“阿离？”莱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
“嗯？”谢昭离眨了眨眼，迷茫地看向他，脑袋似乎有些晕，“怎么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聊天还能走神？”莱恩语气轻松了一些，嘴角勾起惯有的轻佻，“是想到哪个白皮体育生了？”
“啊。”谢昭离摸摸脑袋，“可能因为最近吃的太多，有些晕碳吧。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莱恩扯了扯嘴角，“就是问你一会想吃什么？”
“要不还去吃咱们说的那个螺蛳粉？”谢昭离思考了一瞬立刻答道，舌尖已经泛起螺蛳粉的酸辣。
“都听你的！”莱恩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到门口时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明，“一起？”
顾明表情有些凝重的摇摇头，“你们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调查一下。”
“阿离。”谢昭离刚拽开办公室门，顾明突然喊住她。
“怎么了二师兄？”谢昭离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向他。
顾明张了张嘴，目光在谢昭离脸上停了两秒，最终只叹了口气，最终只说了一句，“吃完螺蛳粉记得等味道散干净了再回家。”
“哦。”谢昭离颇为无语的应答了一声，便快乐的跑了出去，却没有看到莱恩在出门前意味深长看了顾明一眼。
去停车场的路上，谢昭离抱着胳膊跟莱恩细说螺蛳粉怎么才能最好吃：“炸蛋是一定要加的，而且还要让汤泡进去才能实现炸蛋与汤汁的完美融合；炸腐竹得要现炸的，酥到掉渣那种……”
莱恩单手转着车钥匙，听着谢昭离念叨，时不时应一声“嗯”“可以”，皮鞋踩过走廊地砖的声音和谢昭离的碎碎念混在一起，倒也热闹。
坐进车里时，莱恩忽然伸手替谢昭离系安全带，指尖擦过她颈侧，激得谢昭离缩了缩脖子，立刻警惕的看向莱恩，“干嘛？”
“我可不想因为螺蛳粉而被扣分。”莱恩的声音有些无奈，指腹勾住安全带卡扣“咔哒”扣好。
“那你可太瞧不起我了。”谢昭离瘪瘪嘴，双手抱臂靠在车座上，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要不是他提醒，自己这会儿满脑子大概只剩加炸蛋还是加鸭脚。
“莱恩。”谢昭离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突然对他的过往生出些好奇，“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莱恩似乎有些意外，“我出生在法国南部的庄园，家族在当时算是上流。每天除了一些固定的课程，剩下的时间都和朋友泡在酒馆，或是在野外赛马。那时候科技虽不如现在，但日子松快，好像永远没有烦恼。”
“那变成吸血鬼之后呢？你的人生有什么变化？”谢昭离继续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除了每天都要克制喝血的欲望，我其实很享受变成吸血鬼的日子。”莱恩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我有猎豹一样的速度，能听见百米外蝴蝶振翅的声音，能轻易催眠卫兵，还能不死不灭。”他轻笑一声，“我一度认为，我可以统治整个地球。直到……”
红绿灯前，莱恩猛地踩下刹车，灰蓝色的眼睛染上了浓重的忧伤，“当父母的墓碑爬满青苔，当年一起喝酒的朋友变成纸上的名字，我才发现，孤独才是最难忍受的。永生哪里是奖励，分明是惩罚。”
“那你有爱人吗？”谢昭离来了兴趣，身体忍不住朝他倾斜了一二，“你活了这么久，肯定有爱人吧？”
“有爱人。”莱恩点点头，“只是失去挚爱的感受太痛苦了。”
“所以你有过几个爱人呢？”谢昭离穷追不舍。
“3个。”莱恩回答的干脆，红灯变成绿色，他轻点油门，“她们曾经都想变成吸血鬼，陪我找到能真正消亡的办法。可我知道这种看着身边一切腐朽、自己却永远停在原地的滋味，所以我只能拒绝他们。”
“说的好听而已。”谢昭离冷哼一声，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替这三个女生感到不值，“一边说着挚爱，一边又找了三个，您还真是博爱。”
莱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所以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谢昭离转过头，看着莱恩线条分明的下颌，“能爱上三个人，你对爱情肯定有相当深彻的研究吧？”
“这与有几个爱人无关。”莱恩有些无奈，“但爱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有力量。”
“爱有力量？”谢昭离有些不解，“我只知道爱会让人盲目。”
“爱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莱恩一边将车停下，一边为她解释到，“它可以超越生死，也可以也可以让一个懦弱的人，在瞬间生出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一整顿饭饭中，谢昭离都在思考着莱恩的话，以至于碗里浸满汤汁的鸡爪嚼在嘴里，都不如往常那般软糯入味。
饭后，莱恩带着谢昭离在路边消食。路边的长椅上，两三对情侣正旁若无人的凑在一起接吻。
“有什么好亲的？不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嘛。”谢昭离撇撇嘴，一丝红晕却悄然爬上她的面庞，她转头看向莱恩，“你说，他们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每天柴米油盐，生活真的有意思吗？”
“爱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莱恩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温柔，“而接吻是表达爱意最直接的方式。”
说着，莱恩突然俯下身看向谢昭离，“阿离想试试吗？”
“色鬼！”谢昭离猛地掀开被子起身，胡乱的拍了拍发热的脸，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放昨晚那一幕——他灰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像浸了酒充满着诱惑。
“差一点就让老色鬼占了便宜。今天非得捅他两刀！”谢昭离羞愤的锤着床。
“阿离，你起床了吗？”顾明的声音和敲门声一起传进谢昭离的耳朵里。
“来了。”谢昭离胡乱的换好衣服打开门。顾明看着她红晕未退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就要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没事。”谢昭离心虚的躲开二师兄的手，“撞鬼了而已。”
“在哪里？”顾明听到这句话，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我一会就去杀了他！”谢昭离攥着拳头恶狠狠地说。
看着她这个样子，顾明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刚刚二哥打电话过来，说检查结果出来了，陆璐死于□□中毒。”
谢昭离有些惊讶的看向顾明，“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还没有抓住凶手。”顾明摇摇头，“二哥他们查了陆璐住宅处的监控，事发三天前并没有可疑人员进入过陆璐的住所。”
“所以，”谢昭离皱着眉头思考着，“二哥他们是怀疑，有人利用小鬼杀了陆璐？”
顾明点点头，“但是线索中的矛盾和疑点颇多，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那我跟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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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去警局！”谢昭离转身准备进屋拿起团的背包，却被顾明拉住了手腕，“你今天去学校上课。”
“为什么？”谢昭离有些不解的看向顾明。
“我们毕竟不是警察。”顾明的眼神躲闪，“收集证据方面还是他们更专业一些，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咱们就不要添乱了。”
“也是。”谢昭离点点头，“那有消息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倒要是何方神圣在这里装神弄鬼。”
教室内，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课，谢昭离脑海中却全是顾明近来异常的表现。
她看了看一旁认真听课的莱恩，忍不住拿笔戳了戳他，“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学这么认真？”
莱恩轻笑了一下，“这叫活到老学到老。”
谢昭离轻轻啧了一声，“照你这个学习劲头，你要是能一直活下去，没准还真能统治地球。”
莱恩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继续认真的听讲。谢昭离又捅了一下他，“你觉不觉得我二师兄这两天有些奇怪？”
“你们道士不都很奇怪？”莱恩看向谢昭离，“你第一天才知道吗？”
“不是这个奇怪。”谢昭离摆摆手，“他这两天似乎总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不说，还总躲着我。”
“或许还在为你不肯超度林小雨生气呢吧。”莱恩的眼睛落回黑板。
“或许吧。”我趴在桌子上，“可以前他气最多三天就好了，这次都这么久了......”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谢昭离仿佛封印解除了一般，一把拉住收拾东西的莱恩，“我们一会去警察局吗？”
“去警察局做什么？”莱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案子的后续吗？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吗？”谢昭离认真的看着莱恩。
“不想。”莱恩拒绝的干脆，“这些年的经验告诉我，跟自己没关的事情不要好奇。”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谢昭离明白莱恩是再用自己变成吸血鬼的事情来告诫她，可她心里还是痒痒的，“那你之前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们一起参与到案子中？”
“我总要搞清楚合作伙伴的实力吧？”莱恩看向谢昭离，“现在我知道你本事不小，顾明也靠谱，其他无关的事情，我自然不关心。”
“倒是你，小道士。”莱恩突然凑近，“是不是应该专注于客人的委托呢？”
“我当然有在研究！”谢昭离心虚的往后缩了一缩，忽然又想到什么般，梗直了脖子，“我要去警察局是有目的的！”
“哦？”莱恩挑着眉毛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个案子这么邪门，万一真的是小鬼杀人呢？”谢昭离掰着手指给莱恩算，“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破绽，说不准……还能从里面找到杀死你的办法呢？”
说着，谢昭离哼了一声，“我这样为你着想，你却不领情，我真是太难过了。”她双手捂住胸口，装出委屈的样子。
“是么？”莱恩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我还以为你是爱上顾渊了呢。”
“要死啊你！”谢昭离急忙跳起来捂住莱恩的嘴，“我怎么可能爱上顾渊？要是让二师兄听见了，他非得剥了我的皮。”
“哦？”莱恩将头微侧，躲开谢昭离胡乱飞舞的手，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探究，“阿离这么在乎顾明的看法，该不会是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