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要是愿意跟着咱们过,我还是会伺候她。”
“可她要是非要跟我作对,那我也没办法。”
棒梗用力点了点头。
“妈,我懂。”
秦淮茹摸了摸他的头。
“好孩子。”
这时,门外传来傻柱的声音。
“淮茹,我回来了!”
秦淮茹连忙走出去。
傻柱提着一个大饭盒,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从食堂拿了点馒头,还有炒鸡蛋,孩子们赶紧吃点。”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里面是四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炒鸡蛋。
小当和槐花看着那碗炒鸡蛋,眼睛都直了。
“快吃。”傻柱招呼着,“别客气,这都是咱们家的。”
棒梗走过去,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馒头很软,很香。
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秦淮茹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怕吵醒三个孩子。
推开门,傻柱正在院子里洗脸。
“醒了?”傻柱抬起头,脸上全是水珠,“我正想叫你呢,快去洗把脸,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去厂里。”
秦淮茹走过去。
“柱子,昨晚……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呢。”傻柱擦了擦脸,“咱们都要结婚了,还谢来谢去的。”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
“可是……我现在这样,拖家带口的,你真的不后悔?”
傻柱放下毛巾,走到她面前。
“淮茹,你听着。”
他的声音很认真。
“我何雨柱这辈子,做过不少傻事,也吃过不少亏。”
“可我从来没后悔过对你好。”
“你带三个孩子也好,带三十个也罢,我都养得起。”
“你就踏踏实实的,别想那么多。”
秦淮茹的眼眶又红了。
“柱子……”
“行了行了。”傻柱摆摆手,“赶紧洗脸,一会儿孩子们该醒了。”
秦淮茹点点头,转身去洗脸。
等她洗完脸回来,三个孩子已经起床了。
小当和槐花坐在炕上,棒梗正在叠被子。
“妈。”棒梗抬起头,“我们今天还去上学吗?”
“去。”秦淮茹点点头,“该干嘛干嘛,什么都不耽误。”
傻柱从外面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来来来,孩子们洗把脸,一会儿吃饭。”
三个孩子围着盆子洗脸。
傻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脸上全是笑。
何雨水从外屋走进来。
“哥,饭做好了。”
“好嘞!”傻柱拍拍手,“开饭!”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
桌上摆着玉米糊糊,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傻柱给每个孩子盛了一碗糊糊,又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
“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上学。”
小当和槐花捧着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
棒梗喝了一口糊糊,抬起头看着傻柱。
“爸。”
傻柱一愣。
“哎!”
他咧嘴一笑,眼眶都红了。
“好儿子。”
秦淮茹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吃完饭,傻柱送三个孩子去上学。
秦淮茹收拾好碗筷,和何雨水一起去厂里。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碰上了三大妈。
三大妈正在扫地,看见她们,停下了手里的活。
“哟,淮茹,这是去上班啊?”
秦淮茹点点头。
“嗯。”
三大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何雨水,啧啧两声。
“淮茹啊,三大妈得说你两句。”
秦淮茹停下脚步。
“三大妈,您说。”
“你说你,好好的家不住,非要搬到傻柱那儿去。”三大妈叹了口气,“这传出去,多难听啊。”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
“三大妈,我和柱子是正经要结婚的。”
“结婚?”三大妈撇撇嘴,“可你们还没领证呢吧?”
“没领证就住一块儿,这……这不合适吧?”
何雨水在旁边听不下去了。
“三大妈,我嫂子和我哥很快就要领证了,您就别操心了。”
“我这不是替淮茹着想吗?”三大妈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去吧。”
秦淮茹拉着何雨水,快步走出了院子。
走出去老远,何雨水还在生气。
“嫂子,您别理她,她就是嘴碎。”
秦淮茹摇摇头。
“没事,我习惯了。”
两人到了厂里,各自去了自己的车间。
秦淮茹刚走进技术推广办公室,李建国就凑了过来。
“秦主任,昨晚您……您真从家里搬出来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
“您怎么知道的?”
“厂里都传遍了。”李建国压低了声音,“说您跟婆婆闹翻了,带着三个孩子,搬到傻柱那儿去了。”
秦淮茹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
李建国叹了口气。
“秦主任,您这……”
“李师傅。”秦淮茹打断他,“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数。”
李建国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
“那您自己保重。”
秦淮茹点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拿出那几本德文书,翻开,准备继续研究。
可她的心里,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院里人的闲话,厂里人的议论,像一根根针,扎在她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在书上。
不能乱。
她不能乱。
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她秦淮茹,不是靠男人活着的。
秦淮茹盯着那本《德汉机械工程大词典》,一行一行地对照着图纸上的标注。
办公室里很安静。
李建国他们几个都去车间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铅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写得很慢,很专注。
突然,门被推开了。
秦淮茹下意识地抬起头。
何为民站在门口。
他穿着那身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何顾问。”
秦淮茹连忙站起身。
何为民走进来,目光扫过她桌上摊开的书和图纸。
“油路改造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秦淮茹拿起那张画了一半的图纸。
“我按照您说的,把管径改小了。还有这里……”
何为民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半晌,他放下图纸。
“这里的压力计算,有问题。”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数据。
“你用的是常温下的油液密度。但镗床工作时,液压油温度会升高,密度会降低。”
秦淮茹连忙拿出笔记本。
“那应该怎么算?”
何为民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用这个公式。”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