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你骗的这么惨,就不难过么?”
谢南庭没有忘记她严重的抑郁症,舒薏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就是反常的。
舒薏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眼神逐渐空洞起来。
刚刚的和谢南庭之间的激烈似乎已经全然不记得。
她皱了皱眉,最终笑出了声:“一定要表现出特别难过,才像个正常人吗?”
“起码表现出难过,情绪得到了释放。”
反而她这种看似不在意的,才是最严重的。
面对谢南庭趋于严肃的神情,舒薏缓缓别开视线。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舒薏声音很浅,不带有任何情绪。
谢南庭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他没有忘记当时舒薏自杀。
他不由得往前一步,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这样也很好。”
也许刚刚谢南庭的举动太过突然,也太过冒昧。
舒薏后知后觉感到心里一阵不适。
她轻轻躲开了他的手:“今天谢谢你救我出来。”
谢南庭见她不想说话,头上还缠着绷带。
还是歇了心思。
“早点休息。”男人收回手后,便离开了房间。
谢南庭彻底离开后,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舒薏一直平静无波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裂痕。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段书恒会这么对她。
难怪这么多年从不公开她的身份,难怪他将她藏的密不透风。
原来是自己根本没有正式的身份,还不如为他怀孕的方梨。
她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不想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经过这一遭,舒薏差一点又在深夜对自己的手腕下手。
但拿着刀子的手最终还是停在半空,没有继续。
她不是想死,而是只有这种痛感才能缓解自己心里那抓心挠肺一般的难受。
次日早上,舒薏下楼来,佣人看到她都吓了一跳。
过了一夜,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舒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者是头疼?”佣人紧张的询问她的情况。
而舒薏的目光在楼下逡巡一圈,然后回到面前的佣人身上:“谢南庭呢?”
佣人也不知道,茫然的摇头。
“谢先生昨晚就已经离开了。”宋寅的声音插了进来。
佣人转身看到从身后走来的宋寅便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舒小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头太疼?”宋寅看到舒薏这憔悴的样子,张嘴也是一句关切的问候。
“他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昨天谢先生也是百忙之中特意抽时间回来的,把您安全的带回来,他才放心离开的。”
宋寅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话也行云流水,没有什么地方听不懂。
“特意抽时间回来的?”
宋寅:“嗯。”
以前谢南庭隐忍克制,几乎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什么特别。
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在他心里居然会有点分量。
“是我该谢谢他。”
“舒小姐去吃早餐吧,一会儿医生会过来给您做检查。”
舒薏点头,脚下的步子飘得厉害,晃晃悠悠的去了餐厅。
她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精神状态转好后就回了公司。
她不在的这几天,张欢整天提心吊胆,这会儿看见她回来,还有点憔悴,又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又遇到事了。
但段书恒不是已经被抓去拘留了么?
舒薏刚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张欢就凑了过来。
“听说了没有,段书恒的拘留被延长了。”
张欢觉得这事儿是一件是值得开心的事,舒薏应该会高兴的。
那种神经病疯子,最好一直关在监狱里。
舒薏微微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按理说不会被曝光才对。
张欢撇撇嘴:“就那个小狐狸精,你这几天不在公司,她天天都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我们跟你说说别让段书恒拘留延期。”
张欢生气的是,方梨那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还真引起了公司一些制片人和导演的注意。
本来长得就还可以,哭起来也很动情。
“公司就让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哭诉?”舒薏有点不敢相信。
“正好秦总这几天不在南城,做主的就是那几个副总。”
舒薏往后轻轻一靠:“她每天来演戏,看来还是有所成效。”
这个方梨是真聪明,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心里是门儿清。
起初段书恒给她的感觉兴许是强势的霸总,充斥着小说一般的魔幻性。
结果,现在霸总居然被拘留了,还被延期,她就立马看出来段书恒只是普通有钱人。
和那种顶级门阀的家族不一样。
这得多亏了段书恒宠她,带她见了不少世面,才让她生出了这么多心思。
“有,那些导演可喜欢她了,要不是怕秦总问责,估计都想去问问人家想不想演戏。”
舒薏听了张欢的话,长长舒了口气,问:“今天她会不会来?”
张欢看着舒薏没说话了,刚刚她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方梨在楼下了。
楼下的两位前台虽然想拦住她,但架不住上面的副总硬是让他们放水。
“那我去会会她。”
“别去了吧,公司那么多人。”
舒薏却并不在意,如今不管是因为什么事能让她有热度都可以。
方梨在上面故意放行的情况下,已经成功来到了发行部。
这边平常没有艺人过来,能过来的只有舒薏一个人,因为张欢现在肩挑两职。
方梨这么精确的找过来,必然是受人指点的。
发行部的人虽然不八卦,但这么大的八卦摆在眼前,还是要看一看的。
方梨在看到舒薏后,挺着自己几个月的孕肚朝她跑了过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试图抓住舒薏的裤脚,但被舒薏提前预判躲开了。
她扑了个空,只能双手伏在地上。
她狼狈的模样让后面看热闹的一些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小绿茶真有一套。
“舒薏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放过我孩子的父亲,好吗?”
舒薏凉凉的目光落在她委屈的脸上,冷笑一声。
“他犯了不该犯的事,才被抓进去的,不是我让警察抓他进去的,你这是做戏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