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果决和手段,让他们都感到心惊。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好!”易中-海一锤定音,“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刘海中也立刻附和:“对!正本清源!以正视听!”
秦淮茹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门口一直站着,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棒梗。
“棒梗。”
“妈!”棒梗的眼睛,亮得吓人。
“去,敲盆。”秦淮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就说,一大爷和二大爷,要召开全院紧急大会。让所有的人,立刻到院子里集合!”
“是!”
棒梗转身,抓起墙角的那个破铁脸盆,和一个铁勺子,像一头捕食的小狼,冲进了漆黑的院子。
下一秒。
“哐!哐!哐!”
刺耳的,急促的敲击声,像战鼓,像惊雷,猛地划破了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开会了!开全院紧急大会!”
棒梗那半大孩子的嗓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狠劲,在夜空中,回荡。
“所有人都出来!开会了!”
敲盆声,像一道催命符。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
人们骂骂咧咧,披着衣服,趿拉着鞋,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半夜的,又折腾什么?”
“谁家死人了?”
院子中央,一张八仙桌,已经摆好。
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黑着脸,一左一右,坐在桌子后面,活像两尊门神。
秦淮茹,就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
她的身后,是她的三个孩子。棒梗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小当和槐花,则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许大茂和三大爷阎埠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阵仗时,两个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和不解。
怎么回事?
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他们发动,他们主导吗?
怎么一大爷和二大爷,先坐上了审判席?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们的心脏。
“人都到齐了吧?”易中海用手敲了敲桌子,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缓缓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许大茂和阎埠贵的脸上。
“今天,这么晚了,把大家叫出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严肃的事情,要宣布!”
“我们院里,出了坏分子!出了破坏生产,破坏团结的害群之马!”
轰!
人群,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搜索起来。
许大茂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阎埠贵那张精于算计的脸上,也冒出了冷汗。
“淮茹,你来说。”易中海把舞台,交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上前一步。
她没有像泼妇一样哭闹,也没有声嘶力竭地控诉。
她只是环视了一圈院里的人,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各位街坊,叔叔大爷,婶子大娘。”
她的声音,清晰,沉稳。
“厂里让我和何雨柱同志,负责技术革新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不光是我和傻柱的事,这关系到我们轧钢厂能不能完成生产任务,关系到我们每个工人的饭碗。”
“我秦淮茹,人微言轻,是个女人,还是个临时工。能得到领导的信任,我除了感恩,就是想着,怎么把活干好,不辜负这份信任。”
“我没日没夜地看资料,学技术。傻柱也在车间里,研究机床。我们俩,都憋着一股劲,想为厂里,争口气!”
她的话,说得情真意切,朴实无华。
院里不少工人,都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但是,”秦淮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里,透出冰冷的锐利。
“就是有人,看不得我们好!看不得厂里好!”
“他们自己,不思进取,游手好闲,就盼着别人,也跟他一样烂在泥里!”
“他们不敢在厂里说,就在背后,像臭虫一样,嘀嘀咕咕,造谣生事!”
“我听说,有人要开我的批判大会?说我拉帮结派?说我居心叵测?”
秦淮茹的目光,猛地,像两把利剑,射向了人群中的许大茂和阎埠贵!
“许大茂!阎老师!”
她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点出了他们的名字!
“你们不是要开会吗?现在,全院的人,都在这儿了!一大爷,二大爷,也都在这儿了!”
“你们想说什么,想批判我什么,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来!”
她往前一步,挺直了胸膛,那瘦弱的身躯里,爆发出一种决绝而悍勇的气势!
“我秦淮茹,今天,就站在这儿!我等着!”
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秦淮茹这番话,给震住了。
这哪里是审判?
这分明是宣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大茂和阎埠贵的身上。
许大茂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舞台中央,被无数道目光,反复凌迟。
他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把他们俩在屋里那些阴暗的算计,拿到台面上来说?
那不是找死吗?
“你……你胡说八道!”许大茂色厉内荏地吼道,“谁……谁要开你大会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哦?”秦淮茹冷笑一声,“没有吗?那敢问许放映员,今天下午,三大爷是不是去了你家?你们是不是在屋里,商量了半天?你们是不是提到了我?提到了李副厂长?”
她每问一句,许大茂的脸色,就白一分。
阎埠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屋里有鬼?
“我……我们就是聊聊天!关心关心院里的同志!”阎埠贵不愧是老狐狸,立刻开始狡辩,“我们也是好心,怕你年轻,担子太重,走错了路!”
“走错了路?”秦淮茹笑了,那笑容,冰冷刺骨,“为厂里攻克技术难题,是走错了路?还是说,在阎老师眼里,只有像许大茂这样,天天琢磨着怎么算计人,怎么投机倒把,才是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