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心理准备,北原浅落心里还是不可避免一揪。
“别看。”诸伏高明的手指上移,从衣领来到她的鬓角,替她将碎发挽起,“没事的,目前看来只是盯梢,没有危险。”
北原浅落克制住自己想寻找对方所在的冲动,瞧了眼不远处便利店的招牌,看向诸伏高明:“我想去便利店买瓶水。”
刚说完,她连忙补充:“我自己去就好。”
“好。”诸伏高明收回手,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北原浅落转身小跑去往便利店。
诸伏高明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调整角度,使他恰好能在几米外的凸面镜中看到跟踪的人。
这件案子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望着北原浅落进入便利店,秋风裹挟着夜晚的凉意侵来,有一瞬,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害怕。
他瞥了眼镜中的探子,仍待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等待的时间在不经意间显得越发漫长难捱,诸伏高明确认跟踪的人没有什么威胁后,迈步走向便利店,走了一半就看到北原浅落抱着两瓶水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诸伏高明手机响起,是大和敢助。
“是,我们出来了,好。”
“是大和警部吗?”北原浅落将其中一瓶水递给诸伏高明。
“是,他们那边也结束了,来接我们去酒店。”诸伏高明接过水,又从她手中拿过正要拧开的那瓶,拧开后递了回去。
“我记得订的酒店就在附近。”北原浅落环视四周。
“是的,是出差的公务酒店。”
“那看来也不会太‘干净’。”北原浅落低声吐槽。
“是啊,所以待会我们得找个干净的地方讨论一下。”
上了车,北原浅落刚拉好安全带,大和敢助就笑着转头看向诸伏高明:“你们这果然也有讨厌的跟屁虫。”
“身正不怕影子斜,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背后有大问题。”
“大和警部,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是,我们可以确定,近江检事的死不是意外。”
“没错,”上原由衣拨下转向灯,“坠落地点在亭子边,一般来说登山者出现意外不会在这种地方,而且,坠落地方草丛的倒伏状态明显不正常,不止一个人踩在那里过。”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北原浅落惊愕。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目前还不能下定论。”大和敢助回答。
“为什么?不是确定不是意外了吗?”
“是,的确不是意外,”大和敢助点头,“但我们目前还无法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那片倒伏也可能是他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踩出来的。”
长久的震惊后,北原浅落摇头:“不,他不会自杀的。”
“检事小姐,我只是提出一个潜在的可能性,当然,目前我也偏向被人推下去这一推论,只是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明天我和由衣打算去近江检事的住处和他乡下的家看看,你们两个怎么安排?”
诸伏高明看向北原浅落:“你有什么想法?”
“明天,我想去检察署调阅近江检事近一年半调查的案子卷宗,”沉思几秒后,北原浅落给了自己的打算,“诸伏警部,你明天也和大和警部他们一起去调查吧,看卷宗,我一个人够了。”
“一年半?怎么要看时间跨度这么大的卷宗?”上原由衣问道。
“因为我们从检察署的人员那获悉,一年前开始,近江检事和八木茂走得很近。我想从他经手的案件里找找原因,顺便看看他对于案件的审查是否和山下诚说的一致。”
“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诸伏高明面露担忧。
这句问话让北原浅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狐疑地看向对方。
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等等,”大和敢助打断两人,“你们说的是那个八木茂?”
上原由衣显然也非常震惊:“是那位议员?”
“是,”诸伏高明显得淡定许多,点头回应,“还有哪个八木茂吗?”
“真是,来之前也不知道这案子会牵扯出这么一个大人物。”大和敢助暗骂了一声,“课长那家伙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
“要是怕了可以现在开车回去。”
大和敢助笑了一声,丝毫不被好友的调侃影响:“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啊,要回去也得把案子破了再回去。”
是的,要把案子破了,要调查出真相。
北原浅落拉了拉诸伏高明的袖子,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诸伏警部,我一个人可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东京地检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明天大概率你也会被跟踪,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你不是说他们只是盯梢吗?不会有危险的。”想了想,北原浅落补充,“那这样,明天你们结束了来检察署接我,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在检察署里胡作非为。”
吃了饭,四人在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继续讨论案情。
听了北原浅落关于花城枝子的叙述与怀疑,上原由衣给出自己的猜想:“我在想,这位花城小姐是不是近江检事的恋人?”
“恋人?”
其余三人大惊。
“是,”上原由衣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大和敢助一眼,“因为之前我差点以为敢酱遇害了,大概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这种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但、但是,花城小姐说了,从一年前起,她和近江检事就闹掰了,不可能是恋人吧?”北原浅落小声反驳。
“谁说闹掰就不可能是恋人了?你看敢酱和诸伏,每天争锋相对的,关系还不是很好吗?”上原由衣目光从两位青梅竹马身上扫过,凑到北原浅落面前狡黠一笑。
北原浅落看了看两人,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但还是半信半疑。
花城枝子和近江悠介的性格和他们两个又不像……
玩笑过后,凝重的气氛驱散几分,四人谈笑着走出公园。果不其然,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又发现了隐匿在暗处的跟踪者。
大和敢助同一道走在两位女士身后的诸伏高明低语:“还好带了配枪,我估计,迟早得派上用场。”
诸伏高明听了,望着北原浅落的背影小声回应:“还是不用派上用场的好……”
*
第二天,北原浅落再次来到检察署。
前一天晚上,她已经联系了吉田刚一,要调阅一年半来近江悠介处理过的案件卷宗。
出乎她的意料,吉田刚一在检察署门口等她。
“吉田署长,麻烦您了!”北原浅落下车后连忙走上前鞠躬。
“没什么麻烦的,我也是想早点让近江的事尘埃落定,早点入土为安。”吉田刚一伸手示意北原浅落入内,“我和花城说过了,她已经把这些卷宗都找出来了,就放在昨天那间会议室。”
“好,谢谢。”
“听说昨天北原检事在谈话中谈到了近江和八木议员?”
北原浅落瞬间警觉,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近江检事似乎和八木议员走得有些近,但是,这也只是属于调查近江检事社会关系的范畴,是例行调查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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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刚一无声笑了笑:“是,我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来往。八木议员虽然是我们诹访人,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呢,近江可以和他有交情,也真是幸运呐,听说八木议员前两天还去乡下慰问了近江父母。”
“这样……”
“是,”见到花城枝子在会议室门口等候,吉田刚一同北原浅落道别,“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需要和花城说就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好,您慢走。”
步入会议室,桌上堆满了卷宗。
北原浅落深吸了一口气,将随身的包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放下。
“从这些卷宗里,能找到近江检事遇害的原因吗?”花城枝子忍不住提出自己想了一早上的疑问。
北原浅落摇头:“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还……”
“但是花城小姐,近江检事生活中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那么他为什么从一年前开始突然和八木茂交往频繁呢?”
花城枝子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可能的变量有很多,但是作为一名检察官,生活中最大的变量,恐怕就是手上的案子了吧?”北原浅落视线从各个卷宗上面的日期掠过。
“你的意思是,近江检事因为某件案子才和八木茂有牵扯的?”
“是,我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北原浅落抬头看向花城枝子,“花城小姐,你还记得他转变的大概日期吗?”
“我记得是去年的8月份左右。”
“好,那就从7月份的卷宗看起吧。”北原浅落拿过一份卷宗,拉开附近的椅子坐下翻阅。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午饭的时候来叫你。”
花城枝子说着就往外走。
想起昨晚上原由衣的话,北原浅落欲言又止。
算了,中午有机会再问吧。
*
另外一边,三人在昨天那位年轻的巡警带领下来到近江悠介的住处。
屋子里物品摆放有序,非常干净整洁。
“海城是吧?”
“是!”海城光连忙站直,抬头挺胸。
“你确定这间屋子在案发后就是这个样子?没人来过?”
虽然大和敢助笑着,可海城光莫名觉得这笑那么瘆人,带着满满的嘲讽,他一下就对既定的事实没了底气:“确实保持着案发后的样子啊,我在发现尸体后过来调查,这里就是这个样子。”
“行吧行吧,”大和敢助摆了摆戴着手套的手,转头看向上原由衣,“由衣,你去问问邻居,看看会不会有发现。”
“好。”上原由衣转身出屋。
太过整齐了。
诸伏高明开始同大和敢助一起在屋内翻找。
“高明!”
诸伏高明从卧室来到大和敢助所在的书房。
大和敢助站在书桌旁,书桌上敞开着一个盒子。
大和敢助别有意味地冲好友一笑,将手里的照片递给诸伏高明:“这是我在书柜的隔层里找到的。”
是一张学生时期的合照,看校服应该是高中时期。
诸伏高明忍不住在照片上搜索北原浅落的面容,但仍是不解:“照片怎么了吗?”
大和敢助笑出了声,从盒子里随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诸伏高明手上的照片前。
照片上的人没有看镜头。北原浅落的面容稍显稚嫩,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身旁的男同学说的话很感兴趣。
这显然是张抓拍,或者说偷拍的照片。
诸伏高明挪开目光,看向盒子,盒子里还有三四张旧照片。
无一例外,上面的主角都是北原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