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知道,雨水在学校谈对象,被人给骗了?正准备回来找傻柱要钱?”
“你是不是还把这事,当成笑话,在外面到处说,就等着看他们兄妹俩闹翻天,看傻柱出丑?”
易中海每说一句,许大茂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冷汗顺着额角,哗哗地往下流。
他看着易中海,像是看着一个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何雨水被骗了都知道?这……这比他自己知道的都详细!
是谁?到底是谁告的密?
秦淮茹?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信的内容?
棒梗?那个小兔崽子?
许大茂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被人从里到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么不说话了?”易中海的声音,像从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许大茂,你行啊你!你这心,是黑的吧?傻柱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就算有点不对付,你至于这么往死里坑他吗?”
“挑拨人家兄妹关系,破坏邻里团结!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个电影放映员的铁饭碗,太稳了,想换个地方,去扫扫厕所,体验一下生活?”
“扫厕所”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许大茂的心上。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这个放映员的工作,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没根的浮萍。全靠厂领导一句话。要是真被人扣上一个“破坏生产团结,思想品德败坏”的帽子,别说放电影了,不被开除,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我……我没有!一大爷,我冤枉啊!”许大茂“噗通”一声,差点给易中海跪下,哭丧着脸,开始狡辩。
“我就是……就是跟雨水妹妹,随便聊聊家常!我哪知道她会出那种事啊!我也是刚听说,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是吗?”易中海根本不信他这套鬼话,“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来得及’。”
“你,现在,立刻,给我写一封信,寄给何雨水!”
“信上就说,她哥傻柱,最近工作非常努力,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马上就要涨工资了!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在学校,安安心心地学习,不要担心家里!至于她遇到的那点困难,让她千万别着急,等放假回来,大家一起帮她想办法!”
“还有!你告诉她,你之前在信里说的那些,都是你道听途说,胡说八道的!让她千万别信!”
“这封信,写好了,拿给我看!我看着你,送到邮局去!”
这……这不等于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许大茂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要是真这么写了,以后在何雨水面前,还怎么做人?他之前铺垫了那么久,想在何雨水面前,扮演一个“关心她,替她着想的好大哥”的形象,这一下,不就全完了?
“怎么?不愿意?”易中海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危险的光。
“许大茂,我把话给你放这儿。今天,这封信,你要么写,要么,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们李科长,好好聊聊你的思想问题!”
“到时候,不光是你,连你那个刚刚提了小组长的爹,怕是都要受你连累!”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大茂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爹许富贵,在厂里钻营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当上个小组长,天天在家里当宝贝一样供着。要是真因为自己的事,被牵连了,他爹能活剥了他!
“我写!我写!我马上就写!”
许大茂彻底怂了。他连滚带爬地,从桌子底下找出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在易中海那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哆哆嗦嗦地,开始写信。
那感觉,比写检查,写遗书,还他妈的难受!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把秦淮茹,把棒梗,把易中海,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第二天,四合院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所有人都看到,一大爷易中海,像押送犯人一样,押着垂头丧气的许大茂,出了院子。
而许大茂家的门上,还被贴了一张纸。
上面是许大茂那狗爬一样的字迹,写着一份深刻的“检讨书”。
检讨他自己,不该在背后乱嚼舌根,破坏邻里团结,给院里的“先进榜样”秦淮茹同志,造成了不良影响。
全院哗然!
许大茂,这个院里最爱搬弄是非的搅屎棍,竟然公开写检讨了?
还是被一大爷逼着写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贾家那扇紧闭的门。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肯定是秦淮茹,或者她家那个小阎王,又出手了!
这个贾家,现在是真的惹不起了!
他们不仅有能动手,能抓你把柄的“白脸”棒梗。
还有一个能不动声色,调动一大爷这种最高权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红脸”秦淮茹!
这家人,已经不是软柿子了,这他妈是块钢板!带电的那种!
傻柱也看到了那张检讨书。
他站在自己门口,愣愣地看了半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知道,一大爷这是在替他出头。
可是,一大爷又是怎么知道许大茂在背后搞鬼的?
他想到了秦淮茹。
想到了她这几天,每天都来他这儿,安安静静地坐十分钟,什么都不说,然后就走。
他之前觉得,那是一种羞辱。
可现在,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就在院里人心浮动,各种猜测满天飞的时候。
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学生装,背着一个旧书包的姑娘,走进了四合院。
她长得清秀,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带着哭腔,大声喊了一句。
“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