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几个字,说的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朱雀心中这一阵子所有的委屈,似乎随着这句话,都倾吐了出来。
先是被逼宫。
后又被青龙所伤,险些丧命,若不是被人所救,都无法逃出生天。
近来躲在这里疗伤。
再怎么强势,也毕竟是个女人,难免胡思乱想,情绪低落。
这个时候,面对更强势的苏欢,那身子高挑,容颜惊艳,双腿修长的朱雀,原本是个有范儿的女神,也难免作小女儿态了。
闭着眼的苏欢心想。
也不知道,这个御姐范的“大个子”,是怎么当上朱雀大厦话事人的。
这么明白的事。
还要想半天。
我还要和你谈交易。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
怎么骗的住?
苏欢睁眼的时候,同时松开了手。
朱雀转了转,微微有些发红的皓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苏欢。
站在那里的苏欢,咧咧嘴,尬笑着坐了下去。
二人重新坐了回去。
重新煮起了茶。
又只剩烧水的声音。
复而端坐的朱雀,却也没有捡,之前滑落下来的外套,好像忘了。
优雅的摆弄起了茶具。
很专业。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与异性交集的时候,展露自己优势,是加深对方印象的关键,就比如孔雀开屏,而把自己精心打扮打扮,当然也是优势。
装束打扮自然是首要印象,其次是通过语言艺术或个人技巧,加深对方的印象。
这个时候,朱雀专注泡茶的优雅动作,就属于展现优势。
品茗,赏雪,听雨本就是雅事,尤其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时候,只是这样坐着喝茶,也莫不是一种雅。
窥一斑而知全豹,看朱雀泡茶的动作,想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只是身居高位,管着一大批人的吃喝拉撒,无法常有闲情雅致。
穿着一身居家睡衣的朱雀,比之前打扮成熟,端着架子的朱雀,看起来要年轻许多,病态的脸色,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单看外观,是个楚楚可人的弱女子。
“这才对嘛,能不能好好说了?”
见对方给自己倒茶,苏欢总算觉得,可以谈下去了。
“刚刚有没有泼疼你,泼你的水,烫不烫?”
朱雀沏着茶,头也不抬,这样答非所问。
见对方优雅沏茶的模样,顿觉赏心悦目了几分,可苏欢又被对方搞不会了,这算不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脸皮厚。”
“对不起啊,是我失态了,可那南部雨污分流项目,如何可以拱手让人呢?”朱雀这样轻轻的说。
示弱。
在面对比自己更强势人时的示弱。
其实也是一种,自我展露优势的所在。
“所以我才要和你谈交易啊。”
抬眼看了看朱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是个如钢似铁的大男人,一心只求武道更高层次,如何知道女儿家的心态,不然也不会闹乌龙了。
“好,那我答应你所说的,让宋镜介入,帮你看着他,我的好处呢?”
见对方一脸的不解风情,朱雀微不可察的翻了翻白眼,直接表明了自己想法。
“好处,肯定让你满意,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大不了我把青龙大厦给你,东部地区可要比南部地区,富庶多了。”
交易嘛,各取所需,可如此大白话,在这外面寒风猎猎,屋内温暖如春,茶香四溢,佳人在侧的情景下,显得败坏雅兴了。
闻言,朱雀抬头,只是定定的瞅着苏欢,不再言语。
“我只知道你叫苏欢,最近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安全管理局古武宣传使,可你究竟是谁呢?”
朱雀瞅了苏欢一阵后,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轻轻的说。
“正式认识下,风雨飘摇楼少楼主,苏欢。”
苏欢举杯示意,随后也将茶杯凑在唇前,只是没有喝,说完这句话,方饮了一口。
“啊?”
朱雀震惊,凑在唇前的杯子,一个没拿稳,掉了下来。
“你就是风雨飘摇楼的那位少楼主?”
震惊过后,犹瞪大了美眸,忍不住站起身来,踱起步子,围着苏欢看。
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如假包换。”
经过重宝局一事,苏欢俨然把朱雀,当作了合作伙伴,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啧啧啧,难怪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了,难怪啊。”
还在围着苏欢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看的一阵啧啧称奇。
“你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了!”
却是模仿朱雀之前的口吻说话,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平添了几分轻松。
朱雀噗嗤笑出声来。
又连忙捂着嘴。
接着,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故作深沉道:“想我朱雀大厦,与风雨飘摇楼共为十大势力,我身为朱雀大厦掌权者,应与老楼主是平辈之交,你一个少楼主,见我为何不行礼?”
苏欢也是笑了,“你烧点纸,问问青龙,我用得着,向他行礼么。”
四方大厦,以青龙大厦为尊,如此说来,朱雀只能更靠边站了。
“没大没小!”
“你能大我多少?”
苏欢抬眉,之前在朱雀大厦见朱雀的时候,她画着成熟的妆容,衣着打扮也很成熟,乍一看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以为她至少有四十岁了。
因为化妆,因为学了人体质学后,不易显老,故而望大了猜。
今日一见。
觉得之前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丫的顶多三十岁。
不化妆,不刻意用成熟风穿衣打扮,反而更年轻。
“我至少大你十……哼,女人的年龄,岂能随意向人透露的?”
为服众,为了威严更甚,故意穿衣打扮显老些,以至于大家都以为朱雀,至少三十出头,或三十好几,甚至四十岁了。
其实才堪堪三十岁。
三十岁的生日都还没过。
见苏欢不搭理自己,继而又对苏欢道:“话说,风雨飘摇楼的少楼主,你总是夜闯我的闺房,是何用意?”
顿了顿又道:“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这本是欲擒故纵的话,可不解风情的苏欢扔下一块牌子,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走时留下句话,“你既然提防着,朱雀大厦中心怀不轨者,那么在这里养伤就不安全,你可以持这个令牌,去风雨飘摇楼疗养,提我名字就行。”
望着桌子上的令牌。
又揉了揉白皙的手腕,不由浮现被抓住双手的那一幕,又好气又好笑的抓起令牌。
不由端详了起来。
然后眸光流转,望向空荡荡的院子,嗔了一句,“好个不解风情的少楼主。”
……
天色渐明。
下半宿时光悄然而逝,打坐静修的林思鱼,率先推开了房门,看见了那个恨的牙痒痒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不由迈着大长腿走来,咚咚咚的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伏桌睡去的顾晚雪,慵懒的挺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醒啦,我昨晚喝醉啦,有些口无遮拦,不好意思啊,林妹妹。”
打着哈欠,晃了晃酒后有些沉闷的脑袋,眼波朦胧的看了眼林思鱼。
那小眼神……仿佛是吃定了林思鱼。
林思鱼没心思与她打嘴官司。
咦。
她为什么不反驳我的话?
至少应该说一句,林妹妹也是你叫的?
我和你哥苏欢是同学,自然可以以妹妹称呼你,顾晚雪已准备好了,这般说辞,但见林思鱼脸色不对劲,忍不住的道:“你怎么了?”
“苏欢一夜未归。”
见林思鱼提起苏欢,顾晚雪顿时来了精神,精神抖擞的说:“他是出去办事了吗?有没有危险。”
“去见一个受伤的女人,能有什么危险?”
“女人?”
“就是那个朱雀!”
林思鱼心里面烦闷,语气也有一些不耐烦。
“苏欢为什么要夜见朱雀?”
“他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去见朱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去找朱雀一夜未归!”
再次听到一夜未归四个字,顾晚雪明白了林思鱼所思所想,心里面一时不知是何种滋味。
“不会吧。”脸色也变的不自然了起来。
“哼,我俩昨晚搁这儿,把酒诉衷肠,他倒好,去见别的女人也就算了,还彻夜不归。”
“真是欠打!”顾晚雪点了点头,深表认同。
“对!”
原本还争锋相对的俩人,出奇的在这件事情达成了一致,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你们要打谁?”
推门而出的胖道人,举着水瓶,吨吨吨的喝了个干净后,诧异的接过话道。
“与你无关!”二女异口同声。
“苏欢呢?还在睡懒觉?须知我辈修行中人,在于采霞纳气,一日清晨,最是修行,好时光。”
“不知道!”又异口同声。
“啧啧啧,昨儿看你俩,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天怎么好的像一个人了?是不是你俩昨晚把苏欢累着了?”
胖道人火眼金睛,似乎看透了一切,一副了然于胸的做派。
“关你屁事!”
这是林思鱼说的话,顾晚雪红着脸,不好意思。
随着时间推移。
众人陆陆续续都起了来。
迟迟不见苏欢。
众人,忍不住的询问顾晚雪与林思鱼,苏欢哪里去了,二女怄气般坐在那里,一问一个不吱声。
“真是狗天王啊,今天是赴会的日子,他狗到哪里去了?”
郭跃岭、郭翻山、薛春、柳万青、陆榕嫣、魏鸣等人已告辞离去了,望着他们踏入风雪中的身影,胖道人忍不住仰天长叹。
聂大处长昨天说了,三日后出战异人,将于今日启程。
裴楠还没走,因为洪远楼说了今天要过来,和苏欢他们一同去滨海领事馆,她打算当面给洪远楼说,把自己调至七十七处的。
而身为人质的谢元冥堂兄,很自觉,就算不看着他,想他也不敢贸然离去。
……
苏欢受伤了。
不仅受伤了,还被擒住了,被带着向某个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