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北原浅落回到繁华的东京。
拐入家所在的街区,她放慢车速,按下车窗,拐弯时,她发现池田正志家的窗户开着,窗台上似是有一个年轻人的背影在收衣服。
这是谁?
池田正志早年丧妻,之后并未再娶,一直将检察厅的后辈们视若己出,但是这个背影,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一晃神,车子开过去了。
北原浅落从侧边镜里看着池田正志的房子远去,心里止不住打鼓,对哦,池田前辈上周就出院了,这是他请的护工吗?
开进家门,难得车库里其他两辆车都在。
“我回来了。”
“回来啦。”
是她爸。
北原浅落放包的手一顿,望向来人。
和上次她走的时候一样,她爸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深蓝色领带,上上下下没有一丝褶皱。
“爸。”
她放轻动作,换了拖鞋就要溜上楼。她虽然打算回来和她爸好好谈谈,但没打算一回来就谈,这一进门就对上实在是太快了。
“浅落。”
北原浅落刚踩两级台阶的脚停住,等着父亲的下文。
“你爱吃的那家点心,我买回来了,拿点再上楼吧。”
欸?
北原浅落转过身,恰好看见父亲半侧过身,好像在躲避她的目光。
“明天下午,正志的讲座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到时候,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一切?”北原浅落再度震惊,半信半疑。
“是的,一切。”北原修司背着手,刚刚的卑微祈求似乎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平静的面容一如既往高深,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向北原浅落走近:“但是,我也得事先和你说好,明天你听到的一切,在得到允许前,一个字都不能和其他任何人透露。”
北原浅落没有正面答应,思忖了两秒,转而问道:“大家,包括谁?我,你,池田前辈?”
“是,还有你妈,以及正志的侄子。”
北原浅落大惊,想起了那个瞥了一眼的背影:“池田前辈的侄子?”
“对。”
“池田前辈有侄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他侄子一直在北海道老家,正志出院,得有人照顾。”
“不对,”北原浅落摇头,望向父亲的眼神充满怀疑,“他不止是池田前辈的侄子,对吗?”
“他是事情的知情人。”北原浅落语气笃定,想从父亲的目光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北原修司转身,木制地板上发出趿拉的声响。
“我说了,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
*
第二天下午,明和大学的礼堂,人头攒动。
北原浅落刚进礼堂,就看到警视厅和东京地检的熟人,她马上走了过去,在预留的空位坐下。
“检察厅的人来就算了,警视厅怎么也来了这么多人?”北原浅落探身对隔了几个座位的警察们问道。
“这次池田检事讲的是案件中证据采纳相关的内容,对警方来说也很重要。”佐藤美和子解释,“我们几个作为代表来听一下,回去还得和同僚们作报告。”
“是啊,警方办案,最怕的就是材料交上去了,被你们检方说证据不足或者证据有问题,”白鸟任三郎开口帮腔,语气中颇有怨气,他之前可没被旁边的两位检察官挑刺,“补充侦查还算好的,一个退回,这个案子不就白忙活了。”
“那白鸟警部,听完这次讲座,下次收到你移交的案件,证据方面总不会出问题了吧?”九条玲子淡淡开口,平淡的语气更增加了话中潜藏的“恐吓”和“威胁”。
身旁的警察们听到了,都变了脸色。谁不知道,交给九条玲子的案子是最“麻烦”的,本来就怕出错,这下好了,连容错空间都被挤压了。
接收到同事们的怨念眼神,白鸟任三郎立刻补救:“九条检事,这方面,一次讲座恐怕不够,今后还得多学习几次,多学习。”
见发小这副模样,北原浅落扑哧一笑,果然不管是在哪,九条前辈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不等她笑过瘾,她突然听到自己被cue了。
“听说你前两天又回长野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北原浅落立马收敛笑容:“池田前辈的讲座,就算东大一年也不能听到几次,当然不能错过了。”
“是啊,他平时这么忙,就算东大请他做讲座也不一定办得到,怎么他就来明和了呢?还刚出院没多久。”望着上台的池田正志,九条玲子和后辈低声咬耳朵。
“我也奇怪,晚上我问问他。”
“你晚上约了前辈?”
“我爸妈约的,一起吃个饭。”北原浅落话没说全,隐去吃饭的目的。
台上的池田正志打开保温杯,将盖子和杯子放在手右侧,而后打开麦克风开始演讲。
他从一个实际案例出发,以证据收集过程中的疏忽带来的连环后果,先行揭露了取证规范的重要性。
众人纷纷取出笔记本记录。
九条玲子记着要点,余光发现北原浅落居然也拿出了一本本子,不禁停笔:“你干嘛?”
“记笔记呀。”北原浅落头也不抬,凭着记忆迅速记下所有要点。
“你什么时候需要记笔记了?”九条玲子抬手覆上北原浅落额头,“没生病啊。”
北原浅落笑了笑,躲开九条玲子的手掌:“哎呀,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万一我哪天记性变差了,也能复习复习。”
九条玲子目光锐利了几分。
“你生病的时候,我来看你,我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的西装外套和白色的衬衫,袖口是黑色金属暗扣,黑色阔腿裤,黑色皮鞋,戴的是你入职五周年的时候池田前辈送你的那块表。”
“对了,你那天戴的是淡水珍珠耳钉,背的包是你常背的那款蔻驰老花托特包。”
北原浅落边写边在九条玲子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长串,惹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你之前从不记笔记的。”
“都说了嘛,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北原浅落继续写着,借着台上池田正志的喝水停顿将笔记补全。
九条玲子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台上传来重重的一记闷响。
北原浅落抬头望去,保温杯在地板上滚动,洒下长长的一滩水,几乎是同时,众目睽睽之下,池田正志脸色大变,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的鸦雀无声之后,礼堂内瞬间大乱。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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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北原浅落和九条玲子连忙冲出座位冲上台,比她们和警察们更快一步的,是一位从后台冲出的男人。
男人迅速查验池田正志的生命体征,而后二话不说背起池田正志,招呼在场的学校医务人员跑出礼堂。
“浅落,你跟着去医院,我留在现场!”九条玲子干脆利落下了指令。
她向门口封锁现场的白鸟任三郎跑了两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发现北原浅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浅落!愣着干嘛!快去医院!”
“是!”
北原浅落转身冲出礼堂,恰好看见救护车飞驰出发。
她立刻上车,系上安全带就往前追赶。
接连的震惊下,她几乎无法思考。
池田正志的表现,明显是中毒,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她踩下油门,超越路上的车辆,紧跟着前方鸣笛的救护车。
她做不到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也做不到不去想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他不是牺牲了吗?
怎么会……
进了医院,北原浅落正要跟着进电梯,却被两名不知从哪来的男性挡住。
“抱歉,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是病人家属,让我进去。”北原浅落想要从两人中间穿过,见两人不依不挠,用力一推,却反让自己向后踉跄了几步。
“我是检察官,你们这样是妨碍公务,我可以起诉你们。”顾不得没带证件,北原浅落直接表明身份。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二人反而向她展示了证件。
“抱歉,检察官,我们是公安,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公安?”
“是,这边请,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询问。”
*
接受完询问,北原浅落想趁二人不注意上楼,再次被拦下。
“北原检事,你不能上去。”
“就算是公安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吧?中毒的是我前辈,我要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北原浅落红了眼眶,眼底是罕见的愤怒,她环视了一圈,不知何时这层楼已经被清空。
“让我上去,或者,让诸伏景光来见我。”
“浅落。”
北原浅落转头,是自己父亲,身边还跟着一位中年人。
“北原检事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两名公安跟着中年人离开。
北原浅落连忙走向父亲:“爸,池田前辈怎么样了?”
“正志还在抢救。”
“有生命危险吗?”
“不好说。”
一阵沉默。
“爸,怎么会有公安牵扯进来?还有,为什么诸伏景光会出现,他不是死了吗?”
北原浅落等着下文,可北原修司就此缄口,只静静对上她疑惑的视线。
“好好好,我知道,是机密,”北原浅落压下内心的不满与烦躁,咬了咬嘴唇,问道,“池田前辈中了什么毒?”
北原修司叹了口气,轻拍女儿的肩膀:“抱歉,不能告诉你。”
北原浅落无语极了,扯了扯嘴角:“那您能告诉我什么?”
“等一切都查清楚了,我会告诉你的。”
“先回家吧,记住,你今天没见过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