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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无心的

作者:梧桐君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梨的小心机,太过明显。


    段书恒察觉到舒薏的目光在自己脖子里停留,蓦地松开她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舒薏收回视线,无力的笑了一声。


    “她就是个孩子,是无心的。”段书恒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舒薏不想再看他,语气里满是讥讽:“你让那么小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怀了孕。你是禽兽么?”


    段书恒大概是没想到舒薏喷他会喷的这么直接,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他跟看陌生人似的看着舒薏,早前,舒薏说话还不是这么夹枪带棒,怎么出去了一趟,怎么脾气变得更尖锐了。


    但转而想起医生的话,段书恒还是忍住了责备她的冲动。


    嘴炮过后,舒薏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而她,还怀着孕。


    不等段书恒说话,她的脸色顿时没了血色,整个人的情绪都跟着不对劲起来。


    “阿薏?”段书恒见她的情绪变化太厉害,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试图唤回她已经出走的理智。


    男人缓缓俯身下来,舒薏猛地攥住了他的衣领。


    “我怎么会在医院的?我怎么了?”她因为激动,睁圆了眼睛,双目有些猩红。


    舒薏情绪反复无常,使得段书恒心里一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试图安抚她。


    “已经没事了,你被送来的时候是半昏迷状态,但生命体征正常。”


    段书恒此时对她的愧疚和心疼几乎到了巅峰。


    舒薏望着他,没有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任何异样,她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记得我喘不上来气,心脏疼,后来就没了意识,我的心脏是不是有问题?”舒薏屏住呼吸,小心试探的问道。


    段书恒温柔的抚过她的额角:“当时只做了心电图,情况不严重就先送了病房,还没来得及做检查,你就醒了。”


    听到段书恒这么说,舒薏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冷静过后,她别开了脸,试图躲开他触碰自己的手。


    “医生说你可能有严重的抑郁症。”段书恒说到这里,似乎万分后悔。


    之前她割腕自杀,他还以为她是为了逼她放弃方梨肚子里的孩子演的一出戏。


    但现在医生说她会晕倒可能是躯体化症状严重,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捶打着,难受的要命。


    舒薏闻言,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窗户,没有回应。


    “阿薏,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你怎么不说我欲擒故纵了?”舒薏有气无力的声音轻易击穿了男人最深处的虚伪。


    段书恒看不得舒薏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低沉的嗓音里夹着内疚:“是我错怪你了。”


    “真是可笑……”她低低笑出声,尾音却颤得不成调,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细小的裂痕。


    “医生说你要等你醒了以后做测试,我会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舒薏空洞的目光短暂的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眼里没有段书恒以为的喜色,她好像不期待他真的会留在这陪她。


    她不愿意再说话,段书恒也只当她心情不好,先离开了病房。


    去找医生的路上,段书恒接到了另一家医院的电话,那是方梨产检的医院。


    “段先生,方小姐摔了一跤,有先兆流产的情况。”


    医生略显焦急的语气几乎是一瞬间让段书恒脚下的步子改变了方向。


    舒薏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护士推着轮椅进来。


    “舒小姐,我们这边要去做检查了。”


    看到护士后,舒薏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身子坐了起来。


    “我先生呢?”


    “是医生叫我来的,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您先生,您要等吗?”


    舒薏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倏地笑了,不用猜也知道段书恒又被方梨叫走了。


    他现在的承诺和放屁也没什么区别。


    “舒小姐?”


    “麻烦你扶我一把。”


    护士随即过来扶着她从床上下来坐上了轮椅,她本就浑身没什么力气,这轮椅安排的很体贴。


    于是她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还安排了轮椅?”


    “这是医生安排的?”


    “你们医院的医生还挺体贴。”


    护士笑了笑:“可能吧,但他平常是个挺冷淡的人。”


    从病房区到心理科跨越了一整栋楼,夜晚的心理科没有人,长长的走廊十分寂静。


    护士推开了检查室的门,推着舒薏进去后就出去了。


    医生正背对着门口在弄什么,舒薏只看得见医生优越的后脑勺。


    半分钟后,医生的椅子转了过来。


    虽然是戴着口罩,但舒薏看到那双眼睛却觉得十分熟悉,她下意识推着轮椅到了桌前。


    她探究的眼神很是直白,医生索性也抬起了脸,摘下了口罩。


    舒薏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的,她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谢南庭。


    谢南庭无视舒薏的震惊,起身去反锁房门。


    “怎么是你?”


    “我有疗养院,自然也有医院,怎么不能是我?”


    舒薏看着他穿着白大褂的模样,有点恍惚,他看上去真的像个医生,清冷出尘。


    “但现在是大半夜,心理科大半夜怎么会有医生?”


    谢南庭回到位置上坐下后朝她伸手:“把左手给我。”


    舒薏顿了顿,还是伸出了手,随即谢南庭解开了手腕的表带。


    陈旧斑驳的伤痕彻底暴露,舒薏看到自己手腕狰狞的疤痕,猛地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却被谢南庭有力的手掌握住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灼热,很有力,她无法挣脱。


    这么一个姿势一直僵持着,舒薏的另一只手撑着桌沿开始颤抖,抓着桌沿的指尖阵阵泛白。


    她微微低头,身子开始颤抖,她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与疯狂。


    停不下来的笑声渐渐裹挟着眼泪,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疯癫。


    谢南庭静静注视着她,他的冷静和此时舒薏情绪起伏的剧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一颗糖递给了她。


    舒薏紧紧捏着他塞进自己手里的糖,情绪渐渐平复。


    良久,舒薏抬手慢慢抹去了眼泪,抬眸看向谢南庭,她嘴角挂着笑,泛红的眼睛里却都是平常看不到的破碎感。


    她问:“我的病情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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