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恒认同方梨的话的同时,眼角多了几分笑意。
这看的方梨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他这是怒极反笑吗?
“段先生……”她的声音更小了,毕竟年轻,眼里的不安,有些压不住。
舒薏察觉到段书恒不同寻常的注视,她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之间仿佛恩怨深重,四目相对,看彼此的眼神都充斥着复杂。
她这么看着段书恒,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一瞬。
于是舒薏直接朝段书恒走了过去,她低头看着小鸟依人的方梨,眼里的讥讽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段总,段太太好年轻,和大学生似的,你真是艳福不浅。”
段书恒面沉如水,然后握住了方梨的手。
“怎么?我不可以拥有这么年轻的太太?”
也许是出于报复,又或者段书恒又想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舒薏。
方梨看着这两人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出。
舒薏的气场还是太强了,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娇养了五年之久的娇妻。
“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舒薏笑了笑,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段书恒的脸已经冷的快要结冰了,要是包间里这么多人在,他一定会起身拉着舒薏出去和她算账。
其他人不知道舒薏为什么忽然跑到段书恒面前去说这种略带讽刺的话,但都不约而同的敛眉。
舒薏身上有锋芒,也就意味着她极有可能不是一个很听话的人。
三个经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到了秦尚面前。
“秦总,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好不好?”前台的孙琳达冲秦尚笑的很是温柔。
秦尚睥睨着三人一副想趁乱逃走的模样,也没有阻拦。
“只要你们不后悔,想走就走吧。”
孙琳达看向了舒薏:“舒薏,咱们改天聚,我们先走啦。”
舒薏微笑着点头回应:“好,姐姐们慢走。”
其他的几个导演见状也都各自找了理由离开,舒薏来了还不到二十分钟,这个场子就彻底的清静下来了。
秦尚睨了一眼舒薏:“现在满意了,他们都走了。”
舒薏没有理会秦尚,而是低头看了看段书恒和方梨:“段总,大家都走了,你还不走吗?”
秦尚这时候压根不说话,给张欢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跟张欢一前一后的出了包间。
秦尚一走,段书恒不怎么愉悦的脸色越发明显。
“你看到了,导演也好,经纪人也好,他们不喜欢爱找事的。”
在他看来,舒薏想走的这条路不会轻易成功。
“这跟你没关系。”
段书恒知道现在跟舒薏掰扯这个没什么意思,他们现在就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客气。
“阿梨,我们走吧。”段书恒牵着方梨的手起身就要离开。
“方梨,以后这段太太位置就是你的,要好好做啊。”舒薏瞧着两人的背影,语气不紧不慢。
方梨背脊蓦地僵住,下意识抬头去看身侧的男人,但段书恒脸色太冷了,她没敢说话。
从包间出去后,段书恒就松开了方梨的手。
方梨的心也跟着一空。
“要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孩子的生母,不是任何。”
他今天硬要挤进来,只是想看看舒薏,跟她说句话,但她的脾气,他也实在是忍受不了。
方梨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侧,轻轻点头。
段书恒把方梨送回去后回到车里,从车的储存箱里拿出来另一个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突然联系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温淡,带着几分疑惑。
“我想求你个事。”
“越界的事,不可以。”不等段书恒说话,那边就先提了要求。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对面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说话:“我们是合作伙伴。”
“我只是想知道我太太晚上到底在什么地方,背后帮她的人,又是谁?”
当时他们最初合作的时候,季远舟就答应了限制舒薏离开南城的请求。
虽然季远舟没有标明身份,但段书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能直接在系统中做手脚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真正见过季远舟。
“好,可以帮你查一下。”季远舟没有拒绝。
“新一季的项目马上又要来了,你要准备好。”季远舟淡声叮嘱道。
“我已经搭上了绿光这条线,以后做项目就方便多了。”
“我知道,你很不错。”季远舟不咸不淡的夸了一句,略显敷衍。
段书恒眼眸渗着冷意,高位上的人,常常都是这样看不上他们这些商人。
眼看着要挂电话时,季远舟又说话了:“不过,你要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别影响了我们的项目进展。”
“知道了。”
……
段书恒走后,包间只剩下舒薏一个人,寂静的空间仿佛有很重的湿气,浸入心肺,令她呼吸困难。
对段书恒那种生理上的反应仍然存在。
看到段书恒带着方梨出现时,她感到自己还是会生气,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的跑到他面前说那些话。
她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手肘撑着在膝盖上,手掌扶着额头,情绪低落感带来的难受还在不断的折磨她。
她这样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舒薏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情绪中没有理会。
谢南庭过来在坐在她身边,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住了她的脉。
“心跳的很快,也很乱。”谢南庭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时,舒薏才侧脸去看他。
对上男人清冷的目光,内心翻涌的那些情绪似乎被镇压了下去。
舒薏脸色不太好,她的小腹一直隐隐作痛,她感到不安,但不敢跟谢南庭说。
谢南庭既然在意这个孩子,她就要想办法留着,直到自己得到真相逃出生天。
“怎么哪儿都有你?”
“见到我不开心?”谢南庭目光落在她脸色不怎么好的脸上,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些。
男人的视线带着一点侵略性,迫使舒薏挪开了视线。
“怎么会。”
谢南庭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腕稍稍紧了紧:“难受成这样,他就值得你这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