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浅落出院那天,是个雨天。
上原由衣捧着一束花来接她出院。
“北原,恭喜出院!”
“谢谢!”北原浅落接过花束,“你居然给我送花!”
“本来我和敢酱想买那束向日葵和百合的,但是诸伏君说你会更喜欢这束。”上原由衣说着转头瞧了眼诸伏高明。
“是啊,本来嘛,迎接病人出院,都是送向日葵和百合的,不过既然是高明的一番心意,检事小姐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淡蓝色的绣球花与白色的鸢尾花交错,飞燕草与满天星的点缀增加了花束的层次,她确实很喜欢。
北原浅落接过花,跟着看向诸伏高明,难得在对方脸上看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见惯了他冷静从容的样子,这副神态可不常见啊,她更加愉悦:“我很喜欢,谢谢诸伏警部!”
“喜欢就好,”诸伏高明被盯得不好意思,稍稍偏头,“我们走吧,我们打算在我家一起吃顿饭,庆祝你出院。”
“你家?”
“是,我们三个之前商量好的,反正你们就住上下楼,很方便。”
“没错,而且检事小姐你不知道吧,高明做饭很有一手的。”大和敢助伸手搭上诸伏高明肩膀,热情推销。
“真的吗?”北原浅落颇为意外,她还以为诸伏高明更会是那种“君子远庖厨”的角色。
“别听敢助君夸大,”诸伏高明伸手拿开大和敢助的手,“只是家常料理的水平。”
“好呀,那待会就麻烦诸伏警部了。”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未停。
诸伏高明撑开伞,示意北原浅落步入伞下。
“麻烦你了。”
北原浅落小心走进,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如鼓点,隔绝了外部的杂音。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也是个雨天。
北原浅落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除了她刚醒来的那天下午,她看到了些微的胡茬,其他时刻,他总是把自己打理得整整洁洁,头发和胡子、西装和衬衫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也都很温柔绅士,待人接物让她很舒服——就像昏迷之前她脑中闪过的念头一样,他很像那个人给她的感觉。
她怎么又把诸伏高明和那个人作比较了?
九条前辈说得对,她或许就是在不知不觉间会把身边的人和他作比较,这样不仅不公平,还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小心水坑。”
“啊、好。”
不等她低头,一只手轻拉着自己手腕往一边偏,她成功避开水坑,却避不开心里的汹涌潮水。
不过两秒,手腕上的触感消失,可北原浅落却觉得手腕上还残存着电流灼烧般的不适。
对诸伏高明的信任与好感,究竟是来自他本身给自己的感觉,还是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替身?
*
诸伏高明的屋子布置和她事先预期的一样,简约整洁,现代极简风的装修,透出沉静内敛的生活质感。
她本来想跟着上原由衣一起去厨房帮忙,却被拦了下来。
“我和诸伏君在厨房就够了,北原你就和敢酱在客厅里歇会吧。”
北原浅落只得重返客厅,大和敢助已经开启电视,将遥控器递给她:“来看电视吧。”
她接过遥控器,按到最常看的新闻频道,而后走向立在墙边的书架。
“诸伏警部家里的书不少呢……”北原浅落视线从书架上一层一层扫过。
“是,高明的书一直很多。”
书架的书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法学,警察相关,文学,还有中国的名著。
法学那两层的书北原浅落很熟悉,基本都是她看过的,突然,她看到一本奇特的书。
“《2年级A班的孔明同学》?”北原浅落伸手去取,冲身边的大和敢助问道,“是以诸伏警部为原型的吗?”
“啊是的,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写的。”
“小学同学?”北原浅落翻开封面,扉页已经有些泛黄,显然这本书已经有些年份了。
“小桥葵……”她念出作者名字,转头向大和敢助求证,“这不是大和警部你们解决的赤壁案子的受害人妻子吗?”
“是的,就是她,当初我还以为高明对她有好感呢。”
大和敢助特意在后半句放慢语速,观察北原浅落神态,可对方并没有如他想象中失落或者激动,只是点头说了句“这样啊”就把书放回去了。
“你不好奇吗?”大和敢助忍不住问了句。
北原浅落点头,顺着书架缓缓走向另一侧:“好奇啊,但这是诸伏警部的私事,我们私下议论不太好吧?而且,小桥小姐已经去世了。”
大和敢助一怔,旋即看北原浅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
晚上的主菜是寿喜烧,桌上还摆了一份玉子烧、味增汤和一盘馒头。
“这是‘康复馒头’,我做了带来的,祝贺你恢复出院,你今天必须得吃哦!”上原由衣笑着介绍。
“好,谢谢!”北原浅落接过上原由衣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口。
“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吗?”
“嗯,上原你手艺真好!”
“因为做了很多次锻炼出来啦,”上原由衣瞧了瞧两位男士,“以前敢酱和诸伏君要是受伤或者生病了,等他们康复我都会给他们做。”
“是啊是啊,不想吃还会被你硬塞,我们不得不吃。”大和敢助边吐槽边瞥了眼上原由衣。
“哪有,明明敢酱你也很喜欢吃啊!”
诸伏高明捞出锅里熟了的菜品,为北原浅落布菜:“你别见怪,他们一直这样。”
“没有,”看着他们三人,北原浅落满眼羡慕,“你们三个感情真好,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诶?”上原由衣暂停对大和敢助的反驳,转而问道,“北原你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北原浅落认真想了想:“还是有两个的,不过没有和你们一样在一起那么久,因为我爸妈之前工作调动,我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经常转学。”
“这样……”
“是的,而且是因为我们的父辈比较熟悉,我才和他们熟起来的,在学校里的话,不瞒你们,我很少交到朋友。”想起自己的童年,北原浅落不免露出几分落寞。
“啊怎么会?明明你的性格这么好!”
“我小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性格,而且,我学什么都很轻松,大概无形之中给了他们压力吧。”
诸伏高明适时给北原浅落夹了个玉子烧:“你先趁热尝尝看,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谢谢诸伏警部。”
趁女孩低头吃东西的时候,桌上的另外三人默契地眼神交流。
“听高明说,你也是东都大学法学部毕业的。”大和敢助另起一行换了话题。
“是的,不过诸伏警部毕业之后我才入学,所以没有机会见面,但是关于他的事迹有一直流传下来。”
“什么?是他鬼迷心窍毕业不进职业组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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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是,很多人不理解,我也听到过很多奚落,但是嘛,他们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诸伏警部当初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事实,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在这方面赶上他。”
“为什么?”
“谢谢!”北原浅落先向布菜的诸伏高明道谢,接着解答大和敢助的疑惑,“因为我们那届第一名是我啊。”
北原浅落说得理所当然又云淡风轻,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一愣,随即大笑。
“不愧是你啊北原桑!干得漂亮!”大和敢助朝北原浅落竖起大拇指。
“谢谢夸奖!”北原浅落微微扬起脸,颇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拿第一名算是我家的一个传统吧,我爸和我妈当年都各自是自己那届的第一名。”
“北原的父母都是东大法学部的?”
“是,他们也都从事检察工作,”北原浅落点头,“所以我当初有一段时间很讨厌法学和检察官这个职业,因为认识我父母的人见到我都会说我以后肯定是他们的后继者,好像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一样。”
“但是北原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呢。”
“对,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了,不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想起当初的转变,北原浅落感慨万千,如果不是那次赌气,她不会和那位素不相识的“前辈”展开数月的笔友交流,不是这场交流,她可能真的不会走上如今的道路。
“你父母都是东大法学部第一名的话,那对你的结婚对象有没有要求啊?”
“要求?”北原浅落不明白大和敢助的意思。
“就比如要求他也——”大和敢助一声吃痛。
“粉丝好了,要给你来点吗?”诸伏高明打断大和敢助施法。
“好,不要太多,我已经有些饱了。”
饭后,趁两位女士不注意,大和敢助走到正在泡茶的诸伏高明身边低声道:“刚刚怎么不让我说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高明?”
“欲速则不达。”诸伏高明看了眼客厅中的北原浅落,她正和上原由衣相谈甚欢。
“嘛,我知道欲速则不达,”大和敢助罕见地没有挑刺诸伏高明引经据典,“我还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再在诸伏高明家坐了会,三人向他告别,北原浅落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走进卧室,北原浅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张张纸,有些纸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纸上写满了字,字迹工整有力,行云流畅,可以稍稍窥见写字的人的性格。
北原浅落拿出最后一张纸,这是她最后一次收到回信,她本以为至少还会再有一封的,因为她收到这封信后给对方又写了一封,告诉他自己即将转学,不能再像现在一样每周来东大,她在信上附了地址,可不论是转学前一天还是转学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信。
北原浅落将纸张重新一张一张叠好,放回盒子。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工作怎么样?”
“我现在,还是成为一名检察官了呢,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了,我还成为了你的学妹,不知道你大我几届,说不定我们还在某次校友会上见过。”
“很感谢你对我的指引,但是现在,我要把你忘、不,我不会忘了你的,我只是要把关于你的一切归档。”
北原浅落盖上盖子,双手搭在盒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高悬的月亮,月色溶溶,澄澈透亮,晚风从窗缝里溜入,带走她的轻语。
“祝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