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是真的被吓到了。
晏斯牧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明明他的脸被面罩遮的严严实实。
是通过声音吗?
可在学院那次自己和晏斯牧接触的时间并不算久吧?而且他也没说几句话,谢筠也不认为自己的声音那么有辨识度。
所以晏斯牧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
自己记住他还情有可原,可晏斯牧为什么会记住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难道就因为揍了晏舒乐的那一拳?让对方这么记恨自己?
谢筠越想越心惊,甚至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这么怕我?”晏斯牧开口,语气平淡。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谢筠强装镇定问道。
“这很难吗?”晏斯牧反问。
这不难吗?
难道他这么有辨识度吗?谢筠觉得很荒唐。他没有再开口,选择保持沉默。
对于他应付不来的情况,谢筠通常都会选择沉默应对,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没有回应,晏斯牧也没再开口。
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凛冽的寒风的呼啸声。
谢筠的目光落在布满裂痕与战斗痕迹的冰面上,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退路。
逃跑肯定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代步工具,没有补给,氧气还在一分一秒减少,没等找到佣军团的星舰,他大概就会先死在极寒之星。
更何况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死寂,江珩他们的信号早已消失,显然星舰已经脱离了通讯范围。
要回帝星,晏斯牧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可能。
哪怕是以俘虏的身份被抓回去。
这时,头顶传来星舰引擎飞行的声音,巨大的阴影缓缓覆盖过来。
谢筠带着一丝期待抬头,在看见是帝星军的星舰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军用星舰缓缓降落在冰面上,起落架触地时激起一片碎冰。舱门在液压装置的嗡鸣中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明亮的通道。一个穿着同款深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快步跑了出来,军靴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径直奔向晏斯牧。
“报告!”男人喊报告的声音洪亮,谢筠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藏不住的慌张。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慌张的来源。
“报告少将,我们晚了一步!噜噜兽被佣军团截走了!他们用噜噜兽的能力干扰星舰系统,重创了我们星舰的能源核心。”男人顿了顿,隔着能量面罩,没人看见他的额角正在渗出冷汗:“而且……探测仪显示有异兽群正从四面八方朝这里包围过来!应该也是他们用噜噜兽操控的。少将,尽管我们已经启动备用能源,但动力系统也随时有可能失灵!再不走,我们可能会被异兽困死在这里!”
晏斯牧没有接话,他的沉默让站在他前面的男人两条腿都在发软。
而站在一旁的谢筠也在男人的报告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男人说噜噜兽被佣军团截走?是不是就表示江珩他们得手了?
而听男人的表达来看,噜噜兽拥有能干扰系统和操控异兽的能力?
拥有这么强大能力的异兽,也难怪帝星军也要来抓它。这种能左右战局的力量,落在任何一方手里都是巨大的威胁。
只是佣兵团已经抓到噜噜兽了,他们还会回来救自己吗?
其实谢筠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前面再紧急的情况,传一则简短通讯的时间总该有的,可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
更何况他们连大雁都没有管,又怎么会救他?
只是可能不到最后一刻,就总还是会抱着一点期冀吧。
就在这时,晏斯牧抬起左臂,手腕处突然泛起一圈柔和的光晕,能量波动在空气中轻轻震颤。
几乎是同时,停在冰原上的白泽机甲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机身开始泛起同样的银光。
在谢筠惊讶的眼神中,那副庞大的重型机甲在光晕中开始分解。金属外壳和关节层层折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凝聚,最后变成一只精致的银白色手镯,“咔哒”一声缠在了晏斯牧的手腕上,光晕随之隐去。
S级机甲的变形技术他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如此震撼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头震颤。
难怪,这会是全帝星军人梦寐以求的终极装备。
“走吧。”晏斯牧冷声道。
晏斯牧的手下立刻走到谢筠跟前,给他带上了电子镣铐。
谢筠跟着他们上了星舰……
……
“唔。”
谢筠从昏沉中醒来,头很痛,或者说浑身上下都很痛。
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中,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粗壮的树干直插云霄,浓密的枝叶交错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的光斑从叶缝间漏下来,落在沾满露水的蕨类植物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和草木清香。
这里和他曾经看到过的,蓝星资料里面记载的原始森林惊人地相似。
谢筠撑着地面刚想起身,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看见自己的小腿处被黑色的布料粗糙的包扎过,但他环顾四周,周围却空无一人。
所以他不能确定自己的腿是不是晏斯牧替他包扎的。
晏斯牧可能早就扔下他离开了都说不定……
离开极寒之星后,帝星军的星舰在第二次空间跳跃时出现坐标失误,落在了非安全的星域。
他们被专门在星际里面烧杀抢掠的掠夺者包围。
换做正常情况,帝星军对付这些流窜的掠夺者根本不会如此狼狈。可这次情况特殊,而且他们本来是为抓捕噜噜兽而来,带的人手不多,连同晏斯牧在内不过五人。
而那些掠夺者在监测到帝星军的星舰有问题后更是对他们展开了激烈进攻。
尽管战况凶险,晏斯牧依旧冷静指挥,带领众人杀出重围。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谢筠确实有些佩服晏斯牧的作战指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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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帝星军的星舰在对战过程中还是损毁了,晏斯牧让所有人驾驶小飞船先撤离。
谢筠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推上了晏斯牧驾驶的那一架飞船。
偏偏帝国少将是掠夺者眼中最诱人的猎物,所以掠夺者对他们的飞船穷追不舍。
尽管晏斯牧驾驶飞船的技术已经非常高超,但在密集的攻击下,他们飞船的尾翼还是遭到了破坏。
他们只能被迫在距离最近的星球降落。只是尾翼遭到破坏后飞船无法控制平衡,像断线的风筝般急速下坠。
最终飞船是砸向地面的,而谢筠也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了。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体。
额头和脸颊都有擦伤,身上的作战服划破了好几处,裸露的皮肤上也都是划破的伤口。而伤的最严重的就是他的左腿,应该是被飞船的金属划破,伤口深可见骨。不过还好骨头应该是没有断的。
作战服只要破损就会失去所有功能。但他没有感到冷,也没有窒息感。这颗星球好像富含氧气,气温也适合人类生存。
就在他判断这颗星球会不会就是他所知晓的蓝星时,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密林中格外清晰。
谢筠立刻警惕起来,猛地侧身靠向树干。
他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是被掠夺者追到这里的,或许那些掠夺者还没放弃抓捕他们。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粗壮的树干后绕了出来,深黑色的作战服沾了些泥土,肩头还挂着几片枯叶。
看清来的人是晏斯牧的瞬间,谢筠紧绷的脊背悄悄松弛下来,攥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晏斯牧的颧骨和下颌线处也有几道擦伤,但看他行动自如的状态,情况肯定比谢筠要好上许多。
晏斯牧手里攥着一串紫莹莹的果子,他走到谢筠面前,动作自然地蹲下身,“你终于醒了。”
谢筠看着晏斯牧手里的果子,又抬头看向他,心里莫名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昏迷了很久,”晏斯牧眉头轻蹙着说:“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让谢筠的眼睛猛地睁大,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树干,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晏斯牧在说什么?他刚刚是在说担心自己吗?
荒谬感让谢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筠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究竟来自哪里了。
晏斯牧怎么会在他面前蹲下?那个高高在上,连说话都带着命令式冷硬的帝国少将,此刻竟然屈着膝盖,与他保持着平视的高度。
而且还对他莫名的……亲近?
“你是……晏斯牧吗?”谢筠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了。
然而晏斯牧的回答更让他惊讶:“我叫晏斯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