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听到宅府被围,崔仁师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围了?
金吾卫?
刺杀失败的消息才刚传回来。
林浩的反击,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慌什么!”
崔仁师强行压下心头的巨浪,对着管事怒吼。
“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黑压压的一片,把所有出口都堵**!水泄不通!”
“府里的人呢?”
“全都吓傻了!护院们拿着刀,可……可对面是金吾卫啊!谁敢动!”
崔仁师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一根根爆起。
他快步走出密室,府内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下人们抱头鼠窜,哭喊声,尖叫声,乱成一锅粥。
往日里威严气派的府邸,此刻像是末日降临。
他冲到大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火把的光亮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一排排身披玄甲的金吾卫,手持横刀与盾牌,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人墙。
盔甲在火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意。
马蹄踏地的沉重声响,一下下,重重敲在崔仁师的心口上。
完了。
这是铁了心要把他清河崔氏钉死在这里!
“去!”
崔仁师一把抓住身边的管事,声音嘶哑。
“去问问他们!领头的是谁!凭什么包围我崔氏府邸!”
“告诉他!我乃朝廷命官,清河崔氏家主!他们这是要**吗!”
管事哆哆嗦嗦地领命而去,可没过一会儿,就脸色煞白地跑了回来。
“家主……他们……他们不让靠近!”
“我刚走到门口,几十把**箭就对准了我!”
“领头的那个校尉说,他们奉少府监林大人之命,在此地看管要犯!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少府监林大人!
格杀勿论!
崔仁师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门框才没有倒下。
对方连个由头都懒得找了,直接把“要犯”的帽子扣了上来!
这哪里是包围,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笼子里的畜生!
几乎就在崔氏府邸被围死的同时。
城西和城南的骚乱,也被迅速平息。
那些被雇来**的地痞流氓,被金吾卫打得哭爹喊娘,抓了一长串。
调虎离山之计,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
少府监官署。
和崔府的鸡飞狗跳不同,这里虽然一片狼藉,却井然有序。
林浩面无表情地指挥着金吾卫。
“把所有尸体都抬出去,登记在册。”
“地上的血迹,烧毁的卷宗,任何一个碎片都不要放过,全部收集起来!”
“这里,就是他们行刺的铁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
李君羡看着这个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年轻人,心中佩服不已。
换做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都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
可林浩,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双眼放光,冷静地处理着所有“战利品”。
“把那三个活口带过来!”
林浩的目光,落在了那三个被捆成粽子,昏死过去的刺客身上。
很快,一桶冰冷的井水从头浇下。
三个死士一个激灵,悠悠转醒。
当他们看清周围的环境和林浩那张带着冷笑的脸时,瞳孔猛地一缩。
“醒了?”
林浩搬了把椅子,坐到他们面前。
“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三人嘴唇紧闭,眼神凶狠,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说是吧?行,有骨气。”
林浩点点头,对旁边的李君羡说道。
“李将军,让人把他们三个的衣领都给我扒开。”
金吾卫上前,粗暴地扯开三人的衣领。
那个诡异的“山云”纹身,赫然暴露在火光之下。
林浩的手指,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清河崔氏,西山别院养的死士,对吧?”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三个死士的身体同时一震!
“你们的训练教官,是不是一个叫崔平的独眼龙?”
“他最喜欢用滚烫的烙铁,在训练不合格的人背上留下印记。”
“你们的家小,是不是都被安置在博陵郡的一个庄子里,美其名曰‘奉养’,实则就是人质?”
林浩每说一句,三个死士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们眼中的凶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恐惧。
这些,都是崔家最核心的机密!
这个林浩,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们以为,你们**,你们的家人就能得到善待?”
林浩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声音充满了蛊惑。
“别天真了。”
“你们的主子,现在自身难保。”
“他派你们来,就没想过让你们活着回去。”
“你们**,一了百了。你们的家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累赘。”
“甚至为了封口,他们会是第一个对你们家人动手的。”
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三人的心防之上。
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死士,眼神开始剧烈晃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林浩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说出主谋,我可以向陛下求情,保你们一条活路,甚至,可以把你们的家人从那个地狱里解救出来。”
“想想你们的爹娘,想想你们的妻儿!”
“是为了一群随时会抛弃你们的主子**,还是为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你们自己选!”
“我……”
那个年轻的死士终于扛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旁边一名死士突然眼中凶光一闪,猛地用头撞向他!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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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羡眼疾手快,一刀柄砸在那人后颈,直接将其砸晕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年轻死士的嘴里涌出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他竟然在开口前,咬碎了藏在舌根下的毒囊!
林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看向仅剩的那个还有意识的死士。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同伴,这就是你们主子的手段。”
“你说了,是死。”
“你不说,也是死。”
“但你说了,你的家人,能活。”
那名死士看着同伴的尸体,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许久,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
“我说……我全说……”
“我们……我们是……清河崔氏……旁支豢养的……死士……”
“纹身……是……是崔家武奴的标记……”
“这次行动……是……是家主……亲自下的令……”
半刻钟后,林浩接过供词,一目十行地看完。
“笔墨伺候!”
他亲自提笔,将昨夜**的全部经过,以及刚刚得到的审讯结果,一字不漏地写成了一份奏折。
“李将军!”
林浩将封好的奏折递给匆匆赶回的李君羡。
“立刻!马上!亲自将这份奏折送到陛下手中!”
“不要经过任何中书省的官员,直接送进甘露殿!”
“快!”
他要的,就是不给世家任何反应和斡旋的时间!
“明白!”
李君羡接过奏折,揣进怀里,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亲卫,如同一阵旋风,直奔皇宫而去。
……
崔氏府邸。
崔仁师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府外金吾卫的铁甲寒光,让他心惊肉跳。
一个管事再次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死灰。
“家主!不好了!宫里……宫里传来消息……”
“我们派出去的人……有活口落在了林浩手里!”
“现在……人已经被送到大理寺了!”
“哐当!”
崔仁师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香炉,铜炉滚落在地,香灰撒了一地。
活口!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些死士知道的太多了!
一旦他们开口……
崔仁师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此时,府外传来一阵骚动。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崔家主!”
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卢承庆,和荥阳郑氏的家主郑敬德。
他们听闻崔府被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却被金吾卫的长刀死死拦在了门外。
“奉旨办案!再敢喧哗,一并拿下!”
卢承庆和郑敬德看着那一张张毫无表情的脸,再看看崔府那紧闭的大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书房里,崔仁师听着外面昔日盟友的叫骂,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长安城,彻底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