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薏看到谢南庭的脸,松了口气,然后脱力的坐回到椅子上。
“嗯。”
谢南庭进来将手里精致的食盒放在了舒薏面前,慢条斯理的一层一层的打开,彻底在她面前摊开。
舒薏看着面前精致的餐食,鼻子一酸。
谢南庭把筷子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随便做了一点。”
这些叫不上名字的菜,摆盘精致,不是普通家常菜,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你该不会在下面等了我两个小时吧。”
“嗯。”谢南庭回应的漫不经心。
舒薏忍不住自己满腔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怕体贴和关心。
“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她声音有些哽咽。
这都还没形状呢,谢南庭就这么上心。
“可能吧。”谢南庭继续不紧不慢回答。
舒薏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我去给你拿把椅子。”
谢南庭将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了回去。
“我自己去拿,先吃饭,菜都不太热了。”
谢南庭去张欢的位置上拿了椅子过来在舒薏桌对面坐下。
没有注视她,而是低头看手机,静静守着她吃饭。
舒薏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边吃边哭。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她害怕回到那个别墅,怕见到段书恒。
“现在和段书恒闹成这样,你就有理由从家里搬出去,上次你去的那个别墅,还满意吗?”
谢南庭的声音平静的毫无起伏,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普通的事。
“我怕他蹲点找我。”舒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放心,他不会的。”
也许别人说这种话,舒薏会觉得他在吹牛逼,但谢南庭说这种话就很有可信度。
毕竟她跟谢南庭走的这么近,段书恒一直都没有发现,可见他的能耐在谢南庭面前不算什么。
“要是你们以后因为我决裂……”
舒薏的话还没说完,谢南庭低声笑了一声:“舒薏,他没有那么重要。”
谢南庭很少笑,舒薏看着他,想着自己说的这话是不是特别可笑。
“吃完以后,我送你过去。”
舒薏没有回话,但已经默认,现在除了谢南庭,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自己。
吃完饭,舒薏好像有点力气了,跟着谢南庭离开了绿光。
回到之前的那栋超大别墅后,舒薏才发现这里的佣人管家乃至保镖都配齐了。
就像专门等着她来住似的。
楼上的房间也是重新弄过的,法式风格,南北通透,是个很舒服的房间。
舒薏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走到了外面的阳台。
庭院修剪得当的梧桐树此刻能欣赏到它最完整的样子。
这种居住环境,是让人感到舒心的。
谢南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舒薏身边的,舒薏不经意一转头就看到了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在了身边。
“我孩子的母亲不能一直是别人的妻子。”谢南庭注视着她,开始提出要求。
“当然要离婚,但是现在我只有这五年的记忆,五年前的任何事,我都想不起来。”
谢南庭微微拧了拧眉,这件事明显在意料之外。
舒薏望着他:“所以现在,做任何决定都可能是冲动的,但可以搜集他出轨的证据,我没有这个能力和人脉,只能拜托谢先生了。”
“原来是这样,怎么不早说?”
舒薏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不过谢南庭还是很理解,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对一个不了解的人产生信任。
“所以现在跟我说这个秘密,是终于愿意相信我了?”
“我想,你总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能让谢南庭帮自己,就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现在是自己唯一的筹码。
谢南庭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是啊,虎毒不食子,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孩子的母亲不能一直是别人的妻子。”
谢南庭主张迅速马上离婚,手段必然是非常激烈的。
而舒薏下意识的谨慎,段书恒对自己那种偏执的情感令她不安,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谢先生,我只是想更好的保护自己,你能保证段书恒一点空子都钻不了吗?”
谢南庭沉默了片刻,这个倒是不能保证。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既然我签了艺人的合同,我就要做艺人。”
舒薏的意图,谢南庭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么出名让认识她的人来找她,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的抑郁症,是不是好多了?”半晌,谢南庭忽然问了一句和这个话题无关的话。
舒薏怔了怔,可能是日子过于惊心动魄,她都忘了自己还有抑郁症。
她也终于意识到,如果不把太多的感情放在段书恒身上,她根本没有那么难受。
更不会想死。
“好像是。”
谢南庭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阳台的灯光明亮,她脖子上的掐痕这会儿已经十分明显了。
男人缓缓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颈脖,舒薏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下手这么狠。”
舒薏垂眸,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谢南庭眼底弥漫着冷意,随后收回手:“早点睡。”
谢南庭到了楼下,管家已经召集了所有佣人在楼下候着。
“谢先生,人都在这儿了。”管家在谢南庭面前微微欠了欠身。
谢南庭淡淡扫过几行人:“楼上那位,是别墅的女主人,你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她,既然都签了保密协议,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知道了,谢先生。”
谢南庭没有多余的话,这些人是宋寅亲自安排的,他很放心,他现在着急去做另一件事。
段书恒知道舒薏没有回家,派了人去找,但始终没有头绪,以前只要稍微用点手段,舒薏的行踪就可以完全在掌控之中。
但现在这样的手段好像有点失效了。
谢南庭在去找他的路上也接到了段书恒的电话。
“南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打扰你,但舒薏签的那份合同,我还是想问一问。”
对谢南庭,段书恒还是心平气和,好像从认识他开始,就没有跟他红过脸。
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制,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谢南庭缓缓落下车窗,任由风吹进车里,他的冷漠一如既往。
“是不是想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