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被贾张氏这股不要命的架势,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滚刀肉。你跟她摆事实,她跟你讲情绪。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动拳头。
“你……你血口喷人!”阎埠贵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贾张氏的手都在哆嗦,“我什么时候说你们家坏话了?我跟许大茂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敢狡辩!”贾张氏往前一扑,要不是三大妈眼疾手快从里屋冲出来抱住了她,她那干枯得跟鸡爪子似的手,就挠到阎埠贵的脸上了。
“阎老西!你个老鳖孙!你敢做不敢当!不是你,许大茂那个绝户玩意儿,他怎么知道我老婆子在家被儿媳妇欺负?怎么知道秦淮茹那个小贱人拿了钱不孝顺婆婆?院里就你个老东西,心眼比针尖还小,最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跟指甲划过玻璃一样,刺得人耳膜生疼。
院子里的人,早就被这动静给吸引过来了。
傻柱刚从厂里回来,手里还拎着个饭盒,一看这架势,饭盒往窗台上一放,就靠在门框上看起了热闹。
许大茂也闻声凑了过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他本来还想拱拱火,可一看到贾张氏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又缩了缩脖子。他可不想惹这疯婆子。
一大爷易中海也沉着脸走了过来,想劝架,可看着贾张氏那副六亲不认的疯魔样,一时间也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阎埠贵被堵在屋里,当着全院人的面,被贾张-氏指着鼻子骂“老绝户”、“老王八蛋”,他那点当老师的斯文和三大爷的威严,瞬间就被扒得一干二净,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我没有!你这是污蔑!是诽谤!”阎埠贵急得直跺脚。
他冤枉啊!
他确实是跟许大茂嘀咕过几句,可那也是许大茂主动凑上来问的!他就是顺嘴说了几句贾家的热闹,谁知道许大茂那张破嘴,转头就给传得满厂皆知!
可这话他能说吗?
他要是承认了,不就坐实了自己背后说人闲话?他这三大爷以后还怎么在院里立足?
“我呸!”贾张氏一口浓痰就吐在了阎埠贵家门口的地上,“你个老阴阳人!老算盘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嫉妒我们家棒梗是长孙,嫉妒我们家有后吗?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老绝户,就盼着别人家都跟你一样断子绝孙!”
这话太毒了!
简直就是往阎埠贵的心窝子上捅刀子!
阎埠贵最忌讳别人说他没儿子的事,这简直比骂他祖宗十八代还让他难受。他感觉一股血直冲脑门,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你……你……你这个泼妇!”他气得嘴唇发紫,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我泼妇?我就是泼妇!也是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给逼的!”贾张氏挣开三大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苦命的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妈和你媳妇孩子,都被人欺负死了啊……院里的大爷算计我们,外面的小人看我们笑话啊……我们孤儿寡母,没法活了啊……”
贾张氏的哭嚎,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不知道的,还以为阎埠贵把她家怎么着了呢。
易中海一看这情况,知道再不拦着,事情就要闹得没法收场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他板着脸,冲着贾张氏喝道,“贾张氏,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三大爷说的?道听途说的话,能当真吗?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
他又转向阎埠贵:“三大爷,你也真是的,跟一个老婆子计较什么?赶紧把门关上!”
阎埠贵得了台阶,也顾不上脸面了,哆哆嗦嗦地就想关门。
可贾张氏哪里肯依。
“不行!今天他必须给我个说法!给我道歉!不然我就死在他家门口!”贾张氏死死地扒住门框,就是不让关。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天快黑了。
最后,还是在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个大爷的强力干预下,才算把贾张氏给拉回了家。
阎埠贵关上门,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一辈子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他心里恨啊!
恨贾张氏这个疯婆子,更恨许大茂那个挑拨离间的王八蛋!
当然,他最恨的,还是那个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何为民!要不是为了巴结他,自己怎么会惹上这身骚!
阎埠贵越想越气,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
而另一边,贾张氏回到家,气焰依然嚣张。
她坐在炕上,对着棒梗就是一顿添油加醋的哭诉。
“棒梗啊,你可看到了?奶奶就是为了这个家,才在外面受人欺负啊!那个阎老西,他跟许大茂串通好了,就是要把我们家的名声搞臭,让我们抬不起头来!”
棒梗看着奶奶那“受尽委屈”的样子,又想起这几天吃的窝窝头,心里的火气也噌噌往上冒。
他觉得奶奶说的对。
都是别人的错!
是阎埠贵在背后使坏!是秦淮茹那个女人不孝顺!要不是她把钱攥得死死的,奶奶也不用出去受这份气!
“奶,您别气了。”棒梗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阴狠,“这个阎老西,我饶不了他!他不是爱干净吗?他不是想评那个什么‘卫生模范’吗?我让他评!我让他天天扫院子!”
贾张氏一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
“我的好孙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棒梗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贾张氏听完,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她拍着棒梗的后背,连声夸赞:“不愧是我的好孙子!就这么办!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我们贾家的下场!”
当天深夜,院子里的人都睡熟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贾家溜了出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破簸箕,里面装满了烂菜叶子、煤灰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