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渐远离危险区,舒薏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刺激吗?”
谢南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舒薏忍不住侧头去看他,笑不出来。
她没想到当时已经带着方梨离开的段书恒竟然会直接找过来。
之前对段书恒的预判是她天真了,他能在南城有一席之地,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无人庇护,她住在哪里都不安全。
谢南庭看到舒薏略显苍白的脸色,一路沉默的开着车。
车子驶出市区到了比较郊区的地方,周围的车辆一下子少了很多。
舒薏往窗外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大片别墅区。
车子很快在一栋别墅的停车坪停下,她正欲下车,谢南庭过来先一步拉开了车门。
舒薏下车环顾了一下周围,别墅周围大树环绕,庭院中草木也茂盛,但不杂乱,一看就有人打理,很安静,给人一种隐私很好的感觉。
这不是新的别墅区,而是老的。
现在是夜里,别墅内有灯光,随着谢南庭渐渐往别墅大门走去,别墅里的人也出来了。
舒薏还站在车前,清楚的看到穿着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跟谢南庭说话。
“按照您的意思,这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嗯,你回去吧。”
宋寅没有过来,而是从后院的另一道门离开,舒薏压根就没看清楚宋寅的长相。
谢南庭立在门厅下瞧着舒薏警惕防备的模样。
“过来。”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命令意味。
舒薏怎么会不警惕,这栋别墅比段书恒的那栋大很多,别墅周围的绿化面积都快赶上一个足球场了。
谢南庭好像比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南城这么大,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舒薏犹豫了片刻后缓缓走了过去。
谢南庭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穿过玄关的走廊走进左手边的客厅,映入眼帘的超大落地窗,能欣赏到前庭的画一般庭院景致。
“谢院长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舒薏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客厅中央的男人身上。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谢南庭怎么看也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大善人,舒薏很怀疑他的动机。
舒薏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虽然一直怀疑,但从未被证实。
可是谢南庭在知道她可能怀孕后立马就安排了住处,实在是,嫌疑太重。
“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亲?”舒薏望着这个眉目俊朗,却冷淡的男人,心里打着鼓。
男人低头漆黑眸子里映着她明媚的小脸。
两人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舒薏觉得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不能一直看。
空气安静了数秒,男人嗓音低沉的缓缓开口:“你希不希望我是这孩子的父亲?”
舒薏心口一窒,慌张的别开了脸,轻轻吞了吞口水。
谢南庭没有承认,但安排了这一切,也似乎说明了一切。
关于那晚的记忆,舒薏已经有点模糊了,但还是依稀记得他的野蛮……
舒薏回避了这个问题,谢南庭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没想到你在南城,这么厉害。”
“我不是南城的人,这里只能暂时安置你,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舒薏没有拒绝,见识过段书恒极端疯狂的一面,之前天真的想法也就没有了。
既然谢南庭默认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她就要想办法牢牢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
简单的说完,谢南庭就要走,舒薏忍不住追上了他。
“你去哪里?”
“我不住这里,你要是害怕,就开着灯睡。”说罢,谢南庭便离开了。
舒薏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车子从庭院开出去,偌大的庭院寂静无声,仿佛他从没来过。
段书恒没有找到舒薏,生性多疑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谢南庭身上。
出了城中村,直接去了疗养院。
已经进入休息状态的疗养院大半夜的被段书恒敲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段书恒停住了想闯进去的行为,闻声看去,谢南庭正好从里面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袍。
“今晚让她伤心了,所以想去看看她,结果发现她不在家。”
谢南庭面色温淡,慢悠悠转身:“那你进来找找,看看她在不在这里。”
“南庭,我不是这个意思。”
“总要打消你的怀疑。”谢南庭显得冷淡,但不生气。
压着怒意暴躁的段书恒此时自然也看不出来谢南庭刚刚从后门回来不久。
段书恒还是让人在疗养院找了一圈,的确是没有舒薏的身影。
谢南庭看着仍然满脸不悦的段书恒:“你看起来火气很大。”
“今天是我唐突了。”
“我这里住着修养身体的病人,下一次就不要这么唐突了。”谢南庭的不悦不显山露水,但段书恒都能感觉到。
段书恒自知理亏,低声解释:“我是被愤怒冲昏了脑子,我收到了医院关于舒薏的体检报告,报告显示她疑似怀孕。”
听着是解释,实则是试探,如果舒薏真的怀孕,孩子当然不是自己的。
那就是在疗养院怀上的,可是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疗养院。
当时他分明让谢南庭好好照顾舒薏。
“那我该恭喜你。”
段书恒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我跟她没有同房,哪里来的孩子?回家后也一直我的监控之下,唯一能怀上孩子的地方,是在疗养院。”
谢南庭抬眸迎上段书恒怀疑的目光,随后吩咐:“常叔,麻烦带段先生的人去安保室取监控录像。”
段书恒表情很微妙,他感觉到谢南庭生气了。
他跟谢南庭之间有很多共同参与的项目,既是生意伙伴,也算是好朋友。
事情做的这么难看,的确是很不妥当。
这么多年,他没有真正了解过谢南庭,虽然彼此合作,一起玩,但一直有距离。
所以段书恒对他一直都很客气。
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冒犯到他了。
“抱歉。”
“举手之劳,不过你们这下扯平了,各自都有了孩子。”谢南庭平静的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和嘲讽。
段书恒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仿佛再用力一分就能掐断谁的喉咙,情绪濒临失控。
“她肚子里的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