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抱着被钉穿的大腿,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血顺着刀身和地板的缝隙,迅速洇开一滩。
整个书房里,只剩下他的惨叫和粗重的喘息。
林浩拔出横刀,看也不看地上的血,在旁边的柱子上一蹭,将血迹擦掉。
“我没有时间听你编故事。”
他将刀尖对准了那汉子的另一条腿。“腿没了,还有手。手没了,还有舌头。你自己选。”
那汉子疼得满脸都是汗水和眼泪,他看着那柄滴着血的刀尖,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我说!我说!”他崩溃了,声音嘶哑,“是赵家!是赵郡赵家的管事派我来的!”
“哪个管事?”
“赵三爷!他说崔家倒了,那宝库肯定藏着天大的好处。让我来探探路,看看有没有机会捞一笔……”
“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贯钱,让我远走高飞!我就是个财迷心窍的混蛋!侯爷饶命啊!”
林浩收回了刀,对旁边的百骑司士卒使了个眼色。
“拖下去,伤口包扎好,关进地牢。我要他活着。”
“喏!”士卒立刻拖着半死不活的汉子离开,很快有人进来,用沙土和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周成看着恢复原样的地板,后背却凉飕飕的。“侯爷,果然是赵家。”
“新来的狗,总是叫得最凶。”林浩坐回桌案后,“卢家躲在后面,让赵家出来试探。他们以为我动了崔家,元气大伤,不敢再树敌。”
“那我们……”周成问道,“直接对赵家动手?”
“不。”林浩摆了摆手,“直接打,动静太大,还容易把他们逼到卢家那边去。对付这种盘根错节的世家,得换个玩法。”
他站起身,走到堪舆图前,手指点在赵郡周边的几个县城上。
“以清剿崔氏余孽、核查逆产的名义,给我派几支队伍过去。就去这几个地方,都是赵家旁支子弟做县令、县丞的地方。”
周成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去抄家,我是去查账。”
林浩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就查田亩,查税赋,查人口。告诉带队的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把所有账本都给我搬出来,一笔一笔地对。让那些跟赵家有勾结的地主豪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这招高!”周成一拍大腿,“这等于是在赵家的脸上扇巴掌,他又不敢还手!毕竟我们是奉了圣旨清查逆产,名正言顺!”
“他不但不敢还手,还得捏着鼻子配合。不然就是心里有鬼,就是崔氏同党。”
“你亲自盯着这件事,所有查出来的,有问题的账目,全都给我整理成册,单独存放。这些,以后都是勒在赵家脖子上的绳子。”
“属下明白!”
“还有。”林浩的眼神冷了下来,“上次黑风口伏击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转向周成:“从百骑司里挑最精锐的好手,不用多,十个人就够。我不信那些人做完事,会一点痕迹都不留。给我去查,把领头的那几个,活的带回来。”
“是!”周成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脸上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河北道暗流涌动。
林浩的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几支百骑司小队如猛虎下山,直接扑进了赵郡的几个县城。
他们不抓人,不封门,只是客客气气地请县衙把近十年的田亩黄册、税赋账本、商贸记录全都交出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
那些平日里跟着赵家狐假虎威、侵占田产、偷逃赋税的乡绅地主,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日夜围在县衙门口,哭着喊着求赵家的老爷们出面。
消息传到赵郡李氏的祖宅,赵家家主,赵元楷,当场摔碎了一只心爱的玉杯。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林浩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拿了道圣旨,就能在河北道为所欲为了吗!”
一名管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劝道:“家主息怒。他打着清查崔氏逆产的旗号,我们……我们不好直接拦啊。”
“拦?我怎么拦!”赵元楷怒吼,“他查的是账!是田!我一拦,不就等于告诉全天下,我赵家和崔家有勾结吗!这个林浩,好毒的计策!”
就在赵家焦头烂额之际,另一则消息,悄无声息地传回了永济县衙。
书房里,周成将一份供词放在林浩面前。
“侯爷,人抓到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黑风口伏击的头目,叫赵四。是赵家养的死士头领。”
“审过了?”
“审过了。”周成指着供词,“他说,伏击我们,是卢家家主卢承德派人传的话。”
“卢承德说,不能让您太顺利地接管清河郡,必须给您找点麻烦,让您知道河北道的水有多深。”
“卢承德……果然是这条老狐狸。”林浩看着供词,“他还交代了什么?”
“他还交代,卢家和赵家之间,有一条秘密的联络渠道。不通过官驿,而是通过几家横跨两郡的商队,传递消息和物件。这条渠道,只有他和卢承德的心腹才知道。”
林浩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周成,你找个笔迹好的,模仿卢承德的笔迹,给我写封信。”
周成一愣:“写给谁?”
“写给赵元楷。”林浩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信里的意思很简单。先是痛骂赵家办事不力,派去的人都是废物,不仅没把事情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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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下了手尾,差点把卢家都牵连进去。”
他停下脚步,看着周成:“然后再安抚他几句,说眼下风头紧,让赵家先忍耐,不要轻举妄动。等林浩放松警惕,再找机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周成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林浩的意图。“侯爷,您这是要……让他们狗咬狗?”
“赵家本来就因为被查账憋了一肚子火,再收到这封信,会怎么想?”
林浩冷笑一声,“他会觉得,自己被卢家当枪使了。冲锋陷阵的是他,在后面指手画脚、现在又嫌弃他办砸了事的,是卢家。他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以赵元楷的性子,怕是要当场发作!”
“这就对了。”林浩坐回椅子上,“把这封信,通过那个秘密渠道,送到赵元楷手上。再把我们抓到的那个死士头目赵四,处理干净,尸体扔到赵郡和范阳郡交界的一处乱葬岗。做得隐蔽点,要让赵家的人‘无意中’发现。”
周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赵家不炸也得炸。
一边是“盟友”的指责和蔑视,一边是自己派出去的死士头领暴尸荒野。
赵元楷只会认为,这是卢家在**灭口,销毁证据!
“属下这就去办!”周成拱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浩叫住他,“给陛下的密折,也该送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奏折。“把河北道最近的局势,尤其是赵、卢两家的动向,详细写明。告诉陛下,臣打算暂缓对天机阁的深入调查,先剪除其在河北道的羽翼。请陛下准许臣,相机行事。”
这封密折,连同那封伪造的信件,在当天夜里,被两拨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送了出去。
林浩站在窗前,看着夜色。
他知道,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已落下。
现在,就看对方怎么走了。
第二天傍晚,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冲进了书房。
“侯爷!有紧急军情!”
林浩心中一动:“说。”
“我们安插在赵郡外围的眼线刚刚传回消息……”
斥候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赵家……赵家暗中调动了三支乡勇,总计不下八百人,正连夜朝着范阳郡的方向急行军!”
周成刚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们想干什么?要跟卢家火并?”
林-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狗急了,果然会跳墙。”他转过身,看着堪舆图上赵郡和范阳郡的位置,“告诉我们的人,全部后撤,看戏就行。”
“传我命令,清河郡全境**。把网给我扎紧了。”
“我要看看,这两条狗互咬的时候,会不会有别的东西,从洞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