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回家一直坐轮椅,现在腿还软吗?”
谢南庭带着冷意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舒薏下意识扶住了门板,她现在是真的腿软了。
“我就是懒得走路,不是腿软。”
谢南庭低眸瞧着她,微微俯首,气息便靠的很近,舒薏吞了吞口水,慢慢缩回了握着门把手的手。
“哦?是吗?是我误会了。”
舒薏小心翼翼的转身,用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往后退一点。”
谢南庭缓缓抬手顺着她的力道缓缓后退,他很高挑,身材比例堪比模特。
舒薏不免又想起那无比激烈的一晚,她像个女流氓似的,目光在男人腰间停留片刻。
黑色衬衣很修身,足以看出来他衣料下的身材必然是肩宽腰窄,肌理分明。
他的仪态也很好,气质清冷矜贵,像人家说的那种不染烟尘的佛子。
“要我送你回去吗?”谢南庭低沉悦耳的声音忽然把舒薏游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今天来你这儿,段书恒一定不会知道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某种地下恋情,惊险刺激,令人上瘾。
而舒薏也在这种氛围下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你我的秘密。”
舒薏心里微微有些动容,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谢南庭不像以前对她那么冷淡疏远了,舒薏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她病了,他觉得她可怜。
“我真的要走了。”
舒薏这么说的同时转身拉开了门出去了,谢南庭抬手理了理领口,也跟着出去。
“你跟出来干什么?”舒薏跟做贼似的,四下环顾,生怕被人看到。
她忘了这谢南庭的地盘,没有谢南庭的允许,关于她在这里的消息任何人都看不到。
舒薏停在电梯门口,刚要伸手按电梯,一旁的谢南庭忽然放肆的帮她理了理她前的碎发。
这个举动让舒薏很是心惊,本能的抬起头看他,低声警告:“谢南庭,你太冒昧了。”
谢南庭嘴角牵起一抹弧度,眸色晦暗不明:“更冒昧的事,我都做过了。”
舒薏耳尖蓦地红了,她迅速垂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无法掩饰的慌乱。
此刻她真的恨不得遁地而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回到他身边的真实目的。”谢南庭缓缓倾身下来,他身上好闻的冷香骤然侵袭而来。
舒薏别开脸,胸口的起伏渐渐强烈起来,但她最终也只是一笑置之,伸手按了电梯。
“舒薏……”
“叮!”
电梯部门打开,舒薏进去,谢南庭立在原地注视着她。
从谢南庭那离开后,舒薏直接开车到了方梨住的别墅。
她的车就停在外面,十分醒目。
方梨正在二楼的露台晒太阳,舒薏的车从开进来停在那儿,她就一直看着。
她像个受惊的小鹿,转身慌忙的从露台跑回了房间。
彼时段书恒正在和人打电话,看到跌跌撞撞一脸惊慌的跑过来,顿时眉心一拧,下意识起身及时的扶住了她。
“怎么了?”
“她来了。”
段书恒听的一头雾水:“谁来了?”
“她的车就停在外面,你去看看。”方梨不由分说的拉着段书恒往阳台而去。
段书恒往阳台上一站,一眼就看到了舒薏的车,他顿时皱起眉头。
他出来的时候,舒薏还是一副很虚弱需要坐轮椅的模样,怎么现在又能活力四射的自己开车了?
他转头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方梨脸上。
方梨惶恐的摇头:“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她会来。”
“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不要下来。”
说罢段书恒转身从房间离开。
舒薏在段书恒下来时就从车里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段书恒从门内出来,语气不悦。
舒薏抬头欣赏着面前的小别墅,虽然不及她住的那套大,但看着温馨多了,院内花草树木很多,园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为什么不能来?按照当下的法律,这套房子,也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吧,我要是要回来,你的小金丝雀可就没地方去了。”
段书恒已经摸不透她的脾气了,时好时坏,喜怒无常,这难道也是抑郁症的表现之一?
段书恒脸色沉了下来:“舒薏,这套房子不是她的,我只是让她住在里面待产。”
舒薏看着他不说话,段书恒很快就看出来舒薏眼中不太明显的威胁。
他不可能每天都守着方梨,总会有她钻到空子的一天。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她,是打我一顿给你出气,还是其他什么?”
“我想有一个正常的工作,你把我安排进你的公司也可以。”舒薏还是率先主动出击了。
段书恒凝着她,一双黑眸阴沉如水。
“舒薏,你生病了,没有任何工作适合你。”他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舒薏嗤笑:“多底层多辛苦的工作都可以,医生说,我如果有事情做,病情会好很多。”
说到她的病情,段书恒神色立马缓和,似是无奈的轻叹一声。
“你毕竟没有真的工作过,我公司里的职位对学历和专业要求很高,你不满足,我总不能任人唯亲。”
段书恒的这个回答,也在舒薏的意料之中,甚至能预料到将来他一定会在公司里找个位置把方梨塞进去。
“所以,你宁愿眼睁睁看我痛苦,看着我疯,是吗?”
段书恒心里一紧,他下意识上前一步,轻轻扶着她的手臂低声安抚:“当然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一副拿她毫无办法的模样。
舒薏今天看上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好吧,我尽量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舒薏随即拉开车门,扔下一句就上了车。
段书恒看着她开车调转车头离开,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思绪一下子飘远。
至于工作,段书恒还是鬼使神差的找到了谢南庭,他的产业广泛,为舒薏安排一份工作,十分容易。
谢南庭在接到段书恒这个电话后,眉梢微微上扬。
他不太明白是什么促使他做出送羊入虎口的这个决定。
“你只要多多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就行。”段书恒继续在电话那头说着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