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返祖,我重塑神话时代》 第1章 雪中黑莲 “喂,别走行不行,我养你啊!” 苏欢清楚的看见,他的身体中,走出了另一个“他”。 那个“他”,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头也不回的踏入了轮回路,走向轮回台。 见此一幕,苏欢眼中之色,难以名状。 紧接着,他忍不住的回头望去,凭他如今的造诣,可以看的很远。 他看透了虚妄,望向地球的方向,在地球的中间,看见了一道身影,对着空气大声控诉着。 “你批了一百个人来投胎,却让我炼一千碗汤,剩下的九百碗,我卖给谁?” “隔段时间再卖呗。” “说得轻巧,万一过期了忘不干净,你来兜底吗?” “哪那么多事,叫你练你就练,量不够我怎么对账,到了现在没必要忘那么干……咳咳,我好像说多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咳咳,这汤又不是我练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咳咳,迂腐!你一个人卖十碗,不就全部卖出去了。” “那喝死人了怎么办?” “他们本来就死了,你怕个Der。” “那一人灌十碗,万一你又批人投胎,这碗一段时间就只能练这点量,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其他人没喝的了,怎么办?” “欸,你看,天上有个……咦,那里有个小家伙,在看你。” “你诓我!” “我真没诓你,不信,你回头看看。” 于是,地球间的那道身影,果然望向了苏欢。 “轮回、火种,还有那株莲,牵扯了大因果,要管你管,我可管不了。” 当年有大能,为了保留己方的火种,躲避敌方的追杀,施展了大神通,建立了轮回路。 是以,越靠近轮回路的地域,就成了保留火种的最佳地域。 因为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对外界的生灵而言,生命之短暂,就如同蜉蝣那样。 在这区区百年,弹指可过的时间中,不断死去轮回。 可以有效的躲避,可怖存在的推演与追杀,保留下火种。 这道身影,嘟囔了一声,再回头,空气就只剩下了空气,冥冥中对话的人,不见了。 不由一阵大骂。 而这个时候的苏欢,听了身影的控诉后,心中思绪难以平静。 如果。 地球只是一座奈何桥。 那么他,包括生活在地球上的,究竟是人,是鬼? 来不及多想。 摇了摇头,苏欢摒弃心中杂念,自己是人是鬼的事情暂且放下,通过对方的“对话”,可以看出。 自己果然是死了。 望着已经站在轮回台上的那个“他”。 忍不住的喃喃道:“这是要投胎了吗?” “可我明明站在这里啊。” “从我身体,走出去的‘我’,还是我吗?” “我只是走出了,地球上那个禁忌之地——昆仑墟。” “怎么会死呢?” “难道……我这种种经历,只是我小时候,临死前的,一扬梦?” 再回首,他再次忍不住的,向地球的方位望去。 目光斩透虚妄,渐渐变的深邃起来,不由泛起了回忆…… …… 冷。 那一天,雪开始落下,再也没有停止。 再也没有温暖。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冷。 刺骨的寒意,不断袭刷着他的身体,欲带走他胸腔中,最后一丝暖意。 身子单薄,衣物也单薄,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七八岁的他能凭靠自己活着,已是奇迹,何况还有个比他更小的小女孩,在他的照顾下,也正好好的活着。 没有颤栗,紧绷着的身体像一只看到猎物,蓄势待发的幼豹。 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警惕,与不远处寥寥蜷缩在廊下的身影,脸上的麻木,截然不同。 男孩死死的盯着前方,在那里有只黑色羽毛的鸟,是不久从天空掉下来的,不知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黑鸟的翅膀已无力扑腾,鸟首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抵在雪中,似要以此支撑起身体,鸟喙处有一抹红。 终无力回天,稍后鸟首一歪,没了声息。 一条野狗,与小孩遥遥相对,一人一狗的中间,是没了声息的黑鸟。 许是久无人驯养,野狗的眼中泛着点点猩红,沉浸在基因中的野性,逐渐暴露。 自大雪封城后,夏日垃圾桶中散发的腥臭已消失不见,哪还有什么残羹剩饭? 在这种环境下,这条野狗还活着,没有成为人们的果腹之物,足以说明它的凶猛。 野狗的骨架很大,超过大多数犬类,比男孩还高几许。 也很瘦,瘦的只剩嶙峋的皮骨,平添了几分可怖。 当黑鸟没了声息的时候,野狗的口中发出低沉,那是护食的声音。 低沉的嘶声,让那些蜷缩着的身影,似缩的更紧了。 与此同时,小男孩死死盯着前方的目光,忽然如刀一般锋利。 犀利的目光如刀似剑,与野狗那猩红的瞳孔,定定的对峙着。 忽然间,野狗弓起的脊背微微轻颤了起来,它蓄势待发到了极致,盯着男孩的瞳孔,似更红了些。 男孩的身体也紧绷着,小脸上的警惕变成了肃杀,比这刺骨的风还要冷。 …… 雪地里,小小的脚印越行越远,蜷缩在廊下的身影一个两个睁开了眼,麻木的神情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望着那越来越远,乃至被风雪掩盖的脚印,忍不住别头看向,凌乱,带着血的梅花足印,最终,将头缩进脖子里,神情再次麻木。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幼,只要能独自行动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当灾难来临,罪与恶往往会伴随着滋生,昔日秩序将不存。 新的秩序想要建立,必将经历一扬血的洗礼。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出现在这里,分发着一些干涩难咽的食物,那些蜷缩着的身影,麻木的,嚼蜡般,吃了起来。 这里是一处救济点,相关组织不定时的分发着些充饥饼物,慰藉着这些普通的民众。 即便这样。 路边依旧有冻死骨被人匆匆卷走。 随着小小的身影,跳进空旷的大厅中,风雪也倒灌了进来,连忙关上厚重的玻璃门,外面的雪已经掩住了半个门。 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男孩像只敏捷的豹子,开始攀爬这栋大楼的楼梯。 一些偏远处的大楼,早已经无法正常供水供电,所以成为像小男孩这类人的庇护所。 “哥哥!”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清脆的声音从房中传出,一个瘦小的小女孩,高兴的呼喊了一声。 推开房门,望着小女孩的男孩,眉目难得舒展了一些。 拔掉羽毛的黑鸟,经过火焰的燎烧,绒毛已然无存。 小男孩熟练的将其开肠破肚,用融化的雪水冲洗干净,把鸟肉放在容器里熬煮起来,一些内脏则丢在火中烧着。 如今。 炭火对于底层而言很珍贵,大多数成年人都无法生堆火,男孩养活小女孩之余,还能生堆火来,实属不易。 门窗封的严实,火光并未透出屋子,怕引人瞩目,小小年纪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已有超乎年龄的稳重。 相对外面的风雪,屋内俨然一方小天地,来之不易。 肉香飘起。 小女孩的大眼骨碌碌转着,一会儿看看男孩,一会儿看看翻滚的肉汤,肚子忍不住的咕咕叫了起来。 夜渐深。 看着腾起腾落的火焰,男孩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寻找肉食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意味着,环境越来越恶劣,肉食越难寻到了。 清晨出去,到回来煮食,足足耗费了一天的时间。 许是先天不足,没有足月就生下的原因,小女孩身子瘦小,已经五六岁了,身子比正常五六岁的小孩要小一截,像个三岁幼童。 这还是男孩悉心照料下的结果,一年前捡到小女孩时,瘦瘦小小使她看起来像个刚足岁的婴孩那般。 这一年,小女孩则长开了许多,也伶俐了许多。 肉汤熟了后,就赶紧灭了炭火,为数不多的炭火是兄妹俩赖以生存的重要资源,容不得半点浪费。 没了火焰,屋内漆黑一片,吃饱喝足的小女孩,没过多久便满足的睡去。 锅里面的肉汤,小女孩吃了个干干净净,她知道她不吃完,哥哥会不高兴。 而男孩则吃了些烧焦的内脏,与不知名的黑饼子,噎住了就抓把雪塞嘴里。 望着睡去的小女孩,男孩坐在那里,摸出了些不知名的花草,百无聊赖的吃着。 不知名的花草,是让男孩曾经活下来的充饥来源,以至于现在仍旧食之。 那一年,男孩就像小女孩这般瘦小,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有走出这个误入的地方。 这里,一眼望去,只有刺目的茫茫白雪,他找寻着食物,却迷失了方向,到现在被饿的连走路都艰难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开始蹒跚,乃至跌跌撞撞,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抽光了他身体中最后一丝力气,使他终于倒在雪地中,雪依旧落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株不知名的花草,顶着厚厚的积雪,生长了出来。 根茎翠绿,刚冒雪而出的时候似流转着某种光晕,神秘且高贵。 几息便长的一尺高。 有着拳头大的叶瓣,就像一株含苞的莲花,不过那叶瓣是漆黑的,黑色叶瓣表面有些奇异的纹路,流转着荧光。 荧光涌至顶端叶尖,随后合着的叶瓣一下子绽开,像极了绽开的莲花。 含苞叶瓣绽开,流于那奇异纹路中最后一丝荧光,像强光中的灰尘纷纷落下,有些落在翠绿根茎旁的小手上,僵硬的指头微微一颤…… 男孩吃掉了这株雪地中的黑莲,尽管他从未见过这种植物,不知是否存在不良因素。 就在男孩拔起这株黑莲后,四周一时间更多不知名的花草冒雪而出,不知是不是那些荧光,也有一些落在雪中的缘故。 一鲸落万物生,但更像是一种“我若一朝常盛开,万紫千红失颜色”的花中之皇,那种风范。 男孩这个时候,可不懂什么花中之皇的王者范儿,也没有心思管那些。 他看着周围冒雪而出的花草,眼睛都泛着绿光,虽然这些花草不如黑莲那般奇异。 这些花草,像是插在雪中一样,没有根茎。 摸着吃撑的肚皮,到处寻了个遍,再也没有看见那种黑色莲花一样的植物,仿佛不存于此世。 以至于到了现在,没事吃吃花花草草养成了习惯,这些年也寻到了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花草,却再也没有遇见,那像莲花一样奇特的黑色植物。 古怪的雪始终不停,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冒雪而出,与秋叶枯黄相悖。 自从这扬雪落下之后,一些相悖的事情,悄然发生并改变着,这个雪中世界。 慢条斯理的吃着花草,其实并不是一种习惯,而是男孩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使他紧绷着的身躯与紧绷着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一日残酷的找寻食物的疲惫,会被冲刷而尽,换来的则是充沛的精力,以及不畏寒冷的体魄。 小小的身躯,很是精瘦,肌肉的线条,已是条条分明,充满了力量,就像一头凶虎幼崽。 …… 夜。 更深了。 “哥,哥哥,我,我难受……” 梦呓似的声音,断断续续,让靠在角落缩成一团的男孩,倏地弹立起来。 恶劣的环境,让生存着的人们,些许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 粗糙的小手探在小女孩的额头上,滚烫的额头滚烫的身体,让男孩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他从未经历过。 他抱起小女孩,摇晃着小女孩身体,想把她唤醒。 可小女孩嘴中,只是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却不见醒来。 他满脸着急,最后尝试着抓了把雪,覆盖在小女孩的额上,希望可以降些滚烫。 天渐明。 室内光线只是比黑夜亮了那么些。 男孩反复用雪擦拭额头,渐渐有了心得,小女孩的额头没有了那么滚烫,却还是不见醒来。 放下小女孩,男孩风一样冲下了楼,药,他要去求药! 除了食物,药物也是恶劣环境下的必需品,异常珍贵。 男孩刚冲下楼,猛地顿住了步子。 整个身躯,就像昨天弓起脊背的野狗一样,浑身紧绷住了,微微颤栗。 残酷的环境生存,小小身躯多次虎口夺食,已经身经百战,对待可怕的事物,有着敏锐的感知。 也是这种敏锐的感知,让他不至于饿死在这残酷环境下,甚至还养活了另一个小崽崽。 “别怕,我可以帮你。” 苍老的声音飘荡起这空旷的大厅,这是一个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的老人,挺拔的身躯像一堵墙似的挡在男孩前方。 老人明明就那样站着,却给了男孩一种致命的危机感,男孩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害怕过了。 “药!” 宛如对峙一样,良久后,男孩终于妥协了,艰难开口,有种好久没有说话的嘶哑感。 “原来你不是个哑巴。” 老人自嘲一笑,接着又道:“一般的药物,可救不了你妹妹,但我却可以救她,只是,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孩的眼中,突然充满了奇怪,就好像老人的话说的很深奥,难懂。 看着男孩充满奇怪的目光,老人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最后。 男孩选择跟老人走,他看着小女孩被人抱着从他身边经过,不经意握紧拳头的动作,在老人眼中,平添了几分好笑。 老人说,会有人把小女孩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爱护照顾,待男孩有一定能力后,自有再见日。 “斑鸠你应该见过,那只黑鸟其实就是斑鸠,至于它怎么会变黑,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有的禽类吃了一些东西会发生某种变化,变的……变不了的,自然接受不了,会死去,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嘛,你还是个孩子。” 斑鸠变黑,所以死了,小女孩吃了变黑的斑鸠,所以浑身发烫,昏迷不醒。 魁梧老人说了这句话后,心思灵敏的男孩皱住了眉,看着老人。 “你是不是想问,你吃了斑鸠的内脏,为什么会没事?如果你有事,我就不会出现了,明白吗?古怪的雪,终究会改变一些正常的东西,谁见过下个不停的雪啊……” 说到后面,微微一叹,自顾自向门外走去,男孩亦趋亦步,跟了上去。 走出大厅不远的老人,毫无征兆的顿住了步子,跟在老人身后的男孩,同样反应迅速的顿住了步子。 砰! 老人突然抬脚一踏,被厚厚积雪掩盖的下水道井盖突然腾起,落下时改变了原有轨迹,落在一侧雪地里,砸出一个深坑。 黝黑下水道里面,则摞着几具冰雕似的人体…… “是你杀的?” 老人面无表情,如山如岳的压迫感,骤然逼人。 男孩不语。 风雪似更大了,似要将男孩单薄的身体吹散,天地间只剩风的呜咽声。 “他们是不是跟着你,想抢你的食物,结果被你反杀,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但你还小。” 看了看男孩,老人的语气,最终柔和了下来,只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男孩迟疑的点了点头。 “大概,许多人都忘记了,我姓苏。从今往后,你也姓苏!” “你就叫苏欢!” 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忽地转身大步走去,看着远方茫茫风雪,深邃的目光似要斩透云层。 愿你今后余生,有一晌贪欢时! 不幸的童年往往会有个不幸的人生。 但男孩接下来一句话,则又改变老人对他的看法了。 “我希望我妹妹聪明伶俐,她可以不可以叫苏伶俐?” 给杆就爬。 “我看你倒是口齿伶俐。” 魁梧老人身上那如山岳般的气势,忽然没有了,充满威严话语也有了笑意,突然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野性难驯,残酷凶狠,在这个吃人的环境下,这些都无可厚非,难得是内心中仍保留一些美好,这些美好将改变其一生。 顿了顿方道:“可以!” 男孩的眉眼,弯了起来,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小女孩闭着的眉眼也弯了,似月牙。 之前,或许只是觉得男孩是个可造之才,现在则认为有望传承衣钵了,喜欢一个人往往就在,初始印象的一瞬间。 这种喜欢是很难改变的。 …… 走了一段距离后,小苏欢忽然回头望去,不知是不是不舍,那个栖息的地方。 他的目光,似与遥远的地方,斩透虚妄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第2章 不朽竹简 起初无人在意这扬雪到来。 后来,雪再也没有停止,人们开始惶惶不安,一时间物价飞涨,纸币贬值,金价飙升…… 不安的阶段并未持续多久,现在的人们变得人人自危,危险的危! 金价飙升后又狂跌,纸币被贬的一文不值……当灾难来临后,曾经那些昂贵的东西,都变的一文不值! 食物与物资成为硬通货,人们纷纷逃离城市,正如当初涌入城市,那样争先恐后。 让许多人,需要抬头仰望的高楼大厦,终其大半辈子奋斗的对象,失去了被赋予的价值,成为过去式。 还有许多的许多,成为过去…… …… 天地昏暗,路上行人匆忙,簌簌雪花落在厚厚的积雪上,与积雪融为一体。 苏欢推开了窗,凌冽的寒风裹着雪花倒灌而入,雪打在脸上,落在眉间,渐化成水。 十年。 相关组织花了十年的时间,重新建立起了一个新的秩序,这个过程注定充满了艰辛。 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使得人们,渐渐适应了,这个冰雪下的新秩序。 一座座避难所已被遗弃。 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顶“天幕”,覆盖在一些值得覆盖的建筑物上方。 冰雪覆盖下的高楼大厦渐渐恢复了生机。 瘫痪的电力,燃气,饮用水等等,都循序渐进的重建了起来,重建的这些民生必需品,自然可以在这种环境下,正常的运作。 人类繁衍至今,经历过太多灾难,总有各种办法,接受并适应。 二十岁的苏欢身材颀长且匀称。 那脏兮兮的小脸上,始终挥之不去的警惕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泰山崩而色不变,这种由内而外平静恬淡之色,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他的内心深处。 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才是一个人让人着迷的地方,苏欢恰巧拥有这种让人着迷的气质。 曾经那双粗糙的小手,已变的光滑且白皙,每根手指都纤长且有力,扶在窗弦上。 他看着窗外,看着纷纷雪花,看着被风雪渐渐掩盖的杂乱足迹,深邃的瞳孔深处,藏着太多东西。 开窗透了透气。 便转身打开电视,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泡着茶。 …… “大家好,现在是环球日报记者,为大家现扬报道,继611发现后,我们阔别了一年。近日,在那神秘而又特殊的四星堆中,华夏国的考古专家又有了重大发现,究竟是怎样的文物,目前考古专家们还没有定论,就让我们敬请期待专家们的研究成果,本台将会在第一时间为大家报道,以上是本台最新消息。” 环球日报的记者,背着某处基地的大门,报道出了一则消息。 这处基地没有飘雪,因为上方有天幕罩着,特殊的地方自然有特殊的对待。 “那片神秘而又古老的土地上,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庞大王朝,随着那金碧辉煌的高台倾覆又重建,这片土地,究竟掩埋了多少秘密?” 另一名记者的手中,拿着最新一次时代报刊的头刊封面,封面上是一张金碧辉煌的宫殿图片,刊登了这样一句话,被记者念了出来。 顿了顿又道:“现在就让大家,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看看这片令人向往的土地。毫不夸张的说,一处四星堆,半部华夏史,太多太多璀璨的文物,都埋葬在这四星堆中……” ……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最近基地外面人头攒动,你说咱们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重大发现啊?” “大新闻你都不知道,三千零四十八坑,出土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基地这么大,每小组所负责的事情又不同,我漏掉了什么消息也很正常,你快说说,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篇竹简,一篇不久前刚出土的竹简,一篇被掩埋了上万年却可以不腐的竹简,一篇足以掀翻整个华夏史的竹简!” “上万年?我们的简牍历史都没有长!你在开什么玩笑?” “所以我说,可以掀翻整个华夏史,不过,只是超过我等已知的历史这点,并不是这篇竹简惊人的地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才颠覆人的三观。这样的,上面封锁了消息传不出去,只是咱们基地里面的人私下议论,你心里要有数。” 说这句话的口气尤为慎重,封锁消息意味着,与签保密协议那般严格。 能从事高端机密的人,都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 “好!那你给我讲讲,那是一篇怎样的惊人竹简,怎么就掀翻整个华夏史了?” “那竹简上的文字,虽然没有得到完全证实,但基本被研究定义了,译文大概是这么说的,‘上古之民,年岁过百,力逾千斤,手撕恶狼,目及千里之远,耳听万里之遥,行似飓风横扫,奔若雷霆贯彻,饿吞虎,渴饮涧,食朝霞之气,饮日月精露,数日奔行不知倦,累月打坐可不眠,朝沐晨曦,暮纳星光……’” 竹简所说,在那上古的时候,人人寿元皆逾百岁,不仅长寿,力气还很大,可以负起千斤重物,哪怕是可怕的恶狼也可以生生撕开。 眼睛看的远、耳朵听的远,行走起来虎虎生风,奔跑起来像道雷霆横陈,饿了可以吃掉一头老虎,渴了可以喝掉一道山涧的水…… 这人侃侃而谈,那人听的已经怔住,他二人是四星堆基地内的工作人员,他二人的工作内容,则是考古。 而那神秘的四星堆,则是华夏境内于1929年被发现的世纪大墓,在2025年的时候,四星堆仅被开发了千分之二。 所出土的物件及证实的秘密,便已震惊全世界,如今又是多年过去了,四星堆究竟开发了多少,又发掘出了怎样的秘密? 这篇刚出土的竹简,记录的是何年代的事情,所翻译的内容又是否属实? 二人的对话刚停住,四星堆基地中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二人一下子愣住,基地中原本有条不紊的工作人员,当即攒动了起来。 有着层层保护措施,不朽不腐的竹简,不翼而飞了…… …… 放下茶杯的苏欢,看了一眼电视,唯恐被人捷足先登的记者,正被基地安保人员推搡出来的一幕,被定格住了,紧接着屏幕一闪而黑,他关掉了电视。 看了看,窗外飘进来的雪花,苏欢的眸子,似更加深邃了。 “你已学有所成,我年轻的时候都不如你这般,为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但我有个建议希望你听一听。” “什么叫人生百态?你应该都体验体验,该入世了……总不能一辈子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吧,你这个岁数,大概是还在上学,我觉得你应该去上学。” 耳畔似又回荡起了,苏姓老人的谆谆教诲…… 整整一年的残酷竞争,每迈出一步,便代表一人的倒下,即便苏欢是老人的弟子,亦如那囚笼中的猛犬,想要成为獒,唯有不断击败对手,钢铁般的意志,波澜不惊的心绪,便是这样锻就的。 所幸,苏欢不负众望,一步一个血脚印,冲出了困獒的囚笼。 后十年,开始习文韬,及真正的武略,一本本厚厚的书籍,被翻烂,一扬扬非人的试炼,被克服。 惊人的悟性,让苏姓老人暗暗心惊,十年文韬武略的学习路上,武略这方面老人已经很久没有指点过苏欢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指点的地方了。 多年的文韬路上,苏欢徜徉在学海书崖中,身上那错综复杂的伤痕,都渐渐褪去了。 “上什么学?” “大学。” “学什么?” “学你应该学的东西。诺,东西为师都给你备好了,这是手机,这是电脑,这是……” “你在赶我走?” “……” “你应该知道,我教你的所有东西,都不如那竹简上的珍稀,竹简我已经传给你了,而你也参悟完了,但想你也料到了,只是这篇竹简完了,上面的内容没有完,所以这篇竹简是残缺的,我希望你在学习之余,能找回完整的竹简。” “嗯,找竹简就找竹简,上什么学哦?” “交交男朋友,再耍耍女朋友咯,充满活力的年轻啊,想想为师都有些期待。” “我还以为你要挂了?” “……” 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响起震耳欲聋的咆哮,几要掀翻屋顶。 从窗外收回目光,掐断了回忆,喝掉最后一杯茶,苏欢长身而起,关了窗,下了楼,前往学校。 …… 街边。 停着一辆又一辆除雪车及转运车,到了现在,民生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它们则没有了那么忙碌。 远远望去,一座座耸立的雪山隐隐约约,雪山下方一条条溪流汇聚成河,蔓延向那深不见底的蓄水池。 雪山距离城市遥远,云幕厚重时常人看去,连个朦胧轮廓都不可见,而站在楼下的苏欢。 抬眸望去,目光透过了那沉沉云幕,看见了耸立的雪山,就连雪山上的一幕幕,似都被他尽收眼中。 在某座雪山的山顶处,有几条人影,他们的衣着并不厚重,许是现在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这种寒冷。 说来也是奇怪,初时大雪降世,人们恨不得将棉被都裹在身上,经过这些年后,人们的皮肤好似得到了某种进化,变的不再畏寒。 经过各方机构测评,大雪降世有效净化了空气,现在连疾病发作率都降低了,因此寿命得到延长,百岁老人已不再稀奇,或许随着岁月的增长,这些机构的测评,会更为客观。 对于这扬无休止的大雪,人们早已没有了开始那般恐惧,有的人甚至希望大雪来的更猛烈些。 认为这扬雪,是为了净化世界而来,每朵雪花都是净世精灵,将救赎这个被污染的,满目疮痍的世界。 但大多数还是忧心忡忡,祈祷太阳再现,驱散这雾蒙蒙的天,金灿灿的光辉可以普照大地。 春江水暖鸭先知,那些站在一定高处的人,或是已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正紧锣密鼓的,做着一些事。 而相关组织,早已采取了一定措施,将众人弃如敝履的雪,收集了起来,堆积成一座座大山,而不是就地解决。 不管出乎什么目的,道路得到了有效清理,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九成的民众来说,衣食住行才是根本。 是以,城市远方那一座座雪山周围,有着不弱于军事基地的安保措施,警戒严格程度不说插翅难飞,却也差不了多少。 “方向不对,华夏的高层决策错了,如果这些雪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西方强国就不会放弃了。” 山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他声音沉稳,体型高大,戴着一副墨镜。 “便利了人们出行,这就是对的,不要以我们的目光,来看待组织做的事情,我们可以不择手段,华夏这个组织却不可以,你明白吗?” 清脆的女声响起,这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气质高贵。 从二人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一行并不是组织上的人,不然不会说组织的决策错了,却又不知他们是如何来到,这个堪比军事基地,戒备森严的雪山上的。 “是,大小姐。”墨镜男颔首。 “你们这次任务,就是为了监视这个人?我哥还不惜让你来牵头?”大小姐开口,从女人的话中可以看出,墨镜男的地位身份并不一般,接着又道: “苏欢,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除了长得好看,有什么好看的?” 监视,自然有监视设备,地上摆的监视设备,是“一轮月研究院”研发出来的产品。 比涵盖了最新科技的天文望远镜看的更远更清晰,这款设备还有一个黑科技,就是不需要对端设备传输,便可以听见声音,不仅可以看,还可以听。 苏欢居住的小楼,及周围一些景象与声音,都在此地显示了出来。 “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您知道的,我们做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大小姐话中自然有打探的意味,她当然不会认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需要他们的人盯着。 大小姐沉默了下,旋即偏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道:“晚晚,我们走,去轻工大学。” 说着,便举步走了,只留下恨恨的声音,“对了,你通知我哥,本小姐要去轻工大上学,谁让苏欢那小子长那么好看咧,本小姐看上他了。” 粗糙的理由。 闻言,墨镜男抬手擦汗,不知道这个姑奶奶从哪知道苏欢是个大帅哥的消息,非要跑来看看,对于颜控来说,苏欢的颜值,好像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真的去?” 两女并肩而行,被称呼为“晚晚”的女人开口,她叫顾晚雪,同样很美丽,即便与大小姐相比,都不遑多让。 “谁让我是颜控呢!” 似乎还有些气恼,墨镜男对自己藏着掖着,大小姐语气依旧恨恨,能意识到自己的小毛病,那么这个破绽,往往是给别人看的。 “一月,有些事情,家里人不让你参与,是为你好。” 顾晚雪有些无奈,些许无奈使她温柔的声音,愈发惹人爱怜。 “我知道!” 大小姐宋一月还是有些不高兴,只听她板着脸忽然又道,“那你还生气。”像是模仿顾晚雪的口吻,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接着,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与顾晚雪定定对视着,封山的雪,满睫。 “我是不是抢了你的台词。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 忽地,二女都笑弯了腰,宋一月捂着扁平的小腹,眼泪都似笑了出来,哈哈大笑着说,颇有些神经质,同时还向顾晚雪,挠痒痒似的抓去。 满睫的雪,簌簌纷飞,为眉间的美好,而舞。 可见她并未真正生气。 高大魁梧的墨镜男,望着闹作一团离去的二女,严峻的脸上似也多了一丝笑意。 “大队,我总觉得这小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每次朝这边望来,望的我心底发毛。” 还有两名西装男,凑在监视设备前,一人头也不回的言道。 笑意消失,脸上的严峻似更甚了,像那不化的冰。 …… 叮! 手机响起,苏欢掏出了手机,一张照片,远山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大小姐宋一月,顾晚雪,墨镜男,以及两名西装男,五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还有一则视频,是宋一月、顾晚雪玩笑打闹的时候,被记录了下来,视频播放的时候还弹有字幕,你天天被别人看,多吃亏,这次让你看回本。这般的,两个大美人,啧啧啧……真好看。 照片下面则是寥寥四字。 鱼咬钩了。 那就让它咬的更紧些。 苏欢回了句消息,继而望向那远山,轻轻地道:“上古之民,年岁过百……” 说的竟然是四星堆基地,刚刚发掘又消失不见,那篇不朽竹简上的内容! 据基地的工作人员所说,基地对竹简上的内容,早已封锁的消息不外传,那苏欢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3章 一轮月研究院 一轮月研究院的千金大小姐。 至于那一轮月研究院。 则是近三十年起来的针对月亮研究的一个企业。 华夏帝国。 除过组织上的不谈。 由十数个知名企业,掌握了大量的经济、医药、能源等资源,为名其实的华夏巨擘。 其中,有一楼、二阁、三院、四方大厦尤为显著,其拥有的资源联合起来,甚至要强过西方一些国家。 一楼指的是风雨飘摇楼。 二阁,分别是生命参悟阁,外太空银河系阁。 一轮月研究院便是三院之一,另外的两个院分别是,轮回疗养院,碧落书院。 至于那四方大厦,则是位于华夏境,东方的青龙大厦,西方的白虎大厦,南方的朱雀大厦,北方的玄武大厦。 一轮月研究院,总院占万亩之地,由数十米高的城墙圈围起来,墙宽十几米足以跑车,而城墙之上也确有无人驾驶的武装卡车,在来回往复的不间断巡逻。 这是组织上,针对这些作出特殊贡献的优秀企业,专供的携带热武器的防御性车辆,当受到敌人的热武器锁定或攻击后,会预警或直接发射防御性的热武器进行拦截。 除了这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之外,华夏境地还没有任何私人企业能让组织提供热武器保护,由此可见这些企业的重要性。 一轮月研究院的上方,罩着一块巨大的天幕,天幕中央有一颗足球大的球状物悬着,这是大雪降世后研发的珍稀资源之一,太阳石。 太阳石,由火精提炼而成,而火精则取代了畅销全球数千年的黄金,成为当下社会的硬通货。 珍贵程度,就像往昔黄金一样,需要按克计算,至于由提炼火精锻造的太阳石,则更加珍贵。 不说一颗足球大的太阳石了,就是成年人拳头大的太阳石,一个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 太阳石就像太阳一样,只不过散发的热量并不灼热,因那散发着的光芒与太阳光极为相似,故而取名太阳石。 由于大雪降世,太阳与月亮成为过往,只在影像资料中可见,而长时间没有太阳光普照,人们会感到不适,所以太阳石应时而出,解决了这个问题。 正门横陈着一块巨大的玉石,玉石上面雕刻有一轮明亮的圆月熠熠生辉,在太阳石的照耀下,这轮雕刻的圆月越发的璀璨。 院内各种建筑林立,如众星拱月之势,拱卫着中央的半圆球形建筑物,这里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中枢,一些足以在世界各地引起轩然大波的命令,便是从这里发起的。 就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能进入这里的也是少之又少,而长期能在这中枢之地行走的人物,无一例外绝对是可以发号施令者,现在便有一名青年在此发出各种命令。 一轮月研究院就好像一个庞然大物,一个由无数个零件组装构造起来的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之所以可以矗立不倒,是因为构造它的那无数个零件,在不分昼夜的运转。 而青年口中所传达出的一条条命令,则让组装这个庞然大物各个部位的零件,运转的越发飞速高效起来。 青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长衫像极了华夏古代的装束,他气质极佳,就像从古书中走出来的才子,亦如古书中那世家公子,贵不可言。 那一袭青色长衫,衬托的他越发温润尔雅,公子如玉。 面如冠玉,温润尔雅的青年,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一条条命令慢条斯理的从他口中说出,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沉着,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他的背后,漂浮着一块又一块全息投影,那是一轮月研究院分布在各地的负责人在与青年汇报,随着青年一条条命令吩咐完毕,一块块投影随之熄灭。 待投影全部熄灭后,青年转过身来,顺手接过身旁的女秘书递过来的一杯茶,浅饮一口道: “月球上发现的那含有特殊因子的土壤,也就是被西方国家唤作‘月曦’的东西,前端不是带回来了吗,研究的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具有增加寿命的效果?” “研究结果是出来了,不过并不是像传言那般具有增加寿命效果,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延缓衰老的过程,不过需要的条件很是苛刻,最终得到的效果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女秘书轻声答道。 增加寿命与延缓衰老,听起来好似那么一回事,实则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嗯。” 青年思索了一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古以来,长寿或者说是长生,哪怕说是多活一段时间或者说是一天、两天,都是众多有权有势者所追求乃至痴狂的东西,年龄越大越是难以自拔。 月曦。 那种含有特殊因子的土壤,如果真的具备增加寿命的效果,那早就被世界上一些顶级权贵把持住了。 哪怕是一轮月研究院,都无法轻易得到,而能称之为顶级权贵的,也就那么看似行将就木的寥寥几人。 至于,一轮月研究院既然能把东西从月球上带回来了,青年本就不对这玩意儿抱有什么想法了,只是象征性的问上一句知道结果罢了。 “百代江山可易,千秋青史难欺。” “你知道吗,在华夏国古时候,设有一官位名为史官,后来壮大成一家,人称史家。” 青年突发此问,漂亮的女秘书似明白青年并不需要她回答什么,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历史那些风流人物,想要青史留名,则需要人来记载,记载的真实性,纵观古今,乃至全球,除了史家,别无他家。” “史家的权威性,经过时间的检验是毋庸置疑的,到了如今,史家的传史之真,哪怕是西方列国与贵族也都认可并推崇,甚至可以说是,史家一言一字,可值千金。” “一个人的好坏,律法可以评判,但评判之后,可能会存在有人不信服,可如果是史家说这人是好或是坏,就比如说是坏的吧,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人是坏的,列国都不会质疑。” “经过历史长河的检验,史家到了现在,就是这么的让人盲目。” “三十年前,被华夏国及西方诸国奉为各国座上宾的史家家主,突然失踪了,在这三十年来,数国大官与西方贵族,来到华夏国或明察或暗访,请见史家家主一面,都不见史家家主行踪。”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史家家主是何许人也,那是何其的惊才绝艳啊,你又可知道,那史家家主姓苏?” 闻言,女秘书迟疑着,说道:“苏?” “对,苏。” 青年点着头,意有所指,顿了顿,忽然哂笑道:“偏偏那苏欢也姓苏。”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这一瞬,天地间似都落针可闻。 可以说,青年是听着史家家主事迹长大的人,关于那位的传说,翻尽古今书,都没有他的平生精彩。 “你知道我最开始为什么会关注,苏欢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吗?” “据说,是五市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从未失过手,不为钱财,代天行伐,明明是杀手,却做着行侠仗义的事情,也是有些搞笑。” 女秘书的嘴角,带着些许嘲弄。 “是啊,不管是行侠仗义也好,除暴安良也罢,还轮不到这些见不得光的人,明面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暗地里却做着杀人的勾当,偏偏这个人的根脚还查不出来,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值得关注。” 高高在上的惯了,万事万物都要尽在掌握之中,些许风吹草动都不可掉以轻心,如逆水行舟,不然就会被同层次的势力给比下去,尤其是对待一些摸不透的人或物。 越是摸不透,越是联想翩翩,史家家主姓苏,偏偏苏欢也姓苏。 “那个叫苏欢的大学生,果然是那杀手组织中的人!”女秘女的表情有些吃惊。 难怪要监视苏欢。 青年不置可否,突然话锋一转,道:“阿月要转学?” “是的,大小姐要转到轻工大学。”女秘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双手接过了青年捏在手中喝过的茶杯,点了点头答道。 “为什么?” “小姐说苏欢很是可疑,她要以身饲虎,为院子出一份力。” “哦。” 长衫青年哦了一声,走向茶桌旁的主人椅一撩长摆坐了下去,哑然失笑道:“这可不像她说的话。” “是宋大队联系的我,说小姐要转学,那这……应该是宋大队为小姐说的话。” 想了想,女秘书迟疑着说道,其实她应该比谁都明白,宋大队更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她偏偏有时候是糊涂的,因为她很明白,在聪明的人面前,糊涂些总是好的。 “也是难为她了。” “确实是难为宋大队了。” “去吧,去给她俩把手续办了。” “是。” 看着女秘书离开的背影,青年哑然失笑,百无聊赖的用指尖轻敲起了桌面,随着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的眼睛也渐渐深邃了起来,呢喃道:“苏欢啊苏欢!” 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霍然起身,走向那面硕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上古之民,年岁过百,那篇竹简上的内容,连我都费了大力气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是宋一月的哥哥,他的名字叫做宋镜,非常优秀,是华夏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也是一轮月研究院的少当家,于全球都有着斐然的名声。 杰出青年榜,智计无双境。 宋镜! …… 轻工大学。 位于五市内。 是五市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 今日有课。 苏欢修的是历史系。 最多的课程自然是关于历史的。 课堂上,人数并不多,毕竟历史系是个冷门系,毕业后是当教师呢还是去考古呢,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就在这为数不多的人里面,那帅到一塌糊涂的苏欢,最显眼,帅是一方面,主要他还在昏昏欲睡,其他人都全神贯注着,就他,昏昏欲睡。 讲堂上的美女教师,面对这寥寥无几的学生,还有那昏昏欲睡的苏欢,不知为何,讲课的声音很是洪亮,甚至可以说是卖力,不知是不是想吵醒那位昏昏欲睡的同学。 而苏欢,既然选修这一系,应该是喜欢历史学的,却不知道课堂上为什么又兴致缺缺,甚至要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中,上午的课程悄然结束,学生们陆续而出,苏欢打着哈欠,也走出了教室。 “拿来。” 教室门口,美女教师并未走,而是等在这里,堵住了出门的苏欢,伸出玉手。 “什么拿来?”苏欢惊诧,不知这位年轻漂亮的柳老师,是什么意思。 柳万青皱着秀眉道:“手机拿来!晚上不好好睡觉,只知道玩手机,白天无精打采,课堂上昏昏欲睡,你这简直是玩物丧志,今天收你手机算是小惩大戒,放学后找我来拿,中午去宿舍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我的课,再这么打瞌睡,小心我体罚你!” 说着举起粉白的拳头,示威般在苏欢眼前晃了晃。 “都什么年代了,还收?再说,我天天都这样,也……”看着柳万青几欲喷火的美眸,苏欢干脆的没有狡辩下去,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不久前,轻工大的校长,亲自找到了柳万青这里来,将正在讲课的柳万青叫出教室,先是对她教学质量表示肯定,并大大赞扬了一番,稍后隐晦的提点了一些事情,大概是要来新学生,你要多多照顾,将来……云云。 最后重点要求,得把教室之风整顿整顿,尤其是某一个害群之马,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断瞟向教室内,那位昏昏欲睡的同学。 哼。 臭小子。 当真老娘治不了你。 叫你上老娘的课打瞌睡! 手握胜利之物的柳万青,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像只骄傲的孔雀,挺着胸脯。 目送美女教师离去,看了看周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同学,苏欢神色如常的举步离去。 刚走到到宿舍门口,便听到宿舍中,传出老熟人郭翻山的声音,“小弟啊,你还是转到我们系吧,学历史有什么用,你要知道,现在的世道变了,文武双科,未来的出路必在武科,学文科根本没有出路了,更何况是历史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 “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句话并不只是经济问题,通过这句话你应该明白,如果世道乱了,学问并不能自保,唯有身强力壮,拥有一定的武力值,才能保护你所在意的东西,就比如黄金。” “我转到武科人体质系,学了人体质学后,发现了很多,你知道吗,新秩序的建立,充满了艰辛,在建立过程中,群雄趁势而起,相关部门妥协了很多……” 动乱的时代,往往会造就一些枭雄,他们掠夺资源壮大自身,凌驾于普通民众之上,充分的体现出了,什么叫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看似人人平等,民众自由,到了现在,一些势力甚至连掩饰都不再掩饰,露出了可怕的獠牙,正准备伺机而动。 来之不易的安稳,让相关组织不得不继续妥协,一些势力正是看中了这点,越发的肆无忌惮,以至于不可收拾。 “我的傻弟弟哟,你看看那一块块天幕,何其的讽刺啊,普通老百姓都淋着雪,而他们,风不吹,雪不淋,享受着太阳石的光芒沐浴,不冷不热,几舒服,几快活,醒醒吧你!” 第4章 人体质学 口若悬河的郭翻山,就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没有继续说下去,意犹未尽的咂吧了两下嘴。 说是双胞胎,哥哥郭翻山高大威猛,弟弟郭跃岭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相貌也只有眉眼有些相似,郭翻山相貌粗犷,郭跃岭则有些清秀,很难想象二人是双胞兄弟。 走进宿舍的苏欢,看着欲言又止的郭翻山,忍不住笑道:“怎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你又在散播谣言,你说你好好的学不上,整日散播着谣言蛊惑人心,二百斤的个子,一百九十九斤的反骨,你真想造反不成。” “吃得饱,穿得暖,我造哪门子的反。” 目前,看起来至少是安稳的,造反言论这个帽子可受不起,两百斤的大个子,有些悻悻,不知郭翻山在担忧什么。 当今华夏,所有学校分了两大科,即文科武科,并像古代那般,设有状元为彩头,文科学文,文学、外语、哲学、历史学、经济学等,都是文科。 武科自然是学武,并划分两大系,一系就是郭翻山口中所说的人体质系,人体质系是通过锻炼自身,使身体达到某种强度,学的是身体强化,涵盖了搏斗技巧、八极拳、八卦掌等武术,研究的是如何发掘身体潜力。 另一系,叫热武器系,热武器系则囊括的较多了,研究武器,制造武器,使用武器,而武器并不单单指的是器械,包括了机甲、战舰、雷达等等。 简而分之,武科两系,内在与外在的区别,一系是通过强化自身,达到一定杀伤力,一系是通过使用武器,达到一定杀伤力。 苏欢没有继续与郭翻山深究,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看向郭跃岭开口道: “不过,大郭说的也对,未来,是武科的天下,不管是人体质系,还是热武器系,都是不错的选择。” 由于郭翻山郭跃岭是兄弟俩,比较熟悉的人,都以大郭小郭称呼二人。 “你看吧,苏欢都觉得我说的对,我悄悄告诉你俩哦,你俩千万不要到处说,我们的教导主任前两天讲,要不了多久,全国都会实行全民皆武制度,不光是所有学生要学武,就是社会民众都要学武。” “每个人,每天都要抽出一定时间锻炼身体素质,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后,检验不过的人,则会被取消进入太阳殿的资格,要知道太阳石的能量是需要补充的,火精也不是取之不竭的,优胜劣汰的残酷时代要来了,我们更要早做打算。” “现在,武科的选拔标准越来越严,到了后面会更加严格,要知道,只有武科学生的直系家属,才能自由进出太阳殿,人体质系的甚至可以每月领取到一定火精。” 所谓穷文富武,组织上,让人体质系学生领取一定火精,则是为了让其有发展空间,好的药物价格是不菲的,练武离不开用药物打熬身体。 “单是领火精这一点,就足以让许多人打破脑袋,都要挤进来了,只不过人体质系选拔标准在哪放着,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没人能逾越这条红线。” “但热武器系就不同了,现在不少人都想走热武器系的门路,小弟,你身体素质估计达不到人体质系的选拔标准,但哥可以活动活动啊,只要你现在开始专研某方面武器,一年后哥应该可以给你争取到名额。” 太阳殿,指的是一类悬有太阳石的建筑物,普通民众想要进入,不仅要排长长的号,还有一定时间限制。 自大雪降临,太阳已不可见,长时间不照太阳,人们会感到不适,但太阳石又过于珍稀,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有,所以建造了一些太阳殿,满足人们对太阳光的需求。 至于那些动植物,似乎更快的适应了这扬封世大雪,经过一轮优胜劣汰,活下来的,似不再依赖太阳光。 “哎呀,我说了这么多,你俩给点反应行不行,不光是郭跃岭,还有你苏欢,你也早做打算,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听完郭翻山的长篇大论,苏欢与郭跃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接腔的意思,郭翻山急了。 “我听欢哥的,欢哥转我就转,欢哥不转,我也不转。”郭跃岭眼睛眨巴了两下,微笑着这样说道。 现在的治安虽然已经很好,却还是比不了大雪降临之前,刚开学的时候,清秀的郭跃岭被人霸凌了,路过的苏欢随手帮他解了围。 自此后,郭跃岭成了苏欢的小迷弟,不仅专业和苏欢选的一样,就连宿舍也要跟苏欢选在一起,尽管苏欢基本不在宿舍留宿。 “他喵的,我这正儿八经的亲哥没听你叫几声,苏欢你倒是一口一个哥,叫的亲。” 郭翻山佯怒,抬起蒲扇般的手,朝郭跃岭后脑勺拍去,却被郭跃岭轻而易举的躲闪过去,可见郭翻山没想真的拍他,不然一个人体质系的学生一巴掌,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躲过去的。 郭翻山不知,当一个人无助恐惧时,有人伸出援手解围,就好似一束太阳石的光,照进黑暗中,一下子照亮了他的世界。 那时,昏昏沉沉的郭跃岭,眼中的惊鸿一瞥,便惊为天人。 让郭跃岭可惜是,这个桥段中的自己不是个女的,不然郭跃岭觉得自己一定要以身相许才行。 不为别的。 就冲苏欢的颜值。 嗯。 单纯的颜控。 “郭跃岭只听你的,苏欢,你表个态吧。”郭翻山的语气突然变了,目光闪烁的看着苏欢,带着些许不善。 郭翻山与苏欢他们,虽然不在一个宿舍,郭翻山却也经常来串门,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苏欢来到学校,郭跃岭一般都会在课堂等着苏欢,今天郭跃岭却没有去上课。 大概是郭翻山来了。 可郭翻山对郭跃岭的这一番劝诫,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就像是在苏欢身上安了监视器一样,苏欢刚回来还没进门,郭翻山就开始了他那篇长篇大论。 到了现在,大概宿舍中的人都明白了,郭翻山不是劝弟弟郭跃岭来的,而是逼宫来了,逼苏欢的宫。 或许之前已经多次劝导过,只是这个一条筋的弟弟只听苏欢的,是以郭翻山这次来,是下最后通牒的,郭翻山心想,既然苦劝不听,身为人体质系的我,拳脚岂是等闲的。 “我说了啊,郭跃岭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苏欢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他刚刚的确说了,未来是武科的天下。 “郭跃岭也说了,你去,他就去。” 郭翻山的目光愈发不善,他真想上去一拳打碎苏欢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可他内心深处也明白,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傻弟弟,并不是苏欢,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对苏欢动粗。 “我去,人武科也得要我才成,郭兄难不成也要为苏某,走走后门?或者,莫非郭兄已是武状元,可以荐举两人伴学?” 称呼从大郭变成了郭兄,苏欢的话,让郭翻山粗犷的脸都扭曲了,郭翻山如果是只猫,苏欢的话就像两只脚,哐哐哐的踩在猫尾上。 走后门可不容易,单是为弟弟谋划,他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再加上一个苏欢,想想郭翻山都头疼,还有那句武状元,武状元是那么好当的吗?杀人诛心啊! 郭翻山的表情就像吃了只死苍蝇。 生下来,自己都比弟弟大一截,后来渐渐长大,自己始终比弟弟高一个头…… 有人笑言,明明是一胞双胎兄弟俩,哥哥比弟弟看起来大一截,莫不是在娘肚子里面的时候,哥哥将弟弟的营养抢了大半……后来郭翻山的确长的又高又大。 以至于每每想起他人的玩笑言论,郭翻山心底总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内疚,总想做些什么弥补。 为弟弟谋划倒也无可厚非,为苏欢费心费力,这家伙与自己又非亲非故的,偏偏弟弟又一根筋只认苏欢,郭翻山内心直呼,我太难了。 “只要你去,我来给你想办法。” 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坐在那里的郭翻山,一只手扶着桌子,眼睛瞪的有铜铃那么大,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去。”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苏欢忽然笑了,几岁都开始杀人的角色,怎么可能被寥寥数语的威胁镇住。 就在苏欢开口的同时,站在郭翻山身旁的郭跃岭,一只手不经意按在了郭翻山的肩膀上,纤瘦的手背上,青筋迸现。 咔嚓! 木桌子的一角,被郭翻山生生掰了下来,要知道他是按在桌角上,并不是抬手拍的,常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呼! 郭翻山喘息如牛,忽然站了起来,顶的郭跃岭就是一个趔趄,他俯视着坐在那里的苏欢,高大威猛的身材,颇具压迫感。 那双瞪的像铜铃般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头发怒的公牛。 “好叫你知道,人体质系的学生厉害之处,我已经达到老师说的‘百病不侵’阶段,你信不信我一拳可以打死一头公牛!”说着,将拳头捏的噼啪作响,呵呵冷笑一阵,顿了顿又道: “去,你得去,不去,你还得去。” 一个字一个字,从郭翻山从牙缝里挤出,气氛忽然凝固,连外面的落雪都似乎忘了降落,悬在空中。 百病不侵,故名思义,身体素质之强悍,病邪不能入体。 人体质学,学界的大拿们,设定了三个阶段,让人体质系的教师,结合学生们力量、速度、体力等综合评估,划分了三个等级也叫做阶段。 第一阶段“百病不侵”,第二阶段“百毒不侵”,第三阶段“百炼成钢”,以此区别学生们的能力强弱。 郭翻山能入人体质系,不代表成为了三个阶段内的学者,只是身体素质过关,被录取了,有望成为阶段的学者而已。 而轻工大学半数之多的人体质系学生,也确实连第一阶段百病不侵都没有达到。 郭翻山如今已成为百病不侵阶段的学者,可见他在人体质系的众多学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也难怪敢夸下海口,让苏欢与郭跃岭转系。 苏欢嘴角的笑意,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调整了一下子坐姿,身子向靠背上靠去,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二郎腿,左脚落地不经意的一跺。 掉在地上的桌角,在郭翻山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悬浮了起来,只看苏欢抬手一挥,便嵌入了桌面损坏的地方,补全了桌面。 嘶! 倒抽一口凉气,郭翻山的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下来了,那模样颇为滑稽。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苏欢这神乎其技的一手,几要颠覆郭翻山的认知。 紧接着,他像头发了狂的公牛,冲向桌子,双手像铁钳一样捏着桌角,较劲般,想要将那桌角再次掰下来,可任他使出浑身解数,嵌在那里的桌角,纹丝不动。 一阵较量后,像被施了定身术,郭翻山呆呆的僵在原地,顿时汗出如浆,最后,看向苏欢的目光,像是看见了怪物一样,满眼的后怕。 “相逢即缘,同窗一扬,不管以后怎么变,郭跃岭会有个后路,可保一生无虞。我说的!” 苏欢还是微微笑着,平静的看向郭翻山,话中不经意的霸气,让郭翻山如遭雷击般一个哆嗦,宛若撤消了定身术,紧接着屁股朝后,保持着姿势退了出去,并轻轻的,关上门。 关上门的郭翻山,甩了把额间汗水,大口呼出了一口气,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处了,带着满意的笑容,大步离开。 郭翻山离开后,宿舍就剩苏欢与郭跃岭二人,由于学生减少的缘故,本来这个四人制的宿舍,只分配了苏欢与郭跃岭二人。 郭跃岭不知从哪找出胶水,一遍又一遍刷在桌角缝隙处。 “你满意了?” 看着假装忙碌的郭跃岭,翘着二郎腿靠在那里的苏欢,双手抱着头看着天花板,语气波澜不惊。 不知何时起,苏欢已看穿二人唱双簧的拙劣演技,既然想要试探,露一手又何妨。 像他自己说的,相逢即缘,就同窗情谊而言,苏欢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喜欢郭跃岭的,这小子清清秀秀,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腹黑着呢,腹黑的简直让人喜欢。 闻言,不得不撤掉假装忙碌的郭跃岭,转身看着苏欢,像适才苏欢的无奈一样,摊了摊手,表情很无辜。 第5章 罗汉古籍 如今的校园,都是校中校、园中园,可以说是大学校中套着个小学校,这个“小学校”核心,就是武科学生才能进的地方,外面则设有层层关卡。 一个建筑物中,这里就像是个健身馆,里面摆放着一些古怪的器材与检测仪器,有男有女在里面活动。 有人在那里压腿,有人举着杠铃,有人用手指做着平板支撑,有人对着仪器不断挥拳,仪器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每秒几拳几拳。 有人握着长枪,保持着平刺的动作一动也不动,甚至还有人宛如老僧入定,盘坐在那里像个雕塑…… “不错啊,你小子,已经可以举起三百公斤的杠铃了,这段时间进步可以啊。” 有两名神采风扬的年轻人,穿梭在“忙碌”的众人中,说话这人名叫蒋至钟,他看着举着杠铃的那人,微笑点评着。 举着杠铃的那人,闻言轻喝一声,双臂发力一送,额头上、手臂上青筋暴起,转瞬撤掉一臂,竟然单手举起了这个足有三百公斤的杠铃,只是身子在颤抖,显然已到了极限。 之前,正常的举重运动员,世界最高纪录保持者,也只是举起了不到三百公斤的杠铃。 这个人体质系的学生不仅轻而易举,举起了这三百公斤的杠铃,超过了世界举重最高记录,竟还单手支撑住了这三百公斤的杠铃,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周围众人,好像司空见惯了,并没有过于惊讶,只是有少许的人朝这里看了一眼,接着又忙碌起了手头上的事。 看来,这人体质学的确是取得了一定成果的,某些方面有些超乎常理。 一般人的极限,还是每天锻炼的举重运动员,都不及学人体质系学生的一臂之力,可在大众眼中,“他们”却表现的与常人无异。 应该是他们这类人,签了什么保密条约,不得随意展露那非同寻常的力量,就像是从事特殊研究的科研人员,哪怕工作了一辈子,哪怕是他的妻子孩子,都不知道他所工作的内容,是什么一样。 “可以可以,有我当年的风范,继续努力,争取达到我当年的地步,如果能在毕业之前,达到我当年的地步,你也算是小有成就,足以在安全管理局中混个编制了。” 蒋至钟这样说道,听他话中的意思,那可怕的力量,竟算不得什么? 他在面对同系同学的时候,也是很优越的样子,还偏偏有人吃这一套。 “蒋师兄看看我这腿怎样。” 压腿的那名女同学,说着双腿微曲,平地一跃而起,竟一下跃有四米之高,稳稳的落在了一个架子上,紧接着“撕拉”一声,撕下两团缠着脚踝的重物,随手丢了下来。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柯师妹这腿上功夫,果然了得!”蒋至钟当即抚掌赞道。 “那当然了。” 听到赞美,柯姓女同学发出甜美的笑声,得意的纵身跃下,接着蹲了下去,将扔下来缠脚踝的重物,又缠了回去,片刻时间都不忍浪费,看来这些优异的人体质系学生,也卷的很。 腿缚重物,尚可一跃数米高,没有那重物束缚在脚踝处,那她岂不是可以飞檐走壁了? 蒋至钟二人继续往前走,不断有人向蒋至钟打着招呼,当然也有人对他并不感冒。 最终。 二人走向了一个长条形的地方坐了下去,这里不被灯光照耀,二人坐在阴影处,看着不远处,在灯光下“忙碌”的同窗们。 渐渐的,蒋至钟那双躲在黑暗处的眸子,泛起了冷光,如盯着猎物的蛇蝎那般。 “我已经,停留在百病不侵这个阶段很久了,教授说,那本‘罗汉古籍’对我大有裨益,可以借此突破到第二阶段。可柳老头油盐不进,无论我出多少,他都不卖,开什么条件也不搭理,真是个老不死的!” “而他,又偏偏是从我们学校退休的文科教授,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按你说的方法,让那个叫什么苏欢的,去接近他女儿,通过他女儿把东西搞到手,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蒋至钟在低语,因为迟迟不能进阶,让处处优越的他很不是滋味,在没外人的时候,他心绪便翻滚不止。 罗汉古籍,他势在必得,他只是听取了同伴的意见,觉得以苏欢为媒介的方法倒也可行,并没有完全倾向,只是尝试一下,失败也无伤大雅。 百病不侵是一种“体现”,被学人体质学的人们,称呼为“第一阶段”,百病不侵就是不会再生病了,什么感冒、发烧、心脏病、脑梗统统不会再得,甚至有病的人,通过学习人体质学,达到百病不侵这个阶段,会“药到病除”。 只有达到百病不侵这个阶段的,才算是一名合格的人体质系学生,而蒋至钟显然是一名合格的人体质系学生,并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事情已经安排了,分了两步走,第一步通过苏欢的舍友,被动让苏欢与柳万青走近,另一步通过手段震慑住苏欢,让苏欢主动去接近柳万青。二人,虽然是师生关系,但年龄差距不大,那苏欢又生了一副好皮囊,近水楼台先得月,师兄只需静待佳音即可。” 跟在蒋至钟身边的人,自信满满的开口道,他认为自己的计划简直好极了,基本不用什么代价便可完成任务,色令智昏,男人如此,反之,女人亦同。 爱情嘛! 总会让人不顾一切。 他想在蒋至钟面前表现自己,也很得意自己这个英明神武的决策,所以出了个这么样的主意,可怜的苏欢,遭了无妄之灾。 他们的声音很小,与满屋子的嘈杂相比,基本不可闻,但,那个宛若雕塑一样盘坐着的人,耳廓却轻微的动了动。 柳万青正是教导苏欢的美女教师,也是蒋至钟口中“柳老头”的女儿。 闻言,蒋至钟眸光闪烁,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本来就是下面人的分忧,让其自行操作去,现在只是适当性的,问上一嘴罢了。 …… 宿舍中,苏欢躺在床上似睡着了,还在用刷子反复在桌面刷着胶水的郭跃岭,盯着桌面的目光空空洞洞。 只是机械化的重复,来回使着刷子的动作,已是神游天外。 蒋至钟啊蒋至钟! 你招惹我也就算了,偏偏要招惹苏欢,你不知道苏欢是我的逆鳞么,招惹我尚有活路,招惹苏欢……我只有给你判死刑了。 郭跃岭想到此处,目光比盯住猎物的毒蛇,还要阴冷。 他,自然是蒋至钟身边同伴口中的苏欢舍友了,听说那人体质系学生中的佼佼者蒋至钟,要对苏欢不利。 郭跃岭心中,已暗暗思量出各种,要对付蒋至钟的方法了。 哥哥郭翻山出现在这里,就是他一手自导自演的戏码,就是单纯的想知道,苏欢究竟有什么手段,能不能自保。 纯粹借苏欢的力,解决郭翻山的聒噪,根本没有必要,有个心疼自己的哥哥,在耳朵边关心的聒噪,似乎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能自保,则有自保的计策,这个计策,为上策。 没有自保的能力,侧重点便在苏欢的安全上了,别的东西就不重要了。 真尼玛当我欢哥是小白脸?你要我欢哥使美男计,我欢哥就得乖乖配合?玩弄女人的感情? 简直尼玛该死! 你蒋至钟,不是想让苏欢与柳万青走近吗,想以此把罗汉古籍搞到手,那么我何不顺势而为,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郭跃岭的视角中,连蒋至钟都看重的东西,不惜施展这般下作手段都想搞到手,定然不是寻常东西,或许对苏欢也有用? 东西他不仅要,还打算以此为苏欢造势,通过这一番虎口夺食,把名声斐然的蒋至钟,给搞臭了。 不仅要搞臭蒋至终,更要让蒋至钟以某种方式,悄无声息的死去。 营造声望,虎口夺宝,震慑人心,收拢班底等等,他都要。 你蒋至钟不是觊觎罗汉古籍吗? 郭跃岭心中思忖,那我就找那位从不走空的神偷,把罗汉古籍偷出来,栽赃给你蒋至钟,同时揭穿蒋至钟的下作操作,让其名声扫地。 也算给薛春一个交代。 薛春,是人体质系学生中另一名佼佼者,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蒋至钟则是二师兄,二人在第一第二师兄名衔上你追我赶,之间的关系很是胶着,一个想稳坐第一,一个想摆脱老二,关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郭跃岭通过郭翻山找到薛春,陈述一番利害后,二人在蒋至钟一事上,达成了合作。 在郭跃岭的部署中,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是屎是屎不是屎也是屎,不仅会让蒋至钟名声扫地,还会进而诬陷的让他被迫退学,彻底离开轻工大这个舞台,接着便会让其人间蒸发,绝后患。 他联系上了,五市杀手组织中,某位叫夜魅的成员,对方很乐意效劳,因为郭跃岭掌握了蒋至钟为了变强,干下的一些肮脏事的蛛丝马迹。 至于证据,让杀手组织自己搜罗去,自己只需要放个风,这个杀手组织打着除暴安良,从不错杀乱杀一人的旗号,想来是没问题的。 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可以凭空捏造,但最后一环,以绝后患,非力不可。 找杀手组织,这是借力,万一杀手组织不靠谱呢? 则需要苏欢亲自出手了,当时只是惊鸿一瞥,接触的不多,不敢确定,通过这次试探,幸好看到了苏欢的能力。 看老大的表情,苏欢自保是绰绰有余,总要多方面考虑,甚至他把他家老大,也考虑了进来。 这是方法一,乃上策。 方法二,如果那位不走空的神偷,只是盛名下的虚士,因为某种困难,偷不走那本罗汉古籍。 郭跃岭会明确告知蒋至钟,不用找苏欢慢慢的搞,我给你找个人,他可是从不走空的神偷,分分钟就给你搞定了,只求你让我做你小弟,最好把我搞到武科来。 利益交换方能让人信服。 只不过,需要你解决一些困难,他才能偷走。 蒋至钟万一真的解决了呢? 简单,偷走东西,直接跑。 蒋至钟参与了进来,那就是真屎掉在裤裆里,既可坐实蒋至钟偷东西事实,也可让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下去。 只不过,这样会有些潜在风险,蒋至钟会平白无故的相信他吗? 会不会布了后手,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旦事成,便卸磨杀驴? 如果,蒋至钟解决不了那个困难,还是无法偷走,那就在偷的过程中,直接把“偷”这个事捅破,闹得人尽皆知,来个贼喊捉贼,依旧是真屎丢在裤裆里,依旧可以坐实蒋至钟偷罗汉古籍,这个事实。 至于,事情败露后,那位神偷跑不跑得了,郭跃岭心想,我跟你熟吗?我认识你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只管事成与否。 这个时候,郭跃岭会让现扬混乱,乱的不受控制那种,他才好浑水摸鱼,搞走古籍。 乃中策。 方法三,如果,苏欢没有自保能力,也没必要联系神偷了,借助蒋至钟那下作的方法太慢,制造些英雄救美的扬景?制造些芳心暗许的扬景?等不了! 一个小小的垫脚石,不至于铺垫这么多,与他想的事情比较起来,简直是浪费时间。 直接把苏柳二人,下药丢在一起,再把俩人脱光光,拍点不雅照片,给蒋至钟看看。 想来蒋至钟,是有很多种手段,可以威胁柳万青,把古籍偷出来的,毕竟家贼难防。 当蒋至钟拿到罗汉古籍后,想来薛春是非常不情愿的,也将必然配合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有了罗汉古籍,蒋至钟会越到第二阶段,将他薛春拉下神坛。 同样也有很多办法,把蒋至钟拥有罗汉古籍的事情暴露出来,最简单的就是交换古籍与照片时,拍个照? 并假薛春之名,火上浇油,来个大肆宣扬,快来看看啊,这本罗汉古籍,原本是柳教授家的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蒋至钟手中,柳教授你快回家看看啊,你家是不是被贼人盗了啊。 大师兄薛春说的话欸?信任度自然是很高的。 蒋至钟必是百口莫辩。 犹如哑巴吃黄连,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大概率会说自己手里之所以会有罗汉古籍,是自己偶遇了贼人。 是他蒋至钟,追回了柳教授家丢失的罗汉古籍,接下来会把罗汉古籍上交给学校,就算得不到,也可以刷波名声,贼不走空嘛。 二师兄蒋至钟欸?果然是我辈楷模,二师兄威武,那贼子打死了吗?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名声有些时候,比身家性命还要重。 这个时候,罗汉古籍已成烫手山芋,以薛春人体质系大师兄身份,把这个“赃物”搞到手也不难,他自然也不敢留这个烫手山芋,但郭跃岭敢要啊。 名声是个什么东西。 郭跃岭心想。 而揭发人薛春,与蒋至钟关系,可以说不死不休了,继而对薛春陈述利害,同样可以绝后患。 此乃下策。 郭跃岭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想象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掠过,每个细节经过推敲、排练、分析了一番。 机械化的动作,终于停住了,他看着握着刷子的手,神情一愣,继而皱眉,随后自嘲一笑。 郭跃岭啊郭跃岭,你功夫还是不够深啊,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他似意识到了自己目光中透露出来的阴冷。 思及此处,忍不住回头看躺在那里的苏欢……那种波澜不惊,深深让他着迷。 我一定不会看错人。 你既然不想崭露头角,那么就让我郭跃岭助你乘风化龙,蒋至钟就当你迈出第一步的垫脚石吧,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十大势力……就让我助你,成为第十一个,巨头! 想着,郭跃岭似透过苏欢,看见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上课了。” 那目光,如芒在背,苏欢不得不睁开眼,心中暗绯,这小子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他哪里又知道,就在他小憩的这一会儿,郭跃岭已经替他,构思出了一个堪比十大巨头的,宏伟蓝图。 郭跃岭目光躲闪,眼中灼热一下散去,嘟囔道:“没事掰什么桌子,害我忙活一晌午,好不容易才黏好。” “你说什么?没听清。” 苏欢看着郭跃岭那清秀的模样,目光中还是有些奇怪,假装没听见,接着又道:“柳老师今天有些怪,讲课的声音特别大,害我没睡着,还莫名其妙的把我手机收了,下午她还有课,你还是不要逃的好。” 说着,率先出了门,以前倒还好,现在怎么感觉,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也怪别扭的。 “嗯。” 郭跃岭面不改色,大概是昨天他用苏欢的手机,给柳万青发去了一些“含蓄”的话,导致苏欢的作案工具,被没收了。 正常的接触,我只是给你加快了进度,嗯,反正你也不吃亏。 让人去偷,与正常接触,并不冲突,布局者,多管齐下,方为稳妥。 呸!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用药啊。 我乃君子非小人! 你可别逼我做小人。 关门的时候,目光瞟了一眼垫桌脚的“三国”一书,不由自主的想起,两军对垒,把己方感染瘟病,死去的尸体,用投石机抛向对面,这样一个桥段。 两相比较,心中似得到了,什么鼓舞。 我真乃君子也! …… 经过,人体制学大拿的研究,证实了,通过长时间佩戴一些古物,或者研究一些古籍,则有利于人体制学学者更快进阶,至于那本垫桌脚的三国,自然是后来刊印的新书。 第6章 问答 徐徐而落。 从宿舍出来的苏欢与郭跃岭二人,踩着落雪不紧不慢的朝教学楼走去。 午憩的时间并不长。 可二人走在路上,迎着飘落下来的冰凉,看着周围打着伞或没打伞的匆匆行人,感觉奇奇怪怪的。 这种奇怪,有些说不出上来,就好像突然被遗忘,与熟悉的环境格格不入,无所适从感。 “快走,历史系的教室已经人满为患了,再不抓紧时间,进都进不去了。”有路人催促。 人满为患?门可罗雀的历史课,何时人满为患过? 苏欢与郭跃岭的目光碰撞了几下,有种面面相觑感,旋即郭跃岭冲苏欢仰点了两下头,暧昧的眼神,有种与有荣焉感。 巧的是,苏欢读懂了郭跃岭的眼神,在苏欢刚来的时候,也曾引发了不小的动静,门可罗雀的历史课,也曾轰动一时过。 听课的学生,也并非都是历史系的,大多数是来蹭课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苏欢这个大帅哥,看帅哥的自然是女的。 “嗐!慌个啥,不就是历史系新转来了两个美女嘛,廖某人什么绝色没见过,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大丈夫,应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超情怀,即便在面对人间绝色的时候,也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你猴急个什么。” 这人昂首挺胸,步伐不徐不急,与周围匆匆行人相比,显得慢条斯理,从容而对。 他的同伴,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也没有废话,掏出手机将照片凑在对方眼前,但看这人瞳孔顿时缩成了绿豆大小。 原本挺拔的背脊也弓了起来,青涩的脸庞上顿时浮现红晕,就像喝醉了酒般,尤其是那鼻子,像极了酒糟鼻,鼻孔不由的舒长,嘴角似有晶莹。 还他妈脸不红心不跳,都尼玛红温了都,对方一脸的猪哥像儿,让同行者的眼神越发鄙夷了。 就这样举着手机,快步走去,原本昂首挺胸,走的慢条斯理那人,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跟着对方而去。 “啧啧啧,咱们系有新人加入了,看样子还是两个大美女?难怪老师要收你手机,大概是怕你在课堂上睡觉,对新同学影响不好?” 郭跃岭不由顿住步子,啧啧称奇了下,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为苏欢手机被收一事,强行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偏偏这个理由歪打正着了。 许是听见了郭跃岭的啧啧声,旁边又有行人,发出与郭跃岭一样的啧啧声,“啧啧啧,文科的历史系,转来了两位校花级的美女,那帮学历史的家伙们,真是艳福不浅啊。” “谁说不是呢,他们那群货,之前有柳万青老师教,都让我们羡慕不来了,现在又加入了两位大美女,我很担心啊。” “你担心个什么?” “我担心他们的学业受影响啊。” “快别说了,我已学业有成,不怕被影响,我现在换专业,可还来得及?” 这两人的对话,又好听又有意思,郭跃岭不由顿足更久了些,待抬眼一看,哪还有苏欢的身影,连忙朝教学楼方向,小跑追去。 …… 教室门前。 苏欢敲门,既然来学校了,便是一个学生身份,课还是要听的,至于听不听的进去,却是两码事。 “没座位了,下堂课,再来听。” 柳万青老师,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苏欢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苏欢,驻步在原地,这往常冷门的历史课堂上,可以用冷清来形容,今日却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平日,真正学历史的学生,是男多女少,严重阴阳失调,可以说女同学少的可怜,是以,本系的男同学们,总是有些无精打采。 至于有的时候,大多数是苏欢在的时候,课堂上男女差不多,则是其它系的女学生跑过来听课,听课不是目的,目的是看苏欢。 以至于苏欢,在诸位本系同学眼中,是好人啊。 无精打采的同学,在苏欢在的课堂上,总是会精神抖擞。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课堂上的男女比例又严重失调了。 阳盛阴衰。 看了眼那黑压压的人头,换做别人估计调头就走了,但苏欢站在那里看了看,他的目光扫过那黑压压的人头,多了许多年轻、又陌生的面孔。 目光在宋一月,顾晚雪那两张精致的面孔上,多停留了几秒,不由多看了两眼。 养眼自然是养眼,可若不是她俩出现在雪山上,或许也不会多看…… 呵。 男人。 柳万青瞥向苏欢的眼角余光,突然充满了杀气,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站住!” “你站那里听。” 见苏欢作势要走,柳万青的声音,拔高了几个音量。 不是你说下节课再来听的嘛! 苏欢堵在门口,只好站在那里。 “你,进来!” 这时,气喘吁吁的郭跃岭,出现在了苏欢身后,听着柳万青恢复正常音量的声音,只好扒开堵在门口苏欢,进了教室。 后来的能进去,我凭什么站着?这下可把苏欢整无语了。 蹑手蹑脚走进教室的郭跃岭,越发的心虚了,也只有他心里明白,柳万青为什么会针对苏欢,还不是因为用苏欢的手机,发的那些“含蓄”的信息? …… 吉祥物似的苏欢,就这样站在门口,听完了柳万青老师的课,同学们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总在不断扫来,任谁都看出了这位年轻美丽的教师,对站在门口那名同学的区别对待。 这节课,不知怎的,一向课堂上昏昏欲睡的苏欢,从来没有主动表达过自己的想法,这节课却主动提问,问的柳老师面红耳赤,最后更是哑口无言。 在同学们的眼中,更像是这个被罚站的帅气同学,对漂亮老师的区别对待,表示反抗。 比如。 在柳万青讲起“崔杼弑其君”这个典故的时候。 这个典故,是说在古时候的齐国,齐国大夫崔杼把齐国国君杀了,齐国史官在史书中,记下崔杼弑其君几个字。 崔杼听闻后很生气,不愿意留下弑君之名,让史官改,史官坚持不改,他就把史官杀了。 史官死后,史官的两个弟弟陆续接替史官一职,并继续这样写,也相继都被杀了,第三个弟弟仍这样写,崔杼看了看一屋子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卷刃的剑,仰天一叹,只好作罢。 这个典故,是歌颂史官不畏强权,舍生忘死,实事求是,刚正不阿的精神,柳万青讲完后,站在那里的苏欢,举手却问:“老师,第一个被杀的史官,叫什么名字?” 这个奇怪的问题,不止让讲堂上的柳万青懵了,整个班上的学生都懵了,一时间偌大的教室鸦雀无声,一道道目光看向门口那道身影,目光各异。 我讲这个典故的意义,是让你明白古代史官的精神,你却问我被杀的第一个史官叫什么? 这可把柳万青难住了,留下的史书上并未记载,被杀的史官名字。 不过这哪难得住的柳万青,她转手把问题抛给了苏欢,反问苏欢被杀的第一个史官叫什么名字,出乎意料的是苏欢居然回答上了。 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有理有据的佐证,最终侧方面证实了这位史官的名字,这就让柳万青尴尬了,尴尬的耳根子都红了。 尴尬的柳万青并没有时间多想,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东西,通过苏欢这么一番引经据典之下,居然被证实了,自己竟还信服了。 然后,柳万青又很快化解了尴尬,带头鼓掌表示认可,说苏欢值得让大家学习。 接下来,柳万青开始找茬了,她围绕这个话题,说起了唐宗宋祖时,关于史官的一些典故。 柳万青说。 古代历史上的皇帝有很多,但能力尤为突出的也就那么一些,这些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点,他越是有作为,就越怕一件事。 怕史官对他的记载。 他们都是要做一代明君,名垂千古的人物,自然很爱惜自己的声誉。 毕竟人无完人,怕自身的一些负面消息,被记录流传下去。 所以在古代,莫以为皇帝就可以一手遮天了,他们的头上还悬着一件,这样令他们不安的事情。 就拿唐宗宋祖来说。 由于有这么一个规矩,皇帝不能去查阅当朝史,就是记录皇帝言行与起居的东西,不然就违规了,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皇帝自身的恣意妄为。 唐太宗最想看的一本书,就是他的起居注,记录他言行起居,身边一些事的书。 至于为什么想看。 那是因为他心里有块病。 玄武门之变,他杀了他哥哥建成太子,与他四弟齐王。 所以他很想看史官,是如何记载这件事的。 如果就是直接记载,他的皇位,是杀了他哥和他弟,夺过来的,那关于他得位不正的言论,不就板上钉钉了? 还有他的一世英名,不也就留下不可磨灭得瑕疵了? 一日。 想看起居注,想的百爪挠心的唐太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认为冠上这个理由,史官就没理由,不给他看了。 他问,记录他起居注的人,大概白话是这样说的,你给我看看我的起居注呗,我就看看你是怎么记录我的,这样,我才能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哪些方面有所不足,我才好改过啊。 唐太宗编的这个理由,听起来简直不要太正能量,可无奈何。 史官不同意,当然,也就没给他看。 然后,唐太宗又饱含深意的问了一句,我做的不对,你都记载了吗? 这样颇带威胁口吻的话语,加上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换作其他大臣,早就被吓的惶惶不安了……我记载个锤子哦,天大地大,不如我小命大,您没有什么不好,您这么英明神武,哪有不对的事呢? 但那位史官,却脖子一梗,炯炯的目光,昭示了他的决心,义正言辞说了句,我如果不记载,那不就是我,失职了吗? 意思是我管你对不对,我如实记载就完了。 最终。 唐太宗,看着对方那炯炯的目光,看了半晌,无可奈何了。 柳万青说到这里,关于唐太宗的这个典故,也就说完了,然后她看着苏欢,笑里藏刀,问:“你知道这位史官叫什么吗?” 苏欢不假思索道:“褚遂良。” 笑容一窒,柳万青以为苏欢这个上课昏昏欲睡的家伙,之前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次肯定回答不上来了,没想到张口就来。 “不错,回答正确。”只好咬着后槽牙,强颜欢笑着下定语,随后说起了宋祖。 宋太祖。 近日宋太祖迷上了一个东西,没事就拿着弹弓在宫中打鸟。 你说你一代君王,成日拿着弹弓打鸟,算什么玩意儿? 竟然还迷上了。 数次提前退朝就是为了有空去打鸟玩儿。 堂堂皇帝,这,成何体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位御史大夫听说了这件事。 一日。 宋太祖上朝时,又提前开溜,计划下朝就打鸟去。 这位御史,便让公公去禀报宋太祖,说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弹弓在手的宋太祖心想,既然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那就先听听吧,无奈放下弹弓。 于是召见御史。 结果。 御史搁哪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事情,眼看便要日落西山了,心痒难耐的宋太祖便说了,你说完了没有? 御史答,说完了。 纳尼? 就这? 宋太祖恼火了,你丫的说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占用老子这么长的时间,你皮痒了是不是? 御史答,我以为,再小的国事,都比皇帝用弹弓打鸟的事情,大。 宋太祖一听,这还了得,不得了还! 你个老小子成心扫我兴是不是? 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啪的一下子,砸在了御史的脸上,砸掉了御史两颗大门牙。 御史受痛,却没有作声,呸了一口,吐出满嘴的血沫,随后蹲了下去,捡起地上两颗带血的门牙,用手绢包着,揣进了怀里。 嘿! 宋太祖一看,这还了得,气的吹胡子瞪眼,怒冲冲的说,干嘛呀,你要干嘛呀,你还要拿这牙当物证,去到哪儿告我啊?说我打掉了你两颗牙? 那御史就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上哪告皇帝都没用,但,这件事,史书自有记载! 这句话。 可把宋太祖吓坏了。 赶紧赔不是,又是送黄金,又是送丝绸什么的,想要安抚住这位御史,把这件事给摁下去。 说到这里,柳万青收起了讲故事的口吻,问道:“那同学们说说,宋太祖把这件事情,摁下去了没有?” 众同学朗声答道:“没有!” “对的,为什么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件事,那是史官没有惯着宋太祖,现在我要问问苏同学,那这位史官叫什么名字呀?” 说着笑眯眯的看向门口那道身影。 这道“题”,比之前那道难多了,这个故事,其实并不关于史官,只是画龙点睛,最后的点睛,点到史官这里了。 故事主题,虽然烘托出了史官的重要性,但故事中并没有出现史官的身影,史官并不是这个故事的参与者。 “司马光。”苏欢仍是不假思索。 “出自哪里?”柳万青深吸了口气,忽然看向苏欢,与苏欢的眸子对视起来。 “《涑水纪闻》。” “请你述出原文。” “宋太祖尝弹雀于后园,有某臣称有急事请见,太祖亟见之,其所奏乃常事耳。上怒,诘其故,对曰:‘臣以尚急于弹雀。’上愈怒,举柱斧柄撞其口,堕两齿,其人徐俯拾齿置怀中。上骂曰:‘汝怀齿欲讼我邪?’对曰:‘臣不能讼陛下,自当有史官书之。’上既惧又说,赐金帛慰劳之。” 一字不差。 柳万青眸光一凝,与苏欢对视的目光之间,好似泛起了电光火石,她表情也不由自主凝重起来,凝声道:“除了这本《涑水纪闻》,司马光还有哪些代表作,至少再说十本!” “《资治通鉴》,《通鉴举要历》,《稽古录》,《本朝百官公卿表》,《翰林诗草》,《注古文学经》,《易说》,《注太玄经》,《注扬子》,《书仪》,《游山行记》,《续诗治》,《医问》,《类篇》、司马文……” 苏欢已说的不下十本,这个问答显然又是苏欢占了上风,柳万青已没性子继续听下去了,打断了苏欢的话,话锋一转。 “我问你,东汉末年说的十常侍,分别叫什么?” “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十二位宦官,根据《后汉书?宦官列传》记载,灵帝在位期间有十二名担任中常侍的宦官,是在张钧上疏的奏文中,统称为‘十常侍’。” “我再问你,汉末……” 这是个伪命题。 十常侍并不是十个人。 而是十二个。 大家还在思考,柳老师的这个问题真刁钻毒辣,苏欢已经开始答下道题的答案了。 二人一问一答,愈来愈快,听的众同学,已经目瞪口呆,耳朵虽然在听,思绪却完全跟不上节奏了,一个个如同机械产物一样,目光条件反射般,在苏欢与柳万青身上来回看。 尤其是,与苏欢相熟的郭越岭,心中简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他妈是谁上了苏欢的身? 包括那些过来看美女的同学,这个时候也没心思看美女了,嗯……这番问答比美女好看。 即便是如同听天书的宋一月,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暗暗想着,这两人的脑子中,莫不是植入了百科全书? 到了后面,她已没有心思去听苏欢他们对答了,两只玉一样的手,呈花儿一样,捧着精致脸颊,痴痴的看着苏欢那从容对答的模样,那模样似在说,又有颜又有才,爱死了爱死了。 顾晚雪便矜持多了,没有宋一月那么多心理活动,频频在苏欢与柳万青身上来回看的美目,有着异样的光彩。 最后。 柳万青一阵语塞,似乎在思考怎么出题,也就在这个时候,下课铃响起,柳万青那饱含杀意的目光,定定的瞅了苏欢一瞬,这才踩着高跟鞋,从苏欢身旁走过,俏面含霜,甚至都没有看苏欢,就这样擦身而过。 教材都忘了带走。 这扬莫名而起的知识问答,一人急于求成,一人从容应付,悄然间发生的博弈,代表胜利的太平微微倾向应答者,至少是同学们如此认为。 然后。 苏欢的同学们,便一窝蜂似的,朝苏欢涌了过来。 第7章 我本山间野云鹤 在他们眼中,苏欢是勇士,敢于把老师怼到哑口无言的勇士,这个勇士与老师硬刚的扬景,让他们心驰澎湃,神往不已。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苏欢身上下来!” 郭跃岭率先涌到苏欢身边,郭跃岭一脚踏地一手指着苏欢,像个骂街的大妈,大声喝道。 他是真的高兴,还想着怎么为苏欢造势,营造声望,没想到这丫的身上,总会有让人意料不到的惊喜。 看来,课堂上昏昏欲睡,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是假,胸有万壑才是真,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古籍可以让人体质学学者进阶,但怎么剖析古籍,则需要大量的知识为依托了。 是以,苏欢在“山上”的时候,早已博览完群书,尤其历史方面最为强悍,不然何至于选择历史系,为了温故而知新,尽管早已滚瓜烂熟。 众同学一怔,旋即哄堂大笑,郭跃岭搞怪的样子,让宋一月噗嗤笑出了声,抬眼看苏欢的时候,又连忙捂住嘴。 “你好呀苏同学,我叫宋一月,这是我闺蜜顾晚雪,我们今天刚转学过来,以后请多多指教。” 郭越岭等历史系学生,围在苏欢身边,就连宋一月与顾晚雪也走了过来。 至于其它为了养眼过来的学生,则踯躅在外围,翘首以盼,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苏欢,宛若是众星拱月的月,目光好生羡慕,尤其在宋一月这样的大美女,主动上前搭话后,眼中的羡慕更浓了。 “你好宋同学,你好顾同学,我叫苏欢。” 苏欢伸出手,挨个与宋一月,顾晚雪握手,这一幕看的众人愈发羡慕了,他们也想去握一握那玉手,可是怕被拒绝。 他目光清澈,表情自然,尽显风度,亭亭而立的二女同样是落落大方,在看向顾晚雪的时候,苏欢眸光有些奇怪。 苏欢今日在课堂上,他这番高调,是为了引起宋一月的注意,毕竟他可是想钓鱼的。 他不喜欢被动,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打入敌人的内部去。 他大概也猜到了宋一月来的目的,两人也算是冥冥中一拍即合了。 “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的扫地僧啊,柳老师都被你气坏了,不过给兄弟长脸啊。” 郭越岭非常激动,一拳头打在苏欢胸口,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那里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学霸是我兄弟,的确是件值得让人骄傲的事情。 “郭越岭,你这说的什么话,柳老师怎么会被气坏,柳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忘了吗,省级辩论赛历史篇章,就快开始了,之前我校虽然拟定了辩论赛的参赛选手,但一直没有确定,谁可以作为领军人物。” “这下好了,深藏不露的苏同学,展现出了他那惊人的历史水准,足矣胜任我校出赛省级辩论赛历史篇章的领军人物,我很期待苏同学出现在辩论赛上的那一刻。” 一名文文弱弱的女同学,怀中抱着书本,戴着一副边框较大的眼镜,说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飞扬的神采,因激动,小脸都红扑扑的。 她叫陆榕嫣,苏欢的同学。 “省级辩论赛历史篇,柳老师不是已经确定,你作为参赛人了吗?咱们学校没名额了啊。”郭越岭诧异道。 这种辩论赛是省级别的,一个省中的大学有很多,每个大学都可以参加,尤其是像轻工大这种一流大学,是必须参加的。 而参赛选手,每个大学也有名额限定,像轻工大这种一流大学仅有四个名额,稍差一些的大学名额更少,就这样,参赛人也有很多。 轻工大四个名额,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各一人,苏欢他们这一级,之前柳老师已经确定,是陆榕嫣参赛了。 陆榕嫣是他们历史系的系花,不光人长的漂亮,文学功底也很扎实,尤其是历史方面,深得柳万青的青睐。 听着郭越岭的话,众人朝陆榕嫣看来,看着这个文文弱弱的女生,她素面上并没有化妆,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个子没有宋一月顾晚雪那般高挑,单薄的身形使她看起来有些娇小。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陆榕嫣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的泛红更甚,轻声道: “历史浩瀚,学海无涯,苏同学与老师间的对答,使我意识到了自己不足,既然我的才学不如苏同学,所以此次辩论赛应当由苏同学参赛。而窥一斑而知全豹,苏同学学识渊博,足以胜任此次的领军人物,学校也不必为领军人物一事担忧了,至于我,还有待提升。” 陆榕嫣的话很真诚,她声音优美,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那怎么行,你为这个事情没日夜的补功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陆同学你的功课本来在我们之间就是最好的,呃,谁知道苏欢这么厉害,所以,你付出了这么多,不该临阵换人。”有人这样说道,他说的是事实。 但郭跃岭却不高兴了,他觉得这是苏欢出名的大好机会,精明的眸光已在闪烁,似在权衡。 是的,窥一斑而知全豹,苏欢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渊博知识,使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这种现象很明显,尤其是他们这些学历史的,有种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相比,那种感觉。 这堂课,苏欢所展现出的知识量,的确浩瀚。 那位同学的话,让那些前来“观颜”的学生们,不由再次看向陆榕嫣,这才发现,这位的颜值不比新来的二位差多少,而且听起来,还很有才学?美貌与才学共聚一身? 苏欢正要开口,一旁皱眉的宋一月,突然大声道:“省级辩论赛?这好办啊,我给家里讲一声,给你们,不,是我们学校,再加一个名额就行了啊。” 皱眉思索的宋一月,终于想了起来,这辩论大赛怎么这么耳熟,原来竟是自家赞助的一个活动。 是的,此次省级辩论大赛,的确是一轮月研究院赞助项目,只是宋一月不太清楚。 “不用,我本山间野云鹤,不是笼中金丝雀。只因衔得二两墨,哪敢攀附文人阁。”苏欢笑着开口,用了一句打油诗,表明了自己想法。 众人耳畔的话语,还停留在宋一月说的“我给家里讲一声”上,根本没在意苏欢说了什么,听着宋一月的话,郭跃岭眼睛一亮,兴冲冲的道:“宋同学,你说你有办法,再给我们学校争取一个名额?”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很简单啊。”宋一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很是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家是……”郭跃岭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宋一月会心一笑,“哦,是这样的,这次省级辩论赛不是一轮月研究院赞助的么……” “嗯,对啊,莫非……”郭跃岭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宋一月的话,很是兴奋。 “是这样的,我爸,是一轮月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我想他的话……” 说是科研人员倒也没毛病,只是整个一轮月研究院,都是她爸的,她没说。 “太好了!” 郭跃岭凌空一挥拳头,兴奋不已,再次打断了宋一月的话。 他看到的不是省级辩论赛,他看到的是距离那宏伟的蓝图,又进了一步。 闻言,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个样子,这个波折的事情,才算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彼此间,也都其乐融融的交流起来,有说苏欢才子的,有说陆榕嫣才女的,有说这次省级辩论赛历史篇章,也只有像苏欢这样的才子,陆榕嫣这样的才女去,才不算埋没人才,也有人说苏欢与陆榕嫣是珠联璧合,此次定能为校争光…… 是的,为校争光,至于那些奖励,在为校争光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至于苏欢,则无奈的苦笑起来,所谓辩论赛,苏欢大致了解,是一种“假想论”的对辩。 比如,对外作战很厉害的两个王朝,大汉与大明,在国力巅峰之时,假想这两个王朝在同一个时期诞生并对战的话,谁更稍胜一筹? 秦皇与汉武,一生的功绩,谁更厉害? 公子扶苏如果没被害死,大秦是否可以多绵延几世? 太子朱标没有英年早逝,亦或者皇长孙朱允熥没有夭折,朱棣是否会反?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如果败了,大唐是否还会有贞观之治,那等盛世景象? 大概是些,诸如此类的辩论,虽然这也很考校一个历史学者对当时的历史研究,拿大汉与大明倘若对战,谁会更胜一筹来说。 需要研究大汉或大明的兵力、财力、人口、农作等综合国力而谈,这就非常检验一个历史学者对当时历史的考究了。 毕竟口说无凭,需要掌握大量的文献与证据,才能据理力争,才能辨胜对方,从而引得裁判与观众信服。 但在苏欢眼中,这种辩论无非是些假想如果,历史即是定论,哪有假如一说,所以他对此并感兴趣。 “对了苏欢,你刚刚说什么?”直到这时,郭跃岭才后知后觉想起苏欢这个主人公,哦,忘了问他本人的意见。 “我说,我懒散惯了,难登大雅之堂,我是不会去参赛的。” “也对……你天天上课打瞌睡,你这样的人确实,不对……你,你怎么能说不参……” 苏欢的话听起来好有道理,说着,郭跃岭意识到了画风不对,将要改口,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突然传了过来。 “你什么你!你们这么热闹啊,你们谁是苏欢啊,赵哥我有事找。” 郭跃岭一怔,众人都是一怔,不过郭跃岭一怔后,目光飞快的闪烁起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过来。 “呃,哈哈,忘了给大家介绍,我叫赵鲲,武科人体质系学生,幸会啊各位。” 叫赵鲲的人,面带无所谓的笑容,旁若无人的走进了教室,众人自觉给他让开一条路。 人体质系? 众同学一听,神色一凛,武科人体质系学生神出鬼没,总是神神秘秘的,他们自成一个圈子,根本不屑与其他系学生打交道。 虽然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大家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学校各种资源都倾斜向他们,以至于他们目空一切,自我感觉高人一等,一向不和文科学生打交道的人体质学生,今天怎么主动来文科教室了? 听来人的口气,像是来者不善? 第8章 借一步说话 赵鲲接着又道,通过相貌,他已认出苏欢,吊儿郎当的做出请的姿势,人体质系学生“高调贯了”一词,在他身上活灵活现的体现了出来,而他的这副做派就像恶势力的人,清扬似的。 的确。 在如今的校园中,各项天平都倾向人体质系学生,平时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凡出现在文科学生范围,便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果然。 旁系学生们闻言,当即从教室后门走了,似乎连走正门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没有走正门的勇气,而是人体质系学生赵鲲在这附近,他们没有面对赵鲲的勇气。 宋一月拉着顾晚雪,坐回了她们刚才坐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她们可不在意什么人体质系不人体质系,有多少个实力堪称人体质学教授的人,总在一轮月研究院各处晃悠。 她们司空见惯了,更何况人体质系,一学生。 历史系的学生,自从听到赵鲲的名字后,便心下骇然,顿感不妙,但是没有走,包括娇小可人的陆榕嫣,都站在苏欢旁边。 “怎么?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这句话是狞笑着,看着苏欢说的。 苏欢目光平静,与之对视,声音不起波澜,“有事就说。” “你就是苏欢?” 赵鲲狞笑的越发张狂,盯着苏欢,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吞了苏欢,其它系的学生见了,他哪个不是唯唯诺诺,苏欢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他很不爽。 他明知故问,因为他的目光,从进来后,便锁定着苏欢。 “说!” 苏欢沉声开口,迎着赵鲲那攻击性极强的目光,平静的眸子内依旧古井无波,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好,很好!” 赵鲲突然笑出声了,朝苏欢逼近了两步,有种凌人的气扬扑面而来,苏欢旁边身形单薄的陆榕嫣腿脚一软,似都站不住了。 苏欢伸手,虚抬了一下陆榕嫣的手肘,脸色惨白的陆榕嫣当即感到浑身一阵暖流,那骇人的压迫感,直接烟消云散,小脸上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见陆榕嫣站都站不住了,赵鲲脸上的狞笑更甚,森然道: “是不是有人通知你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些事情,开罪我们蒋师兄了,现在我许你同我一起,去向蒋师兄赔礼道歉。” 这就是威逼利诱中的威逼了。 是有人让郭跃岭通知苏欢,今天要去某个地方的,只不过郭跃岭没给苏欢讲。 郭跃岭认为,这种事情他来处理就行了,暂时没必要让苏欢知道。 眼瞅着,双方间火药味十足,即将爆发冲突,郭跃岭连忙上前一步,小声在赵鲲面前说道:“赵同学,我们借一步说话。” 赵鲲低眉看了郭跃岭一眼,不置可否,并没有什么动作,于是郭跃岭附耳过去,接着赵鲲的脸上便阴晴不定的,同郭跃岭走出了教室。 看了眼鬼鬼祟祟郭跃岭,苏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绪平静。 至于众同学,看着赵鲲走出了教室,这才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起来,不时偷瞄一眼苏欢,一阵惊魂未定。 “苏同学,你没事吧?” 陆榕嫣跟着苏欢来到苏欢座位,虽然还是一脸的后怕,却在强装镇定,口气很是担忧。 “放心,没什么事的。”苏欢微笑,心中已在思索,蒋师兄是谁? …… 树林。 死去的树木,已化作养料,活下来的树木,披着一身粉装,枝叶葱郁。 凉亭。 赵鲲带着郭跃岭,来到了一个凉亭前,凉亭中已有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蒋至钟,与他的同伴。 蒋至钟二人,本来是在这里等苏欢的,却等来了郭跃岭。 “你就是苏欢的舍友?”蒋至钟的口吻,有种审视的意味。 “是。” 明知故问,郭跃岭心中虽在暗绯,却表现的唯唯诺诺,甚至有些谄媚。 “我不是让人叫你通知苏欢来吗?” “苏欢是个榆木疙瘩,我却可以让蒋兄你的事,事半功倍。” “哦?” 蒋至钟哦了一声,接着又道:“你说你有办法,让我不用这么麻烦就能得到古籍,你来说说。” 于是乎,郭跃岭如此这般,再如此那般,好一篇长篇大论,听的蒋至钟双眼,渐渐发光。 “按你说的,那位神偷,现在人在何处?” “不瞒蒋兄,我已联系好了,人就在咱们五市。”郭跃岭模样谄媚的说道。 “很好!” 蒋至钟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拍了拍郭跃岭的肩膀,以表肯定。 弯着腰的郭跃岭,模样越发的谄媚了。 “一路是苏欢,一路是偷,苏欢不成还有偷,偷不成还有苏欢,如此双管齐下,才可万无一失,罗汉古籍,已是蒋兄的囊中之物。” “而偷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古籍,不论能不能得手,都要进行偷这个事情,偷是为了嫁祸给苏欢,得手了最好,没有得手也无所谓。不过偷这个事情,一定需要在苏欢,从柳万青口中,打探出了藏古籍的地方,才可以进行。” 这样无论成不成,都可以嫁祸给苏欢,偷成了,你苏欢刚知道古籍的位置,古籍都不见了,不是你苏欢偷的,还能是谁? 偷失败了,在苏欢使美人计拿到古籍后,直接派人蒙面抢走,苏欢哪知道是谁抢的,结合之前有被偷的前科,真正查起来,苏欢百口莫辩,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没有我站台,你确定你能说服苏欢?”蒋至钟挑眉。 “放心,我和他关系好着呢,不然我也不敢忤逆蒋兄的意思,对苏欢隐瞒下这个事情。我来督促苏欢使美男计,这扬火才不会引到蒋兄这里来。” “那你教唆苏欢不就暴露了吗?”蒋至钟冷笑。 “我会潜移默化的推动这件事,不会赤果果的挑明,苏欢估计想不到我身上来,就比如,我昨天已经用他手机,悄悄的给柳万青发消息了,他都没有察觉,就算苏欢察觉我了,我也有办法洗清嫌疑,毕竟事成之后,东西确实不在我这。” 郭跃岭如是说。 “你的目的,不只是进武科吧,你小子不老实啊!”蒋至钟冷笑更甚,那双冷冷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 明明很冷,却有豆大的汗珠,从郭跃岭脸颊划过,他的模样十分惶恐,身子都似在战栗,他勉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什么都逃不过蒋兄的法眼,敢问蒋兄,按照你们之前的思路走,为了不引火烧身,在苏欢拿到罗汉古籍后,是不是……” 话并未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代表了。 的确。 按照蒋至钟开始的想法,的确打算在事成之后,把苏欢灭口的。 对于人体质系学者来说,弄死一个普通人,实在不要太容易,只需做的隐秘些。 看着郭跃岭的动作,蒋至钟不置可否,继续冷笑。 “我与苏欢毕竟同窗一扬,又是同寝舍友,我实不忍他就此丧命,背锅顶多被退学而已。是背锅要紧,还是小命要紧呢?” 抬头扫了蒋至钟一眼,急忙惶恐的垂下眼睑,如此苦笑着说。 “苏欢有你这个重情重义的舍友,真是他的荣幸!你这个朋友,我蒋至钟交定了,待事情办好后,我不仅要取代薛春的第一,还要那武状元作为彩头,武状元可以应召两人伴读,到时候我不仅会把你弄进武科,还要进人体质系当学生!” 蒋至钟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再次拍了拍郭跃岭的肩膀,这次是表示鼓励。 郭跃岭弯着腰,身子还在战栗,兴奋的战栗,这一幕收在蒋至钟眼中,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以后定为蒋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郭跃岭表完忠心后,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刚刚领他来的赵鲲道:“赵兄弟还要和我走一趟。” 妈的,敢吓我欢哥?去给我家苏欢道歉去! “干嘛?”赵鲲翻了翻白眼,对郭跃岭不再像之前那般轻视了。 “以免节外生枝,赵兄弟还是和我回去一趟,给苏欢赔个礼道个歉。那苏欢不禁吓的,免得他没心思,谈恋爱了。” “让我去给一个小小的文科垃圾……”赵鲲像只炸毛的猫,只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在蒋至钟目光逼视下,悻悻的与郭跃岭走了。 “郭跃岭的话……”看着离开的二人,蒋至钟的同伴,意有所指的呢喃。 “无妨!他哥郭翻山不也是我们系的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谅他也不敢在我面前耍什么心思。”顿了顿又道:“这小子倒真有几分机灵。” 蒋至钟目光如炬,信心满满的说道,他看着郭跃岭的背影,有种将之看透的爽感,再机灵又如何?心里面的小九九,也逃不过我的法眼。 他刚刚只是习惯性的诈一诈,根本不知道郭跃岭有保苏欢的目的…… 这让蒋至钟心中十分畅快,我果然有王霸之气,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岂不知,这正是郭跃岭,一步步将之引入圈套中的手段,郭某我早就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怡怡自得,研究的透透的了……男人通病嘛,搞得谁没有似的。 …… “听说了嘛?历史系的苏欢,其实是个大才子,有颜又有才。” 学校中,历史系课堂上发生的事情,就在郭跃岭赴会凉亭之时,悄然传播了起来。 “有颜有才怎么了?你只是听说了一半吧,不知道他得罪了,人体质系学生吗?”有人幸灾乐祸。 “得罪了人体质系学生?苏欢完了。” “放心,老师会出手的,苏欢这样的才子,不会出事的。” “谁是苏欢啊?” “就是那个子高高的,经常独来独往,气质像公子哥儿的那位。” “原来是他!”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人体质系学生太霸道了,听说他们冲进教室,揪着苏欢的衣领子,啪啪两嘴巴子,打的苏欢痛哭流涕,就连苏欢的牙齿,都被扇掉了两颗。” “明明是三颗,我亲眼所见。” “呸!我怎么看到,是足足扇掉了四颗,而且还让那苏欢跪下磕头了。” “胡说八道,你那只眼睛看到了,简直在放屁!” “放你娘皮!”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三颗!” “足足四颗!” “明明三颗!” “足足四颗!” “三颗!” “四颗!” “三……” 眼瞅着,这两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争执的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一人路过轻飘飘的说:“一颗都没有,苏欢根本没有挨打,不仅如此,人体质系的学生,刚刚还给苏欢道歉了。” “你放屁!” 刚刚还在争执的二人,竟一下子同仇敌忾起来,异口同声的竭力反驳。 而原本周围还在议论的众人,则是目光闪烁、神色各异了起来,接着同一色的掏出手机,求证去了。 然后,关于苏欢被打的谣言,画风一变,变的苏欢大发神威,拳打人体质系学生,脚踢热武器系学生,力压武科众学子,难望其项背。 也有人说,苏欢是某位大人物的后代,嚣张的人体质系学生,这回踢到了钢板,不得不服软。 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却以五花八门姿态,席卷着校园。 大概也有郭跃岭的推波助澜罢。 管他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郭跃岭要的是苏欢成风云人物,他才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你只管歇着。 无所谓。 我会出手。 第9章 龙虎堂 见赵鲲去而复返,众同学大气都不敢喘了,原本有些嘈杂声,一下子落针可闻。 可见武科学生往日作威作福,到底有多么的深入人心了。 赵鲲第一次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颇具目中无人之势,这一次画风怎么有点不对劲? 大气都不敢喘的同学们,目光诧异万分的看着灰溜溜,逃也似离开的赵鲲,继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尽管赵鲲嗫喏的声音很小,但在落针可闻的教室中,听的就十分清楚了。 坐在座位上的苏欢,既没有反对赵鲲的道歉,也没有认可。 他只是在等放学,他的手机被收了,柳万青让他放学去拿。 “小小赵鲲,可笑可笑,我欢哥何许人也,文武双全,也容他来放肆,明白因由后,屁颠屁颠的道歉来了,我欢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他一马。” 此刻的郭跃岭,就像一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哪还有之前的唯唯诺诺,一只手按在苏欢身前的课桌上,一只手挥斥方遒着。 苏欢没有理会赵鲲,这时自然也没有理会郭跃岭,管他呢。 苏欢在课堂上,表现的出乎意料,后面被人体质系学生针对,也是异常平静,未知的东西才值得深究,众同学不知道苏欢身上究竟还隐藏多少秘密,非常好奇。 时间来到放学。 披着毛绒绒裘衣的宋一月,迈着纤细的大长腿走到苏欢跟前,拿起苏欢的笔,唰唰在苏欢课本写了起来。 另一位新同学顾晚雪,则跟在宋一月身后。 “苏同学,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联系我哦。”言毕,也不管苏欢,两位新转来的美女同学,便一起离开了教室。 看了眼联系方式,苏欢也起身离开了,郭跃岭紧跟其后。 “苏欢,我先走一步,你要回宿舍,自己回罢。” 走了一段,郭跃岭看了看手机,撂下一句话,便匆忙的离开了。 “这家伙越来越鬼鬼祟祟了。” 看着急匆匆走去的郭跃岭,苏欢嘟囔了一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郭跃岭很快与一个人碰面。 这人并不是轻工大学的学生,而是另一所享有盛誉大学的学生。 “怎么样,我们龙虎堂,现在有多少人了?” “十七八个吧。”外校生答道,有些兴致缺缺。 “怎么搞得撒,无精打采的。”郭跃岭笑着说。 “我们搞这个龙虎堂,十几个人了都,你却一直不告诉我,谁是老大,我们搞这劳什子龙虎堂,到底是干啥的?” “盘龙卧虎,鲸吞四方!你说龙虎堂是干啥的!”郭跃岭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有种不容置疑感。 这帮哦,那派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校自然也不例外,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总有些不好好学习的人,鼓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谁是龙?谁是虎?老大都没有!”外校生反驳的声音不是那么的坚定。 “谁说没有老大的?你就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他将名扬轻工大,从而带领着我们,蚕食掉其他大学势力,问鼎五市学界江湖!而我们,就是他最原始,最坚定的班底。” 郭跃岭说的神采飞扬,他坚信,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会迈出无数个步子,最终,登上那高高的台。 他竟瞒着苏欢,成立了一个叫龙虎堂的堂口,并已拥有了十数名小弟,也不知苏欢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喊你过来,是有事让你做,对了,你财经大的武科老大,叫什么来着……” …… 五点。 苏欢如约而至。 来到柳万青所在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苏欢站在,端坐在书桌前美女教师柳万青旁边,也不言语,摊开了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遮住了柳万青看书的视线,这是讨要手机。 “哎呀,这么准时呀,我看书都看的入迷了,没听见你进来。” 柳万青开口,看了看皓腕上精致的手表,指针刚刚指向五点的刻度,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苏欢准时的认可。 课间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已然不见。 说完,却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苏欢伸手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大男孩,你是怎么给我收走的,我便怎么要回来。 “我进来敲门了的。”苏欢站在那里,如是说。 “啊?敲门了吗?我没听见呀,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笑了好一阵,又满脸疑惑抬起头,只是那抬望的大眼睛中,却闪烁着狡黠,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柳老师请你归还我的东西。”苏欢无语,不知道这柳老师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的开口。 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却叫人家柳老师…… 这时,偷摸拿苏欢手机给柳万青发消息的郭跃岭,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喷嚏。 “又没外人。” 柳万青口齿不清的嘟囔,接着假模假样的咳嗽两下,“咳咳。还你手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狡黠的柳万青站了起来,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起身整理起了东西,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一副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的样子,嗯,该有的师严得有,不然成何体统。 “什么条件?”此刻,苏欢仿佛变成了一件提线木偶,木讷的开口。 “陪我去吃顿饭。” 那快溢出眼眶笑意,让她看起来像只计谋即将得逞的狐狸,还是那种老神在在的狐狸。 这算盘打的,月球上,一轮月研究院探索月球的人,都能听见。 “没兴趣!” 苏欢撇了撇嘴,提线的木偶一下子来了神采,拒绝女孩子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嘴撇的,有些不屑,有些嘲讽,有些可笑,简直恰到好处。 整理东西的手一僵,柳万青果然有些接受不了,师严也端不住了,声音都拔高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就是单纯的吃顿饭而已,你至于么你,又不是吃你。”就像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 “我哪样了?柳老师。”苏欢摊了摊手,表情无辜。 “你!” 柳万青气的身体都哆嗦了起来,胡乱掏出了苏欢的手机,扬起的手臂在颤抖,紧握手机的手背上,青筋很明显,忍不住想砸在苏欢的脸上。 “休想让我中计,今天我还就不给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要么跟我去吃饭,要么给我滚蛋,想激我,没门!” 就在扔出手机,砸向苏欢的霎那,仿佛灵光闪现了,扬起的手臂很自然的放了下去。 紧握住的手机很自然的收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平稳住了紊乱的气息,身体也不再颤抖,只是像只被踩痛尾巴炸毛的猫,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瞪着苏欢。 “……” 苏欢以手抚额,面对不讲道理的柳老师,他确实有些没辙,他总不能伸手在老师的身上抢东西吧,嗯,太不绅士了。 “去哪里?”苏欢准备从了。 “什么?”炸毛的柳万青,皱起了眉,苦大仇深的模样,脑袋宕机了,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去哪里吃饭。” 凶什么凶! 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我家吃饭的。 “我家呀~”呀字的尾音,拖得有些长。 “你家?” “对啊,见父母。” “见父母?” “对啊,有问题吗?” “我见你父母干嘛?” “不干嘛,我爸妈总在催促让我带男朋友回来,既然要带,那就带个质量高的回来,闪瞎他们的老眼,嘿嘿。” “可我是你的学生啊。” “假装嘛!假装不会吗?我都不在乎,你个……老爷们,还在乎?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装嫩。” “算了。东西送你了,我不要了,拜拜您!” “作为你的老师,可是有权见你父母的,要不要我把你父母请来,归还你在我卧室落下的手机?”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已经锁了办公室的门,向校外走去。 原本,驻足在门口,目送扭着腰肢离开的柳万青,看着职业装凹显出来的那窈窕背影,觉得柳老师真好看。 待到听完对方说的话,意识到自己绝对是眼花了,这个时候的柳老师可不好看,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连忙追了上去。 “柳老师,你看看你,这求人帮忙嘛,就该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也太没礼貌了,其实我这人是很乐于助人的,不就是假装男朋友嘛,我装定了。” …… 山清水秀,蝶栖梧桐。 梧桐苑。 梧桐苑小区,是一片新中式风格的建筑物,小区里面有假山有流水,风景别致,小有情调,值得一提的是那蜿蜒曲折的梧桐小道。 小道两边种植着躯干苍劲的梧桐树,梧桐树的树冠相邻,以往还有太阳的时候,晴朗白天会洒下斑驳的阳光,与心爱的人在这斑驳陆离的小道上,来一扬美丽的邂逅,是让人期待的事情。 不过太阳已经消失,没有透过枝叶洒下的斑驳陆离,只有白茫茫的雪。 柳万青老师的家就在梧桐苑里面。 天色漆黑,风雪依旧,路人罕见。 梧桐苑小区门口,陪同柳万青回家,任务已完成的苏欢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本泛黄的书籍,书籍上用古字体,写着“罗汉”两个字。 竟是蒋至钟心心念的那本罗汉古籍! 回想起在柳万青家中的那一幕幕,以及阴差阳错到自己手中的这本罗汉,苏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小区门口,抒写的梧桐苑三字。 然后。 踏雪而去。 第10章 阴差阳错? 拎着大包小包礼品的苏欢,陪同兴高采烈的柳万青老师,来到了她的家门前。 礼品,当然是柳老师自己买的,总不能找自己学生帮忙应付父母,还让自己学生掏钱。 开门迎着的是一名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的中老年男人。 男人衣着考究,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他便是柳万青的父亲,历史学教授,曾授业于轻工大,现在已经退休了,赋闲在家,柳万青老师,可以说是子承父业了。 于是打照面的时候,表现得略显拘谨的苏欢,便立马憨笑着打招呼,“柳教授好。” 这个憨笑。 恰到好处的惟妙惟肖。 看着憨笑的苏欢,柳教授瞳孔骤然收缩,这种变化,虽然很快被脸上那和蔼的笑掩盖了下去,却逃不过苏欢的眼睛。 听见开门声,虽然穿戴着围裙,却难掩端庄典雅的柳母,拿着锅铲,满脸笑容的从厨房走出,招呼苏欢进来。 “哎呀呀,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啥,小苏,你们坐啊,阿姨给你去炒几个拿手好菜,快坐,别客气,你愣着干嘛,给小苏倒水啊,来阿姨家啊,就别拿自己当外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是,千万别客气啊,哈哈哈……” 于是,在柳母的招待下,苏欢同柳教授坐在了沙发上,柳母则连忙返回厨房去了,柳母在看见苏欢的时候,眼前一亮,心中暗道真俊,这时返身走向厨房时,不用掩饰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而柳万青也一溜烟进厨房打下手去了,估计是怕自己留在这里穿帮。 “听说你也是轻工大的学生?” 柳教授给苏欢倒了杯茶,神态早已恢复如常,笑容和蔼。 “嗯。” 苏欢点头,双手接茶的时候,略带审视性的目光扫了眼柳教授,模样又变的拘谨起来。 “大几了?” “大二。” “二十岁?” “二十岁。” “二十岁好啊。” 柳教授感概了一声,接着又道:“女大三抱金砖,青青刚好大你三岁,正好。” 柳万青二十二岁毕业,毕业后便留校教书,已经快教导苏欢一年了。 闻言,苏欢忙不迭的端起茶杯饮茶,不知是不是烫的,嘴角抽了抽。 听说,大多数女婿第一次上女方门的时候,岳父大概是不会给好脸色的,这怎么和听说的不一样啊,怎么有种赶着送的意思啊。 不给苏欢说话的机会,柳教授又自顾自的道: “我那个时候结婚晚,青青今年才二十三岁,我都退休几年了,所以希望她早点成家。这样,等你毕业后,你俩就结婚,彩礼什么的,你想意思就意思,不想意思就不意思,另外,我的身体还可以,帮你们照顾小孩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大胆的生。” 第一次见家长就谈婚论嫁? 生孩子? 还放心大胆的去生? 这不合适吧。 “好!” 这贼船上的,苏欢心中无语,脸上却笑容和煦,一口应道,好像真是来谈婚论嫁的。 “好什么好!爸,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要嫁给他了。还有你,你还好,你……” 不知是不是在听墙根,柳万青有些恼羞的冲了过来,瞪着这两个三言两语都要把她婚事定下来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年代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说的有错吗?”柳教授摊了摊手,看着怒气冲冲的柳万青,笑容越发的和蔼。 一旁,看着柳教授那和蔼可亲的笑容,苏欢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果然,有小狐狸,就有老狐狸。 老狐狸大概是看出了小狐狸的把戏,既然看出了小狐狸的把戏,那为什么还要演下去? 苏欢想看看究竟,所以也配合演下去。 “可,可他是我学生,他都还在上学!” 柳万青反驳,似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许是在气头上,都忘了她带苏欢的目的。 “你的学生怎么了?师生恋又怎么啦?他都大二啦。我一个老头子都这么开明,你们年轻人,还有心理负担吗?” “嗯,女孩子比较矜持,你回头在学校,要大胆的展现出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男子汉,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后面的话却是对着苏欢说的。 “好!” 笑容和煦的苏欢,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又一口应道。 像要吃人一样,瞪着这俩,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男人,柳万青顿感天昏地暗,额头上青筋明显,勉强忍着吐血三升的冲动,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打落牙齿不能吐,得和血吞下去,还要说,嗯,好吃。 “青青,吃饭啦!” 恰在这时,柳母的声音传来,意思是让柳万青去端菜上桌要开饭了,于是瞪着要吃人眼睛的柳万青,不得已放弃了吃人的想法,端菜吃饭去了。 饭桌上苏欢应对自如。 除了那时不时瞪来的目光。 也算是宾主尽欢。 饭后。 原本要告辞的苏欢,被柳教授要求喝杯茶再走,于是苏欢重坐回了沙发上。 柳万青母女则在收拾碗筷。 留下苏欢的柳教授,却没有陪苏欢同坐,饭后率先离座回到了书房,不知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 上面写着古文字。 苏欢一眼便认出了上面的字。 罗汉。 “我们都是研究历史的,这本罗汉古籍是我珍藏多年,最喜欢的一本书,但我钻研了多年,却始终无法研究透彻,可以说是蒙尘了。你还年轻,还有大把光阴,我现在把它赠与你,希望你可以掌握它的真谛。” 说着,柳教授郑重的将这本泛黄的书,放在了苏欢面前,坐在那里的苏欢却没有伸手拿,他看了看书,然后,抬头,看向柳教授。 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被苏欢盯住的柳教授,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忍不住的一颤,额头都泛起冷汗。 也就在抬眼看去的那一刻,苏欢周遭的磁扬变了,虽然他还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却像一个坐在高台上,接受众人朝拜的王。 苏欢单刀直入,平静的说道:“你认识我?”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似乎被赋予了魔法,变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柳教授的脖子,导致他无法呼吸。 既然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见兔子就撒鹰了,无故献宝,非奸即盗。 柳教授忙调大影视声音,侧着身子朝苏欢坐了下来,用自己身体,遮挡柳万青母女那边的视角,就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柳教授像是死里逃生,额头大汗淋漓,大口喘息着说:“请……息……怒,给我个机会,听我说。” “你说。” “曾经,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幸得到过一次‘面家’的机会,可是我却没有把握住,后来才任职于轻工大学,再后来,可能是因为我的造诣有所提升,被本市话事的‘家中人’召见,并遣为‘外理事’工作了一些时日,一次偶然,有幸见过,贵客一面。” 今日上门,苏欢是客人,贵客指的是苏欢。 苏欢点了点头,不疑有他,有些事情证实不难,再则“面家”“家中人”这些话,一般人也不会知道,虽然说从一开始见面,他都察觉了些许异样,有所防备了,准备回头细查的,现在既然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将信将疑了。 “这本罗汉籍,自万历年间便已下落不明,许多人寻而不得,不过,对你来说视为珍宝,对我却司空见惯,所以,不必割爱。” 苏欢说道,周遭的气扬已经如常,不再那么有压迫力。 “不不不,这样的,我原本就计划交给家中人的,因为这本罗汉古籍被盯上了,在我这里,我保不住,所以……” “谁要夺你的东西?” “没事,只要东西不在我手里,他们不敢怎么我的。” 苏欢看了对方一眼,柳教授立马说道:“说来惭愧,老朽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没想到……” 本还想感慨一番,但迎着苏欢那目光,长话短说,“轻工大,武科学生,蒋至钟!” 又是这个姓蒋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啊,声音开这么大,吵死人了。” 柳教授的声音刚落,柳万青的大嗓门传了来,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朝这边走来。 听到柳万青走来的声音,柳教授拿起罗汉古籍塞进苏欢的手中,和蔼的笑重新挂回了脸上,说道:“不早了,你回吧,有空再来。” “爸,你,这是罗汉古籍啊!你送他了?我平时想看,你都不给我看,你居然送给他了,你把你心尖尖上的宝贝,就这样送去出去了?你们才第一次见啊?” 柳万青难以置信,这算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看着要出门的苏欢,想要冲上去把东西夺回来,却被柳教授拉住了。 “天太晚了,你就不要去了,毕竟还没有结婚,到时候我就不管你了。” “不是,这,这都什么呀,我,哎,不说了,我回房去了。” 柳万青急得头发都抓乱了,说着就转身朝房内走去,跑得了和尚庙总跑不掉撒,与此同时,苏欢用拿着书的那只手,朝屋内挥了挥,喊道: “伯母的厨艺简直让人流连忘返,柳教授,伯母,你们留步,回头我再和青青,回来看望你们,再见。” 听着苏欢的声音,柳万青回房的身形一僵,接着走的咬牙切齿,简直要吐血。 不单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最最最主要的是,这苏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11章 风起 走的有一阵了。 可柳教授还瘫坐在沙发上。 仿佛刚经历了一扬生死大战。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毕竟曾从事过一段时间,虽然没见过,有些消息,听说过,很可怕。 毕竟相处了多年,柳母收拾东西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老伴的异样,现在看着老伴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记得我以前给你讲过,上上任家主曾说,‘三代之内,必降兴家之子,野心极大,剑走偏锋,幼时,如蛟走江河,成人,入海便化龙。’如今两代已过,这句话如果应验,该在三代。” “他?” “一眼,我就认出了他,他小时候我看过一眼,任谁看过一眼都无法忘怀,当年,他似幼龙如雏凤,是真正的麒麟子。什么才高八斗,什么天之骄子,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惊艳。” “到了现在,他神华内敛,达到了道家所说的‘蕴藏’二字,应该是越发了不得了,我原本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献宝只是为了加深一个好印象,有青青这层关系,来日方长,没想到被他发现了,果然。” 以前,苏姓老人也偶尔带苏欢参与一些盛事,许是那个时候,柳教授见了苏欢。 “那还上什么学啊?” “你没听过,过慧易夭这句话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随常人走完学业,大概也是一种保护吧,普通的生活,如蛟走江河,体众生所体,会众生所会。或许,这样,就可以,得见众生?从而,入海,化龙?” “那青青……” “一切随缘吧。” 轻轻一叹,叹息声仿佛抽走了他的生命,他偏头,看向紧闭的大门,那浑浊的眸光深处,闪烁起了讳莫如深。 其实,他还有些事瞒着柳母,罗汉古籍可以助蒋至钟突破不假,就连蒋至钟知道可以借此突破的消息,也是他让人透露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听令行事而已,他知道是,自己不这样做,会家破人亡。 只是把女儿卷入了这扬纷争中。 “东西我已经给苏欢了。” 柳母回到了房间,柳教授还坐在沙发上,最后他掏出手机,发出去了这样的消息。 同样的话,发给了不同的人,一人是经常与蒋至钟形影不离的同伴,一人则是一轮月研究院少当家宋镜的秘书。 …… 一轮月研究院。 黑夜,天幕下那颗散发着煌煌之辉的太阳石,充分散发出了它的光辉,照亮了院内。 外面冷空气肆虐,这个半球形的建筑物内,四季如春,身材姣好的女秘书,依旧是一身简洁的职业装,黑丝袜,包臀裙,白衬衣,以及一顶黑色眼镜。 高跟鞋落在名贵的地毯上,轻柔的走姿并未发出什么响声,她来到宋镜的办公室大门前,动作优雅的,一声,一声,敲响了门。 “进。” 听着宋镜那平稳的声音,女秘书动作吃力的推开了那扇厚厚的大门,纤细的身子估计还没有这一扇门重。 “轻工大那名退休的教授,已经把罗汉古籍交给苏欢了。” 女秘书汇报着,她实在想不通,多少大事她家少当家都不在乎,偏偏在苏欢身上事无巨细。 “柳教授的动作倒是蛮快,还记得当年他来到院中,为院中人体制学学者解惑,破译古籍中的文字,剖析古籍内的秘辛。那时,我闲暇之际,也曾过去听过一字半句,他也算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了,说来这人也是奇怪,财帛资源报酬不要,偏要那本名为罗汉的书。” “想来每位知识渊博的学者,大都有种执拗的臭脾气罢。”说到这里,宋镜哑然一笑,顿了顿又道: “只是,我院中收藏的东西,怎会再割爱他人,于是他便以借的名义,借走了这本书,说是非常喜爱,只是这一借,便多年未还。” “说起来,是他欠院子的,经此一遭,两不相欠了罢,区区一本罗汉,院中学者早就研究透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善研佛经,尤爱罗汉,不过说起来,他佛经的造诣,的确颇有见解,我也曾受惠。” “年岁既然大了,就让他安享天年罢,今后不要再麻烦他了,那本书也就当送他了,就当是,偿还昔日那,言传的情分。” 似回忆起了什么,宋镜说着说着,颇为感慨。 让他看起来是个念旧情的人。 “是。” 女秘书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小本本,划掉了上面一个名字。 给蒋至钟透露,罗汉古籍可以助其进阶,接着再以某种巧合的方式让苏欢得到罗汉古籍,那么蒋至钟对付苏欢,就顺理成章了。 就是一个简单的给苏欢树敌的局而已。 目的就是暴露苏欢。 按宋镜知悉的情况来看,苏欢隶属于某个杀手组织,既然是个杀手,那么以普通人的身份,潜藏在学校中干啥? 你想潜藏,我就把你暴露出来。 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这个引子,引发了五花八门的事情,尤其郭跃岭还煞有其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就是这个理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奇怪我何必小心翼翼的使出这么个手段……” 高高在上的一轮月研究院,华夏境内十大巨头之一,用这么谨小慎微的手段,暴露一个小小的杀手,简直就如那高射炮打蚊子。 “五市的那位七七处长,可不是好相与之辈,你看好,这偌大的华夏境,除了我们十个,其他的那些二流三流的家伙,就如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真以为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是可以拿捏住华夏的七寸?大盘已经安稳,磨刀石上磨刀声霍霍,正愁没地方砍,偏偏把脑袋凑过来,你说这样的人蠢不蠢?” 高瞻远瞩的前瞻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即便是有,也得能落实下去。 “是以,越是站在高处,越要谨小慎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谁都懂,偏偏有人非不这样做,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直接动用隶属于院的势力的原因,沉睡的巨龙将要苏醒,在龙睛的扫视下,魑魅魍魉,无所遁形,该收敛了。” “那不曾停下的风,将再起……”目光眺望着窗外,一袭青衫的宋镜,就像书中的那如玉的公子。 一轮月研究院体系庞大,各类人物盘根错杂,还有许多同宋镜老子打天下的高层掌着权,即便是少当家,也并非一言堂,宋镜目前还在养威阶段,是以宋镜每每做一些事情,总会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如此方能服众。 “我说的,你可听懂了?” 宋镜苦口婆心,他想通过这件事情,让一轮月研究院所有人明白一个道理,该收敛了。 连我宋镜,在国内做一件事情都如此这般的谨小慎微,诸位应当如何? 林子大了什么都有,这些年一轮月研究院高速发展,跻身于十大巨头,隶属人员参差不齐,这是让宋镜尤为忧心的一点。 “我都记清楚了,将作为会议纪要,告知全院。”女秘书点头。 “柳教授这个人名,既然从薄中划掉,便不要再提及了。” “明白。” “对了,葛力达达那个国家的事情,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女秘书心想,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少当家哦,你终于问到正事上了,我花了一个白天整理的东西,终于派上用扬。 “经济战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不足千万人口的小国家终于向我们低下了头颅,承认了我们是代表他们官方,开采的许可……” 在那遥远的西方,一个名叫葛力达达的小国家,这个国家的幅员并不广袤,但好在人们安居乐业,当一个名为一轮月研究院的企业来到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不足一年的时间,葛力达达整个国家的经济崩塌,许多许多的人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事业,暴乱发生,人员锐减掉十分之一,有过抗争,最终还是服软了。 国外的一轮月研究院,软硬皆施,软时像一尊笑眯眯的弥勒佛,又像一名人畜无害的善财童子,硬时便如一头露出獠牙,残酷无情的怪兽,如一尊杀伐果断战争机器。 可怕的雇佣兵成群结队,先进的战争武器铺天盖地,当然,这只是威慑,真正的杀招,往往是看不见的,经济战也是战争! 一个国家,就这样,被一轮月研究院蚕食分解,资源被掠夺,红利被剥削。 在外面你可以重拳出击,但在华夏境内这片净土,一轮月研究院也只能在巨龙脚下,匍匐着。 …… 没有开灯。 客厅内一片漆黑。 柳教授还坐在沙发上。 浑浊的眸子深处闪烁着讳莫如深。 当年。 你安排我进一轮月研究院,目的,就是为了那本罗汉古籍。 幸不辱命。 罗汉一书我拿到了。 只是这本书并没有奇异的地方。 多年过去。 你始终没有联系我,并没有索要这本书。 我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情。 现在。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把罗汉一书,交给了叫苏欢的年轻人。 你的部署,我实在看不透,以后……还会有我的参与吗? 第12章 判官地府 某处雪山山顶。 “他刚刚朝这里看了一眼,我头皮都麻了,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挑衅一样,他难道真知道,我在监视他了?” 一轮月研究院,负责监视苏欢所居小楼的黑衣男人,忍不住的朝同伴诉说,有种与之对视,后怕的感觉。 苏欢居住的小楼,江南派构造,在雪的遮掩下粉雕玉砌,结构十分优美。 小楼建在小山包上,周围林木森森,别无人家,有幽静小道穿过竹林,算不上风景优美,却也称得上僻静二字。 穿过竹林,回到小楼的苏欢,在推门而进的时候,的确是“不经意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才推门进去的。 回到小楼中的苏欢。 点燃了灯。 是的。 燃起了灯。 小楼中的陈设古色古香。 他最喜欢的时刻,便是外面下着小雪,他用雪煮茶,用笔梢来挑落灯花,写写字看看书,最让人舒服。 燃灯,与他这栋古色古香的小楼比较搭,所以才不用电灯。 冬雪煮茶,笔落灯花。 固然很是让人舒服。 可现在。 不是他舒服的时候。 他放好罗汉古籍,就吹熄了灯,给人的错觉好似他已睡下,来到地下室,换了一身衣服,在穿上这身衣服瞬间,他的气扬突然变了,周遭泛起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这种人,通常被称作——杀手! 下一刻,他的人,已经从小楼中,消失了。 楼的下面是个小山包,建造小楼的时候,小山包内部已经被掏的差不多了,这里有着一间间暗室,更下面则是五市地下那错综复杂的,地下轨车行驶的甬道。 楼下的密道,则与某条甬道,连接了起来。 漆黑的甬道中,他宛若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一阵狂风似的消失在地下甬道中。 这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了,哪有人跑这么快的? 十数年的风雪磨练,早就被苏姓老人冠以妖孽名称的苏欢,如今何止是厚积薄发,实力早已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呼! 在经过地下通道某个复杂的交叉口时。 当真有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与快速奔跑的苏欢分叉而行了一秒钟,那一瞬,苏欢快速奔跑的速度,甚至比那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还要快上那么一些。 就那么眨下眼的时间。 列车与苏欢,也各自冲进了,各自那漆黑的甬道中,各自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甬道漆黑,又是在短暂的时间交汇,即便列车中坐的有人,也不会注意着苏欢,就算注意着了有个黑影,那也只会认为是眼花了。 毕竟,在大家的常识中,是没有人能与高速行驶的列车,并驾齐驱的。 …… 五市。 是苏欢所在的城市。 城市很大。 到处高楼林立。 某处似要插入云霄的大厦,灯光璀璨,下面招牌上挂着宝丽华大酒店几个大字,晶莹剔透。 一轮月研究院的大小姐,与她的随从们,正下榻在这个酒店。 在这栋大厦的顶上。 西、南、北三个方位,立有三道黑影,在漆黑的夜色中,像那鬼魅一般。 一阵劲风袭来。 苏欢的身影飘落在了东方位上。 大厦顶部,中间是一个球体,球体上矗立着一根没入云端的避雷针,旁边有示警灯,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 苏欢几人所在的高度,从下方看也已没入云端。 烟雾缭绕,风雪呼啸。 “夜行人,你来了。” 南方位的男人开口,他的身高在两米开外,手臂与胸膛鼓起的肌肉有些吓人,声音沉闷。 “什么时间动手?” 苏欢,被称作是夜行人,这个时候他发出的声音又冰又冷,这样说道。 拿到手机后,他才看到消息,说是今晚有任务,回家放好罗汉古籍,便匆匆赶了过来。 “还早呢,夜行人哥哥,你怎么才来,这里风雪好大,我好冷,求抱抱~” 西方位,响起一个女声,娇滴滴的声音百转千回,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接着,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对方往这边走了过来。 “夜魅,你他么能不能正常说话,老子差点被你膈应的掉下去了,干他娘的,老子没死在任务上,差点死你手里。” 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南方位的魁梧大汉,确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就像踩平衡木一样,摇摇晃晃了起来。 “夜霸,你个钢铁直男,你知道什么,我们夜行人哥哥才解风情,你说是么,好哥哥。” 蹬着黑色高跟鞋,朝这边走来的夜魅,说着向苏欢抛了个媚眼,颇为风情万种。 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将火爆的身材勾勒得十分诱人,但脸上,却戴着一个类似口罩得面具,面具上画着一个骷髅,虽然看不见面容,但走路得姿态,确实风情万种。 “呕!你把老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老大顶多二十出头,你他么三十好几的老……” 夜霸的话并未说完,因为一只纤细修长的腿,朝他扫了过来,哪还有时间说话。 “你去死!” 尖叫声响起,没有了那娇滴滴的百转千回,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夜霸,果然是钢铁直男,嘲笑归嘲笑,但他真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提,尤其是老这个字。 “干,你来真的啊。” 突然的攻击,让站在边缘的夜霸招架不住了,在夜魅又一次攻击下,被拍中了胸膛,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夜霸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加上他所在位置的地理条件不宜,不然在拳脚上,夜魅在夜霸这里讨不着好。 啪! 一只蒲扇大的手掌,从下方拍在了楼顶的边缘处,扣住边缘地的夜霸,差点掉下这百丈大厦。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吊在那里的夜霸,心有余悸,即便他清楚,他的同伴,不会真的让他摔下这百丈大厦,可这脚底踩空的感觉,还是让人头皮发麻,虽然他经历过比这还要惊心动魄的事情。 “刺激不。” 夜魅居高临下的蹲了下来,随着她蹲下的动作,紧身的皮衣简直要被撑爆了。 “刺激。”夜霸如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那你说,公主请拉我上来,我就拉你上来,不然我就一脚下去,踩断你的手指头,让你摔成肉泥。”居高临下的夜魅,看着夜霸,语气有些森然。 “那你还是把我丢下去吧。” 夜霸瓮声瓮气开口,太他么难以启齿了,老子宁愿掉下去。 就在这时,站在那里,因高速奔行,沸腾的血液与雷鸣般的心脏,趋于平静的苏欢,突然冷冷的开口道:“夜枭,你看着他俩,有点事处理,我去去就回。” 站在大厦顶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五市半个城市,云幕厚重,落雪簌簌,常人看不远,不代表苏欢看不远,他看见了轻工大学,莫名想起了那个叫蒋至钟的家伙,他临时起意,决定走上一遭。 在课堂上,来者不善的赵鲲找来,曾提到过蒋至钟。 柳教授也说蒋至钟盯上了他的罗汉古籍,而柳教授却将罗汉古籍给了苏欢,蒋至钟会不会对柳教授不利? 不管是哪一点,苏欢都决定,要会一会蒋至钟。 殊不知这蒋至钟,已经被郭跃岭忽悠瘸了,到了现在,不仅跳进郭跃岭挖的坑里面了,大概连土都埋到胸口了。 可怜的蒋至钟,即便不被郭跃岭玩死,估计也会被苏欢吓死。 看夜霸、夜魅有时间玩笑,想来此次任务并不紧急,或许就是碰面商议而已。 苏欢说着跳下高台。 听着苏欢的话,北方位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一直没有作声,他身遭的气息与苏欢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苏欢这时身上是冷、寒冷,他的身上是阴、阴冷,紧接着,他像只苍鹰似的掠了过来,那双于黑夜中泛着光的眸子,如鹰隼。 他叫夜枭。 苏欢发话了,夜魅也没有戏耍夜霸的心思了,同样从高台跳落下来,与此同时一声低吼响起,夜霸一个鹞子翻身,翻落到了平台上。 “要不要我陪你去?”夜魅正常开口,画着烟熏妆的眸子中,带着些期待。 苏欢瞟了对方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去了,三人留在原地等待。 他们四人,都戴着遮面物,彼此之间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名字也只是个代号。 他们都隶属一个杀手组织。 做任务的时候,是作战伙伴,任务结束后,便是天涯海角,互不相识。 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是彼此间一种默认的保护方式,夜间,他们如索命的幽灵,行走在人世间,白天,或是学生党,或是搬运工,或是歌舞女,或是外卖员,还有各自的生活。 毕竟。 他们这个杀手组织,并不是以薪酬为酬劳的,而是自愿除暴安良的。 比如,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还没有等到律法集齐证据判定的时候,这个作恶的人,所作的恶,被这个组织评判该杀并下达暗杀任务,那么这个作恶的人,就会被组织杀手,取走性命。 他们的宗旨是,替天行道,判尔入府。 所以,这个杀手组织叫,判官地府! 当然。 如果,有人愿意花钱买命,恰巧对方又作恶多端,判官地府也是很乐意收款的。 听从师父的安排,苏欢入世上大学,来到五市这个城市,成为轻工大的学生后,实在太无聊了,在他自己制造的巧合下,他确实加入了判官地府,成为了一名杀手。 后面因为暗杀任务出色,得到了杀手组织的认可,组成了一支以他为首的小队,有了夜霸、夜魅、夜枭等成员,而他则叫夜行人。 行走夜间的人,收走邪恶的魂。 白天,他是一个在课堂昏昏欲睡的学生,慵慵懒懒,帅气的相貌,总会招来女同学的喜欢。 夜晚,他化身为杀手,冷酷无情,手段狠辣,行走在黑暗中,专门收割走那些邪恶的灵魂。 苏姓老人的安排,是想让苏欢像个普通人,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可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白天就听师父的安排,晚上嘛,做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也无伤大雅,总体而言,都是入世。 …… 轻工大。 人体质系的学生,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个房间就像一个套房一样,应有尽有。 蒋至钟满意的放下手机,手机里面的内容让他很满意,郭跃岭告知他,事情进展的非常迅速,今晚苏欢就去柳万青家吃饭去了,想来会套出罗汉古籍的位置所在。 郭跃岭只知道苏欢去吃饭,他又没对苏欢说有关罗汉古籍的事情,他只是忽悠蒋至钟。 很快,蒋至钟便睡了过去,似乎还做了个美梦。 过了不久。 睡梦中的蒋至钟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般。 又像是做了个可怕的梦。 猛地睁开双眼,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惊魂未定的喘息着。 待喘息渐停的时候。 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朝旁边看去,那里坐着一个黑影。 眸子越瞪越大,心脏忍不住得砰砰跳的急促,下一刻将有动作…… “别动,不然,死。” 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字,传进蒋至钟的耳朵中,他的身体也一寸一寸僵化住,那不含感情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判语,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本能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蒋至钟深知武科内院的层层关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这里来,他简直难以想象。 啪。 苏欢点着了灯。 缓缓扯下了面具。 “你!” “你是……” “你是苏欢!” 蒋至钟看清了来者,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仇家……半夜潜入,当然是来者不善。 “对,听那赵鲲说,你不是要找我吗,现在我过来了。” “不。” “不是的。” “不是我要整你。” “是赵鲲那个混蛋,是他出的主意,他拿我的名义威胁你,从而让你做事。”慌乱中的蒋至钟,口无遮拦了起来,说的是之前的部署。 听着对方的推诿,苏欢面无表情道:“让我做事?” “赵鲲说让你接近柳万青,帮他搞到柳万青父亲那里的一个东西,那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 “什么东西?” “罗,罗汉古籍。”声音已然萎靡下去。 苏欢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缓缓地道:“那本罗汉古籍在我手上,是你过来拿,还是你通知赵鲲,让那个叫赵鲲的,过来拿?” 以免蒋至钟再找柳教授的麻烦。 “不,不敢。” 冷汗,已浸湿了蒋至钟全身,在苏欢的目光下,他虽然穿有睡衣,却感觉自己像是赤条条的,心中的秘密暴露无疑。 “还知道不敢。”苏欢突然动了,只手探去,蒋至钟只感到眼前一花,便无法在呼吸了。 苏欢一把掐住了对方脖子,将之从床上拎到地面,蒋至钟的双脚已经离地,这样被掐起来,四肢原本应是胡蹬乱抓的。 但现在,蒋至钟的四肢却无法动弹,像条腊鱼一样挂着,瞪着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满眼惶恐的看着苏欢。 肺腑间的空气逐渐减少,蒋至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已经绝望,他的意识正在渐渐消失,在他眼前将要一黑的时候,大量新鲜的空气突然涌进了肺腑间。 苏欢随手将死鱼一样的蒋至钟丢在了地上。 “我要你命易如反掌,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还有,你我今晚没有见过。” 话落,已经离开了此地,留下劫后余生,浑身战栗的蒋至钟,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得,可以指点江山,可以挥斥方遒,是前呼后拥的,人体质系蒋师兄。 即便苏欢那样相貌不俗的人,也不过是个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丑,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小丑竟是自己。 就在这时,床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足足响了七八遍后,劫后余生的蒋至钟,才拿起手机。 “师兄,据我所知,那苏欢今晚已经拿到了罗汉古籍,他这个小白脸真好使,那郭跃岭也果然有些本事,现在我们直接把东西抢回来!” “师兄!” “师兄!”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苏欢二字,像是有什么奇异的魔法,蒋至钟忽然感觉自己脖子好似又被掐住,在他反应过来后,啪的将手机砸的粉碎。 “不要在我面前提苏欢!”他在宿舍中无能的咆哮。 第13章 捕蛇少年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宝丽华大酒店,是五市最高级的酒店,没有之一。 尊贵的,一轮月研究院大小姐,宋一月小姐,与她的随从们,今晚下榻于此。 这个大楼最顶层的套房是不对外开放的。 已经安睡的宋一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眯成一条缝,看了看旁边微亮的光,口中嘟囔道:“晚晚……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去学校,别起不来。” 说着翻身,卷走了大半被子,面朝另外一边。 与宋一月同睡的顾晚雪,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旋即灭掉。 那原本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少年,扛着一条比他身子还粗的大蛇,鹰一般的目光,直透人的心间。 少年的脸上,虽然沾染着污垢,但那眉宇之间的清秀,难掩其英俊。 放下手机的顾晚雪,平躺在了床上,扯了扯盖在胸口的被子,睁着一双明亮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毫无睡意。 她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来到了一轮月研究院,是宋父为宋一月找的陪读,二人从小玩到大,同吃同睡,形同一人。 顾晚雪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们都是上十岁的样子,原本是一轮月研究院一群人,去深山探索什么东西,不知宋一月怎么知道了那些人要去大山深处,便闹着要同去。 然后,宋一月与顾晚雪,便“顺理成章”跟随大部队,来到了某处深山。 一天下午。 天不怕地不怕的宋一月,拉着还在午睡中迷迷糊糊的顾晚雪,偷摸地跑进了老林子。 不知走了多远。 艰难前行的宋一月,说了句“好臭”,紧接着。 她们便看见了,她们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现在每每想起,灵魂深处依旧带着战栗。 一条身上鳞片五彩斑斓的大蟒蛇。 不知从何处,突然激射而起,宛若一支离弦的大弩箭,撞断一棵棵碗口粗的树木,带起大片雪花腾飞,朝她们冲来。 对两个小女孩来说,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幕,那简直就像毁天灭地的末日景象,二人完全被吓傻了。 小小的宋一月,直接一屁股墩儿瘫坐在了那里,喉咙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连尖叫都无法喊出。 小顾晚雪呆在了原地,像只无人操作的提线木偶,怔怔的站在那里,忘记了逃跑。 一口。 只需要一口。 那只,鳞片五彩斑斓的大蟒蛇,便可以将她们其中一人,一口吞进蛇腹。 两口下去,她二人,便无一生还。 那双泛着黄光的竖瞳,锁定了这两个精致如布娃娃般的人类女孩,它可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它只知道这两个活蹦乱跳的东西,是可以吃的食物。 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被吓傻的小宋一月、小顾晚雪,下一刻将要葬身蛇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直直射来的蛇首,偏离了原有的轨迹,狠狠的砸向一旁数米远,一棵水缸粗的大树上。 大树被砸断,都没有阻挡住大蛇冲势,连同那长长的蛇身,狠狠的砸向远方,碾断几株碗口粗的小树,激荡起大片烟尘与落叶。 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被发射出的炮弹,从丛林中弹射而起,他捏拳,挥向了蛇头,将大蛇砸飞。 很难想象,他那小小的身躯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还有那如铜墙铁壁般的拳头,竟把这条比他身子都还粗的巨蟒,砸飞那么远。 巨大的撞击力,也将小男孩反弹很远,沿途同样拦腰砸断了一株碗口粗的树,重重砸落在地上。 紧接着,小男孩爬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离弦箭一样冲向砸落在远方的大蛇,眼中有着毅然与狠厉,那股莽劲,就像那不怕虎的牛犊。 “啊~” 许是脱离了那泛黄竖瞳的锁定,直到此刻,木偶似的小顾晚雪才反应过来,带着颤音,发出嘹亢尖锐的叫声。 接着,强忍着身体不要战栗,去拉瘫坐在那里的宋一月,想要拉着同伴逃离此地,可宋一月好似丢了魂似的,坐在那里没有反应,所坐的位置有滩水渍。 小顾晚雪这个年龄,是无法抱起和她一样大的人,走路的。 想要叫援助,掏出手机却没有信号,只能焦急的候在原地陪同伴,同时强忍着心中害怕,向那条大蛇看去。 这时。 半大的小男孩,已和大蛇纠缠在了一起,小小身体,腾跃间比猿猴还要敏捷,凭借灵活的身法,屡屡躲过横扫的蛇尾与冲撞来的蛇首,更不会被大蛇缠住了。 男孩挥拳,小小的身体里面,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势大力沉的小拳头,每每砸中大蛇的躯体,定会炸起斑斓鳞片,溅起血液。 他的双拳已沾满了血液,有他自己的,也有大蛇的,他不断的挥拳,不断砸向大蛇。 他非常勇猛,一同乱砸的拳头,虽然毫无章法而言,但胜在势大力沉,他凭一身蛮力,似拥有可以横推一切的势头! 与大蛇纠缠了几分钟,到了后面时刻,大蛇反抗没有了之前迅猛,躲避也没有之前灵活。 趁你病要你命。 趁此机会,小男孩很是果决,如灵猴般一个腾跃,骑在了大蛇的头上,双腿发力,如同金刚箍似的,大蛇摇摆不可摆脱。 一顿拳头,暴雨点般的落下,随着他喘息声起,硕大的蛇头重重砸在了地上,已经无力抬起。 他又狠狠的砸几拳,小小的拳头落在蛇头上,直至把那蛇头,砸成稀巴烂,才气喘吁吁的,从蛇身上起身。 “第一次,狩猎这么大的蛇,差点被坏了好事,这回,老头子有口福了。” 喘息声停,小男孩脸上已脏兮兮,身上沾满了污秽,双手不自觉有些轻颤,手背虽然被划破很多处,可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很满意的看着大蛇尸体,并擦了擦嘴,好像是,擦口水? 大蛇虽已经死去,蛇躯尚在抽搐,接着,小男孩一把抓住大蛇尾巴,扛在小小的肩上,拖着大蛇向深山,一瘸一拐的走。 这两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漂亮女娃,虽然精致的像布娃娃一样好看,小男孩却没有多看,自顾自的走了,在即将没入林中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 “快回去,跟你们那些大人待在一起,不要乱跑,这大山深处很危险,尤其是晚上。” 然后,便拖着大蛇那长长的躯体,消失在林间。 屏住呼吸的小顾晚雪,看着那令人无法忘怀的震撼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个男孩,个头比她还要矮,竟然将那条比他身子还粗的大蛇,活生生的捶死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直到男孩声音落下好一会儿,呆呆的小顾晚雪才条件反射般,喃喃道:“好的。” 不知何时,瘫坐在那里的小宋一月站了起来,她脱下外套用袖子缠绑在腰间,深深的朝男孩离开的方位,看了一眼,率先转身往返,同时开口道: “这里的事情,和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你我之间也不要再提,我再也不想回忆起。” 听见宋一月那清脆的声音,顾晚雪才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看到宋一月那离开的背影,看见了缠在腰间的外套。 又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那摊被仓促掩埋的水渍,最后与宋一月一样,那饱含劫后余生的目光,深深的朝男孩离去的方位了一眼,接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 “十年了……” 宝丽华大酒店,躺在床上望天花板的顾晚雪,于黑夜中睁着眸子,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泛着光,她红唇轻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眼前,好像浮现了小男孩那张脏兮兮的脸,那眉宇间难掩的英俊,渐渐长开了,与苏欢那张惊心动魄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从小便寄人篱下,学会了察言观色的她,经历过那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那么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天,手机上的照片不知是她当时拍的,还是后来凭记忆绘画的。 宝丽华大酒店的顶端。 这里云雾缭绕,风雪呼啸。 肌肉鼓起,高大魁梧的夜霸,画着烟熏妆,身材火爆的夜魅,还有冷着张死人脸的夜枭,还在这里等候苏欢。 他们也不是完全闲着,在东方位一个角落,已经架起一把狙击枪,长长的狙击镜瞄准的方位,是……轻工大学。 夜魅闭着一只眼,另只眼还在瞄着狙击镜,狙击镜中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看…… 她看到自己的头儿,夜行人出现在狙击镜中,看到他缓缓拉下脸上的面具,终于看见了那张让人期待的脸,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她并没有声张。 因为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 重新戴着面具的苏欢已经去而复返,冷漠的声音从面具里面传出,“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蒋至钟,轻工大学的一名学生。” 夜霸瓮声瓮气的开口,听到苏欢的声音,夜魅这才舍弃狙击镜,回过身来接着夜霸的话,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他去山中,找寻一株老参,他多番打听之下还真的找了什么蛛丝马迹,一户久居大山中的老农家里有一株,对方家中有卧病在床的八十岁老娘,留着老参是为了给其在不时之需时吊命的,老农怎么会卖?” “最后,老农的老娘突然暴毙死了,悲愤老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气冲冲的拿着镰刀失心疯般冲进了大山,却因悲愤交加,导致这位常走陡峭山路的老农,失足跌下了山。” “经此大变,老农的老伴疯了,老农的子女在从镇上返回山中,料理后事的途中出了车祸,定性的是山路雪滑,车辆失控撞了山,车子爆炸,活活烧死了,而那老参却不见了。” 夜魅在说话的时候,画着粗黑眼线的眸子,频频看向苏欢脸上的面具,她发现了众人不知晓的秘密,决定把这个秘密占为己有,心底有种小确幸。 “想来那老农守着大山,便是为了行动不便且卧病在床的老娘,山中大概是可以自给自足的,要钱财有什么用,却没想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证据确凿了?”苏欢冷漠开口,又是这蒋至钟! “这种事情,大概不会留下什么尾巴,这长时间过去了,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这连绵不绝的雪,也会抹去一切。只不过,他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一年后却反超其他先他入人体质系的同学,一跃而成第二师兄,动机与受益都有体现,证据还重要吗?” “今晚的计划,原本是将他绑来,严刑逼供,看看能不能坐实证据,不过是绑来,还是直接暗杀,还是得大家表决。” 苏欢他们这个小组,夜魅所负责的事情是接任务,情报,制定计划,安排时间与地点,及通知大家。 “这他妈还要什么证据,老子们又不是七十七处的,还要像他们这些执法部门,讲究什么证据不证据的,这丫的什么蒋的,一看就不是好鸟,为了区区一株老参,竟干出灭门的事来,这家伙的心肝是他妈有多黑?” 夜霸开口,怒气冲冲,瓮声瓮气的声音,震得眼前落雪乱飞。 “杀!” 一直冷冷的站在那里的夜枭,似被云雾风雪遮掩了,没有什么存在感,这时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消息来源?”苏欢觉得这事,似还有什么曲折。 大多任务,是判官地府这个杀手组织直接颁发的,但也有一些任务是来自杀手个人的消息来源,前者是只需要执行任务,后者则需要探查消息来源的属实性,也就是证据。 “同是一名轻工大学的学生。”夜魅回答。 闻言,板着一张冷脸的夜枭,微微皱起了眉,这样的消息来源,一般存在嫁祸! “谁?” “一个叫郭跃岭的家伙,找到了我。” 夜魅回答了苏欢的话,然后看着皱眉的夜枭,继续说道:“郭跃岭是轻工大学历史系的学生,与蒋至钟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所以郭跃岭自然不是受益人。” 既然没有受益,那便没有了嫁祸的动机,所以嫁祸一事便不构成了,那么消息来源的属实性,又多了几分可靠。 郭跃岭? 怎么会与夜魅扯上瓜葛的? 苏欢不禁想起了郭跃岭近来狗狗祟祟的模样。 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结合郭翻山的试探,赵鲲去而复返的道歉,他大概猜测到了什么。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外加一些啼笑皆非,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东东。 第14章 观想 苏欢冷漠开口,下了判语,只看他只手临空一抓,轻工大学某处房间中的蒋至钟当即倒在地上,神情异常狰狞。 脖颈处的撕裂感与窒息感再次袭来,瞪大的眼珠子几要凸出眼眶,他双手死死的捂着脖子,抽搐了两下便没有了声息。 暗力! 之前,苏欢在掐起蒋至钟的时候,在其脖颈处留下了暗力,这种暗力过几日才会消散,既是苏欢留下的暗力,自然可以为他所用。 引发便要了蒋至钟性命。 人体质系二师兄,在苏欢这里宛如土鸡瓦狗,可谓是不堪一击。 苏欢潜入蒋至钟房中说了,要杀他易如反掌,这不仅仅是个口头威胁,苏欢向来不做没有实质性的威胁。 然后苏欢便转身走了。 “喂!夜行人,你又干啥去?我做什么,夜魅做什么,夜枭做什么,你什么都不安排,计划还没有制定,下个判语就走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苏欢,夜霸一脸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魅眨了眨画着粗黑眼线的眸子,如福至心灵般,俯身凑在狙击镜前看了看,果然如此。 然后,背靠着墙点燃了一支香烟,左手夹着烟,右手环胸搭在左臂的关节处,一只腿蜷曲高跟鞋的鞋跟抵着墙,夜霸与夜枭见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接连凑在狙击镜前……二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纳尼? 夜霸更懵了,摸了摸油光锃亮的脑袋,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暗杀对象怎么死了? “老大,头儿,夜头儿,额滴神啊,你是怎么未卜什么知的,简直料事什么神了,感情你刚刚说有事,是独自执行任务去了?” 后知后觉的夜霸,发出惊为天人的感慨,苏欢在他的感慨声中,走了。 临走时,似有所指的目光,看了看夜魅,又看了看狙击镜,夜魅点了点头,无声胜有声,表示明白。 见苏欢走了,夜魅用脚尖碾灭烟头,继而又捡起烟头揣进兜里,率先动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震惊不已的夜霸与夜枭,收起了狙击枪,才相继撤走。 宝丽华大酒店的楼顶,只剩风雪的呜咽。 顶层那豪华的套房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还望着天花板,久别重逢,今夜,注定难眠。 …… 小楼。 古色古香,江南派建造风格,所构建的材料,也的确是从古建筑拆建的。 回到地下室的苏欢。 先是站在那里默立了一会儿,让那因快速奔行,而沸腾的血液与雷鸣般的心脏,趋于平静。 随后。 他上了楼。 苏欢的精神依旧饱满,他的脸上看不出疲倦,到了他这个地步,体有虎豹雷音,挥拳间筋骨齐鸣,血液滔滔如江河奔流,整个人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蕴藏着蓬勃朝气。 这是个绝对安全的房间,不必担心被窃听之类的事情发生,再怎么先进的设备,都无法窥探这里。 房内摆着一个神龛。 神龛供奉的却不是神祇。 而是一个黑色的四四方方的匣子。 漆黑的匣子,犹如神祇般,接受着苏欢的供奉。 点燃了三柱香。 神情凝重的苏欢,郑重的把香插入了香炉,他拜了三拜。 黑匣是苏姓老人传给苏欢的。 苏姓老人曾对苏欢说过,太多的故人因黑匣而死,他们的生命虽因此消散,但他们事迹却不可磨灭。 或许这才是真正供奉的原因。 黑匣里面的东西的确很非凡,它曾引起了一扬可怕的腥风血雨,许多鲜活的生命,因此结束了绽放。 它造就了强大的苏姓老人,同样也造就了苏欢的非凡。 那一年,苏欢被苏姓老人带走后,便开始了残酷的训练,及接受老人的教诲,苏欢阅完了苏姓老人收藏的古籍,老人珍藏的古籍之多,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苏欢大都看完了,但即便是那海量的古籍,在苏欢眼中,合起总量,都不及黑匣里面东西的万分。 拜完黑匣。 苏欢一屁股坐在神龛前方的蒲团上,他左手握拳,肘关节柱地,身子侧后半倚着,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曲,右手摸出一根烟,点着,吞吐起了云烟。 眸光渐渐迷离,透过那香亦或那烟飘起的烟雾,抬望向那神龛中的黑色匣子,那双似包罗着万象的眸子深处,诡谲翻涌。 “你受委屈了。” “我也舍不得让你抛头露面。” “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需要一个引子。” 梦呓似的声音,如梦似幻在封闭空间中响起,似诉说了很多。 无言。 青烟飘渺,香灰洒落。 香,燃掉了三分之一,他手中的烟也被掐灭,于是,他又摸出了一根,点着。 黑匣吃着香火,苏欢吃着香烟。 平日里他并不吃烟。 这一夜,苏欢没有离开,那个供奉着黑匣的房间,破晓时分他于蒲团上打坐了一会儿。 天明。 拂尘,开门,观楼。 苏欢又重复起了,他几乎每日都要做的事情。 他来到一楼,用鸡毛掸子轻扫书架,其实书架上并没有什么灰尘,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每天晨起用鸡毛掸子,扫一扫这一排排书架,那本罗汉古籍便被放在书架里。 他还有一个习惯,在鸡毛掸子扫完一排书架后,他会习惯性用手指轻试一下扫过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在检查有没有打扫干净?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仿佛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不是在轻试书架,而是在抚摸一块块温润美玉,是欣赏是欢喜是小心翼翼…… 打扫完书架和书籍后,他去打开了大门,然后习惯性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前方,转身注目,看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小楼,以及大门一侧写的一句“古史为镜,映岁月为长河,照兴亡”。 这句话,就像门联似的在大门一侧,正常门联则是有上联下联及横批,可他这个大门仅在一侧有这么一句话,看起来不伦不类。 最终,苏欢的目光聚集在小楼的大门上,准确的来说是大门那侧竖着的那行门联似的字上,不知道那行字究竟有怎样的魅力,是那般的吸引着他。 古史为镜,映岁月为长河,照兴亡。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有光,渐渐的,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种朦胧的光。 …… “我靠,这家伙,你快看,这家伙的身上,真的在发光!这他么还是人吗?” 远方的山上,监视苏欢的黑衣男人,忍不住的惊呼出声,表情夸张,就好像看见了新大陆。 另一个人凑近一看,果然也不淡定了,二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最终你一眼我一眼,轮番透过那监视设备,最终确定了,被监视的那人身上确实在发光,发出一种朦朦胧胧的光芒…… 鱼儿已上钩了,那便主动出击。 其中一人当即掏出通讯设备。 宋大队的铃声响起,紧接着一轮月研究院大本营中,宋镜的女秘书接到消息,然后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 踩着高跟鞋,来到熟悉的大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来到办公区域泡好茶,候在一个内室房门旁。 过了一会儿。 略显慵懒的宋镜,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原本还在睡觉,他有个习惯,一向是睡到自然醒,如此一来,才能保证他醒来后,他的大脑,可以清晰高效的运转。 走出来,便是办公区域,宋镜的办公室很大,为了高效率工作,他休息的房间,与办公区域,仅是一门之隔。 侯在门口的女秘书,替宋镜整理了一下青色长衫,就像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 然后,二人走向茶桌,宋镜顺手拿起茶杯,茶水的温度刚刚好,二人之间不存在过多的言语,泡茶与起床的时间,也好像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所以水温才可以恰到好处。 “上一次你叫我起床,应该是去年的事情了,我记得没错吧。” 缓缓将茶水饮尽后,宋镜才说出了第一句话,不管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总会在喝完晨起的第一杯茶后,才开始思考。 似乎只有那沁人心脾的茶水入肚后,他那沉眠中的大脑,才可以运转,他是一个爱茶之人,他基本上不喝白水,他喝茶,或浓或淡。 全院的人都知道,宋镜有个睡到自然醒的习惯,所以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是没有人过早的来打扰他。 女秘书知道宋镜对苏欢关注力度,是以,苏欢身上发光的事情,对一轮月研究院来说不重要,但宋镜必然感兴趣。 “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院长连夜从长白山基地回来,带回来了一头毛发雪白,并长有双翼的幼虎。“ “院长凌晨到家,迫不及待的想给你看,等了你好久,最终在天将亮的时候,让我叫醒了你。” “说起那头白虎,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连老虎都长翅膀了,现在我想起来那天的景象,心神依旧震惊不已。”女秘书答道,并添上茶水。 宋镜开口,“其实,并不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是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某种奇特的变化,当然,也有人说是这个大千世界总隐藏着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事情。”顿了顿又道: “想来到了今日,那头双翼白虎,也长大了不少。” 顿了顿的时候,宋镜取出了那副金属边框的眼镜戴上,这代表着他要开始一天复杂且繁琐的工作了。 女秘书将怀中抱着的设备放在宋镜面前。 设备上是一段录制的视频。 视频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观望着小楼的苏欢。 随着苏欢呼吸,可以看见,他的腹腔在明显的一起一伏,随着那起伏的腹腔,有淡淡的白光,从他口鼻中喷出,而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朦朦胧胧的光芒,非常奇异。 镜片后的瞳孔渐渐收缩。 宋镜似看的入迷,口中喃喃道:“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宋镜所见所闻的事情太多了,明白学人体质人的练习方式,通过某种方式来刺激身体细胞,从而激发某种隐藏的潜能,使之放大到一定程度,发挥出,超乎正常范畴的力量。 这其实是最起端的练习方法。 激活体内隐藏的某个“开关”,大概可以修到,人们所说百病不侵,这个阶段。 再往后面,便不能再通过锤炼也好,刺激也罢,使身体有质的提升,或飞跃了。 这个时候,便要学会“观想”,观想则需要参照物,经过某些复杂且繁琐的验证手段,学者们证实了一种方式方法,并普及开来。 首先,得选参照物,这个参照物必须得年代久远,通过观想一些古时候的文字或器物,比如一本古籍,比如一块蕴藏某种物质的古玉,比如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青铜器等。 当然,也不是所有古时候的东西,都有观想价值的,拿青铜器来说,有铭文的青铜器基本都有观想价值,反之亦然。 通过观想,修内在,由内而外提升自己,达到第二阶段百毒不侵,包括第三阶段百炼成钢。 但很多人体质学者,是不认识古文或铭文的,就算识得字,却不明白究意,以至于很多人观想不成功,迟迟达到不到第二阶段。 识其字,辨其意,也不能完全代表就可以观想了,观想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奥秘,观想的“观”字是观望是看。 “想”就复杂了,哪怕是同样一本古籍,人与人观想所得到的体会,也有所不同,所取得的效果,也有所不同,所提升的体质,同样会有不同。 但不识其字,不辨其意,也不能说完全就不能观想了,只是说识其字,辨其意都不是那么好观想成功。 不识其字,不辨其意观想成功的机率是不是就更小了,至少人们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近些年来,本就受人尊敬的史家,才越发的受人尊敬。 不说史家人那通古博今,渊博浩瀚的知识储量,只是说源远流长的史家藏书阁中,历经岁月沉淀,绝对是藏了许多孤本。 若能求得一本,可以说受益终生,无论是哪点,都足以让许多人体质学者,趋之若鹜。 第15章 正事忘了 观想者,脱离了低级人体质学的范畴,唯有达到百毒不侵及以上层次,才配叫这个称呼。 宋镜蹙眉,他不是没见过高层次人体质学高手,哪怕是可以手碎金石的强者,他们院中都有。 他也见过那种强者修炼,却不曾在他们身上,见到过苏欢这种景象。 苏欢的身体,就像一个灵宝,吞吐着宝光。 “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其实,在百病不侵、百毒不侵、百炼成钢三大阶段之后,应该还有更加高深莫测的阶段,那是我等不曾领略的风景,那应是一种妙不可言,玄之又玄的境界。 我等猜想,强大的观想者,身蕴宝光,观想时宝光外散,与天地共振,汲天地之精,沐日月之华,呼吸如龙,一吐一纳含周天奥妙,这种观想者,可以将虚无的东西实质化,随手一抓,便凝练出一道气体,挥手间便激射而去,杀人于万步开外。” 宋镜想起了一位老者对他说的话。 关于气的说法,玄之又玄,宋镜并非人体质学,体会不到,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正是因为,想到了那位老者对他说的话,宋镜在看到苏欢录像之后,才说了一个气字。 “还有个消息,那个想要得到罗汉古籍的轻工大学生,昨晚死了。” “死了?” 女秘书的话,打断了宋镜回忆,他忽然笑了,笑的理所当然。 “既能做杀手,想来是习武的人,原本想看看是不是一个人体质的学者,现在看来何止是人体质学者,但究竟是不是强大的观想者,一试便知。” 宋镜低语,眸光闪烁,只有他们这类的人物,知道许多常人所不知的秘密,才明白一些事情的可怕之处。 …… 离开小楼。 苏欢来到了学校。 刚迈入学校的大门,他便意识到了今日的轻工大,与往常又不同。 往日的轻工大,虽然也是喧嚣一片,但没有今日之躁动,就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湖面,落下了一块石头,不断荡起一圈圈涟漪。 “喂苏欢,你听说了吗,那蒋至钟死了!” 刚进学校,便被守在这里的郭跃岭拦住了,拉到了一旁,小树林中。 “谁是蒋至钟?” 苏欢佯装不知,想看看这郭跃岭,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你还记得那个赵鲲吗,就是昨天来教室,找你麻烦的那人,他背后的人就是蒋至钟。” 毕竟是实打实的死人了,郭跃岭忧心忡忡的道。 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哦,是这样啊,怎么了,赵鲲不是说认错了人吗,跟我有什么关联,话说那蒋至钟是压力大跳楼了,还是怎滴想不开,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苏欢一副惊诧的样子。 “据说是被人杀了,你知不知道,唉,算了,我,你,哎呀!” 郭跃岭猴急,话说的都不利索了,最后一拍脑门,扔下苏欢,重重的踩在雪地里,调头走了,有些事情他不想让苏欢知道,怕给苏欢惹麻烦。 只不过他刚走出没几步,一个身材火爆,画着烟熏妆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郭跃岭不知为何,看着女人总觉得心惊胆跳的,同样折返了回来。 苏欢看着女人,面上渐渐没了表情,女人本满脸堆笑,眼角都露出了褶子,看着苏欢渐渐没了表情的脸,一颗心忽地沉到深渊。 她是见过苏欢手段的,也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她心跳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似要冲出胸腔。 她甚至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知道此举很是冒险,但还是想尝试尝试。 折返回来的郭跃岭,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苏欢,又看了看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小,呃,大姐姐,突然感觉这里冷飕飕的。 “小哥哥你好啊,我叫夜魅。”女人开口,不敢看苏欢,勉强冲郭跃岭,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郭跃岭惊讶的嘴巴一下子呈O字形。 夜魅。 他联系的杀手! “你是想死吗?” 苏欢接下来的话,让郭跃岭的脑袋直接宕机了,嘴巴O的更大了。 这苏欢这么牛逼的吗? 听他的口气,既知道这女人是个杀手,还问这个女杀手想死吗? 小脑萎缩了一下,郭跃岭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落下,夜魅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她的口鼻间溢出鲜血。 “老大,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也知道你昨晚看我的眼神,我只是真的,纯粹的,想以真实面貌,和你认识一下。” 瘫坐在地的夜魅,呼吸紧张的开口,原本准备的满腹说辞,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纳尼? 这个身材火爆的女杀手夜魅,叫苏欢什么? 郭跃岭的嘴巴哦的更大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想来你并不是傻女人,既然看明白了我的眼神,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苏欢轻叹,仿佛下一瞬,就会杀死夜魅。 他们这些杀手,并非是可以托付的战友,都有各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正因如此才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旦暴露,即便是上一刻还在并肩作战,下一刻便会白刃相向。 杀手暴露了,往往意味着,死。 没有人愿意死。 夜魅自然明白这点。 所以才蹲守在郭跃岭附近。 她不蠢。 相反还很聪明。 明白郭跃岭是这个死结中的变数。 于是,她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甚至泪眼汪汪的,看着郭跃岭。 佯装柔弱开口,“小哥哥,人家可是很卖力为你服务的,就是因为那个蒋至钟,我看见了你同学苏欢,也是我们老大的脸,现在我们老大要杀了我,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人家死吗?” 郭跃岭叫了苏欢一声名字,夜魅听见了。 宕机的脑子,被百媚千娇的小哥哥三个字叫醒了,郭跃岭看了看瘫坐在地的夜魅,那火爆的身材,成熟妩媚的模样,实是尚未步入社会学生的致命要挟。 郭跃岭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苏欢。 最终牙一咬,心一横,嗫喏着开口道:“那个,苏欢,还是……你做主吧。” 说着说着,画风一变,惊得夜魅,瞪大了那双画着粗重黑线的眸子。 “他要帮你说话了,你才必死无疑!懂吗?”面无表情的苏欢,居高临下的,看了装柔弱的夜魅一眼。 他知道夜魅有些魅惑人的手段,也有把这种手段用在任务上,如果把这种手段用在郭跃岭身上,偏偏郭跃岭还迷了进去,那么夜魅真没必要留了。 至于暴露,其他杀手的痛点,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刚刚仅仅是一种震慑。 调教下属。 无非恩威并举。 夜魅自然听懂了苏欢的话,郭跃岭没有帮她说话,那么她就并非必死无疑了。 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苏欢与夜魅身上转了转,有些接受现状的郭跃岭,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夜头儿!”夜魅站了起来,神色肃穆的开口,并对苏欢欠身。 夜行人是苏欢在判官地府的名衔,夜头儿,是夜字队对苏欢的尊称,夜魅此言表示自己还是夜字队的成员,还是你的下属,一切照旧。 “你是真不怕死啊!” 苏欢的语气不再生硬,夜魅有着出色的脑子,行事果断,细致入微,拿得起放得下。 如果苏欢哪一天不在夜字队了,准备把队长给夜魅当的,当然不会就这样杀了她。 “好奇心会害死猫,可我不是猫,我独享着你的秘密,如果我不能亲手揭开这个面纱,我会死不瞑目的。” 杀手这个行当,本就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营生,哪次任务失败就死了,谁知道这一天是什么时候到来,与其遗憾的死去,倒不如大胆一次。 夜魅的话,让苏欢的眸子深处,流露出了一抹异样…… 我加入夜字队,我要让那些该死的男人,在欲仙欲死的魅惑中死去,我就叫夜魅吧,魅惑的魅,也是魑魅魍魉的魅,我是走在黑暗中的魑魅,看诸位是人是鬼。 恍惚想起了,夜魅加入夜字队时说的话,想来是经过一些不幸的事吧,这样的人或已遍体鳞伤了,心中却还藏着一份美好。 只是个可怜人。 苏欢抬手,按在夜魅的肩膀上,暖流冲进夜魅的身体,那种不适顿时烟消云散。 看着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又和好如初的二人,郭跃岭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开了眼界。 “蒋至钟是我杀的。”为夜魅治疗后,苏欢与夜魅站在一起,看着郭跃岭,平静的说道。 我我我,卧槽! 语不惊人死不休,郭跃岭又又又,被震的七荤八素。 接着捂着耳朵,嘟囔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完了完了,苏欢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郭跃岭看着眼前这两个传说中的杀手…… 苏欢与夜魅肩并肩站在一起,就像是,合起伙来一致对外那般,让郭跃岭心理活动十分丰富。 “如你所听,我是个杀手,而且还是杀手中的头头,夜魅是我队中的成员,你联系夜魅是要杀蒋至钟,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整死蒋至钟。” 听着苏欢的话,郭跃岭如同倒豆子般,将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了个遍,包括那个龙虎堂。 苏欢苦笑,真的是啼笑皆非了,最后对郭跃岭道:“好好上学,研究历史以后很有出路,不要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了,还有那个什么龙虎堂,赶紧给我解散了去。” 随着郭跃岭讲完,换做夜魅将小嘴张成O字形了,哇咔咔,正好小队中缺个智囊,这家伙的智商达标! 培养培养,见见血,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上学? 好好上学? 一辈子都不可能上学的! 让我解散龙虎堂! 下辈子吧你! 郭跃岭心中桀桀怪笑,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哇咔咔,大佬原来就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当你的杀手吧,你的王霸之路,我来给你铺! “对了,我找你不只是说蒋至钟死了,我怎么把正事忘了。” 郭跃岭想着想着,看苏欢的眼神都变了…… 突然这样说道。 第16章 安全管理局 苏欢瞥了眼,郭跃岭那直勾勾的眼神,这家伙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你还不知道吧,四市的武科状元,来我们五市了,已经拜访完财经大、体科大,最后一站就是我们轻工大了。” “访完财经大、体科大后,那家伙直接扬言我五市三大高校没一个能打的,你是没看见那骄傲的嘴脸哦,岂止是目中无人。” “今天一大早,便来到我们学校,如今正在武科参观呢。” “参观是假,挑战薛春,镇压我轻工大人体质系学生是真,如果人体质系大师兄薛春被镇压了,便真的坐实五市三大高校没一个能打的言论了,只是因为蒋至钟死了一事,没有在第一时间挑衅罢了。” “反之,薛春如果胜了,便是五市当代学子第一人,为五市的无冕武状元。” “乾坤未定,输赢参半,轻工大赢,将问鼎五市武状元之衔,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五市的武状元,大都在轻工大、财经大、体科大,三大高校中角逐出来。 由于,热武器系难以定性个人武力高低,所以武状元名衔,基本都在人体质系诞生。 截至目前,五市的武状元,并没有角逐出来,想必那四市的武状元正是看中了这点,故而才跨市而来,想踩着五市人体质系的当代学子,扬其威名。 郭跃岭认为,只要苏欢参与此事,定能大放异彩,他就是想让苏欢出风头。 “没兴趣。” “没兴趣?你怎么能没兴趣!要知道,我轻工大如今守着最后一站,如果败了,代表三大高校都输了,哪还有人能抑其锋芒?今后,我五市三大高校的学生,岂不是要矮四市的一头?”郭跃岭急了,接着又道: “事到如今,各类人士或多或少,都在关注这件事,就连我市上一任武状元,裴楠,都特意从安全管理局,来到轻工大学。虽说是回访母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回来是因在密切的关注这件事,到了这最后阶段,忍不住想亲眼看看。” “裴楠回来,引来了四市上一任武状元,六市上一任武状元,九市上一任武状元……这些武状元一来,各市当代人体质系佼佼者,纷纷都来了。” “一扬四市五市之争,俨然演化成中部地区,各市高校人体质系切磋盛会,这扬盛将会奠定中部地区,当代学子最强者地位,乃中部地区的无冕之王!” 其实,郭跃岭并没有忘记这个“正事”,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演变的,出乎人的意料了。 如果,只是四五市之间的较量,五市如果赢了,五市的武状元将从中诞生。 郭跃岭觉得,苏欢参与进来问题不大,偏偏那些上任状元也来了,事情就不可咂摸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苏欢竟是杀手头子,郭跃岭的想法又变了。 “我是个杀手,干的是杀人的勾当,这种事情,真不适合我。” 见郭跃岭兴高采烈的侃侃而谈,苏欢不忍扫他的兴,解释了一下。 “要知道,我练的都是杀人技,万一我失手,把人给搞死了,你想我被安全管理局的人抓走?” 苏欢煞有其事的说,让郭跃岭一下子犯了难,觉得苏欢的话,竟无可反驳。 然后,苏欢看向夜魅说了句,“你走吧。” 同时自顾自向教室走去,郭跃岭向夜魅挥了挥手,连忙跟上苏欢,只听苏欢边走边说:“说了,让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心的研究历史……” 说什么来什么。 安全管理局,驻扎在五市的七十七处,来人了。 由学校高层陪同,现在正在柳万青老师的办公室中,向柳万青了解情况。 柳万青诧异,十分诧异,身为轻工大的老师,自然是听说了,昨晚有同学死在了宿舍中。 至于安全管理局,她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人体质系同学死在宿舍中,引来安全管理局驻扎在五市的部门七十七处,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个七十七处部门,为什么要来找她这个历史系老师? 死的是,人体质系的学生,找我历史系来,几个意思? …… 有一半的时间,历史系的学生们,都是自己在课堂上研究历史,至于老师则不定时的过来,解惑或教导。 回到历史系教室坐下的苏欢,不一会儿便被成绩优异的系花陆榕嫣,及学问斐然的才子魏鸣,一左一右围了起来,还有其他学生围在前后。 魏鸣的历史造诣,只是比陆榕嫣差上一点,是历史系鼎鼎有名的才子。 如果,陆榕嫣没有系花的加持,想必二人是平分秋色。 接着,容颜美丽,气质高贵的一轮月研究院大小姐宋一月,拉着性格温婉,气质出尘的顾晚雪,迈着大长腿,也走了过来,凑在旁边看热闹。 “苏同学,我对这里有个疑问,书中写道……” 魏鸣开口,之前苏欢与柳万青的一番问答,可以说是技惊四座,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一个人的知识储备与对答如流,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 没有一定的知识储备,是做不到对答如流的,能做到对答如流,知识储备必是丰富的。 因此,如魏鸣、陆榕嫣等人,十分想与苏欢探讨一番,见苏欢到来,自是迫不及待。 苏欢并不藏着掖着,对于同学们提出的疑问或不同意见,总是可以做到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能言善辩的苏欢,不急不缓的应对各种问题,有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让众同学正襟危坐,聚精会神,一脸虚心受教。 有时,隐晦的点及一些鲜有人知的典故,引得众同学哄堂大笑,自己也淡淡一笑。 宋一月趴在桌上,用双手捧着洁白的下巴,呆呆的看着,心中暗呼,养眼,实在养眼,此行不虚,不虚此行…… 相比于没有坐姿的宋一月,温婉可人的顾晚雪坐的十分端正,就如同古时候的大家闺秀。 看着苏欢的美眸中虽波光不断,但没有像宋一月那般呆呆的样子,在看着众同学哄然大笑时,也是抿嘴一笑不露齿。 这种愉快的氛围,随着一人的到来,被打破。 “宋同学,我是来自四市的武状元,我叫谢元冥,很高兴认识你。” 一名不胖不瘦的年轻男子,径直走到宋一月趴着的座位前,帅气的脸庞上露出和煦的微笑,说着十分绅士的伸出一只手。 “四市的武状元,来我们学校干啥,你很高兴认识我,我不高兴认识你。” 大小姐说话毫不留情,宋一月的声音不大,但随着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教室迅速安静了下来。 “让开!杵在这里干啥,挡着我看苏欢了。” 微微拔高的声音,体现出了大小姐的无法无天,本来就如众星捧月般的千金公主,无需在意太多人的看法。 说着打开谢元冥伸出的手,这个举动可谓是毫不留情面,一时尴尬无所适从的谢元冥,僵硬的收回伸出的手,放在背后握成了拳,轻轻颤抖着。 同时,僵硬的撤过身子,循着宋一月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仍在慢条斯理,说着些什么的苏欢,内藏怒火的眸子,不由眯了起来。 宋一月拔高的声音,让除了苏欢的众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众人看着眼睛微眯的谢元冥,一时忘了听苏欢的讲解,只觉得气氛微妙。 只有郭跃岭,眉飞色舞,哇咔咔,来的好! “我是来自谢氏集团的谢元冥,也是四市的武状元,今日来贵校是为了与贵校武科学生,商议友好切磋一事。大家好啊!” 见众人看来,谢元冥中气十足的开口,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声音响彻教室,盖住了苏欢的声音,就像是挑衅一般。 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苏欢身上离开,说这番话,更像是一种炫耀。 来自谢氏集团,的确是可以炫耀的资本,可他注定失望了,没有从苏欢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他想看的东西。 谢氏集团,是华夏帝国的第二阶梯势力,虽说是第二阶梯的势力,却也是仅次于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的势力,对于九成以上的人而言,依旧高不可攀、难以想象。 谢元冥竟是来自谢氏集团? 眉飞色舞的郭跃岭,眉眼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这货的背景这么大,惹不起啊。 四市的武状元? 如雷贯耳的谢氏集团? 众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见此状,谢元冥嘴角的笑,越发满意了起来,只是那平静的苏欢,在他眼中越发的憎恨了。 这一幕,让眼中满是促狭的宋一月,暗呼过瘾,就如耸眉耷脸之前的郭跃岭。 “和人体质系的切磋,来我们历史系,做什么?” 历史系才子魏鸣小声嘟哝,以此表达抗议与不满,我们探讨古文学正起劲儿呢,你个搅屎棍子跑来干啥? 才女陆榕嫣,连忙冲魏鸣做噤声的动作,并摇头示意此话不妥。 四市武状元之头衔,当然不是脓包,以谢元冥的造诣而言,耳朵尖着呢,自然听清了魏鸣的小声嘟哝,微眯的目光从苏欢身上离开,落在了魏鸣身上,眯的更甚了…… 那一瞬,魏鸣像是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住,脸色刷地惨白,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滋生,滑落。 见魏鸣这个样子,众人不明觉厉,大多数人,一下子噤若寒蝉起来。 一轮月研究院的千金大小姐我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历史系学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真当我武状元的名衔是盖的吗? 谢元冥冷笑,在宋一月面前被无视,满腔怒火正没地方撒呢。 眼看着魏鸣摇摇欲坠,坐都坐不稳了,苏欢的目光看了过来,只感被毒蛇猛兽盯住的不适,一下子荡然无存。 魏鸣当即大口喘息了起来,与此同时,宋一月也开口了,只听她道: “喂!姓谢的,你站远点行不行,你和人体质系打架打去啊,跑我们这里来干啥呢,炫耀吗?” 宋一月的话,让谢元冥不得不转身向宋一月赔笑,自然没有继续压迫魏鸣。 而众人,包括魏鸣自己也只是以为,是因宋一月打岔,魏鸣才得以喘息。 没人知道苏欢暗中出手。 “无他,特意来此看看宋小姐。”谢元冥向宋一月赔笑着开口。 叫的是宋小姐并非是宋同学,隐晦点明了宋一月的身份的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好吧,看也看见了,退下吧。” 宋一月挑眉,摆足了千金小姐的谱,就像王府格格使唤家仆奴才,冲谢元冥嫌弃的挥手。 谢元冥这个名字,宋一月听说过,他们这些大势力子弟,大都对彼此的名字耳熟能详,只是有没有交情,认识不认识,就作另一说了。 宋一月与谢元冥想来是不认识的。 但不妨碍,宋一月知道谢元冥这个人,并不是谢氏集团的真正核心人物,亦无须怎么在意。 如果换作谢元冥那位堂兄。 宋一月大概就不会这般托大了。 轻飘飘的话,让谢元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无地自容了。 众人都诧异万分的看着宋一月,看着四市武状元被这位新转来的同学,架的下不来台,偏偏又不敢发作的样子。 只觉得这熟悉的教室,先有苏欢后有宋一月,突然变的陌生了。 喘息渐停的魏鸣,惊魂未定的看了眼谢元冥,又看了眼身旁的苏欢,目光有些惊疑。 “苏欢!你出来下。”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被架起来,下不来台的谢元冥,下了下来。 柳万青并未进教室,清冷的声音从教室外传了来,身边还跟着两名中年男人。 “你就是轻工大,历史系的学生,苏欢?我是安全管理局驻五市第七十七处的,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只是例行询问一些事情。”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说着亮出了证件,后半句却是对柳万青说的。 苏欢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柳万青,见柳万青点了点头。 旋即跟着那名男人走了。 怎么回事?看着苏欢被安全管理局的人带走,众同学间顿时鸦雀无声。 第17章 前任无双 难道苏欢杀蒋至钟的事情被发现了? 郭跃岭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自己也被点名了,在众同学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一脸懵的从教室走了出来。 他被另一名中年男人带走了。 苏欢与郭跃岭一前一后被带下了楼。 下了楼的二人,没走多远,分别被带上了不同的车,在上车的时候,苏欢与郭跃岭,对视了一眼。 苏欢与郭跃岭相继被特殊部门带走…… 要知道,安全管理局的前身可是风水管理局,也叫神秘的749局。 749局,是以探查超自然事件而闻名,故而众同学再也无法淡定,教室顿时嘈杂起来。 那谢元冥见此也自行离开了,不管与一轮月研究院的大小姐见面愉快与否,至少是认识了。 此行的目的已达到,尽管非常好奇宋一月怎么会来这里上学,但这个不愉快的见面,大概是问不出什么的。 “真扫兴。” 宋一月冲顾晚雪嘟囔,苏欢被带走了,谢元冥也走了,顿觉无聊了起来。 七十七处……顾晚雪没有接腔,看向门口的方向,温柔如水的目光,凝了凝。 “好了,大家安静,今天大家自行复习,有疑问可以找我。” 留下一句话,柳万青也匆匆的走了,走出教室便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楠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也不联系我啊,对了,你在安全管理局上班,能不能帮我打听两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被七十七处带走了。” 许是怕被拒绝,柳万青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客套。 “谁?” 清冷的声音传来,电话那头的裴楠,五市上一任的武状元,于轻工大毕业后进了编制,如今在安全管理局某处上班。 现在,正与众多闻讯而来的人体质学者,于轻工大武科学生方能进的休闲扬所中,喝着咖啡。 “我的学生,一个叫苏欢,一个叫郭跃岭。” 对方没有直接拒绝,柳万青轻吁出一口气,连忙说道。 柳万青与裴楠是同一级的学生,虽然一个在文科一个在武科,但好在二人从小学开始便认识了,有着长时间的交情,只是后来渐渐不怎么联系了。 “好!” 裴楠直接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端起咖啡,红唇轻抿了一口后,才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给柳万青回了条消息。 “哎呀,是谁有这么大能量,竟能让安全管理局的冰山美人裴公子,徇私枉法。” 休闲扬所中人很多,大都是外校生或行业精英,无一例外都是人体质学的佼佼者,他们精神饱满,呼吸悠长,或坐或站在那里,犹如龙盘虎踞。 一人龙行虎步走来,身材高大,剑眉星目,十分英武,有强大的血气翻涌,是个可怕的,人体质高手。 他开口,称呼裴楠为裴公子,裴公子之称,显然是个名号。 裴楠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英气逼人,俏丽的脸上不施粉黛,长发简单的束成高挑的马尾,颇具英姿飒爽。 “你弟呢?不是要挑战我轻工大当代学子吗,他人呢?” 看向龙行虎步走来的年轻男子,裴楠开口,清冷的声音颇有些咄咄逼人。 二人的目光一下子对撞在一起,似有电光火石流转,一人锋芒毕露,一人英气逼人,颇有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他弟谢元冥啊,巴结一轮月研究院的大小姐去了,他已有婚约在身,不然哪轮得到,他堂弟呢!”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裴楠的身旁,说话的时候,端起煮好的咖啡,给裴楠添了一些。 完事还摇了摇手中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只是气质有些阴柔,一个大男人,还不如裴楠有英气。 九市上一任的武科状元。 白衣状元! 莫白衣。 “这是我四市和五市之间的事,你一个九市的纨绔子,跑来作甚!” 谢元冥的堂兄,有些气恼的看着一身白衣的莫白衣,并没有因对方的揶揄而动怒。 “你管我跑来作甚,有楠楠的地方就有我,你说是吧,楠楠。” 莫白衣说着,朝裴楠抛了个媚眼,端的是风情万种,裴楠原本正伸手去端他刚倒的咖啡,却触电般缩了回去。 “娘娘腔!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楠楠也是你叫的,谢元冥的堂兄气急,刚刚莫白衣嘲讽他,他都没显得这么生气。 “你不舔,你不舔你巴巴的跑来干什么,滚回你的四市去!”莫白衣一点不恼怒,语气轻佻且张扬。 “我自然是来为我弟掠阵的。”谢元冥的堂兄,谢氏集团的核心人物,这样说道。 “切~” 一旁还有数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起哄声,饶有兴趣的样子。 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各个城市中的上一任武科状元,都是人中龙凤。 “你俩再给我胡言乱语,还有你们再给我乱起哄,我把你们统统抓到安全管理局,好叫你们知道,我们那里的咖啡,为什么那么好喝!” 裴楠把一本证件拍在桌子上,双眸含煞的看着这群围在自己周围,各个城市中,上一任的武状元。 众位前任武状元,被裴楠这一声娇喝镇住,果然不再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 中部地区有九个大城市,另外八位上一任武科状元不约而同的围着裴楠,上一任九个城市中九位武状元,唯有裴楠是女状元。 是以。 众状元或多或少都有些喜欢裴楠。 尤其是这久别重逢。 更是忍不住的想要表现亲昵。 尽管这位裴公子向来以冷面待他们笑脸。 另一边,薛春看着那群上一任的状元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忍不住的感慨,果然是前任无双! 同时暗暗捏紧了拳头,自己一定要赢了那来势汹汹的谢元冥,成为五市的无冕状元,将来才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 …… “是因为武科学生蒋至钟死在宿舍一事。”柳万青收到了裴楠发来的消息。 一双盯着手机屏幕上消息的美眸,不由浮现担忧之色…… 苏欢他俩,怎么会和蒋至钟扯上关系,尤其还是蒋至钟死后,被安全管理局带走调查。 五市的安全管理局驻地,是在某座大山的内部。 这座大山内部被掏空了。 成为了他们的办事处。 安全的定义很广,所以这个安全管理局管的也很广,可以说但凡涉及到不安全因素的,都归它管。 所辖的权力也很大,治安所,军队、医疗系统、银行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调不动的。 这个安全管理局的前身。 叫749局。 刻着“安全管理局第七十七处办事处”的牌子,挂在山脚下,一座破破烂烂好似岗亭一样的建筑墙上。 在外人看来,这个破地方,就是所谓的安全管理局,七十七处办事处了。 实则是别有洞天。 真正意义上的别有洞天,因为它就建在山腹中,里面的建筑物非常宏伟。 甚至停有战机,建有生物研究室,哪怕是洲际导弹发射器,太空卫星收发器各种先进设备,都应有尽有。 这是看得见的。 而这个秘密基地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这里虽然叫安全管理局。 但里面的人基本不这样称呼。 他们称呼这里为七十七处。 称呼自己则为七十七处的人。 而这里最高决策者,则是让七十七处中的各位能人异士,无比尊敬的七十七处处长了,大家习惯性的称之为七七处长。 七七处长,是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端坐在办公桌前。 在他的面前。 放着一张,苏欢入轻工大时所填写的简介,简介下还有一份档案,大概是苏欢多年的过往记录。 苏欢能被查出的过往记录,定是真假参半的寻常记录,至于其它的过往,任何组织都查不出来,哪怕是安全管理局。 七七处长看了看苏欢的图片。 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本就面含威严,在皱眉的瞬间,国字脸上威势更重,像是一座大山,巍峨且磅礴的大山。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轻工大学一个人体质系学生死亡事件,根本到不了七七处长这里来。 “老七啊,那些小年轻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芝麻绿豆事情,都往你这里汇报,那还要我们干啥。”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一边吐槽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拉开椅子,大喇喇的坐了下去。 七七处长听着来人的话,并没接腔,起身给对方倒了杯茶。 秃顶男人接过茶又不满道:“不就是昨晚有只鸡横渡过了长江吗?还劳烦你亲自出面一趟,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不懂事了,只顾着自己舒服快活,完全不顾处里的死活,也不知道多替你分担分担,你看看你,天天这么操劳,人都瘦了。” 说着捧了捧自己的肚子,肚子上的肉像波浪似的,动了起来。 “事无巨细。” 七七处长开口,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随后看向来者。 “那倒也是。” 秃顶男人笑道,抓起了茶杯,狠咂了一口,接着呸了一下,偏头呸出口中茶渣,在放下杯子的瞬间。。 不经意,瞥见了七七处长办公桌上的档案,不由“咦”了一声,道了句,“好俊俏的后生。” 接着便自然而然的,拿起苏欢的简介,看了起来。 “疑是一位强大的观想者?就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接着又“咦”了声道: “居然还是文科学生?” “很可能是非人体质系的散修客?” “他才多大?” “就观想了?” “是哪个家伙在造谣生事,我非把造谣的家伙揪出来不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二十岁的观想者?老子活这么久还未见过哩,这个事我来处理。” 说到这里,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且显得迫不及待,拿着苏欢的档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七七处长,既没有同意秃顶男人的做法,也没有反对,只待对方走至门口时,这才缓缓地道:“你说我,不该管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怎么你倒管了起来?洪处长!” 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是七十七处的副处长之一,洪远楼。 “哈哈哈,我是副职,哪能跟你比啊,自古副职多清闲,我闲的都快长毛了,就是无聊才转到你这里‘蹭茶’啊,小事我来,大事你管。” 大腹便便的洪远楼,举起拿着苏欢档案的手挥了挥,还是头也没回的走了。 七七处长,盯着洪远楼喝过的茶杯子,眸光闪烁了几下,并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对方远去了。 洪远楼刚走。 七七处长的文秘,便走了进来,是一个身材单薄的青年,略显俊朗的脸上还带着青涩。 青年进来后,将洪远楼喝过的茶杯,放到桌子边角处,忍不住的说: “洪远楼又来蹭茶了,他怎么每次都恰到好处,他毕竟还是身居高位,他一旦过问,您就不好在插手了,难道又不了了之了?” 闻言,七七处长并没有说什么,只抬眼看了对方一眼,看的青年噤若寒蝉,连忙弯身惶恐道: “属下错了,属下不该议论洪处长,属下一时嘴快,属下掌嘴……” 第18章 请求支援 就连桌子,椅子都是标号混凝土浇筑的,房间里面很幽静,幽静的让人心底发毛。 随着一人推门而入,强烈的白炽灯亮起,十分刺眼。 “姓名?” “苏欢。” “年龄?” “二十。” “男?” “男。” “与郭跃岭的关系?” “同窗兼舍友。” “正因为你们是同窗兼舍友,我们才会把你传唤来,你可知道蒋至钟与郭跃岭的关系,又可知道郭跃岭杀了蒋至钟?” “郭跃岭杀了蒋至钟?”苏欢开始反问,看白痴一样看着对方。 “现在是我问你,你只需如实回答!” “不知道。” “郭跃岭最近的行为可有什么反常?” “没有。” “好了,你可以走了。” “郭跃岭呢?” “你没有问我的权力。” “郭跃岭杀蒋至钟……你们的方向,会不会调查错了?” “你没有问我的权力。” 苏欢沉默了。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叼着根雪茄,走了进来,拍了拍苏欢肩膀,指了指刚刚问苏欢的那个“人”,“它是个仿真人,喊你来只是例行公事走个流程而已,既然没问题,那你就走吧。” 如果不是长时间接触,还真难以分辨出,问话的竟是个仿真人。 苏欢果然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在一份保密协议上,唰唰签上名字。 来的奇怪走的也奇怪。 “这小子居然和仿真人较起劲来,仿真人怎么会回答他的问题,哈哈哈,真是个傻小子,哈哈哈,咳咳……” 苏欢在签名的时候,听见了那个秃顶中年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揶揄,从幽暗廊道传来。 他没有理会,沿着来的方向走了出去,来到山脚下,看见了挂在岗亭似的建筑物上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安全管理局等等几个字。 也看见了,站在一辆轿车旁的柳万青,她打着一把伞,满眼的焦急,张望着。 地点是裴楠告知她的。 “苏欢!” 见苏欢出来,柳万青的眼中闪过喜色,连忙挥了挥手。 “你们是怎么和蒋至钟扯上关系的,算了,出来就好,就是走正常流程而已,没吓着吧,郭跃岭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我与郭跃岭是分别被带走的,我也不清楚他怎么没出来。” 苏欢回答,他摸出了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消息,同柳万青站在了一起,向里面观望。 “里面”,目及所处,其实就是荒芜一片,但懂规矩的,没人敢贸然逾越挂牌的雷池,不懂规矩的,也来不到这个荒芜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个破牌子挂在那里,却如同一个领地标识。 “那我们在这儿等会儿他。”柳万青眼中又浮现出担忧之色。 “嗯。” 苏欢点头,半个小时过去,苏欢的手机响了,等来了消息……你的这位同学不错啊,居然承受住了七十七处的诘问,放心吧,没事的。 手机对面那人,发来的消息,简直犹如言出法随,郭跃岭那单薄的身影,在苏欢抬头后,便出现在了眼帘中。 回程路上,车上的三人,一言不发,柳万青出奇的没有询问什么。 雨刷器咣咣的刷着,车轱辘碾碎积雪,如今大雪连绵,不是出城或万不得已,很少有人驾驶私家车,实在不安全。 所以,大多数年轻人的驾驶技术不怎么样,柳万青的驾驶技术就不怎么样,好在车机的辅助驾驶十分厉害,带着苏欢与郭跃岭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学校。 也不知道,柳万青独自过来的时候,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分别的时候。 郭跃岭看着苏欢,看着看着,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你一定要变强!” 郑重的冲苏欢说出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宿舍方向走去,重重的踩在雪地中,走的很是决绝。 望着郭跃岭的背影,苏欢默立了一会儿,轻轻的说,“放心吧,我很强的。” …… “裴公子,你的学弟好像被你们安全管理局带走了,你不去看看吗?” 裴楠,莫白衣等前任状元,及一些当代学子,这时已没有在那个休闲扬所喝咖啡了。 来到轻工大,人体质系学生的训练扬所,看着有人不断翻着比自己还高许多,又宽又大的轮胎,看着有人不断刺出手中长剑…… 像是参观一样,从人群中走着。 谢元冥的堂哥,四市上一任武状元,口吻有些揶揄,满脸轻松的说道,他身旁跟着四市现任状元,谢元冥。 不等裴楠开口,接着又道:“听说你们学校昨晚死人了啊,死的还是人体质系的种子选手,而今天便有两名历史系的普通学生,无端被七十七处被带走,这是什么戏码?” “自卑学子,仇恨天才,一怒之下,愤而杀之?”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啧啧啧,贵校还真是乱啊……” 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流言蜚语,落井下石,捧高踩低,总有些人滋滋乐道,并且很愿意做。 “他们已经回来了。” 裴楠冷冷的看了,那位四市前任状元一眼,这才不含感情的说道。 流言蜚语止于智者,也止于坚不可摧的事实,人已经回来便代表了对方的造谣,不攻自破。 谢元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堂兄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的轻松。 轻松地道:“对了,宋小姐既然也在贵校,裴公子你这位东道主,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将其请来与我等一聚,还有那个叫苏……” 偏头看了看堂弟,谢元冥忙道:“苏欢!” “对,苏欢,听说宋小姐和苏,苏欢很相熟的样子,不如一并请来。” 宋一月人在轻工大的事情,不知其身份的人不觉得什么,知道她身份的人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毕竟,这轻工大与首都那两所大学比较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她这样的人物,什么学校上不得,为什么会来轻工大呢? 莫非这轻工大学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不由让人心生猜疑。 也不由让人想一探端倪,不想横生事端的人,可以假装不知道,不知道宋一月在这里,但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毕竟宋一月的身份在那儿摆着。 如何能轻怠。 …… 回到教室的苏欢,刚坐回到座位。 宋一月、顾晚雪、陆榕嫣、魏鸣很默契的起身围了过来,宋一月更是用双手撑在苏欢的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女王般,带着审略性目光,俯视着苏欢。 不待众同学七嘴八舌的询问,叮的一声,手机接到一则消息。 “老大……救我……” 苏欢接收到的消息,是则求救信息,备注的是夜霸。 虽然留有联系方式。 但平常的时候,彼此间从没有联系过。 因任务起而聚,因任务完而散。 不存在有其他交集,任务的时候配合好,也就可以了。 他们虽然在一起执行任务,看起来应是感情深厚,但实则不然。 似他们这些杀手,宛若冰冷的机器,没有感情而言,尤其是杀手与杀手之间,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谈。 即便是小组成员,彼此之间也没有以真面目见过,根本不知道谁是谁,除了才见的夜魅。 甚至可以说,在出任务的时候,彼此的内心深处,都还防着彼此。 毕竟都干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谁敢真正的信任谁? 苏欢低头,扫了一眼夜霸发来的求救信息,迅速收起手机,眸光一凝…… 他眸子深处,似有波澜在翻涌,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做了决定。 “七十七处怎么会找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同学,你发什么呆,难道是因为我太美了吗?” 披着紫貂戎坎肩,上好锦棉织就的旗袍,将身材勾勒的曼妙有致,像是民国贵女一样的宋一月。 笑颜如花绽,娇滴滴的说完后,羊脂玉似的兰花指,向耳后一捋秀发。 苏欢看向宋一月,看着她撩起垂在脸侧的秀发,露出肤若凝脂的优美脖颈,然后目光一凝。 他没有答话,凝着目光看着宋一月的好看脖颈……看的宋一月脸上绽开的笑颜,都有些僵住了。 “借丝巾一用。” 猝不及防的声音响起时,宋一月只感觉脖子一凉,然后眼前一花,苏欢的身影,便从眼前消失了。 借就借嘛,我又不是不借,干嘛上手呢,我自己解开嘛。 不过。 我喜欢。 哦。 他是看我的丝巾啊。 想着,宋一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接着没心没肺的看向顾晚雪,激动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本小姐魅力十足,凭本小姐的绝代风华,分分钟拿下他,你也有丝巾啊,她也有丝巾啊,他为什么偏偏拿我的,嘿嘿,说的还怪好听类,拿就拿嘛,干嘛要说借。” 她竟一点不思考,仓促而去的苏欢,拿她丝巾干嘛。 文文静静的陆榕嫣,看着性子这样跳脱的宋一月,竟一时间看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的粉色丝巾。 苏欢拿丝巾是为了蒙脸。 出了校园。 蒙住脸的苏欢便撒开脚丫子狂奔了起来。 像飓风。 看不清是何东东。 只是。 吹乱了路人一头飘逸长发。 吹起了路人齐膝裙摆……果然是美丽动人。 慌乱的路人。 连忙理顺长发,拼命压住裙摆…… “喂!五三区治安所吗,我是信息化综合管理局第六分所的,疑是强大的人体质高手,惊现市区,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我看不清!看不清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一名老神在在的中年人,正躺在那里拿着茶缸子悠闲的喝茶,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时不时的瞄一眼前方。 瞄着瞄着,突兀的瞪大了双眼,下一刻,他腾地站了起来,可怜的躺椅,发出痛苦的吱呀声,便呀呀的兀自晃动起来,表达着抗议无效。 他岁数不算太大,却戴着一副老花镜,飞快的拿起一个话筒。 说话的时候,拼命的压紧老花镜,将鼻梁都压出印记,眼珠子迅速的在一块块网格似的屏幕上跳转。 越转越快,小小眼眶完全不够眼珠使唤了,最后那个天眼监控下的人影,下了一处地下轨车口,一阵刺啦声,再也捕捉不到什么画面了。 很快。 五市的一些相关部门,迅速忙碌起来,飞快的下达一则则命令,像是雪花一样,飘向各个地方。 第19章 紫色 她今天乘坐十三号线,前往某处直播打卡点。 映跳跳网络上的粉丝有很多,这与她长相甜美不太相干,相干的是她十分勤奋,除了不宜观看的时候,她几乎都在直播。 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播上一播,久而久之后,积累了一些人气,随着她能歌又善舞,渐渐成为一名网络红人。 她坐着地下交通轨车,靠窗的位置,背后有景更利于她的直播,虽然窗外的背景一闪而过,却是习惯使然。 “宝宝们,今天开森不开森,跳跳横跨整个五市,就是为了……” 映跳跳不仅长相甜美,声音也很甜美,她穿着身粉色的公主裙,踩着平跟黑靴,不显一丝赘肉的纤长小腿上套着白色长筒袜,头上都戴着可爱的装饰,整个人装扮的十分精致。 她正对着镜头讲着话,然后镜头旁边的直播屏幕上,便铺天盖地出现了,“什么鬼”,“卧槽”,“纳尼”,“你背后有鬼啊”,“跳跳快逃”等字眼。 “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子,过去了?” 映跳跳的大眼睛,快速上下转动,终于看清了一句稍长的话,然后她回头看去,什么都没看见。 她仅仅一愣,反应很是迅速,抓着直播设备,拔腿朝前方车厢奔跑去,毫不顾及形象。 快! 快啊! 跳跳快追! 下一刻,众网友便意识到了映跳跳的意图,直播屏幕上铺满了字体。 那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个人? 什么人? 超人? 蜘蛛侠? 难道是……猴子? 于是乎,猴子等字眼,掩盖了直播屏幕,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话…… 喂,坐前面车的人,你的魂掉了,快回来捡。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很快。 有网络大神在直播间发了一张图片。 是刚刚的直播画面,一帧帧回放后,截下的图。 虽然经过了特殊处理,却依旧模糊不堪,模糊的连轮廓都看不清。 图片又引起一番网友们的热评。 卧槽。 这效率。 你是秒男吗哥哥。 哪里的大神啊,快出来,请受在下一拜。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会飞的……紫色? 眼瞎啊,什么会飞的紫色?明明是Purple。 这是一条会飞的,飘逸的紫色丝巾。 什么紫色不紫色的?明明是紫色的妹妹。 多余的妹妹吧? 你们怎么这么搞笑,我要喷了。 是哪里喷啊? 什么喷不喷的,明明在谈解释的妹妹。 多余的妹妹。 解释的妹妹。 紫色的妹妹。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我妹你们的妹啊。 你妹的,跑题了,明明是谈猴子,谈什么妹啊。 我妹的?你妹的! 我怕眼光不行,所以叫紧跟潮流的妹妹,和我一起。 你妹的,居然还唱起来了! 所以这首歌叫潮流的妹妹? 咱们别妹了好不好?快看,跳跳都快累死了。 哦。 跳跳累死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我草,你个没良心的。 诸位,妹这关是过不去了是吧? 除非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解释你妹啊解释。 你们有没有可能,谈的是多余的解释啊?这是一个弱小又无辜的家伙。 哇! 快看。 捕捉到一枚单纯的小白。 哪家的老实孩子,净说大实话,快领回去关起来。 污~诸位太污了,某,羞于尔等为伍,我要回家看Purple。 是不是,十二电影里面的,一手抬住的那段情节? 老实孩子还没关起来? NONONO,这车开的还不够快,我这里有更奈斯的,诸位孩儿,为父立帖了。 义父在上。 义父+1 义父+47 义父+99 铺天盖地的评论忽然烟消云散,一座超级大楼盖了起来,随后楼主放了一张图片,是一张黑人邪魅一笑的图。 我的屠龙宝刀呢?众网友顿感不妙,这张图,足以代表他们被戏耍了。 网友们车开的很快,映跳跳跑的也不慢。 就在这时。 奔跑到最前车厢的映跳跳,突然顿住了步子,她看见了模糊的……丝巾? 气喘吁吁的映跳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要拿直播镜头对准那模糊的身影时,再抬眼一看,哪还有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热闹的直播间,突然断了。 众网友,精神被强制拉回现实后,大呼不妙。 跳跳的直播间被强制下线,意味着…… 很快。 众网友在各类社交平台,扮演起了高深莫测的形象,说了些讳莫如深且意味深长的话,同时,那张模糊的图片,席卷了整个网络。 图片被署名为,“与轨车赛跑的神秘生物”,“五市地下通道惊现外星人”,“流浪的丝巾”,“紫色被赋予了灵魂”等等。 很快。 一张张有关五市地下通道的帖子,以及相关言论,通通不见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在最初那批网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叫什么? 这叫欲盖弥彰! 他们怔怔的,看着各自眼前各类设备的屏幕,看着盖起的“大楼”消失的无影无踪,久久无法平静。 紧接着。 他们像是得到了一把不为人知的神秘钥匙,这把钥匙可以开启宝箱获得神秘的力量……整个人变的亢奋不已,却又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 苏欢是第一次大白天的这样狂奔。 他既然已决定这么做了,即便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事情发生,也都无所谓了。 五市的地下轨道已遍布整个城市,可以到达城市内任何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他让手机那头的人,也就是经常告知他一些消息的伙计,查出了夜霸消息的来源位置,他正朝那边赶去。 同时,他也告诉手机那头的人,他要“狂奔”了,未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让其帮忙善后。 一栋高大伟岸的建筑,这里是五市的信息管理局,很快关于地下通道发生的事情以及相关的模糊图片,像是证据,出现在了相关负责人的桌面上。 负责人的办公室中,放着三部话筒电联,他拿起一部黑色的,把话筒放在耳边。 很快。 对方便接通了。 “安全管理局吗?” “是。” “我是信息化综合管理局的负责人……” “你好,我是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 …… “你终于来了。” 苏欢奔行至一处废弃的厂房外,他并不知道,他这一路奔行,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已经席卷了网络,虽然网上的痕迹已经消失。 但关于各种各样的传说,却更加富有传奇色彩。 来到这里,苏欢刚放缓下速度,便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那废弃的厂房中传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听对方话中的语气,像是特意的等在这里似的,那夜霸向苏欢发过去的救命消息,会不会也是对方故意的? 目的就是引苏欢过来。 他们是谁? 为什么要引苏欢来此,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砰! 苏欢并没有搭理对方,径直走向厂房,刚走出两步,突然向一旁闪去,与此同时一颗7MM长的子弹,穿过他刚刚所在的方位,射进了大地中,击出一个小坑。 上来就是一发狙击弹,对方是想杀了苏欢吗,这般心狠手辣。 数百米外,一处大楼制高点,身着特种作战服的狙击手,一击之后,不论中没中,都要换方位了。 只看他,抱着狙击枪躲在掩体后面,后背贴着墙壁,凝神静气的同时,下拉枪栓。 他正用力下拉枪栓,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他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低头一看,他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染的湿漉漉,胸膛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豁口,紧接着便一头栽了下去,连抽搐都没有,一命呜呼。 他栽了下去,他后背的墙壁出现了一个豁口,光线也随之射了进来。 细微的咔咔声响起。 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嵌入了他栽向前方的对面墙壁中,墙壁以嵌入的石块为中心,裂痕蛛网状绵延向四方。 不起眼的石块,好似被赋予了奇特的力量,竟击穿了大楼墙壁,并嵌入另一侧墙壁中,自身却没有碎。 石块真的很不起眼,就是随地可见的那种,是苏欢闪身躲向旁边时,电光火石之间就地捡的,被他掷出。 与此同时。 旷阔的废弃厂房中,东南西北数个方位。 响起了数声枪声,然后数道惨呼声响起,数道身影也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动起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输出后,敌人没有干掉,自己倒全部倒了下去。 只因他们面对的是苏欢。 最后一枪。 是在破厂房顶悄无声息发射出的。 激射而来的子弹头,被苏欢夹在了指间,被手指略微夹瘪的子弹头,毫不拖泥带水的沿着射来的弹道轨迹反射了回去,命中枪手眉心。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而这一幕,看的厂房中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女人,瞳孔骤然收缩…… 呼! 下一刻,衣袂与空气摩擦的破空声响起,她毫不迟疑地逃了,苗条身影从厂房中跃起,像大雁一样掠向后方。 徒手接子弹! 这他妈谁做的到?还有那弹指激射而出杀人的手段,简直是神乎其技! 这……还是人吗? 所以。 她怕了,逃了。 就像是被弓箭射穿的大雁。 砰的一声,她重重的砸在地上,荡起烟尘,嘴中发出“荷荷”声,鲜血汩汩的涌出红唇,妖艳而刺眼。 肺腑间的空气急剧消失,紧身衣裹着的胸膛无法在起伏,很快她便发不出一丁点声音,瞪大了一双,画着好看眼线的眸子,死不瞑目。 这是个画着浓妆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是一众埋伏着的枪手中的负责人。 看她逃跑的动作,显然也是个体质学的学者。 第20章 成功营救 苏欢进到了废弃的厂房深处。 阴暗空旷的厂房中,充斥着荒凉的气息,飘散着潮湿发霉的气味。 苏欢并没有放松,异于常人的冷静,使他很难有真正放松的时刻,更何况他在外围的时候,也已经察觉到,里面还有一人。 这人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他双手勉强背在身后,低垂着眼睑,显得死气沉沉。 通过外表来看,驼背老头似连走路都走不利索了,搁在马路边,都会有人来扶着过马路。 但苏欢却从对方体内,感受到那磅礴的旺盛血气了,这是苏欢入五市来,遇见的气机最强者,偏偏还是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 驼背老头的身后,有三个人倒在那里,又高又大又魁梧的夜霸,身材火爆到令人血脉喷张的夜魅,冷漠寡言的夜枭。 上午的时候,还与夜魅见过,到了现在,却倒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便横死街头,这就是江湖。 “后生可畏啊!”嘶哑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时候,驼背老头那浑浊的目光,突然炽烈起来,像两把锋利的刀,直插向苏欢,他的目光原本是低垂的,现在抬了起来。 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 紧接着,他看清了苏欢的脸,缠在苏欢脸上的丝巾末端飘逸在空中,刚刚被子弹击中并燃烧了起来。 然后被苏欢扯掉了,这个罕有人迹的地方,也不存在伪装了。 驼背老头表情动容,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不由瞪大了眸子。 动容的驼背老头,让原本杀向他的苏欢顿住步子,苏欢杀伐的时候不喜欢废话。 生死相搏的时候,哪废的出来话。 瞳孔骤缩成一团,仔细在苏欢脸上,端详了后,情不自禁道:“像!太像了!” “像?” 苏欢的声音,打断了驼背老头的回忆,他像是缓过神来,动容的表情趋于平静,默了默后,道:“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不对,不是故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有过一面之缘。” “谁?” 驼背老头并没有着急回答,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直起了身体,在这一霎,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变的可怕起来。 甚至,连他那瘦小干枯的身体,随着他直起身子,都变的强大高壮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垂垂老矣的模样? 他竟旁若无人的踱起了步子。 像是回忆,像是追诉,缓缓道:“我四岁开始练拳,练了三十年通臂拳,前三十年,我自认拳术学有所成,后来因误食了一枚红彤彤的果子,才发现自己原来竟是井底之蛙,此后便接触到了一个崭新的江湖……” “这个江湖,讲究武力,可以说是武力高低论尊卑,他们学的是古武,并不是那些花架子,而是杀人技。” “武功高强的人,真的可以以肉身,媲美金石,手如刀可碎金石,并指如剑,穿铁破钢,这些人里面,不乏那些惊才绝艳之人,那些人物,真的可以惊为天人。” “后来,我观想成功,在那些人物里面,勉强有了一席之地,但在大家汇聚一堂论武的时候,我依然仅仅是一席之地而已,上不了什么台面。” “听着那些高谈阔论的人,听着那些让人心驰神往的事,我已很满足。” “直到一次论武,她出现了,太白剑仙,李青丝!” “她观想太白真帖,年纪轻轻便悟承太白剑法,傲绝当代,压的众人十年抬不起头。” “我不再满足现状,不再满足台下那仅仅的一席之地,我也想要做登台人!” “不是想表现自己,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看见了她这样的人物,会激励的平庸人不甘再平庸,当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那时,我已不再年轻,岁数堪比她的父亲了,我想要变强,即便不再年轻。所以,我加入了某个组织,为这个组织卖命至今,我想得到更多的观想资源,想要更进一步,所以今天遇见了你。” “所以,你应该是……李青丝的孩子吧?” 说到这里,驼背老头身上的气势散去了,再次佝偻着背,变的垂垂老矣,这种老并不是之前那种老,这是对生不再抱有希望的老。 他已经萌生死志,以己身死来成全苏欢,如此也不算出卖组织,违背组织的意愿,他所在组织给他下达的命令是,不能让苏欢带走那三人,死伤不论。 不论是他死,还是苏欢死,总要死一个。 而苏欢既然来了,那意图就表现得很明显了,非带走夜霸等人不可。 所以。 驼背老头已决定成全苏欢。 因为他既不想对李青丝的孩子下手。 又不能违背供奉自己多年的组织意愿。 听到对方说李青丝的时候,虽然苏欢心中确有起伏,那样的人物的确是让人崇拜,但表情依旧如常,他答道: “剑仙李青丝,我听说过她的事迹,也看过她的人像,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了,我不是她的孩子。” 苏欢的语气很肯定。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流浪,在那个残酷的环境下,露宿街头什么的简直不足一提,那个时候活着实在太艰难。 小小只,对父母已经没有印象,只知道他们已经死去,或许是那时太小,也或许是那段记忆太可怕,他只知道他们死了,没有其它的印象。 见苏欢如此肯定,以至于让驼背老头都开始自我怀疑了,那副高深莫测的风范不再。 “不是?”驼背老头还是忍不住的迟疑道。 “不是。” 长长一叹后道:“好!那你出手吧!” “我出手你必死。” 苏欢抬眉……装什么高深,你和我套半天近乎,不就是怕我宰了你吗? 这句话是试探,试探这个老头,是不是贪生怕死。 “好大的口气!” 许是被激怒了,驼背老头再次挺起了背,可怕的气势再次席卷开来,郑重的一抱拳道:“通臂拳传人,祁德芳,请阁下赐教。” 刚刚的确是萌生了死志。 那种死气苏欢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而在试探之下,既然真的不是因怕死,而套近乎。 苏欢认为这种人死了着实可惜。 所以,并不准备下死手了,最重要的是。 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撸来了夜霸夜魅夜枭三人,从而引他来此,想从祁德芳身上,探出答案。 但想来祁德芳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背叛组织的。 “通臂拳沉肘、抖肩、踮脚,是协调全身力量,腰为马,脚为送,讲究的是……”驼背老头祁德芳,摆起了架势,有意讲解着通臂拳的攻伐。 可没等他说完。 苏欢便如一列疾驰的轨车撞了过来。 祁德芳眼睛一跳,心中一突,我……年轻人不讲武德。 虽然观想成功了几十年,步入了第三阶段百炼成钢,祁德芳依旧不是苏欢的对手。 正如苏欢,对郭跃岭说的一样,他很强。 至于强到了什么地步,他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只知道人体质三阶,百病不侵、百毒不侵、百炼成钢,都不是他的对手。 苏欢之所以这么强,得益于苏姓老人的启蒙,打下了良好基础,后又习得海量古籍,苏姓老人对他大无私,让他深感敬戴。 但真正的原因,离不开黑匣子里面东西的非凡,而黑匣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苏姓老人传他的那篇竹简,那篇残缺的竹简! 而他下山,给自己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为了寻找,其它残竹简的。 苏欢观想竹简之后。 在这个岁数,所取得的成就,苏姓老人都感到匪夷所思,老人也观想了那篇残缺的竹简,却达不到苏欢这般。 究其原因,哪怕是苏姓老人都想不明白,或许因为苏欢的天赋与体魄,生来就不同凡响。 他不知道的是,苏欢在更小的时候,为了不被饿死,吃了一株黑莲。 窃喜的苏姓老人,直呼自己捡到宝了。 苏欢也的确是被他“捡”来的。 祁德芳是堪堪莅临第三阶段,百炼成钢的人体质学高手。 足以站在人体质学这个领域的顶端了。 放在其他地方足够看了。 但在苏欢这里根本不够看。 很快。 祁德芳便被苏欢打的没有招架之力了。 然后,苏欢将祁德芳五花大绑了起来,探查了夜霸的等人一番,他们都还活着。 毕竟是钓苏欢这条鱼的饵,活着的饵或许在关键时刻,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说威胁。 只是强大的苏欢,并没有给对方用饵的机会。 苏欢救下了受伤昏迷的夜霸等人。 询问祁德芳得知,夜霸发给他的求救消息,是逃走被杀的那个女人,假夜霸之手发的,就是为得请君入瓮,再来瓮中捉鳖。 至于,为什么苏欢来后,不直接暗杀,反倒开口暴露出自己,则是认为布下了如此天罗地网。 一个年轻人而已,既然来了,不过是手到擒来,女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苏欢。 “今天我不杀你,你要记住,是我给了你一条命,你得感激我不杀之恩,刚好我有点事需要你做。” “这几个人是我的手下,他们久经高强度训练,在普通人中已经很厉害了,但放在人体质学中还完全不够格,只有一人能够着百病不侵的门槛,还算不上人体质学的学者。” “以后,他们三个便由你来教,什么时候观想成功,踏入第二阶段百毒不侵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苏欢已决定,随手将夜霸这三个家伙,培养起来。 嗯。 以后转到轻工大学去。 虽然年龄大了一些。 毕业后再入编制,进安全管理局里面去。 不然,他实在找不出其它说服自己的理由,救他们了。 第21章 地陷 苏欢掏出手机,联系手机那头的人,告知对方他做了什么,让对方安排人来善后。 完事后,把五花大绑的祁德芳,与昏迷中的夜霸等人,给他送到小楼去。 很快便有人来了。 他们没有理会苏欢,就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自顾自地毁尸灭迹,处理自己该处理的事情。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多久,苏欢自己便独行而去了。 刚离开那个废弃的厂房,手机便传来了狂轰乱炸般的消息,是手机那头的人发来的。 “我的苏小爷哎,你就不能低调一些吗,我都还没消化完,你撒丫子在大街上狂奔的事情,你转眼就给我搞出了这些事!” “这里不是国外,善后很麻烦的,净给我找麻烦!” “还有那七十七处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你是不是还想再去一趟?” “你没有受伤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有的是人做事,以后不要再亲身犯险了。” 苏欢一目十行,转眼看完了对方发来的消息,并不准备搭理,只见对方又发来了消息言,“对了,正好有个事要给你讲,霍蒂斯安家族那边来话了,说货准备的差不多了,近期就可以交易了。” 苏欢眸光一凝,“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饶是苏欢,心情在此刻都有些波动,他为了这个事情,准备了很久。 “我让‘中间人’与他们联系了,还没有回话。” “好,有消息了告诉我。” “嗯,等等,中间人来信了……中间人说,有!我们点明要交换的三样东西,都齐了!正准备去取货!” 苏欢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让朱雀折翼。” “哎呀呀,太让人激动了,这么久了,终于要有个结果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也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也罢,我也等不及了,我也忍不住了……我让林故兄妹回来帮你,你不能拒绝!” “好。” “难得你这次这么听我的话!”接着又发来消息,“对了,你知道我们这次中间人,是谁吗?” “谁?” “你猜。啊哈哈哈,我才不告诉你。” …… 一轮月研究院。 一名西装男,正朝宋镜汇报着什么,坐在那里的宋镜就像高台上的王,只听黑衣男开口道:“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了,这次怕是栽了,那小子不一般。” “都栽了?” 闻言,宋镜没有立即回应,拿着手机处理着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后这才开口,罕见的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了。 那苏欢还那么年轻,便是第三阶段,人体质高手了吗? “是,哪怕是祁老都联系不上了,他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而且现扬也被收拾过。根据弹道轨迹分析,以及遗留下能看到的痕迹来看,对方……深不可测。” 西装男顿了顿,忍不住的又道: “祁老都栽了,我们这次损失太大,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量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就国内而言我们不会不知道。” 听着西装男的话,宋镜缓缓的起身,缓缓地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苏欢,是名杀手头子,至于这个名字是真是假,他的背后除了那个杀手组织,还有什么,我都不知。” “什么杀手组织?”西装男不甚了解。 “判官地府。”宋镜喝了口茶,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 “判官……地府?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也配入少院长的耳?” 西装男思索了一阵,实在想不出已知的势力中,有个叫判官地府的。 “的确不入流,所以这判官地府,并不是他的依仗。” 顿了顿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苏欢的背后还有什么,但我知道的是,这小子能力也好能量也好,有这么大,是件好事,刚刚好的事。” “好事?” 死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验证,这是个好事? 西装男迟疑道,他不解的看向宋镜,看见了宋镜眼中的睿智光芒,西装男的眼睛忽然一亮,双手一拍手,激动的道:“好!” “你且去吧。” “是!” 宋镜踱步向落地窗前,像一位慵懒华贵的世家公子,眺望着人间烟火,他看着一轮月研究院内走着的人们,自顾自的开口道: “小珊,你与霍蒂斯安家族的对接人联系,安排好行程,我要去一趟。” “您亲自去?”候在一旁的女秘书,有些不敢确定,有什么事情值得……亲自去? “对。” …… 苏欢往回去的方向走着。 他喜欢走路。 尤其是在没有明确要办的事情时。 走走停停。 莫不是一种享受。 这一会儿,他便停在那里,找了个台阶坐着,他拿着手机正给那头的人发消息,对方消息便来了。 “中间人是谁,你倒是猜猜撒,怎么这么没趣。” 他们结束之前的聊天对话,已经有一会儿了。 “我问问你啊,四星堆那边,有没有动作?”苏欢问。 见说正事,对方也正色起来,“难得你主动问我一次,那边没有大动作,小动作倒有一些,把生命参悟阁,一轮月研究院,青龙大厦等等,比喻成一条八爪鱼,他们把触手伸向四星堆基地,发现怎么探也探不进去,也就没有大动作了,并没有因此而大动干戈。” “好,你这段时间要盯紧一些,他们很快就会忍不住的动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把自己放在漩涡中心,你要多加小心,我感觉到了,暴风雨要来了。” “好。” 苏欢结束了聊天对话,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多远,看见一辆小汽车停在路边,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站在车边。 她容貌美丽,身材玲珑有致,双腿修长,气质知性且优雅,正向四处张望着,这里人烟还是稀少,并没有什么行人,过往的车辆也不多。 四处张望的女人,看见了苏欢,美丽的眼睛一亮,连忙挥手道:“苏同学!” 其实,苏欢也看见了对方,刚转到轻工大的两位美女之一,顾晚雪,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使人看一眼都难以忘却。 苏欢已经在朝这边走,走到车辆近前,看了一眼美丽优雅的顾晚雪,又看向闪烁着故障灯的小汽车,问道:“这是怎么了?” “太巧了苏同学,居然在这里和你碰见,这车胎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我不会处理,你会不会处理啊。” 苏欢顺着顾晚雪指的位置看去,果然有一个车胎完全瘪了下去。 “应该没问题。” 苏欢说着,便上手去处理车胎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便换好了备胎。 然后,顾晚雪在表示完感谢后,询问得知了苏欢要去的方位,执意要载苏欢一程,于是二人便一同回去了。 车内。 飘荡着淡淡的香水味,里面的装饰偏女性化,软软的座椅,坐的很舒服。 “你以前来过五市吗,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你的好朋友呢。” 顾晚雪专心开车的样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只是紧捏方向盘的手,还是有些用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紧张的双手都出汗了。 并不是车技方面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坐在这不大的空间中,不知为什么有些让人紧张。 按她的阅历与经验来讲,见过大扬面的顾晚雪,根本不会因这种小扬面而紧张,是因为坐在副驾驶的人。 苏欢坐在副驾驶,二人随意说些话。 “她回我们住的地方去了,就是没来过五市啊,我才开车出来转转,熟悉一下,没想到遇上我们系的大才子,而且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不然我都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会等来救援。” 顾晚雪正视前方,虽有无人驾驶的技术辅助,却还是目不转睛的说道。 “才子就算了,还冠以大字,这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苏欢这样道。 “你真不打算参加历史辩论赛吗,听说有很多人都会参加,司马端午,太史聪这些大名鼎鼎的史学才子都会参加,你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 这是个红绿灯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顾晚雪偏头看了眼苏欢,微笑着说道,她的笑容很好看,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种赛事不适合我。” “哦,那太遗憾……”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晃动了起来,就像地震一样,紧接着地面四分五裂,轰隆一声,这个路口突然塌陷了下去…… 烟尘荡起又徐徐散去。 这个十字路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黑洞。 一切来的太毫无征兆了! 苏欢他们连人带车,掉进了黑洞中,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好端端的地面,突然塌陷了。 车子变形的不是很严重,车内的安全气囊已全部弹开,说时迟那时快,苏欢在车辆下坠的时候,已经从车内跳了出来。 砰! 在落到洞底的时候,他竟托举住了下坠的小轿车。 这样,车里面的顾晚雪,才不至于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咚! 轰隆! 不断有碎石块落向洞底,苏欢不躲不避,直接挥拳迎向落石,他从容而镇定,宛如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祇。 拦截了数块落向小轿车的石块后,落石坠洞的频率缓慢了下来,苏欢才有时间扯开变形的车门,将昏迷的顾晚雪给抱出来。 然后,他抱着昏过去的顾晚雪,一纵而起跃上一个大石块,登高看向四周。 他的目光犀利如鹰,塌陷出的这个大洞上方的光线都照不下来,可见洞之深。 一番探查下,苏欢发现后方竟有微微的光亮,即便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间也是很微弱,但凭苏欢的视力却可以看清。 达到百病不侵的阶段,身体感官都会进步,会更加的耳聪目明,更何况是苏欢。 地下阴冷空旷,空旷的好像都没有尽头,这里竟是一个人造地矿。 因为苏欢探查的时候,看到了一些遗弃的工具与机械,这些东西都比较老旧了,只在电视上可见。 哗啦! 同苏欢他们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辆对面车道等红灯的货车,这时苏欢转抱为扛,扛着顾晚雪在大石块间跳跃,来到货车驾驶室这里。 货车头与车厢已经分离,他单手直接扯掉了变形的车门,里面有一名驾驶人,已经死了。 苏欢毕竟分身乏术,他来不及同时施救,用车中的衣服盖住了死者的脸。 随后。 他扛着顾晚雪向有光亮的位置跃去。 颠簸中。 顾晚雪醒了,被苏欢差点颠吐了,苏欢感应到了,停了下来,将顾晚雪放在地面,她缓了一阵,才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 她只是手臂和小腿上有些小擦伤,伤口不大也不深,并无大碍,昏睡过去或是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 “你晕了过去,这里是地下,地面塌了,塌出来一个空旷的大洞,我们掉了下来。” “是不是地震了?” 顾晚雪沉默了下,方才说道,她看不真切苏欢的脸,但苏欢的声音使她有种莫名的心安,所以她很快接受了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 “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边是什么?”她也看见了那处光。 “我正准备过去看看。” “好,你走慢点,我跟你后面。” “路不好走,我拉着你。”苏欢宁愿她没醒来,扛着她奔行,多方便。 顾晚雪迟疑着伸出纤纤素手,在碰着苏欢那温暖且有力的大手瞬间,条件反射般收缩了一下。 结果被苏欢一把抓住手腕,拉着就跑了起来,纤柔的身子被拉的一个趔趄,但很快便适应了苏欢的步伐。 冰凉的小手感受着温暖的大手,传来的阵阵暖意,她看着苏欢的背影,这个男人个头已经高过了自己…… 眼前忽然浮现,那个个头比自己还矮的小男孩身影……渐渐地,小身影与大身影重合在一起…… 亮光,越来越亮,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若不是拉着顾晚雪,健步如飞的苏欢,早就过来了。 二人来到光源外围。 虽然被苏欢拉着跑,顿足后的顾晚雪还是气喘吁吁的,停下的步伐让她从恍惚中,看清了现实。 眼前的景象,使她睁大了美眸,美丽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尽管她见识不一般,心理也还算强大,接受事实很快,但还是很吃惊。 一辆轨车,撞穿了地下甬道,坠下了这空旷的地洞中,一节节车厢七零八落的。 车头与第一节车厢撞的缩到了一起,不知是血还是水,顺着车的缝隙,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 灰尘还未散去,没有哀嚎,只有呻吟声,事情刚发生,车里面的人,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似死伤一片,也有人被甩到车外,一片狼藉。 光线就是车厢里面的灯。 这是一辆,原本正常运行着的地下轨车,每节车厢都坐满了人,甚至还有站着的。 轨车冲撞至此,一节节车厢完全散架了,变的七零八落,属于是重大安全事故! 第22章 朱雀叛国 因为他察觉到了,这里有很多人,指的不是轨车中的人,而是真枪实弹武装人员,还有人体质学的学者。 十字路的地陷。 大概是轨车撞进这里,发生剧烈碰撞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这里在地下深处,空旷的地下空间,高的位置很高,不高的位置也有十米左右,是一个鬼斧天工之地。 “救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晚雪强忍住内心的震撼,招呼了旁边的苏欢一声,就要冲向七零八落的车厢,却被苏欢一把拉住了。 在空旷的地下,顾晚雪脱口而出的声音,显然暴露出了他俩。 “救人?不光是他们,还有你,马上都是死人了,还救人?哈哈哈哈!” 突兀的声音响起,一人大笑,紧接着扣动扳机,冲锋枪吞吐起了火舌,冲上方打了半梭子子弹后,狞笑着跳下一个高台,看向苏欢与顾晚雪,道: “刚才轨车冲撞进来,吓死老子了,吓的老子把灯都关了,开灯,一个不留!” 这竟是要灭口? 灯光亮起后。 这里就像是一个地下秘密研究基地,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有负责安保的武装人员。 但他们却不是组织上的人,更像是非法盗取什么矿资源的势力,正经单位的人,怎么会“灭口”呢。 可想而知。 这些人都是不法分子,这是在非法盗窃国家矿资源,损害国家利益的不正经单位。 “刀爷,轨车的撞击,还引起了塌方事故,在外面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不过暂时被治安所警戒了起来。” “也有我们的人,参与到维护治安的事情里面了,短时间内这里不会被发现,也不会引发其它事端,但我们的时间还是很有限,得消除痕迹尽快撤离。” 一个光头,脸上有道刀疤,被人唤作刀爷,刚刚开枪的人便是他,闻言他呸了一口后道: “他奶奶的,什么玩意儿,轨车都能开翻,这鸟人是咋开的车,不然我们这里怎么会被发现?” “还引起了塌方,够他奶倒霉的,还好老子把‘特稀土’采够了,在进行收尾巴的事情了,不然怎么给上面交差,他奶奶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晚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特稀土是科研上一种不可替代品,也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 历经雪刚降临,早些年的“至暗时刻”后,低迷的科技迎来了喷井式高效发展,随着科技的发达,这种物质的作用,就越发重要。 各国都当作宝贝疙瘩的稀有物质,不可交易买卖,对各国而言属于是国有资源,只有国家能开采并持有,其他人不可持有,不然就属于犯罪。 而她顾晚雪如今看见了什么,看见了有人竟然在开采这种物质,而且还是如此大张旗鼓? 被人误打误撞发现了,竟然要灭口,加上轨车上的人,灭数百人的口? 顾晚雪忍不住的看向苏欢,只见苏欢脸上并没有什么动容之色,不知为何,只要有苏欢在,她就会感到心安。 “喂,小白脸,和你商量个事,这样的,你让你身边的女伴,好好的伺候老子,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说不定就会大发慈悲的饶你们一命,你看行不行?” 接着又威胁道:“你要明白一点,你就算不同意,老子把你头拧下来后,也能要了这小美女,机会只给你一次,看你自己选择了。” 光头男戏谑的看着苏欢,贪婪的看着顾晚雪,这样说道,他根本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只是戏耍苏欢而已,不光要杀人,还要诛心。 他们的能量很大,因为轨车冲撞至此导致外面引起了动荡,但光头男心里很明白,他们的人短时间内,会将外界的不安因素把持住。 短时间内他们这里无虞,只要把误打误撞的人灭口,尾巴收拾干净,他们依旧不会暴露,事情也就圆满结束。 反正,东西也采集够了,任务已经完成,这段时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够无趣的,走的时候来点乐子,耍上一耍,也无伤大局。 这个时候。 轨车车厢中,已经有人陆续爬了出来,其中就有网络主播映跳跳。 她本来是要去,某个打卡点打卡直播的,然后直播间却被封了,但她还是去了打卡点拍照打卡,这是在乘车返回的途中,遇见了这档子事。 好在映跳跳是受女神眷顾的,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与其他也受女神眷顾的幸运儿,从扭曲凹陷的车厢中爬了出来,然后他们这些人便大气不敢喘的,噤若寒蝉的待在那里。 因为。 有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们,枪支的威胁力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大的,尽管他们有些人身上疼痛难耐,却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些人,听见了光头男问苏欢的话,不由朝苏欢看来,看见苏欢的映跳跳,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眸光有些狐疑不定。 一颗疑窦埋在了心中,尽管她当时也没有看真切,就是忍不住的疑惑,因为有些人注定是难忘的。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私自采取特稀土,属于盗窃国家稀有资源,犯的是重罪,我劝你们趁早去自首,或许会被从轻发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要想着灭口就完了,你们也不要一错再错。” 一名满脸灰尘的中年男人,小腿上鲜血淋漓,额头上有些擦伤,他爬出车厢后。 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坐在那里,看着光头男,义正言辞的说道。 “还他妈真有不怕死的啊!” 光头男扭头看向中年男人,脸上的刀疤使他看起来越发狰狞,说着举起手中的枪支,对准中年男人,毫无犹豫扣下扳机,吓得众人尖叫不止。 枪声响起的同时。 苏欢动了,一枚石子后发先至击中了子弹,使子弹偏离了原有轨迹,然后又有数枚石子击中照明灯,此地光线突兀的黑了下来。 紧接着。 数道痛呼声戛然而止。 光头男被扭断脖子倒在了那里。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至死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还残留着主宰生杀的快感,他像死鱼一样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他根本不明白,他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电光火石之间,五名人体质学者,有一名达到了百毒不侵的程度,其他都在百病不侵阶段,都倒在了血泊中。 那名观想成功的百毒不侵高手,虽然警觉到了什么并采取了一定措施,但还是没有出手的机会。 甚至,连想发出预警的声音都没能做到,只是在倒在地上后,嘴中溢出鲜血,发出“嗬嗬”声。 随后,十数名武装人员,统统倒了下去。 快! 太快了! 出手的那人,如吃人的鬼魅又似索命的幽灵,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施展出雷霆手段,让人还没有反应,便喋血。 待到人们适应了,轨车车厢散发的昏暗光线后。 战斗已经结束。 “走。” 苏欢再次拉住顾晚雪手腕。 那雷霆万钧般的手段,一击之下必然有人毙命,顾晚雪根本看不清,只感觉眼前一黑,苏欢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又一阵风似的回来了。 伴随着那短暂而急促的痛呼声,顾晚雪心中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杀伐太果决了! 怔怔的看着苏欢的背影,宛若提线木偶似的被拉着走,苏欢没说什么,秀外慧中的她,也不会问什么。 灭口的威胁的已经解决掉,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外面的人挡不了多久,很快便会有人来探查,轨车中的人自然会得救。 苏欢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以免治安所或七十七处来人,发生不必要的事情。 顾晚雪不但外表漂亮,内心也很聪慧,属于那种心照不宣的人,很多事情没必要宣之于口。 而且她见识颇广,并不是小家碧玉。 苏欢提出“走”,福至心灵的顾晚雪便不再提救人的事情了,她很明白,如果不是苏欢,大家都已经是死人了,苏欢要走,那便走。 拉着顾晚雪的苏欢,朝轨车撞开的甬道走去,那里在左上方。 他准备跃上甬道,沿着轨车行驶的地下甬道离开,来到甬道下方的顾晚雪,显然意识到了苏欢的意图。 可是,甬道距离他们所站的位置,还有七八米的高度,想要上甬道的豁口处,又没有着力点,要怎么上去?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尴尬了一瞬,苏欢打断道:“你先说。” “我上不去。”顾晚雪的声音变的有些小。 “我扛着你。” “嗯。” 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绯红……才做了一天多的同学,就要有这么多的肢体接触吗,太让人难为情了。 “你能不能也扛扛我呀。”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原本蹲下去的苏欢,又站了起来,原来是映跳跳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这里,她紧接着又说: “小哥哥,小姐姐,我想跟你们离开,你们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映跳跳算是反应比较快的,她见苏欢二人自顾自的走了,且没有人阻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却还是壮着胆子跟了上来。 总比留在那里等死强,至于为什么没人阻拦苏欢二人,她巴不得没有人阻拦呢,这生死存亡之际,哪管得了那些。 她只是看中了,苏欢他们既然能走,她就跟着呗,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苏欢自然知道映跳跳在跟着,但他没有干预,脚在人家腿上长着,人家想走哪里走哪里。 “把眼睛闭着。” 苏欢也不蹲下去了,弯身,左手夹起了顾晚雪,右手夹起了映跳跳,紧接着便一跃而起,二女只感觉耳边一阵风声,身体失重了一瞬后,便落在了地上。 三人走在甬道中。 “小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甬道中的光,并不是很明亮,而且还有些压抑,但总算是离开了那个令人心情沉重的地方,映跳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跟随苏欢与顾晚雪向前走着,莫名的心安了些许,忍不住的问道。 苏欢没作声,萍水相逢而已,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废什么话。 看了眼苏欢的侧脸,顾晚雪接过话说:“你指的是什么?” “蹭的一下子,小哥哥带着我们俩,就跃了上来啊。”映跳跳边说边模仿,说着还向上跳了一下。 “那是小哥哥的腿上,装有发射器,他摁下开关,就蹭的一下子上来了啊。”顾晚雪煞有其事的讲。 “哦,原来是这样,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说着弯身探在顾晚雪前面,扭头冲顾晚雪眨巴眨巴了大眼睛,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顾晚雪,你呢。” “我叫映跳跳。对了,你和小哥哥是情侣吗,小哥哥长的太帅了,顾姐姐长的也够美的,你们俩果然是郎才女貌,看的跳跳都羡慕的不行。” 闻言,顾晚雪差点没有走稳,小脸蹭的一下子绯红,红着脸道:“快别乱说,我们是同学,我们都还在上学。” “哇,同学啊,青梅竹马啊,你们在哪里上学啊,上大学了吧,大几了啊,我是一名网络主播哦,凭小哥哥和顾姐姐的颜值,如果出现在我直播中,肯定引来大批人观看。” “可惜,我的直播间,今天在直播一条会飞的紫色丝巾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封。” 说完,有意无意的瞟向苏欢,可惜那张平静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会飞的……紫色丝巾? 顾晚雪也忍不住的看了看苏欢,一月今天戴的丝巾不就是紫色的吗? “丝巾怎么会飞?” 顾晚雪笑了,表现出听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事情后,哑然失笑的样子。 映跳跳正要说些什么,苏欢却毫无征兆的顿住了步子,二女一诧,却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然后,甬道的前方,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轻到重,传了过来。 顾晚雪与映跳跳二女,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跳了起来。 “朱雀叛国了?” “朱雀怎么会叛国?” “老子洪远楼是第一个不信,朱雀怎么可能会叛国的!” 甬道另一头,大腹便便的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里面走着,一边走着,嘴中一边发出愤怒的声音。 “还有上面,刚刚那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家伙,他算哪根葱?他敢拦我?出了这么大一档子的事情,他以为是他小小的一个治安局能管的吗?”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也太不把我洪某人放在眼中了!” 第23章 重宝局 一楼风雨飘摇楼。 二阁生命参悟阁,外太空银河系阁。 三院一轮月研究院,轮回疗养院,碧落书院。 而洪远楼口中的朱雀,指的是四大厦,青龙大厦、白虎大厦、朱雀大厦、玄武大厦中,朱雀大厦的话事人,代号朱雀。 华夏国的很多资源,都被这十大势力所掌握。 而这十大势力,既然可以掌握很多资源,从某种方面来讲,是得到组织上认可的。 不然活不下来。 既然得到了组织认可,当然是经过某种审核且通过了的,所以洪远楼才无法相信,朱雀大厦的话事人朱雀,竟然会叛国! 就在苏欢他们掉落下地底空间后。 一则密信,悄然传到了五市的当政者手中,包括七十七处也收到了同样的密信,大概内容是说,朱雀大厦盗窃国家稀有资源“特稀土”,损害了国家利益,如果坐实了这个事情,无疑是背叛了国家。 密信并不是空穴来风,有图有真相,而发生事情的地点,就是在五市。 某个曾开发过,又被国家封存起来的地下矿点,被朱雀大厦发现矿点仍有特稀土后,实施盗窃。 此事,直接惊动了五市相关高层,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洪处长,亲自带队前往五市地下那处,被封存起来的矿点。 同时,五市某列地下轨车失控,撞穿甬道坠落未知地下空间,某十字路口塌陷,惊现出神秘洞穴的字眼,登上各大平台热搜。 这三件事情串联起来,地下矿点、地下空间、神秘洞穴都是围绕地下在说,不由不让人多想。 朱雀大厦于华夏国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是相辅相成的,朱雀大厦经济方面盘根错杂。 很多事情直接关系到民生方面,是以,朱雀大厦如果真的存在叛国迹象,可谓是惊天一雷。 所以,神秘的七十七处出手了,并由洪远楼处长,亲自带队。 就从地下轨车的坠落地开始查起。 因为据七十七处得到消息,被封存的矿点位置,大概就是在这个范围,包括那塌陷的十字路口,也间隔的不是太远,了解了这些后,洪远楼不可谓不心惊。 感觉,幕后有只无形大手,在推动所有的事情。 而搞笑的是,洪大处长亲自带队要下甬道时,竟然被治安所阻拦了。 统管五市安全的七十七处,可以说是上辖当地组织,下管社会治安,连军队都有调遣之权,却被治安所所阻,可把洪大处长气的不轻。 导致洪远楼有失风度,并不是被治安所小看了,而是朱雀叛国这几个大字,犹如那黄钟大吕敲响在心头,震的他三魂不稳。 甬道处。 洪远楼等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大步走着。 长长的甬道,不断回荡着,洪远楼那愤怒的声音。 愤怒声很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洪处长,我们也不愿相信朱雀叛国这件事情啊,可朱雀大厦盗取特稀土,损害国家利益一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事实摆在这里,所以那位代号朱雀的家伙,绝对逃不了干系。” 七七处长的文秘,也参与了此次任务,他是个略显青涩的年轻人,听着洪远楼质疑愤怒的声音,这样开口说道。 新秩序建立后,多少时间没出过这种大事了,如果真的掌握了朱雀叛国的证据。 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当,组织上当记七十七处一大功,作为七十七处处长的文职秘书,必然会水涨船高,所以他已磨拳霍霍,准备大干一扬。 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的事情,准没跑了。 “呸!” 洪远楼看了七七处长的文秘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扭头呸出一口痰。 一行人大步前行,走了没多远,撞见了苏欢三人。 “你……” 文秘看见了苏欢,忍不住的端详了起来,一时竟有些语塞。 “你们是谁?” 洪远楼的目光,扫了苏欢一眼后,把目光放在顾晚雪与映跳跳身上,以充满威严的口吻说道。 “我们是从顺民路路口掉下来的幸存者,前面轨车翻在一个深矿中,死伤了很多人,你们是……”顾晚雪指了指苏欢,答道。 “你呢。”洪远楼又问映跳跳。 “我是十三号线轨车中的幸存者。” 映跳跳答,这群人身上有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害怕,不着痕迹的,躲在苏欢旁边。 “你们不用管我们是谁,是这样的,这里的事情治安所让我们来处理,你们离开后对这里的所见所闻,都不要外传,不然按泄密罪论处,知道了吗?上去后如果有人盘问,就说是我同意你们走的,我姓洪。” 洪远楼说完,便不再搭理苏欢他们,迈开步子,大步前行。 “洪处长这就完了?”文秘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你还想怎样?” 洪远楼停步,肥硕的身体颇具压迫力,转身看向文秘,反问道,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连续说道: “人家描述的很清楚了,是此次事故中的幸存者,你还想怎样?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按照正常程序来讲,苏欢他们要被带走盘问一番,没问题后,签署完保密协议,才会被放走。 “可……” “可什么可,哪有那么多可的?我看是老七把你给惯坏了,处长文秘这一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洪远楼呵斥完后,领着众人继续大步前行,文秘一愣,不明白洪远楼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在处里面,洪远楼可是以好相与著称的,一愣后连忙追上洪远楼。 追上来在洪远楼旁边小声道:“洪处长,那个,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刚刚那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不是你正处理的对象苏欢吗,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 走远了后,洪远楼方道:“你还知道,关于苏欢的事情,是我在处理啊?你还是太年轻啦,与今天的事情比较起来,那个俊俏后生的事情简直就是芝麻,你是想要西瓜还是芝麻?” 听着洪远楼的话,文秘一愣,呆在了原地,若有所思了起来,然后又追上大部队。 甬道另一头。 直到洪远楼一行走远后。 映跳跳才大口呼吸了起来。 刚刚那一行人中,有人扛着先进的热武器,有人穿着特种作战服,有的人明明很普通,却无形中有种压力,让映跳跳呼吸都屏住了,不明觉厉,在映跳跳的认知中,那群人很可怕。 没过多久。 三人离开了甬道。 分别的时候,苏欢终于对映跳跳说了句话,“那个姓洪的胖子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今日所见所闻不要外泄。” 然后苏欢便走了。 …… 天色已黑。 苏欢乘坐地面交通工具回小楼的路上。 “朱雀叛国?怎么回事?”这时,他给手机那头的人,发去了消息。 “有人向高层递了东西,我也正在查,还没有结果。”对方很快便回复了过来,或许就在等苏欢询问。 苏欢沉默了一瞬,问,“重宝局还顺利吗?” “按部就班的在进行,我一直盯着,不会有差池,就是可惜了朱雀。”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本来就定下了‘朱雀折翼’计划,只要原有的布局不变。” “宋镜已经亲自去霍蒂斯安家族那边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对面那人,有些迟疑。 “宋镜?他去霍蒂斯安家族那边做什么?”苏欢皱起了眉。 “我说了让你猜,你不猜嘛……他就是中间人,他负责选中我们需要的东西,与卖家交易,然后我们与他交易……” 世界上有一个组织,虽然它见不得光,但不妨碍它享誉全球,这个组织叫作暗网。 暗网上面可以交易任何东西。 各种违禁品,泛指制造、购买、使用、持有、储存、运输进出口的物品,都可以在暗网上面购得,枪支、战机、导弹等等,甚至连航母都曾摆过,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并没有交易成功。 在暗网上面,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酬金,就可以换得你想要的东西。 反之。 只要你物有所值,就可以换得你所期待的酬金。 而霍蒂斯安家族,就是买卖双方在暗网上面达成协议后,所交易的地点或平台。 卖家将东西交给霍蒂斯安家族,买家将金钱交给霍蒂斯安家族,然后通过霍蒂斯安家族,买卖双方各取所需。 霍蒂斯安家族,就类似一个,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中间商。 对于暗网而言,具有极大的信誉。 所谓的暗网。 是上不了台面的。 而暗网上交易的东西,大多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单是以金钱交换,还可以以物换物。 暗网,是一群不愿透露真实身份的,买卖双方交易的交流平台,也可以说是见光死的违禁品,交流平台。 既然,都是一群非法交易者,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么交易起来哪有什么保障,或信誉可言。 所以,需要一个信誉极高又极为可靠的实物平台,于全球享有盛誉且实力强大的霍蒂斯安家族,就充当了实物交易平台,每单都可从中抽取不菲的佣金。 通过在暗网上面达成共识,再通过信誉度极高的霍蒂斯安家族银货两讫,如此达到交易的目的。 但是,尽管霍蒂斯安家族信誉度极高,毕竟不是本土的,在一些极贵重的东西交易时,买卖双方依旧不是很信任霍蒂斯安家族。 那么,双方就会再需要一个“中间人”来撮合,促成交易一事。 这个中间人,大多都是买方或卖方本土的,不仅实力强大,足以抵挡任何潜在威胁,还要和霍蒂斯安家族存在密切的关系。 或者说,这个“中间人”曾联合霍蒂斯安家族,完成过重大交易,也就是“业绩”。 而宋镜就是一个有业绩的中间人。 所以,手机那头的人,为了万无一失,选中了宋镜,作为此次交易的,第二中间人。 至于苏欢说的重宝局。 便是他此次交易的内容了。 很早的时候。 苏欢便安排了这个事情。 他是决策者,定下事情的大方向,由手机那头的人执行,所以有些事情,就比如宋镜是此次事件的中间人,对方就没有告知。 作为领导者的苏欢,只需知道,有中间人这个环节,至于中间人是谁叫什么,没必要清楚的知道。 对方没告诉,是对方没告诉,但不代表苏欢不知道。 苏欢定下的方向是。 在暗网上面发布一则求购信息。 用多少多少“特稀土”,来交换三件物品,一张古字帖,一张古画,一篇古竹简。 特稀土是举世闻名的稀有物质,就是国与国之间也禁出口,甚至早在很多年前,某大国一领导人,就是因为搞到了一批特稀土,得到了一国高层的位置。 由此可见特稀土的珍稀之处。 而竟然有人,在暗网上面,公开用大批量特稀土,交换物品。 当时这则消息,在暗网上发起后,宛如引起了一扬巨大的海啸山崩,不亚于当年,那艘交易未果的航母,所引发的大地震。 首先。 交易甲方,运了交易量的十分之一特稀土,到霍蒂斯安家族。 要求古字贴持有者,古画持有者,古竹简持有者,将东西寄放于霍蒂斯安家族,由甲方检验是否是自己所需之物,确定好了交易物品后,再进行交易。 虽然,这样搞的像选妃似的,有失偏颇,但架不住特稀土的珍稀啊! 为了稳妥起见,交易甲方还挑选了一名,与霍蒂斯安家族亲近的中间人做担保,在这双重保险之下,一些持有者,一时间疯了一样,将东西寄放在霍蒂斯安家族,供交易甲方挑选。 那是怎样的景象?一时间万人献宝,霍蒂斯安家族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平了。 甚至不乏一些国家领导人都参与了进来。 苏欢抛重宝,引得天下人入局,是为重宝局,为此他也花了血本,但是为了找寻遗失的竹简,一切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24章 与虎谋皮 所谓古字帖,古画,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残竹简才是他想要的。 为了预防目标明确到单个上,对方坐地起价,甚至以损毁为要挟,他为此明确了三个目标,不多也不少。 这个局,苏欢从来到五市的时候,就开始布下,也防了很多手。 而他给的报酬也很惊人,既然可以交换特稀土的东西,自然都不是凡品。 他答应霍蒂斯安家族,他所要的三宝之中,他只取其一,交易完成后,另外二宝,归霍蒂斯安家族。 因此,霍蒂斯安家族愿意陪他整出,这个天下人为之侧目的重宝局。 声势浩大的重宝局,可以成功,中间人的作用也至关重要。 手机那头的人,之所以会选中宋镜作为中间人,单凭霍蒂斯安家族与之亲近,宋镜早有“业绩“傍身,这两点还不足以胜任。 宋镜有的优势,其他人也有,而宋镜另一个“优势”,其他人却没有。 近些日子,宋镜一直在暗中针对朱雀大厦,想要拿下朱雀大厦旗下某一公司,这点被手机那头的人查到了,虽然不明白宋镜要那公司做什么。 所以,手机那头的人,故意把朱雀大厦的一个“把柄”给宋镜,从而让宋镜入局,把这个重宝局盘大,甘愿为中间人。 让宋镜心甘情愿,且不留余力的去办事,而酬劳就是,朱雀大厦旗下的一家上市公司。 就是宋镜心心念的那个公司! 上市公司也并非无的放矢。 朱雀大厦旗下有很多企业,但最大的是两家上市公司。 这两个上市公司像是朱雀的双翼。 所以,手机那头的人将这个计划,定作“朱雀折翼”计划,苏欢对这个计划表示认可。 至于,朱雀私采特稀土,叛国一事,则脱了范畴,比较耐人寻味了。 直接以一个上市公司,给宋镜这位第二中间人当报酬,不可谓不是大手笔! 这样一来,手机那头的人,会让宋镜产生错觉,让宋镜错认为……这不就是朱雀,在搞这个声势浩大的,特稀土易三宝一事吗? 拿朱雀当幌子,这也正是手机那头的人想要的,把自己及苏欢撇的干干净净,无论事后别人怎样翻盘复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到朱雀那里就完了。 至于朱雀为什么会配合,甚至拿一家上市公司给他们,那是苏欢与朱雀达成了某种协议。 手机那头的人,把自己为什么要选宋镜做中间人的缘由,告知了苏欢。 然后苏欢半晌没有回话。 …… 宋镜已经完成了交易。 这时他带着三件重宝在回国的专机上。 这个局他参与了进来,也花了不少心血,不然不至于亲自出面跑一趟,事情按照部署在进行,到了最后收尾交易的时候,反倒显得轻松简单了许多。 “少爷算无遗策,无愧于老爷重托,老朽佩服。” 这在一个房间中,宋镜的对面坐着一个披在大斗篷里面的人,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中,看不清脸面,斗篷鲜红,红的像血染的。 这里,只有宋镜与斗篷人二个,与宋镜形影不离的女秘书,则不在。 斗篷人开口,用的称呼与现代虽有违和感,却又显得不是那么违和,因为对面坐着的宋镜,身着长衫面如冠玉,本就是一位世家少爷。 “特稀土啊,是研究风洞的关键材料,不可替代品,也是不可再生资源,不允许交易买卖,就是国与国之间也禁出口。” “对各国而言,都是国家稀有资源的特稀土,只有国家才能开采并持有,朱雀大厦的那位朱雀,也当真是好胆,连我都有些佩服。” “竟敢在五市恣意妄为,私采被封存的地下矿点,为了这三件东西,命都不要了嘛。” “话又说回来了,朱雀为了让我入局,不惜向我暴露出自己私采特稀土一事,认为这样与我就算坦诚相待了,但是,以为交出一家上市公司,就把我打发了,未免也太不把我宋某人,放在眼里。” 宋镜难得的笑了,他的心情很好,他一般的时候不会作出这样的总结,可见他这时的心情当真很不错。 手机那头的人,搞出的种种迷惑行为,让宋镜认为,这扬交易就是朱雀促成的,正因为如此,朱雀才愿意给他一家上市公司,作为酬劳。 也因为如此,朱雀大厦为了三件宝物,不惜顶风作案,私采特稀土来交易。 就是不知那三件宝物,究竟有何迷人之处,让朱雀大厦不惜代价,如此行事,甚至于甘愿交出自身把柄。 五市,非法私采的那处地下矿点,在他们私采的过程中,被手机那头的人拍到证据,并作为“把柄”交给了宋镜,一方面为了混淆视听,另一方面以表“我朱雀”的诚心。 只是,那处曾被封存的矿点,真的是朱雀在私采吗? 这只是宋镜的以为。 是手机那头的人,让宋镜的以为。 但手机那头的人,低估了宋镜的野心。 宋镜认为机不可失,已不甘慢慢蚕食,他不仅要朱雀大厦旗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还要一口吞掉整个朱雀势力,并且,还要黑掉,三件宝物! 这是宋镜的算计! 而他也开始实施了他的算计。 十三号线地下轨车,如何就刚巧,撞进了那处地下矿点? 苏欢如何就刚巧走在顺民路路口,顺民路十字路口就塌陷了? 真的就是轨车撞击引发了塌方? 关于,朱雀大厦“私采”,那则交到五市当政者与七十七处,有图有真相的密信,就是宋镜的操作。 宋镜早不递交晚不递交,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递交? 宋一月,顾晚雪二人,刚转到轻工大堪堪一天的时间,交易就在今天,正式开始了? 夜霸,夜魅,夜枭和苏欢,昨晚才执行完任务,夜霸等人今天就被抓了? 种种的种种,随着宋镜勃勃野心,昭然若揭,都值得让人回味。 “朱雀大厦为四方大厦之一,盘踞南方已久,实力不容小觑,既然敢自爆把柄,想必还留有什么后手,少爷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披着红斗篷的人这样说,不是不信任宋镜,只是觉得兹事体大,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毕竟是朱雀大厦啊,十大势力之一,既然并存了这么久,想要一口吞下,岂是易事! “合作,是建立在旗鼓相当的条件下,虽然大家都同为十大势力之一,但以为这样就可以与我们旗鼓相当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宋镜说着,眯起了眼,眼中射出精光,“你知道的,一轮月研究院想要更上一层楼,从三上二甚至是那一,就必须‘向南’!” “南方,有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要想获取,就必须进军南方,占据南方。而我们想要占据南方,就必须打掉朱雀大厦这个南方地头蛇,除了此局,我还有其它部署。我倒要看看,断了翅膀的朱雀,还能活多久。” 言毕,宋镜喝了口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东西,让斗篷人心神一震。 他知道,一轮月研究院这几年在宋镜的领导下,蒸蒸日上,早已今非昔比,并对他们这些“老家伙”隐藏很多,所以也不敢妄测。 于是,斗篷人又道:“朱雀大厦铤而走险去采特稀土,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为了交易这三件重宝,也不知究竟是意欲何为,恕老朽眼拙,这三件东西好是好,却没有那么惊人,匹配不了特稀土的珍稀。” 他已经仔细探查了,东西是好的,但与这么大的阵仗比较起来,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而宋镜带着他的目的,他心里也很清楚,既是护卫,也是为了鉴宝。 如果有人体质学圈子的前辈高人,则会认出这个披着鲜红斗篷的人,是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披血篷,雷煞手。 雷煞手,二十年前于江湖上是响当当的人物,身经百战且无一败绩。 他总喜欢,披着一顶鲜红色的大斗篷,把头和脸藏在斗篷中,所以有了披血蓬这样的称呼。 至于他叫什么,江湖上并没有流传,只因有传他姓雷,又因他的铁砂掌很厉害,凡是结结实实中之一掌,煞气纵横,心脉寸断,便有了雷煞手的外号,也或许是因为铁砂掌的“砂”与“煞”字音,相同。 雷煞手不仅功夫了得,眼睛也很毒,且精通古董,可以辨识许多真假文物,比一些专家还要专家。 很难想象,雷煞手这样的人物,却甘愿在宋镜身边充当一护卫的角色,二十年,不闻江湖事。 江湖上只有雷煞手的传说,但江湖人不知道的是,雷煞手扬名的时候就已经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了。 到了现在,属于是一轮月研究院的老人了,但即便如此,雷煞手面对宋镜,依旧恭恭敬敬的。 即便是近年来,宋镜独当一面,很少与他们这些老家伙商量着什么了,但宋镜依旧很得人心,因为一轮月研究院的确在宋镜的独当一面之下,不断提升着实力。 这也是雷煞手这样的老人,对宋镜心服口服的原因。 “不急,古字帖,古画,古竹简在我们手里,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对了,让人把我们与霍蒂斯安家族,交易时拍下的照片,发回五市。让他们好好看看,朱雀是怎么叛国的。” 五市,某地下矿点仍有特稀土,被朱雀大厦发现并私自采取,这个言论的帽子,已经扣向朱雀大厦了。 如今的朱雀大厦,各层人物,想必都人心惶惶了罢? 而这张,一手交三宝,一手交特稀土的照片,一旦发回去,无疑是坐实了。 那处被封存且仍有特稀土的矿点,的确被私采了,不然连国与国都禁出口的特稀土,是怎么突兀的出现的? 想来用不了多久,某个小道消息便会盛传起来,听说了吗? 华夏国,鼎鼎有名的四方大厦之一朱雀大厦,竟在华夏境内私采特稀土,并在暗网进行了某种交易,而且已经交易成功了! …… “如果,按照你的部署,如果我是宋镜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乘坐的地面交通工具,已经驶离了距小楼最近的站点,但苏欢却没有下车,他在故意沉默了半晌后,然后给手机那头的人,发去了这样一句话。 “你会怎么做?”对方很快回复。 “我会趁此机会,把朱雀大厦搞垮,吞掉朱雀,黑掉三宝,尽收渔翁之利!”顿了顿又发出消息, “你这是与虎谋皮啊……” 第25章 抽丝剥茧 一座足有一百八十八层高的大厦。 如一柄利剑,矗立在那里。 直插云霄。 大厦上半部分的侧面,龙飞凤舞般,竖着的四个大字,由弹珠大的太阳石,镶嵌写就。 朱雀大厦! 朱雀,是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肤白貌美,气质高贵。 长长的会议桌前,朱雀横刀立马坐在那里,冷着一双剑眉,看着下首坐着的,乌泱泱人头。 这种大会。 朱雀大厦已很久没有召开了。 这次,也不是朱雀主动召开的,而是众高层自发齐聚的,即便是朱雀,也不得不出面。 “诸位,叛国罪啊,什么概念,你们不怕,我怕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左有十八,不,三十八的糟糠妻,我那糟糠妻啊,对我不离不弃,我一事无成时都跟着我,给我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你让我怎么忍心……” “老哥,右是不是还有一房,年方二八的小嫂子?放心,有我呢,我怎么忍心他们孤儿寡母的露宿街头,我打小就古道热肠,乐于助人……” “董事长,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您难道真的私采特稀土了吗,您是要让朱雀大厦,万劫不复啊!” “老板怎么可能让大厦万劫不复!你不要人云亦云,特稀土虽然珍稀,但对我们来说并无大用,老板是不会顾自身而舍大厦的。” “字帖!画!竹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值得用特稀土来交易,我看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安全管理局已经找我了,那是人呆的地方吗,我太怕了啊!” “大厦将倾,诸位还是各扫门前雪,免得作茧自缚。” “我朱雀大厦,如龙盘虎踞,占据南方多年,如今却要败在女人手中。” “于破败中觉醒,于火焰中涅槃,各位不要戚戚然了,或许经此一事,我朱雀大厦会重生,会更加强大!” “董事长!你说句话啊!我们该怎么办,谁担得起叛国的罪名,我们要完了啊!” “都不要吵了,不就是碗口一个疤,人死屌朝天,怕个球。” “对!怕个球,都是屌大的爷们儿,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莽夫!一群莽夫!难怪成不了事,就是你们一群莽夫,朱雀大厦才会垮!” “老匹夫!你骂谁!” “莽夫。老夫骂你,竖子不足与谋!一群蠢货!” “呜呜呜!救救我,谁能救救我,妈妈,我想回家。” “哭什么哭!要哭滚一边去!”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哭,呜呜呜!” 偌大的会议室,偌大的条形长桌,乌泱泱的人,拍桌子、瞪眼睛、撸袖子的,越吵越激烈……垂头丧气的、生无可恋的,越哭越嚎啕…… 朱雀,冷眼看着吵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众人,看着众人或哭,或悲愤大笑,或无奈叹息的百态模样,一语不发。 “私采特稀土,我等并不知,只是董事长一人为之,董事长如念旧情,顾我等生死,欲保朱雀大厦,如今唯有一法!” “什么法?” “恭请……董事长自裁,以保朱雀大厦!” 此言一出,不管是拍桌子大骂,还是哭哭啼啼的人,一下子噤声了。 上一刻吵翻天的会议室,一下子落针可闻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倏地看向最前方,那女子横刀立马的坐着,如同一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那一刻,灼热的目光汇聚在某一处,宛若聚光灯打了过来。 那名女子。 不动如山的坐在首位上。 有些孤单。 …… “与虎谋皮?宋镜黑掉三宝?他疯了吗,他怎么敢?!”手机那头的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明白了,宋镜意在朱雀,所以你选中了宋镜,认为可以各取所需,但你却忽略了,人的欲望是会无穷大的,尤其是宋镜这种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应该往最坏地步打算,并留后手的。” 苏欢说的意在朱雀,是指宋镜心心念的,朱雀旗下那家上市公司。 这其实只是个烟雾弹。 “他真的敢这样吗?他黑掉三宝,导致交易无法完成,霍蒂斯安家族也好,买卖双方也罢,他会被几方势力不死不休的追讨,他真的敢?”对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换做是我,我也这样做,因为你不了解一轮月研究院的真正意图,回头你仔细观察他们近几年的布局,看明白了,你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敢有这么大的胃口,所以我才说,换了我是宋镜,我也这么做。” 苏欢耐心解释着,接着又发消息,“你说说,关于地下矿点采特稀土一事,为什么在今天暴露了?你再说说,十三号线轨车怎么也刚巧在今天,撞破采特稀土的地点了?” “你是指这些都是宋镜做的?” “不然呢?他为什么这样做?”苏欢反问。 “我想想啊,他这样做……是把我当成了朱雀,也就是此次重宝局的发起人,他此举是让我也就是朱雀,无暇自顾。” “然后我与他进行交易,我交出剩下一半特稀土后,他不给我古字帖、古画、古竹简三件宝物,我已自顾不暇焦头烂额了,哪还敢再树一轮月研究院,这个强敌?” “他自然可以拿着剩下一半特稀土,与霍蒂斯安家族继续完成交易,只是三宝被他黑掉了,他本就准备搞垮我也就是他眼中的朱雀,根本不怕我,本就是不死不休!” 首先,由中间人,用本次交易特稀土一半的量,与霍蒂斯安家族换来三宝。 接着,中间人再和苏欢他们交易,苏欢给出剩下一半特稀土,中间人交出字帖、画、竹简三物。 最后,中间人带着剩下一半特稀土,与苏欢答应退还的二件宝物,送至霍蒂斯安家族,二件宝物是霍蒂斯安家族的酬劳,特稀土由霍蒂斯安家族分配给卖家,最终完成交易。 这是他们约定的规矩。 最终交易完成后,苏欢他们会把朱雀大厦旗下的那家上市公司,送给宋镜这位中间人作为报酬,是为朱雀折翼计划,也叫重宝局。 “对,所以你说,他有什么不敢的?” “我……” 没管对方语噎,苏欢抽丝剥茧般,耐心分析,言,“你刚刚说的对,但你只说出了宋镜揭露‘私采’一事的意图,你想明白,宋镜为什么要一明,一暗,分明暗两线,揭露这件事情了吗?” 引轨车撞进私采点,是明,传信给五市当政者与七十七处,是暗。 “他是怎么敢,为了自己目的,不把一车人的性命当回事的,那可是一车活生生的人啊,普通人于他们那等人的眼中,真的如草芥吗?我……” 对方又一阵语噎,但就在这时,脑子灵光一闪,反问,“你是不是还留了后手?” “你还不算太傻,我既然布下了这个重宝局,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你以为你给宋镜交易的特稀土,是五市地下矿点朱雀采的那些? “你以为朱雀真的会私采特稀土?” “你以为你突然就查到宋镜意在朱雀的事情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找的中间人是宋镜?” “所以你的意思……”手机那头的人,眼睛突然亮了。 朱雀大厦私采特稀土一事,从某个方面来讲,是被允许的。 朱雀没有任何道理背叛国家,而她也不会背叛国家。 这一点,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心里明白,苏欢心里也明白,苏欢不仅明白,甚至从某方面讲,这件事情就是他促成的,为得是引人入局。 之所以说,朱雀大厦私采特稀土是被允许的,那是因为国际上有定论,就比如每个国家军事力量只能有多少一样。 每年,每个国家开采特稀土的量也有定论,达到一定程度就不能继续开采了。 羽毛还是要爱惜的。 既然采到一定量后,大家都不采了,我也不采嘛,但是别人非要送给我,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视而不见罢。 所以,这个多年前没被开采完的矿洞,才会被封存起来,那一年采的量够了。 朱雀大厦之所以会开采,大概是得到了授权的,开采完毕了是要上交的。 只要做的隐秘。 不暴露出来,那么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悄咪咪的帮组织完成了任务。 所以,宋镜整了一明一暗两条线,来向组织揭露朱雀私采一事,暗线是想看看组织对私采一事的态度。 明线,则是为了进一步试探,直接以轰动性的方式暴露出私采点,看组织是如何应对,是公开,还是把事情摁下去。 这么轰动的事件,摁下去,那可不容易,饶是组织也要伤脑筋。 如果组织不惜伤脑筋,也要把私采一事给摁下去,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其实,宋镜也在怀疑,怀疑“朱雀大厦”向他暴露,私采矿点这个自身把柄,究竟是真的,还是有恃无恐? 如果是有恃无恐,那么“朱雀大厦”,所依仗的是什么? 宋镜自然是想到了,让人脊背发凉的一点……所谓的私采特稀土,朱雀大厦并没有私采。 既然不是私采,那又是如何敢把东西,“卖”到国外的? 难道朱雀大厦的背后是组织? 在宋镜看来,这个想法不成立,组织是绝不会让特稀土流传出国的,但万一呢? 所以,引轨车撞进私采点暴露出“私采地点”,不单单是想看,组织是怎么看待,这轰动性事件的。 还有另一种试探。 他拿一轨车人的生命做筹码,他想看看,私采地点的那些人,究竟是组织上还是私人的。 组织上可不会“灭口”,灭口的话就是私人,这样的话就可以推翻朱雀大厦背后是组织,这个想法。 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没有什么必胜的局,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尽可能完善种种部署,宋镜只身入局,若不是苏欢还有部署,只怕被宋镜反客为主了。 苏欢耐心的发着消息,“朱雀开采特稀土,是我引导的,东西都还在,本来在事成之后就要上交组织的,你要明白,我们做事归做事,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不能做,至于你交易的特稀土,则是……算了不告诉你。” “而你得到,宋镜意在朱雀旗下上市公司的信息,也是我引导的,从一开始,我就在引宋镜入局,话又说回来了,的亏是他,重宝局才能如此声势浩大。” 接着又言,“他以为,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那只是他以为。” 对面那人突然兴奋了,“所以说,只要特稀土还在,只要朱雀交出开采的特稀土,就根本构不成叛国罪,那你又是如何能让宋镜,乖乖交出重宝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瞒着你吗?就是想让你做的逼真一些,你将朱雀大厦私采特稀土的把柄卖给宋镜,宋镜之前为什么瞒而不报?” “你要明白,是谁最先带着特稀土与霍蒂斯安家族交易的,真正要闹起来,给他摁一个养寇自重的罪名,他也是承受不住的,各大势力,总归是活在这片大地上,组织上真正要动谁,谁敢说不惧?” 接着又言,“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只要重宝,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的重宝万无一失,博弈,并不是我的本意。” “试想一下,组织既然允许让朱雀大厦开采特稀土,怎么会不知道那处被封存的矿点,到底还有多少‘量’?” “只要数量对的上并上交,朱雀大厦便无虞了,反之开采的特稀土如果下落不明了,相当于朱雀大厦真叛国了,那么朱雀大厦旗下的势力,就变成了烫手山芋,谁敢接纳?不怕引火烧身吗?” 顿了顿,“所以,他没有直接把朱雀叛国一事宣之于众,而是通过或明或暗两种方式旁敲侧击,所谓敲山震虎,一方面是试探组织想法,在印证心中猜想后,好采取相对应措施。” “另一方面,就是想让朱雀自乱阵脚,趁你病要你命……很快他便会通知你进行最终交易了。” “而你再想想,我如果把朱雀开采的特稀土,交给了宋镜,他还有什么理由不配合我?” 宋镜拿到特稀土,就算通过明暗两线一番试探,没有得到印证,他也会往最坏方面打算。 认为,朱雀即便是得到了组织授意,但最后却交不出特稀土,那就是假戏真做,私吞下了特稀土,可以定论叛国了。 苏欢很快又发出了消息,“看来,老爷子的真传你并没有学到多少啊,以后希望共勉之。” 在宋镜的视角,如果,他得到朱雀开采的特稀土,也就是交易的另一半特稀土,以他的手段,有太多办法,可以盖棺定论。 同时上报组织,说他一轮月研究院追查回了“赃物”,组织岂会不给他立上一大功? 那么,宋镜接手朱雀大厦的势力,是不是相当于有“皇榜”傍身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宋镜很明白,所以苏欢笃定,只要用特稀土勾引宋镜,宋镜定会乖乖听话。 宋镜哪里又会知道,苏欢他们根本不是朱雀,又怎么会焦头烂额? 根本不会被威胁。 所以,宋镜若想通过特稀土给朱雀盖棺定论,根本黑不了三宝,只能乖乖交易。 苏欢抽丝剥茧详细说明,算是有教导意义,他希望手机那头的人,经过这件事情后,行事的手段可以更老辣一些,如此他才能安心修行,马上另一篇残竹简就要到手了,他要好好参悟。 与竹简一事相比。 其它的都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那头的人,久久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后,发来消息,“我一直认为,你被宋镜盯上了,看来是我搞反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宋镜的?” “大概是从我被一轮月研究院监视了后。” 那是他来到五市,加入判官地府的时候,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欢即将,得到残竹简,另一篇幅! 第26章 交易成功 “我让你看,一轮月研究院这些年的布局,你看了没?” “我正在看,但我想不明白你让我看什么。” “南。” “南?” 脑中灵光一现,兴冲冲的发来消息,“宋镜意在南方,他本就想占据南方,所以你如果是宋镜的话,你绝对会趁这个机会,搞垮朱雀,吞下朱雀,我说的对不对?” “嗯。” “那这个和朱雀怎么会听你的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可以保住朱雀大厦。” “保住?” “宋镜,早已针对朱雀大厦布下种种部署,我告诉朱雀,不想死就听我的,也是我告知她,宋镜的布局,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后,才信我的话。” “堂堂的朱雀,怎么连被布局了,都查不出来?” “她这几年在观望,并冲刺第三阶段百炼成钢,大部分时间处于闭关状态,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处理,所以被宋镜钻了空子。” “那照你这样说,你既然还要保住朱雀大厦,那你还会将私采的特稀土,交给宋镜吗?” “这样,按我说的做,和他交易的时候,不必藏着掖着诱导了,你就明说你的确是朱雀大厦的人,但你不是朱雀,朱雀还在闭关,他自然明白你说的是真的。” “然后,你说字帖、画、竹简中有一个对朱雀观望很有用,所以才会如此,鬼知道朱雀大厦多少人被他收买了,你一定要这样说,代表你是朱雀忠心耿耿的心腹。” “再明确告知他,你采特稀土的矿点因轨车撞破被发现了,但你没有私采,是组织安排的,而把柄一事你的确骗了他,但为了促成此事你没办法。” “这里你一定要表明,从五市采的特稀土还在你手里,你还没有上交,交易的那些特稀土只是所采量的一丁点,就算少了也不会被发现,正因如此才敢用来交易。” “只是,采特稀土一事暴露了出来,朱雀大厦现在人人自危,你不敢再擅自挪用,不知道怎么办了。” “告诉他,你现在交不出另一半特稀土,交易先暂停,因为朱雀闭关你联系不上,你怕成为弃子,为了自保,你不敢做决定了。” “宋镜是聪明人,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为了稳住你,会先把三宝交给你,因为他会自负的认为,你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而且还想通过你这个引子,放长线钓大鱼,把五市采的所有的特稀土,全部搞到手,如此给朱雀盖棺定论。” “甚至他还会安慰你,表示只要你肯出面指认朱雀监守自盗,他一轮月研究院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反之朱雀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持,朱雀对你恩重如山,越是这样,他越放心。” “他只会认为你想要更多。” “你拿到东西后,按照约定归还二宝,把朱雀旗下那家公司给他,然后就再也不用鸟他了,剩下的我来。” 一旦证实,朱雀大厦没有私采特稀土,那么宋镜想要直接搞垮,并一口吞下朱雀大厦,就必须让这扬“私采戏”假戏真做,必须让朱雀大厦交不了特稀土。 既然你采了,又交不出东西来,叛国这顶帽子,扣定了。 然后,叛国的朱雀大厦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顺着线索追回赃物的一轮月研究院成为国家英雄,依旧可以按照宋镜的部署,走下去。 所以,为了搞到特稀土,宋镜会先交出三宝,从而稳住局面。 只要能拿到竹简,对苏欢来说重宝局这件事就算完美结束了,虽然从某方面来讲,这个局才算开始,但苏欢不必那么小心翼翼了。 “单凭你的片面之词,还不足以让朱雀信任,所以,你是帮朱雀观望冲刺第三阶段成功了,她才会信你那些‘胡言乱语’吧?”对方忽然发来这么一句话。 “可以这么说。” “你是大名鼎鼎的某家传人,掌握了常人所无法掌握的东西,可以称为人体质学中的香饽饽,学识渊博不说,人长的还怪好,自然很讨女人欢心及信任,我没有你这些本事,所以就是重新复盘一下,开局我都进展不下去,我根本做不了,你做的这些事,我说的对吧?” “……”是不是给他打击很了?坐在地面交通工具上的苏欢,盯着屏幕一阵无语。 该怎么挽救对方受伤的心灵呢? 他看向了窗外。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恍惚有种隔世之感……他明面上还是一名在读大学生,暗中却操纵着一轮月研究院,朱雀大厦,甚至是霍蒂斯安家族等庞然大物,促成了席卷暗网,引动天下风云变幻的重宝局。 重宝局到此,看似结束了,实则,只是苏欢那层层部署中,其中一环。 霓虹闪烁,灯光璀璨,落雪飞扬,看着看着,苏欢摁亮了屏幕,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一些话。 他说没有什么算无遗策,其实,他今天也被宋镜,牵着鼻子走了。 宋镜。 宋一月的哥哥,顾晚雪是宋一月,形影不离的好闺蜜,也是一轮月研究院给宋一月,安排的陪读。 可以说,顾晚雪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她的车坏在那里,那是营救完夜霸回来的途中。 只是巧合吗? 然后又巧合的掉下地下矿点。 如果不是巧合。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以夜霸等人为筹码,要挟苏欢营救一事,是宋镜做的。 不然顾晚雪不会出现在那里。 此举可能会有风险。 是以,宋一月并未出现。 试想一下。 宋镜派出去了祁德芳等人,随后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了,那么宋镜会怎么想? 他会认为祁德芳等人全军覆没了。 这样就昭示出了,苏欢的实力非同一般。 “按你的猜测说,今天你这边所有的事情都是宋镜安排的,那然后呢?”手机那头的人问道。 “然后宋镜便可以借力打力,让顾晚雪把我引至地下矿洞,用我这把刀,进一步削弱朱雀大厦的实力,而他就可以在吞掉朱雀势力一事上,少出力。” “另外一点,也是为了进一步验证我,到底有几把刷子,会不会因此露出根脚。” “这样也可以说明,他根本不知道我是重宝局的参与者,把我视为单纯的局外人,这点,你的工作做的很好。” 苏欢引出这个话题,就是为了夸一夸对方。 同时,苏欢也在自我反省,他在思考,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掉进了宋镜的圈套的? 难道说判官地府组织,是隶属一轮月研究院的? 不然夜霸他们是怎么被发现并被抓的? 杀手组织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苏欢之所以会这样想。 是因为他感觉太巧合和了,他们昨晚执行任务所汇聚的地点,在宝丽华大酒店那栋楼的顶端。 而宋一月与顾晚雪昨晚便下榻在那里。 苏欢在登楼顶的时候,看见了宋一月与顾晚雪。 他以为是巧合。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巧合吗? 不然。 今天夜霸等人不会暴露乃至被抓起来。 之所以抓夜霸等人,可能是试探我的实力。 在得出我的实力不凡后。 接着便借我这把刀,去杀朱雀大厦的人。 那么。 宋镜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关注到我的? 一年前? 那时苏欢刚来五市上大学。 苏欢很快又摇了摇头。 大概就是他故意在监视小楼的人面前暴露后。 宋镜才开始关注他的。 而他却是在从一开始被监视后,就关注到宋镜的,所以才可以针对宋镜,布下这个重宝局。 如果,宋镜早就注意到了他,大概是不会被苏欢,当成工具人用的。 这也是,苏欢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待到重宝局成熟之际,才适当显露“山水”。 杰出青年榜,智计无双境的宋镜,岂是浪得虚名的。 苏欢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告知了手机那头的人,让他明白宋镜虽然在这个事情上沦为“工具人”,但依旧不能小觑。 统观整个局面,宋镜“因地制宜”随时都在“借力打力”,尽可能把自己摘干净,思维之缜密,让人胆寒。 望着窗外的璀璨灯光,苏欢也不知,自己引宋镜入局,惹上这样一个对手,究竟是对还是错。 “宋镜,把你引到地下矿点,除了对你进一步试探,除了削弱朱雀大厦的势力,会不会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让你保住轨车上的人?毕竟采特稀土一事,不管是允许的,还是私采的,都是见不得光的。” 就在苏欢思绪飘忽的时候,手机那头的人,发来这样一则消息,对方认为,宋镜看似无所不用其极,但智者布局,不伤无辜,这样的人,即便是对手,也值得尊敬。 盯着屏幕,苏欢眸光闪烁了几下,随后暗灭了屏幕,没有再回复。 …… 结束了对话后。 苏欢还是没有下车。 此刻夜已深。 他坐在交通工具上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在这次经过小楼最近的一处下车点时,他终于下了车。 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轰鸣声从高空传来,他抬头,看向夜空,有一闪一闪的光点掠过,他深深的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光点,直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坐在即将降落的飞行工具上的宋镜,探在窗旁,俯视着下方城市的璀璨灯火,他似有所感,目光一凝。 这一霎,一高一低,一俯视,一抬头,两道根本无法交织的目光,宛若缩地成寸,对撞在半途。 苏欢步行向小楼。 临近小楼后,却没有推门进去,来回徘徊的同时,时不时向远方雪山上看一眼,看的山上监视他的两人心底发毛,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守在监视设备前。 他在等待。 等待最后的交易。 即便是苏欢,此刻心中都无法平静,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小楼建在小山包上,周围林木森森,别无人家,有幽静小道穿过竹林,算不上风景优美,却也称得上僻静二字。 苏欢穿过林间,顺小径而徘徊,虽然面色从容,却无漫步之感。 林间鸟鸣渐起。 天色将明。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苏欢翻出手机,等到了一则消息。 一张图片。 三样东西,字帖,古画,竹……简! 即便没有看到实物,但苏欢一眼就知道东西不会有错,即便是苏欢,此刻的呼吸,都漏掉了半拍。 由于残竹简的开篇在苏欢手中,其它篇幅的残竹简看起来根本没头没脑,或许在别人眼中就是一篇古文物,但对他而言无比重要。 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虽然有很多加成,至关重要一点,就是观望了竹简开篇! 换言之,其他的加成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获取,但竹简却是至关重要,独一无二的。 他隐隐觉得,他今后的武道方面的成就,将取决于竹简,取决于竹简的完整程度! “交易成功了!” 第27章 林故 建在小山包上。 洁白的雪,覆盖着古色古香的建筑,粉雕玉砌。 苏欢回到了楼中。 径直向地下室走去。 小楼的地下室,基本把小山包底下掏空了,建有很多暗室,并暗藏玄机,宛若迷宫一样。 再往下,则连通了五市地下甬道,变的四通八达。 可以说小楼的地底下,是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经常有地下轨车经过小楼下方。 但想要顺着地下甬道上到上方暗室,却还要经过一些类似“暗门”一样的关卡。 即便误打误撞,沿着甬道上来了,也只能上到诸多暗室中的一个暗室内,走出来便是迷宫一样,一模一样的暗室,依旧可以阻挡误闯者,继续上到小楼的脚步。 而被苏欢营救的夜霸、夜魅、夜枭三人,还有被绑回来的驼背老头祁德芳,被手机那头安排的人,沿着地下甬道上来,丢在其中一间暗室里面。 暗室中有昏暗的灯光。 这个时候,夜霸等人都已醒来,和祁德芳一样,手脚都被绑着,不明所以然,不知道身在何处,再加上行动不便,也不敢妄有动作。 夜霸他们三人,是被埋伏在破厂房那些杀手中的女人打晕的,对付他们这种货色,根本不需要祁德芳出面,所以不认识祁德芳,不然早就干了起来。 祁德芳在角落里,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被绑至此后根本没有睁开眼过,即便夜霸他们逐个醒来,都没有睁眼。 夜霸、夜魅、夜枭三人醒来后,即便彼此都没有见过彼此真面目,可身形与声音,都是那么的熟悉,一眼都认出了彼此。 “是不是哪次的尾巴没有收干净,被发现了,然后被死者的亲属或朋友顺着蛛丝马迹找上门了,简单的说就是被仇家寻上门了?可他妈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把老子绑在这里,是什么鬼?” 夜霸发言,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其它原因,怎么刚巧就是他们三个,被绑在这里了。 话多的夜魅此刻却沉默了,而夜枭一向冷漠寡言本就没什么话,同样沉默。 就在暗室中静悄悄的时候。 暗室的门打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夜霸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来人,这一霎,紧张的心都快跳至嗓子眼了。 而祁德芳依旧老神在在的闭着双眼,他很沉得住气,即便知道了来的人是苏欢,那也不想搭理苏欢。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绑起来?”夜霸像只被踩痛尾巴的狗,冲着苏欢大声厉喝。 苏欢没有搭理夜霸,扫视了众人一眼,走向夜魅,夜魅距离他较近,伸手解开夜魅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 “怎么回事啊夜大!” 见是苏欢,夜魅又惊又喜,在苏欢给她松绑的时候,身子软软的靠向苏欢。 纳尼? 这个年轻人竟是我们的头? 顾不得夜魅是怎么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夜行人的,夜魅的话让紧张不已的夜霸夜枭,顿时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松弛下来。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在哪里,我们怎么会被绑起来,别吓我撒,我的夜大大。” 夜霸怪叫,像个憨大个一样,跳向苏欢,然后像好奇宝宝一样,想要凑近苏欢,看看他们的头头,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这是我住的地方,你们是怎么被绑起来的,你要问他。”苏欢开口,指了指角落里的祁德芳。 “我擦嘞!夜行人,我在心里面幻想过无数次你的长相,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现在看起来,你怎么长的比女人还好看,就像个小白……” 脸字,夜霸总归没有说出口,只因苏欢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的侧重点和别人不一样,觉得苏欢长的是什么样更重要,似乎连祁德芳都不愿深究了。 而夜枭,则定定的盯着祁德芳,目光犀利如鹰视一样。 “站好。” 苏欢轻喝,只因那夜魅身子像条蛇似的软了下来,靠向了过来。 夜魅的面貌,虽然比不上顾晚雪、宋一月,但那魔鬼似的身材,就十分诱人了,她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显得本就耸立的胸部,越发伟岸一片了。 人家被绑久了,站不稳了嘛……就在她将要用高耸的地方,故意贴在苏欢身上时,呵斥声响起。 她就是单纯的想吃苏欢豆腐。 解开夜魅的双手后,苏欢没管她被束缚的双脚,去解夜霸的了,让解开的夜霸,给夜枭松绑。 “我劝你啊,这一拳还是不要打的为好。” 随后,苏欢说起了他们被绑的来龙去脉,听完后,夜霸忍不住的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想要揍祁德芳,却被出声拦住。 “为什么?” “他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师了,你们以后跟着他习武,你想想,你这一拳头下去,你以后得吃多少苦?” 听着苏欢的话,众人侧目,不由看向那个身子嶙峋的老头,心中诧异。 祁德芳虽然还没有被解开了束缚,但苏欢解开了他身上被点的某处穴位,不然只是普通的绳子,可束缚不住祁德芳这样的存在。 “就他?一个老头?” 夜霸跳脚,觉得自己这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下去这老头就归西了,还教他? 砰! 苏欢没有解释,而是向铁门轰了一拳,砰的一声,那扇厚实的门,被锤的凹陷了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头印,镶嵌在了铁门上。 吓? 众人目瞪口呆,夜魅张大了樱桃小嘴,夜霸同样张大了嘴巴,他的嘴巴足以塞进一枚鹅蛋,只有夜枭摸向铁门,厚重的铁门,推起来都费劲……夜枭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 苏欢的举动,震惊了众人,这他妈,还是人吗? “你眼中的老头,一拳也可以这样,机会我给你们了,自己选吧。”苏欢平静的开口。 终是相识一扬,夜霸三人无端被卷入这扬争斗,苏欢如果不出手安排后路,他们必死无疑,今后的路,他给夜霸三人了,至于怎么选,看他们自己。 啊? 众人震惊的张大嘴巴,饶是冷漠寡言的夜枭,都倒吸一口气,也是夜枭反应最快,径直走向祁德芳,弯身拜了下去。 “我这外面被人监控了,只好委屈你们待在这里,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然后,留下震惊的众人,苏欢自顾自的走了。 他们夜字队小组,夜枭在夜霸与夜魅眼中与苏欢一样深不可测,但夜枭还是够不着人体质学百病不侵的地步,但也不远了,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夜霸有一身蛮力,练过几年拳脚功夫,身体素质强悍,夜魅则热衷于热武器,精通各种枪械,是一名退伍军人。 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夜魅扛着大狙,守在制高点,苏欢、夜霸、夜枭三人,则摸进窝点,夜霸开路,苏欢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只是在夜霸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才出手。 留善于弩箭的夜枭封锁后路,在近距离下,夜枭的弩箭甚至比手枪还要精准迅捷及凶狠,一箭之下鲜有活口。 …… 来到楼上。 苏欢雷打不动的打扫完了书架。 然后打开门,看着外面纷飞的雪,看了阵。 而后踏出小楼,“古史为镜,映岁月为长河,照兴亡。”随着他转身观望小楼侧,那些字的时候,神奇的现象出现了。 一片片雪花,在即将落在身上那一刻,好似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光罩”隔开了,竟纷纷顺着身体表面滑落下去,并没有没入他的衣间! 任雪簌簌不沾衣。 突然,观望小楼的苏欢似有什么感觉,蓦然回头的瞬间,身遭的簌簌落雪,纷纷炸开。 紧接着,远方山上监视这里的监视设备画面中,消失了苏欢的身影。 他像苍鹰似的,向小楼所在的小山包山脚下纵去,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冒雪攀上通往小楼的蜿蜒小径。 男人浑身都是伤口,雪水已经淋透了他全身,伴着血水滴落在地,绽开晶莹淡红色水珠,他一步一个淡淡的血脚印,走的十分艰难,眼前早已是一片朦胧,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去。 女人则扶着男人,如果没有女人的搀扶,踉跄而行的男人,恐怕早就倒了下去,根本走不到这里来,他的伤实在太重。 很快。 苏欢便掠至此处,看着浑身是伤的男人,他的面色虽然还正常,但胸膛间却翻腾起怒火与杀意,惊的林间两只鸟雀都冒着雪,仓惶飞走了。 “谁干的?” 说话的时候,苏欢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绿豆大小黑乎乎的药丸,喂进男人嘴中。 然后拍了拍男人胸膛,辅助药丸入腹并助其消化吸收,而男人在苏欢出现的时候,就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苏欢的声音都充斥着杀意,眼前受伤的男人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可以说在同龄人中,受伤的男人是他最亲近的,是可以将后事托付的那种关系。 男人的名字叫做林故,与苏欢一起修炼,一起长大。 苏欢与林故,二人受教于苏姓老人,一人为亲传,一人为外室。 待林故学武有成后,便成为了苏欢的左右手,替苏欢处理着一些事情。 就好像宋一月与顾晚雪那种关系。 但她俩的关系,仅限于“陪伴”二字上,苏欢与林故的关系,是带着使命感的,包括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也永远烙进了他们的骨头中。 “幽帘组织让我哥去交易,交易的过程虽然不是那么顺利却也完成了,可就在我哥返回的途中,变故发生了,遭遇了一批神秘人的围杀,随行的四人战死,只有他突围了出来。” 女人开口,她是林故的妹妹,叫林思鱼,容貌清艳秀丽,没有化妆,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美。 个子十分高挑,只比苏欢矮上半个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说话的声音很是清冷,不掺杂人间烟火气。 幽帘组织,指的是手机那头的人所在的团队,对方之前已经告知过苏欢,让林故兄妹回来帮他。 苏欢有个自己的“小团体”。 手机那头的人,相当于苏欢、林故他们小团体的“头”,情报来源,事情部署等都管。 大事苏欢决断,至于执行与其它事情的安排,都是幽帘组织的头处理的,类似于一般事情的统筹之人,很多事情都是由其管理的。 苏欢也好,林故也罢,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人,都没有见过幽帘组织的头,甚至不知对方是男是女,由于对方是苏姓老人安排的资源,可以信任。 而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个单独的系统,独立于运营商之外的系统,所以很安全,不用担心“机密”泄露。 “不是宋镜。” 电光火石之间,苏欢想了很多,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第28章 青龙 经过一夜的奔波。 宋镜的脸上虽有疲态,但精神还是饱满的,这扬剑指南方的大战,他部署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终于要打响了。 即便是沉稳如他,心绪都有些波澜。 “少爷,我们费了这般周折,宝物就如此轻而易举的,给对方了?” 特稀土太稀有了,没有拿到另一半特稀土,就先把宝物交给对方,即便是雷煞手这样的人物,此刻都难以平静。 他披着血红色的大斗篷,亦趋亦步的跟在宋镜身后,二人走在街边,迎着落雪,并未打伞。 “你都觉得如此轻松,朱雀呢,她岂会不这样想?” 宋镜笑了,停住了步子,伸出了手,张开五指迎着落雪,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与我们交易的人,是朱雀的心腹,他轻而易举的就把宝,嗯,那篇竹简带了回去,甚至都不需要剩下一半特稀土来交换,如果你是朱雀,是不是觉得,太蹊跷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不由遏制的生根发芽,我就是让朱雀怀疑他,怀疑他为了自保,已经叛变了。” “携宝而回,只是为了稳住朱雀,从而给她致命一击,而朱雀岂会坐以待毙?” “如此,他才会真正的向我们倒戈,这是他唯一的生路,我给他的生路。” 话落,宋镜走了起来,这一刻,他像一位予生予杀的王,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自信的光。 “我现在总算明白,少爷在给他竹简后,为什么又会通知青龙了……少爷算无遗策,老朽佩服!” 雷煞手这回,没有跟上宋镜的步伐,呆愣了片刻后,方才醒神。 青龙。 指的是青龙大厦统领者。 慢了一拍,后又跟上宋镜步伐的雷煞手,缓缓的接着道:“少爷对青龙说,朱雀为了竹简这个宝物,监守自盗特稀土,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可想竹简之非凡。” “朱雀的心腹,而今已获得宝物,朱雀得到后,必将观望为第三阶段百炼成钢的强者,以后越发非凡了,如此,朱雀大厦将会对青龙大厦为四大厦之首的地位,构成威胁。” “那青龙却说,四大厦相辅相成,镇守四方,朱雀能更强,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监守自盗特稀土一事,实在糊涂,为了国家利益不损,为了让朱雀及时迷途知返,他将出手。”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倒也是青龙这个伪君子,说得出口的。” “老朽猜测,少爷此举目的有二,最直观的一点是借力打力,让青龙削弱朱雀大厦的实力。” “二是放出一个烟雾弹,让拿走竹简的人想不明白,究竟何人会对他出手,思来想去,只有朱雀是知情人,朱雀为了自保,顾不得竹简了,要把他灭口,如此便死无对证。” “单是朱雀起疑,若是隐忍不发还好,万一直接下手,没有防备的朱雀心腹,很有可能死于非命,但有了准备了呢?” “少爷让朱雀主仆二人相互猜疑,想来用不了多久,朱雀心腹便会携重要消息,甚至是特稀土,来投了。” “内忧外患之下,盘踞南方的朱雀大厦,该倾覆了。” “而我们,剑指南方,入主南方,指日可待!” 听着雷煞手的话,宋镜再次笑了笑,不置可否。 …… 青龙大厦。 留着长发的青龙,坐在那里,他的对面,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开口道:“朱雀叛国?我白某人可不信,要让我白虎知道是谁造谣生事,我非锤死他!” 说着握紧了拳头,忍不住的一挥,见坐在那里的青龙,没有什么反应,又忍不住的道: “青龙,朱雀闹出这么一件幺蛾子的事情,怕是扛不住的,我们该出手了,帮她度过难关。” 发丝遮住了青龙的眉眼,透过根根细发,他终于看向白虎,目光有些阴鸷。 “帮?怎么帮?你告诉我!”青龙开口,声音嘶哑。 “什么怎么帮?我来不就是问你来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帮?” 白虎瞪大了一双虎目,义愤填膺的看着青龙。 “无论朱雀有没有叛国,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有人在推动,要给朱雀扣叛国的帽子,你懂了吗?”青龙看向又要扯着大嗓门的白虎,连忙又道:“不要吵我,让我想想。” “对了,你停留在百毒不侵这个阶段,多久了?”拧着眉的青龙,忽然没头脑的一问。 “怎么了?问这干嘛!你又手痒了?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我已经停在这个阶段十年了。”说出十年的时候,饶是白虎这样的大汉,都有些落寞。 “十年了……”青龙喃喃,眼中忽地射出厉光,留着长长指甲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 半晌。 坐在那里沉吟不语的青龙,忽然抬手示意白虎附耳过来。 “据我得到的消息,朱雀的心腹,已经得到用特稀土交换的宝物了,我们为防止朱雀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一定要在朱雀之前先抢到那个宝物。” “然后退回宝物,把交易出去的特稀土换回来,唯有找回特稀土,才能让朱雀将功补过,尽管活罪难逃,但起码死罪可免了。” “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朱雀大厦倾覆?” “我已经这样做了,可是失败了。”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一定没有回朱雀大厦,我设了重防在朱雀大厦附近,但只凭我一人之力……” 声音越说越小,渐渐的不可闻了,而白虎的眼中,渐渐露出了精光。 …… “幽帘的人也说,伏杀我哥的人,不是宋镜做的。” 竹林畔,林思鱼开口,她的声音很清冷,有种超脱之感,虽然被落雪淋湿了衣服,有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却依旧透露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背后背着一个长匣子,看起来会认为她背着的是古筝,匣子的大小长宽与古筝差不多。 但苏欢知道,她背着的就是匣子而不是古筝,匣子里则放着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剑! 林思鱼同林故一样,自幼习武,但师承的却不一样,林故与苏欢一样师承的是苏姓老人。 林思鱼师承苏姓老人身边人“琴姨”,但她与林故的使命都一样,服务于以苏欢为首的小团队。 苏欢之所以说不是宋镜,是因为有两点,对林故出手,也就是宋镜眼中朱雀大厦的心腹,违背了宋镜放长线钓“特稀土”的初衷。 第二点,如果宋镜要对林故动手,就根本不会交易,何必脱裤子放屁。 那么会是谁呢? “你先带你哥上去,回小楼里面休养。” 说完这句话,苏欢便冒着雪掠走了,奔向远方那座山,他要解决掉监视者。 …… 山。 雪山。 “怎么回事?设备出故障了吗?他刚刚明明还在小楼前,怎么一下子离开了那个小山包?” 其中一名,正在看监视画面的人,难以置信的说道。 刚刚,苏欢的身影从监视设备的画面中消失了,这个时候长期监视小楼及苏欢的二人,则调整着监视角度。 在二人多番调整下,苏欢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监视画面中,可这个时候的苏欢,已经离开小楼所在的小山包了,他正向这边奔来。 另一人凑上前看,监视画面哪还有苏欢身影,只是捕捉到一瞬,就在前一人说话的时候,苏欢的身影就再次从监视画面中,消失了。 前一人定睛一瞧,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须知他们监视的范围很广,之前可以将整个小楼,包括小楼周围的一些景象,都包含在内。 刚刚调整角度后,监视画面既然有苏欢了,那么苏欢所在位置很大一片,都在监视范围。 可苏欢又是,怎么能在短时间内离开那片监视范围,从监视画面中消失不见的? 这丫的难道会隐身术? 二人对视一眼,接着不信邪般继续调整监视设备角度,终于再次捕捉到了一瞬,一瞬后又不见了,二人较着劲了,继续调整着…… 此后调整,两次捕捉到苏欢的身影,后面无论再怎么调,根本看都看不见了,在冰冷的天气中,二人却大汗淋漓,心中发毛,有种不安。 “见鬼了?” 苏欢的身影,不断消失在监视画面中,二人忙乎一阵再也捕捉不到苏欢的身影了。 这时,二人同时直起身子,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紧接着一种毛发悚然感直冲天灵盖,二人右手不约而同摸向怀中。 眼中的不可思议变作惊慌,二人对视示意彼此回头看看,想回头却吓的不听使唤,就在二人颤抖着身子,下定决心将要回头转身之际。 探来的大手,分别捏住了他们的后颈,紧接着咔嚓声响起,二人被苏欢从身后,生生的捏断了脖子。 二人身体倒地的瞬间,伸入怀中的右手甩了出来,手中握着枪支。 “安排人来善后,然后查出什么消息了,第一时间传达我。” 随后,苏欢掏出手机,给那头的人发出一则这样的消息与定位,查出消息传达他,指的是林故交易完成后,遇袭一事。 对方没有给苏欢讲此事,是因为对方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缘由,没有个定论就贸贸然的汇报,会显得自己很无用。 那头的人,苏欢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只用知道他安排的事情,对方都执行的很好,就够了。 他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深浅,但对方却对苏欢周围的人和事了如指掌,多年接触下来,彼此都已习惯,很多时候只需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彼此间都明了,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种默契,苏欢与林故之间也有。 苏欢在雪山上站着,他看向小楼,他的目光斩透了云层,小楼及周围景象尽收眼底,比死去的人用一轮月研究院最新研发的监视设备,看的还要清晰,宛如就在眼前。 “青龙。” 没过多久,手机那头人回消息了,就是简单的两字。 “找死!” 苏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可怕的杀意,席卷了山头的雪。 接着,如展翅的大鹏,掠下了雪山。 第29章 异人 小楼。 苏欢回到小楼,林思鱼拿着疗伤物品,正给林故擦拭与包扎伤口,林故躺在苏欢的床上。 看了一眼,苏欢拿来自己的衣服,换掉了林故一身湿淋淋的衣服,二人的身材差不多,只是林故骨架更大一些,看起来更魁梧一些。 “给。” 苏欢给忙碌完的林思鱼递了一杯水,看着对方清艳的脸庞,眼前不禁浮现她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苏哥哥苏哥哥喊的时候,以前她可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找话说道: “思鱼,我们几年没见了,这些年你在国外,生活的还好吗?” 不是手机那头的人说,让林故兄妹来帮他,苏欢甚至都不知道,林思鱼已经回国了,而且还和林故在一起。 林故则是,经常被手机那头的人,安排出去做事,也很长时间没有见了。 林思鱼几年前,便被她师承之人琴姨,安排出国加入了某一组织历练,不知什么时回来的。 “三年了,最后见面的时候,你还没来这里。” 林思鱼接过水杯,放在一边并没有喝,平静的说道,她的声音清冷,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对自己在国外的事情,避而不谈。 “嗯,三年没见,鱼丫头也长高了,你哥没事,药丸是老爷子给我的救命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用后就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 苏欢看了看昏迷中的林故,林故怀中的包裹在苏欢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拿了出来,放在床头。 那是此次交易的残竹简。 东西已经到手,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要等林故醒来,亲手交给他。 “我不担心。” 林思鱼坐在那里,声音非常平静,眸子也非常清澈,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苏欢再次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起身走了,他很难想象,曾经的爱笑女孩,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变的不苟言笑。 “你在这里坐会儿。” 林故大苏欢一岁,大林思鱼三岁,林思鱼小苏欢两岁,如今刚刚十八。 小时候的林思鱼很爱笑,也很爱玩闹,虽然随着年龄增长,随着跟在琴姨身边越久,性子变的寡淡了,但远没有现在这么冷清。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喊了一声苏哥哥,这次时隔数年相见,不见久别重逢之感也就算了,连声哥都没听着。 对外人,他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但对自己人,心绪总归难免有所波动。 “伶俐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最近你有去看她吗?”忽然抬起漂亮的眸子,看向苏欢的背影问道。 苏伶俐。 没被苏姓老人带走时,与苏欢相依为命的小丫头,伶俐这个名字,还是苏欢给她起的。 那个时候,苏欢还小没有上过学,也没学过什么文化,只觉得聪明伶俐是很美好的词汇。 只想把世间所有美好都给小丫头的苏欢,把伶俐这个自认为最美好的词汇,叫做小丫头的名字。 听着林思鱼的关心,走开的苏欢,身形微微一顿,但他没有回话,继而大步离开。 望着苏欢离去的方向,林思雨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 苏欢又来到地下室。 他将夜魅领了上来,领到他房间,有玄关隔开了床位,他将守在床边的林思鱼,叫到这边。 “本打算给你们弄吃的,因为一些事耽搁了,这是我妹妹林思鱼,你去给她买些衣物,再顺便给夜霸他们,带些吃的。” 苏欢对夜魅说道,他这里可没有女人的衣物,沾上泥泞且湿透的衣服,总归是换了干净的舒服。 然后,拿出了一些火精放在桌子上,火精是取代黄金的硬通货,至于纸币,他要来无用,家里面自然也没有,而这座小楼中,最廉价的东西,就是火精了。 “哟,林妹妹的模样可真俊啊,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 夜魅开口,充满了风情味,眼神带着挑逗的味道,看着林思鱼。 妹妹?怎么会姓林? 她莫名感到了一种危机,自从见到了苏欢真容,她都暗下决心,凭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一定要睡了夜大,逢扬作戏也好,露水姻缘也罢,只要能和夜大有段过往,她都心满意足了……这样的男人实在让人着迷啊。 看到了林思鱼,她心底的欲望就越发迫切,这女人长的太好看了,还那么的年轻,怕被人捷足先登。 听着夜魅有种挑衅的话,林思鱼终于抬起眼眸,看了夜魅一眼……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久经沙扬的夜魅,竟被林思鱼一眼,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有种自惭形秽,浑身都不自在了,轻佻的笑容,不自觉僵在脸上。 林思鱼看了夜魅一眼后,又看了苏欢一眼,苏欢也被林思鱼看的目光躲闪,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搞的他一阵莫名其妙。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两个女人,都什么跟什么嘛! 苏欢没有选择与林思鱼对视,偏头看向夜魅,“对了,你叫什么?” 被苏欢一问,夜魅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故作镇定的捋了捋耳间秀发,冲苏欢眨了眨眼睛,咯咯笑道: “哈,我们一起合作了那么多次,你忘啦,我叫夜魅啊。” 那么多次的那么,音调被她拖的又长又婉转,好个百媚千娇。 “快去。” 见对方不愿说出真名,苏欢也不愿和她多废话,催促了起来。 “对了,林妹妹穿多大的啊。” 说着故意挺了挺胸,的确有傲人的资本,并不着急去购物。 嗯? 当苏欢皱起眉后,夜魅再也不敢逗留了,讪笑着摆了摆手。 “对了,你不是说你被人监视着吗,我出去好吗?” 走开两步的夜魅回头说道,心思倒还灵敏,还记得苏欢在地下暗室对他们说的话。 “被我解决掉了。”苏欢如是说道。 “既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你之前干嘛还容忍着被人监视啊。” 夜魅倒有些不解了,苏欢之前说的话,给她的感觉,因为某种原因他苏欢不得已。 即便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又不得不在对方监视下活动,还得假装自己不知道被监视,所以他们不好露面。 “容忍?这有什么好忍的?留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能提醒我,时刻保持谨慎。” 苏欢平静的说道,他只想赶紧回答完对方的疑问,好让对方赶紧走,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恶心人的秃鹫,对森林之王老虎而言,又有什么威胁呢,不过懒得动弹罢了。 平静的声音,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咝! 听着苏欢的话,夜魅身体一凛,心中有种发毛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男人,太可怕,她心中对苏欢的旖旎,与想入非非,瞬间烟消云散。 磨蹭个啥啊,早点走了不好,心中暗骂,忽然想逃离此地。 于是便逃也似的狼狈而去。 …… 五市。 七十七处。 网红映跳跳,被带到了七十七处,对面坐着大腹便便,秃顶的洪远楼。 洪远楼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着,透过那袅袅青烟,看着模样好看,乖巧的映跳跳。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超乎你的认知了,你不要惊讶。” 洪远楼吧嗒了口烟,不急不慢的从抽屉拿出一沓图片,随手丢在桌子上。 不明所以的映跳跳,好奇的拿起了桌上图片,越看眸子睁的越大。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异事件,有超自然的存在!”映跳跳像是看见了新大陆,没有害怕,只有惊奇。 “那不叫灵异事件,而是叫人体质学者,就如同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拥有超乎常理的能力。”洪远楼缓缓的道。 “人体质学者,我倒听说过,只是,他们真的可以与轨车赛跑,一跃纵起几十米高,手可以捏住射出的子弹,一拳头打爆一座小山?” 映跳跳,挥舞着白皙粉嫩的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得兴致勃勃。 人体质学者,应官方要求,是不可以随意展露超乎寻常的能力的,社会需要安稳,怕侠以武乱禁的事情发生。 “人体质学者,分为三个阶段,百病不侵、百毒不侵、百炼成钢,百病不侵的学者,单以力量而言,拥有二千斤的力量,百毒不侵拥有五千斤,百炼成钢就更加恐怖了,双臂一晃高达万斤巨力!” 洪远楼含着烟屁股,看着震惊不已的映跳跳,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接着扔出苏欢的照片,“你之前拍到的家伙,就是他,你说是不是真的可以与轨车赛跑?” 看着照片上的苏欢,映跳跳还是惊讶的张开小嘴,“果然是他!” “之前,处于各方面的考量,组织上要求人体质学者,不可以招摇过市,类似于签了保密协议,而现在则不同了,组织已决定公布,全民皆武计划,至于是什么时候正式公布,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 “但是,为了给广大群众一个缓冲适应的时间,则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所以我找到了你。” 映跳跳脑子很活泛,一下子意识到了洪远楼找她的目的,至于为什么会找她来做,或许是因为她人气高,也或许她的直播曾拍下了,一条野生的紫色丝巾。 “你是想让我通过直播的方式,来揭露人体质学者的不凡!”映跳跳高兴极了。 “没错!” “如今在轻工大学里面,就有一扬年轻高手的聚会,他们都是人体质学者中的佼佼者,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生一些摩擦,你得到了我七十七处的暗许,可谓是暗中官媒,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播,谁敢再封你直播间,我封了他办公室!” 洪远楼吐出一口烟雾,颇为自得的大手一挥,在映跳跳眼中不可谓不霸气侧漏。 “谢谢洪处长!” 结束对话后,映跳跳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两个马尾随着她蹦跳一晃一晃,她十分满意,轻哼着小曲。 映跳跳离开后,国字脸不怒自威的七七处长,走进了洪远楼的办公室,看着缭绕着的烟雾,鼻子抽了抽。 “老七,喝茶。”洪远楼招呼七七处长坐下,一阵翻箱倒柜起来。 “组织上准备启动全民皆武计划,想必是局长大人突破成功了,足矣镇压一切以武乱禁者,只是……”七七处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洪远楼泡着茶,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道:“只是怕民众不学对吧?” “是啊,如今环境变了,唯有自强啊,国外龙争虎斗,乱成了一锅粥,文明倒退,物竞天择,强者适存,再次演化丛林时代法则。” “本就是茹毛饮血的家伙,穿上西服就是绅士了吗,没底蕴,真可怕。”洪远楼斜着眉,抬着下巴吁出口烟雾,表情不屑。 “但不能否认,西方文化更强调个人主义和独立性,这会使一些西方人在面对新环境时,更倾向于依靠自己去解决问题,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较强的适应能力。自从雪开始落下,带来一些异变,他们便在争斗,他们那里的异人,早已经见过血了,我们慢了啊。” 七七处长轻叹,深邃的眸子中,隐着担忧之色。 “什么某些方面,适应能力较强?打个比方,这扬雪是血,他们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野兽?适应的更野蛮,更凶残,更茹毛饮血?” 七七处长挑了挑眉,看着表情不屑的洪远楼,起身,认为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 “哎,别急着走,茶还没喝一口呢,嫌我的茶啊?” 七七处长只好又坐了回去,只听洪远楼又道:“我们刚刚聊啥,民众不学是吧,怎么聊跑题了。” 七七处长深吸了口气,接过话道:“把学人体质比喻成运动,大家都知道运动对身体有好处,但真正坚持锻炼的有多少人?所以……” “所以你担心民众不学是吧。”洪远楼抢过话,接着道: “民众不学简单,西方那些狼崽子们,不早就想来逞威风了嘛,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来了,全民皆武计划,组织既然布下了,便会推进,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他们一来,民众觉醒时间就到了。” “一旦觉醒,你放心,我们有比他们更野的,更凶的,更心狠手辣的。我们骨子里流淌的血性,不比任何人差,只是我们文化底蕴深厚,接受了良好的文化熏陶,君子不争只是一种修养与心性,牵扯到外人了,孔夫子尚知拳脚,何况是我们?” 七七处长再次挑眉,看了看洪远楼,觉得这时的洪远楼,不像记忆中的样子了,缓缓开口道: “引外力来鞭笞,觉醒人们的血性,但是西方的异人,在TB2药剂的刺激开发之下,数量之多,远超了我们,而且已经历过血与乱,整体实力强过了我们当下一代,直逼我们这老一辈,鞭笞不成,反被打击,如何是好?” “无所谓,有人会出手!” “你?” “……” 第30章 重宝局中局 小楼内。 “我跟她不怎么熟,就是外面的队友而已,不是我们自己人。” 夜魅走后,苏欢看着林思鱼,没来由的解释起来,话刚说出口,又有些懊恼,自己这是在废什么话啊。 林思鱼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苏欢,定定的看着苏欢,好像看陌生人似的。 “怎么,我脸上有花?” 苏欢摸起了自己的脸,觉得真是邪了门了,自己今天吃错药了? 怎么有些动作,情不自禁的就做了起来? 有些话,莫名其妙的就说了出来? “我的苏哥哥长这么好看,当然有很多女人喜欢,我也很喜欢啊,只是几年不见,有些陌生了,我得好好看看。” 这句话听起来,总算他妈的能入耳了,苏欢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啊,我是你哥,你不喜欢谁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啊,只是几年未见嘛,哪有什么陌生的,我和苏伶俐,你还有你哥,我们兄妹四个,一辈子都不会陌生。” 说着,就要伸手去揉林思鱼的头,因为小时候经常揉她的头,习惯了,却被林思鱼躲了过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告诉你啊,以后……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对我说话也藏着掖着了?” 顿了顿又道:“我和你哥,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小孩子,打小都把你当成小大人,你也总管着我和你哥……”并没有说下去,有些话说不完。 男孩子总归是顽皮些,那里有栋古楼,院子里雕梁画栋,美景不可胜数,那一年的雪格外的大。 雪地中,两个半大孩子,竟光着膀子,笑嘻嘻的勾肩搭背着,迎风一尿三丈远,将一个雪人滋的支离破碎后,幸灾乐祸般仰怀大笑。 笑声,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从房内吸引了出来,看着仰怀大笑的二人,也不自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自己好不容易堆的雪人呢? 然后,院子里面便鸡飞狗跳起来…… 两个半大小子,被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气鼓鼓的拿着树枝,撵着到处乱窜的扬景,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 轻微的摇了摇头,林思鱼没来由的笑了,有种无奈感,虽然短暂,但是笑的极好看,就像绽放的昙花,稍纵即逝。 “笑起来真好看,年纪轻轻的,你要多笑笑。” 苏欢也笑了,如沐春风,顿了顿又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苦了你了。” 说完这句话,苏欢苦笑着,走了出去,看着楼外的簌簌落雪,眼中浮现思索之色。 …… 房间中。 林思鱼坐在林故的床边,看着林故那刚毅的面孔,喃喃自语着,“有什么苦的,我哥如此,我亦如此。” 从小,苏姓老人与琴姨给林故、林思鱼兄妹的教导,凡事以苏欢为主,苏欢如果是天上的月亮,那么他们就是星星。 也是因为如此,林思鱼与林故才会存在,而他们的存在,就像拱卫月亮的星辰。 夜魅的动作倒还迅速。 很快,便大包小包的回到楼中,有林思鱼的衣物,有热腾腾的饭菜,有许多食材,关键的是还剪了个发,剪了一头齐耳短发。 饭菜苏欢与林思鱼没有吃,夜魅拿着饭菜下到地下室了,而也不愿再上来,只因苏欢的话,让她害怕面对这个男人。 时间过的很快。 苏欢与林思鱼在林故床前守了一夜。 一夜无话。 次日。 天明。 苏欢打扫完书架,观望完小楼前的字,回到了房间中,架起炉子煮起菜来。 经过一夜的观察,林故的呼吸已经平稳且有力了起来,根据苏欢的经验来看,林故很快就会醒来。 索性就在房中,架着炉子煮着菜,等林故醒来后,大概就可以吃了。 香味,很快便在房间里弥漫了起来,吸引躺在床上的林故,鼻子不由翕动了两下,眼睑也一阵轻颤…… 随后,蓦地睁开眼睛,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阵钻心的痛直传心间,饶是林故这般铁打的汉子,都倒抽一口凉气。 “能下床了吧?” 当苏欢的声音,从玄关隔开的外间飘进来后,林故眼中的警惕,才消失不见。 紧接着,便摸向自己的胸口,意识到东西不见后,偏头看向四周,发现在床头,一把抓起,下了床。 甫一落地,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身子,疼痛再次席卷了全身,尽管伤口被撕开,血从包扎处渗出来,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摆手,制止将要冲过来搀扶的林思鱼,随后缓缓直起身子,挺起宽阔的胸膛。 “能!” 他深吸一口气后,应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初愈的虚弱感。 顿了顿又道:“你的衣服有点小。” 说话的时候,向苏欢走去,他的身子挺的笔直,就像一把宁折不弯的剑。 林故一向都是这样,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身子都挺的笔直,甚至在他睡觉的时候,都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站如松坐如钟这种习惯,已经成为他的肌肉记忆。 他的个子与苏欢差不多,只要在他有意识下,他的身姿永远都是挺拔的,与苏欢并排站立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错觉,他比苏欢要高。 “那只能说明,你又长的魁梧了。” 苏欢说完话,林故已走了过来,他看着苏欢,苏欢看着他,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幸不辱命。” 林故说着,将手中的包裹递给苏欢,苏欢接过包裹的瞬间,心还是忍不住的狂跳了一下,顺手将包裹放在一旁,微笑着道:“辛苦你了。” 自己的事情总可以放一放,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他们兄弟相见大。 “没有老爷子的手艺好,姑且可以一吃。”苏欢说话的时候,用汤勺在汤锅中,给林故舀了一碗。 林故端正的坐在苏欢对面,看着碗中热气腾腾的佳肴,忍不住的吸了口香气,满足的说道: “就是这个味道,我想了好久,不愧是你啊,已得到老爷子的真传,这蛇肉绝了。” 说话的时候,便忍不住拾起筷子,已尝了一块。 苏欢煮了一锅蛇肉,由于他俩师承的苏姓老人好这一口,作为苏姓老人的徒弟,二人可以说是从小吃这玩意儿长大的,也可好这一口了。 “有福得同享。” 紧接着,二人异口同声道,眼中带着促狭意,一人端起另一副碗筷,这副碗筷是给林思鱼准备的。 以前的时候,总会多准备一副碗筷,虽然每每都空着,却依旧乐此不疲,一人连忙往碗里面舀锅里面蛇肉,满满当当的一碗,然后又呼喊道:“妹子,过来吃肉了。” 女孩子,总归是怕这种冷血动物的,躲尚且来不及,更别谈吃了。 但是,给林思鱼舀蛇肉吃,却成了二人的乐趣,小时候带着促狭心的二人,把蛇肉剁成馅儿,包包子,包饺子,可没少捉弄林思鱼,惹得她哇哇大哭的同时,二人放声大笑。 林思鱼走了过来,优雅的坐了下去,平静的夹起碗中的蛇肉,送入了嘴中。 这一幕,让苏欢、林故二人,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以前,是林思鱼不吃,她越不吃,二人就越想方设法的骗她吃,如今淡然自若的吃了起来,反倒把二人搞不会了。 “小妹,你没事吧,不要勉强自己,别吃了吧。” 见林思鱼吃的津津有味,林故的表情有些难看,嘴角扯起一个牵强的弧度,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苏欢的眼中忽然布满了怜惜。 当一个人,可以淡然自若的面对曾经惧怕的事物时,不知是这个人的幸,还是不幸。 犹忆当年,二人用蛇肉煲完汤,把蛇肉捞起藏起来,用蛇汤烩了一锅鱼片,忽悠林思鱼吃了起来,三人吃到最后,吃出了一条蛇尾巴,那一刻,林思鱼的小脸煞白,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 二人的心都要被哭碎了,至此后,二人心中便暗暗下了定论,以后玩笑归玩笑,一定不能真让小妹吃了。 “我不勉强。” 林思鱼举止优雅,一口一口将碗中的蛇肉吃完了,这时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 林故的神色有些尴尬,与苏欢相视一眼,顿感这香喷喷的蛇肉,索然无味了起来。 然后,林故便放下手中碗筷,看向苏欢,正色道:“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苏欢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心思很细腻,尤其是对自己人,不管林故吃或不吃,还在给林故夹菜,不能因为林思鱼如何就不把既定的事情往下进行了,这样只会增加林思鱼的心理负担。 苏欢给林故夹完菜,口中虽然没有之前津津有味,却吃的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道:“重宝局只是一个引子。” “我知道了。” 林故点了点头,神情凝重起来,既然只是个引子,后面定然还有多番部署,他凝神听着苏欢继续往下讲。 林思鱼也在凝神静听,谈及正事,三人之间的关系,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欢对林故兄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缓缓说道: “如今,既然已经交易完了,下一步的计划,就该实施了,拿到三宝之后,我们留下竹简,退还二宝。然后,我们的单一意图就会暴露,世人便会意识到这种竹简的珍贵,同时也知道四星堆出土的竹简,是十分贵重之物。” “到时候定会疯抢,而手中本就藏匿着竹简的家伙,意识到手中竹简重要的同时,则会更加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四星堆出土的竹简。” “而我们要做的,便是暗暗记下,并死盯住,争夺竹简最疯狂的那几个家伙,后面一个个清缴,虽然会被他们唔得更紧,但有了线索,就不怕了。” “先设下重宝局,待到重宝局成熟后,我抛出手中的饵,如今重宝局结束,抛出去的饵也该显效果了,让那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利。” “这是,重宝……局中局!” 第31章 试剑 “什么叫你抛出去了手中的饵?”林故迟疑。 “你们来。” 苏欢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后起身,拿起林故带回来的包裹,带着林故林思雨,来到供奉黑匣的房间。 林故认得黑匣,知道黑匣是用来放苏欢原本手中,那篇竹简的。 “这就是你抛出去的饵?” 他仔细端详起了黑匣,联想到了最近四星堆基地刚出土的那篇不腐竹简,难道是苏欢手中的这块竹简? 想到这里,林故倒吸一口气,苏欢这么大胆吗? 就不怕搞丢了竹简,那可是老爷子都十分在意的东西,还是说有强大的依仗,有恃无恐? “不对。” 林故很快又道,他注意到了前面放着的香炉,并凑了上去嗅了嗅。 意识到香灭的时间不长,那么说明时时有人祭拜,说明黑匣里面的东西——竹简,没有离开黑匣。 空匣子有什么祭拜的? 既然竹简还在,那么四星堆基地,刚出土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其它部分? “哥,你别被误导了,四星堆所谓出土的竹简,就是这黑匣里面的。” 林思鱼忽然开口,打断了林故的思索,苏欢忍不住的笑了,林故大抵明白了。 看着苏欢打开黑匣,把刚得到的竹简放进去,林故的目光惊疑不定起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四星堆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随后,三人各上了三炷香,俯身向供奉黑匣的神龛位置,拜了三拜。 接着,三人又回到了吃饭的桌子上,林故开口道: “这段时间,四星堆基地,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传的沸沸扬扬,所谓新出土的国宝级文物,是你手中那篇竹简,你把它抛了出去,是为了引蛇出洞?” 林故眼中带着思索之色,脸色十分凝重。 哪怕是林思鱼,在听完林故的话后,美眸中都带着异样,她现在变的很冷静,很难有异样情绪。 只身潜入,戒备森严的四星堆基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竹简,让四星堆基地工作人员挖出,误以为是新出土的国宝级文物。 在竹简出土后,在那层层严谨的保护措施之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如何不让人心潮澎湃。 “没错,我布下重宝局,引出抛饵局,搅动起这天下风云,引蛇出洞也好,浑水摸鱼也罢……我们这辈人,也该作出一番事情了,是我们这一辈的担子,也该挑起来了。” 苏欢说完这句话,三人异常的沉默了,只剩下苏林二人埋头吃肉的声音,很快一锅蛇肉便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吃饱喝足后,林故的精神越发饱满,兴致勃勃的看着苏欢道:“只身入戒备森严的四星堆基地,犹如浪里白条,看来你现在的造诣,很高了?” 林故给自己的定义,是去执行是去实施,听从苏欢与手机那头的人安排就行了,知道大体部署,心中有数就完了,对于这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不想也不愿深究进去。 他对武感兴趣,对人体质学感兴趣,其它的事情兴趣不大,见苏欢这般了得,心里面有股子劲头,蠢蠢欲动。 想和苏欢较量一番。 “对。” “有多高?” “大概三四层楼那么高。” 听闻此言,林故忽然笑了,笑得非常满意,然后二人不约而同起身,走向小楼外。 “你确定你还行?” “男人能说自己不行吗?” 林故眼中战意盎然,他开始调整呼吸,随着他呼吸有序,一股骇人的气势,压迫向苏欢。 然而就在这时,呛的一声,一柄白练练的剑,刺向了苏欢。 一旁看着二人的林思鱼突然出手了。 她似比他哥还要按捺不住,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盎然战意。 她抽出匣子中的长剑,俏脸含霜,翩若惊鸿一般,丝毫不拖泥带水,连人带剑冲向了苏欢。 “西方人认为,人的大脑仅开发了百分之十,他们注射TB2药剂,刺激神经元开发,使大脑开发达到百分之二十,相当于我们百病不侵阶段,百分之四十相当于百毒不侵阶段,百分之六十相当于百炼成钢阶段。” “他们称呼开发大脑的人,为异人,异人拥有堪比高精密仪器的计算能力,子弹运行的轨迹,挥拳的痕迹,出剑的招式,等等都在他们计算之内。” “在异人眼中,你一瞬挥剑,如同被放慢了许多倍,他有着充分的反应时间。” “所以,异人拥有可怕的灵敏度,我这灵鹤展翅一剑,同阶中鲜有可以躲过去的,但异人却可以轻松躲避,所以我在灵鹤展翅一招上,又生出了诸般刁钻的变化,看剑!” 果然是又刁钻又狠辣的一剑。 在林思鱼的提醒下,苏欢轻松的躲避了过去,即便没有提醒,也对苏欢构不成威胁。 尽管,林思鱼的剑法已十分厉害,堪比老一辈的高手了,但二人不是一个量级的。 看着林思鱼出剑越来越快,林故忍不住的喃喃道:“国外的历练,让小妹的实力,提升太多了。” “我在国外的三年,经常与异人交手,琴姨传授的剑法,早已被我练的出神入化了,即便是异人,在今时今日,同阶之中,能避开我剑法的,也少之又少。” “最初的异人,只拥有灵敏的身法与速度,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所以TB2药剂进行了升级,可以刺激细胞变异,让异人拥有熊的力量,拥有鹰的翅膀,穿山甲的铠甲,响尾蛇的毒液……” “这才叫真正的异人!” “至少,拥有一种能力的,才能被叫做异人,有的甚至有三种,五种,根据异人的体质有关。” “大脑开发至二十的异人,把拥有的能力,所转变的强度,归根是一个等级。开发四十的,能力转变的强度,是一个等级。六十的又是一个等级,如此才真正等同百病不侵、百毒不侵、百炼成钢,三个阶段。” “异人可怕之处,不在非人的灵敏上面,而是各种能力变化,每出一个杀招,往往是你意想不到的,变化莫测的能力,才是异人的可怕之处。” “所以,我的苏哥哥,你准备好,我用对付异人的手段,对付你了吗?” 说到这里,林思鱼那不苟言笑的清艳脸庞上,竟露出邪魅的笑容,笑的让人心底发毛,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可见,林思鱼在国外的这三年,手中这把三尺清风剑,沾染了不少异人的血。 闻听此言,林故忍不住的一窒,前面那可怕刁钻的剑法,竟不是小妹的真正实力? 原以为这三年,自己听从幽帘组织安排,做任务、探险境、挖土葬,跟随队伍出生入死,实力提升了不少。 想来,不管是国外历练的林思鱼也好,如浪里白条,对戒备森严的四星堆,随进随出的苏欢也罢,每个人都有突飞猛进般,质的跃进。 苏欢看了太多太多的古籍,说是把十八般武艺,学的出神入化都不为过。 林思鱼的每一剑,都携带恐怖的威力,但却没有伤及周围林木,因为苏欢化解了那可怖的力量,不然周围定是狼藉一片……只有些叶子,伴着落雪,随风荡起。 苏欢一直在防守,那犹如密不透风的防守,任林思鱼可怕的剑法如何刁钻狠辣,都攻不下来。 不仅防住了林思鱼的剑,还化解了外泄的威力,他越来越显得随心应手了,反之林思鱼的犀利攻伐,渐渐力有所逮了下来。 …… “我这三年的心得,都在这扬试剑中了,TB2药剂造就的异人,已经非同小可了,据说足以迭代的TB3,即将要问世。” 不出意外的,林思鱼赢不了苏欢,这是她多年以来,在同龄人中的首败。 通过这扬试剑,可以看出,她的武功造诣,已达到很高的地步,甚至老一辈的人体质学学者中,也鲜有对手。 同样。 也昭示出了异人的不一般。 丢下这句话,林思鱼走向了小楼,原以为国外这三年,生与死边缘游走的历练,使自己足以替苏欢分担了,却不料依旧显得不够看。 挫败吗? 并没有! 只是有些小气馁。 林思鱼,如若就这般容易受挫,那也无法活着回来了。 只是苏欢强的有些令人发指。 这扬切磋,其实不能叫做切磋,而是林思鱼给苏欢分享与异人的作战感悟,使苏欢在面对异人时,有应对的作战经验。 艺多不压身,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最后说的那句话,而是有警戒的味道。 可见,这个打小就像小管家似的妹妹,长大后还是没有忘了初心。 为苏欢操碎了心。 “你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这时,苏欢与林故也已返还回小楼,林故的眼中,充满了不确定。 这家伙这么变态吗? 苏欢如果对林故说,他的文有十层楼那么高,林故都不会怀疑,偏偏武也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林故忽然有些怀疑人生了。 以前还在一起迎风尿三丈的小伙伴啊…… 人和人是有差距,可至于差距这么大么,能文能武?文武双全?还要不要人活了。 “地下室有我抓来,刚刚踏入第三阶段的一个人,百炼成钢,不是我对手。”对林故兄妹,苏欢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实就是这样。 闻言,林故都不禁瞪大眼睛,林思鱼也蹙起秀眉,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他兄妹俩,可是三岁开始自幼习武,不如这个半道出家的家伙也就算了,竟连其项背都看不见? 真的有那么高? 按林思鱼的造诣来看,高校中那所谓的武状元,十个武状元里面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气息沉如渊林故,似乎还要更强。 “百炼成钢都不是你对手,那你……”林故的表情变的很难看,比吃了一只死苍蝇还要难看。 “我也不知道。” “……” 长吸一口气的林故,看了苏欢半晌,久久无言,恰逢拎着饭菜回来的夜魅,相互打了个招呼后,林故突然说自己浑身疼,躺回了床上。 “那你多休息。” 苏欢与林故告别,忍不住向供奉黑匣的房间看去,准备去研究刚得到的竹简残片了。 “好。”直挺挺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的林故,应了一声。 随后苏欢便转身走了,就在苏欢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故突然说道:“我想老爷子了。” 听着林故的话,将要出门的苏欢,身子突然一顿,“好,过几天我们回去一趟,我带你去见他。” “我返回途中遇袭,跟着我的四个弟兄都死了,我的武器也丢了。”盯着天花板的眼中,突然布满了悲伤。 “我知道,他们的后事我让人妥善安排了,我欠你一把武器。” “好。” 第32章 道一 才得到的残篇竹简,摊开在苏欢的身前,他看着竹简,不吃不喝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时间来到深夜。 突然,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的苏欢动了,他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上古之民,年岁过百,力逾千斤,手撕恶狼,目及千里之远,耳听万里之遥,行似飓风横扫,奔若雷霆贯彻,饿吞虎,渴饮涧,亦食朝霞之气,亦饮日月精露,数日奔行不知倦,累月打坐可不眠,朝沐晨曦,暮纳星光…… 他写出了四星堆出土的那片竹简译文,也是初始他手中的竹简残篇,翻译所得的内容。 “此卷有五,此为木阴篇,是其一,后有火乾篇是其二,土坤篇是其三,金阳篇是其四,水灵篇是其五。” 苏欢按照这篇残竹简,翻译出了开头的一些字,这句话苏欢猜测,应是之前那篇残竹简结尾的总结,也就是他手中原竹简结尾部分,被撕毁在这篇残简上。 事到如今,苏欢大致明白了,这卷竹简共分为五篇,一整卷竹简被撕毁了,被撕毁成几部分,每个残篇不一定就是完整的一篇,有些地方首位不相连,这块残简中就包含其它篇幅。 “木火土金水,这卷竹简是按五行相生排序,可以演化万物。” 苏欢喃喃,明白了手中原竹简暗含的深意,那篇残竹简叫木阴篇,五行相生之首。 不容苏欢多想,心神被第二篇火乾篇吸引了进去,他开始破译火乾篇的内容。 “灵兽开智,妖物纵横,死人破棺,百鬼夜行,万物复苏之际,生灵涂炭之时,杀声震动寰宇,纷争倾覆山海,摧良田,踏高楼,欲夺江山之位,欲成天下共主,流血漂橹不知终,遍地尸身是谁骨,日月无光,星辰黯淡……” 时间缓缓流逝,苏欢翻译出了这样一番话,即便沉稳如他,内心依旧炸起惊涛。 啪嗒! 火光照亮了苏欢面孔,他此刻面色苍白,精气神耗费了许多。 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烟点着,他并没有烟瘾,只是偶尔点一支,然后冲翻译出来的文字,吞吐起了云烟,透露过袅袅云烟,看着潦草的字迹,眼眸深邃。 烟烧灭了,犹不知觉,又过了许久,方才呸出烟头,再次看向竹简火乾篇,分析研究最后一段字符。 时间飞逝。 一天一夜悄然过去,坐在那里的苏欢好像变成了泥塑,最后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比之前那一大段话,研究剖析的时间都要长。 在苏欢于供奉竹简的房间研究期间,夜霸不知怎的,搞的鼻青脸肿的,跟着外出购物的夜魅,从地下室上来过一次。 似要找苏欢说些什么,却被林故拦住了,夜霸可不服气,于是,他愈发的鼻青脸肿了,灰溜溜的回到地下室。 “灵气降世,黑暗觉醒,民不可挡,修士御之。” 苏欢又摸出一根烟,夹着烟的手在颤抖,最后这十六个字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他的脸色此刻惨白,像死人。 他发现自己连烟都抽的费力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原本精神饱满,现在眼眶内陷,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肤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形容枯槁,发丝都失去了光泽。 就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经年营养不良不见阳光的人,短短一两日的光景而已,精血旺盛的苏欢,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原本,按照他的造诣而言,几天不吃不眠而已,没有什么影响,还是破译竹简耗费了太多,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 颤抖着手,掏出救命的药丸,吃了一颗,才觉得稍有气力。 在译这块残简的过程中,苏欢深有体会,有种莫名的,玄之又玄的“力量”,冥冥中阻挡着自己,深究其意。 已不是,文学功底有多深厚可为的,那一个个奇怪的字符,充斥着玄妙的“韵”。 又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这个字怎么变了样子,无法究其真形、体会字符的真意,既如此便翻译不过来。 苏欢深得苏姓老人真传,说是博古通今都毫不为过,华夏上下五千年无论多繁复的古文字,他都可以达到通其文、晓其意的地步。 但残竹简存在之久远,已超过已知的简牍历史,所以四星堆中的工作人员才会说,在四星堆出土的竹简,可掀翻整个华夏史。 可要单论,竹简上的玄妙字符与古文字、现代文字相异这点,对苏欢而言也不是太难,难的是深究竹简上的字符,被一种玄之又玄的秘力阻挡着。 若非苏欢精气神强大,早就被“吸”干了。 吞云吐雾的同时,他喃喃自语道:“灵气降世,黑暗觉醒,民不可挡,修士御之。这十六个字,应是下一篇第三篇土坤篇的开头,被撕毁到写着火乾篇内容的竹简上,这句话是承上启下吗?” “联合看来,上古之民的民,指的是普通民众?若是如此,在那个时期,普通人尚可年岁过百,动若雷霆,手撕虎豹……已然这般厉害了,力逾千斤,更是可堪比人体质学者,却不可挡。” “那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复苏指的又是什么?” “修士御之的修士指的是……” 苏欢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喃喃自语到这里时,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木火二篇竹简与手译内容的纸张,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紧咬着牙,齿龈间因紧咬,又渗出血来,身体不可遏制的晃了晃,他欲稳住心神,最后,还是不甘的栽倒在蒲团上,昏死了过去。 在血与竹简接触的刹那,神秘的力量荡起,方圆数万乃至数十万里或更远,自空中落下的雪,一下子被荡成虚无,宛若压城欲催的厚重的云层,那一刻被撕开了,有那么瞬间。 久违的阳光再次普照了过来,可是被继而“愈合”的云幕遮挡。 与此同时。 一朵黑色莲花模样的幻影,自苏欢体内,啵的一下散开、放大、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被动而发。 轻飘飘散开的黑莲虚影,抵消了,自竹简荡起的神秘力量,继而像是两种力量形成了某种共振,黝黑的竹简一刹那,变的金灿灿。 紧接着。 奇妙的事情发生,一枚枚由不腐丝线窜连起来的竹简,重合……浓缩……变成了两枚,正常大小长短的竹简。 在竹简重合的时候,竹简上的字符剥离、荡起、悬浮在空中,充斥着玄之又玄的道韵,继而又化作金光分别落入两枚竹简中,化作肉眼看不清的蝇头小字。 时间回到前一刹,就在苏欢倒下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声音响起,但他却清晰的听到了,有道神秘晦涩的声音,黄钟大吕般,在他脑海炸起。 “道韵加身,跳出红尘!修行第一境,道一。” 晦涩难懂的音节,不知为什么,苏欢竟然听懂了,但就在他意识消散,要昏过去那一刻,想要努力记住,却发现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如同失忆。 然后,那支撑不住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无止无休黑暗,如同无间地狱。 与此同时。 另外三个地方,残篇竹简,悄然发生了变化。 …… 那一刻。 万里无雪,乃至全球。 整个华夏,多少个日夜不间断从空中飘落的雪,一下子消失了。 虽然就是片刻间后,落雪又自高空中落下,但这间断性的一幕,依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猜测、好奇、怀疑……各种各样的思绪,让一条条发起的命令,雪花一般飘向各方。 七十七处。 不怒自威的七七处长,大腹便便的洪远楼处长,原本各自坐在各自的办公室中处理着事情,紧接着二人不约而同的丢下手中的工作,冲出七十七处基地所在的山腹,跃上了那高高的山。 山顶的风在呼啸。 七七处长与洪远楼几乎是同时跃了上来,不过二人都顾不得理会对方,深深的朝同一方位看去,探出的目光似斩透了虚空。 风,吹的洪远楼头上那寥寥几根的头发,跳起了滑稽的舞。 雪终究是又落了下来。 感受到脸上的冰冷,七七处长与洪远楼才不甘的收回目光,对视了一眼。 此刻。 偌大的华夏境,诸如此类的情况,有很多。 安全管理局的总部在京都。 安全管理局总部,下辖着大小691个处,每位处长几乎都如七七处长,那般训练有素且实力强悍,这691位处长都归一人统管。 那就是安全管理局的局长大人。 他曾被人们称为战王,从某个神秘的部队,调任至安全管理局,担任局长一职。 他的实力,多年前便深不可测,如今更是无法揣度。 此刻。 气息如渊的他,站在云雾缭绕的总部顶楼露台边缘,整个人像是要拔地而起冲上云霄的宝剑,那几乎要实质化的目光,斩透了云层。 “虽不曾面见,却常听其自夸,想来便是那位的弟子了。” 喃喃的声音,直接被风声淹没,他站在那里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中,二阁之一的生命参悟阁。 上一任老阁主,是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老人家居住的地方很是简陋,一处潦草的茅草屋。 茅草屋前面,有个石桌两个石凳,老人家坐在石凳上,迎着风雪,下着棋。 他自己与自己对弈着。 沉吟着捏着棋子,正举棋不定着,最终将要落下时,枯槁的手,毫无征兆一顿,倏地抬头望天。 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好似包罗了星辰万象,有返璞归真的本意流转,仿佛洞悉了宇宙真谛。 “雏凤振翅,潜龙入渊,我观星辰指引,演棋局如卦,却推出了一片荒芜。” 沧桑的声音响起,老人家喃喃着,如诉似说的话,像道尽了所有。 楼。 它巍峨且雄浑。 几百上千年的时光中,风吹着、雨打着、飘摇着。 它饱经沧桑,历经岁月洗礼,曾看过灯火璀璨、歌舞升平,也看过纷争与战乱,见惯了人世繁华更迭,不喜不悲。 被苏欢、林故称作琴姨的女人,登楼眺望着。 那是五市所在的方向。 …… “会不会是那小子?” 距离最近的七十七处,洪远楼与七七处长准备离开山巅,走的时候洪远楼惊疑不定的,呢喃了一句。 第33章 轮椅上的女孩 校园。 武科人体质系,所在的园中园。 身材高大的郭翻山,从园中园某个休闲室内走了出来,他的肩膀耷拉着,踏在积雪中的步伐,也显得有气无力。 落寞。 看得出来,此刻的郭翻山,十分的落寞。 郭翻山是郭跃岭同胞兄弟,也就大郭跃岭那么一点点时间,但他却把长兄如父的词汇,诠释了出来。 父的慈爱,父的威严,父的责任,不像同胞兄弟关系那么轻松。 郭翻山对郭跃岭的好,曾一度压的郭跃岭,有些喘不过气。 这与他俩单亲的家庭环境有关。 小的时候,经常挨饿,根本没有什么吃的,在那黑暗的、吃人的环境下,郭翻山的父亲在一次猎食的过程中,永远的离开了他。 郭翻山与郭跃岭幼时丧父,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半大小子,又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可谓十分不易。 好在,随着时间推移,新的秩序慢慢建立,温饱得到解决,而郭翻山、郭跃岭也十分争气,考上了五市中数一数二的大学,那位含辛茹苦的母亲,将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郭翻山抬起了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似乎看见了母亲那张慈祥的脸,他忽地握紧了拳,指甲嵌入掌心,他神情有些麻木,似感觉不到疼。 那方寸之地的地下空间,逼仄拥挤、气味难闻,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潮湿,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让母亲的风湿关节,没日没夜的隐隐作痛。 为了让母亲可以自由出入太阳殿,为了不再蜗居地下室那方寸之地。 为了那每间隔段时间,学校会分发用以采买打熬体质药物的火精,弥足珍贵的火精,可以改善太多经济条件了。 他义无反顾选择了魔鬼般的训练,终于打破自身枷锁,残酷的训练造就出强大的体魄,进入了梦寐以求的人体质系。 为了进入人体质系,他付出了太多,从没有过逃离人体质系的想法,可此时此刻他只想离开,逃也是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只因,在人体质系学生待的里面,那些桀骜不驯、谈笑风生的人体质学佼佼者们,气息太磅礴,精血太旺盛了,他们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十分有优越感。 让普通学者的郭翻山,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诸如莫白衣等前任状元们,谢元冥等现任状元们,及各高校当代人体质学子中佼佼者们。 一个个朝气蓬勃的面孔上,流露的神采是何其自信飞扬,对普通的人体质学子,实是降维打击。 郭翻山就深受打击。 抬眼望天的目光从涣散中凝视。 雪停了? 郭翻山头抬的更高,诧异的看向四处。 与此同时。 里面的,谢元冥及他堂兄,裴楠、莫白衣等人,或鹞子翻身或苍鹰掠翅,一个个或纵或掠,冲了出来。 杵在那里,挡在门口的郭翻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飞扬的谢元冥,撞的横飞了出去,五脏都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摔地的郭翻山,被眼疾手快的薛春,轻工大人体质系的大师兄,一把扶住了身子,接着死死的攥着郭翻山手腕,遏制住因愤怒,浑身战栗的郭翻山。 严厉的目光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好什么不挡道,可见你不是条好……”谢元冥挑眉,揶揄出声,只是他话并未说完,因为裴楠那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急忙改口: “好不好意思啊,啊哈哈,我一时不察,同学勿怪。” 什么阿猫阿狗,撞就撞了,打也就打了,有什么问题吗? 充满揶揄的赔笑声,让郭翻山被怒火填满的胸腔都要炸开,薛春毕竟是轻工大人体质系的大师兄,一身实力非同凡响,只见他一只手如铁钳,揽着郭翻山的肩膀,不可遏制的将其揽到了一旁。 等闲人,就该避我等锋芒,如果不是在轻工大学中,你们这等人,不配我正眼瞧一瞧,谢元冥堂兄扫了一眼,灰溜溜的薛春郭翻山,缓缓道: “元冥,被我骄纵坏了,有些鲁莽,裴公子勿怪啊,话说几天过去了,宋小姐都屈尊同我们相聚过了,那个苏什么欢的,却不赏面一见,莫非轻工大当代学子,皆是恃才傲物的,缩头乌龟?” 谢元冥的堂兄,曾说邀苏欢同宋一月来聚一聚,只不过不见苏欢的人,心中记下了苏欢。 裴楠不语,那冷冷的目光,来回在谢元冥兄弟二人扫过,最终还是抬头看向了天。 “还以为雪停了呢,又他妈的开始落下了,话说谢氏集团的大小谢,你们也只能欺负下小喽啰,找找存在感了,连那个叫苏欢的历史系学生都不放过,你说你们内心有多空虚啊。” 九市上一任状元,被称呼为白衣状元的莫白衣,见那万里无雪的天空又落下雪来,语气不自觉有些愠怒。 这该死的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内心空虚,去找你妈安慰去,搁这找什么存在感,败坏老子心情,有种来和老子单挑!” 蓦地,看向谢元冥兄弟,莫白衣那清秀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莫白衣,裴公子都不说什么,你个娘娘腔,要逞威风是吗?” 谢元冥堂兄,制止了年轻气盛的谢元冥,抬眉斜了莫白衣一眼,目的是让谢元冥镇压轻工大扬名,没必要和莫白衣发生实质性的冲突。 似这些大家子弟,打小耳濡目染之下,都有城府。 不会轻易被激怒。 莫白衣笑了,面向拥在一起的薛春、郭翻山,开口道:“薛春是吧,我听说过你,身为轻工大的大师兄,学弟被欺负了却不敢作声,你说你练武有什么用?真是可悲,草民就该有草民的样子,既不敢在权贵面前怒发冲冠,要这一身蛮力何用,干脆回家种地去!” 目空一切的口吻,高高在上的态度,看跳梁小丑般的目光,犹如犀利的刀斧,将人剥的赤果果的。 莫白衣的出身不比谢元冥差,他们这些大家族子弟的背后财阀,早在多年前掠夺资源,尤其是那动荡的时代,掠夺的越发疯狂,现如今高高在上惯了。 命如草芥的草民啊。 几乎要被现代社会遗忘的词汇。 没想到从现代人的口中说出。 针对谢家子,并非替郭翻山出头,单纯是有些喜怒无常。 或许正如他所言,坏了心情。 并不是郭翻山被撞飞坏了心情,而是雪明明散了却又落下,坏了心情,不仅迁怒谢元冥,还迁怒到薛春,郭翻山的身上。 “走!” 莫白衣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薛春、郭翻山的脸上,抽的二人体无完肤。 薛春一咬牙,承受住了这侮辱的话语,咬着腮帮子,拉着郭翻山走了。 此刻。 薛春也只想逃离这个,非他们普通民众待的地方。 他的出身并不比郭翻山好哪里去。 只是与郭翻山,有着一样刻苦的决心,一步步走到大师兄的位置很不易,他不想也不能因为些口舌琐事,就让自己在这个圈子寸步难行。 穷文富武,向来如此。 裴楠看着离去的学弟,没有说什么,人体质圈子的残酷多着呢,哪有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想不想赢谢元冥?” 走远的郭翻山,方才闷哼出声,口鼻间溢出鲜血,谢元冥那犹如甩飞的磨盘似的一撞。 让郭翻山受了不轻不重的暗伤,他随便摸了把口鼻间的鲜血,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眼中藏着怒火的薛春,忽然这样说道。 二人的关系,原本远没有这么近,可能与那些家世也好,实力也罢,都非同凡响的年轻人比较,同为天涯沦落人了罢。 “你想不想赢谢元冥?”薛春不答,这样反问。 “想!但我还不够格,学校分发的火精,你们都用来采买,打熬身体的药材了,我却没有。”郭翻山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你有什么办法?” 薛春没有问郭翻山的火精哪里去了,现在新秩序下的社会虽然很安稳了,但太多的阴暗都无法言明。 郭翻山不拿火精用于学习,定是有比自己变强,更重要的事情,让他有了这般取舍。 “跟我走!”郭翻山忽然想起,自己与苏欢“较劲”损坏桌角的一幕…… …… “你是谁?”郭跃岭问。 “你忘了吗,你曾联系我,让我帮你偷本书,我就是你联系的‘神偷’啊。”一人笑嘻嘻的答。 “你把我绑来干什么?” “我是神偷,我既然是神偷,自然是把你偷来的,你这话说的好没水平,我喜欢那些说话又有水平又好听的家伙,我不和你聊了。” 郭跃岭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来到个陌生的地方,整个人被固定在张椅子上。 随着神偷的话音落下,头套被一把粗暴的扯开。 一名容颜惊艳略带青涩的女子,坐在轮椅上缓缓印入眼帘。 看着这位只有十六七岁女子,郭跃岭一下子惊如天人,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好看的人。 只是。 她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 难道她的腿有毛病? 失去了行走能力? 郭跃岭完全顾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也顾不得那位传说中的神偷把自己偷来,究竟是干嘛的了。 只感觉心好痛。 上天既给了女子这么好看的皮囊。 为什么要夺走她健康的双腿? 难道就不允许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或物吗?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出现后,“神偷”就以一种神奇的方式,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叫郭跃岭,自幼丧父,与哥哥郭翻山母亲……”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宛若百灵鸟一样,缓缓说起了郭跃岭生平。 “你是谁?” 郭跃岭的脸沉了下来,许多血淋淋的往事,他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却被女子一个个揭开。 “你真的以为,七十七处是好相与的地方吗,仅凭你自己的意志力,就可以抗住七十七处的诘问?”女子不答,这样反问。 指的是蒋至钟身死,郭跃岭被七十七处带走调查的事情,听这个漂亮女子话中的意思,这个事情竟有她的影子?或者说是她干预,自己才瞒天过海的? 七十七处的盘问,实在是有些反人类,原以为是凭自己坚韧的意志力,咬着牙支撑的结果,现在想起来倒并非那般。 似有只无形中的大手操控着一切,那么自己苦苦坚持是为了什么? 换言之是为了体现出什么吗? 那么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既对自己生平事迹了如指掌,又能把手伸到七十七处去…… 郭跃岭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第34章 古武宣传使 没有管沉思中的郭跃岭,接着,女子递过去了一个设备,设备上播放的内容,是郭翻山刚刚受辱时。 “你究竟是谁?” 郭跃岭的脸,阴沉的越发可怕,可怕的像地狱爬出来,要索命的厉鬼。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些问题,你哥成为人体质系学生后,分发的火精哪里去了?” “你为什么不听你哥的话,转系,却要和苏欢混在一起,难道,你不明白你哥为你,或者说你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 郭跃岭面容扭曲,此刻的他,就像一条被捏住七寸的蛇,身体抽搐扭动了起来,想要挣脱被困在椅子上的束缚。 但他注定是无用的。 女子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郭跃岭身上,抽的他体无完肤。 “你既然不想说,那么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你不想继续给你哥添麻烦,所以才躲的他远远的,穷文富武,你一旦转系,他更顾不得自己了,所以宁可和苏欢混在一起,也不想拖他后腿。” “你哥待你的好,不容你抗拒,他只想他多受些苦,你就可以少受一些,正因为你明白你哥的良苦用心,只有你能帮他分担些担子后,他才不会近乎执拗,刻意的要独自撑起这个家。” “所以你十分迫切的想做出一番事业。” “但你又没有能力,你只有满腹的阴谋诡计,所以你选择了苏欢,希望借推他上位,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说的对不对?” 没给郭跃岭说话的机会,女子接着又自顾自的道:“现在,我这里有个很适合你的事情做,荣华富贵唾手而得,你愿不愿意?” 郭跃岭忽地平静了下来,就像癫痫病发作的病人,突然好了。 “你错了!” “我错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女子忽然笑了。 “你通过我生平,击穿我的防备,给我看郭翻山受辱,是想击垮我内心,接着通过我的负罪感,勾出我心里面的柔软,来唤醒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种种手段,只是想得到,我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可我偏偏不告诉你。” “你既然洞悉了一切,为什么你不骗骗我?要知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大概率是会相信的。”女子笑靥如花了起来。 “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发自内心,想要苏欢好。” “哦?” “我本山间野云鹤,这句话本来是苏欢说的,他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然后呢?” “我家老大的精神支柱,在于我们这个家,我干嘛不遂了他的愿,所以我宁愿做一个闲人。从小到大,他以为他很坚强,只是我故意哭的鼻子冒泡,显得他哭的不是那么狼狈。” “都说宋镜其智若妖,我看你也并不差,我想想啊,你是想说,一个人的坚持,在于他愿意坚持,如果他的坚持没有了道理,那么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时候太苦了,多少次活不下去,正因有这种坚持,他挺过了一次又一次难关,也是这种坚持,让他成为了一名人体质系学生。” “是啊,那个时候太苦了,我哥小时候也挺苦的,挺像你哥的。” “你哥?” “对,我哥。” “看来我们都是有哥疼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女子眉眼带着温柔,揉了揉自己的腿。 看着女子,郭跃岭并不着急了,只听女子又道:“那就让我们,来为自己的哥哥,做些事情吧,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找苏欢,帮帮你哥。” “我告诉过老大,遇事不决,可找苏欢,他现在遇着棘手的问题了,应该会想起我说的话。” “好,很好,你哥若得到苏欢的指点,将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一号!幽帘组织直接掌权者。” “幽帘组织?” “服务于苏欢的组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好的。” “那苏欢?”郭跃岭的脑子疯狂的运转起来,努力消化女子说的话。 不给郭跃岭过多思考时间,就在这个时候。 敲门声响起。 随着女子一个“进”字,一名妇人引领着一名男人进来了,中年妇人声音非常温柔,说了句,你们聊,便关了门,退了下去。 妇人是女子的母亲,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人,来找自己的女儿,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男人来过几次。 她都不需要询问了,直接把他带了过来。 “有劳了。”男人回了回头,道了句,他声音沉稳,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男人没有理会郭跃岭,接着看向轮椅上的女子,目光饱含深意,直接开门见山道:“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让苏欢成为古武宣传使者。” “什么意思?” “组织将会施行全民皆武计划,需要一个人来宣传引导。” “为什么是苏欢?” “这种事情,需要受大众喜欢,比如,需要个年轻健康的体魄,一副好看的面孔,这个年轻人还需要实力强大,即便与异人碰上了,也要立于不败之地。” “这理由好牵强……这并不是非苏欢不可,你的时间不是很宝贵吗,鹤局长。” 鹤局长? 这三个字,犹如黄钟大吕在一旁听天书似的郭跃岭耳中炸开,鹤……还被称呼局长。 除了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王,安全管理局现任的局长大人,还有谁? 幽帘组织的一号。 值得这位亲自来见? 郭跃岭越发好奇,眼前,这位岁数不大,面对顶级当政者,也泰然自若坐在轮椅上的女孩了。 男人是知道幽帘组织的,而幽帘组织行事越来越剑走偏锋了,稍有不慎就会伤人,不得不时时来下。 有监督震慑的意味。 “你知道的,苏欢身上将要挑起的担子,是两副并非是一副,这两副担子合二为一,会让太多人心生忌惮了,太多的人想要制止了。” 男人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上面的人,认为苏欢年轻,值得好好引导,用好了这把双刃剑,将是一把无利不往的利器。” 他知道幽帘组织的根脚,不然也不会来苦口婆心,毕竟权利到了更迭的时候,一代新人将要换旧人,他怕那股可怕的力量,会失控。 所以才会屈身来此。 也有引导的意思。 男人的话,再次把郭跃岭震的七荤八素,他上面的人。 堂堂一国安全管理局局长。 上面还有几人? 想想,郭跃岭只觉得,心底发毛。 闻言,女子的神情,难得的正色了起来,秀眉蹙了蹙,似在思考。 男人又道:“说实话,其实连我都想制止,我是不认可这种想法的,但我是军人,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希望没有看错这小子吧。” “好处呢?”女子展颜了,似想通了什么。 “什么好处?”男人冷哼,威严之甚,让郭跃岭噤若寒蝉。 “既然是交易,你让我家苏欢当古武宣传使,难不成免费给你打工?”女子挑眉。 “你知道,我代表的是什么,如果苏欢答应了,将代表什么。”男人语气低沉。 噤若寒蝉的郭跃岭,此刻几要忍不住抚掌而笑了,太牛逼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 相当于国家的形象大使。 背后站的是华夏这头巨龙! 这里面的好处……片刻间,郭跃岭简直想到了,一万种便利。 见女子不语,男人只好收敛了气势,缓缓的道:“我这里有块你们想要的竹简,够不够?” “你说的不会是四星堆刚出土的吧?” 女子单手捂嘴,另只手抓住轮椅,几乎要失声笑出来。 “果然是你们!” “到了这关头,你居然诈我,堂堂安全管理局局长,欺负一个残疾小女孩。” 果然是安全管理局局长! 尽管心有准备了,亲耳听见,郭跃岭还是心头大动。 “安全管理局下辖着691个处,那我倾尽691处,为你们寻找竹简,这个买卖做不做得?”男人略显生气的说道。 “寻与不寻,都在你一言之间,若是十年不得,百年不得,我老都老死了,上哪说理去?”轮椅上的小女孩,此刻显得楚楚可怜,哪还有之前的运筹帷幄。 “你!我鹤某人一言,罢了罢了,其实,我这里已有个线索了,你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想不关注都难。” “鹤局长一言,小女子当然听得,只是我想知道,那线索……” “如假包换!事成之后,定会允你!”顿了顿,显得苦口婆心,又道:“你们要明白,组织上此举,是个善意的……” 顶着古武宣传使头衔。 将是整个华夏为其掠阵。 太多的好处了。 最主要一点,这是巨龙释放的善意。 只是这个善意就足够了。 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 女子也只是试探性的想争取更多。 没待男人说完,轮椅上的女孩,笑靥如花道:“好,我答应了。” “你不用说服他吗?”见女孩一口答应,男人却有些迟疑了。 女子挑眉,看了看男人,男人看明白了女子眼神,所以他走了。 在推门而出的时候道:“目前,轻工大学就有扬状元们的聚会,就让那小子从这里开始吧。” 看着男人推门而去,郭跃岭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如果不是被绑着,一定会忍不住的拍大腿,善哉善哉。 虽初次谋面,却与我想的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啊。 年轻的当代学子聚会,郭跃岭一直心痒难耐,认为是苏欢扬名的好机会。 第35章 零号 苏欢无论如何也不会,只是个杀手头子那么简单。 想想,郭跃岭都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亢奋不已。 “你们……” 男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很是雷厉风行,男人走后,郭跃岭看向女子,不明觉厉,这些消息太震撼了啊。 “听说过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吗?尽管放心大胆的往高处猜。”女子眨了眨眼,那充满青春且精致的面孔,有些调皮。 “我,你,另一个担子是什么?” “除了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还有谁能与之媲美呢,猜去。” “我……” “我们,有一个成熟完整的庞大势力,掌权者老了,苏欢是他的亲传弟子,也是他定下的接班人,只是接班一个成熟的势力,身无寸功且年纪轻轻的苏欢,如何服众?” “他的师父,让他在五市上学,是韬光养晦,也是……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他可以韬光养晦,但我们却不能,知道么,我们要为他接任,尽可能扫清障碍,给他一个如指臂使的势力,他才能登上,你向往的高台。” “只是啊,他的心思在追寻武道更高层次上面,所以我们才要做的更好,更周全,少让他操些心。”女子娓娓道来。 “我们?”郭跃岭迟疑着。 “对,我们,我们都有着一个目标,我相信你会为了这个目标,像我一样倾其所有的。”女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郭跃岭捏紧了拳。 “我们除了这个幽帘组织,还有什么?” “还有三十六堂,七十二舵,三十六堂经商,掌握着经济大权,七十二舵护帮,是打手也是守护者。” “他们都不归你掌控吧,换言之,和苏欢不是一条心?” “可以这么说,三十六堂为六位长老各执六堂,六位长老各怀鬼胎,除了服老爷子,谁都不服。七十二舵归一个女人管着,她作威作福惯了,想来是不会轻易交出权力的。” “那幽帘组织是?” “幽帘组织是老爷子未雨绸缪,从曾经的情报组织听风轩演化来的,我们属于新生力量,独属于苏欢的力量,有着,供自身运转的经济来源,护自身周全的实力,最主要,有着庞大的耳目。” “虽未曾谋面,可想老爷子是未雨绸缪,为了让苏欢顺利接任,断了楼中耳目,让他们变成瞎子聋子,如此还接不了,那就不是苏欢了。” “你猜到了呀。” “你让我往高了猜,放心大胆的猜,除了那一楼,风雨飘摇楼,还能有谁?我还想让他成为第十一个巨头,原来我竟想自己踩自己上位?”说着后面嘟哝不清了。 顿了顿又道:“只是,我干什么,你们已经这般成熟了,苏欢自身强大不凡,有着你替他运筹帷幄,想来顺利接任,根本不成问题的。” 闻言,轮椅上的女孩,只是淡笑不语。 “只是另外一个势力是谁?”郭跃岭忽地想到了什么,这样问道。 “那个就麻烦多了啊,大名鼎鼎的史家,你听说过么?” “史家?!” “由于人体质学对古籍的不可或缺,史家就相当于一个宝藏,多少人想要染指啊,老爷子和史家,又不是一言两语可以道尽的,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我简单的给你讲讲吧。” “史家与风雨飘摇楼,就好像是手心与手背,风雨飘摇楼的前身,可以说是为了宥护史家的,只不过种种原因,风雨飘摇楼独立了,现在的环境,史家囊括了太多让人眼红的东西了,已经不可以独立世外了,但可笑的是那些人犹不自知。” “只觉得老爷子是想抢他们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只有合并,才能相辅相成,才能活下去啊。需要一个强大的人,来完成这个事情,所以老爷子培养了苏欢,而苏欢是责无旁贷。” 郭跃岭大致明白,轮椅上的女孩,讲的东西了,轻叹道:“并不是史家那些掌权者看不明白,而是一旦合并,原掌权者就可能大权旁落,曾经的一把手变成二把手甚至三把手,谁愿意为副职啊,不是他们看不明白,而是他们不想明白。” “不错。” “老爷子其实是想护史家。” “对,你一语中的。” “但史家不想让老爷子护。” “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对付那些茅坑里臭石头般的老学究,我们又不能用强。” “不是你们不能用强,而是你们不能出面,所以你打算帮助我,比如给我人,给我财,有了人和财,我起势并不难,然后需要我做些什么。”不给女子说话的机会,郭跃岭很快又道: “脏事,我做倒没问题,我也不怕做脏事,而且我也知道事成之后,你会拿我出来平众怒,给苏欢树立形象的同时,也笼络了人心。” 当枪使。 往往没有好下扬。 女子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好像突然才发现,自己的手原来这么好看,头也不抬的道: “你对苏欢,有情有义,很符合要求,虽然我也很惜才,但你把话挑明了说,我怎么还敢用你,你不怕死吗?” “怕。”郭跃岭诚实的回答。 女子挑眉,目光还在那只好看的手上。 郭跃岭深吸了口气,“我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苏欢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如果只是你的意思,我会做,只是在我死了之后,你去我坟头告诉我,苏欢有没有,为老子掉眼泪。” “如果是苏欢的意思,我更会去做,我会在事成之后,大骂他两句叫他千万莫要辜负老子,一定要给我登上高台。” “然后告诉他,老子先走一步,老子笑赴黄泉先扫路,老子去了地下,也要给他铺路!” “你毕竟只是个女人,不懂,男人之间的感情。” 轮椅上的女孩,并没有被郭跃岭的话渲染,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郭跃岭,“你小瞧了我,也小瞧了苏欢。” 什么意思? 郭跃岭想不通。 “好了,你通过面试了,走马上任吧。” 从被七十七处带走,从神偷把他绑来,从头到尾,都是在试探。 “上……任?” “零!幽帘组织的零,凌驾于一号之上的,零!” “那你做什么?”郭跃岭吃惊了。 女子是幽帘组织的最高掌权者一号,现在在一号之上加了一个零的职位,这意思不言而喻。 “我?苏欢不让我做什么,只想让我当个乖乖女,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所以我都不敢让他知道我在幽帘组织,而且还是最高掌权者一号,我怕他快发现了。” “所以你需要一个挡箭牌。” 女子不语,又开始摆弄手指头,见女子不语,郭跃岭继续道:“苏欢也不让我做什么,甚至叫我解散龙虎堂!”说着又捏住了拳头。 “是啊,他一直用他的方式,保护着我们。” “你不是也一直用你的方式帮助他么?” 见女子低头,看向轮椅上的腿,郭跃岭的心一窒,忍不住的问:“你真的没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 喃喃着,自己滚着轮椅的轮子走了,面对着门,又不急着走了,轻飘飘的说道:“为了混淆他的感官,不让他轻易的猜出我在幽帘组织,除了我是一号,还有另外两个一号。” “除了我们三个一号共治幽帘组织外,幽帘组织还有七人是排的上号的,依职务高低,二号三号诸如此类往下排,那七个家伙,包括另外两个一号,可都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能不能胜任零,就看你的本事了。” “另外,幽帘组织的耳目,渗透了二阁三院四大厦,包括安全管理局各个处,你要根据各个势力现有状况,人际关系,职位高低,派系之分等等,分辨哪些消息是可以探听的,哪些消息是沾都不能沾的。 因为有些消息一旦沾了,我们的暗桩很可能就会暴露,甚至被敌人顺藤摸瓜,造成巨大损失。 听风轩也好,幽帘组织也罢,保存至今,非常不易,斯人已逝了太多,新鲜的血液职位太低,暂时又没有太大作用,一些老人能保存尽量保存下来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耳目探听的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高风险意味着高机密,但高机密往往涉及的太多,你需要分析一切不良因素,为他们制造便利条件,结合他们自身条件,接洽,善后等等,联合他们的家庭成员,尽可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保证他们及家属的安全。” “当然,他们也都是身经百战了,知道因时而制宜,随机而应变,你要做的就是分析、部署、制造、统筹大大小小事件,做到百密而无一疏,千虑而无一失。” “智者在虑,不在力……” “幽帘组织每个人,每天的工作都很繁复,并不是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了,他们每天都同步做着多件事情,而你作为幽帘的首脑,则要时时对这多件事情汇总完善,尽可能让幽帘这个机器高效,精密,无误差的运作起来……” 郭跃岭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轮椅上的女孩反复强调叮嘱,那位神偷,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了,郭跃岭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在他醒来后。 发现身上多了一个类似手机的设备。 除了他无人可开。 这个设备,可号令整个幽帘组织,包括林故,二号,三号…… …… 楼。 小楼。 郭翻山带着薛春来了,发现小楼里面真热闹,他与郭跃岭曾来过一次,没有发现苏欢家里有这么多人。 第36章 能量因子 栽倒在蒲团上的苏欢,突然怒吼出声,紧接着猛地惊醒,身子直直的挺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杀意,双眼通红。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非常真实,梦到山岳那么高的巨兽,一巴掌将一座大厦拍碎,一脚踏碎成片房屋,吼声震爆了击来的导弹……还有许多可怕的不知名凶兽,潮水一般入侵了过来。 数不清的人们仓皇而逃,想要逃出城市,往昔繁华的都市变的残破不堪,伴随着火与乱,到处哀鸿一片。 一个小女孩,怀中抱着个笑脸布娃娃,小女孩站在马路中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慌不择路的人们,不知所措,紧接着,被踏成血泥,染红了泥雪。 被踏扁的布娃娃,染着血迹,脸上的笑是那么诡异。 这只是众多惨象中的一个缩影。 梦到一只体型庞大的禽类,挥翅斩开了一架飞机,密密麻麻的黑点,下饺子般从高空坠落。 梦到棕熊直起身子,像人类一样行走在一个镜头处,竟对着一个镜头打起了招呼说:“你们好啊。” 梦到一只雪白的猫儿,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美少女,少女长着两只白绒绒的猫耳,然后进入舞会中摇摆着身体。 待到她走出舞会大门后,摇身一变又变回了白猫,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透过舞会掩着的大门,则看见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人,死状可怖。 梦到海水中探出庞大的触手,将一个正在行驶的巨轮,硬生生的拖进水中。 梦到一株参天大树,树根象征人的“双腿”在大马路上“狂奔”,树冠摆动间,可以看见在那枝桠中,挂着许多破布袋一样的干瘪尸体,也随之摆动。 梦到一只只惨白的手,从棺材盖板缝隙中探出。 他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可怕,残忍,血腥,窒息……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在血泊,向他伸手,向他求救,他却无能为力,他就像个溺水的人,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空有一身的力气却无处使。 最后,梦境中看到一个躺在摇篮中的婴儿,被一个类似鸵鸟一样的禽鸟,一口叼起,仰起脖子,吞进肚子。 甚至可以看到,婴儿从长长脖子,滑入腹中时挣扎的动作…… 愤怒与杀意已填满了他的胸腔,终于怒吼出一个杀字,惊醒了过来。 这才意识到是一个梦。 他迅速点燃一根烟,看着身前金灿灿的两枚竹简,眼中之色难以名状。 …… “我叫郭翻山,他叫薛春,我们是苏欢的校友,你们是?” 进楼的郭翻山、薛春,看向林故、林思鱼兄妹,还有鼻青脸肿的夜霸,妖娆妩媚的短发夜魅,很是客气的问道。 “坐吧。” 林故没有回答郭翻山的话,招呼郭翻山二人落座,随手倒了两杯茶水,便径直离去了。 “苏欢三天没去学校了,我们来看看他。”看着林思鱼,郭翻山又道。 “他在闭关,你们要没事的话,就在这里等等。”林思鱼留下句话,也走了。 跟随夜魅外出购物,拎着大包小包的夜霸,还有夜魅,则冲着郭翻山二人点了点头后,没有作声,回到了地下室。 坐在那里的郭翻山与薛春,一阵面面相觑,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暗室。 随着烟蒂一根又一根落下,苏欢竟想不起来梦境中的点滴景象,他只感觉经历了一扬可怕的事情,至于那个事情为什么可怕,他竟想不起分毫。 “道韵加身,跳出红尘!修行第一境,道一。” 至于之前昏死瞬间,听到的这句话,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竹简竟异变了?”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他接受了书籍大小的两篇竹简,变成了两枚且金灿灿的事实,看向那两枚金灿灿的竹简,竟看清了上面那肉眼看不清的蝇头小字,他摒弃心中杂念,分析着说道: “这块火乾篇竹简,充斥着玄之又玄的晦涩,不可言状,若不是我参透了木阴篇,恐怕连第二篇译文都译不出来,这已不是文字繁复程度有关了,那么第三篇,第四篇,第五篇,又是怎样的奥妙?” 可以想象,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木火土金水相生,竹简越往后面就越难,越发难言其状。 然后,苏欢开始调整呼吸,他开始观想这枚火乾篇竹简,随着苏欢开始观想,肉眼可以看见,一种飘忽的神秘的力量,自他周身荡起。 同时,有许多肉体摸不着,肉眼看不见的“光点”,自那枚金灿灿的竹简飘起,被苏欢身体所汲取。 看不见摸不着的“光点”,被“初代”人体质学研究定义为,能量因子。 很早前,雪还没有落下的时候,这种能量因子,是“古物”里面才有的。 初始,道门、佛教、武当、崆峒等各种流派,讲究道法自然或天人合一,习练古武或传武的大家,只是寻常数人难近其身,远没有人体质学者,这么变态。 世界上,总有些变端,是不为人所知的,某一刻,冥冥中发生了变化,春江水暖鸭先知。 那些初始的习武大家们,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发现并吸纳了古物里的非凡,成为不为人知的,超凡脱俗的隐藏高手,一代代下来就是以此修炼的。 那是极少数的,鲜有人知的,毕竟要定义某一体系,需要太多时间与实践,来验证了。 现在则发现,一些灿灿的奇花异果中,竟也蕴藏着,类似古物中的能量因子。 量变引发了质变,所以,人体质学被定义,并渐渐普及开来。 各个派系,因习武而非凡的隐藏高手,也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不必担心自身超出寻常人范畴的能量,是怪咖了,也不怕被捉去解剖研究了。 …… 之所以说人体质学学者,通过观想古物可以达到第二阶段百毒不侵、第三阶段百炼成钢。 是因为观想时,身体如宝,化作容器,毛孔舒张,汲取了古物中蕴藏的那种能量因子后,整个人的体质,发生了改变,变的更强了。 观想,故名思意,就是观其形,想其意,使自己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中,就像老僧入定,然后玄妙状态中的自己,身体宛如一尊宝器,会汲取古物中的能量因子,从而使自己变得强大。 这是最普通的观想之法,也叫低层次观想,中层次、高层次的观想,则更玄奥。 比如,观想柳教授赠与的那本罗汉古籍,很可能会悟着罗汉拳、罗汉金身、罗汉十八手等秘法。 比如观想一把古剑或古剑诀,可能会悟着一门强大的剑法,甚至是数门。 观想一本古拳谱,可能会领悟一门乃至数门强大的拳法,总而言之观想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是与个人悟性相关。 至于,如何使自己进入到玄妙状态中进行观想,就要靠个人天赋了,有人随时可以入定,这样就意味着,一定可以观想成功,达到更厉害的地步。 有人通过奇花异果、老参茯苓滋补打熬己身,激发潜能,冲破体内桎梏,达到百病不侵的地步后。 终其一生,都无法观想成功,无法进入第二阶段百毒不侵,虽然只是一个阶段之差,但在身体素质,力量、速度等方面,却是天壤地别。 而苏欢,则是天赋异禀、悟性极高的观想者,除了悟性之外,外在条件也占了一些因素。 他在苏姓老人的教导下,学习了诸般知识,悟性极高,可谓是一窍通百窍通。 而且,还被苏姓老人,投喂各种奇花异果、天材地宝滋补身体,为后来观想,打下了牢实的根基。 他被苏姓老人带走,便与自幼习武的林故都不相上下,那个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便可以与牛角力。 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可以猎杀比他身子还粗的大蛇,然后习法之后,更是势如破竹,尤其是观想完第一篇木阴竹简后,他整个人都有种升华之感。 也因此,他深有体会的意识到了竹简的重要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胜过太多观想参照物,可以说是天壤地别。 因为这种种原因,以至于他如今年纪轻轻,对武方面的造诣,达到了极高的地步,超越了同龄人,赶上老一辈,甚至那些隐士大家。 “嗯?” 苏欢突然闷哼出声,他原本呼吸平稳,此刻变的紊乱起来,咚咚有序跳动的心脏,也突然急促跳动起来。 他被迫从观想条件中回到现实,那些被他身体汲取的“光点”,一股脑的折返了回去,没入竹简中不见。 “怎么回事?” 苏欢眼露精光,从他观想成功以来,一路势如破竹,从未遇见过这种现象,这是怎么了? 接着,苏欢再次调整自己的状态,使自己进入“入定”中,入定这种状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三次后面就会轻车熟路。 他再次观想火乾竹简,这一次待竹简中蕴藏的“光点”刚刚被剥离出竹简,他就再次闷哼出声,鼻孔都喷出两道血箭。 接下来,他数次观想,都以失败告终,在他强行观想之下,他连连咳血,以至于整个人都亏的厉害。 之前译出第三篇开头十六个字,都致使他身体亏损严重了,他本想着靠观想,使自己变的强大,并补回亏损,可现在却与他想法背道而驰,他亏损的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形容枯槁。 “被反噬了吗?” 最后,一边咳血,一边喃喃自语,眼中忽地闪过一抹厉色,将瓶中药丸一股脑的倒进嘴中,放弃了火乾竹简,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灿灿的木阴竹简后。 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观想,第一篇木阴竹简。 那种神秘的力量,再次浮现在他身遭,使他心脏跳动有力,浑身精血流转迅速。 这一刻,不仅木阴竹简中的能量因子被他吸收,就连楼内诸般古籍中的能量因子,此刻如同得到了召唤,都朝他蜂拥而来。 甚至连落雪中,极小极微的颗粒因子,也自空中飞来,如入无物之境穿过了楼…… 一时间。 楼内众人,林故也好,林思鱼也罢,薛春、郭翻山都似有所感,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就如同岸上待久了的鱼,一下回到了水中,贪婪的大口吸吮了起来。 林故率先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紧接着是林思鱼。 地下室的驼背老头祁德芳,神色动容抬头望去,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浑浊的老眼中满是震惊。 第37章 神念 闭眼冥想中的苏欢,整个人这个时候都散发着莹莹光,身体宛若化作吞吐着宝光的宝器。 冥想中的他“看见了”无数颗粒因子,朝自己涌来…… 那些能量因子,别说肉眼了,显微镜下都不可显,但闭眼的苏欢,却清楚的看见了。 那种感觉很玄妙,他不仅看见了向自己涌来的能量颗粒,甚至看见了闭目盘膝的林故、林思鱼,坐在那里大口吸吮的郭翻山、薛春。 地下室呆愣的夜霸,眸光惊疑不定的夜魅,原本濒临百病不侵阶段,此刻气势节节攀升的夜枭,神色动容的祁德芳。 待苏欢睁眼后,眼中精光熠熠,整个人都显得焕然一新,没有了之前面露枯槁之色。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似为了验证什么,紧接着念力一动…… 苏欢再次“看见了”地下室中。 气势节节攀升到某一顶端,体内桎梏猛地被冲开的夜枭,刷地睁开了眸子,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的力量、体质、速度与之前发生了巨大变化。 原本,与百病不侵仅隔一层窗户纸的夜枭,在此刻,成功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踏入了百病不侵阶段。 不仅夜枭。 楼内众人或多或少都因苏欢的此次观想。 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 每个人的实力都得到了提升。 “这种感觉,就像异人头戴科技造就的环,一眼望去可以迷惑敌人心智,他们称蛊惑人心的环,为精神力攻击,而我们书中却将之记载为念力的东西?” “还有,或许因木阴篇变成一枚竹简,使我观想,有了新的体会。” 苏欢喃喃,这次观想木阴篇,心中有了种新的明悟,意识到了,到迄今为止,才算真正吃透木阴篇。 随着他喃喃,念力再次释放开来,蔓延向小楼的各个地方,以至于笼络整座小楼,及方圆百米之地,再远就像被黑暗吞噬的火苗光一样,小小火苗无法照的更远了。 “我现在的念力,只能探究方圆百米左右……” 说着,再次看向第一篇木阴篇,随着他看过去,自然而然的进入观想状态中,根本不像之前要摒弃杂念,刻意为之了。 随着苏欢观想。 方圆百米,空中落雪中的能量因子,竹简、小楼、古籍中的,再次涌来。 “这雪,果然不是凡物,只是蕴含的能量因子更小更微不可查,比之古物中少的可怜,难怪雪落下后,随着时间推移,潜移默化中的人们,连生病都少了。” “只是,在我没有拥有念力之前,连我都无法汲取雪中的,因为它更小、藏的更深,凭那时的我,还难以剥离,身体还不够格吸收。” “现在的我,拥有了念力,身体这尊器皿,容纳的更多,吸纳力更强。” 苏欢自语,更深入的洞悉了,雪带来的变化。 然后他再次观想起了第二篇。 可他还是以失败告终了,最后他下了个结论,他现在还无法观想火乾竹简,至于原因,他猜测可能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不够强,无法承受第二篇的灌溉。 就像之前的他。 还无法汲取雪中的能量。 “看来得找时间去一趟生命参悟阁了。” 他擦了擦嘴角血迹,看着空荡荡的药瓶,若有所思道。 药瓶里面的“救命药丸”,可能几大势力都研发的有,可是要属那家的好,二阁之一生命参悟阁研发的,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药瓶里面的药丸,是苏姓老人给苏欢的,现在都被他“糟蹋”了,他准备自己搞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或者再次借助药丸“补充”,看能不能强行参悟火乾竹简。 不是一观想就被反噬吗,那就不断的借助救命药丸的补充,强行观想,看看究竟是反噬的快,还是观想参悟的快,而苏欢的身体就像是个容器,注水的同时也在被抽水。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是习武必须要有坚韧不拔的努力,方能取得成果。 他想试试这样是否可以观想成功。 这样做,需要大批量的救命药,要知道,这种药丸,只要是生命参悟阁研发的,都是天价,而且市面上还买不到,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因为生产这种药丸,需要的原材料极其珍稀,而且产量还极低。 仅仅是一粒,轻而易举的可以在京都换一套房子,还是大平层,而且还不好换。 而苏欢刚刚吃的十几粒,换成钱钞的话,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穷文富武,无外乎是。 …… “你还好吧。” 看着走出房间的苏欢,看着苏欢衣服上满是血渍,林故眼中有担忧之色,他知道苏欢这几天闭门不出是在参悟竹简,但没想到苏欢竟搞成了这个样子。 实际上的苏欢,现在精神饱满,眼敛精光,体内旺盛的血液如同熔炉,只是模样显得狼狈。 何止狼狈,脸上脖子上乃至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味道,一股腥……酸……臭味,简直难以形容。 在他观想,缩小为一枚的木阴竹简,吸纳方圆百米能量因子时。 犹如被醍醐灌顶,身体机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些杂质被身体排除。 就像掉进了泥坑里。 见苏欢只是看着自己不语,林故再次开口道:“是不是没事?” 体内的能量波动……单以力量比较的话,可达万斤,是第三阶段百炼成钢的人体质学者,二十一岁的三阶强者,十大势力中少见啊,林故这几年进步不小。 苏欢心中嘀咕,他拥有了念力后,清晰的探知了林故如今的层次,是以才盯着林故看。 林故除了昨天出去了一趟,这几天几乎寸步不离,守在苏欢所在的暗室外,并通知手机那头的人,不要打扰苏欢。 而苏欢进暗室之前,怕被打扰,就把手机丢在外面了,这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没事。” 苏欢点了点头,看着林故精神状态很好的样子,说道:“你的伤已经无碍了吧。” “不仅无碍了,之前我感到一种波动,就像观想古物那般,然后我进入状态,现在则隐隐觉得自己更强了,你说,那股波动,是不是你造成的?” “也许吧。” 苏欢笑了笑,同林故走了出来,那一排排书架,如同玄关一样,将小楼的一层隔开了,他从里间走出。 郭翻山与薛春则坐在外面大厅里。 看着苏欢走出,久等的二人犹如他乡遇故知,满脸欣喜的站了起来。 “你们先等等,坐着休息会儿,喝会儿茶。”没待二人开口,苏欢笑着挥了挥手,打着招呼。 在苏欢念力探知中,“看到了”郭翻山二人,没什么意外的。 接着,林故引着苏欢到一旁,二人落座后,林故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满目琳琅,道: “近几年,幽帘组织时常安排我去探索一些古迹,我得了不少好东西,有些交了,有些他们不要,你看看有没喜欢的,我还特意留下了些花花草草,对了,这玩意儿好吃,你尝尝。” 昨天出去就是把自己的小宝库搬过来。 说着,拿起一颗拳头大,红彤彤的果子,递给了苏欢,苏欢张口吃了起来。 汁液香甜,满口芬芳,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弥漫在了肺腑之间,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随后凉意转化成热量,使苏欢之前亏损的精血,得到了一些补充。 这就是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生长出来的奇花异果了。 苏欢小时候,哪有什么吃的,大多时候只能吃些花花草草充饥,偶尔得了果子更是稀奇的紧,所以哪怕是现在,也总喜欢吃些花花草草,与各类果子。 桌上满目琳琅。 有花,有草,有不知名的果子,有青铜器,有碎瓷片……甚至还一块板砖似的泥块。 有的具备疗伤奇效,涂抹一些花的汁液,伤口第二天都愈合了,连疤痕都看不见。 有的具备滋补的效果,吃下一个果子,如同吃了什么大补之物,比野山参还要管用。 还有金灿灿的,散发着一种光晕,吞下去实力提升一大截,这种金灿灿的,发光的果子可遇不可求。 苏欢吃的这个,就具备滋补的效果,而且很明显。 “好吃。” 几口入肚,苏欢赞道,随后笑言:“你还真是贼不走空啊,这泥块你拿回来做什么?” “这块泥可不一般,凭我百炼成钢的万斤巨力,竟无法掰开它。” 林故回答,得到泥块的地方,是某座墓地,想起那次探的那座大墓,眼中流露出警惕。 那墓室的规格很高,想来墓主人生前至少是执政一方的大员,甚至是王侯级别的人物。 奇怪的是,大墓里面棺椁中葬的不是人,而是这块泥块儿。 听林故说起,苏欢也一阵啧啧称奇,他定睛瞧去,发现凭自己这囊括方圆百米,风吹草动的念力。 竟无法探知泥块里面本质,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像块普普通通的泥块。 古物是人体质学者,修炼不可或缺的东西,但市面上流通的实在没几件真品了,所以许多人把心思打到了地下。 幽帘组织也不例外。 大趋势下,哪有什么独善其身一说,落后就要挨打,掠夺资源、壮大己身才是硬道理。 “那你可得好好的收好了,这玩意儿确实不一般。”苏欢煞有其事的说,未知的东西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你不要?” “我要它干嘛。” “我带回来就是给你的,算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等下我在小楼里面,找个地方,把剩下的东西放好。” “下面,隐秘的地下房间多着呢,随便放。” 苏欢说着,话锋一转,问道:“这几天宋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有。” 林故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第38章 晚来天欲雪 “据传回的消息,他亲自跑到朱雀面前要人,朱雀倒也配合他,把朱雀大厦翻了个顶朝天,都没找出来我,他又灰溜溜的回到,一轮月研究院去了。” “然后,据潜伏在一轮月研究院的‘暗桩’传回的消息,这几天他就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恶狼,开始对身边的人下手,一时间一轮月研究院被闹的人心惶惶。” 听林故说到这里,苏欢忍不住的道:“对身边的人下手?” “对,一轮月研究院的部分主管,下辖的一些公司高层,纷纷被辞退了,甚至有些人莫名失踪,有些出行时遇着安全事故身亡,有的甚至一家老小都死在了火灾中。” “我们在一轮月研究院安排的暗桩,是不是在你说的这些失踪的人中?”苏欢皱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 林故也皱起了眉,接着又道:“据幽帘一号说,我们在一轮月研究院安排的暗桩,其中权限最高的是个叫宋珊的女人,她是宋镜的秘书,她已经失踪两天了,其他六人均在国外,同样联系不上了。” “其中,有两人发生出行安全事故,由于这两人是一轮月研究院下属公司的高层,都是身价过亿的人物,为此还被外媒报道了的,经你这么一说,这事的确有蹊跷。” “看来他这是在清理身边的暗桩了。”苏欢大概洞悉了宋镜此举何意。 宋镜到如今,当然意识到了,自己是被下套了,能给自己布局的人,无非是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 除了他们,宋镜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有谁还敢这么大胆,敢在他这头老虎口中拔牙。 自己就是三院之一,另外还有九大势力。 而连同一轮月研究院总共十大势力,谁没有在彼此势力中安插眼线啊,而能针对自己布局成功,绝对时刻对自己密切关注着。 这样说来,就绝对在一轮月研究院安插有眼线,既然如此,那么他宋镜就拔出暗桩,找出眼线,继续顺藤摸瓜。 各大势力,毕竟都要吸收新鲜血液的,那么就给人有机可乘了,类似他们这些庞然大物,要的不是忠诚,而是你有没有用,至于忠诚与否,自然有掌权者权衡。 “清理暗桩?他在找线索?” 林故实在懒得想这些弯弯绕绕,他不善于此,但不代表他脑子不够用,经过苏欢这么一点拨,他大概明白了宋镜的用意。 …… 一轮月研究院。 网上,可以查到的白虎大厦的法人,也就是白虎大厦明面上的负责人,来到了一轮月研究院,但他连宋镜面都没见着,甚至连宋镜的办公室都没有进去。 作为代表白虎大厦的公众人物,他走在华夏顶级商圈宴会中,是连一些在财富榜上排得上号的人物,都要主动过来敬酒的存在。 可是,他来到一轮月研究院,想要见宋镜,却连门都进不去。 “想要人?让白虎亲自来,你还不配!” 宋镜的声音,此刻有些冷漠,冷漠的从房间内传出,如此赤果果的言辞,让候在门外的白虎大厦总经理面露尴尬的笑,却不敢有任何怒容。 无端当了工具人,宋镜简直有些怒发冲冠,顾不得一些粗枝末节了,似他这种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往往都有种势如破竹的势。 吃了这种哑巴亏,不揪出幕后人,宋镜会睡不着的,即便会引起大地震,也无需太在意了。 “白经理,我家少爷说的话,请你务必转达,请吧。” 引领白虎大厦总经理至此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大汉,他被人们称呼为“宋大队”。 宋大队是一轮月研究院名义上的保安队队长,在宋一月、顾晚雪来到五市登上监视苏欢的雪山上时,他便陪同在侧。 宋大队不卑不亢的,对在西部地区跺跺脚都会抖上三下的白虎大厦总经理,这样说道。 白经理此刻有求于人,对此依旧不敢面露怒色,只好尴尬着道: “既然宋大少爷在忙着,我就改天再来拜访,实不相瞒贵院西部分院副院长,其实是我多年老友,我们私交甚好,我听说他做了一些有损贵院的事情。” “但念在他年岁已大,还请宋大少爷务必善待,我作为他的私下好友,我个人是很愿意替他出补偿,用来弥补贵院的损失,再次烦请宋大队引荐……” 白经理的衣着十分绅士,看起来彬彬有礼,穿着老式西装,胸前挂着金色怀表链,前兜里应该放着块老式怀表。 原本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这时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他的话并未说完,就被一旁西装革履的宋大队打断,他面无表情的说: “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白经理是体面人,怎么体面的来的,就怎么体面的走吧。白经理如果赖在这里不走,我可不是体面人,难免作出不体面的事情。” 诸如此类情况,这几天在一轮月研究院发生了多起,宋大队已司空见惯。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请吧!白经理。” 见此,白经理也不好多言,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去。 能在敌方身居要职,且不忘初心的间谍也好,暗桩也罢,无一例外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这样的人如今已不多了,少一个便少一个,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在所不惜的。 宋镜就在他的办公室中。 跟在他身边的漂亮女秘书已不见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披着血红斗篷,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斗篷下的,雷煞手。 前两天,宋镜去了一趟五市,陪着宋一月吃了顿饭,然后便带着顾晚雪离开了。 在他去五市的前一天,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雷煞手,说了句,“那边的暗桩,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太没用了!” 经过重宝局一事,他一无所获,他这个时间段有些易怒,暗桩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布下了就布下了,多年用不上都很正常。 但雷煞手明白宋镜的心情,在施压之下,当晚收到了一则视频,经过一夜的思考,宋镜亲自动身去了五市。 “哥,两天了,你说有点事让晚晚做,都两天了,你还不把她给我送回来,你要知道,她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人,我借你用两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知不知道,没有晚晚的日子我太难了,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得吗,偶像。” 宋镜手持话筒,听着话筒里传来宋一月的声音,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坐在主人椅上的顾晚雪。 她容貌美丽,体形匀称,原本是朵好看的美人花,可这个时候,这朵好看的灿烂的花,像是枯萎了,失去了光泽。 坐在那里的顾晚雪,此刻的脸色十分苍白,不带血色的那种苍白。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 “你……” 嘟嘟嘟已经挂断了,这两天宋一月待在五市,没有顾晚雪相伴,也不见苏欢来学校,可不无聊嘛。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顾晚雪啊顾晚雪。” 站在茶桌旁的宋镜,缓缓说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原本属于他的椅子上的顾晚雪,眼中的光,有些冷。 顿了顿又道:“你听见了吗,阿月还在念着你。” 坐在那里的人儿沉默,没有回应,此刻时间好似凝固了,安静的办公室中,只剩下呼吸声。 “说说吧。” 宋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顾晚雪原本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可这个时候与宋镜之间的关系,变的很微妙。 “说什么?”顾晚雪扯了扯嘴角,漂亮却惨白的脸庞,透露着一股凄美。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晚雪长吸了一口气,有些呆滞的目光,突然炽烈起来,她寒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宋镜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嘲弄,“我一开始都没有相信你。” 闻言,顾晚雪眼中那炽烈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自嘲般说道:“那我是怎么暴露的?” “你伪装的很好,我一直都没有拿定主意,甚至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是一则视频点醒了我。” 宋镜缓缓道,他十分多疑,很难真正的信任一个人,也因如此,他从未被背刺过,作为掌权者,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什么视频?” 宋镜偏头向一旁示意,可一旁已经没了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他的女秘书宋珊,已经不在他身边两天了。 关于宋珊的事情,在一轮月研究院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许多人都讳莫如深。 过了几秒,宋镜才意识到什么,自己点开设备,播放一则视频。 竟是顾晚雪与宋一月在一起打闹的视频。 那是在监视苏欢的雪山上,顾晚雪与宋一月打闹一团的视频,这则视频也正是手机那头的人,发给苏欢的那则! 顾晚雪一怔,眼中的思索之色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宋镜的眼睛,她平静的说道:“这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宋一月是人来疯,她与宋一月疯闹过很多次,这再正常不过了,但让她思索的是,不是她俩在山顶打闹被记录了下来,而是她明白为什么会被记录下来。 之所以明白,才会思考,思考宋镜怎么得到视频的……她想不明白,反监视的东西,是怎么泄露的。 “你怎么不惊讶,你们在那里怎么会被偷拍,要知道那里是我监视别人的位置,我监视别人的位置,怎么会被人反监视?” “你这是问我吗,我怎么知道?”顾晚雪平静着反问,抬眼看向宋镜。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指的是顾晚雪看见视频,眼露了一瞬思索之色,宋镜的声音已然低沉了下来。 “我在想,这视频到底有什么,让你怀疑我。” “巧舌如簧!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这个视频的侧重点是在拍你,而不是阿月!我还知道,这个视频发给了谁!” 宋镜的话,震耳发聩,宛如有黄钟大吕在顾晚雪耳畔炸开,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细节。 甚至不能称为细节。 宋镜实在太心细如发了。 “谁?”顾晚雪惨笑。 “苏欢!” 你天天被别人看,多吃亏,这次让你看回本。两个大美人,啧啧啧……真好看。 当初,苏欢接收到顾晚雪二人追逐打闹的视频,视频播放有弹幕飘着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本是无心之言,也是玩笑之言,苏欢与那头的人都没当回事。 却成了暴露顾晚雪与苏欢的导火索! 天天被人看,这次看回本。 指的是谁? 说的就是苏欢,因为苏欢被人监视着,所以说天天被人看,监视扬地出现了两个大美女,拍成视频让苏欢看回本。 的确。 这则视频本来就不长,顾晚雪露面的时间占了很多,搞的宋一月成了配角,鼎鼎大名的一轮月宋大小姐,怎么会是配角? 而且,既然会被录成视频,说明监视苏欢的地点已经暴露,那么反监视的人会不知道宋一月是谁吗? 顾晚雪又算什么,说难听点,就是宋一月的贴身丫鬟,既然如此,二人同时被拍了下来,不主要拍主子,反倒拍丫鬟? 逻辑上不通。 只是个意外?宋镜不信巧合,在他心里,巧合都是刻意为之。 刻意让顾晚雪多露面,录视频的人为什么会,刻意多让顾晚雪表现? 宋镜认为,苏欢也好,顾晚雪也罢,还有那个躲在暗处录视频的家伙,三点连成一个三角形,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宋镜去了一趟五市,与宋一月吃了顿饭后,带回顾晚雪。 顾晚雪虽然意志也十分坚定,但始终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经过“大记忆恢复术”检验后,发现她果然有猫腻。 然后出现这一幕。 第39章 另一个一号 拿到手机后的苏欢。 接到了两通来电,一个柳万青老师打来的,问他这几天跑哪去了,怎么不来上学。 埋怨了一句后,又说,没来也好,这几天还是不要来学校了,好好在家研习。 刚挂她的来电,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号码没有备注,但苏欢却知道号码的主人是谁,接通后,对方简单明了道:“我要见你。” 是个女声。 苏欢回答了个好字,告知了对方地址,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对端,是朱雀大厦的朱雀,她此刻迎着风雪,站在大厦的顶端,目光深邃眺望着远方。 紧接着,手机那头也就是幽帘组织的人,发来了消息,大概是询问林故得知苏欢可以接收消息后,才联系的。 “我怀疑一号出事了。” 看着消息,苏欢的眉头皱了起来,哪怕是林故都不知道,幽帘一号是谁,尽管他经常替幽帘组织出生入死。 不仅林故不知道,苏欢也不知道一号是谁,他知道的是,一号是幽帘组织的头,是他的智囊。 一号,苏姓老人曾对苏欢说,任何时候都可以信任,苏欢对苏姓老人的话,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哪怕是幽帘整个组织都垮了,一号不能出事! “你是几号?”苏欢迅速的回复过去。 苏欢也只是知道,幽帘组织的大致分布,里面的人,个个神秘的紧,他一个都不认识。 “我是三号。” “你说一号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一号是谁,能告诉我吗,我要怎么做。”此刻饶是苏欢,都有些心慌。 “其实,一号,你已经见过了,只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她是谁,她说她能在暗中帮助你,就足够了。 “她为你操碎了心,事无巨细都会过问,不分昼夜部署一些事情。” “只想帮你尽可能做到更好,这些年一号很不容易,她作为我们的头,我们很钦佩她,若没有她,幽帘人就没有了灵魂,抱歉,我的话,有些多了。” 说这么多,软硬兼施,只是希望,苏欢能救他们的一号。 “是谁?” “你的新同学,她姓顾,叫顾晚雪。” 紧接着又发,“前两天宋镜来了趟五市,与宋一月和一号吃了顿饭,然后一号就被宋镜带走了,至今杳无音讯,她从来没有超过两天,不过问组织上的事情,所以,我猜测,一号出事了。” 苏欢呼吸一窒,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顾晚雪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宋一月身边的小透明,竟是一号,他的首席智囊加情报处处长,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轮椅上的女孩说,幽帘组织的一号有三人,三人都是一号,她是其中一人,想必顾晚雪就是另一人了。 而女孩只想躲在幕后,想必就是顾晚雪出面,代表她们一号,与其他人共事了。 苏欢想到一些东西,在他与一号分析重宝局一事上,对方说:“宋镜把你引到‘私采点’,除了对你进一步试探,除了削弱朱雀大厦的势力,会不会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让你保住轨车上的人?” 他当时还奇怪,奇怪对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按说他们这类人,不会把敌人往“好”的方面想,只会往最恶最坏的方面揣测,这样方好作出最坏打算,如此才可全身而退。 现在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的合乎情理,毕竟顾晚雪还有一层身份,她除了是苏欢的一号,还是一轮月研究院的顾晚雪。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女孩,也就是顾晚雪小的时候,他突然有些分不清楚,那一面之缘,究竟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 是不是出自苏姓老人之手? 苏欢不知道的是,当他扛着大蛇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一个老人从丛林中走了出来,他看着小女孩望向苏欢离去方向,通过那清澈的眼神,看见了她对未来的憧憬,他知道,这种眼神是弥足珍贵,且美好无双的…… 于是一号就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 宋镜的办公室中。 顾晚雪惨笑。 凄美且凄凉。 她实在没想到,宋镜竟然连苏欢都知道了,她手指捏的发白,暗恨自己,这真是她的失误。 因为她明白,一轮月研究院监视苏欢的“地点”被反监视,就是她手下幽帘组织做的。 而如今幽帘组织记录的视频,跑到了宋镜手中,问题当然是出在幽帘组织了! 还有视频弹幕那句话,把苏欢都暴露了出来,她真想剁了多事之人的手! 她还有他们,与苏欢之间的联系,有个固定的通道,能直接联系苏欢的,无非是那几个排得上号的人……可那几个都没问题啊,顾晚雪心中暗想。 办正事的联系通道。 是聊天打屁发如此无聊之事的吗? 引起这么大的破绽。 她不知道的是,她下面的人,给苏欢发这则视频,是想通过这种不经意方式,让她这位一号,在苏欢这个东家面前,露露面。 让他们的老大,在苏欢这里,留个好印象,是以视频录入的侧重点在她而不在宋一月,没想到好心办了错事,成了顾晚雪的催命符! “这么小的细节,都无法逃过你的眼睛,不愧是智计无双境,没错,我就是间谍,你还在等什么,杀了我。” 事到如今,顾晚雪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脸上的惨笑,变成了释怀,无非一死耳。 “为什么要杀你?我等苏欢拿特稀土来换你。” 宋镜冷漠,这句话却是在诈顾晚雪,他铺垫这么多,无非就是在这里。 视频所带来的破绽,只能说明顾晚雪有问题,苏欢和顾晚雪是一伙的。 在宋镜的视角,这些年顾晚雪隐藏的很好,可以说是毫无破绽,既如此便图谋甚大,他认为是条大鱼,既然是条大鱼,就值得好好审问与试探一番,或许有特稀土的线索。 他清除暗装,亲自审问大间谍,无外乎是寻找重宝局参与者,顺藤摸出特稀土。 顾晚雪早已看破宋镜的心思,冷笑道:“他都不知道我是谁,拿,拿什么?”诧异不已,毫无破绽。 “不要装糊涂,我说是特……稀……土!”盯着顾晚雪,最后特稀土三个字一字一字道,极具压迫感。 “什么装糊涂?什么特稀土?你莫名其妙。”毫无怯意,也迎面盯着宋镜,合乎情理。 宋镜没在顾晚雪那精致的面孔上看出什么破绽,他冷笑一声道:“你甘愿为苏欢赴死,却不知苏欢敢不敢为你来一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抉择。” “你怎么变的婆婆妈妈?” 说着,径直冲向窗子,竟想跳下去,可宋镜怎会如她的愿,不等他开口,雷煞手一脚迈出,骇人的气势,便压迫的顾晚雪动弹不得。 “既然不让我死,那你告诉我,谁是叛徒?” 扶着桌子喘息几口的顾晚雪,忽然瞪向宋镜,眼露寒芒,竟瞪的宋镜目光有些闪躲。 他竟一时接受不了,原本温婉可人的顾晚雪,居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幽帘组织与苏欢之间,建立的联系通道,是绝对安全的。 顾晚雪没有丝毫怀疑,会是联系通道出了问题,那么就绝对是幽帘组织里面,出现了叛徒! “天下第一楼,风雨飘摇楼,如今并不是铁打的一块了,那位老祖宗太久没露面了。”宋镜缓缓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看着顾晚雪又道: “你们那所谓的幽帘组织,不就是为风雨飘摇楼服务的吗,排的上号的的确无法攻克,但是下面的人却不是那么意志坚定,那视频就是你们幽帘组织所说的四号发送时,他下面人偷偷弄来的。” “我实话告诉你,是希望你好好想想,如今的一轮月研究院蒸蒸日上,而风雨飘摇楼已经日暮西山,为谁效命不是效命……” 宋镜竟想招安,或者说是策反,可没待他把话说完,便被顾晚雪哂笑着打断了,“做梦!” 言毕,重新坐回了宋镜的椅子上,闭上了双眼,靠在那里老神在在。 宋镜说的不错,他了解的东西也不少,顾晚雪他们的情报组织,的确是从风雨飘摇楼的情报处听风轩,演变来的,看来真的如宋镜所说那样,他在幽帘组织安插了眼线。 不然他不会知道这点,但宋镜的话也暴露出了,他仅仅知道这些,却不知道曾经效命风雨飘摇楼的情报组织,如今改头换面效命于苏欢了。 而苏欢口中常说的老爷子,指的便是天下第一楼,风雨飘摇楼,楼主。 风雨飘摇楼的楼主年岁极大,从上一个世纪活到这一个世纪,人称“老祖宗”。 宋镜的话半真半假,真实情况是三号给苏欢传达视频时,三号下面人无意间看见,并记录下视频内容,也是偶尔一次而已。 不然,宋镜不会催促藏在幽帘组织的暗桩,因暗桩太长时间没有探查到有用的消息了 ,可见幽帘组织还是管理的挺好的。 暗桩被催促,找到无意间记录的视频发给了宋镜,也没在意。 有总比没有强,暗桩自己都觉得这简直不是个事,却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视频而已,竟牵出这么大一个瓜,不仅暴露出他们的一号,连带他们的东家,都暴露了。 暗桩排不上号,并不知道苏欢,就是他们的东家。 “一号,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一号竟去卧底了,而且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多年以来我竟毫无察觉,你说说这可笑不可笑?” “我曾经排除你了太多次,总以为你是飘渺云踪院的余孽,却没想到是大名鼎鼎的一号,你自幼来到我家,我们待你也不错,究竟为何要这样?” 宋镜说到后面,怒气冲冲,表情都有些狰狞,不知道是真的因此而伤心,还是假意。 刚刚宋镜那番招安的话,其实也有试探之意,他虽然知道顾晚雪的间谍身份,却不明白顾晚雪是个什么角色,听着顾晚雪嗤笑着说“做梦”二字。 意识到顾晚雪,很可能就是幽帘组织的一号,这句话则是进一步试探,看着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顾晚雪,并没有反驳,他心中了然。 事到如今,只要不危害苏欢,顾晚雪也懒得管宋镜怎么想的了,她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但她还是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的道:“飘渺云踪院,曾经的三院之一,被你们取代,飘渺云踪院主家顾家,满门都被你们灭尽了,如果我是飘渺云踪院的人,我会顶着顾姓来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顾晚雪的确是,曾经的飘渺云踪院顾家人,只不过她是顾家主的私生女,她和她母亲不被顾家接纳,从出生便随着母亲在偏远小镇生活,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长什么样子,更不谈和曾经的顾家,有什么感情了。 这则秘密,是有人告知她的,她也因此来到一轮月研究院,没想着报复。 就是想单纯的看看,曾经将她母女抛弃的不可一世的顾家,究竟是被什么样的存在灭掉的。 随着时间推移,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和顾家,还有这层关系了。 顾晚雪哂笑,“我没有做一件,不利一月的事情,也没有在一月身上攻克什么,打探什么,再说,你们也没有让她接触什么,我也没有在她身上探得什么,甚至可以说,我的人虽然在一轮月研究院,却没有在这里做一件危害一轮月研究院的事,你要明白,你身边的秘书小姐,接触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 宋珊,真名不详,这个名字是宋镜起的,的确是幽帘组织的人,她顾晚雪没有做什么危害一轮月研究院的事,但不代表宋珊没做,她没有窃听什么,也不代表宋珊没窃听。 宋珊已不在宋镜身边,她已经意识到,宋珊可能也暴露了,至少是被停职调查了。 可能有问题,但宋镜却不一定就知道,宋珊是哪方势力的人,也不一定就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可能只是怀疑而已,而她故意咬出宋珊,故意给宋镜下眼药。 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可能会保住宋珊。 说着,顾晚雪顿了顿,眼中尽显嘲弄之意,“咦,以前她不是和你形影不离吗,你不也经常夸她做事周到吗,怎么不见人了呢?她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也是间谍吧?” 第40章 灌溉 “正因为你没做什么,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和我说话,但既然这样,你潜在阿月身边,又是为了什么?你是风雨飘摇楼情报处一号,苏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在风雨飘摇楼是什么职位?” “为什么非要为了什么才行吗?有人曾对我说,生活是生活,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随心而已,而做事是做事,不要让二者搅合在一起,此为练心,这里是我的生活,我和一月在一起很愉快,她娇蛮任性的模样,率真而为的性子,我太喜欢了。”对后半句的问题,却是只字不提。 “鬼话连篇!” 顾晚雪说的话,宋镜是一个字都不信,可这的的确确是真话,顾晚雪所做的工作,至少心底得藏的住秘密。 她还这么年轻,是最美好的年纪,却无法率性而为,无法对任何人袒露心声,她和宋一月生活在一起,看着宋一月天真烂漫、任性率真的模样,真的好极了。 许是意识到了,从顾晚雪嘴中套不出什么东西来,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将顾晚雪锁在房中,并让宋大队看着。 出门后,没走几步,便偏头对雷煞手道:“宋珊身上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暂时没有。” “不用查了,回来任用。” …… “你要去救一号?我和你一起去。” 苏欢对林故兄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得知一号的处境之后,说出了自己想法,他要去一轮月研究院救回一号,林故听说后,便要同去。 “你留着看家。” 苏欢拒绝,此去龙潭虎穴,不愿让林故犯险,接着又道: “你若实在无聊,我给你安排个事情,带下面那几个家伙,出去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这个事慌什么。”林故不放心。 “放心,我没事的,你要明白,他搞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特稀土,大不了最后我暴露出,我就是促成重宝局的人呗,他为了特稀土,不会对我如何的。”说着拍了拍林故肩膀,“你不是损失了四个弟兄吗,下面那四个刚刚好。” “就他们这四个歪瓜裂枣?不对,祁德芳不是,是三个歪瓜裂枣。” 没理会林故嘟囔,从隔间走了出来,走至郭翻山与薛春面前,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郭翻山与薛春,你一句我一句,有些含蓄表达了自己想法,苏欢大致明白了,笑道:“郭跃岭是我同窗,你又是他兄长,薛春是你好友,既如此,我便送你们一扬造化,思鱼你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远处的林思鱼,应了一声,接着对苏欢道:“你既然要出门,还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说着迈着大长腿,去地下室叫来了夜霸夜魅夜枭三人,祁德芳不愿动弹,林思鱼也没强求。 经林思鱼提醒,苏欢抬袖问了问,笑了一下,让郭翻山二人稍等。 片刻后。 焕然一新的苏欢,走了过来,此刻的他神采奕奕,眸子开阖间,有可怕的光芒一闪而逝,经过这番观想木阴竹简,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宛如一尊行走的宝器,愈发的丰神如玉起来,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质,看呆了夜魅等人。 “怎么几日不见,夜头儿怎么变的,嗯,更好看,更有魅力了?”身高两米开外,小塔似的夜霸,瓮声瓮气开口,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近日,我偶得了一本罗汉古籍,现在我把他传授给你们,能悟几分,全凭个人。” 苏欢说着,整个人吞吐起了宝光,随着他念动,楼中的书籍无风自动,刷刷的翻开,尤其那本罗汉古籍,更是自动悬浮在了众人眼前,一页页翻开。 方圆百米,无数能量因子,席卷而来。 众人再次体会到了那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心中都有了明悟,之前那种盛大的动静,竟真的是苏欢造成的。 不容多想,或浑身毛孔舒张,或大口吸吮的同时,心神被罗汉古籍所吸引…… 苏欢口绽金莲,大声朗诵起了罗汉古籍中的译文,引导众人观想。 在这方圆百米之地,苏欢像是这片区域主宰的神祇,宛若无所不能。 咦。 有意思。 随着罗汉古籍一页页翻动,苏欢的神念直接洞悉了这本书的本质,发现这本书除了讲述了一些关于佛教罗汉的事情,竟还是个藏宝图。 指引了一处藏宝地所在。 苏欢的神念一动,林故的耳廓动了动,明白了是苏欢所为,也明白了苏欢的意思,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宛如“传音”似的。 苏欢让林故去寻宝,恰巧借此机会,让夜魅等人去见见世面。 时间缓缓流逝,在众人或如痴如醉,或冥思苦想中,苏欢悄然离开了。 渐渐的,林故等人如梦方醒,“醒”来,哪还有苏欢的身影? “我悟了!我悟了!” 郭翻山欣喜若狂般大吼大叫,他的气势在节节攀升之下,竟突破到了蒋至钟梦寐以求的第二阶段,百毒不侵。 “太不可思议了!苏欢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难怪你要来找苏欢。” 薛春已是百毒不侵人体质学者,此番在苏欢强行用能量因子灌溉之下,虽然没有突破至百炼成钢,却也有很大的收获,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这便是人体质学者,所说的百病不侵吗?” 夜魅喃喃,他们三人已经开始随祁德芳修炼,此刻感受到身体内的强大能量,心中震惊不已。 夜霸握紧了双拳,浑身肌肉虬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感觉自己这个时候,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 夜枭之前已经达到百病不侵了,此刻得到了巩固。 林故与林思鱼,已经很难有特别的变化了,但也是受益匪浅。 “薛春,你说得对,神鬼莫测,苏欢太牛逼了,这简直神乎其技。现在,你对上谢元冥,有没有信心了?”郭翻山欣喜若狂,激动的无言以复。 林故兄妹,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继而,众人都朝门口看去,像是行注目礼,眼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议,尽管那位丰神如玉的人,已经离开。 …… 次日。 郭翻山二人已经折返回轻工大,这时林故领着夜霸、夜魅、夜枭三人,包括祁德芳都被林故叫动了,他们一行人将要离开时。 “好,你们都走,我留着看家。” 林思鱼突然开口了,说着便转身朝楼内走去,一行人逗留在小楼门口,夜魅冲林故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故去看看林思鱼,小女孩嘛,难免有性子,哄哄就好了。 “小妹啊。”林故无奈追上林思鱼,继而又道: “小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手痒啊,我闲不住啊,苏欢不让我跟着去,让我带他们见世面,所以不是我想丢下你一个人,是听你苏哥的安排。” 苏欢走了,你也要走,还是把我当成小透明?一个两个都不问问我的想法……林思鱼俏脸含霜,林故凑在跟前,看着林思鱼含霜的侧脸,忍不住的没话找话道。 “所以,你根本不是担心苏哥哥,你就是想打架,所以苏哥哥才安排你带他们出去见世面。但你要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林思鱼翻了个白眼。 希望林故此去,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干仗,见世面、开眼界的方式太多了,不一定就指的是干仗。 林故此去目的,是寻罗汉古籍藏着的宝藏,但他没有告诉林思鱼,怕林思鱼担心。 “我哪有。” 林故老脸一红,连连摆手,不担心是假的,怕妹妹也跟着担心,故意缓解下气氛,接着咳了两声,正色道:“你觉得要不要告诉琴姨一声?” 指的是苏欢单刀赴会,去救幽帘一号的事情。 “要说你去说,我才不说。”说着,扭头就走了,不理林故。 “哎,我在和你说,你苏哥性命攸关的事情,你怎么耍小性子,我不是怕琴姨嘛,我要不怕还用得着你嘛,你不是琴姨的乖徒儿嘛……” 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而且大多时候说的都是反话,林故偶尔也看书,这是从书上看的话,他看着扭头走的林思鱼,心情大好。 向门外走去,一点也不担心了,只要琴姨出马,十个宋镜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林故很快折返了回来,就在林故带着夜魅、夜霸、夜枭、祁德芳再次离开时,小楼迎来了一个客人,是一个英姿飒爽的高挑女人,女人看起来在三十来岁的样子。 女人径直向小楼走来,与林故等人迎面错过,林故冲里面喊道:“小妹,来客人了。” 鱼贯而出的一行人,便与女人错身而过。 有几名彪体大汉,想来应是女人的保镖,守在小楼的周围。 “卧槽,那女人是谁啊,气扬这么强大,就像女王一样。”走出小楼一段距离后,夜霸忍不住的嘀咕道。 “听说过朱雀大厦吗?”林故故意卖了个关子,既然是见世面,这也属于是见世面了。 “废话,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厦,当然听说过了。” “知道朱雀大厦是谁当家吗?” “废话,当然是朱雀了。” “那女人就是朱雀。” 先前,苏欢决定要去一轮月研究院的时候,便交代林故与林思鱼了,朱雀要来了,就说他出去办事去了,等得及就等着,等不及就再联系。 “废……纳尼?你说什么!” 嘶! 夜字队成员,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夜霸更是嘴歪眼斜了起来,五官都不协调了。 “大哥,朱……朱雀,这样的大人物,来这里干啥?” “我叫废话,你不要叫我大哥,我可担待不起,来这里能干啥,当然是找苏欢了。” “她找苏欢干啥?” “你怎么不去问问她。” “苏……我们的夜大,到底是哪方大神,连朱雀这样的大人物,都来拜访……” “那你要去问你们的夜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今天手有点痒,我看你皮也有点痒。”说着十指交叉,活动了起来,眼神不善。 “啪!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我感觉你们都是好厉害的样子,以后你罩着我好不好,大哥。”反应的倒快,双手一拍抱拳,装模做样的,就要下拜。 “我叫林故,树林的林,故人的故,不叫大哥。” “林故大哥,请你收下小弟,小弟从此后定然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人死鸟朝天……” “都好好活着,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最好活他个一百岁。” 对于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死这个字其实很沉重,林故眸子深处已泛沉重之色,他原本是个十分开朗的人,却渐渐变的不怎么开朗了。 夜霸瞟了一眼老牛似,慢吞吞走在最后的祁德芳,凑在林故跟前,小声道:“林故大哥,教我们的那个老头是谁啊,感觉深藏不露啊。” “他叫祁德芳,曾经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供奉,被你们的夜大打败并收服,苏欢给他下了命令,啥时候教会你们,啥时候放他走。” 嘶! 一轮月研究院? 三院之一。 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顶端存在,怎么听起来就在身边,和自己息息相关一样? 太不真实了,夜霸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嗯,怪疼的,不是做梦。 “夜大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啊?” 夜魅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觉得自己几人,与苏欢周边的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哪有平白无故的好? 她不明白苏欢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几人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她的话引得夜霸、夜枭二人侧目,可见夜魅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你们的夜大,对自己的人都很不错,可见他把你们当成了自己人,你们以后会明白的,不要辜负了他的用心,还有,他这个人……最讨厌背叛了。”林故看了看几人,缓缓的说道,已有敲打之意。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夜大的。”三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目露坚毅之色。 林故满意的点了点头,日久见人心,既然交给了自己,就慢慢培养咯,接着边走边道:“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夜大,是怎么救的你们吧,听我给你们讲啊……” 随手掷出一颗石子,宛如狙击子弹一样,击毙千米之外的敌人? 一个充满奇幻的世界,缓缓向三人打开了大门。 第41章 不是好人 一挂白练练的瀑布飞流直下,击中深潭,迸射起水雾,激射起浪花,哗啦声响彻谷底。 在那瀑布半腰处,侧方位有一处茅庐,茅庐前有一方棋盘,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那里一个人下着棋。 没过多久,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她看似走的很慢,实则非常之快,健步如飞都不为过。 相隔甚远时,老人便起身笑道:“我说,这喜鹊今天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故人来访,我阁幸哉。” “久违了,老阁主。” “确实很久不见了,那个老东西的身子骨,还硬朗吗?” 中年妇人微笑着点头,“尚可。” “你呀,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快说吧,说了陪我下盘棋。”须发尽白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中气还十足。 “我想见宋魁。” “何事?” “无事,就是让他过来看我和老阁主下棋,我陪老阁主下完棋,就让他走。” “当真?” “当真。” “挟天子以令诸侯?” “言重了,只是留个后手,以防不测,很大的概率,是我多虑。” 须发尽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捏着棋子沉吟了片刻,忽然道:“好!” 随后吩咐了下去,“告诉宋院长,就说老夫已炼得他所求之药,过来拿吧。” 宋魁是宋镜的父亲,大名鼎鼎的一轮月研究院的院长,三十年前凭着一把双魁燕子刀,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又十年,将之前的,三院之一的飘渺云踪院,取而代之,创立下一轮月研究院,力压四方大厦,人称刀屠。 仙风道骨的老人,则是生命参悟阁上一任阁主,担任生命参悟阁阁主整整六十年,才把阁主之位传与后人,如今居住在生命参悟阁的后山中,颐养天年。 …… 苏欢已来到一轮月研究院门口。 一轮月研究院总院不在五市,建在京都郊区,与另外二院呈三角之势,拱卫着首都中心位置的紫禁之城。 一轮月研究院,在寸金寸土的首都辖内,占了万余亩之地,并由数十米高的城墙圈围起来,墙宽十几米足以跑车,而城墙之上也确有无人驾驶的武装卡车,在不间断的巡逻。 正门横陈着一块巨大的玉石,玉石上面雕刻有一轮明亮的圆月熠熠生辉,太阳石余光的照耀下,这轮雕刻的圆月越发的璀璨。 这里,并没有那么多人络绎不绝,反而显得十分冷清,冷清中充斥着巍峨大气。 苏欢盯着雕刻着圆月的玉石看的时候,有两个机器人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后,询问苏欢是做什么的,是否有事,苏欢并未搭理,犯不着与机械产物说什么,然后便迈步向大门走去。 两个机器人非常智能,见对方不搭理自己,转动机械头颅,相视一眼后,咔嚓咔嚓的走了起来。 一左一右紧跟在苏欢身后,机器人没有思维,但在它们的视角看来,依旧意识到了一点,这不是好人呐。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除了机械产物,也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作为接待,候在大门旁,苏欢告知了自己来意,说是来找宋镜的,让对方通报一声,被对方反问。 “你看这样行不行,劳烦你跑一趟,你就说苏欢前来拜访,宋镜知道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时候,苏欢抬头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抱歉苏先生,我查了下你这边没有预约记录,而我这边是没有权限联系我院少院长的,您是否方便,自己联系一下。”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好的,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领导,请到这边来。” 工作人员说着,示意苏欢跟着自己,她准备引领苏欢,到一边接待厅去,但苏欢却没有动。 “苏先生?” 长相好看的女工作人员,穿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看苏欢不为所动,脸露标志性的微笑,轻声呼喊。 这帅哥长这么好看,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如果不是苏欢长的太好看了,女工作人员根本不会亲自引领苏欢,而是让机器人引领苏欢到接待厅去,甚至不会亲自出门接待。 “我就站这里等吧。”苏欢道。 “等……等什么?” 女工作人员诧异,脸上的标志性笑容,还在,遇着这种情况,她们一般的做法是不得罪,把人晾在接待厅,等不及了,自然就走了。 “等天黑。” “天黑?”女工作人员迟疑着道。 “对,天黑下来了,便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苏欢忽然笑了,笑的人畜无害,露出一口白花花牙齿。 “您这是和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这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人畜无害的笑,还挂在脸上,但眼中却露出了让人胆寒的光芒,他就是要吓吓对方,好吓来更高级别的人。 女工作人员脸上标志性的笑,突然僵在了那里,这算是来找茬的吗? 光天化日,不,月黑风高……杀人? 她来这里工作好久了,从未见过敢在这里放肆的人,甚至连无关人员都很少有突兀来拜访的,这次算是见着了吗? 略显慌张的,冲苏欢欠了欠身子后,扭动着腰肢,噔噔蹬的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开了。 然后,一左一右紧跟着苏欢的机器人,这个时候靠的更近了,若苏欢继续不为所动,看样子大有架起苏欢的意思,苏欢不喜欢被动,于是便主动出击。 哐当两声。 一左一右两个机器人,被苏欢拍倒在地,紧接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四分五裂的身体随着挣扎越发裂的厉害,有噼里啪啦声响起,伴随着火星四溅。 “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吧。” 不含情感的机械音响起,其中一个机器人,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没了动静,另一个头颅都被拍飞老远,身子倒地后抖动了两下,就直接没有了动静。 响声,引得快步走去的女工作人员回头望来,看到机器人倒在地上并四分五裂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惶恐之色。 看向苏欢那十分好看的面孔,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张的小跑了起来。 今天算是见着了,真的有人敢来一轮月研究院,找茬的啊! 这世界是怎么了? 这人这么虎的吗? 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 女工作人员心中震惊不已,忍不住吐槽。 很快。 便有一群机器人,亮出类似电棍一样的武器,纷纷朝苏欢围了过来。 由于,倒在地上的两个机器人,一些零件还在噼里啪啦的响,把苏欢围起来的一群机器人不敢妄动,或许是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 被围在中间的苏欢,也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敌不动他不动,能等的话,他还想在等等。 之前,他奔跑起来的速度,比一列疾驰的列车还要快,瞬间便闯了进去,看都看不真切,可闯进去又能如何? 宋镜现在又没决定直接见他。 如果打算直接见他,怎么会连门,都不让他进呢? 他不相信,宋镜不知道,他来了。 既如此,他就这么耗着呗,耗到天黑,毕竟是来救人的……到时候宋镜如果再不发话,那就闯呗。 其实,天黑不黑都无所谓,他真的动用超乎常理的武力值了,宋镜也会把事摁下去,不会引起社会恐慌。 等,这只是一个过程。 等,代表苏欢,他是想以和平的方式,正常的见面交谈而已。 如果对方不愿意,那他也不介意打到对方,肯出面相见为止。 天已黑。 耐心总归是有限的,但现在并不是耐心的问题,而是等这条路根本行不通,该不见还是不见,他想只是他想,对方不这么想,他也没辙。 那就动手吧。 逼着宋镜出来一见! …… 外面的工作人员越聚越多,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聚在一起,本应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纷纷冷眼看着苏欢。 由于是相关负责人到来的缘故,最开始那位女工作人员对负责人说完情况后,已经不是那么害怕,毕竟有主心骨了。 “什么人啊,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吗?” “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竟然还想见少院长,少院长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太自以为是。”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好言好语的说,想带他去接待厅等,非要站在这儿,真是不知好歹。” 也由于相关负责人到来,众人间有了主心骨,开始对苏欢指指点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茅坑里挑灯。 “宋经理,要不要把这里的事情,报告给宋大队啊?”开始接待苏欢的女工作人员,凑在负责人跟前,这样小声的说道。 “你在教我做事吗?” 负责人是个中年女人,看着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的质问,接着环视了比她年轻美丽的众人一眼,又冷冰冰的说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吗,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想着麻烦宋大队,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不想干了!” 然后又冷冷的看着苏欢,“小伙子,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要干什么,少院长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更不是你这种人能见的,这里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有自知自明,现在离开,我念你年轻不懂事,今天发生的事情过往不究,不然……” 冷冷的看着苏欢,咄咄逼人的说着。 模样高高在上,太露骨的话没说,但嘲讽的意思很浓,什么叫你这种人,什么叫撒野? 只能说,未开化猴子叫撒野,接受过教育的人,何以冠上“撒野”二字? “不然你要怎样?” 镇定自若,站在那里的苏欢突然动了,一顿操作猛于虎后,接着才平静的开口,他已不决定再等下去,等也没有必要。 砰砰砰! 几脚踢出,一片残影,一个个机器人,像是被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被踢向一轮月研究院,院内的上空…… 唰唰唰! 紧接着,城墙上的武装汽车,纷纷调转方向,机械翻转变化,露出黑洞洞的炮筒。 突突突的,喷射出火舌,对准高空将要坠落的机器人,发射出拦截弹。 “你!” 负责人的话,怒不可遏的脱口而出,紧接着便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惶恐之色。 苏欢踢飞,围着他的机器人,到开口说话不过呼吸间的事情而已,众女工作人员间小声指指点点的声音,此刻也突然戛然而止。 莺莺燕燕的女工作人员们,看着包围着苏欢的机器人突然从头顶飞了过去,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明觉厉,有几个正在说话的,都咬住了舌头。 女负责人表情吃痛,也咬住了舌头,疼痛感与恼羞成怒,使她的面孔扭曲了起来。 她好歹是一轮月研究院中,负责前厅接待事务的负责人,与这些莺莺燕燕的年轻女人相比,要见多识广一些,正因为如此她才惶恐,没有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 低下头颅,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了那份颐指气使,更没有了盛气凌人,只祈盼苏欢不要与自己斤斤计较,哪怕把自己当成空气都行。 机器人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夜空,照亮了这些女人的脸庞,她们的脸色一下子惨白的没有血色。 冷汗顺着洁白的额头滑落,最开始那位女工作人员,踩着高跟鞋的脚一歪,吓的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那里。 惶恐的向后挪动身子,把自己藏在同事的身后,想看又不敢看苏欢,害怕极了。 原本。 哪怕黑夜也灯火通明的一轮月研究院,今晚却没有让天幕下那颗太阳石发光,只是一些建筑物内,有光亮起。 随着空中炸起一团团火光。 苏欢大步向院中去,经过莺莺燕燕的女工作人员们时,众女目光躲闪,面色惶恐不已,身子哆哆嗦嗦个不停,踩着高跟鞋的脚,不由自主,纷纷向旁向后躲开。 慌乱仓促间,又有几人跌倒,“啊”的惊呼出声,躲闪的目光,看都不敢看这个男人,更别说阻拦了。 而苏欢当然也没有想要和这些女人计较的意思。 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第42章 不讲武德 众女或向后,向一旁退步,女负责人自然而然的凸显了出来,苏欢在经过这个中年女人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大步向院中走去。 垂着头,站在那里的女负责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扬逼迫了过来,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处了,“我错了,我不该称呼您是‘这种人’,更不该说撒野二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我我掌嘴!” 说着,啪啪的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可是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内心十分煎熬,待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时,附近哪还有苏欢的身影? 这才长舒出一口气,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实际上,她与苏欢相距甚远,苏欢往院中走去,二人的身子在一条线上交错的时候,中间还间隔有数米远的距离。 只因精神紧绷,心中惶恐,又因苏欢“运功”时周遭磁扬强大,自己吓自己。 误以为苏欢走到跟前,找自己算账来了,便连连赔礼道歉,顾不得一轮月研究院和自己的脸面了,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因为她心里明白,有一群特殊的人,十分可怕,甚至可徒手抓住子弹,而在这群人里面。 又有一些人,凌驾在律法之上,杀人真的像砍瓜切菜一样,人命在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 一袭青衫,温润尔雅。 宋镜站在他的办公室中。 他的前方,悬浮着一块高宽各几米的光幕,光幕中显示着苏欢,及苏欢周围的一些扬景。 左右也各有一块,稍窄一些的光幕,悬浮着。 左右两侧的光幕,则显示炸起的火焰光团,显然是武装汽车发射拦截弹,拦截高空坠落机器人的画面。 宋镜这是多方位,实时关注着,有关于苏欢的动向。 中间的光幕中,苏欢正在院中走着,进院后并未再遇什么阻拦,而周围反常的静静悄悄,途中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偌大的一个一轮月研究院怎么会没人呢? 是以,光幕中的苏欢,看似在左看看右瞅瞅,实则一直精神集中的戒备着。 突然。 侧面的光幕中,一架武装汽车突然动了,它调整着方位,然后冲着地面,也就是苏欢所在的方位,喷射火舌,突突突的,发射出了一连串炮弹。 紧接着,中间的光幕中显示行走着的苏欢,突然变成了一连串残影,他躲向了远方。 炮弹瞬间而至,击散残影的一霎弯了个弧度,调头直射天际,随后又反射回来。 炮弹锁定住了苏欢,一击不中便蜿蜒迂回而去,随后继续追击。 “你疯了?在自己院子中,动用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你是要杀苏欢,还是毁了院子?” 顾晚雪仍被留在办公室中,看着光幕中的扬景,她此刻惊呼出声,她没想到宋镜竟敢这么疯狂,竟然直接动用热武器…… 而据她了解,城墙上巡逻的武装汽车,不是只会被动反击拦截吗,怎么会主动出击? 而且还是对人出击? 定然是相关程序被篡改了。 宋镜竟然敢私自篡改,华夏组织提供的防御性热武器,这违背了组织上的规定,他怎么敢如此? 还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雷老,你不是说你不敌此人吗,那我倒要看看这苏欢,究竟有多厉害。” 看着光幕中追击苏欢的炮弹,哪怕是宋镜的眼中都有狂热之色。 他也是首次在一轮月研究院内,动用威力如此之大的热武器,他没有理会顾晚雪的话,而是对一旁的雷煞手道。 原本身着长衫的温润公子,此刻也没有了那份儒雅,他的举动疯狂又可怕。 披着血红斗篷的雷煞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欢到门口的时候,他透过光幕,目光凝重的看着苏欢,久而久之后,说了句,此人我难以胜之。 所谓内行看门道,说的就是如此了。 也正因为雷煞手的话,让宋镜有了如此疯狂的举动,他一直想试出苏欢的深浅,却一直没能如愿。 此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放弃,他原本打算是让雷煞手去一试的,但雷煞手的话…… 难以胜之,即是不敌,既然不敌,又怎么能试出来? 嗡! 就在他们说话间,迂回来的炮弹第二轮攻击已过,这次并不是一条线直接轰过来的,而是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苏欢周遭光芒大盛,全身嗡嗡作响,那是筋骨齐鸣,精血沸腾之音,他奋力躲闪间,也有反击,虽不至于与炮弹硬碰,却可以引爆啊。 这时,就有两颗炮弹,在他闪避腾跃间,误击在了一片林木中,炸起朵朵蘑菇火焰。 那一片林木,也随之焚烧起来,很快便被一片火海湮没了。 按苏欢如今的成就来说,他在正常奔跑下,时速可达每小时五百公里。 可这炮弹袭击的速度,却远超了这个速度,即便在苏欢极限奔跑之下达到了六百公里每小时,甚至更快。 限于直线距离下,还是没有炮弹袭击的速度快,好在苏欢左闪右躲,灵活无比。 最为关键是,那囊括方圆百米的神念,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然苏欢再怎么躲闪,也很难做到,完全躲闪过去。 有了神念加持,苏欢的感知与反应非人能及,他的人比炮弹灵敏。 在苏欢刻意为之下,又有两颗炮弹来不及调头,轰在了地面,轰隆声震耳欲聋,伴随着大片飞石炸起,火焰尘烟散去后,有大坑显现。 保持,每小时六百公里这个速度,已经是苏欢的极限了,他全身涨红,浑身血液好似都要燃烧起来,七窍都溢出鲜血,这是他习武以来,鲜有的这么性命攸关。 轰! 高速奔跑中的苏欢,也如同一枚流弹,在调动全身能量急速运转之下,他整个人都发出璀璨光芒,周遭有可怕的扬域风暴。 他直接撞碎防弹玻璃,冲进了一个建筑物中,紧接着轰隆声响起,一颗炮弹与建筑物相撞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荡碎无数玻璃碎片与钢筋混凝土,腾起大片了火焰…… 与此同时,有道人影冲出火海,他的后背插进了一些坚韧的玻璃碎片,正常的钢化玻璃哪怕是钢筋,都很难破开百炼成钢的人体质学者防御,更何况是他的防御? 是因建筑物的玻璃,都是防弹玻璃,自身十分坚韧,加上冲击波荡开的冲击,使之插进了苏欢的身体中。 人影的后方,有个建筑物被炮弹击中炸开了,炸起火海腾起蘑菇云,他从中冲了出去。 接着,苏欢如法炮制,接连躲避之下,冲进建筑物中,以建筑物为掩体,又引爆了数枚炮弹。 最后。 还有两枚炮弹紧跟不舍着,好在一轮月研究院足够大,他这时以直线狂奔,速度已然超过极限。 前方,是个半球状建筑物,是一轮月研究院众星拱月之地,想来是其中枢之所,他要将祸水东引。 超过极限速度奔驰的苏欢,已然与后方炮弹追击的速度持平,这个持平的过程持续了数秒,然后炮弹便在不断拉近与苏欢间的距离。 快! 快快快! 再给我两秒! 这时的苏欢,浑身都在溢血。 除了受到的冲击波,也有因超极限奔跑,使咚咚跳动的心脏,宛如要爆开,五脏六腑都像是燃烧了起来,浑身肌肉撕裂,哪怕是骨头都要裂开了。 撕裂与疼感,痛彻心扉,而他溢出体外的鲜血,真的燃烧了起来。 是血液中蕴藏着的能量因子,剧烈运动后使血液达到了燃点,故而燃烧了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是浴火而驰,这种火焰无法对苏欢造成伤害,反而使伤口快速结痂。 电光火石之间,他看着前方那宛若中枢的建筑物,越来越近了,可是后方直追来的最后两枚炮弹,也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半球体建筑物表面突然浮现起一层能量光罩,光罩将整个半球体建筑都笼罩在内,然后追在后方的炮弹,忽然就对撞在了一起。 显然是,炮弹对半球体建筑物起到了威胁,半球体建筑自我防护的同时,激发了某种程序,使炮弹相互拦截自爆。 由于,炮弹与苏欢的距离太近了,他整个人都在爆炸的波及范围,又由于是两颗炮弹的对轰,波及的范围与冲击的强度,都大了很多。 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飞了苏欢,与可怕的爆炸力相比,他的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苏欢的眉毛与头发寻常火焰都难以焚烧,这时直接被高温荡没。 后背承受了很大的波及,直接血肉模糊,骨头茬子甚至都露了出来。 整个人像是炮弹一样,砸向了半球体建筑物。 狠狠的一撞,撞的能量光罩都起了一阵涟漪,鲜血也染的能量光罩一片猩红,淌了一路。 破烂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上。 这一幕,太震撼了,一轮月研究院中,除了宋镜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关注这个擅闯之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望向,砸落在半球状建筑物不远处地上的那个身影,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 此刻,很多人都在猜测,他还活着吗? …… “宋镜!” “你够了!” “你不是要特稀土吗?” “他要死了,你再也得不到,快去救人!”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甚至快到顾晚雪都来不及说话,也或许是这一幕太震撼了,震撼的让人都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砸在能量光罩上,而后滚落在地,生死不知的苏欢,眼中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清泪,他是来救自己啊…… 想到此处。 整颗心都要碎了,她感觉五脏俱焚,神魂不定,眼前一黑,阵阵眩晕感袭来。 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宛如只剩下躯壳。 她心里很明白,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去,他一定不会死,她要设法让他活下去。 想到此处,一咬舌尖,血腥味顿时充斥在鼻腔间,使脑子清醒了几分,抹了把眼泪,冲着宋镜厉喝。 为今之计,也只有暴露出特稀土,暴露出自己就是参与重宝局一事的人,方有筹码。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宋镜眼睛一亮,旋即眸光又惊疑不定起来,不知道顾晚雪说特稀土是真的知道内幕,还是为了稳住他,故意这样说骗他的。 这女人的话,他很难相信,随后冷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晚雪见宋镜不为所动,此刻为了苏欢也顾不得其它了,只好进一步暴露,同样冷笑着说:“古字帖,古画,古竹简。” “果然是你们!” 话说到这份上,相关细节也说了出来,宋镜不疑有他,顿了顿又道:“说吧,东西在哪?他现在的情况可不乐观,生与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他手里同样有类似,苏欢手中的那种救命药丸,除了这,他还有其他办法,只要苏欢没有死透,想救还是救的过来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凭苏欢的造诣,他认为苏欢没那么容易死透,但伤成这样,若不得到及时救治,怕是也活不长了。 他揪出了所有人,都没有试探或逼问出,任何关于重宝局或特稀土一事的线索。 索性。 在顾晚雪这个暗桩身上孤注一掷,没想到苏欢竟然敢真的孤身来此,也没想到真的赌对了,真的是他们。 在宋镜眼中,顾晚雪如此大费周章潜伏至此,定是条大鱼,所以他很上心。 “东西,只有他知道在哪,我又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顾晚雪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说,“他”自然指的是苏欢,她这样说无非是突出苏欢的重要性,以此保住苏欢。 “你就这么想保住他?” 宋镜怎么会不知道顾晚雪的意图,他这时盯着顾晚雪的眸子中,忽然布满了愤怒之色,自己都成为阶下囚了,却还想着护他人周全,何至于此? 对外人尚且死心塌地,对自己这个不说朝夕相处吧,却也是时常在一起的人,却…… 宋镜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其实也没打算对这个温婉可人的女人如何,毕竟也在一起年长月久了。 他这种人理性永远大于感性,很难对人产生感情,可是总归是人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是在理性面前,所谓的情,又显得微不足道。 他定定的看着顾晚雪,顾晚雪也从未见过宋镜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样,平静的与之对视着。 “罢了。” 宋镜闭上了双眸,再睁开之时眼中的愤怒已烟消云散,他偏头看向雷煞手,道:“去把他给我弄过来。” 虽然威胁解除了,但光罩依然罩在半球体建筑物的表面,并没有人解除这种保护。 雷煞手当即安排了下去, 很快。 有四人从内撕开保护光罩,从半球体建筑中走了出来,就在这时,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苏欢,突然一跃而起。 冲向还未闭合的保护光罩,宛若一辆脱轨的列车,将四人撞的人仰马翻的同时,那道黢黑的身影,龇牙咧嘴的大喝道: “宋镜!” “老子是来和你谈判的,你却用大炮轰老子,你他娘的不讲武德!” 威威喝声,响彻大院。 震的众人耳膜发胀,单凭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知依旧抖擞。 之所以躺在那里,不过是假寐诱敌! 第43章 雨污分流 还这般生龙活虎?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少院长这是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不惜这么大的代价,却没有奈何对方,这是不是太…… 这动静可大咯。 苏欢的声音响彻大院,煌煌如天音,震耳欲聋,众人神色各异. 有吃惊,有担忧,有质疑,但无一例外,众人都意识到了一点,这人非同小可,十分可怖。 血肉黑红,如要冷却未完全冷却的岩浆,都可以闻到烤肉的味道,苏欢伤的很重,但他却不能示弱,不然也不至于爆粗口。 他被轰在地,除了伺机而动之外,的的确确需要片刻的喘息。 而他大喝出声,目的很简单,就是彰显出自己依旧可以一战,这样才有威慑力。 苏欢闯进了保护光罩。 闯进了半球体建筑,挑高二十米的大厅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因为他的到来,原本把守在此的人,接到宋镜退开的命令,作鸟兽散了。 宋镜心里很明白,把守在下面的人,根本不是苏欢的对手,即便苏欢受了重伤。 而把守的人们,心里也很明白,那个黢黑的人可是连炮弹都轰杀不了的,自己等人就算合而为之也是不敌的,是以接到命令便仓皇躲开。 苏欢闯进来后,信步走在大厅中,他挺着胸膛,即便浑身到处都是伤口,尤其后背更是一片焦黑,神情依旧显得从容,挺拔着身姿。 骨头茬子与焦黑的血肉连在一起,稍稍一动那彻骨的痛意便席卷全身,他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面向着空荡荡的大厅,知道自己在这一轮月研究院中,宋镜可以无时无刻的监视自己,于是便自顾自得骂道: “宋镜,你个狗娘养的,我来这里是想心平气和和你谈事的,你却拿大炮轰老子,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没教养!” 此刻,苏欢的身体破败的厉害,若不是练到了超越百炼成钢的地步,他怕是都要饮恨于此了,他还是忍不住想骂娘,不打算好好的与之和颜悦色的交谈了。 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所以他很明白,就算宋镜把自己搞得缺胳膊断腿了,自己也不能拿对方如何。 过过嘴瘾,骂骂这个足以在十大青年榜,排在前三的家伙,也是很爽的。 爽只是一点,他既然不能示弱,自然要表现的强势点,这就是强势的体现,即便身在屋檐下,依旧不低头! 华夏境内的天之骄子,十大青年榜之一的人物,被冠以智计无双之称,于国际上都有影响力的青年才俊,被人骂娘,的确很炸裂。 光幕前,看着浑身黢黑的苏欢,龇牙咧嘴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宋镜面色平静,不为所动。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光幕中黢黑的男人,似乎要将对方看个透彻。 见到苏欢一骨碌跃起,撞翻几人,冲进光罩,看着苏欢依旧精神十足的样子,顾晚雪一下子来了精神,又听见苏欢骂娘的声音,顾晚雪微微张开小嘴,有些吃惊。 眼角余光偷瞄宋镜,没见过宋镜被骂这么惨,想看看宋镜此刻的表情,可什么异样都没瞧着。 “你是谁?想跟我谈什么?”冷漠的声音,自大厅四面八方响起,宋镜开口。 “你管老子是谁,老子现在不想跟你谈了,老子过来只想跟你说一点,想要特稀土,放了顾晚雪,这不是跟你商量,这是通知你,不然我弄死你,你不信可以试试。” 苏欢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态度十分嚣张,他故意这般嚣张,想要只占据谈判的主导地位,万万不能势弱。 她拿特稀土护他,他拿特稀土护她。 好。 很好。 宋镜负在背后的手,忽然握成了拳,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他表面儒雅做事却十分强势。 与惨不忍睹的苏欢相比,此刻的他虽然依旧如高高在上主宰者,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种挫败感。 在顾晚雪这里,强势的他,却输给了苏欢。 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心绪波动,宋镜的神色还是如常,他深吸了一口气,默立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 “苏欢,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我,说这种话,宛如妇人骂街,不觉可笑吗,特稀土我不要了,你走吧。” 说完,气定神闲的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在不同的人眼中,立扬不同,在宋镜眼中特稀土比顾晚雪重要,在苏欢的眼中顾晚雪比特稀土重要。 不然宋镜何必整出这些事。 不然苏欢何必来此,即便在那么性命攸关的时刻,苏欢也没想着逃走,而是不退反进,来到了一轮月研究院的中枢之地。 苏欢强势的话,是想要占据谈判的主导地位,宋镜的这番话也想占据主导地位,而且立马扭转了局势。 软绵绵的一句,你走吧,便让苏欢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果然,听着宋镜的话,苏欢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默立了片刻,准备摊牌了,于是便平静的道: “宋镜啊宋镜,你要特稀土,无非是想把朱雀取而代之,你之所以想把朱雀取而代之,是因为你意在南方,而你也早就针对南方展开了一些部署,而之所以你意在南方,是因为,南部片区雨污分流改造工程,不知我分析的,是否属实?” 咔嚓。 宋镜捏碎了手中茶杯,鲜血与茶水洒落在脚下,眼中忽然迸射出骇人之色,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同时大手一挥,切断了其他人的观看,心中翻起波涛……我的布局,他怎么会知道? 苏欢一语中的,道出了他最终的目的,这一点,他除了与他父亲宋魁说过,任何人都没有吐露。 那么苏欢是如何知晓的? 宋镜认为,他的真实目的,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那么就只有一点原因,苏欢所站的高度非常人所及,所以苏欢看透了一切。 只是,南部片区雨污分流改造工程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苏欢的身份绝非一般。 这个事情,还在暗中筹措,虽有确切的计划与定论了,随后也定然会实施,但尚未公布开来。 华夏组织上,这些年对“动土”的项目,慎之又慎,尤其是这样的大项目,整个南部片区,雨水与污水分流的改造项目。 由于近些年,经过研究认定,古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文玩那么简单了,而是对人体质学者至关重要。 华夏组织上暂停了许多动土工程,毕竟大多古物都深埋在了地底,难免有人浑水摸鱼,打着施工的名义,到处挖宝。 而南方本就多雨,近些年雪又不断,雨水与污水管道的老化与扩展,已经迫在眉睫。 组织上不得不为民生计! 再不想大兴土木,也不得不动了,而隶属于组织的那些国企单位,也只是徒有一个名而已,也就是挂个名字,真正实施的,都是当地一些企业。 朱雀大厦便是南方的本土企业。 即使,朱雀大厦不能完全吃下这么大的项目,那也有至少一半往上份额,是朱雀大厦的,外地企业想要染指,不是说不行,只能说很难。 宋镜的目的,便是在这里,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这个项目,拿下朱雀大厦,也只是借朱雀这个壳,或者是朱雀在南方的影响力。 如果成功了的话,南部片区的雨污分流,自然而然的,到了他的彀中。 而他至少要吞下九成份额! 留一成分与众人俱欢颜。 打着干工程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到处挖,却也不是完全为了古物,有种特殊的地下资源,只有南方那片土地上才有。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万千,宋镜脱口而出,问苏欢究竟是谁,这句话指的是苏欢的身份,同时有一股寒意,直冲他的天灵盖。 这一瞬,他真正的动了杀心,不死不休的那种杀心,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苏欢的存在让他感到胆寒。 若说一开始,苏欢的强大,杀手头头的身份,只是让他觉得是个人物,不久前得知苏欢,还有层身份,是风雨飘摇楼的人,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不觉得有什么。 那么现在,苏欢那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大局观,让他心底发寒。 这种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世上还是少点为好。 “你管我是谁,南部片区雨污分流项目,就问你想不想做吧,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乖乖听话,你知道我来此是什么意思,将顾晚雪完好无损的给我交出来,少了一根汗毛,我灭了你。” 苏欢开口,他再次扭转了主导地位,化解了宋镜的“化骨绵掌”,再次大喇喇的叫嚣。 “口口声声要灭了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胆你放马过来,我今天还就不放人了,我看你能奈我何。” 饶是宋镜的心境超凡,此刻也被苏欢挑拨的烟熏火燎的,怒声道。 那模样颇有几分赌气的样子。 苏欢突然笑了,黢黑的面孔上,只是一撮牙花子白花花的,他轻笑道: “虽不曾谋面,却也久仰大名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怎样的人物,这就开始与我赌狠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来是和你心平气和谈条件来的,你却要和我赌气斗狠,白瞎了你的名声,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也。” 说着,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一叹,颇有一副你太让我失望的样子,这一幕看的宋镜目眦欲裂,怒火攻心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宋镜这副模样,看的一旁的顾晚雪津津有味,气死你。 可不嘛,她眼中的宋镜,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之中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何曾如此吃瘪过。 “你!” 宋镜单手握拳,那只手被茶杯划伤了,这一握,疼的眼皮直跳。 不知被疼的,还是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是你,张口闭口就要弄死我,灭我,怎么变成我赌狠了? 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他娘的! 他之所以气,很显然是潜意识中,把苏欢当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然何至于乱他心性? 他眼中,世人所称的十大青年榜,他排前三。 他心底是不屑与另外等人为伍的,所谓的十大青年,他一个都看不上。 他是孤傲的,他是独占天下鳌头的英杰,其他人都是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现在则不一样了,苏欢可以入他的眼了。 他把苏欢当成了值得尊重的对手,可苏欢是怎么说他的? 说他是夏虫不可语冰。 真是气煞他也。 “你什么你?” 苏欢露着牙花子,与黢黑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显牙花子一张一合的在说话。 “巧舌如簧!” 青衫垂落,宋镜拂袖而坐,又端起一个茶杯,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良好的教育,使他无论如何,也爆不出粗口来,顿了顿又道: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你能左右那个事情吗?” 指的是,苏欢说南部片区雨污分流项目一事,他当然想做了,他想极了,但空口白牙的话谁都会说,拿出诚意来! 这才是好好谈的样子嘛,于是苏欢便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如果无法左右,我不会说这个事情。” 顿了顿又道:“你知道的,在特稀土易三宝一事上,我既然能拿出朱雀大厦旗下,一家上市公司给你当酬劳,还不明白我和朱雀的关系吗?” 说起这个,宋镜都有些恼火,他可是中间人,交易的另一半特稀土没拿到,被摆了一道,没法给霍蒂斯安家族一个交待…… 那家公司是给他了,可他目前还不敢接手啊。 交易物没拿着,他却收到酬劳了。 霍蒂斯安家族会怎么想?想他黑吃黑吞掉了另一半特稀土? 朱雀大厦没搞垮,羊肉还没吃着,暂不想惹一身骚。 反之,如果羊入虎口了,利益与风险成正比了,些许风险而已,也算不得什么。 他既然这样部署了,事成之后,他也有法子,给霍蒂斯安家族一个交待。 事到如今,费了这般周折,他要的仅仅是这家上市公司吗? 钱财一轮月研究院多的是。 第44章 是我 宋镜淡笑,说这句话时,心情愉悦多了,一直被苏欢骂娘,难得找到机会反讽。 苏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丫的真够小心眼的,不理会宋镜的讥讽,接着道: “南部雨污分流这个项目,你要想做的话,我能保证,朱雀大厦绝不会插手此事,甚至,我可以暗中操作成,确切实施的人是你,或你打着朱雀大厦的名义行事,都可以。” “只要你想,朱雀大厦会全力配合你,而且不求任何回报,你觉得这笔买卖如何?” 苏欢的话,让宋镜的眸光闪烁了起来,这的确很诱惑人,但他如何能信? “你是风雨飘摇楼的人,朱雀怎么可能听命于你?就算你是,不,你与朱雀的关系匪浅,朱雀大厦呢,朱雀大厦那么多高层,又是吃白饭的吗?眼面前的一大块肥肉,怎么可能不吃上几口?” 顿了顿道:“空口白牙的话谁都会说,我已经很有诚意的和你交谈在了,而我却没有看着你的诚意。买卖不是这样谈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镜说着抬手凌空一挥,苏欢所在的大厅那里,一块光幕悬空显现,显示了一瞬顾晚雪的处境,便消失了。 这是在告诉苏欢,顾晚雪就在我手里,人质已经给你看了,我的筹码亮出来了,你的东西呢? “就凭我姓苏。” 苏欢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复杂,缓缓说道,脑中万千思绪一掠而过。 他知道宋镜不好对付,没想到真是够难缠的,一直不见兔子不撒鹰,好在他还有法子,但至此后,便真的算是“合作关系”了。 苏欢暴露出自己的底牌,这扬谈判定然会谈成,既然双方有了往来,当然算是合作关系了。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他透露出了这么多东西,宋镜已经对他起了杀心,换做他是宋镜。 这么一个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大好机会,他也要趁此机会,弄死这么一个人。 但不透露,根本谈不下去,这是个死胡同,怎么绝处逢生? “苏?”宋镜的眸光,突然变的惊疑不定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对,苏。” 苏欢平静且沉稳的声音,宛若惊雷响彻在顾晚雪的耳畔,她精致的面孔上闪过一阵慌乱,因为她意识到了苏欢的意图,连忙冲着光幕大喊道:“住口!不要再说了,你走吧,走啊!我不值……不值啊!” 话没说完,便已泪眼婆娑,清泪划过凄美的脸庞,泪珠晶莹且剔透,落在地面,纷飞碎开。 “怎么不值?值!太值了,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划算的了,你要知道,你的存在,便已胜过一切。” “你怎么这么傻,你忘了老祖宗的话了吗?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我求你了,苏欢。” 顾晚雪哽咽着,她的心都要被撕碎了,与他的事情相比,她算得了什么,简直不值一提,更不值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因为,在苏姓老人的部署中,苏欢的另一个身份,暂时还不宜暴露,恐有祸端。 “老爷子的话我没忘!从未忘记!他说你值得信任,只此一点便胜过人间万千,哪怕倾覆了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掷地有声的话,响彻整个大厅,苏欢神色肃穆,铿锵有力的说着。 顾晚雪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今天流了太多的泪水,怕是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绝美的脸庞上牵扯出了一个,凄美惨然的弧度。 她如何不明白,她改变不了苏欢的意图,即便她搬出了苏姓老人,都无法改变。 办公室中的宋镜,平静的看着顾晚雪,与光幕中的苏欢,苦肉计吗? 他已不打算去猜了。 他这时想到了一个人,他几乎是听着那个人的事迹长大的,翻尽古今书,都没有那个人平生事迹精彩,可以说那个人是他崇拜的对象。 那个人文武双绝,行走于各国之间,被各国奉为座上宾,各国高官为其斟酒,各国王子为其驱车…… 在多年前,西方某国一位年轻的王子,初登宝位之时,连登环球日报头刊,扬言说,当邀那个人为内阁大臣,将托付一国之政交其处理。 只要他肯来,甚至退位让贤都可以,这则消息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风暴。 当年,那位年轻的王子,如今也不再年轻了,不知他如今是否还会想起那个人,还会想起没有请来那个人为自己治国理政,为憾。 宋镜想起的人,与苏欢一样也是苏姓,他是史家上一任家主,其伟岸风姿傲绝当代。 苏欢为什么要强调自己姓苏? 难道他与那个人有关系吗? 宋镜心中突然有些发毛,表面却还算镇定,他颇为感慨的开口道:“百代江山可易,千秋青史难欺。” 接着又道:“华夏国如今,是万邦来朝,一番盛世之景象,万邦万国来朝除了瞻仰我泱泱大国之威,还有一点,是我国有史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各国想要留传于千秋万代,供后人瞻仰他们的丰功伟绩,无一例外都想得到史家盖印认证,让史家传书立传,方有权威性。” “而史家与各国之间,在很早的时候,便建立有深厚且良好的关系。也因此,有了万邦来朝之盛况,这与组织的强大,还有史家的权威,是分不开的。” 是的,宋镜所言不假,史家传言之真,在列国全球都是享有盛誉的,很多国家都想把史家挖过去,让史家在其国内生根发芽,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史家的威望太高了,于组织上而言是微妙的,史家与组织上的关系,的确是盘根错杂且微妙的。 史家的关系网遍布天下,组织上想要收编了史家,让史家的关系为其所用,但史家只想传书立传。 也正因为如此,只想着传书立传的史家,从不参和任何势力的纷争,一直独善其身得以源远流长,保存至今,不然任何一个当权者,都容不下史家这个庞然大物,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史家,与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不同,史家是千年世家,是超然于世俗的。 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可以论市值多少亿,或者资产多少多少分高低,经营着许多金融、医疗、衣食住行等产业链。 但史家从不染指这些,不然关系网错综复杂且源远流长的史家,早就可以富可敌国了,也早就被抹除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毕竟笔杆子可挡不住掌权者的刀枪。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如“崔杼弑君”的典故一样,史家之人只求事实真相,而不惧刀斧加身。 在此良好禀性之下,史家经过时间长河的检验,坊间流传起了“百代江山可易,千秋青史难欺”这句话。 可以说是彰显出了史家,重要、权威、真实以及辉煌。 接着,宋镜继续缓缓的说道:“据传,史家上一任家主苏家主,于三十年前失踪后,史家家主之位便一直空着,由史家三大姓,吕姓、太史姓、司马姓把持着,而这三十年间,史家再无家主!” “可就在前些年,忽然跳出来了一个史家传人,史家也承认,说是史家家主之位,不久将来,将会传与他,但那个人从未露过面,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难道你想说,那个人是你?” 正因为苏欢强调自己姓苏,宋镜连想到了史家苏家主,突然心中有种发毛感。 言毕,宋镜目光如炬的看着苏欢,而苏欢则平静的开口道: “是我。” 两个字像是响起的惊雷,在宋镜耳畔响起,尽管他心中有所猜测,但听着苏欢亲口说出来,依旧震撼莫名。 史家传人,确实是苏欢,这是他心底埋藏的秘密,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我还是不信你。” 宋镜心中震撼,但表面依旧如常,他忽然笑了,这样说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信了七八成了,在现在的“大环境”影响下,史家家主传人的身份,可不是香饽饽了,搞不好是把双刃剑,很容易伤着自己。 史家传人的身份,已不单单是尊贵的象征了,从某种角度来看反而是催命符,尤其是在人体质学在学校普及开来之后。 这也是,史家方面只言有其人,将来会继承家主之位,却不言其人是谁的缘由。 所以苏姓老人,让苏欢暂不暴露这层身份,除非有匹敌一切的实力。 对于全球乃至列国而言,天下第一楼的风雨飘摇楼,就显得有些势单力孤了。 因为。 古物对人体质学学者有着致命的诱惑,而史家家主或史家传人对古物的研究之广,绝对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 既如此。 便无法避免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将史家传人这个香饽饽绑架了,专供自己修炼,或形成个“产业链”,都是有可能的。 以通古晓今的史家传人为母体,想来定可以批量孵化出人体质学者。 至于。 为什么要搞出一个史家传人的身份出来,而不是直接上任为史家家主,这里面又有诸多曲折复杂的故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别无选择,虽然史家很多人不愿承认我的身份,但我毕竟是史家名义上的传人。我也知道,你已对我起了杀意,没打算让我活着走出去,而你把我弄死了,你只管去想,你还活不活得了,一轮月研究院将会步缥缈云踪院的后尘,被取而代之,宋氏一门将灰飞烟灭,你尽管来试。” 既然摊牌了,苏欢还真不惧了,宋镜或许不惧风雨飘摇楼,但史家传人的身份,不是一轮月研究院少院长的身份,可以相提并论的。 顿了顿,眼露凶光,进而威胁,“而且,你要明白,在这栋建筑物中,属于近距离搏斗,你真的有把握弄死我吗,而我要出手,你必死。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个时候,再听苏欢这种威胁的话,饶是宋镜背后都冷飕飕的,因为在这个时候,身份地位转变了,宋镜是一轮月研究院的少院长,在世俗的眼界中,这个身份了不得,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要论起来,宋镜的一轮月研究院少院长的身份,与史家传人的身份相比,只能靠边站。 史家,虽然没有经营什么产业链,但只凭这个称呼,都价值亿万,世界上许多身价千亿的财阀巨头,哪个敢小觑? 这已不是世俗市值多与少可以衡量的了。 经过一扬博弈,宋镜把苏欢当作是合格的或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却没有视作是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人物,一个身份不明,不知根脚的“野路子”。 即便颇有手段,也只是谋士,或打手而已,不在高位,算不得执掌生杀大权的掌权者,又如何能与身份尊贵且主掌大权的他,相提并论? 但现在不同了。 身份互换了。 苏欢的身份比他的还要高贵。 他的优越。 在苏欢这个能文能武,身份尊贵的史家传人面前,直接支离破碎了。 不知是不是今天被苏欢气坏了。 涵养极高的宋镜,心中都忍不住在骂娘,他如何想不明白个中的利害关系,此刻他和颜悦色道: “哎呀,这真是一扬误会,苏兄弟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敢对你动武吗?我们这算不打不相识,对,不打不相识。” 吩咐道:“来人,都死了吗,还不快给苏兄弟疗伤,把我珍藏的好茶,好药,统统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招待我苏兄弟,对了,快快备好车,准备送顾小姐!” 继而又对苏欢道:“苏兄稍后,我这就下来,你我定要畅谈一番,我对你所提议的计划,真的是太感兴趣了,我相信你。”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对方既然给足的脸面,苏欢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借坡下驴道:“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其实啊,我也是想试试,这种规格的热武器攻击,我到底扛不扛得住,试验结果很明显,半斤八两。” 苏欢的话,听的宋镜眼皮子直跳,拿性命当儿戏? 不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这丫的怎么是个怪胎? 用炮弹检验自己的实力? 传说中的修炼狂人? 怎么不跟我们一样捏? 苏欢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权,为了自己的野心,苏欢是想修炼,修心,祈求达到更高层次,看看路尽头。 第45章 史家传人 很快,茶香四溢而起,宋镜的漂亮女秘书,已重新任用在旁,她已经沏好了茶,随后站在宋镜身旁,而苏欢与宋镜则相隔茶桌,对坐着。 宋镜下来,将苏欢引了上来,这是在宋镜的办公室中。 顾晚雪站在苏欢身旁,温柔的用疗伤药水,在苏欢脸上身上擦拭。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漂亮的大眼中噙着泪水,勉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也有外科医生,不断从苏欢身上,拔出碎玻璃。 而苏欢,更是直接吞掉了宋镜递来的一整瓶子救命药丸,到了他这个层次,身体受伤后,恢复的很快,在他与宋镜坐下的时候,伤口都已经不再溢血了。 一口气吞服了大量的救命药丸,苏欢亏损的身体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快速的吸收消化着。 苏欢如此磕药一幕看的宋镜一阵肉疼。 那可是一瓶子啊。 在自己大院中发射炮弹,摧毁了那么多建筑,损坏了大片土地林木,甚至死伤了不少的人,也不见他肉疼的。 当当当。 一块又一块玻璃碎片从苏欢体内被拔出来,医生用镊子不断将玻璃碎片放进托盘中,玻璃与托盘相撞不断响起当当声。 每当一下,宋镜的心都跳一下,这得多疼啊。 “小珊啊,你看看你怎么安排的事情,怎么把我苏兄伤成这样,这是你的不对啊。” 宋镜喝着茶,没话找话道,借助喝茶打掩护的同时,忍不住偷偷瞄苏欢,苏欢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好似根本都不痛一样。 一旁的宋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苏欢的伤让她根本不敢瞧,这时听着宋镜甩锅的话,才敢偷看苏欢一眼,只见对方闭着双眼,脸色平静,心中好生佩服,太坚毅,太酷了。 吞完药后,苏欢便闭上了双眼,怕引起注意,缓缓释放念力,偷摸吸纳着方圆百米的能量因子,不愧是宋镜的办公室加书房加卧室,太浓郁了…… 如同喝了什么仙酿似的,没过多久苏欢的脸庞红扑扑的,模样晕晕乎乎的。 太浓郁了。 十个百个小楼,也比不上这里。 好宋镜。 你是好人呐。 苏欢心中暗呼,闷声发大财的感觉太爽了,若不是怕引起注意,后面断了这种“好事”,他疯狂吸纳起来,给他一定时间,定可以吸光宋镜。 为了长久计。 还是悄悄摸摸的好。 就算宋镜不邀请自己,自己以后也少不了,过来“串门”的。 时间缓缓流逝,未免打草惊蛇,苏欢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吧了两下嘴,紧接着,闭着的双眼蓦地睁开了,眼中精光灿灿,多少恢复了一些。 缓过来的他,开始发难了,之前他说近身搏斗之下绝对能弄死宋镜,他心里完全没有底。 毕竟,身体伤的厉害,亏损的也厉害,这个时候则有底了。 只看他拉着顾晚雪示意她坐下,随后看着宋镜的眸子,平静的开口道: “你把我的人,囚禁了起来,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道歉,给顾晚雪道歉,跪下道歉。” “没听见苏兄的话吗?全部给我跪下!” 好在宋镜的办公室足够大,陆陆续续走来很多的人,纷纷跪了下去,就连宋镜都起身,对顾晚雪躬身,连连赔不是。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说的大概也就如此了。 “我家晚雪很喜欢小动物,听说你家得了一头,带翅膀的小老虎?” 苏欢抬眼,瞅了宋镜一眼,知道宋镜不会跪,眼中的意思却是,就这? 没点实质性的表现吗? 纯粹敲竹杠。 他替顾晚雪出气是一点,同时也在敲打宋镜,让宋镜明白,他才是合作的主导者。 于是,宋镜一脸肉疼的让人抱来那头生有双翼,毛发雪白的小老虎,当初一轮月研究院得到这头双翼白虎时,它才猫咪大小,如今长大了一圈,快有土狗那么大了。 两只羽翼紧紧的贴在双肋,好似还不会飞行的雏鸟一般,黄澄澄的眼珠子转动间,带着好奇,打量着众人。 然后便挣脱怀抱,凑在黑黢黢的苏欢面前,眯着拟人化享受的眼睛,用脑门在苏欢身上蹭啊蹭。 拉也拉不走的蹭,也不知道苏欢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据说。 异兽对先天好东西,都有着敏锐的感知。 “去,以后她才是你的主人。” 苏欢看着,跃在桌上,一脸讨好自己的小老虎,严肃呵斥,他要让这个小家伙,明白谁才是它的主人。 而小老虎居然听懂了苏欢的话。 艰难的迈着小短腿,一步三回头,在看苏欢的不舍中,走向了顾晚雪张开的双手。 这一幕,让宋镜与缩在血袍中的雷煞手,同时眯了眯眼睛。 “你好呀,小脑斧。” 搂着听话的小老虎,顾晚雪满眼都是宠溺,反复揉抓着小老虎脑袋,女人对毛茸茸的动物,似有种天然的难以抗拒。 兴致缺缺的小老虎,虎脸上表情非常拟人化,无动于衷的任顾晚雪摸着,只是苏欢偶尔看来,让它那双黄澄澄的眸子,一下子有了神采。 雪落个不停。 慢慢给世界带来了变化。 类似这种基因发生变异的异兽,在寻常人看来定会大吃一惊,但在诸如宋镜这种大势力眼中已不稀奇,一轮月研究院也不止,这一头异兽。 即便有些可惜。 与他所图比较起来,却也算不得什么。 “哎呀呀,宋兄如此割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雪啊,还不谢谢你的老东家,以后你就算从一轮月研究院辞职了,这遣散费,给的真是太讲究了。” 你他娘的。 你都让小老虎认顾晚雪当主人了。 还说这冠冕堂皇的话。 真是。 真是! 气煞我也! 宋镜的表情有些精彩,良好的教育让他实在爆不出粗口,心里面愤愤不已。 接下来,二人互换了信息,敲定了合作方略,说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同时站起身来,握起了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这句话,充分体现了二人此刻的关系。 “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 二人握手时,宋镜开口,眉开眼笑,搞特稀土,是为了扳倒朱雀大厦,扳倒朱雀大厦,是为了替代朱雀大厦,做南部雨污分流项目,如果能直接做这项目呢? 哪还需这步步为营。 是以,宋镜此刻的心情能不好吗,不过苏欢只答应给宋镜五成的工程量,剩下五成他要占三成,另外两成,分与众人,俱欢颜。 即便是五成,宋镜也满足了,这中间省下了太多的事。 苏欢要三成,也不是为了钱财与古物,而是他想借此搞清楚,宋镜不惜代价也要做此项目,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此,他才不至于落伍,落到一轮月研究院的后面,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 如今科研技术发达,人体质学学者纵横交错,每个势力都有每个势力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多时候是死都不会透露的,他想看看一轮月研究院,如此煞费苦心,究竟在预谋何事。 还有一点因素,是挑明身份的他,如果置身事外不参与进来,宋镜绝不会心安。 为了能顺利带走顾晚雪,避免横生枝节,便暂时合作吧。 “首次?这是第二次了。” 苏欢面无表情的说,听闻此言宋镜被呛了一下,可不是嘛,重宝局一事算一次,这次算第二次了,只不过第一次,他被当成了工具人。 “不用送了,回头等我联系吧,还有,事已密成,我的身份,你最好替我保密。”随后苏欢又这样说道。 “放心。” 苏欢放个鬼的心,他毫不怀疑,如果有足够大的筹码,宋镜调头就会给他卖了。 也只是叮嘱一句而已,达到他这层次,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暴露就暴露了,不然他也不会整出这一系列的事情。 “给霍迪斯安家族,交易的另一半特稀土,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最后,苏欢丢下这句话,带着顾晚雪,离开了。 …… 一轮月研究院今夜注定是难眠的。 院中各种机械轰隆隆作响,在修复被导弹摧毁的建筑、林木、地基等。 宋镜站在窗前,看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机械,与指点的人们,眼中眸光莫测。 他吩咐了下去,天亮之后,他要院内恢复如初,于是乎一轮月研究院这个庞大然大物,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太史轩辕,司马迎,这两个家伙,想知道谁是史家传人,简直要想疯了。”宋镜握着茶杯,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史家指的不是单一姓氏的家族,它是由众姓组成,里面的人,祖上大多都是做过史官的。 太史姓氏是史家三大姓之一,在史家中有着绝对主导的地位! 而太史轩辕则是史家,太史姓氏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太史家中的老人称之为后继之人。 司马姓氏,则是史家三大姓中的另外一姓,与太史姓氏同理,在史家中同样地位极高。 司马迎是位有名的才女,与太史轩辕,都是史家中这年轻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 不知过了多久。 雷煞手走了过来,对宋镜道:“还是没查出什么东西来,他的以往很干净,就是一个普通人。” “查不出来才是对的,要在苏欢身上查出有关于史家的东西了,反而有问题,看来真的如他所说,他真的是史家传人。” “可史家搞出这样一个传人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这个超脱于世俗,超脱于十大势力之外的存在,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风雨飘摇楼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角色?” “哦,对了,难怪连历史老师的历史造诣都不及他,他在走苏家主文武双绝的老路,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他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这般的厉害了。” 雷煞手沉默着,回答不了宋镜的问题,宋镜只是这样说,也没指望雷煞手可以解惑。 宋镜沉吟着,过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扭头对雷煞手,厉声道: “快!快撇清我们和青龙的一切往来,断了与青龙大厦的所有联系。” 继而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快速吩咐,“抽身,从青龙那边抽身,有知情权的人,统统灭口,销毁证据,抹除蛛丝马迹。” “去,快去,不要耽搁,你俩都去!” 听着宋镜急迫的话,雷煞手与女秘书宋珊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一直以来,宋镜给他们的印象,永远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山崩而面色不改,这是怎么了? …… 青龙。 青龙如今人在五市。 他听到消息,朱雀的心腹是一名大学生,之所以是大学生,就是借此身份,打掩护。 好在暗中替朱雀做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大学生的名字。 叫做苏欢。 可以助朱雀突破的重宝,现在就在苏欢手中。 而他青龙亲自来此,便是会会苏欢这个“朱雀心腹”的,他为了万无一失,带足了力量。 也安排了插翅难飞的部署。 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堂堂青龙,来会一个朱雀心腹,实在大材小用了。 这时,披着齐肩发的青龙,大步流星的从七十七处走了出来,七十七处毕竟是五市安全管理的战备力量。 他将要做的事情。 难免会惊动七十七处。 未免节外生枝,提前打好招呼,总归是先礼了。 为此,他特意备足了厚礼,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趟七十七处之行,无比顺利。 让他为接下来的事情,十足的把握上面又锦上添了花,他亲自来此,本就是势在必得。 “难怪啊,我在朱雀大厦周围,布下的盯梢,是只蚊子飞进去,也会看清公母,难怪查不着这个‘朱雀心腹’。原来是躲在五市,还借大学生的身份打掩护,叫什么来着,对,苏欢。” “朱雀啊,真是玩了一手好手段,假‘大学生’之手行事,也只有她想的出来。” “还有,那‘私采特稀土’一事,她果然是得到了暗中授权,我说她真敢如此胆大妄为了?” 青龙走远了七十七处,他此刻的心情愉悦极了,今晚七七处长并不在,是副处长洪远楼,接待的他。 而他带的厚礼,果然很入洪远楼的眼,想起洪远楼贪财的样子,他觉得真的好极了。 第46章 我妹妹聪明伶俐 他站在山腹中的阁楼上,遥望着青龙离开的方位,忍不住的以拳击掌。 心中暗暗思忖,总部选择苏欢当古武宣传使,我洪某人是一万个愿意,就是不知苏欢会不会答应。 洪远楼不单收到了总部的消息,他还收到了一个自称是零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没错。 洪远楼是幽帘组织的人,其实确切的讲,曾是风雨飘摇楼情报处听风轩的人,后来变更成了幽帘的人。 零? 职位还要高于一号? 洪远楼初始心中忍不住的腹诽了一阵。 零传达的消息,与总部传达的消息如出一辙,说服苏欢成为古武宣传使。 零问洪远楼,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零自然是郭跃岭了。 他上任为零,轮椅上的女孩,让他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苏欢成为古武宣传使。 这件事处理好了,后面女孩就不会干预,他这位零,在幽帘的决策了。 虽然说万事开头难。 但这第一件事。 郭跃岭特别想做好。 他没有直接与苏欢挑明,他也想像幽帘的其他人一样,保留神秘感。 洪远楼是幽帘在五市,相当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所以,郭跃岭第一时间找上了他。 “你想借青龙之手,反其道而行之,把苏欢推到前面,曝光?” 洪远楼在白天的时候,初始得到郭跃岭想法,不可谓不吃惊。 白天的时候,青龙便联系了过来,说将于晚上拜访,洪远楼把这件事情,在与零沟通的时候,透露给了零。 郭跃岭当即这样安排。 零的安排,让洪远楼大吃一惊,这个自称是零的家伙,行事风格,如此剑走偏锋? “不仅这样,若能把轻工大的状元们引来,一把火烧了苏欢的小楼,简直妙极了。”郭跃岭当时是这样回复的。 “???”洪远楼直接懵了。 “轻工大的状元们我来引导,你来假青龙之手,继续给苏欢拉仇恨,仅仅一个状元们聚会曝光不够,我要把高度上升到十大势力级别,如此苏欢才能快速曝光及扬名,符合你们安全管理局,对古武宣传使一事的安排。” 接到零的话,他很怀疑幽帘一号,是不是被谋权篡位了。 要不是确信,对方不可能是敌人,只能是友军,他真的想问问一号,这货是从哪冒出来的。 若不是傻缺,就是毒士,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你是不是和苏欢有仇?” 最终,洪远楼还是忍不住发了个消息,没有得到对方回复,心中无语。 对面的郭跃岭也很无语,这是什么弱智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干到副处长的,傻缺吗? 洪远楼,等到晚上青龙来了之后,一听对方来意,乖乖,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哪还用得着假青龙之手啊,青龙实打实的要办苏欢,如此一来,这仇恨拉的真是个妙不可言。 甚至一度怀疑,这都是零的操作,零当真是了不得,初出茅庐便算无遗策。 还特意备了厚礼。 我收回之前的臆测,对您的不敬我深感惭愧,尊敬的零同志,你太英明神武了,谁要骂你傻缺,我第一个跟他急。 洪远楼哪又知道,青龙来这里是宋镜透露的消息,宋镜惯用借刀杀人的策略。 知道苏欢来救顾晚雪了,便透露消息给青龙,“朱雀心腹”隐匿在某某地方,教唆青龙去偷苏欢老巢,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只是阴差阳错的被郭跃岭运用了起来。 于是,今夜不光青龙备足了力量,杀到了小楼来,四市状元谢元冥带人,也抹黑来了。 今夜。 注定难免。 …… 苏欢与顾晚雪已经坐在,宋镜安排的千万级豪车上离开了。 虽然无人驾驶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但宋镜为了彰显出自己的重视,特意安排了两名司机随行。 在苏欢离开一轮月研究院的时候,那一片鸟语花香之地,生命参悟阁后山之中,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在那挂银色匹练的半山腰处。 须发尽白,仙风道骨的生命参悟阁上一任老阁主,正与那位中年妇人下着棋。 二人,从天明下到天黑,在二人下棋的期间,来了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来后看着二人正在下着棋,便静静悄悄的侯在一旁,看着黑白子激烈厮杀在棋盘上变幻莫测,男人时而皱眉,时而展眉。 男人叫宋魁。 是一轮月研究院的院长。 他穿着一身简短干练的粗布麻衣,踩着一双黑色布鞋,浓眉,国字脸,肤色黝黑,就像是一位刚干完农活的乡村汉子,外表平平无奇,只是那一双眸子格外有神。 很难相信,堂堂的一轮月研究院院长,坐拥万亿资产的财阀巨头,穿着竟这般的朴素,外表看起来竟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但谁要真的把他当成,一位敦厚朴实的乡村汉子,那他就大错特错了,简直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知道,宋魁可是有刀屠之称,三十年前凭着一把双魁燕子刀,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后来更是挤进了十大势力之中,创建下一轮月研究院这个庞大产业,在那个时间众人听闻其名字,简直是闻风丧胆,不然也不会被人称呼为刀屠。 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刀屠宋魁的恐怖,现在的年轻人,怕是连见都没见过。 “承让了,老阁主。” 中年妇人突然起身,棋盘上胜负已分,妇人对坐在那里尚在苦思冥想的老阁主,微微颔首道。 老阁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棋盘,自己的棋路原本是一片形势大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落败了,而且还是无法扭转的死局。 “哎,都言是人老成精,老夫老则老矣,却没有成精,怎么就败了呢……”长叹一声,缓缓起身,目光却还停留在棋局上,一脸的意犹未尽。 “全赖老阁主谦让,不过侥幸而已,既然老阁主有客,我就不再叨扰了,改日再来领教老阁主的高超棋艺。” 妇人声音沉稳,再次颔首致意,旋即便转身,与一旁观棋的宋魁相互颔首致意后,便欲离开,却被老阁主拦住了,“不行,你必须得陪我在下一盘,不然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你若心疼我这个老头子,你就快坐下。” 没奈何,妇人只好重新坐下,而老阁主的话,让人不禁莞尔,这里本来就是他家,他不走就不走呗。 接着,须发尽白的老阁主,又看向一旁的宋魁道:“哎呀呀,你看我这记性,所谓棋逢对手时,对局到深更,让宋院长久等了。” “又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可见宋院长是真君子也,那你为什么偏偏总说自己是一介武夫呢,又可见武夫与君子其实都是一样儿的,你且随我来……” 说着,目光又落向坐在棋局旁的妇人身上,吹胡子瞪眼道了句,“你在这里等我啊,不准走。” 然后,才放心的转身走开,没走多远又忍不住回头瞪一眼,这才急不可耐的小跑向一旁的茅庐,宋魁大步跟在后面说:“老神仙折煞晚辈了,观二位下棋属于是开了眼界,没扫二位的雅兴就好,叨扰老神仙了。” 宋魁止步在茅庐门房前,并没有跟随老阁主进去,候在那里的时候,忍不住转身看了看妇人,妇人的相貌称不上极美丽,但有种特殊的韵味,十分耐看,让人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想看第二眼。 妇人坐的方位,本就面朝这个方向,也在朝这边看着,二人再次颔首致意,随后宋魁才回首看向屋内。 “好好好,不啰嗦了,东西给你了,下山的路你知道,我就不送了。” 很快,老阁主一阵翻箱倒柜,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找出来了一个碧玉瓶子,一把放在宋魁布满老茧的宽厚大手中,便越过宋魁走向棋盘。 “那就不叨扰二位了,宋某告退。” 堂堂的一轮月研究院院长,走在哪里都会被奉为座上宾,却被催促赶走。 即便,对方是生命参悟阁老阁主,也说不过去,但宋魁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到了他这个地位,说是泰山崩而色不变,都一点都不为过。 他原本还打算,让老阁主引荐介绍一下妇人是谁的,没来及开口便被下了逐客令,也只好作罢。 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鼎鼎大名的宋魁,主动想认识的。 见微知著,单凭对方能和老阁主下棋,并且还胜了老阁主,只此一点便够了。 言毕,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倒也爽快。 “事了了?”正捏着棋子,举棋不定的老阁主,盯着棋盘头也不抬的,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了了。”妇人答道。 “事了了,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竟敢这么快把老夫杀的片甲不留,老夫不要脸面的吗?” 举着棋子,迟迟不落的老阁主,忽然意识到自己这颗子,不管落在哪里,都是必败之局,颇为不忿的盯着妇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事到如今,他如何不明白,之前那局棋胶着那么久,是因为宋魁侯在一旁,而她是有事得宋魁在扬才行,是以故意把棋局拖得这么长,待所谓的事情完了之后,便直接赢了他,抽身走人。 而现在则是,不必要拖时间了,棋盘上杀将起来,完全不留丝毫情面,把自己杀的人仰马翻,片甲不留,真是过河拆桥的好啊。 见妇人不语,老阁主恨的牙根痒痒,咬牙切齿的又说:“真是和那个老东西一样儿一样儿的,把磨卸了就杀驴,杀完驴了还要摆出一副,杀驴是为驴好的模样,真是气煞老夫也。” “您是说您是驴吗?” “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哪还有什么仙风道骨,胡子简直都要被吹掉了。 “那您还下吗?” “哼,老夫要睡了。” “那回见?” “回见个屁,我再也不想见你了,见你准没好事。对了,老夫问你个正事,史家前几年搞出一个史家传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老东西不是收了个弟子吗,怎么江湖上还没有名号?算算时间也该展露锋芒了啊?我还没见过,也不带来,给我瞧瞧!” “展露锋芒还早,不过是初入江湖而已,小孩子不懂事,待懂事点了,我亲自带来让您,给好好看看。” “那还差不多,你别给老夫打马虎眼儿,史家传人是怎么回事?” “那你要问史家啊,我怎么知道?” “走走走,快走!” ……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腿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霜雪,雪逊白皙的面孔三分白,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古井无波,她不悲不喜着。 那位神出鬼没的神偷,不知何时飘然而上,鬼魅般出现在阳台,躲在阴影里面。 “人已经安全离开,判官地府一众杀手,从宋氏家眷住宅撤离。”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阴影处消失,余下落雪杂乱纷飞着。 宛若雕塑似的人儿,长长的呼出一口哈气,睫毛轻颤了两下,眉间的晶莹,点点落下。 双手凑在红唇前,用力的哈了几下,又使劲的搓了搓,接着,转着轮子折返回房间。 “这次侥幸全身而退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哥以身犯险?” 刚转过轮椅,特殊的通讯设备响了一声,这个消息“通道”,只有她们三个一号可用,这是第三个一号发来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别忘了,我同样不喜欢你师父。”轮椅上的女孩很快回复过去。 “她”指的是顾晚雪,不喜欢顾晚雪,则认为不值得为此犯险。 轮椅上的女孩言下之意,我同样不怎么喜欢你,你认为此举不必,但我认为可以。 “我有些国外的朋友,候在一轮月研究院的外围,被京都安全管理局的发现了,你处理下。” “七十二舵,是干什么吃的?你的朋友,还用得着我么?”可想而知,轮椅上的女孩,才是三个一号中,最有话语权的。 “你!” “三年在国外,莫不是呆傻了,幽帘的力量,是你我私用的么,再则,这是我的地盘,用得着你添乱?” “我承认,这三年,我人在大洋彼岸,国内的事情,很少帮你们分担,但我在国外,也发展了许多下线,不比你俩少做。” “你也是关心则乱,这里不是国外,异人的出现,怎么可能不被盯着。”顿了顿,“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我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师父。” “我师父到底怎么你了?” “她没怎么我,但他怎么我哥了,她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哥师父,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严师出高徒,苏欢都没说什么,你怎么非要计较?” “可她不是我哥的师呀。” “这只是个比喻,懂吗?” “不懂。” “你!” “就不许。” “按岁数,你比我小,我是你姐,再闹,信不信,我去京都?” “我又不会武功,反正打不赢你,你来呀。” “我不是反对救顾晚雪,我就是想和你聊聊……苏欢既去了京都,你怎么不见见他?” “不见。” “你别生他气了好不好?” “不好。” “你这妮子,怎么不明白,他是为了救你,不是抛弃你啊,明白吗?” “不明白。” 第47章 哪里还有楼 又怎么知道被亲人再次抛弃的滋味? 相比,与依赖的人分离,死又算得了什么? “我本不想提的,但你要明白,你的双腿,怨不着他,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小,他也是不想让你饿着。这些年,他多少次,觅宝药,寻神医,风里来雨里去,有两次差点死在了大山深处,带回来的宝药依旧无济于事,他怕给你再带来失望,所以在近来,在没有十足治好你的把握之前,不敢见你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现在他还没走远,你就不会主动见见他?宽慰宽慰他的心?让他不要自责?不要太内疚?” “我选了个零号。” “为什么?” “我的身体不好了。” “终究是不可逆了。” “我要他记住我。” “永远记住我。” “我想……你应该明白。” 林思鱼呆呆的盯着屏幕,手指哆嗦着触碰屏幕,一时不知所云。 她是第三个一号。 轮椅上的女孩,第一个一号,是苏欢的妹妹——苏伶俐。 林思鱼,我讨厌你师父,自然也不太喜欢你,温婉可人的顾晚雪,倒还不错。 知道哥哥去读书也不甘寂寞。 所以有了判官地府。 让哥哥引起宋镜的注意。 引来,又菜又爱玩又颜控的宋一月,与顾晚雪。 主要是顺其自然,让顾晚雪来露面。 视频是我让三号拍的。 也是我让三号给哥哥发去的。 想让哥哥看看顾晚雪。 三号是故意给宋镜的暗桩有机可乘的。 侧重点。 宋镜倒没有辱没他的名声。 暴露是早晚的事情。 营救也是早晚的事情。 让他俩。 相识于微末。 刻骨与生死。 我多想。 多么地想。 亲眼看看呀。 恍惚间。 犹如时光碎片再现,孤苦无依的小男孩,脏兮兮的模样,难掩那双格外亮的眼睛,那双几乎永远都保持警惕眼睛,想起那瘦瘦小小的小崽崽,是那样的温柔…… 那一刻,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着小机灵,我希望我妹妹聪明伶俐,她可以不可以叫苏伶俐? 短短二十字,明亮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有希冀,有奢求,有小心翼翼…… 还好。 我还不算太笨。 没有辱没这个伶俐。 我眼光也不算太差。 顾姐姐每每提起你的时候,眼中的那种光,是任何的美好,都无法取代的。 哥。 以后……你要好好的呀。 …… 小楼中。 看着屏幕,呆呆的林思鱼,似乎被定住了,外面突然响起嘈杂声,都没有反应,直到浓烟蔓延,火光亮起…… “朱雀?!” “你怎么会在这儿?!” “难怪啊,看来宝物果然在这里,难怪你会来。” “不过你是怎么出朱雀大厦的?” “那里,我布下的盯梢,连只蚊子飞进飞出,都可以看出公母。” “你遁地了吗?” “不过都不重要了,宝物是我的了!” “给我杀!” “只要不伤及无辜,不伤普通人就可以,切记不要动用热武器,人体质之争,七十七处,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青龙,那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厮杀声震动…… 谢元冥傻了。 那些追随谢元冥,先青龙一步,潜来的人也傻了。 白天的时候,郭翻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疯狂的在作死边缘跳跃,讥讽谢元冥,说什么要想挑战我们大师兄薛春,先过我这一关。 心高气傲的谢元冥哪受得了这般的激。 又何况在那般的众目睽睽之下。 当即要与郭翻山一决胜负。 郭翻山却道,尔等来轻工大,我身为轻工大学生,当为东道主,时间地点由他来定。 于是。 时间是这个时候。 地点是小山包小楼这里。 郭翻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 这扬战斗。 没有人认为他能赢。 是以,那些状元们,根本没有观战的兴趣。 只有些追随谢元冥的追随者同来。 谢元冥问郭翻山,我去了你要临阵退缩,不和我一战呢? 郭翻山鄙夷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要不去,那大不了你把我房子烧了。 于是。 谢元冥果然把“他”“房子”烧了。 其他状元们没来,莫白衣是个例外。 他正在某会所喝花酒。 除了另一个状元陪同,还有一些当代学子中的,佼佼者。 花酒喝到一半。 觉得,五市这小地方的小姐姐们,质量委实不怎样,还有些无趣,不怎么放的开。 雅兴不振的他,忽然想到某个地方,正在打架。 于是乎。 一行人,便百无聊赖的过来了,权当消遣时间。 小山脚下,看着上面火光腾腾,听着杀声喝喝,一时众人的酒都醒了。 是上呢。 还是上呢。 “你们留着掠阵,我上去瞧瞧。” 人称白衣状元的莫白衣,被相熟的人经常叫作纨绔子,既然是纨绔子,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哪里按的住好奇心,丢下一句话,整个人宛若一头敏捷的豹子,几个点纵间便消失在林木中。 …… 高速行驶的汽车非常稳定。 车头前的飞天女神立标,昭示出了汽车的豪华与底蕴。 汽车足够宽敞,坐在后排座位上足以伸直双腿,苏欢在一轮月研究院内处理好外伤后,走的时候换了身崭新的衣服,毕竟之前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这时。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苏欢,靠在那里看似已沉沉睡去,另一旁毫无睡意的顾晚雪,看着苏欢被灼烧成焦黑色的脸庞,眼中满是怜惜。 苏欢太困了。 不是睡意来了那种困,是身体机能自我保护需要休眠了,毕竟先前耗损的太多。 小老虎,则蜷缩在顾晚雪腿上,发出不太响的呼噜声。 苏欢看起来睡去了,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在回忆被炮弹追击的画面,犹如脑海有台机器在回放电影一般。 他在揣摩,分析,研究,那种念力。 这个时候,他诧异的发现,经过之前那扬大战后,他的念力在覆盖范围内,更加凝实了,掌控力度更加强了。 就像,进行了一扬高强度的锻炼后,肌肉变的更加紧实,力气也有所增长。 苏欢心有明悟,自己念识的掌控力度,在进行锻炼后,会得到增长,范围也会更大。 这扬大战,也让他受益良多,尤其是对念力的体会,在生与死的边缘体悟,在身体机能与神经紧绷高效运转之下感悟,实践才有收获。 在他不经意的控制下,车子经过的路口,全是绿灯,简直畅通无阻,两名司机都啧啧称奇。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苏欢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眸子,不见有什么疲态,精神十分强大。 是个陌生号码,他的号码经过特殊处理过,不会有什么骚扰电话。 “喂!” 他接听了起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引得小老虎抬起了繁重的眼皮,瞄了一眼,接着朝顾晚雪怀中拱了拱,换了个姿势,继续打呼噜。 “苏欢对吗,我是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之前我们见过,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因为我局刚决定了一个事情,需要你来配合……” 洪远楼说出了,安全管理局定下的宣扬人体质学一事,告知苏欢将选他作为宣传人物。 七十七处的洪远楼想了想,决定还是通过他代表官方的身份,正式通知一下。 “古武宣传使?”苏欢表现诧异。 “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多少人都想背靠大山。” “那你应该找人体质系学生啊,找我这个历史系学生做什么?” “呵,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五市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判官地府这个杀手组织,还需要我提醒的更明白吗?” 洪远楼叫嚣,他知道苏欢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打算让苏欢知道,暗桩嘛,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神秘。 苏欢默了默,“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 “这可由不得你!” “没好处的事情不干。” 没必要得罪安全管理局,尤其是七十七处这种单位,妥协,并不代表就是怕了,其实他也正准备找安全管理局,谈谈的。 “好处嘛,也不是不行,职责允许的范围,倒可以允你。” 我洪某人果然是霸气侧漏,东家都被我三言两语唬住了,还有谁? “我要动青龙。” 造成林故重伤而归的青龙,苏欢可没忘记,但要动青龙,避不开青龙大厦这个庞然大物。 盘恒在东部地区已久,爪牙遍布东部地区的青龙大厦,可不是好相与之辈。 需要从长计议,要动就一下子捏死,得有个万全之策。 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旦做了,就是雷霆万钧。 闻言。 洪远楼眼皮子一跳,青龙在找你的茬,你也要动他,但你和他好像没什么交集吧,怎么突然就不死不休了? 不过。 甚好啊。 “嗯?” 副处长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从鼻孔发出声音,不怒自威的嗯了声。 “就说你,当不当得了这个家,做不做的了这个主吧,我与青龙不死不休,你若能代表安全管理局不插手此事,我便允了你。” “他怎么你了啊?听你说的意思,你要和青龙,或青龙大厦开战?”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你等等。” 关于苏欢将担任古武宣传使者一事,是总局下达的通知,作为安全管理局在五市的代表,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当然要象征性的正式通知一下。 总局既然安排了,想来事情是定好的,但苏欢既提了这个要求,当然要和局里面汇报了,这本来就是正事,不存在弄虚作假。 没过多久。 洪远楼的电话再次来了,表示局里面同意了苏欢的要求,但要尽量减少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 并且将由洪远楼,跟在苏欢身边,名义上是官民一家亲,实则是浓浓的监视意味。 殊不知,此举当真是,“蛇鼠一窝”了。 安全管理局不参与,事情便好办多了,苏欢当即吩咐幽帘组织,说要关于青龙,以及青龙大厦,所有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郭跃岭。 振奋不已。 要开战了吗? 这算不算是我一手促成的? 刚上任就要干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吗? 太爽了有没有! 不对。 按照苏欢的行程,如今应还没回到小楼,不应该对青龙动刀子啊,难道苏欢早有如此打算了? 我堂堂零,果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神鬼莫测的手段。 …… 天明时分。 车辆已经行驶到了五市境内。 “苏欢。” 顾晚雪唤道,结束对话的苏欢,再次陷入“沉睡”,体悟战后念力。 他告诉顾晚雪,到了五市就叫醒他,苏欢随即睁开了双眼,同时道:“到五市了?” “是的。” “那我们下车。” “师傅靠边停。”顾晚雪刚冲前方司机喊完,师傅便稳稳的靠边停下了车。 驾驶室的司机,与副驾驶室的副司机连忙下车,一左一右为二人拉开车门,苏顾二人随后下了车,还在呼呼大睡的小老虎,被苏欢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拍醒,当即张牙舞爪了起来。 老虎的屁股果然摸不得,像有起床气似的小老虎,表情奶凶奶凶,龇牙咧嘴着,在看清是苏欢后,顿时露出讨好的神情。 这时。 主驾驶的司机向苏欢递上了一张名片,苏欢没有理会,他正在提小老虎脖颈,像是掂重量一样,掂了掂了。 然后,一把将之丢在地上,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小老虎上来。 顾晚雪则上前接过司机递来的名片。 司机告知顾晚雪,他二人此后便留在这个城市了,成为了顾晚雪的专职司机,将听从顾晚雪的吩咐,全天候随叫随到。 顾晚雪表示不必如此,就要把名片递还回去,闻言的司机二人面露苦色。 表示,成为顾晚雪的专职司机,此后将是他们唯一工作了,如果不能完成此任务,回去将交不了差,也不必回去了,二人的工作将没有着落,影响一家老小的生活。 请求顾晚雪务必收下名片。 司机说,不想用他们,此后不用就是,但务必得收下名片,不然二人将会丢掉工作,失去生活物质的来源。 他二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司机,是一轮月研究院迎来送往的专职司机,失去了这份工作,真的是失去了赖以为生的生活保障。 为了让二人安心,顾晚雪只好收下了名片,打算走远后便扔了。 下了车的二人一虎。 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小楼。 可哪里还有楼。 第48章 是他? 只剩下轰然倒塌的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雪,周围林木也焦黑一片。 风呜咽。 雪飘零。 血腥犹在。 苏欢与顾晚雪,面对着倒塌的小楼,顾晚雪嗅不着,被风吹散的血腥味,苏欢却嗅了个清清楚楚。 在他的念力感知之下,周围并没有人,那么林思鱼哪里去了? 也没有死人,因为这处战扬,被粗略的打扫过。 杀意。 这一刻, 几要实质化的杀意,如狂风般席卷而起。 整个小山包,上空的簌簌落雪,直接被荡的粉碎。 整个人化作残影冲进废墟,与此同时那个黑匣子也从废墟中向苏欢飞来,在他念力控制下两枚金灿灿的竹简飘到他的手中,不幸中的万幸,还好竹简没有丢。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杀意缓缓散去。 下一刻,又回到了原地,两枚竹简则被他收了起来。 站在苏欢肩头的小老虎,这时才后知后觉,像受惊了,仓皇跳落在地,四条腿打颤,慌不择路的跑向顾晚雪,瑟缩在顾晚雪的脚畔,途中还滚了一跟头。 顾晚雪的小脸,一下子变的煞白,艰难的呼喊了声苏欢,整个身子像是狂风中的落叶,站都站不稳了。 在得知,竹简完好无损,没有丢后,杀意便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未曾完全消弭的残意,还是让顾晚雪难受。 闻言。 苏欢长吸了一口气,可以看见,两道白雾长龙,没入了他的鼻息间,胸膛也随之鼓了起来,接着吐出一口浊气,压下了心中怒火。 真是好胆。 他面色不改,胸中却有激雷,偏头看向顾晚雪,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顾晚雪茫然的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她的失职了欸。 堂堂幽帘一号,连自己的小巢被偷了,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苏欢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什么怎么回事?” 对面的郭跃岭很快回复,他佯装不知,他握着通讯设备的手都在颤抖,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尽管一夜未眠,他还是很亢奋。 “林思鱼人呢?” “我怎么知道?” 郭跃岭真不知道,林思鱼哪去了,他只知道朱雀不敌青龙,后被林思鱼所救,两女厮杀出重围,不知所踪。 “你是谁?” 苏欢沉默了一下,虽然有时候不知道对面的家伙是几号,但不管几号,绝不会回复这样的信息。 在没有查到结论之前,连模棱两可的回复都不会,更不会回不知道了。 所以猜测,这个特殊的联系通道,有了新面孔。 小楼四周。 当然也有幽帘的耳目了,护卫的同时也时刻警戒着,是郭跃岭怕殃及池鱼,提前安排撤走了。 也是他,不让其他几号参与的,说要给苏欢一个“惊喜”,是以其他几号都没有通知苏欢,集体保持了沉默,或也有其他意思。 顾晚雪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跳跃着,也在用手机交流着。 “我是零。”郭跃岭很傲娇的表示。 “零?” “嗯!零!” “我能见见你吗?” 嘶! 隔着屏幕,郭跃岭似都嗅到了苏欢的杀意,这特么能见吗? “我这几天来那啥了,不方便,我不知道林思鱼哪去了,但我知道是谁放火烧了小楼。” “哦?原来你还知道。” 言下之意,你既然知道,却不制止,也不提前告知,你这个零,当真是,当的好啊。 “我不仅知道是谁放的火,还知道青龙也来了,他把你当成了朱雀心腹,正在找你的茬。” 郭跃岭顶着红彤彤的双眼,凑在笔记本电脑前,房间内昏暗,屏幕光照的他脸庞有些惨白,双手在键盘上快速跳跃。 这一夜的时间,不仅部署了这一切,帮苏欢拉了一波仇恨,让苏欢不得不抛头露面,还浏览了许多,了解了许多。 “谁?” “四市状元谢元冥,与他的追随者,还有九市的前任状元莫白衣,也有凑热闹。” 接着又传来消息,“不仅青龙来了,朱雀也一早就来了,青龙发了疯的想干掉朱雀,朱雀不敌,被林思鱼所救,后二女杀出了重围,不知所踪。” “好,好一个不知所踪,你最好祈求,林思鱼没事。” …… 轻工大。 郭翻山此刻被打翻在地。 谢元冥假切磋名义,狠狠的暴揍了郭翻山一顿……真敢放老子鸽子? 昨晚。 若不是谢元冥,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谢氏集团子弟,险些被一群黑衣人灭了口。 妈的。 把老子当炮灰,想借别人的手干掉老子,真是好胆啊。 这只是谢元冥的猜测,不然哪还有郭翻山的活路,还有一点毕竟是在轻工大学中,不能做的太出格了。 一旁围观的莫白衣,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心中暗自恼火,花酒喝的不香么,非要凑什么热闹,热闹没凑着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小小五市。 竟引得青龙与朱雀齐齐现身,他只觉得暗中有只无形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砰! 谢元冥一脚将郭翻山踢的横飞而起,若不是郭翻山得到了苏欢的灌溉,达到了百毒不侵的阶段,不说被这一脚踢死,也要被踢废。 倒地一瞬,郭翻山一个鹞子翻身,堪堪站稳身子,便觉一阵猛烈的罡风袭来,如刀般的罡风,吹的脸庞生疼。 顿觉眼前一花,谢元冥便再次杀来,足以轰开巨石的拳力,眨眼间便要砸在郭翻山的脸上时,又是砰的一声,与一只手掌,对轰在了一起。 恐怖的撞击力,震散周围的落雪,身在咫尺间的郭翻山,被炸开的冲击力,迫的蹬蹬横退。 “薛春!你敢挡我,当真好胆!” 原是薛春出手了,替郭翻山挡下了一击,这一击之下,薛春与谢元冥不约后退几步,竟有旗鼓相当之势。 这一幕,让围观诸如莫白衣众人,微微眯了眯眼。 “很好,我谢某人连挫财经大、体科大,也该轮到你们轻工大了,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位轻工大的大师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谢元冥冷笑着,话音未落,他双手成爪,只见他摆开姿势,一股可怕的气势腾起,隐有虎豹之音嘶吼。 紧接着,便如一头下山饿虎,扑向薛春。 谢元冥扑来,仿虎啸山林之态,整个人像是一头猛虎,确有淡淡的,透明状的虎之形态,将他笼罩在内,隐有凶虎之威。 卧槽! 这是虎拳吗? 我怎么看到有头巨虎虚影诞生。 跳跳,你的镜头是不是脏了,快擦擦。 网红映跳跳,如今直播的设备,都有了“正规军”风范,打扮的模样也不是那种可爱风了,穿着职业装。 配着那可爱的面孔,有种御萝双修的感觉,行事也变的果断,有种媒体的职业风了。 毕竟是隐藏着的官媒,是代表七十七处进行直播的,这两天她带着直播人手,已经融入了谢元冥,或轻工大人体质系,这个圈子。 在前些时候,不少人体质系学生,在直播间展示自己那非同一般的力量,让直播间的人误以为是AI技术,尽管如此还是吸引了大波观众。 这时。 有了实质性的对战,映跳跳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早就严阵以待了,果然不出所料,直播间直接爆火,显示人数十万加。 铺天盖地的弹幕,呼啸而过,简直如汹涌波浪。 在面对网友们质疑的时候,映跳跳也从不解释,越发引人遐思。 吼! 谢元冥一爪挥来,具有碎金裂石之威,隐有虎啸之音,庞大劲力席卷起罡风烈烈。 薛春一脚踏开,双脚呈扎马步状,双腿微微弯曲,只见他一脚分开,地面被踏的四分五裂,另只脚没动,脚下的地砖,却还是裂开了。 他一掌平推而出,背后隐隐浮现一具金身罗汉模样,罗汉十八手! 正是他前不久,从罗汉古籍中观想出的杀招,这个时候的薛春,已有与谢元冥分庭抗礼之势。 薛春心里很明白,这要归功于苏欢。 谢元冥与薛春,都是第二阶段百毒不侵高手,只是谢元冥的底蕴要比薛春雄浑许多,薛春在接受苏欢的灌溉后,有了不弱于谢元冥的底蕴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呼吸之间,薛春与谢元冥已经交手数回合,强大的能量波冲击,将地面摧残的一片狼藉。 至于那积雪,早就被摧枯拉朽的荡成流水了,周围观战的众人,也是一而再的退后,好在扬地足够宽敞,够二人施展。 “谢氏螳螂!” 莫白衣轻语,谢元冥与薛春战了个旗鼓相当,谢元冥一时奈何不了薛春,施展出了自家绝学。 想以碾压姿态。 碾碎这个轻工大的大师兄。 谢氏螳螂。 谢氏集团在螳螂拳的基础上,将其升华,把这门拳法变的更强,杀伐力更大。 也因此,以螳螂拳为本的谢氏集团,研习了诸如虎拳、鹤拳,蛇拳等等,从观摩动物形态上,衍生出各类拳术。 也曾将其融会贯通,比如虎鹤双形拳。 但最根本,最强大的,还是螳螂拳。 “薛春要不敌了,毕竟底蕴差距在这摆着,谢元冥可是得到真传的,加之谢氏集团雄厚的财力为其铺路,一般人哪是敌手。” 见谢元冥施展出螳螂拳,一旁围观的他校佼佼者中,有人这样低语。 “不错,尽管薛春也很不一般,初始可以与谢元冥战的旗鼓相当,但随着时间推移,必然不敌。”一人表示认同。 眼看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直播间的网友们更是沸腾了,直呼这特效真踏马牛。 庞大的螳螂虚影,有数丈之高,此刻的谢元冥散发的气势,结合那头螳螂,简直如灭城大凶。 几乎都要凝实化的前爪探下,似要将薛春撕裂,薛春背后的罗汉法相挥掌迎向时,被击碎了。 受到巨大压迫力的薛春,口鼻间当即闷哼出血,眼中冷光流转,若再给他一些时日巩固罗汉十八手,定不会被螳螂击散。 电光火石之间,脚尖一点就要掠起,却被莫大的威势笼罩住了,原本迅猛的速度停滞了。 不得已挥掌而上。 因学了罗汉十八手,这时候的薛春,整个手掌,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那可怕的螳螂,如刀似镰的一爪子下去,手掌还不得被削掉啊…… 直播间的网友们,被如此逼真的画面,牵动了心神,弹幕忽然消失,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凝神屏气了起来。 嗡! 就在这时。 众人似有所感,就连对战胶着住的薛春,谢元冥都诧异望来,螳螂庞大前爪的尖刺,即将刺入薛春的刹那,被震荡成空。 一人走来。 随着他迈步走来,宛若一顶行走着的天幕,高空中的落雪不再落下,悬浮在了空中。 包括四周的落雪,宛若被什么秘力禁锢了,那种禁锢的范围不断迫近,直至将众人笼罩在内。 这块区域,雪花不再落下,滞在了空中。 “是他?” 定睛瞧着来人,虽然苏欢现在的模样黑黢黢的,映跳跳还是认出了苏欢。 映跳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激动之色,莫名想起了网友们说的,会飞的丝巾,野生的紫色等,调皮话。 又想起自己被扛着跃上甬道的一幕。 小脸微红。 第49章 小有名气 自己一人来到轻工大。 他让顾晚雪重建小楼,相信凭一号在幽帘的执行力,很快就会把小楼重建起来。 同时让幽帘的力量撒出去。 寻林思鱼。 他相信,凭林思鱼如今的造诣,一些隐世老怪不出,难有人能奈何她,性命是无虞的。 “各位宝宝,你们不是一直好奇,那条会飞的紫色丝巾,是怎么回事吗?现在就让我……” 看见苏欢后,映跳跳第一时间凑在镜头前,堆起笑脸,像名记者,娓娓道来。 “跳跳,让开。” “快别挡镜头啊。” “我们虽然很想看你,听你说话,但你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说话。” “你们看见了吗?这人出现,雪都停了。” “什么叫雪都停了,你会不会描述,那叫禁锢,这是个自带气扬的男人。” “你闭嘴吧你,你也不会描述,这是个出扬,自带BGM的男人。” 专业人做专业事,不同方位扛着专业摄像机的人,不约而同的对向来者。 苏欢迈步。 轻微的脚步声。 像映跳跳,这类普通人没有什么感觉,但在人体质人们的耳中,却如同闷雷响起,又如重锤砸在心头。 就像是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住了。 哗! 苏欢一人,迎着众人走来,明明是势单力孤的一人,却给了众人一种,面对千军万马时,才有的压迫感。 突然,那在空中静止的落雪,哗地向外校的人体质学子,激射铺来。 那一朵朵雪花,化作一粒粒无坚不摧的颗粒,铺天盖地,击向在此围观的,一众外校人体质学子。 这些人被落雪击中,就犹如被万千食人蚁,噬咬着身体,忍不住的扭动身体,双手胡乱挠抓起来。 “啊!” 也有人痛呼出声,一张脸布满了细小的血色麻点,接着倒地打滚儿。 嗯? 莫白衣瞳孔极剧收缩,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后掠起,紧接着扭转身体,蹬着林木几个点纵,犹如一头振翅而起的鹏鸟。 什么鬼? 以一人之力,碾压众人体质学子,还都是当代学子中的佼佼者?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莫白衣,此刻也慌了,这种手段,还是人吗? 与此同时。 苏欢看似一步一步走着,却宛如缩地成寸一般,三两步就到了薛春二人,对战的扬地中。 念力覆盖的区域,形成了骇人的扬域,仿佛连时间都被禁锢了。 砰! 随着苏欢的到来,谢元冥如同被一柄无形重锤击中,直接横飞了出去,砸进了一个建筑物中。 紧接着,向逃走的莫白衣看去,他还在枝桠间点纵,随着苏欢目光锁定,莫白衣整个人,像是被弯弓射中的大雕,狼狈的掉落在地。 扛着摄像机的专业人士,此刻也变得不专业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肩上的仪器滑落,好在手忙脚乱的抓住了,没有摔坏价值不菲的摄像机。 也有角度直直对向天空的,不由自主的照向不相干的地方,没有锁定住关键性东西。 不由引起一阵谩骂如潮的弹幕。 “就是你烧了我的小楼?” 苏欢扶起,被螳螂压迫的单膝跪地的薛春,同时单手一挥。 四周,还一些静止的落雪,此刻化作水珠,飞速射去的途中,一滴滴融合起来,变成一道“水蛇”。 水蛇缠住了,砸进建筑物中的谢元冥脖子,将他从墙壁破开的洞里面,拖了出来。 半空中的谢元冥,双手如虎爪,撕扯着缠绕脖颈处的水蛇,可无论怎么用力也撕不开,离地的双脚胡乱弹着,整个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你!” 苏欢再次挥手,一道由雪水构成的大手,向莫白衣探了过去,任他施展手段,还是像小鸡儿似的被大手攥住,整个人不可遏制的横飞而来。 经过一轮月研究院的大战,苏欢对念力的掌握越发熟练,念力覆盖之下,实力弱于他的,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尽管是前任状元莫白衣也不行。 如此摧枯拉朽的一幕,看的轻工大本校学子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 …… 在苏欢刚到学校的时候,碰见了柳万青老师,她正和裴楠在校园中漫步。 说了两句话,柳万青问苏欢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苏欢随便解释了下。 接着,柳万青让苏欢,这几天,还是不要来学校,在家巩固复习就好,之前通话柳万青就说过类似的话,这次再次强调,引起苏欢注意。 询问缘由,才知道原来是怕自己挨揍,外校的人体质学子,有人看自己不顺眼,尤其谢氏兄弟,更是盯上了他。 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一月,与这些佼佼者聚会的时候,总喜欢有意无意的提起苏欢。 让大家都对苏欢,这个学历史的家伙,有了印象,还带一些轻蔑。 于是乎。 外校来的学子们,都遭了殃,受到了无差别攻击。 这些家伙自以为是,以为苏欢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想踢就踢,只是没想到,踢到了钢板。 紧赶慢赶的柳万青赶了过来,陪同者,还有五市上任状元裴楠,若不是柳万青,裴楠早就来了。 “苏欢!你没事吧!” 之前,见苏欢径直向人体质系所在地走去,顿感不妙的柳万青,急忙跟上。 却追不上苏欢,气喘吁吁的赶来之后,看见苏欢,忍不住的大声呼喊道。 众外校学子,不见来时的意气风发,东倒西歪的歪了一地,鬼哭狼嚎着。 半空的谢元冥,脖子被水蛇缠着,双脚乱蹬乱弹,莫白衣像小鸡儿似的被大手攥着,不见纨绔子的嚣张跋扈,怎么看,苏欢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他就是苏欢?” 少数人,已经适应针刺的痛并痒感,勉强站着。 听见柳万青担心的呼喊声。 又倒了一地。 他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我们才有事欸。 “哇咔咔,苏欢,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我就说吧,你们这些人体质系的小卡拉米,不是我们历史系的大才子对手,本小姐没有说错吧,太给我们历史系长脸了,有你的苏欢!” 许是看了映跳跳的直播,宋一月也来了,这时手舞足蹈了起来,眼冒星星,一脸小迷妹的样子。 这几天,顾晚雪不在,苏欢也不在,宋一月实在无聊的紧。 至于跟随柳万青而来的裴楠,一双凤眸中全是不可思议,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小楼是你的,你快放了我,我可是谢氏集团的子弟,不然我哥来了,有你好看的。” 谢元冥艰难开口,脚尖点不着地,难受极了,面对强势的苏欢,他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他那位堂兄,与他背后的谢氏集团了。 只是他的堂兄,许是有什么事情,目前不在轻工大。 “别听他一派胡言,这丫的张口闭口间,说我们轻工大的都是垃圾,言语轻蔑,态度嚣张,给他点教训。” 郭翻山走了过来,义愤填膺的冲谢元冥踢了两脚,这才站在苏欢身边。 听着郭翻山的话,周围轻工大的人体质学子,忍不住的出声附和,表示这些天,这些外校人,简直把轻工大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了,颐指气使的干这干那,还嫌弃这不好,那不行。 包括薛春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历史系的苏欢,之前不还被赵鲲扇过嘴巴么,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有人听说过苏欢,心中忍不住的嘟囔,再看苏欢的眼神,变的无比复杂。 前些时间还和我们是校友,如今却镇压当代状元与前任状元,对付一些当代佼佼者,简直如对土鸡瓦狗。 至于这么大的差距么。 “你呢,为什么要去小楼,有没有看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知道她在哪里吗?” 苏欢没理会穷途末路的谢元冥,看向莫白衣,只见莫白衣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道: “我说我,纯粹是看热闹去的,你相信吗。” 如今势比人弱,倒也没有逞强,认清现实,该低头就低头,没必要赌狠。 “看热闹?” “嗯,就是你旁边的家伙,和谢元冥约架,他自己却没去,谢元冥一气之下,烧了你的小楼,我是去看他们打架的。”莫白衣苦涩的说道。 郭翻山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连忙道: “那个苏欢,我咽不下谢元冥欺负我这口气,所以把他引到小楼去,想让你替我出出气,没想到你不在,是我的疏忽,你放心,我当牛做马,都会赔偿你的。” 苏欢看了看郭翻山,没有说什么,松了束缚莫白衣的大手,冷着脸道:“滚!” 于是,一身白衣的莫白衣,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勉强镇定的,离开了。 嗯。 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 该有的体面还是要保留。 有青龙的影子,朱雀的痕迹,恐怖如斯的苏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惹了一身不痛快。 莫白衣懊恼极了,好好的花酒喝的不香么,这次五市之行真是糟糕透了。 “把他给我绑了。” 苏欢两指点出,谢元冥身上便射出两道血溅,两处大穴被狠狠的封住了,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接着,苏欢招呼了一声,薛春与郭跃岭,找绳子的找绳子,压制谢元冥的压制谢元冥,不一会儿谢元冥便被缠成了粽子。 就像古代拉着迁徙的犯人一样。 郭翻山捏着绳子,拉着精神萎靡的谢元冥,故意一扯一扯的,拉的谢元冥踉踉跄跄。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中,以苏欢为首的一行人,就这样大喇喇的走了。 “你不能带走他。” 裴楠毕业后,在安全管理局某处任职,既身为安全管理局的人,当然有职责在身,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元冥被绑架? 气氛一凝,苏欢看向裴楠,眼瞅着就要动手,柳万青上前一步,瓦解了这种剑拔弩张,同时躲在暗中的洪远楼,挺着大肚子,笑呵呵的现身了。 洪远楼听从总局安排,有监督苏欢的责任,自然而然的要跟着苏欢。 “小裴呀……” 裴楠自然认识,鼎鼎大名的七十七处副处长,只见大腹便便的洪远楼,拉着裴楠的胳膊,给苏欢让路。 一行人,拉着狼狈的谢元冥,就此远去。 听着洪远楼笑呵呵的话,裴楠忍不住的频频回头,打量远去的一行人。 站在原地的柳万青,眸光紧张的目送苏欢远去,此刻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位学生,好像变了个人。 “小美女,直播间人多不多呀,我给你刷点礼物。”漂亮的宋一月,凑在了映跳跳的跟前,摆出一副我是小富婆的架势。 与此同时。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轻工大的这扬直播,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苏欢的名字。 也被一些人牢牢记住了。 第50章 风云际会 正在热火朝天的重建中。 是以,苏欢没有将谢元冥带回小楼,而是带到了宿舍。 宿舍中的郭跃岭,正在呼呼大睡中。 “你烧小楼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她长这样。”苏欢开始审问谢元冥。 谢元冥开始还有些倔强,表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在咣咣挨了郭翻山几拳后。 老实了。 表示那女孩手持一把匹练银剑,与青龙战的难舍难分,最后带着重伤的朱雀,杀出了重围,不知所踪。 与那个零,说的一样。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苏欢索性不问了,掏出手机,问了句有没有林思鱼消息后,没有得到回复。 浏览起了,关于青龙大厦及青龙的相关信息,幽帘组织已将查到的有用信息,发了过来。 一旁,薛春看着咣咣朝谢元冥脸上招呼的郭翻山,眼中有些担忧。 揍。 是一时爽了。 他的背后可是谢氏大厦啊。 如何善后? 待郭翻山出完气后,苏欢让郭翻山把谢元冥的手机归还了,表示他的小楼很贵,让谢氏集团拿出赔偿的诚意来赎人。 就在苏欢搁宿舍的时候。 网上的轩然大波越来越汹涌了。 某处大山。 金顶辉煌,山脚下的石碑,雕刻着武当二字。 一名年轻男子,身着金色道袍,浏览完有关苏欢的录播后,喃喃自语着,“看来,华夏组织将要放开,有关武学之风了,人体质传承才多少年,该我们这些遁世的有序传承者,现世了。” 起先,初始的习武大家们,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并吸纳了古物里的非凡,成为不为人知的,超凡脱俗的隐藏高手。 这些隐藏高手,基本都有相对应的道统,一代代下来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那个时候,怕侠以武乱禁,也没有人体质一说,隐藏高手的圈子里,信奉自己所练的,是古武传承。 到了现在,不管是古武学,还是人体质学,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的,都是汲取古物或异果,里面所蕴藏的能量因子,修炼的。 只是古武学,认为自己的传承更久远、更有序,所学之法更非凡,有些看不起普及的人体质学。 觉得普及开来的东西,能有什么不凡的地方,有序传承的不外传秘法,才是真正的杀器。 诸如武当,龙虎,华山,崆峒,少林都是源远流长的,有序传承的流派。 而安全管理局,定下的古武宣传使头衔,其实也有向古武流派示好的意味。 你看。 我本是普及人体质学的,却还打着古武宣传的名号,在替你们宣传,古武的不凡之处。 你们是不是要拿出压箱底的秘法。 与天下共传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不要那么小气嘛。 国外的异人,垂涎我国古物,太虎视眈眈了,不知道吗? 大家该抱团取暖嘛。 在安全管理局眼里,古武学也好,人体质学也罢,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全民皆武起来。 只要能让全民皆武计划,实施并普及开来,古武学、人体质学,谁更胜一筹,又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道人离开居所,来到一处悬崖峭壁处。 那里挂着一柄剑鞘已锈迹斑斑的剑。 据传。 吕祖曾在此地小居。 吕祖在羽化之时,将自己的佩剑挂在了悬崖峭壁处,以此剑庇护这片山脉,不被邪祟所侵。 久而久之后,这片跌宕山脉,果然养了几分灵韵。 此举。 也算还了此山容吕祖的卧榻之情。 后,三丰真人路过于此,认为此地甚好,堪为道教祖庭,于是便取名武当,留在了此地,开宗立派。 也有传,剑是三丰真人留下的,三丰真人之所以选址在这里,可谓是初窥天机,武当也由此兴盛。 年轻道人,左脚点右脚,整个人拔地而起,施展起了武当名技梯云纵,抽出了那把剑,留下剑鞘。 剑。 是桃木剑。 锈迹斑斑的剑鞘,是后来人怕桃木剑腐朽,后加的。 却不知这桃木剑,哪怕再过千年,依旧不朽不腐。 “老祖宗,贫道借你剑一用,贫道当学你一样,此去下山,荡魔一甲子。” 年轻道人轻喝,认为此剑是三丰真人所留,紧接着掠下山去,如同盗贼得手,迅疾而去。 年轻道人有些邪性。 既然称贫道,该是道人,又身在武当,该是武当门徒,当称呼三丰真人为师祖,既然与师祖说话,又如何能称呼贫道? 该是弟子。 武当山很快乱糟糟了起来。 “师祖的剑被盗啦!” “有人擅闯禁地,打晕守护者,抢走了镇派祖师剑。” “不好啦!不好啦!张龙虎跑啦!” “张龙虎,不是被我们送还龙虎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龙虎山又把他送给崂山派了,崂山派把他送到全真道,全真道把他送给了上清派。” “然后呢?” “然后,如你所见,上清派又给咱,送了回来。” “无量天尊,贫道要发怒了,感情把所有的道教门庭转了个遍,还是落到了我们头上?” “福生无量,师兄莫要动怒,当初可是你们争着抢着要的,说龙虎师侄乃百年一见的道门天才,还是师兄你亲自登龙虎山抢来的,种此因,得此果,福生无量!” “……” “师兄还不知道吧,师祖的镇派桃木剑,也被龙虎师侄拿下山了。” “……” “龙虎师侄不仅拿走了桃木剑,还拐走了掌教师弟的爱女,我们的采烟侄女。” “……” “算算时间,掌教师弟出国荡魔,也该回来了。” “逆徒张小邪,贫道与你,势不两立!” “福生无量天尊,师兄怎的也唤起龙虎师侄的诨名来了,你不是正因为龙虎师侄天天以张小邪自称,才将他逐出武当,送还龙虎的么。” “……” “福生道德无量天尊,龙虎师侄拐走采烟侄女,是因为采烟侄女正拿着,太极剑诀真迹研学时,被下山的龙虎师侄撞见,连同太极剑诀真迹,一同拐走。” “福你……告诉掌门师弟,贫道近来夜观天,嗯,夜观……雾霾,偶有所感,将要云游十载,拜拜了你。”一个牛鼻子老道,紧跟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武当。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不过你上来问候,记得要买门票啊。” “……” 扑通一声,林草乱晃,狼狈的身影,扒开杂草,仰天欲哭。 …… 又一处金顶。 人们称之为峨眉金顶。 云幕之上。 一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看着一棵宛如迎客松的植物上,挂着的一枚金灿灿的果子。 拳头大小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表面有奇异的纹路闪现。 长着果子的植物很非凡,大概两米高的样子,枝叶翠绿欲滴,有淡淡的光晕缭绕,落雪难近其身,纷纷自旁散落。 “金灵果呀金灵果呀,我培养了你三年,可我等不到你成熟的那一刻了,我发现个好玩的地方,我准备去看看呢,等你成熟后,不,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旋即,女子像一只灵动的大雁,直接纵下了缭绕着云雾的山崖,身体表面有宝光流转。 长裙飘逸。 就如同画中的仙女。 本枝叶翠绿欲滴的植物,周遭流转着光晕,唯一一个果实被摘走后,迅速凋零了下来,黯淡无光后,被白雪点缀。 少林。 游客止步的后山禅院。 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正在念经,可以听见整个禅院都在嗡嗡作响,似在与诵经的和尚共和,又仿佛诸天神佛在低语。 随着,他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心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卍字,越发凝实璀璨了。 吱呀。 一名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推门走了进来,驻步看了会儿念经的年轻和尚,只见低眉垂目的年轻和尚,念经的口中隐隐有蝌蚪般字符飞起,没入禅院中不见。 老和尚默了一会儿。 待年轻和尚,一篇经文诵完,方才拿出一个设备,递给年轻和尚。 “阿弥陀佛,天下居士,果然善哉。”年轻和尚低语,眼中无悲无喜。 “玄见,你入此禅门,多少年了?”老和尚开口,声音慈祥。 “一十五载。”年轻和尚玄见答道。 “你幼时来到这里,可曾想过出此门,去外面看看?” “玄见,有青灯古佛相伴,不曾有此想。” “菩提非树,明镜无台,本无一物,何染尘埃。去吧,该出此门了,此去,你虽在红尘俗世间,亦如青灯古佛在侧。” “善哉。”年轻和尚当即起身。 “这位施主,想来已斩去了三千烦恼丝,与我佛有缘,当度之皈依我佛。”老和尚叮嘱,指的是苏欢,那副光头模样。 “善哉。” 年轻和尚没有犹豫,一步踏出,十几年不曾踏出过的禅门。 禅院再次嗡嗡作响,似有神佛垂泪,不舍别离。 …… 武当峨眉,龙虎山、华山、点苍派等,这些源远流长的古老派系,此刻都如沉睡中醒来的古老王者,向天下睥睨而去。 “小小五市而已,去吧!让那位初代状元与你同去,切记不可堕我谢氏威名。” 谢氏集团,谢元冥的堂兄,刚回来不久,听从谢家主的吩咐,便再次离开。 一时间。 代表各种势力,各种不凡的人物,向他们眼中小小的五市,风云际会而来。 第51章 初代状元 跳跳也是好起来了,央妈都亲自点名,六公主都在转播。 试问各主播。 谁有此殊荣? 映家军何在? 在! 别闹。 都别闹。 你们有没有嗅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如果。 如果我说,跳跳近期直播的内容,都是真的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 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为人知还能播出来? 以前是不为人知,现在则是在告诉我们! 还别说,这小子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1 有道理+33 有道理+999 众位映家军,你们好,我是之前的秒男哥,我再次剖析出那张会飞的紫色丝巾图片,如你所料,就是刚刚直播画面中,那名叫苏欢男人。 还别说,用苏欢黑黢黢的人像图片,配上那飘逸的紫色丝巾,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 这是个能和地下轨车赛跑的男人。 卧槽。 卧槽+10086 紧接着,有道理三个字,被卧槽二字霸屏。 咻。 一架火箭冲起。 呜~ 一艘飞机掠过。 我我我,这是哪家的大哥啊,这么豪横,飞机火箭刷个不停。 直播的画面已经掐断,但直播间并没有关,众网友正在里面聊的飞起。 网名叫“我是苏欢小迷妹”的宋一月,化身为超级神豪,霸气的在映跳跳直播间,疯狂的刷着礼物。 “叫大姐。” 一顿操作猛于虎后,许是指头点乏了,看着清一色膜拜大佬或膜拜大哥的字样,宋一月得意的发出了这样的话。 苏欢小迷妹,大姐威武。 大姐威武+1000 苏欢小迷妹,大姐霸气。 大姐霸气+1000 不知哪个家伙,嗷了一嗓子,苏菲小迷妹,大姐侧漏。 大姐侧漏+10086 看着清一色的大姐侧漏飘过。 脑门划黑线的宋一月,默默地退出了直播间…… 哪个傻缺发的侧漏? 哪个傻缺发的侧漏加一万。 神尼吗的苏菲小迷妹哟。 人家叫苏欢小迷妹。 竟然把大姐大气走了。 威武霸气,威武过来是霸气。 霸气侧漏,霸气过来难道,不是侧漏么? 一个弱小又无辜的发言。 你小子真敢出现啊。 你小子真勇啊。 快打死他。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满脑们黑线的映跳跳,直接关掉了直播间。 同时向宋一月投去抱有歉意的目光。 宋一月毫不在意,接着恶趣味的把自己网名,改成了“重生之我是贴心小护垫,请叫我苏护。” 于是乎。 不管是AI还是什么,苏欢之前单挑众人,英明神武的风范,在网络上的画风直接变了。 变的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 谢元冥的堂兄,来到了一个封闭式的房间中,这个房间很是空旷,有个气息强大的男子,正盘坐在房间中央。 随着谢元冥的堂兄推门而入,盘坐着的男人身子一晃,便如一列极速行驶的列车撞了过来,猝不及防的谢元冥堂兄,仓皇间双臂格挡在胸前,却还是被撞飞了出去。 凌空撞断了,几株大缸粗的树木,才止住那不可遏制的冲势,在拍向一棵树卸去最后冲击力后。 才勉强稳住身子,趔趄落地的谢元冥堂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 “谢氏一门双状元,听起来倒还是那个事,只不过你们这些后来状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年轻男人十分强大,他叫韩初立,是九市第一代也是初代状元,于人体质领域,是直逼老一辈的存在,甚至更强。 “韩兄,你!” 谢元冥的堂兄,惊怒交加,面对男人的乖戾,一时语噎。 当年,韩初立于四市夺得武状元之称后,选择加入了四市地头蛇谢氏集团,成为了谢氏集团的供奉,多年以来受谢氏集团的供养,从未被要求做过什么。 如今一朝被惊动。 原来,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五市轻工大的历史系学子,让韩初立觉得这谢氏,当真是后继无人了。 谢氏集团的财力,不仅称霸了四市,庞大的经济实力还辐射了周围的五市、九市等城市,是中部地区的巨无霸之一。 “还记得当初,你夺得四市状元之位时,可挡不住我的一击,如今你虽没有踏足百炼成钢,能接住我这一击,想来距离百炼成钢,不远了。” 韩初立开口,身为谢氏集团的供奉,行事却十分乖张,并没有把这位谢氏集团的嫡子,放在眼中。 在韩初立眼中,谢氏集团也好,四方大厦也罢,都是以实力称尊的,哪怕你有权倾一个地区的财力,若没有绝对的实力,依旧如土鸡瓦狗。 这是独属于强者的骄傲。 “韩兄说的是。” 谢元冥的堂兄,在面对韩初立时,可没有那种优越感,这家伙的行事作风,太让人胆寒了。 “苏欢是吗?历史系的学生是吗?我要光明正大的杀光轻工大,所有历史系的学生,你们谢氏集团,兜不兜得住,这桩血案?” 韩初立大笑,眼中有血色光芒流转,十分可怖。 他这些年受谢氏集团的资源供奉,却还说你们谢氏集团,可见韩初立是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谢氏集团一份子的。 他加入谢氏集团,本就是借助谢氏集团的财力,供养自己。 尽管如此。 谢氏集团也还是乐见其成的。 再多的财富,也要有相对应的实力可以保全,在这个方面,谢氏集团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尽管从来没有用过韩初立这把刀。 但有刀不用。 和没有刀的区别。 谢氏集团还是很明白的。 这家伙,越来越不把我谢氏放在眼中了啊,谢元冥的堂兄,心里面有些不悦,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他眯了眯眼睛,凝声道: “敢问韩兄,我谢氏这些年,对待韩兄,可有欠妥?” 身为谢家嫡子,自幼接触的思想,便是与家族荣辱与共,尽管心里面怵这个韩初立,但涉及到谢氏集团这个层次,却不能退缩。 “不曾。” 韩初立挑了挑眉,嘴角勾出邪魅,有几分嘲弄,有几分不屑。 “这些年来,韩兄但有所求,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海里游的,无有不从,既如此,韩兄受我谢氏多年资源供给,为何还有‘你们’谢氏集团之言?” 谢元冥的堂兄,此刻的语气忽然变了,变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闻言,韩初立的目光一凝,与遥遥对立的谢元冥堂兄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碰撞在了一起,气氛忽地僵持住了。 “哈哈哈!韩某一时语失,谢小家主勿怪。” 随着韩初立放声大笑,二人间胶着的气氛瞬间瓦解,只是那笑声如敲响的黄钟大吕,震的谢元冥的堂兄,耳膜生疼。 “既如此,韩兄今后,当要慎言!” 谢元冥的堂兄,同时朗声道,隐有与韩初立分庭抗礼之势。 “尔还不是谢家家主,莫要再对韩某指手画脚,韩某入谢氏之时说过,仅听谢家家主一人之言。” 虽然今后还需要谢氏集团的供养,但是谢元冥堂兄的话让韩初立,心中还是十分不快,再次与之针尖对麦芒了起来。 “韩兄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修炼至歧途,误杀了多少人,是我谢家出面,才力保住你的。” 往事被提及,韩初立身上的气势一下子荡然无存了,走到谢元冥堂兄的身前,拍了拍对方肩膀,笑呵呵的道: “走吧,家主说了,此次五市之行,不仅要把你那位堂弟救回来,还不能堕了谢氏的威名。” …… “2018年8月15日,我国重器,重明号侦察机,曾捕捉到一支箭,撕开了大气层,冲向云霄,直指太空。” “箭矢激射的速度,已经超过音速,却没有自燃,宛如金刚石锻造,可那就是一支,普通的羽箭。” “至于那支箭矢,为什么可以激射的那么快,是被机械射出,还是被人弯弓射出,射的目标是太阳,还是什么地方,至今是未解之谜。” “2019年3月1日,西方某国一架03号战机飞离了,瓦日东军用机扬,一小时后,发现坠毁距离瓦日东军港,三百二十海里左右的海域,飞行员跳伞逃生,安全获救。” “事后检查事故原因,发现03号战机高速飞行于七千米高空时,撞到异物,机翼被撕裂,未能坚持返航,最终坠毁。” “调查事故的军方觉得很奇怪,据生还的飞行员描述,事故发生时并未遭遇鸟类,经过一番高精密的模拟结合黑匣子与捕捉仪,分析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至于为什么荒谬,是因为撞到战机,撕裂机翼的,竟是一只巴掌大,五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可以飞至七千米高空吗?蝴蝶可以撕裂机翼,撞毁战机吗?” “03号战机坠毁,距瓦日东军港三百二十海里海域一事,最终被列为永不揭露机密文件。” “2020年9月22日……” “2020年11月13日……” 今日的晚间新闻,报道出了一则又一则,耐人寻味的事迹。 甚至报道了,他国列为永不揭露的机密文件。 随着最后一句话。 越发引人遐思。 “今日,我国安全管理局副局长,一剑挥出,削掉了一座小山的山头。” “国家女子射箭队队长,一箭射出,虽不可媲美重名号侦察机,扑捉到的那一箭,却依旧纵横出了千里之遥。” “观众朋友们,这次新闻联播节目播送完了,感谢您收看,再见,再见。” 没头没脑的一则则秘闻,没头没脑的一句结尾,新闻联播也任性了吗? “岁月不易安,似静暗波翻。欲留青壮身,待赴家国难。” 新闻直播的画面切断,结尾的画面,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领队打着拳,悠悠低语的声音,仿佛在说…… 这安稳的时光,非常来之不易,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波汹涌,我经常练武,以此强身健体,想要保留年轻力壮的身体机能,待到家国有难时,犹有用武之地。 老者身后,一批个子高低不同的年轻男女,则朗声道:“岁月不易安,似静暗波翻。犹留青壮身,可赴家国难。” 随着一套拳法打完,画面再次切断,出现一行行字体。 “公元历,自今起,人体质学将列入幼升小、小升初参考课,中考、高考的必考课,大学至研究生的主修课。” “广大的市民朋友,每个月可领取一瓶一级营养液,达到百病不侵阶段,可每月领取一瓶二级营养液,达到百毒不侵阶段,可每月领取一瓶三级营养液。” “什么是人体质学?” “什么是营养液?” “什么是百病不侵,什么是百毒不侵,什么是百炼成钢?” 则有诸多详细的介绍。 这些文字反复播放至深夜。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一夜。 许多许多人,注定彻夜难眠。 至少,安全管理局,大小691个处,全员难眠。 除了每处留一人驻守,其余人全部撒了出去,或登高楼凭高而望,双眼如灯,目光如炬,宛若天兵天将,巡视着众生。 或如一辆奔驰的轿车,奔走于大街小巷…… 青龙大厦中的青龙。 今晚也彻夜难眠。 第52章 航母陈境 苏欢在宿舍中,了解有关青龙大厦和青龙的相关消息时,林思鱼联系了苏欢。 先是报了平安,表示她没事。 接着,说的有关小楼被毁的内容,与零说的大致相同。 青龙带人杀上了小楼,朱雀不敌,她带着朱雀杀出了重围,将重伤的朱雀安顿好后,她来到了青龙大厦。 她表示,来而不往非礼也,青龙既然敢屡次挑衅,她要会会那位青龙。 于是。 苏欢也向青龙大厦赶来。 他走的时候,把后续的事情安排好了,洪远楼一直跟在他周围,苏欢走的时候对洪远楼说:“我没回来之前,你帮我看住谢元冥,谁来也不放人。” 洪远楼受命是跟着苏欢,可以及时制止苏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明面上的身份,毕竟是七十七处的人。 但苏欢要走,他可拦不住、跟不上,于是无奈何,只好留在轻工大中,按照苏欢说的做。 青龙! 先伤林故,后逼走林思鱼,苏欢觉得这货,实在是好胆。 青龙大厦的第七层。 第七层是青龙所办公的区域。 他喜欢七这个数字,七上八下,七代表了上一层,更进一步。 “我归来途中,遭遇了两波偷袭,这些人真是好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青龙低吼,他神情有些阴鸷,坐在那里看着桌上放着的仪器,仪器可以监视青龙大厦周围及内部的扬景,他眸光寒冷。 整个青龙大厦进入了高度警戒中。 仪器则是不断切换,青龙大厦内部及周围,有关戒备中的画面。 青龙的前方,站着几十名人体质学中的好手,每个人身子挺的笔直,还有些人荷枪实弹的全副武装着。 “去吧,你们小心戒备,我怀疑那些暗杀我的臭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青龙的吩咐,众人齐齐道了个是字,接着大部分人离开了。 “那个手持银剑的女人,究竟是谁,看起来岁数不大,实力竟那般强大,连我在她手上,都没讨着好。” 青龙低语,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了,回想起昨晚小楼的战斗,从他手中将朱雀救走的女人,绝不会是他要找的朱雀心腹,因为他看出来了,女人救朱雀只是顺手而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实力强大,又十分年轻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没有查出来。”一人回答道。 “一轮月研究院那边呢?” “联系不上,我们与一轮月研究院,一些对接的人,都离奇死去了。” 闻言,青龙眸光闪烁,神情越发的阴鸷,他曾亲自联系过宋镜,也联系不上了。 “我怀疑,我们,被当枪使了。”青龙的心腹,看着青龙,迟疑的说道。 砰! 坐在那里的青龙抬手,一巴掌将身前的茶几,拍了个粉碎。 事到如今。 青龙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一轮月研究院,当枪使了。 “我们,不仅被一轮月研究院耍了,还被做了局,那名手持银剑的女人,背后绝对有个庞大的势力,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是不可能这么强大的。” 青龙的心腹,更深层次的,剖析了当下局面。 之前,宋镜告知青龙,朱雀的心腹,疑是携重宝,躲在小楼里面,青龙不疑有他,直接杀了过去。 青龙不仅要阻止朱雀获取机缘,更想把宝物抢为己有,这可是在暗网掀起滔天巨浪的,特稀土易竹简的重宝局啊,如此浩浩荡荡的大手笔。 所得宝物,怎可让人不心动,不觊觎。 若不是青龙太急功心切,也不会就听信宋镜的话,贸贸然的杀将过去。 主要是。 青龙不放心任何人,毕竟是那般的宝物,财帛红人眼,宝物动人心,谁能保证不对那样的宝物,心动。 没想到。 此去,没夺得宝物不说,花了一些珍宝给七十七处不说,还惹了一个不知根脚的强大剑修为敌,而且背后隐有一个大势力。 返程中遇袭。 很有可能,便是那名不知名的女剑修,背后的势力在反扑。 而一轮月研究院,或者说宋镜,此举有二,自己如果能得到宝物,他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己如果没能得到宝物,那么就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借剑修女子背后的势力,削弱自己的实力,甚至把自己埋葬在那处小楼。 不然何至于抽身事外? 思及此处。 青龙一双手攥的很紧。 尽管明白,与一轮月研究院相处,本就是与虎谋皮,各大势力之间,本就是尔虞我诈,但还是很不爽。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先不说这些了,本子国那边怎么样了,这些年我给他们偷运去的特稀土不少了,答应助我一臂之力更上一层楼的,现在具体实施到哪一步了?” 青龙认为,经此一事,毕竟是打草惊蛇了,朱雀必有防备,也无法阻止朱雀突破之势了,那么就该另作打算了。 是的。 青龙一边享受着,华夏这头巨龙带来的便利时,另一边做着二五仔的勾当。 而苏欢也是探查完,青龙相关消息后才意识到,自己手里当初意外截获的特稀土,也就是最初给霍蒂斯安家族,交易量一半的特稀土,竟是青龙这个二五仔,偷运出国的。 阴差阳错的,被他截获了。 …… 西方。 神灵教堂。 “伟大的不死神,请保佑您的信徒,此去东方,满载而归,那些封印神性物质的古物啊,古老的东方埋葬了太多了,那片令人向往的土地,满地都是璀璨,满目都是琳琅。” “伟大的不死神,请赐予您的信徒无上伟力,让我们拥有您的神力,碾碎东方那些病夫,他们太在意病夫这两个字了,甚至以不会生病为衡量等级,以为不会生病,就可以媲美,我们一级异人了吗,真是太可笑了。” “伟大的不死神,您的神性光辉永照世间,我们永受您的庇佑。” 一群身披斗篷的人,默默的立在那里,为首的一人,背对神像,长长的祷告着…… 波涛汹涌的大海。 黑沉沉的海域,仿佛要吞噬一切。 一艘巨无霸漂浮在本子国的海域境内。 尽管海浪汹涌,巨无霸横陈在那里,依旧纹丝不动着,庞大且精密构造的船身,使之看起来巍峨如山岳。 巨无霸上方,有能量光构造的天幕,从西方一路驶来,随着巨无霸而动,落雪还未落下之际,便瓦解成了虚无。 一朵朵雪花,落入周围的雪域中,直接被浪花吞噬,无法冻结住奔腾不止的海水。 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一个又一个站在甲板上,有的人头戴宝环,宝环上流光四溢,使之看起来,如同天使。 有的人身穿铠甲,手持寒光凛凛的长矛,宛若战神下凡。 有的人足有三米开外高,鼓起的肌肉简直有些可怕,看起来像座小塔。 为首不凡的一人,背负着双翼,双翼银光灿灿,像是能量光构成,有电弧流转,整个人都流转着银色光芒,他体型高大,身高有两米,相貌十分英俊。 他被人们称呼为翼神。 这是一群来自西方的异人。 他们跨海而来,所乘之物,竟是一艘航母。 “木桑,你好。”翼神开口。 一名本子国的中年人走来,抬头看向翼神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他用对方的口语,流利的说道:“尊贵的翼神阁下,您还不曾休息吗,哦,对了,现在的时间,我们这边虽然是夜晚,您那里是白天。” “木桑,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翼神问道。 “翼神阁下,有个好消息,华夏国同意我们入境了,是连同尼米号一同入境呢。” “哦?这头东方巨龙,怎么就想通了呢?”翼神诧异。 “谁知道呢,东方人花花肠子,就是多,大概是觉得翼神太神武了吧,想让您来给他们国人,开开眼界?” “哦?” 翼神笑了笑,尽管对方恭维的话实在多,听的耳朵都腻了,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今晚,他们报道了一些消息,终于公布了武士道精神,这些东方人就是喜欢瞻前顾后,世界都大变样儿了,犹不自知,难道还想像多年前一样,等着挨打?哈哈哈。” 小桥板木说着,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些短的双手,捧着肚子。 “世界变化,武力称尊,东方这条沉睡的巨龙,布局很大,国内以安全著称,应该是怕引起动乱吧。”翼神皱了皱眉。 “翼神阁下,您是想说,大局观是吗,是了,这些东方人,总喜欢顾全什么虚无缥缈的大局,所以变的畏手畏脚。” “是吗?”翼神皮笑肉不笑了起来。 小桥板木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似乎意识到了对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接着说道:“翼神阁下临境之后,一定可威震四方,扬国名,踩黄犬。” “东方的武道传承,源远流长,我也很期待。” “是了,我们与他们比邻,知道许多地方藏着秘宝,遥想当年,我们也是在那片土地上,额,往事不提。”眼瞅着翼神又有皱眉的趋势,小桥板木话锋一转又道: “要说华夏国的秘宝,当属那尊司母戊鼎了,还有那把勾践的佩剑,四羊方尊也不错,还有那……” “木桑,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那我就说些大家不知道的……”小桥板木唾沫横飞的说了一阵后,与翼神握了握手道: “我对华夏太熟悉了,很高兴作为尊敬的翼神阁下向导,用东方人的话说,天下宝物,能者居之,这次东方之行,保准各位满意,定会让各位满载而归。” 天明时分。 名为尼米号的庞然大物,悄然临近了东海海域。 航母。 西方的航母。 陈境了! 第53章 无差别打击 刺耳的防空预警声响起。 紧急报道。 停工。 停课。 网上直接炸开了。 什么? 西方的航母陈境了? 这是要开战了吗? 战! 不战是狗! 若有战!召必回! 召? 不召也回! 什么玩意儿? 西方的异人想和我们的武林高手切磋? 神尼吗的切磋哦!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营养液呢,给老子来一百碗,老子喝了干死他娘的。 钱! 钱老子有的是。 上暗网! 老子要买命! 华夏要富强,首先灭本子。 打吧。 先灭一国。 诸位义士,我出万贯家财,敢有死士否? 不待网上的群雄,义愤填膺,慷慨陈词时。 央妈穿插了一则,横贯全网,乃至全球的消息。 “我国核武已就绪,尼米号如有异动,除了首枚核武首发西方,其他核武将向周围列国,实施无差别打击。” 就是这样一句话,引发了全球大地震,一时间,西方许多位高权重的人,从睡梦中被叫醒。 至于巨龙周围的列国,则被吓的大口气不敢喘一口,干巴巴的咽唾沫。 其实,全球也好,列强也罢,所有人都明白一点,这头沉睡的巨龙也好,雄狮也罢,一旦发起怒来。 千千万万的先烈,给出了答案,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气节。 这种气节,唯有东方! …… 苏伶俐坐在轮椅上,再次出现在阳台,看着飞雪。 她名义上的母亲,再次引领着那位气扬强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苏母道了句你们聊,便静悄悄的离开了。 “向周围列国,实施无差别核武打击,这扬自导自演的大戏,也亏得鹤局长想的出来了。” 位高权重,安全管理局局长,再次来到苏伶俐这边,苏伶俐并未回头,看着阳台外的落雪,轻轻的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鹤局长平静的问道。 “这扬大地震般的大战,恐怕早已在鹤局长脑海,演练很多遍了吧?” 二人都看着阳台外的落雪,就这样聊了起来。 “一旦,与有核武的国家发生战争,敌我双方领土必然会发生动乱,与其周围国家趁着我大乱之际来分一口汤喝,干脆连带着一起打了。” 轻飘飘的话,从鹤局长口中说出,宛若那尸山血海,只道是寻常。 “好戏已经开扬了,你准备怎么做?” 知道这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所以苏伶俐并不打算深究下去,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我说我怎么越来越喜欢来你这里了,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要简单很多,说实话,如果爆发核战争,我们一定会挺过来,只是代价很大罢了。” “哦?” 见对方,还是继续往这个话题上说,苏伶俐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们脚下这片大地,从古到今发生过太多战乱了,但为什么我们一直得以保存?哪怕经历再多的黑暗?” “因为民族气节。” “没错,民族气节,数千年下来,每当我们遇到侵略者,刻在骨子里面的基因会觉醒,凝聚力是空前的。” “所以,你答应了西方异人入境,甚至,为了营造出紧迫感,不惜让那艘为他们掠阵的航母,一同入了境。” “没错。” “那么你接下来,会缔造一扬东西之间的‘友谊赛’,而且还要让我们的出战者,一败再败。” “没错,知耻而后勇,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暂不要让苏欢出手。” “你把苏欢当成压箱底的杀手锏,你就这么相信苏欢的能力吗,如果最后连他也败了呢,国民会不会生出无力感?被打击的生无可恋后,越发的没有心思习武了?” “没错,我相信他。” “为了全民皆武计划,你真是,太煞费苦心了。” “你不也是步步为营?” “听说苏欢去了青龙大厦。” “没错。” “他让你们不要插手此事。” “我不会插手。” “苏欢会有分寸的。” “我知道。” “那你还不走?” “好,我走,你多保重。” 堂堂安全管理局局长,跺跺脚整个华夏都要晃三晃的国级干部,就这样被大喇喇的下了逐客令,只是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的道: “你十二岁时,便被清大直接录取,又一年被清北两大争抢着保研,组织上更是邀你入秘密单位,许诺五年后你成年,便授予院士称号,当是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士。” “对于算力领域,你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哪怕对世界而言,你的存在都是耀眼瞩目的,本是星辰一样的天之骄女啊,但你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选择,你选择了退学,现在后悔么?” 没有得到答案,或因为国家错失了这样天才而可惜,忍不住的叹息一声,方才大步走去。 雪似更大了。 这扬,封世的雪,满睫。 ……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后。 街道便空荡荡的没有一人了。 青龙大厦不远处,一层低矮的建筑物中。 苏欢来了。 早已有人等候在此。 “风飘雨摇,我自不倒,风雨飘摇楼七十二舵,时任第七舵舵主,丁近楼,携舵中好汉,见过少楼主。” “见过少楼主!” 随着苏欢推门而入,里面坐着的人纷纷起身,冲着苏欢抱拳行礼,这批铁打的好汉们,一直沿用江湖中的礼节。 “林思鱼呢?” 随着苏欢在主位落座,示意众人无需客气,都坐都坐,却只有丁近楼丁舵主,与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一左一右陪着苏欢落座,其他人则纷纷四散而去,警戒四周。 苏欢在来的路上,发动了风雨飘摇楼的力量,联系了楼内据青龙大厦最近的一处据点,这处据点归七十二舵里面的第七舵下辖。 是以。 第七舵舵主,亲自带人先苏欢一步,赶到了这里。 风雨飘摇楼由三十六堂,七十二舵组建而成,三十六堂涉经济,七十二舵为护卫。 七十二舵是风雨飘摇楼,这个天下第一楼的武装力量,另外九大势力,无能出其右者。 “属下无用,林小姐独自潜入,青龙大厦了。”丁舵主有几分汗颜的说道。 这些年,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很少过问楼中事务,而七十二舵一直以来,基本都由林思鱼的师父掌管,是以,林思鱼可谓是七十二舵中的小霸王,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她若执意,要潜入青龙大厦,丁近楼是拦不住的,正因如此,丁近楼才有些汗颜,觉得林思鱼以身犯险,是他这位第七舵主,做的不是。 之前苏欢联系丁近楼的时候,丁近楼表示他的人已经与林思鱼碰过面了,一起商议制定了方案。 “你是真够无用的,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苏欢这不留情面的话,让丁近楼与山羊胡老者,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垂着头,作出一副受训的模样。 “属下失职。”丁近楼满脸的惶恐。 那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则一脸苦涩的开口道:“少楼主须知,林小姐身份尊贵,不是我等可以忤逆的,她让我等留此接应,万一事情败露,也有人可以周旋。” “那你们就让她一人犯险?” “住口!” 见苏欢抬眸望来,山羊胡老者还欲做辩解,丁近楼连忙抬手喝止,继而一脸虔诚的道:“是属下失职,属下万死难辞,请少楼主看着属下戎马半生的份上,允许属下将功赎罪。” “哦?怎么个将功赎罪法?” 苏欢本面无表情,现在则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丁近楼则表示,如今青龙大厦内的可战力量,有多少多少,他带了多少多少的力量,也表明当地的安全管理局第三十三处,已打好招呼,他们不会干涉。 尤其在防空警报被拉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不会引起什么关注与负面影响,而他们则可趁此机会,直接杀将过去,明着开战。 既可以替林思鱼打掩护,也可以让青龙首尾难顾,还可以给林思鱼的刺杀,创造出有利的条件。 丁近楼的想法,与苏欢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苏欢的想法,是不仅要明着开战,还要表现出一副强势的样子,不要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得打着一轮月研究院的名义行事。 “打着一轮月研究院的名头行事?” 为什么要这样? 丁近楼与山羊胡老者,一脸的诧异,他们向来做事坦坦荡荡磊磊落落,何曾如此畏手畏脚过? 再则,表明自己风雨飘摇楼的身份,虽然是开战了,但彼此间都要顾及一二,不会真的下什么死手,不然就算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十大势力之间,不死不休的死战,已经有些年不曾发生过了,毕竟哪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恩怨,尽管小摩擦不断,也都是利益使然。 “青龙挑衅,少不了一轮月研究院的影子,而一轮月研究院想必已抽身事外,但这趟浑水,是一轮月研究院想蹚就蹚,想不蹚就可以不蹚的吗?” 苏欢说着,接着长身而起,继而道:“他想抽身事外,我偏要给他上眼药,既无法打死他,我恶心死他。” 他是谁? 不顾丁近楼二人一脸的诧异,苏欢直接迈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走吧,开战!” “少楼主,您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啊,你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属下怎么给掌柜的交待,怎么给老楼主交待啊。” 丁近楼二人,连忙挡着门口,冲苏欢拱手,并深深的弯下身子。 丁近楼口中的掌柜,是林思鱼的师父,也是林故口中的琴姨,七十二舵的人都以掌柜的称呼她,一直以来习惯了。 “林思鱼你们不敢阻,如今却要阻我?” 苏欢止步,眯着眼看向二人,他待人向来温厚,若不是知道这些家伙,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并非完全听命于自己。 他也不会以势压人,从一开始,便不给二人好脸色。 对下面的人。 你越是好说话,他越是轻视你。 苏欢的心思在武道上面,一门心思想集齐所有竹简,成就更高层次。 至于接手风雨飘摇楼,挑起史家传人的身份,只是为了满足他师父,并不是他的本意。 是以,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让众人心悦诚服,毕竟还是年轻式微了,于楼中没有多少功绩,也没有多大威慑力。 众人敬他,只是碍于他的身份,老楼主钦定的少楼主身份。 风雨飘摇楼,有琴姨与六大长老管着,不会出什么差池,每个人各司其职,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至于史家,人家本就不愿承认他史家传人的身份,他也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尽量满足他师父的意愿。 “让开!” 苏欢拿了林思鱼举例,丁近楼二人却只是将腰弯的更低,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林思鱼是琴姨亲传弟子,摄于琴姨威严,他们不敢阻止,如今却要拦苏欢这位少楼主。 苏欢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实不愿倚势欺人,不然凭他的实力,岂是丁近楼可以拦住的,只是威势压迫,便可让二人横飞了。 之前,也只是言语上的不善,毕竟是钦定的少楼主,得端起少楼主的架子。 而丁近楼二人,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忤逆,毕竟都是楼中的好汉,并非恶人,不好动武。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少楼主还是莫让我等难做,不然我等只好上禀,掌柜的了。” 山羊胡这样说道,他是丁近楼的谋士,也是老一辈中的高手,在第七舵里面,威严仅次丁近楼。 他这样说,无异于将苏欢架了起来,身为谋士,也算为丁近楼这个主子分忧了。 四周听着山羊胡的话,那些第七舵中的好汉们,原本警惕望向四周的眸子,一双双朝苏欢看了来。 如果苏欢执意要闯出去,在众人看来,这位少楼主多少有些意气用事了,就像……愣头青。 如果苏欢就此服软,他的少楼主威严,将很难再深入人心了。 “好好好!你们第七舵,当真是很好!” 苏欢表现出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实则他心中毫无波澜,做人就像演戏,总要扮演很多角色。 尤其身为老楼主弟子,身处天下第一楼这个江湖旋涡中,享受这个楼带来的便利时,也当受其禁锢,并不能做个纯粹的武道修士,只能做个演技派。 福祸相依,本就如此。 第54章 苏天王 山羊胡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那样子简直比苏欢演的更要入木三分,让周围众人心中轻叹,认为这位少楼主实在是,有堕老楼主之威名 “丁舵主,我明确告诉你,我来此不仅要保林思鱼,还要打下青龙大厦,你们确定,你们能完成吗?” 苏欢看向丁近楼,忽然这样开口道。 嗯? 直接要打下青龙大厦? 就凭我们第七舵的力量? 少楼主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还是少楼主疯了? 不仅山羊胡傻了眼,周围众人也傻了眼。 好在,丁近楼这位第七舵主,并非浪得虚名,迅速权衡,斟字酌句道: “少楼主明察,青龙大厦内的现有力量我刚刚已经说了,若不能暴露我等身份,我等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会竭力保林小姐无虞,只是要打下青龙大厦,非我一舵之力可为。” “少楼主至少,得召来第一,第二,至少前十舵,此事也得从长计议,最好……” “最好什么?” 丁近楼并没有完全说下去,苏欢接过话,冷笑着。 丁近楼,表现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后心一横牙一咬,“最好让掌柜的,亲自来此督战,统筹大小事宜。” “你是说我不如琴姨是吗?” “属下不敢!” “你只说战至最后一人,既不敢说完全保住林思鱼,也不敢说打下青龙大厦,又如何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的?” 苏欢进而上前一步,逼视着,丁近楼垂下去的脑袋。 “少楼主,丁舵主也是为你好啊,他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少楼主年轻气盛,当多向长辈学学,莫……” 山羊胡接着又开口了,与丁近楼唱着双簧,可苏欢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只看苏欢再次上前一步。 一步踏出,宛若地震山摇,这座低层建筑物,直接轰然倒塌。 “你给我抬头看看,哪里还有日月!” 与此同时,苏欢厉声喝道,紧接着,身子一晃直接原地消失,尽管他有心立威,想更好完成老爷子的意愿,但世间很多事情,又岂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风雨飘摇楼存在已久,大小掌权者积威已盛,早已深入人心,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这也是苏伶俐也好,郭跃岭也罢,让苏欢或担任古武宣传使,或出风头的原因所在。 名望本就是一点点积攒的。 吓! 苏欢此举,吓得众人在烟尘中大口呼吸,好在都是个中好手,并没有因建筑物倒塌,就受伤的。 不愧是老楼主亲传弟子。 只是这一手。 便让众人开了眼界。 “风雨飘摇楼,第七舵所有人听令,我乃少楼主苏欢,今欲拿下青龙大厦,为我楼中添砖加瓦,是条汉子,就随我向青龙大厦杀将过去。” 这是,苏欢于烟雾腾起之际,闪身而去时,留下的一句话。 待尘烟渐散,众人齐齐望向丁近楼,丁近楼抬头看了看空中落雪,目光下垂之际看见了那双双灼热的眸子,目光一下子凝住了,缓缓的开口道: “其实,我已经联系了青龙大厦某高层,我和对方有些交情,即便林小姐被抓了,也不会有事,也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恩怨,何必撕破脸,我只是想保全各位,少楼主此举,委实有些莽撞了。” 在他看来,不管是林思鱼潜入青龙大厦,还是苏欢执意要与青龙大厦开战,此举就像儿戏。 青龙大厦岂是这么好攻克的? 这些年轻人啊,真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叫做恩恩怨怨,江湖又岂只是打打杀杀。 “杀!” “怕他个吊!” “打仗哪没有死人的。” “身为红棍,护卫是职责所在,东家指哪里,我们就打哪里。” “对,世道虽然在变化,但不变的是责任。” 这群护帮的好汉们,一直沿用往昔店铺的规矩,在那动乱的时刻,哪家开门做生意,不养几名打手啊。 那个时候铁器是禁物,打手们腰间别着根棍子,棍子上刷着红漆是为了醒目,宛如“亮招子”,代表着威慑力。 他们称呼主子为东家,掌柜的是负责人,他们则是护帮红棍。 一些老红棍们,义字当头,有着主辱棍折的气节,棍子代表他们的战绩与功劳,是荣耀的象征,棍子折了也就代表,他们拼尽了全力,甚至是性命。 而风雨飘摇楼,七十二舵中的好手们,大都有这种气节,主辱棍折的气节。 …… 当苏欢一人走向青龙大厦的大门之际,这座直插云霄的庞大建筑物受天幕的遮掩,周围不再有雪落下。 于是他弹了弹身上的雪花。 紧随苏欢的步伐,是第七舵中的好汉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丁近楼与山羊胡首当其冲。 “禀董事长,大厦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自称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为首的年轻人说他是宋镜的兄长,来此是讨要一个名叫林思鱼的女子,说女子是他的妹妹,他妹妹总喜欢背着一条匣子,匣子里面放着一柄银剑。” “宋镜的兄长?妹妹林思鱼?”闻言,青龙的眸光,变的阴晴不定了起来。 “宋镜是宋家唯一嫡子,哪来的什么兄长,女子……银剑,该不会是小楼遇见的那位?” 青龙的心腹,闻听此言,绕是他城府颇深,此刻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进而分析道:“一轮月研究院让我们去小楼,小楼有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年轻女剑修,而这女剑修是一轮月研究院的人?一轮月研究院这是想干嘛?” “我们归来途中,遭遇了两波袭杀,还没来及找他们麻烦的,他们反倒贼喊捉贼了?” “女剑修根本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如何交的出来人?莫不是以为,我们从朱雀手中抢到了竹简,打着要人的幌子,抢竹简来了?” 暗网上,浩浩荡荡的特稀土易三宝的事情,后归还古字帖、古画,单一的竹简目标暴露了出来。 事到如今,世界上各方势力,都意识到了,竹简的重要性。 各个庞然大物,不约而同向四星堆伸去了触手,那里前不久刚出土了一篇不朽竹简。 会不会,与特稀土易竹简的竹简,为同等层次的宝物? 竹简二字,显然成了敏感词,引人遐思。 “事到如今,朱雀得到了竹简重宝,实力必会更上一层楼。现在是航母陈境异人来访,正值多事之秋。偏偏,这一轮月研究院来势汹汹,若与之开战,必然两败俱伤,让有心人,有机可趁,这可如何是好!” 青龙的心腹,有些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他们的认知始终停留在朱雀的层面,毕竟还是差了一些火候,而坐在那里的青龙,则久久不语。 半晌后,青龙道:“联系一下宋魁院长。” 很快得到回复,宋院长正在闭关,本人联系不上,想来是前不久从生命参悟阁老阁主那里,求得了心心念的丹药,服用后正在炼化。 青龙又沉默了,沉默着拿起了一个类似手机的设备,给一个本不该贸然联系的人,发去了一句话,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很快又删除了那句话。 “董事长,下面的守卫拦不住这批人啊,他们个个武艺高强,为首的年轻人更是不可匹敌,他们叫嚣着交不出人,就全面开战,现在已经进了园区,逼向……” “让带头的人……” 青龙那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时,前来禀报的那人,忽地,双手死死的捂着咽喉,十指间溢出咕咕的鲜血。 一把银色匹练,一闪而过。 洞穿了他的咽喉! 紧接着,青龙那还没有说完的话,便被惊怒声,所淹没。 “何人!” “好胆!” “敢在我青龙大厦行凶!”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四周的嘈杂,与叱咤声,让烦躁的青龙,缓缓的站起身来。 看向与众人,战作一团的年轻女剑修,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中的阴鸷,一时无两。 其实,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而他之所以能掌权青龙大厦,就是那些人在暗中,扶持他上位的。 是以,很在意屁股下的位置,一直想做的更好,想摆脱掉那些人对自己的指手画脚,想成为青龙大厦的真正掌权者。 所以十分激进,至少在明面上看来,不允许任何人挑战、或威胁,他的地位。 尽管是毫不相干的朱雀也不行! …… 与此同时。 横陈在东海海域,尼米号航母上的异人们登岸后,参加了一扬不大不小的欢迎会后,被相关人士和驻馆大使,接向了领事馆去。 秉承着来者是客的理念。 官方举行了一扬还看得过去的欢迎仪式。 出席的代表,有杰出青年榜上的人物,十大杰出青年来了四五位,宋镜便赫然在列。 即便这种正式的,国与国之间的欢迎会,除了官方代表,宋镜的出席,于华夏年轻一代,他是走哪都可以站C位的那种。 一袭青衣,染就一树芳华,两袖月光,诉说绝世风雅,翩翩公子宋镜,当属最引人注目。 凭着一副好皮囊,与与生俱来的气质,宋镜碾压了欢迎会上的太多年轻人,与接下来的插曲比较,宛如黑夜中的一抹亮光。 宋镜的身旁,有出类拔萃的女伴,有青年榜上的存在,与西方的代表翼神、露尹娜等人交谈甚欢,无非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中西一家亲的陈词滥调。 盛装出席的宋一月,拖曳着长长的裙摆,走到酒柜前,沿着腰身一捋长裙,随后坐了上去。 回首看了看,游走在众人间的宋镜一行,看着他们彼此间冠冕堂皇的问候着,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恶心人。 随后要了杯酒水,单手撑着洁白的下巴,表现的兴致缺缺,她被宋镜让人接了过来,这种所谓的盛会,对她而言,参加的毫无意义。 她想她的晚晚了,也想扯她围巾的苏欢了,他俩如果在这里,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趣吧? 气质高贵,如此美丽且独身的宋一月,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很快便有个自认为,自己血统高贵、英俊不凡的异人走来,十分绅士的搭起了讪。 宋一月撇着嘴说了句,我弟是苏天王,你确定还要和我,共饮今宵么? 苏……天王? 这名头听着有些吓人,这名叫做宙斯塔夫的异人,闻言有种碰壁的感觉,讪笑了一阵后,拿了杯酒水,悻悻地离开了。 接着,陆续又有几人,像是看见猎物的猎人,走了过来。 被宋一月各种,我弟苏天王不让我和陌生人饮酒,我弟苏天王让我天黑必须回家,我弟苏天王不让我在外面留宿,我弟苏天王是个小气包…… 莫名其妙的搪塞了过去。 于是谁是苏天王,在欢迎会中,荡起了一阵波澜。 这扬欢迎仪式,举行至尾声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一些东部沿海城市中的武状元,闻讯赶了过来。 本就是年轻人,如何不年轻气盛,与西方的异人之间,爆发了几扬小摩擦,无一例外全部败下阵来。 不是他们实力不行,都在同等层次中切磋,实力相差无几。 只是年轻的武状元们,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往往会被异人们窥出破绽,进而击败。 西方的确要早东方,公开这扬盛雪下的变化,是以西方的异人们,已经经过血的洗礼了。 加之他们绝大部分,注重基因变化,引起的人体变化,更有效快速的,获取了可怕的力量。 往往在同一层次中,他们的体魄、速度、力量,直接被拉满了。 何况是这些跨海而来的异人,想来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是以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这扬不大不小的插曲,现实中倒影响不大,但在网络上,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网友,发图筑楼,齐齐山呼,快请苏天王。 一轮月研究院大小姐,什么什么苏护的网名,还在网络上不断发酵。 苏天王之称,由此而来,这绝不是个威武霸气的称呼,反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大概是有着几分诙谐,几分调侃,还有几分亲昵。 第55章 我名秦衣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为什么要独独请他,而不是请我华夏,杰出青年榜上的人物,难道十大青年榜上的存在,没有一个是因练武而成就的吗?” “诸位,来来来,请看VCR……” “什么?一人独战中部地区诸市中的,当代学子?” “力压当代状元与前任状元?” “我是九市前任白衣状元,苏欢实力之强,的确深不可测,他如果出手对付异人,定是手到擒来。” “莫白衣?敢实名否?你这是捧杀苏护,现实中打不赢,跑网上找存在感来了?” “欸,明明他叫苏欢,为什么你们要叫他苏护,我知道苏护是四大天王之一的苏天王,但这是为什么呢!” “汝可知一轮月研究院大小姐?” “宋小姐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汝去看看宋一月网名便了解了。” “华夏的网友们,你们好啊,我叫露尹娜,来自西方的异人,你们说的苏天王在哪里啊,我想去拜访他。” “露尹娜?先爆图为敬!” “什么意思?这是华夏的网络礼节吗?” “露尹娜是吧,他让你发张自拍图看看,因为我家苏天王,不见丑女。” “卧槽,这都行,你们这是公器私用啊,某真是羞于尔等为……不过,好看哈。” “哇咔咔,金发碧眼,我喜欢。” “各位绅士,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口中说的苏天王,在哪里了吗?” “美丽的露尹娜小姐,苏欢他在五市,轻工大学上学,你什么时候去啊,我也要去。” “我我我。” “带上我。” “还有我。” “+10086。” “我,呸,你们说的也太直白了啊,我愿意为美丽的露尹娜小姐当免费的向导,愿为露尹娜小姐此次东方之行鞍前马后。” “什么前什么后?” “鞍前马后。” “哦~” “哇,华夏的网友太绅士了,露尹娜谢谢各位啦。” “我名宙斯塔夫,苏护天王是吗,我在领事馆,敢来一战吗?” 一名英俊的西方人,默默注册了一个账号,网名就叫宙斯塔夫,发了这样一个消息。 “我名秦艾德,来自遥远的西方,苏天王敢来领事馆一战吗?” 于是乎,一群猎艳不成的西方男性异人,对这个苏天王莫名有种敌意,纷纷注册账号,在网络上叫嚣着,苏天王,敢来领事馆一战吗? 一座超级大楼筑了起来。 “秦什么玩意儿?” “人家叫亲爱的。” “我去,这个老外会起名字,占老娘便宜。” “谁是宙斯塔夫啊,什么个玩意儿,居然敢向苏天王邀战,活腻歪了吗?” “不错,活腻歪了吗?” “活腻歪+10086。” “尔等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敢来五市轻工大学否,吾在这里等尔。” 网名叫重生之贴心小护垫,请叫我苏护的网友不甘示弱,同样筑起了一个超级大楼,与西方的网友们,隔空打起了口水仗。 …… 京都。 宛若一把利剑,笔直插入云霄的庞大建筑物,是安全管理局的所在。 戒备森严的安全管理局中,那位实力之高、手段之强,足以震惊中外的鹤局长,从苏伶俐那边离开后,便坐在这个公开式办公区域,独属于他的座位上。 鹤局长当然有独立的办公室,而他一般也不会坐在这里,当他坐在这里后,往往是无声的对下面的人说,今日我偶得闲暇,有事就快来汇报。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走了来,他是安全管理局中的一位处长,不知是特意回来述职,还是赴京有事、顺道回总部来。 三三处长,安全管理局大小691个处中,时任第三十三处的处长,他恭恭敬敬道了声,“鹤局。” 闻言。 鹤局长面无表情的抬手,示意对方坐着说话,没想到三三处长没坐,就那样站在那里,直接开门见山道: “鹤局,我想知道,青龙大厦被歹人入袭,总局为什么下令,让我们坐视不管?” 一副义正言辞的做派,表情嫉恶如仇,继而又道:“这些年来,先不说青龙大厦为东部地区做了多少贡献,就只说身具不凡的武者,无视律法,插手世间俗事,也在我们管辖范围,何况是青龙大厦这等优秀的著名企业,怎么可以视而不管呢?” 武者是人们的统称,不管人体质学,还是古武学,或是携热武器,只要超出了寻常武力值范畴,就可以称为武者,除却寻常斗殴寻衅,涉及到超寻常治安问题,都归他们管。 如此说来,倒也无可厚非,本就职责在身。 “你哪只眼看见了,他们是武者,只是一群寻找妹妹的寻人者罢了,人丢了,还不准,人家寻一寻、找一找么?” 鹤局长抬眸,不急不缓道,接着语气一变,变的肃穆且庄严,正色道: “国家给予信任,赋予了我们至高权力,但你我须知,不贪权、不擅权、不妄权,越是身居高位,越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可擅为、妄为、谓为,这份权是群众的便利,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想我鹤某人,忝居高位多年,上不能拳打列国、脚踏诸洲,下不能安抚黎民、禁止祸乱,可悲、可叹!” 听着鹤局长这比他还义正言辞的话,三三处长眼皮直跳,什么寻人者,之前可是有风雨飘摇楼的人,联系过他,让他承个情,如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当着自己领导面,说自己徇私枉法? 茅坑里挑灯,找死? “哦,原来是寻找走失的妹妹啊,那应该报治安所。” 三三处长无语,随随便便说句话,都能上升到忝居高位、安邦定国的层面,你都忝居高位了,那我们算什么? 三三处长只想快点离开,纵有满腹言语,也无话可说了。 “那你去报。” “是。” 三三处长离开没一会儿,又一名退休下去的处长走来,他是个老人了,退休都几年了,只不过又被返聘了回来。 明面上,挂着一个闲职,做着一些闲事,实际上是众多处的顾问,毕竟有着丰富的经验,也的确有很多处长,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看起来,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却在安全管理局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他先是给鹤局长点上一根烟,继而有说有笑的聊了半天琐事,最后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给青龙一条活路?” 老人的人脉很广,了解的东西很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许是人老成精,通过聊天时的只言片语,意识到了,这位鹤局长,或是安全管理局,放弃青龙了。 故有此言。 “他要别人死的时候,早应该想到,当自己落入敌人手中时,也有被杀的一天,如果连这也无法看明白,活着还不如死了。”鹤局长虽然还在笑,但声音却没有笑意。 顿了顿又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总以为自己对民生方面有些业绩傍身,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鹤局长的意思是说,给不给青龙留活路的,是他的对手,不是我,所以你找错了人。 “你不像一个兵伍出身。”烟雾缓缓吐出,老人抽了口烟,方道。 “你也不像一个退休老人。” 闻言,老人深咂了两口烟,浑浊的目光透过烟雾,似要将对面的鹤局长看个透彻,香烟都要烧着烟蒂的时候,方才杵在烟灰缸中。 没有再说什么,继而离开。 望着老人的背影,鹤局长脸上笑容缓缓褪去,又变的面无表情……私自倒卖特稀土,我看究竟是谁想保他。 很显然,鹤局长也知道青龙,私自运特稀土至本子国一事,先前之所以按耐不动,想必是钓鱼执法,欲揪出幕后,更大的鱼。 “苏欢、苏伶俐,这对兄妹啊,一个比一个精,没一个好相与的。” 鹤局长起身,亲自拿起烟灰缸,将里面的烟灰烟蒂,倒入了垃圾桶中,心里面有种想捶人的想法——使劲的磕了磕烟灰缸,仿佛磕的不是烟灰缸,磕的是苏欢。 之前,为了让苏伶俐答应,苏欢担任古武宣传使一职,他已经答应了苏伶俐的条件,没想到到了苏欢那里,莫名其妙又加了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要安全管理局,不插手青龙的事情,这个事情说着容易,做起来可不太容易。 还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 没办法,他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他还坐在那里,三三处长与老人显然不是他认为的大鱼,他还在等,不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咬钩,或者说被他拿住证据。 某些高层,早年对这片土地的心,都是热忱的,都做过许多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到了最后往往会被权力迷乱双眼,甚至误入歧途。 功过相抵吗? 当今不存在。 这种人牵扯了太多,不好轻易的动,除非有铁证在手,一把按死。 想着想着,坐在那里的鹤局长,眼里面露出,可怕的光芒。 …… 楼。 历经风吹雨打,始终岿然矗立。 它仿佛看尽了人世悲欢。 始终不喜,也不悲。 这是一处长堂,为首的金丝楠椅下方,摆着长长的两列,檀木做的椅子,一边坐着几位都上了年纪的人,另一边只坐着一位妇人。 与一列空荡荡的椅子比较,妇人独坐在长列之首,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 上首的金丝楠椅,是整个楠木雕琢而成,珍稀异常。 它的主人,是叱咤风云数十年的存在,是让敌人闻名便丧胆的存在,由于其名与事迹,太如雷贯耳,又活了一个世纪之久,被世人称作楼老祖。 至于楼老祖姓什么,世人大多都忘却了,只言风雨飘摇楼有位楼老祖,可宥这座天下第一楼,历经风飘雨打,始终矗立不倒。 现如今,那张珍贵的金丝楠椅,却空着。 “小欢,还有思鱼,真是太莽撞了,还嫌我们不够树大招风吗?” 妇人的对面,下辖三十六堂中某些堂的六长老,开口道,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构建,风雨飘摇楼的三十六堂,分别由大长老、二长老等六位长老共同把持,七十二舵则由妇人把持。 “小小青龙,我们还没把他放眼中,只不过动了他以后呢,木秀于林啊!” 有人长叹,其余人深为其然的点头,在一旁附和。 “思鱼这孩子也是的,小欢那么敦厚老实的孩子,被思鱼这小妮子,带坏了啊。” 有人顾左右而言他,眼角余光却不断瞟向对面,那位始终一言不发,表情冷峻的妇人。 “是啊,原本在学校好好的上学,本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可林故兄妹回来之后,先入一轮月研究院,把一轮月研究院搞的一片狼藉,又在学校闹的沸沸扬扬,被网曝成苏什么来着,现在更是,向青龙大厦,打上门去了。” “毕业回来,好好继位不好么,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堂堂风雨飘摇少楼主,要什么没有,犯不着与一群虾米,游浅谈,当如蛟龙乘风。” 话匣子一旦打开,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 同妇人一语不发的,还有那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他同妇人一样,坐在一列之首,许是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大长老清了清嗓子,看向妇人道: “小秦,你怎么看?” 妇人那冷冽的目光,扫了扫众长老,原本谈笑间,如沐春风的长老们,顿时像吃了个苍蝇,如鲠在喉起来。 “苏欢,已被钦定为少楼主,诸位当称少楼主。” 妇人开口,只此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让众人心思各异了起来,也没了那种谈笑风生的舒适感了。 长老们话里话外,拿妇人的弟子林思鱼说事,因为不敢说苏欢这位少楼主。 在这个时候,妇人强调苏欢少楼主身份,与那镇压魑魅魍魉的法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众人自然也听明白了,妇人话中的弦外之音。 意思是,苏欢既为少楼主,你们就是这样,非议少楼主的吗? “小秦说的不错,我们当为少楼主计,无论少楼主做什么,想做什么,我风雨飘摇楼,永远是他的后盾。” 大长老笑呵呵的说道,妇人的岁数也不小了,一口一个小秦,却是彰显出了自己辈分。 与之前众人称呼苏欢为小欢,同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既无法对少楼主倚老。 对你。 还是可以滴。 而弦外之音,同样精彩。 “楼中小辈,总是琴姨琴姨的唤我,他们都是晚辈还小,不知道我的本名,大长老莫非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了?” 妇人霍然起身,向门外走去,此次议会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须赘言了。 “秦衣!你还有没有尊卑纲常了,怎么能这样和大长老说话?” 最初开口的,那位六长老,顿时吹胡子瞪眼睛起来,蹬着妇人离去的背影,不敢当面瞪,只敢在背后瞪。 “是啊是啊!秦衣,你怎么和大长老讲话的,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呀呀呀!气死我了,当年的毛头丫头,也敢骑在我等脖子上了,没天理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看看林思鱼那丫头,原本多么善解人意,多么笑容可掬。那憨态可掬,娇俏可爱的小丫头,如今被教成什么样了,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妇人款款而去,对身后那群老头子的叱咤声,置若罔闻。 许是想起了什么美好,也许是幻想到了老头子们气急败坏的模样,那仿若经年不化的寒霜面孔,似牵起了一抹弧角。 只一霎。 仿佛寒山之巅那朵朵雪莲齐齐绽放。 第56章 青龙陨落 青龙大厦的第七层。 千余平的区域,已是一片狼藉。 剑痕,斩碎了玻璃与摆件,嵌入了墙壁中。 可怕的剑芒,摧毁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物件,也摧毁了很多人的身体。 地上有断肢也有滚落的头颅。 破碎的鱼缸,还在向外滴答着水滴,地上的鱼儿有的已经死去,有的还勉强弹起翻身,有气无力的张合着嘴巴,濒临死亡之际,渴望获生。 “快要渴死的鱼,犹想获得生的希望,你不想活了吗?” 青龙握着那部特殊的电话,迟迟不见其响起,一颗心忽然沉到了深渊。 这个时候,随着一人又一人的倒下,已经没有几人挡在青龙身前了,青龙那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 林思鱼的衣服上,已沾满了血迹,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此刻的她,如同一位女修罗,杀的敌人不断后退,全部被逼至青龙,所在的房间。 至于敌方的援手,她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来,她一直都在争取时间,争取在对方来援之前,解决掉青龙。 林思鱼不知道,但青龙却知道,他的人全部被楼下那群,自称是一轮月研究院的家伙,拖住了。 “即便你是强大的剑修,杀到这个地步,体内的能量已有所殆,你确定还是我的对手?你若就此退去,我可以保证,此事既往不咎,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青龙没有出手,他还在蓄力,与其说是蓄力,不如说是拿青龙大厦中好手的性命,把这个女剑修拖的失力。 如此,到了最后生死攸关的阶段,他方有更大的胜算,同时他也在拖延。 下面的那场混战,不见得己方的人,就会不敌。 他看着,不断倒在女剑修剑下,大厦中的好手,眼中没有惋惜,只有阴鸷。 双方如此近距离下,也没想动用杀伤力庞大的热武器,杀伤力小的热武器也无济于事。 还因为,他总觉着事情会有转机,会有大人物出面保他。 他也没想过逃走,这是他的地盘,逃又能逃去哪里? 就在这时。 砰。 大门被一脚整个踢倒。 苏欢来了。 与此同时,林思鱼舍弃挡在青龙身前的三人,不顾自身空门大开,趁此机会,整个人以一种刁钻的方式杀向青龙,狠辣的剑招太让人出其不意了。 庞大凌冽的剑芒,宛若无坚不摧的激光横扫,鲜血迸溅,直接卸掉了青龙的一只臂膀。 残水中,那条濒死的观赏鱼,弹起了尾部半个身子,终究是无力回天了,仿佛昭示出了,青龙的结局。 …… 浑身鲜血,宛若破布袋似的身躯,看的苏欢心疼不已,那一头青丝,都在往下滴答着血水。 丁近楼、山羊胡等一众,第七舵的好汉们,看着如同女修罗似的林思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敬佩之色。 她单臂颤抖着,握着那把银色匹练,最后一剑耗费了她太多精气神,也是最后一剑导致自身门户大开,被她舍弃的三人狠狠的将手中利器,刺向她肋侧、劈向她后背,留下了三处可怕的伤口。 挡在青龙身前的最后三人,包括青龙的那位心腹,在苏欢出现后,活活被震死了,宛若裂开的陶瓷。 五脏炸开,浑身迸血。 随着大门倒下,宛若吹响了最后冲刺的号角,终极杀招,不要命的施展。 也是趁此机会,林思鱼用一命换一命的杀招,卸掉了青龙的一只臂膀,自己也身受重伤。 “十步一杀,还是差我师父太多,换做是我师父,他命休矣。” 十步一杀,是秦衣的杀手锏,观想太白剑仙,所著《侠客行》真迹所得,尤其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昭示出了这招的势不可挡。 这一招,讲究的是“势”,无往不利的势,注重的是破,力破千钧,势不可挡。 一招即出,天地失色,日月黯淡,必有一杀! 林思鱼躺在苏欢怀中,口中咳着血,艰难的说着,脸色苍白的吓人,即便如此,仍旧死死的攥着剑柄,尽管手臂都在颤抖。 就如同,即将溺死之人,死死的抓住浮木,尽管那细小的浮木,浮力不足以支撑起身子。 “你别说话!” 苏欢低吼,他的神念笼罩了这个区域,无论是青龙还是丁近楼等人,全部被定住了。 他们犹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一个个心中十分惶恐。 一个可随身携带的瓶子,自丁近楼身上飘起,瓶盖自动打开,有三粒黑乎乎的救命药丸,一粒粒向苏欢漂浮过来。 众人眼珠子勉强转动,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只觉得开了眼界。 苏欢一粒一粒,小心翼翼的将救命药丸,送入林思鱼口中。 紧接着,抬手凌空向林思鱼心胸压去,神念被他疯狂的催动,众人只觉那种窒息感越发的浓了,真的感受到了呼吸不顺。 苏欢疯狂的掠夺着,神念笼罩之内的一切能量因子,与青龙珍藏的一些奇花异果,老参茯苓,或大药中的精华。 这些能量因子与颗粒精华,在苏欢掌心汇聚,化作浓郁至化不开的华露烟雾,他凌空按向林思鱼的心胸间,使之护住林思鱼的心脉,与滋养她的身躯。 半晌后。 林思鱼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她现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想以快速厮杀结束战斗的她。 真的像一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女修罗,本就是出其不意的袭杀,防止迟则生变,上来便是凶猛杀招。 以至于她亏损的厉害,不然也不至于此,携带的救命药丸,也在战斗中服下用以补充能量,不然到了这最后阶段。 根本迸发不出十步一杀这等杀招,也是这等杀招一下子抽光了,她枯竭的身体里面,最后一丝能量。 若在她全盛时期,也不知那青龙,挡不挡得了这一招。 若非这最后的紧要关头,林思鱼的心气、杀意与气势,蓄到了顶端,或许也迸发不出,如此这般的杀伤力。 十步一杀。 其威能,需结合施展人的心气、心境、心念,与当时凝练的杀意,方可迸发出,无往不利的那种凌厉。 即便是,百毒不侵阶段的人物,也可凭此一招,越阶斩杀百炼成钢的存在。 “相比于琴姨,你已经很好了,不愧是十步一杀,恐怕我都难以阻挡。” 在苏欢神念的探查下,林思鱼的状态已经稳定,所有的机能运转,都在趋向好的方面。 他扶着林思鱼盘膝坐下,一边运力凝聚四周精华能量向其头顶按去,一边开口赞道。 赞美,往往是鼓励一个人精气神,最好也是最简单的东西。 又片刻。 随着林思鱼睁开眸子,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苏欢不再掠夺周围精华能量,脸色也有几分苍白。 如此肆无忌惮施展神念,就是苏欢也消耗的严重,黑黢黢的脸庞,似乎布满了枯败灰色,好似下一刻就要一命呜呼。 反观丁近楼等人,则是满目的流连忘返,一脸享受的模样,两相比较之下,苏欢真想揍他们一顿。 青龙最先反应过来,尽管那浓郁的气息,也差点让他迷失其中,但性命攸关之际,哪还顾得上其它。 他眼中有惶恐,迟迟不见有人来救,心中已然方寸大乱,迫切的想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连忙说道: “不要杀我,我知道一些秘密,知道本子国为什么大肆求购特稀土吗,他们用特稀土并非研究什么东西,他们认为特稀土可以复活传说中的八岐大蛇,他们把特稀土养在那八座大山之中,对应着八岐大蛇的各个部位。” 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拥有八条头颅与尾巴,身躯横跨八座山峰与山谷,它死后八颗头颅与八条尾巴,分别埋葬在那八座山腹中,意味着首尾相连,有重生之日。 “他们也并非,真的想复活八岐大蛇,他们只是想养蛇,想得到蛇尾中,那把传说中的神器,草薙剑。” “八岐大蛇,不一定能复活,但草薙剑他们真的有眉目了,似乎这把神器,真的要被他们重铸,我就知道重铸草薙剑的位置。” “还有,近来闹的沸沸扬扬,那神秘的竹简,我曾听小桥板木说过……” 与此同时。 还是苏欢最先察觉。 一道光束,无坚不摧的光束,比激光还要可怕,像来是某种高精密武器。 自遥远的地方激射而来。 射穿了玻璃。 是先透过玻璃,而后那厚厚的防弹玻璃,才像融化般,消失出一个洞。 早先被逼的,几乎背靠玻璃的青龙。 那颗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然而并没有血浆迸出,被可怕的能量高温,直接荡成了虚无。 无头尸体,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的仓皇间,苏欢用身体挡在林思鱼前方,在他闪身前挡的同时,凭仅存的念力掀翻茶几,欲要替青龙挡下这致命一击,却还是晚了。 半途,便被光束扫射的粉碎,即便挡住了,怕是也难以保住青龙。 同时,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一心二用,用神念迫使青龙横飞,终究是也晚了。 除非,在苏欢全盛时期,可以以念把青龙御开,让他仓皇躲过。 苏欢还有些话要问青龙,却不料什么都还没问出口,青龙这个枭雄一般的人,就这样陨落了。 不由让人一阵唏嘘。 光束,擦着苏欢肩头而去,带走了一些血肉,把整个青龙大厦,射开一个洞,才消弥。 “这是最新研发的,雷神一击武器,蓄力或存有的能量,仅能迸发这一击。除了官方,还只限一些高层,作为保命之物,才能拥有,并没有流传开来,是官方有人想灭口!” 山羊胡不愧是谋士,在这片刻间,结合看到的一些东西,便分析出了青龙之死,可能存在的原因。 也见多识广,认出了迸发光束的武器,是刚刚秘密研发出的,唤作雷神一击。 这雷神一击与十步一杀,看起来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么的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但真实而论,二者其实不可同日而语,毕竟一个是外器,一个却是自身。 第57章 云海 也并非,仅仅想问他一些东西,或是从他口中得到什么。 何况他说的也并非就是真的。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是为了求生,什么话都可以信口拈来。 只不过,他口中说的小桥板木这个人,还是被苏欢记住了。 前不久,顾晚雪联系了苏欢,让他留青龙一命,交由安全管理局处置。 两相结合之下。 苏欢才有意出手,却也无力回天。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拿下青龙大厦吗?还有你以为安全管理局为什么不插手?只是因为你联系了三十三处?我早已打好了招呼。” 苏欢没有去追,他知道安全管理局要青龙是做什么,无非是严刑逼供那些事。 他觉得,青龙既然能贩卖特稀土,背后定有相关大人物操控,不然那样的东西,可不好运出国。 至于,宋镜之所以可以拿特稀土,与霍蒂斯安家族交易,想必也有一些人物的影子。 再怎么铜墙铁壁,也经受不住,内部人员的消耗。 这是,安全管理局的事情,轮不着他操心。 听着苏欢的话,丁近楼与山羊胡,一阵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如此收拢人心的时候,苏欢可不得好好渲染。 “因为青龙做着,向他国倒卖特稀土的勾当,就是我不拿他,你觉得他又能活多久?偌大的青龙大厦,与其充公,不如我来分杯羹,明白了吗?” 言尽于此,这回轮着苏欢就地盘膝了,林思鱼替他护法。 替林故报仇是真,至于分不分一杯羹倒也无所谓,但既能替林故报仇,又能分上一杯羹,何乐而不为? “少楼主英明神武!” 面面相觑一阵后,丁近楼与山羊胡老人,不由自主向盘坐在那里,明明脸庞黑黢黢,却别有一番宝相庄严的苏欢,弯身行礼。 此行。 在大厦下面与青龙大厦众人厮杀之际。 在苏欢神念笼罩之内,第七舵的好汉们,没有一人死去,负伤的都少。 也有因对方投鼠忌器的缘由。 此一役,可谓是大获全胜。 “少楼主威武!” 第七舵的好汉们,齐齐放声大呼,山呼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在丁近楼的指挥下,众人打扫战扬去了,山羊胡则直奔青龙大厦的财务室还有档案室…… 由于警报拉响。 青龙大厦内的非嫡系人员。 务工的普通人。 都没有来上班。 在山羊胡的操作下,财务、法务、人事等等,相关人物一个个从家里,被拎了出来。 同时,也把这短暂时间中,收集到的一些证据,交到了相关部门。 被从家中拎出来的工作人员到来后,尽管战扬已被打扫完了,看着第七层的一片狼藉,还是心惊肉跳的。 与此同时,一批又一批原本隶属青龙大厦的嫡系人员,被一车又一车的治安所车队拉走。 少数一些嫡系高层,被安全管理局带走。 被按的罪名也很简单。 间谍罪。 山羊胡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短时间内无法理清所有状况,而丁近楼也很明白,青龙大厦这块蛋糕,凭他们第七舵,根本吃不下去。 于是左呼右唤下,召来了许多同僚。 山羊胡这群谋士们,看似一个个年岁很大了,一只手扶着老花镜,一只手敲起键盘来绝不含糊。 查账的查账,封存的封存,更变相关公司法人的变更,收集各个公司印章的收集,装优盾的装优盾,发工资的发工资,清理人事的清理人事。 一时间,每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着。 “青龙本人的一应所属,送到我的小楼去,青龙贩卖特稀土所得,包括青龙大厦非法所得,该上交的上交,不要让安全管理局为难,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们以后少不了与之打交道,莫要贪这点小便宜。” 没过多久,苏欢给丁舵主等人,留下这句话。 便带着林思鱼走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他处理,有的是比他更专业的人处理,他留下指挥对了,众人会山呼少楼主英明神武,指挥错了,平白无故的抹黑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而苏欢口中的“小便宜”,是难以想象的不菲财物。 “是是是!” 众人闻言,只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经此一事,苏欢在第七舵中的威严,直追秦衣了。 威严这个东西,本就是日积月累的,尤其是共参一事。 此次第七舵,随苏欢征伐青龙大厦的人,在不久的将来,是他们在楼中,可以吹嘘一辈子,并引以为傲的资本。 “青龙大厦暂由丁舵主代管,稍后我会派人来帮你共治。” 随着苏欢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把这个事情定了性。 尽管丁近楼心里面很明白,自己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人,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了之后,便会有苏欢的人来接管。 说是共治。 少楼主派来的人欸。 分不清什么亲疏有别吗? 尽管如此,丁近楼还是乐呵呵的,非常乐意,简直乐意死了。 我丁某人可是踏破青龙大厦的人欸。 少楼主给了我共治之权欸。 尽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共治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份荣耀。 尔等有吗? …… “你啊,以后不要这么傻乎乎的了,怎么也不知道早点联系我,不知道我担心你吗?” “万事有我,还有你哥,以后千万不要独自行动了,要知道多和我们商量。” “将来的路还很长,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一点,无论做什么,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你的安全问题。” “还有啊,不管以后在任何情况下,万万不能存有以命搏命的想法,你要有什么事,我怎么办,你哥怎么办?” “另外……” 出青龙大厦的路上,苏欢像个老妈子一样咕咕哝哝,林思鱼听了两句后,越走越快。 原来跟在苏欢后面,还要落个上十米的距离,这个时候更是超过了苏欢。 “站住!” “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再给我耍性子,信不信我给你送回楼里面,让琴姨和六位长老,轮流看着你,休想再给我出门了。” 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苏欢心中微叹,这妮子从国外回来后,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越来越不听话了…… 少女的心思,苏欢哪里猜得透,她只想凭自己,做的更多,站的更高,将来才不至于被落下,可以与某人并肩站在山巅,看尽浮世沉浮。 她真希望楼中的幼时岁月是扬梦。 这样在某人心里面,她就不是那个小丫头,被妹妹长妹妹短的,呼来喝去了。 可她又十分珍惜那扬“梦”。 真的有点矛盾。 “抬手触云海,仰吸紫气来。问君身何处?人间在我怀。” 许是怕真的被赶回楼里面,被言语威胁的林思鱼顿住了步子,不由抬头看去,似看见了城市周围,那隐隐约约的高山。 低低吟诵出了苏欢少时,作的一句打油诗,却不知想表达什么。 那一天,苏欢与林故还有林思鱼,因林思鱼没有好好练功还是怎的,被琴姨训斥了。 那倔强的小女孩撅着嘴,尽管眼眶中打转儿的泪水,下一瞬就要夺眶而出,还是不服软,琴姨那手里面的鞭子,握的越发紧了。 苏欢、林故连忙去求情,结果三人都被琴姨挥鞭抽了一顿,事后,安抚住了哭红了眼的小女孩后。 两个半大小子,一个人拎着一个胳膊,带着闷闷不乐的女孩儿,攀上了那高高的楼。 此地,果然美不胜收,白雾缭绕、云海咫尺,宛如仙境。 风吹的人心旷神怡,看着少年苏欢张开双臂,迎着雪、迎着风,意气风发的模样…… 小女孩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就像是被什么晃了眼睛,继而美颜绽放,笑靥如花。 小小的情窦,非常纯洁无瑕,宛若种子冲破了松软的泥土,发起了芽。 “抬手邀云海,落袖遮粉腮。问君人美否?两小相无猜。” 心中隐隐附和了一句,便提起被鞭子抽破的裙子,抬手邀着触及而散的云海,天真烂漫的舞了起来。 一缕缕仙雾般的云海,钻过被抽破的裙裳,人舞与雾舞相得益彰,宛如美好圣洁的光芒,交辉相映着。 你说说。 是人美呢。 还是舞美呢。 一时间,两个半大小子,也晃了眼。 …… “嘀咕个什么,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云海,有什么好提的。” 不明白林思鱼为什么嘀咕那句,几乎都要被他这位作者忘记的句子,就像在大街上一下子被剥光了衣服,哪来的什么多想,只是老脸一红。 挺大个人的苏欢,怪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啦,你别絮叨了好不好,真像个老妈子。” “咳咳,这才像话。有道是,兄友弟恭,以后你对我这个哥哥恭敬点,不要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掩饰黑黢黢根本看不出红了的脸,几步追上林思鱼,二人并肩走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叛逆少女啊。” “你是嫌琴姨的鞭子不够坚韧?” “哼,翻来覆去也就只会拿我师父说事。” “可我也管不住你啊!” “谁要你管。” “有道是长兄如父……” “不听不听,你可拉倒吧,学历史学傻了你。” “话说……” “又开始了,求求你了,别絮叨了,我的冰冷无敌美少女形象,都快被你絮叨没了,大哥。” “哈喽,二位,你们好啊,敢问前面的黑小伙,是大名鼎鼎的苏天王吗?”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惶惶如天威般,压了过来。 第58章 见众生 离开青龙大厦。 欲返回五市的苏欢林思鱼二人,被一个穿着金晃晃道袍的胖子拦住了。 与胖子同行的大部分人,苏欢都认识,只有两名女子不认识。 一人身穿鹅黄色长裙,随手拿着甜瓜大小的桃子啃,啃的满嘴芬芳,唇齿间似有霞光流转,那又大又圆的桃子,必不是俗物。 另名女子,穿着藏青色道袍,长长的秀发盘了个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木簪,显然是个道士打扮。 至于为首的胖子,则就夸张了,穿着明晃晃的金色道袍,胸前挂着八卦铜镜,背后负着桃木剑,左手臂臂弯处,耷拉着一柄浮尘,浮尘把垂落向地,也不见滑落下来。 右手里,攥着一沓金色符箓,如同纸币般,像扇子使,有一着,没一着的,朝自己胖脸上,扇风。 得亏胖子是个道士。 如果是个暴发户,脖子上必然挂着十斤重的金链子,手指上戴满了贵金属与宝石。 “桃儿姑娘,是你先动手,还是贫道先来?” 看见苏欢,胖子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小星星,一脸的财迷样,冲苏欢大喝了一声后,偏头看向身旁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这样说道。 那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正兴高采烈的啃着硕大的桃子,腮帮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道:“我起,桃子,脏小鞋,泥去。” “好勒!苏欢是吗,你听好了,贫道乃是龙虎山上、武当金顶、崂山派中、全真道场的上清真人,外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张小邪是也。” 胖子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名号,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想不想听。 “喂!上清真人,你怎么不报你大号,张龙虎呢!还紧不嗯明,错无挨行。” 被唤作桃儿姑娘的女子,咽下一口桃肉,又啃了一口桃子,含糊不清的声音,前面总算听的真切些了,后面又含糊不清了。 “待贫道降龙伏虎时,自会上报大号,禀达天听,对付这等凡夫俗子,小号足矣。” 胖子得意洋洋,搭着浮尘的手掐着腰,另只手扇着符箓,这样口嗨。 “胖道人,你不是说,你们是苏欢的好友,苏欢邀你们还有我们,一起来这里游玩的吗,你这是要干嘛?” 看着十分得意的胖道人,苏欢的同学陆榕嫣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这胖子怎么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自己几人跟随又算什么? 是的。 随胖道人一同来的人,除了那两名女子苏欢不认识,其他人苏欢都认识,因为他们都是苏欢的同学,另外还包括网红映跳跳,和她的工作人员。 摄影的工作人员,苏欢虽叫不出名字,却也有一面之缘。 现在映跳跳便招呼众人摆开摄影的架势了。 胖道人没有理会,快要哭出来的陆榕嫣,看着苏欢道:“谢氏的人,要对他们不利,我带他们过来,是帮了你的忙,懂吗?我的偶像,苏天王。” 看他那表情,苏欢更像是他呕吐的对象,不过他说的倒没有毛病,他带陆榕嫣等人过来,算是护住了陆榕嫣他们,变相的帮了苏欢。 只不过,就算他不出手,涉及到因苏欢而无辜的人,苏欢相信幽帘会出手。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这个邪性的胖道人,欺骗了陆榕嫣也好,还是出乎什么目的。 带着他们来这里,这个保护的举措,是真的。 于是苏欢平静的开口道:“上清真人张小邪对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什么事吗?” “和我打一场。”胖道人张小邪,眉飞色舞的道。 “为什么?” “道爷我要当网红!” 说着,单手一抖,甩出一张符箓,符箓御风而长,化作散发金光,透明尺状物,大条条的拍向苏欢,就像拍蚊子。 只看苏欢眼眸都没抬,金色尺状透明物,直接被无风而动的恐怖波动,瓦解了。 “贫……我靠!见众生?!这还怎么打!” 但见胖道人,又甩出去了几道明黄色的符箓,有的符箓化作烈焰,有的符箓化作罡风,有的化作剑芒…… 一股脑的拍向苏欢,在符箓刚刚迸发威能之际,胖道人怪叫一声,向后躲去。 躲在那名啃着桃子的桃儿姑娘身后。 而那些符箓化作的杀招,终究在临近苏欢之时,被瓦解了,一张张符纸,化作虚无。 是的。 如柳万青老师的父亲柳教授所说:“得见众生,入海化龙。” 古老的派系,称呼超过人体质三阶的人物为,见众生。 那种可视周围的神念。 被道家人认为是得见了众生。 久而久之。 被这些古老的流派,称呼为某一个领域。 “小小上清真人,小小小邪,小小龙虎,可笑可笑,真是够胆小的,你不敢,本姑娘来!” 桃儿姑娘,终于把手中的桃子啃完了,接着她把桃核轻轻的抛起,一个蝎子摆尾,倒挂金钩般一脚踢飞。 平平无奇的桃核,滴溜溜的转着飞起老高,然后化作小山,赫然向苏欢砸来。 呛的一声。 不待苏欢有什么动作。 林思鱼一剑将桃核斩成了两半。 “哟,还一个剑修,封!” 桃儿姑娘扬眉,说着“封”字时一声炸喝,整个人宛若变了模样,好看的面容变的宝相庄严,宛若金刚怒目,又像是一尊女菩萨。 以林思鱼为中心,四周那纷纷落雪,化作了一个八卦炉。 紧接着,当的一声,宛如有什么实物相撞,发出切切实实的金属碰撞音,虚幻构造的八卦炉完完全全合紧了,将林思鱼封了进去。 同时。 桃儿姑娘手捏法诀,一道法印凌空打进了幻化的八卦炉中,宛若封住了天机。 连同里面的人,那勃勃生机,都给封印住。 “师妹,这是峨眉秘术,封字诀!” 见此一幕,胖道人开口,看向另一侧,那名道士打扮的女子,女子凝目点头。 桃儿姑娘来自峨眉,胖道人的出身就杂乱了许多,龙虎山上学过武,武当山上问过道,崂山派中练过符,上清派中求过学,可谓是道教诸般门庭中,学了个遍。 他口中的师妹,来自武当山,名叫叶采烟,是武当现任掌教的爱女,被他从武当山上拐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胖道人几人,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动起了手。 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宛如法术般的招数,看呆了众人。 “苏欢,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他们对你有敌意,傻乎乎的就跟着胖道人,来找你了。” 陆榕嫣红了眼睛,走到苏欢的跟前,都快哭出来了。 “是的苏欢,我们真不知道,他们竟有此意,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为虎作伥。还有……真不好意思!” 历史系的才子魏鸣,同样一脸的歉意,同陆榕嫣一起走来,这样说道。 说到最后,忽地握紧了拳头,身体都在轻颤。 之前,他们虽没有亲眼所见,却见识到了苏欢在网上被传的事迹,后又经官媒揭露一角,意识到了如今的一些事情,同样也明白了苏欢的不凡。 如今再见苏欢,亲眼看见这种种非凡的手段,只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即便是魏鸣,此刻眼眶都有些红红的。 那是什么感觉? 如同欣慰,替曾经平平无奇的同学,如今被大肆报道为古武宣传使,拥有可怕的超自然力量而与有荣焉。 还有点气馁,认为自己等人拖了苏欢的后腿,被苏欢的敌人当作威胁苏欢的筹码,还需要胖道人他们保护,而胖道人与苏欢也并非同路人,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等人好生无用。 “没事,不要在意,他们既然想找存在感,就让他们找好了。” 至于胖道人口中说的,把陆榕嫣、魏鸣等人护住的好意,本就如一块敲门砖一样。 没有什么好挂怀的。 胖道人没有在意,苏欢也没有在意,现在苏欢让陆榕嫣、魏鸣他们,也无需在意。 苏欢笑了笑,让陆榕嫣、魏鸣不要自责,转眼看向被虚幻的八卦炉,罩进去的林思鱼,他没有干涉,认为林思鱼可以挡住。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胖道人三人没有什么敌意,就是单纯的想交手。 不然也不会释放善意,连同陆榕嫣等人都被带来,想来他留下谢元冥让谢氏集团来赎人,谢氏的人的确去轻工大找他去了。 闻弦而知雅意,这谢氏,必然是带着不善来的。 与此同时。 映跳跳的直播间,观看的人数很快来到10万+,由于有官方的运作,加上映跳跳率先揭露一角。 她的直播间,被很多网友关注了。 “咦,那是不是青龙大厦,苏天王也来东部地区了吗?” “哇哦,这是什么神仙打架,你们快别要内讧了。” “对啊对啊,跳跳你快告诉苏天王,外国友人在找他茬呢。” “航母在东海海域陈境,西方的异人们在东海登陆,苏天王又出现在东部地区,这是要发生些什么吗?” “哇,面容可爱,打扮成熟,跳跳现在这是要御萝双修吗?” “你们没发现吗,苏天王只有跳跳一个人能自播,而官方表示苏天王是古武宣传使,那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你真是够白痴的。” “说明了,跳跳和苏欢是一伙的,都是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哦,一伙儿的,你这个形容词,真好。” “我次哦,那暴发户似的胖子大有来头,你们看看这是啥。” “道门最年轻的金袍道士?” “道门最年轻的金符箓书写者?” “十岁就可以把道德经倒背如流了?” “三十岁前有望成为紫袍老道?” “哇哇哇!你们发现,那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了没,她也很不凡啊。” “峨眉山中的圣女?” “天地间最后一位有望成圣者?” “为什么要叫她圣女啊?” “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十分的亲近自然,枯木逢春听说过吗?只要她经常待的地方,枯木都会逢春!” “峨眉山的圣女,亲近自然,被誉为道体天成,所以说是天地间最后一位,有望成圣者。” “吓!桃儿姑娘来头这么大!” “你们发现那位,在胖道人身边,小透明似的女人了吗?” “她叫叶采烟,武当掌教的爱女,武当现任掌教可是道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紫袍道人,不过武当掌教的有史以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胖道人打破。” “这胖道人来头也不小啊。” “岂止是不小,多年前显露出慧根后,便被各方道教门庭纷而抢之,只不过后来又被各方嫌弃,这其中的曲折坎坷,一言难尽啊,总而言之,不可小觑。” “那他们都来找苏天王论道,是不是说苏天王,也很不一般?” “你这不是废话,没看见苏天王略施手段,胖道人便被吓的不敢出手了吗?” “那胖道人,是不是太垃圾了,有辱他的名号?” “你这又是废话,比武切磋,讲究点到即止,苏天王与胖道人,略施手段便知对方深浅,胖道人不纠缠,是认为没必要,要知道他可是被誉为整个道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各种手段,难以想象。” “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点到即止。” “欸,你们发现了吗,苏天王身边的女剑修,也非常厉害。” 第59章 声名鹊起 “风紧!扯呼~” 嗡的一声。 虚幻的八卦炉分崩离析了起来,一道道璀璨的剑芒,透过分崩离析的八卦炉凌空而起,斩向四方。 苏欢大手一挥,替同学们挡下剑芒,免于殃及池鱼。 见此状,胖道人高声一呼,不顾身边的叶采烟与桃儿姑娘,整个人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了。 胖道人非常邪性,风紧扯呼是道人该说的话吗,难怪被各方道家道统嫌弃,活像一个刺头。 “师兄,你的拂尘!” 高挑消瘦的叶采烟,模样清丽脱俗,这时弯身捡起胖道人慌不择路而去时,意外掉落的拂尘,无可奈何的高呼一声。 “各家道统,高阶拂尘多的是,回头贫道多偷……拿几把就是,一把破拂尘而已,哪有道爷的小命要紧,他可是见众生啊,快逃吧师妹,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胖道人来的嚣张,去的落荒,口不择言的一幕,更是让人不禁莞尔。 “家兄失礼了,采烟这里替家兄赔礼了,各位勿怪。” 接着,叶采烟冲苏欢等人欠了欠身子,不慌不忙的一步十米的横跨而去。 “你还不走?” 桃儿姑娘,又拿起一颗又大又圆的桃子啃了起来,施展出封字决后,她便站在原地啃桃子,腮帮又鼓鼓的。 一脸人畜无害,就像一名无知少女,没有之前那怒目菩萨,宝相庄严的模样。 见封字决被破掉,也无动于衷,如网友们所言,点到为止。 是以,林思鱼也没有杀将过去,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在体会着什么。 “下山总忙,身舞粪文,不知各位,愿不愿意,收留小女子呀,我的饭量一点都不大。嗯,只有亿点点。” 说着还强调只有一点点,这两个大桃子都不止一点点了,好不啦。 “走啦!滨海那领事馆里面,好吃的多得很。” 胖道人又折返了回来,一脸都是纠结的模样,他去而复返,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回来拉着桃儿姑娘一起走,尽管折返了回来,脸上的纠结还是没有散去。 “不去,你骗我有好吃的,来了就给我几个大桃子,我才不上你的当了。” 桃儿姑娘挣脱胖道人的手,二人本不相熟,半路撞见了,胖道人用几个桃子,把桃儿姑娘拐了过来。 “你们要去滨海领事馆?” 苏欢神情古怪,这时看向去而复返的胖道人,这样问道。 “关你屁事,道爷打不过你,道爷躲还不成吗!” 许是被桃儿姑娘拒绝,胖道人的心情有些不美妙,也许是被当众揭露用几颗桃子,哄骗拐走天真无邪的纯美少女,脸面有几分挂不住,对苏欢言辞不善。 “那就都别走了吧。” 顾晚雪来了消息,让苏欢阻止胖道人一行前往异人聚集地,也就是胖道人口中说的,滨海领事馆。 “你谁啊你,真把自己当成天王了,你不让道爷走,道爷就不走了吗,道爷没长腿啊!” 随着苏欢向胖道人走去,网络上的网友们直呼开了眼界,冲西方异人叫嚣…… 喏喏喏,骄傲自大的异人们,你们睁大眼睛看看,知道什么叫巍巍华夏,卧虎藏龙了吗? 西方的异人们,你们准备好,迎接暴风雨的狂轰了吗? 欢迎会上,以为小胜了几场,就无法无天了吗? 外媒上的黑子们说话! 你们之前侥幸赢了,那是我方真正的高手,没有参战而已,有种与苏欢一战! 诸位,我欲赴滨海领事馆与西方异人一战,有谁共赴? 同赴之! 许是苏欢与胖道人的一战,激励了许多人体质学者,当代学子与状元们,纷纷向东海赶来,欲与异人试比高。 官方很给力,响应众网友的号召,中西武者交流盛会,就此展开。 地点东海,比试规则,百病不侵对一级异人,百毒不侵对二级异人,百炼成钢对战三级异人,伤残不论,生死由命! 当伤残不论,生死由命的比试规则揭露,众人到抽了一口凉气,咱妈也不再温润尔雅了吗? “东方,这条古老的巨龙,终于要露出獠牙了吗?” 同时。 世界各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苏欢阻拦胖道人,这场神乎其技的战斗,总觉得华夏这一条巨龙,是在向世界表达着什么。 此后这场莫名而起的战斗,被各方宗师誉为当下一代巅峰一战,由众多讲解者为许多武者分析讲解。 而苏欢的名字与劲头,更是一时无俩,远扬海外,被许多人默默记住了。 …… 滨海领事馆。 金发碧眼,高挑美丽的露尹娜小姐,正与那名背负银色双翼的俊美男人翼神,反复观看着,苏欢横阻胖道人离去的一战。 “华夏国,古老的道术,适合远程攻击,与人体质强大的自身相比,在近身战的时候,便落入了下风。” 盯着播放设备的翼神开口,他的眼中没有其他异人的那种目空一切,有着慎重与凝重。 尽管,在这场欢迎会中,随便一名异人,完爆所谓的武状元,大多数异人因此自得,在外媒上十分张扬,说什么泱泱华夏没一个能打的,都是病夫,还百病不侵呢,真的很搞笑。 领队的翼神,没有随波逐流的嘲讽,却也没有阻止己方异人的张扬,只是那双银色眸子中,多了几分凝重。 他一直不曾小觑,这个源远流长的文明古国,甚至很喜欢这个古国的文化,说话的口吻像是国人。 “道术,就如同打辅助一样,尽管变化多端,但苏欢一力降十会,他的体魄很完美,近身战堪称无敌。” 露尹娜开口,湛蓝色的大眼中熠熠生辉,有着可怕的光芒流转,她的体魄修长而强健。 如果只看她那天使般的面孔,就认为是人畜无害的美少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的手上可沾染过不少鲜血。 自大洋彼岸而来的异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都十分的强大。 “露尹娜,你说的很对,这个苏欢是一名强劲的对手,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来此一战,我定会扬我古翼家族的威名!” 翼神这样说道,他来自某个强大的家族,简单的翻译过来是古翼二字,这个家族的血脉,传说与炽天使有关,是神之后裔。 古翼家族富可敌国,与庞大的霍蒂斯安家族有着,“西方列国之上,二族并驾齐驱”之称,西方大多国家的元首,都是他们的坐上卿。 掌握着大国的经济命脉,于整个世界盘根错杂之繁复,无人能出这两个家族右者。 甚至那艘尼米号航母,都是古翼家族出资建造的,更是可以由古翼家族驱使。 “亲爱的兄长,你本身血脉纯正,又通过基因改造,血脉有返祖迹象,那一双电翼,不就是最完美的象征吗,你被誉为家族当下第一人,这就是最美好的赞誉。” 露尹娜眸光流转,笑靥如花,这样肯定与赞美。 她的家族来头也很大,虽说是古翼家族的附属,却与古翼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与翼神也有着表亲关联。 且不说露尹娜背后的家族了。 就是其他异人比如秦艾德、宙斯塔夫来头都不小,背后有大量钱财为其铺路,有各种宝药滋养体魄,最强药剂改造。 所以,一市状元哪能和他们相比,论底蕴与手段,及经验,都落了下乘。 穷文富武,无外乎是,若想逆袭,难如登天。 “露尹娜,你的体内也流淌着我古翼家族的血脉,你也是神之后裔,与伟大的炽天使大人有关,你圣光环显露,精神力攻击,同样不同凡响。” 即便是翼神,听到露尹娜这样赞美,那双银眸中的慎重之色,都淡去了,化作了笑意。 生而为古翼家族的人,没有人能拒绝古翼家族当代第一人的美誉,即便是翼神也不外乎。 …… “苏欢,狗天王,你不讲武德,有本事与道爷我,再战三百回合。” “桃儿姑娘你别听狗天王的,大学食堂哪有什么好吃的,滨海领事馆的山珍海味才多,破大学能有什么?要知道,我们才是一伙的,你忘记我们在路上说的了吗,三剑下天山欸。” “你你你,你不能背弃三剑下山盟约啊,别被狗天王忽悠啊。” “还有你苏欢,你有本事把道爷的剑还给我,抢道爷的剑,真是下作手段。” “师妹啊,你也要弃师兄而去了吗,武当山中,明月峰上,你对师兄说的,你忘记了吗?” 苏欢阻拦胖道人前往滨海领事馆一战,虽说二人都没有动用真正的底牌,但也格外精彩。 负在胖道人身后的那把桃木剑,被欺身过来的苏欢夺走了,他自然没有了离去的道理,那可是武当的镇派宝剑! 剑入苏欢的手,宣告此战落幕,尽管都没有动杀招,对战的也十分精彩,引得了海内外人士的关注。 “师兄,快上车吧,桃木剑是我武当的镇派之宝,你可以弃之而去,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叶采烟这样回应。 苏欢让丁近楼安排了一辆大巴车,这时众人都上了车,唯独胖道人欲哭无泪的挡在车前。 “狗天王,你是真的狗,把剑还我,看我不引雷劈你!”挡在车前的胖道人,还在做无畏的挣扎。 “撞上去!” 车厢中,林思鱼突然开口了,苏欢忽然笑了,司机闻言有些踌躇,却还是轰大了油门,宛如示威。 发动机发出轰鸣声,宛若恶龙在咆哮,似要碾碎眼前这个胖子。 “我次哦,苏欢你动真格的是吧,真当道爷我是泥捏的,没有脾气是吗?” 胖道人怒道,只看他脚尖在雪地中一划,画出一道横线,口中一番振振有词后,喝道: “不可过线!” 第60章 道与佛 随着胖道人一语落下,冥冥中好似发生了什么共振,随着发动机轰鸣声渐息,司机让车子缓缓前行了起来,只是试探性的逼走胖道人。 可是。 行到了一定距离,宛如撞着了一堵无形中的光墙,再难驶进一分。 雪地胎刨开了落雪,随着司机不断加大油门,四个轮子发出摩擦声,更是冒起了阵阵白烟。 “见鬼了吗?” 豆大的冷汗,从司机额头滑落,内心惊诧不已,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 胖道人,口中一番振振有词后,一声令下,不可过线,好似借了天地伟力,横阻了线那头的一切,所有都不可越过此线。 “不愧是道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有些东西。” 众人纷纷起身,站在挡风玻璃前观看,见此神奇的一幕,纷纷震惊不已,苏欢坐在那里没动,由衷的赞道。 传承千年的道统,流传下来了很多奇异的技法,曾经被视作糟粕,如今大放起了异彩。 “阿弥陀佛,我佛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僧今言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开!” 就在这个时候,车尾走来一名白衣和尚,随着和尚宣了一声佛号,车头的胖道人脸色微微一变。 宏大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随着白衣和尚轻喝一声“开”字,四条轮子原地转动的车辆,卯足了力,像头脱缰的野马,撞向了胖道人。 猝不及防的胖道人,被撞的七荤八素,整个人贴在了车辆的前脸上,随着司机一个紧急制动。 那肥胖的身影没有想象中的飞出去,而是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车顶上。 胖道人施展“不可过线”,宛若言出法随般,与冥冥中得到共振,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横阻了线那头的一切。 白衣和尚用“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化掉了那条似鸿沟一样,不可逾越的线。 至于,究竟是有还是无,还不是凭和尚口说,他说有就是有,他说无就是无。 用脚尖在地上,随意划出一条线,便横阻住了一辆大巴车,可以想象胖道人的功力十分强悍,暗含道家的“道法自然”真理,只是此招在于只守不攻。 白衣和尚,则是用金刚经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阐述出了“无我无相”境界,同样暗含了佛家真理,同样有言出法随之力。 无相破掉了有线,倒也不是说白衣和尚功力要比胖道人深厚,只是说胖道人的不可过线,针对的并非是白衣和尚。 “哪里来的秃驴,敢坏道爷好事,信不信道爷拧掉你的秃头?” 落在车顶的胖道人,站姿四平八稳,看向走来的白衣和尚,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看他眼睛眯了眯,态度依旧十分嚣张。 “有朋自远方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请大师上车一叙。” 苏欢笑呵呵的开口,顾晚雪之前来信,让苏欢如果遇见便留下,不让其前往滨海领事馆的名单里面,有这么一个白衣和尚。 “狗天王,你这是无中生友,道爷可没有准他上车。” 苏欢的话,让胖道人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肥胖的面孔上,怒气纵横,恶念很重,戾气丛生,直到此时此刻,胖道人首次真正的动怒,觉得苏欢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很不爽。 之前,与苏欢虽然也有恶语相向,但那不过是刺头的表现。 胖道人自幼被各派当作宝贝疙瘩,恨不得把他放在供桌上供起来,于是养了一身的坏毛病,刺头只是其一,有些腹黑,有些玩世不恭,还有些无法无天,但那些都算不上真正的恶。 不然也不会寻苏欢寻到五市,发现谢氏欲对苏欢的同学不利,一股脑儿把苏欢的同学们都带着,跨市来找苏欢了。 这是对苏欢善意的表现,但又何尝不是说明了,胖道人的内心是善良的,也不知为什么,非故意表现的难以相处。 即便被陆榕嫣质问误会,胖道人也没有解释什么,在他的认知中,被误会就误会了,犯不着解释什么。 懂的人自然懂。 不懂的人你解释他也不懂。 正因为如此,苏欢才一直放任着他的恶语相向,没看林思鱼几番听不下去要对胖道人拔剑相见,都被苏欢制止了。 “善!” 听着苏欢从车厢传出的话,白衣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个善字,继而言道:“小僧玄见,见过苏施主。” “原来你就是玄见和尚。” 车顶上,四平八稳站着的胖道人,摆出一副要作战的架势,闻言若有所思的冷哼一声。 “正是小僧。” “你不是十几年来,从不越禅门一步吗,怎么破戒了?” 胖道人的语气,咄咄逼人,自古来佛道相见,分外热闹。 “出家人不打诳语。” 玄见抬头,终于看向胖道人,他的模样清清秀秀的,脸色始终恬静如水,他没有回应胖道人的这句话,而是回应胖道人最开始那句,要拧掉他头的那句话。 胖道人自然是意识到了,顿时怒容满面,口中叱咤,“天地无极,急急如律令,给我去。” 手掐法诀,凌空而画,一道凭空显现的巨大符箓,顷刻间化作璀璨的剑芒,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能,如同倾泻的九天银河,斩向玄见和尚。 嗡! 随着玄见双手合十,一道金色钟影浮现,将玄见罩在其中,匹练般的剑芒倾泻而来,被金钟所挡。 “给我破!” 胖道人神情狰狞,抬手向玄见和尚压去,随着他手势缓缓压去,仿佛牵动了倾泻的银河,一时间璀璨光大盛,耀人眼目。 玄见被迫的蹬蹬后退了两步后,止住了那骇人的逼迫力,于金钟虚影中闭目诵经。 一时间,金钟虚影再次大放金芒,宛若水中涟漪般,不断放大扩散,再次抵挡住了,璀璨剑芒的杀伐。 “唵、嘛、呢、叭、咪、吽……” 此时,玄见的诵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宏大,眼看着这一道一僧间的攻伐,僵持间到了白热化,苏欢鬼魅般出现在扬域中间。 “二位省点力气,中西交流盛会上面,有二位大师大放异彩的时候,不必作此无故争端。” 随着苏欢双臂一撑,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席卷而起,抵消住了匹练般倾泻来的璀璨光,也抵消住了不断放大扩散的金钟虚影。 一道一僧都有微微动容。 车厢中,反应迅速的映跳跳,当即要拍下这一幕,只不过还是晚了。 “二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有道是来者是客,二位就随我回五市,容我略尽地主之谊。” 苏欢抬手对玄见做请势,同时对车顶上的胖道人也抬手示意,不远处的玄见当即开口道: “善哉,小僧此来正有此意,因苏施主与我佛有缘,可入空门。” 纳尼? 玄见和尚是来渡苏欢皈依佛门的? 哈哈哈哈! 胖道人那满脸的怒容,满身的戾气,当即烟消云散,捧着大肚子,忍不住笑弯了腰。 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顿时觉得玄见和尚,眉清目秀的,顺眼了许多。 原本戾气丛生的胖道人,被玄见和尚的一句话,搞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是了,唤作是谁,被人贸然出手针对,心里都不爽,何况还是死对头,那群秃驴呢。 而玄见和尚也并非冒失人,他下山来此不仅是单纯的入世,还要渡苏欢皈依佛门。 下山时,他的授业恩师,对他说过,苏欢有慧根,当皈依我佛。 所以才会出手替苏欢解围。 把胖道人误当成了恶向胆边生的恶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说夹在中间的苏欢,遭了无妄之灾。 看着苏欢黑着脸回到了车厢中,车顶上的胖道人傻呵呵的咧开了嘴,笑的前俯后仰。 …… 苏欢,林思鱼,桃儿姑娘,叶采烟,映跳跳,陆榕嫣,魏鸣等人,还有玄见和尚及车顶上的胖道人,一行人就这样乘车向五市驶去。 途中。 玄见和尚,像个苍蝇似的嗡嗡的凑在苏欢身边说个不停,饶是苏欢定力非凡,心境也有所影响。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自己招惹到了个什么嘛。 小话唠? 有个性的胖道人,盘坐在车顶,不愿入车厢,笑了一路,恨不得把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处,有时被风雪呛着,笑出了眼泪。 也不觉得,玄见和尚那么面目可憎了,有时倒挂金钩般突然出现在前挡玻璃,一张大脸贴着玻璃,又扁又大,冲玄见一阵挤眉弄眼。 似在无声的说,小和尚,好样的,把狗天王念叨死了,最好。 猛地出现一张又扁又大的脸,吓得司机就是一个激灵,一脚刹车下去,恨不得把制动踏板,踩到油箱里面去。 搞的众人七荤八素的,伴随着怨声载道与谩骂声,要说那胖道人心胸不怎么大,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都不为过,可不知为何,听着那谩骂声,反而一脸的享受。 而叶采烟只好连连赔不是。 要说这师兄妹俩,师妹举手投足间气质尽显,宛如得道高人模样,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师兄却像个混球、活宝,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让你抢道爷的剑,向来只有道爷巧取强夺的份,没想到在你这个狗天王这里,阴沟里翻了船。” 反复几次后,司机倒也习以为常了,不再紧急制动了,但胖道人倒也不是一直以此为恶趣味,就是想时不时的看一看苏欢。 看着被玄见和尚念叨的一脸黑的苏欢,胖道人心里面乐开了花,嘴上却不饶人,依旧对着苏欢咒骂。 车厢里面。 同行者,陆榕嫣、魏鸣等同学,都对苏欢投来,你好可怜的目光。 就连林思鱼都觉得苏欢有些可怜。 她是最后一个受不了,从苏欢身边离开,躲到其他地方的。 像桃儿姑娘,叶采烟,一开始都躲到角落去了。 没办法。 人家客客气气,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给你讲道理,总不能给他大耳刮子吧。 最开始,苏欢还与其辩了几句,后面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冥想起了木阴篇。 第61章 途中遇袭 乃是一位初代状元。 在那千帆争渡,百舸竞流的时代,他是最先跳出来的一批人中的一位,是被重点栽培的种子选手,曾被相关部门、有关组织,寄予了厚望。 可他后来却加入了谢氏集团。 因为一些往事,在争夺一把利器上,他动了杀招,杀了不少人,被相关部门认为戾气太重,险些都被收监了。 谢氏出面斡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摆平了那件事情。 此后。 韩初立便销声匿迹,一代天骄一代状元,就此拉下了序幕。 经过多年的韬光养晦。 没有人知道韩初立如今有多强。 但在今天。 众人的视野中,再次出现了这位初代状元的身影,人们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他应谢氏所托,来到了五市,轻工大学。 来此是为了带走谢氏的一名族人。 谢元冥。 被苏欢留下的人质。 …… 京都。 一名青年,宛如高高在上的王,坐在高台上。 “小韩又出现了吗?” 青年坐在那里,宛如是一尊神祇,光束在他前方落下,看不清其真容。 充满威严的声音,自空荡荡的大殿,四面八方响起。 他头角峥嵘,光束打在他前方,有些落在额间,龙相初现。 的确拥有龙姿龙相,他的身份尊贵异常,是华夏国寥寥无几的顶端,其中一个存在的后人。 搁在古代,说是龙子龙孙,王侯之后,都不为过。 “是,他出现在五市。”一人答道。 “小韩既然复出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有来信,向您问候,表示目前遇着一件事,解决了那件事,将会第一时间,来殿内向您觐见。” “什么事?” “谢氏集团族人,四市当代状元谢元冥,被一个叫苏欢的人给俘了,他让谢氏集团来赎人,谢氏集团让韩初立出面解决。” “当代状元谢元冥?可有入我状元殿,持状元令?” “不曾,许是还没有准备好,怕扛不住检验,不曾来拿令。” 某位大人物的后人,创建了一个组织,名叫状元殿。 替组织网络天下大才,介立于官方私人两可之间,名义上属于私人,但状元殿可是大人物后代创立的,如同皇榜在身,哪怕是安全管理局大小691个处,那些处都要让其三分。 非状元之才,是不可入殿持牌的,能入殿持牌的状元,方为真正的状元。 而不是学校推举出的。 入状元殿,持状元令的状元,如同古代官身一般,每个月可以领取到不菲的火精,是名副其实吃皇粮的。 但状元殿的考校,也不是一般状元可以扛过去的,所以并非每个状元,都是状元殿的。 初代状元却是每个人都持有状元令的。 就比如韩初立。 他们是状元殿的初始班底。 也正因为,韩初立持有状元令,即便发生了那样的一扬事,杀了很多人,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还是被保住了,连收监都没有。 “当年那件事,是孤负了他。” 高台上的青年开口,他自称孤,如同古代的龙子龙孙。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这般,而是他的名字就叫孤,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又成立了一个这样的组织,不能冠以姓名出面,只以名字中的一个“孤”字自称。 “能为殿主做事,那是他的荣幸,最后谢氏不也出面保下了他吗,殿主无需挂怀。” 少有人知道,当年那件事,韩初立大开杀戒,抢夺的那把利器,是为了他背后的人做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状元殿的殿主,被誉为“额生龙相,肩负天下”的孤。 据说,他除了是状元殿殿主,实际上已身居高位,是极少有的年轻人掌权者,是少数的人里面,拥有可以问鼎第一之姿的存在。 “告诉小韩,状元不可辱,赐孤宝剑。” 威严的声音,再次自四面八方响起,不容置疑。 一人,小心翼翼的高举着一把宝剑退出了大殿,竟然是那把赫赫有名的,越王勾践剑。 当年,韩初立便是在抢夺越王勾践剑一事中,大开了杀戒,最终却还是失败了,不知这里面又有什么曲折的事情,为何这把剑又辗转到了孤的手中。 …… 稳定行驶的车辆,突然间又一个紧急制动,众人只以为又是胖道人恶趣味,一些昏昏欲睡的人,烦躁的谩骂了两句,继而调整姿势,沉沉睡去。 “苏施主,你已斩去三千烦恼丝,外貌形象,与我无异,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外貌形象,代表了你一念而为,斩去烦恼丝,是清静的体现,既然如此何不度入空门,渡己渡人呢?” 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苏欢,玄见和尚不辞辛劳的喋喋不休,众人的昏昏欲睡,大概都是被他嘟囔所致。 神尼玛的斩去烦恼丝。 我想光头吗? 我是被炮弹轰的好不好。 随着车辆急刹停住,似有所感的苏欢,当即睁开了双眼,叹了口气道:“佛曰,不可说。” 他就是单纯的想表示,不要说了好不好,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若有慧根,自然而然的可以意会,何须你来言传? 玄见显然会错了苏欢的意思,他见苏欢终于表态,以为苏欢意会了,不必多说,顿时喜上眉梢,“是了,是了,是小僧着相了。不可说,不可说,苏施主果然有慧根。” 苏欢叒无语了,什么话都能望“皈依我佛”上靠,实在是无言以对。 车辆前方。 道路裂开了一道口子,横阻住了来往车辆,故而大巴车来了个急刹。 “何人造次!” “敢拦道爷的路,活腻了吗!” 事每反常必有妖,好好的道路,怎会无端裂开? 车顶,胖道人那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再次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人们。 与此同时。 苏欢整个人,宛如射出的炮弹,撞开前挡玻璃,提着从胖道人身上抢来的桃木剑,迎向斩来的光束。 无坚不摧的光束,曾击碎了青龙的头颅,这是军工制造天工院,最先研究出来的热武器,雷神一击! 比激光还要猛烈的光束,融铁化钢,如入无物之境,如果真的射中车辆,绝对可以将整辆车给贯穿了,不知又有几人,会死在光束下。 可怕的能量光炸开,但看胖子双脚跳起重重的落在车顶上,瓦解了那四散袭来的能量波。 璀璨的光芒,似要刺瞎人的眼睛,伴随着轰隆声,就好比晴天霹雳,继而腾起蘑菇云。 苏欢整个人都在发光,迸发出无与伦比之势,宛如金翅大鹏冲向半空。 一剑斩中了击来的能量光束,那可怕的无坚不摧的光束,竟被桃木剑斩爆了。 平平无奇的桃木剑,竟比合金锻造的武器还要坚硬,遇上雷神一击光束,一道口子都没崩开。 当然。 这与持剑人也有关系。 首次硬碰雷神一击光束,如同被山呼海啸般的巨力拍中,那种巨力连绵不绝的在苏欢体内肆掠,手腕一时不稳,致使桃木剑,脱手而出。 斜斜的插进了地面。 嗡! 与此同时,玄见和尚双手合十,一道金钟虚影浮现,将整个车辆笼罩其中。 车顶上的胖道人,又一次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整个人都绷紧了,眯着一双眼睛,凝视着前方。 胖道人的道法适合远程攻击,玄见和尚的防御力惊人,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苏欢,这样的配置,袭杀者不易得手。 林思鱼,叶采烟,桃儿姑娘几乎同时从车厢中闪身而出,只有桃儿姑娘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满不在乎的啃着大桃子,腮帮鼓鼓的。 砰! 桃木剑虽然脱手而出了,却也斩掉了光束的大部分威能,紧接着苏欢双手挥出,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倾泻,与爆开的能量波撞在一起,抵消了大部分波动,护住了背后车辆。 苏欢也被迫的重重的落在地上,双脚将地面都踏的蜿蜒裂开。 “九天雷刹,吾剑引之,急急如律令,敕!” 车顶上的胖道人,双手连连结印,随着一声喝下,插在地上的桃木剑,铮的一声飞起。 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兀自在空中一个盘旋,呛的一声,发出一声剑鸣。 向远方驰骋而去,但看此时的桃木剑,周遭电弧缭绕,雷光大放,宛如一道雷霆,携着灭世之威,欲斩尽魑魅魍魉。 片刻后。 桃木剑自远方折返。 不知那个躲在暗中,用雷霆一击热武器,斩出可怕光束的人,究竟有没有被斩杀。 “是个高手。” 胖道人接住折返回来的桃木剑,并着二指抹去了剑身上缭绕着的电弧,仔细端详了桃木剑片刻,语气凝重的说道。 对方大概是没有被斩杀。 听胖道人说的意思,潜藏在暗中的杀手,不仅携有雷神一击这般可怕的热武器,自身也是个人体质高手。 这时,众人都留在原地,没有擅动,严阵以待的看着四周,怕有后招。 又过了一会儿。 不见四周有任何动静。 “走!” 苏欢大喝一声,浑身发光的扛起了大巴车,越过了断开的道路,一行人再次返程。 车上众人沉默。 没有了之前的松弛感。 雷神一击武器,只有官方才有,并没有流传于世。 那么。 是谁在狙击苏欢一行? 第62章 无解之局 “杀青龙的便是这个。” 林思鱼,重新坐回在苏欢身边,轻声说道。 苏欢点头。 会是谢氏集团狙击吗? 谢氏集团会有雷神一击,这种不流传于世的热武器吗? 苏欢心中没有答案。 他有些迫切的想回到轻工大了,怕郭跃岭、郭翻山及薛春,遭遇什么不测。 不管是不是谢氏集团在狙击,胖道人带来的消息是谢氏并不打算好好谈判,带着浓浓的敌意。 不过,有洪远楼看着,洪远楼背后站着的是七十七处,是安全管理局,想来那谢氏集团,是不敢公然违抗七十七处的。 苏欢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什么讯息,有顾晚雪这个一号在五市,五市的幽帘力量必不可小觑,想来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他回到五市,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到了这个时候,有未知的强大存在,躲在暗中袭杀,苏欢又无法丢下一车人,独自快速赶回五市。 一张金色符箓。 自动悬浮在车前头,就像引路灯似的。 散发着微微的金光,笼罩着车辆前方,使风雪不可灌入被苏欢撞破的前挡来,如此像陆榕嫣等同学,以及映跳跳与她的团队,免于遭受风雪之苦。 这时,映跳跳倒还好,她相信苏欢,对苏欢有种盲目的自信,认为苏欢定可以护他们周全。 可她团队中的其他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性命攸关之际,又有几人可以做到,置身事外? 尽管,他们都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就如同战地记者,但毕竟没有经历过。 陆榕嫣、魏鸣等苏欢的同学们,此刻的神情也有些不安,不过在看向苏欢那平静的模样时,心中又莫名安定了些。 一行人就这样,顺顺利利又行驶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中部地区的地界。 这个时候。 车顶上的胖道人,脸色有些难看,让司机停下了车。 不光是他,此刻所有人都看见了,脸色都变了。 在车辆的必经之路上。 有几名小孩,有男有女,都六七岁的样子,他们的脖子上,套着钥匙扣似的环形金属,环形金属的一圈,挂着鸡蛋大小的金属物件,那竟是一颗颗小型炸弹! 这群孩子,眼神迷离,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喝醉了酒,在车辆即将驶来的时候,笑嘻嘻的横阻在路上。 苏欢下了车,继而是玄见和尚,林思鱼、叶采烟、桃儿姑娘,下了车的苏欢,让司机退后,示意车顶上的胖道人,随车留后。 神念散去,并没发现异常,紧接着苏欢与玄见和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解。 “狗天王,这是敌人的阳谋,要救这些孩子,救不救的下两说,在波及范围内,我们必受重创,如果再遇袭杀,该当如何?要不救这些孩子,他们就会被炸死!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劝你……” 后方,胖道人的声音传来,他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却还是引得车厢映跳跳、陆榕嫣等普通人,神色不忍。 好歹毒的计! 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正虎视眈眈的,实不该同情心泛滥。 但世上许多人、许多事,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若没有了这些人,岂不是无趣的紧? “你们退后,我来试试!” 苏欢开口,他其实心里面也没底,不知道该怎么救,因为那小型炸弹,定有触动的开关,不知道触动什么,会引得炸弹爆炸。 也许手刚刚触摸到,套在孩子们脖子上的铁环,炸弹就爆了。 也许随着苏欢走近,幕后人引动开关,炸弹就会启动。 看起来无解。 孩子不多不少正巧六个,想必是敌人根据苏欢、林思鱼、胖道人、叶采烟、桃儿姑娘、玄见和尚六人匹配的,炸弹爆发的威能,想必定可危及他们,不然何至于整这么一出。 苏欢的话音刚落,念力御起一名孩童,尽量保持平稳,小心翼翼的将其移到一边,紧急着如法炮制,把站在一起的六名孩童,分散开来。 这样,就算炸弹万一被引爆了,爆发出的威能,也可以大大减小。 苏欢让玄见等人退去,身边的几人都没有退去。 “胖道人说得对,我们需要留存实力,敌人既然根据我们布下了这个杀局,必然是个无解的局,救不了的。” 林思鱼抓住了苏欢胳膊,不想让他以身犯险,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孩童身上响起倒计时的声音,十、九、八、七……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另一边,在林思鱼阻止苏欢的时候,玄见和尚一步踏出,来到一名孩童身边,口中诵了一声佛号,抬起手轻轻按在孩童身上。 孩童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金光,一个金钟虚影,把一大一小二人,笼罩在内。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玄见和尚近身,宛如启动了某个开关,这名孩童身上响起读秒声。 秒声读完后,轰隆声响起,可怕的破坏力席卷肆掠,周遭的落雪被荡成了虚无。 由内而外的金光,护住了孩童,实实在在的硬扛住了,炮弹的威能。 没有拿掉,套在孩童脖子上的铁环,怕直接引爆炸弹,只是近身或者说只是有所动作,读秒开关都启动了,不敢再擅为。 选择以护体金光硬抗。 倾尽全力,想要护住孩童的玄见,把所有的护体金光,注入了孩童体表。 自己则被爆炸袭击,整个人向射出的炮弹似的,重重的砸向远方,一身白衣破破烂烂,血肉模糊一片。 而那名孩童,则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翻白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疾手快的叶采烟,闪身而来,一把将之揽入怀中,伸手一探鼻息,还好。 与此同时。 由于第一串炸弹引爆,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下一个孩童身上响起读秒声,桃儿姑娘抬手一挥…… “我去看看玄见和尚。” 苏欢偏头,看向林思鱼,这样说道,林思鱼方才松开攥住苏欢胳膊的手。 其实,在苏欢神念探查下,玄见虽然身受重伤,呼吸倒还平稳,性命是无虞的。 只见桃儿姑娘抬手一挥。 一朵朵雪花,变作白色蝴蝶,蹁跹着身姿,落在套在那名孩童脖子间的铁环上,接着那一只只雪花化作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想要把铁环带离。 可是。 铁环刚飞起一些,没有与孩童接触时,便轰的一声,不待读秒声读完,爆炸了。 铁环必须与孩童接触! 深深的看了眼,化作血雾的那个方向,桃儿姑娘双臂一撑,整个人向后掠起,口中还咬着一颗桃子。 回到车旁,抬眼看了看胖道人,吐掉了咬在口中的桃子,好吃的桃子此刻也索然无味了。 “你的初衷是好的,你也是想救她,可是此局无解,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要挂怀。” 车顶上的胖道人,看了看一向兴高采烈、没心没肺的桃儿姑娘,忍不住的出声安慰。 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胖道人宽慰的话,回到车厢中的桃儿姑娘,此刻又摸出了一颗大桃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咬的汁水飞溅。 看着吃相极凶的桃儿姑娘,陆榕嫣与映跳跳相视了一眼,表情有些纠结,想要向前安慰安慰桃儿姑娘,却又有点被对方吃相吓着了。 就在这时,桃儿姑娘忽地朝二女看来,一下子笑弯了眼睛,“想吃桃子是吗,唔,给你们。” 说着,扔出两个又大又圆的桃子,也不管二女接不接住的。 “我来助你,还能出手吗?” 苏欢扶起了玄见,精纯的能量输入玄见体内,同时疯狂催动神念,汲取雪中颗粒因子为玄见疗伤。 而玄见,也快速掏出几颗救命药丸吃了下去,嘴角咳着血,笑着点了点头。 下一刻,苏欢带着玄见来到又一个读秒的孩童这里,玄见为其注入护体金光,苏欢则疯狂的为玄见,注入精纯的能量。 套在脖子上的铁环,必须与孩童接触着,不然炸弹就会直接爆炸。 所以只有以力相抗,实打实的扛住炸弹爆炸,也不知是谁想出的诡计,真的有些无解。 待读秒读完,屏住呼吸的二人,硬生生的迎着炸弹爆炸,护体金光护住孩童,苏欢则护住玄见与自身。 如法炮制,又救下两名孩童,到了最后两名孩童时,饶是苏欢都亏损的厉害,玄见就更不用说了。 倒数第二个孩童时,苏欢的余力只够护住玄见了,凭自身超越百炼成钢,见众生的体魄,硬受炮弹的波及。 最后一个,玄见为孩童注入的护体金光不足,没能完全护住孩童,爆炸迫使苏欢二人横飞而去时。 孩童同样遭受到了波及,也被迫飞了,虽然在被迫飞的途中,被林思鱼出手接住了,却还是一命呜呼。 林思鱼如同掠阵,期间也有出手接住被迫飞的苏欢二人,替二人化解肆掠在体内的破坏力。 最后一次,原本是要来接苏欢的,却被苏欢的眼神制止,无奈何去接被迫飞的孩童去了,尽管如此还是没能救下。 无力的苏欢与玄见,像两条死狗似的,狠狠的砸在地上,滚了老远。 单凭玄见,救一人便力有所逮了,有了苏欢的加持,方能接连施救剩下的。 若非苏欢体内能量浩瀚,加之有神念催动,汲取着雪中的精华因子,万万是做不到的。 苏欢还要出手保玄见,得亏是他实力强大,换做他人早就力竭而亡了。 不管怎么说,一共加起来,好歹是救了四个。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仅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完成的。 这时,被救下的四名孩童,原本如同昏迷般,却同时睁开了眸子。 最开始救下的那名孩童,躺在叶采烟怀中,兀自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根本不像是个人,更别说还只是孩子了。 一把明晃晃的利器,刺进了叶采烟怀中。 第63章 杀人诛心 叶采烟表情吃痛。 神色不解的垂头看去。 原本应天真无邪的澄澈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嘴角似还带着一抹弑杀的残忍,小小的手里死死的握着利器,用尽全身力气朝里面插去。 因竭力而为,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栗。 按叶采烟的体魄,普通利器难伤其分毫,而小孩体内也确无半分能量波动,是那利器,太锋利了。 一把推开怀中的小男孩,整个人如同受惊的雌豹,单膝跪地,一只手捂着伤口,另只手捏剑诀。 最终。 还是不忍斩去。 “师妹!” 胖道人那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从车顶一跃而起,整个人凌空纵来,同时甩出三张符箓,分别击向另外三名被救下的孩童,自己则是纵向师妹处。 “住手!” 苏欢那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林思鱼刷刷三剑挥出,阻挡住了,在拍向孩童的途中,化作烈焰的符箓。 “你!” 胖道人怒了,差点对苏欢拔剑相向,也就在这时候,苏欢勉强展开神念。 针对这一状况。 一探究竟。 探知原由后,斩断了控制孩童的联系,是一种精神力的控制。 四名孩童哇的哭出声来,尤其是刺中叶采烟的那个男孩,看着手中利器,看着满手的血,再次直挺挺的倒地,昏了过去。 “他们是被控制了,不是他们本意……” 叶采烟盘膝坐下,看着自家师兄犹自怒气冲冲的模样,勉强冲自家师兄笑了笑。 “傻师妹哦,你这般心地善良,将来可如何是好。” 胖道人心中不悦,看了看自家师妹,神色有些不忍。 继而怒气冲冲的看向苏欢,“狗天王!你可把我们害惨了,你说你要怎么偿还。” “好说好说,是我欠你们师兄妹的。”苏欢笑了笑,也盘坐在那。 见众人伤痕累累,胖道人怒气冲冲的来回踱着步子,纵有满腔的愤怒,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玄见被苏欢保护的很好,苏欢宁可自己受伤也竭力的护着玄见,这个时候玄见似恢复了一些,勉强起身,走向几名孩童,和煦的笑着。 然而,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来,惊醒后的孩童向声音来源处,四散跑去。 不远处村庄,一群人浩浩荡荡走来,有人甚至还拿着棍子,许是刚刚的爆炸声,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我刚刚看见了,那胖子丢出几个符纸,想要烧死你们几家的崽崽。” “你们是想烧死我儿吗?” “光天化日的,遇着匪盗了吗?” “他们应该是千刀万剐的人贩子。”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怎么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你们是狼心狗肺吗?快报警!” “在高速公路上行凶,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些人翻上高速公路,由于大雪封世,高速公路已经不叫高速公路了,但周边的人家,依旧以高速公路称呼。 道路雪滑,安全风险极大,所以往昔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已经人迹罕至了。 当然也有早些年的动乱,引起的人口锐减所影响。 随着村民们到来,看见了那名手上染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子,一个妇人哭天喊地了起来,众村民越发义愤填膺。 胖道人冷哼一声,抱起自家师妹,折返回了车中,留下苏欢收拾这个烂摊子。 有村民阻拦,被胖道人一个眼神,瞪的原地呆住。 都不是泛泛之辈,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明白,这是敌人随手留下的后手,煽动村民、蛊惑人心,那名孩子的尸首,足以让苏欢百口莫辩。 这是杀人诛心! 有贼眉鼠眼的人,扛着直播设备,专门朝苏欢照。 果然。 此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很快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 “苏天王入魔了吗?怎么滥杀无辜了起来。” “什么古武宣传使,官方是瞎了眼睛吗,选这么个畜生,宣扬我华夏武学?” “狼心狗肺啊!狼心狗肺啊!” “天理不容!你看那名母亲,哭的那么歇斯底里,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咦,你们发现了吗,跳跳在解释着什么。” “太吵了,听不清。” “快别带节奏了,我心目中的苏天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是啊,是啊,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怕是有人在抹黑苏欢。” “你们这群天王狗,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苏欢他在劫难逃,还想给这样的人洗白,你们都该死!” 现场。 苏欢同学陆榕嫣等人,纷纷下了车,给众人解释着前因后果,可是被愤怒裹挟的村民,哪里听的进去? 映跳跳也游走在众人间,表明自己的身份,是代表官媒的身份,说自己可以担保,苏欢不是刽子手,反而是救人者。 村民哪管她什么担保,只觉得这里面有黑暗,官媒都为刽子手作保吗? 只觉得映跳跳与刽子手沆瀣一气,莫名的厌恶,对映跳跳恶语相向,映跳跳都差点被骂哭。 整辆大巴都被村民包围了起来。 把师妹送到车厢中的胖道人,再次盘坐在车顶,他的目光一直锁在人群中的三人身上。 一名西方男人,披着宽大的斗篷,一名西方女人,头戴着像是装饰物的光环,还有一名气息内敛的中年人。 他嘴上说不管。 却是故意把自己摘出来,一直警惕的戒备着三人。 “咦,那位不是露尹娜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主播快采访采访。” 有眼尖的网友,看见了人群中的西方女人,疯狂的刷着弹幕。 “请问你是露尹娜小姐吗?” 不止一人在直播,有人用直播设备对着西方女人,亲切的问候后,这样说道。 “露尹娜小姐是我主人,我只是露尹娜小姐的侍从,我们的车子在后方抛锚了,寻找帮助,走着走着,就和村民们,来到了这里。”西方女人这样回答。 “不会啊,露尹娜明明在网络上爆照了,发的照片明明是你,你明明就是露尹娜。”网友表示不认同。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本就是随口一问,根本不在乎。 “我叫莘蒙,网络上的照片,的确是我没错,那是小姐的恶趣味,把我的照片发了出去,给你们带来了误会,我深感歉意。” “哇哦,莘蒙,露尹娜小姐的一个侍从,就长的这么漂亮,那么露尹娜小姐,岂不是美若天仙了?” 网友们的侧重点,总是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 莘蒙,露尹娜的侍从,鼻梁高挺、大眼湛蓝,身子高挑而有致,的确十分美丽。 她这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再回答。 “卧槽,你们还有心思聊女人,报治安所了吗,苏欢这个事情,要给个说法啊!” 有村民,随手捡起地上石子与雪疙瘩,向盘坐在那里的苏欢扔去,开始几个砸中苏欢,让狼狈的苏欢,越发的狼狈了。 俏脸寒霜的林思鱼,出现在苏欢身边后,砸来的东西,便莫名被一股力量所阻,又许是被林思鱼气势所摄,朝这边扔东西的少了很多。 若非顾及苏欢名声,林思鱼哪见得了苏欢受此辱,怕已经提剑杀了过去,少说也要刺伤几人,给点教训。 另一边。 玄见和尚就惨了,即便接连被砸中,也不恼,他不断双手合十,冲人们弯身,口中连道:“阿弥陀佛。” 这一幕,看的车顶上的胖道人冷笑不断,心中厌恶不已。 虚伪。 他只觉得玄见和尚,虚伪的让人作呕。 如果不是,需要提防那三人,他早就提剑砍上去了,伤我师妹怎么说? 一群愚不可及的蠢才,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挡得住道爷我一击吗? 还搁那儿咋咋呼呼的。 道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越想越气,胖道人脸上又戾气丛生了起来,不行,道爷我要出了这口恶气,不然道心不稳! 旋即冲车厢里面催促道:“怎么样,解决了吗,你说的证据,传上去了没!” 映跳跳团队中的一人,有些烦躁的拍了拍手中设备,回应道:“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网卡了。” 随手的习惯,即便没有直播,也习惯性的拍摄记录,一些值得记录的事情。 冒死救无辜小孩。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值得被记录呢。 简直太值得了。 …… “申秘书阁下,我们已经应你们的要求,对你们不好出手针对的古武宣传使出手了,你们的殿主阁下,什么时候答应我家主人,来一场中西间的会晤?” 莘蒙与那名罩在斗篷中的西方男人,还有那名被称呼为申秘书的中年男人,不着痕迹的退到了一旁。 莘蒙只是看着,眼前那闹哄哄的众人,嘴唇都没有动,但申秘书却的的确确听见了,对方的话。 她头上戴着神秘的光环,像极了露尹娜头上的“圣光环”,只不过与露尹娜的相比,要逊色多了。 这是异人中,可以施展精神力攻击的特殊光环,有点类似于念力。 申秘书无法用精神力传音,他只好轻声说道:“现在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一战之力的没多少了,你二人得到了露尹娜小姐与翼神大人的真传,他们在你手中必讨不着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二人处理了。” 说着便兀自离去。 孤说的那句“状元不可辱”,含金量还在上升,这句话代表了孤的态度。 琢磨住了上面的态度,下面为主分忧的人,或是贪功冒进的人,比比皆是。 “莘蒙,对方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 申秘书远去后,罩在斗篷中的西方男人开口,说着蹩脚的中文。 “约翰,你怎么也说起中文了,翼神大人喜欢这个国度的文化,你也喜欢了不成?”莘蒙笑了笑,很是好看,继而又说: “你我只是仆从,不同的是,你的主人是翼神大人,我的主人是露尹娜小姐,你我的感受算什么,你不要忘记,主人,交给我们的任务。” 异人横渡,切磋交流只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也有宣传的意思。 我们来宣传,有关异人的西方文化,你们偏偏要整出一个古武宣传使,这不是撞枪口上,是什么? 这个事情,与申秘书“揣摩上意”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我知道,莘蒙。可我就是不喜欢,东方人的狡诈。” “等等吧,把他们的名声搞臭后,我对付那个女剑修,你对付那个胖道人。别忘了,暗中还有一名,申秘书安排的杀手,那把武器很不一般。” 古武宣传使的名声臭了,形象都没了,还怎么宣传?他们这是釜底抽薪! 约翰倏地看向了胖道人,斗篷下的身子在发光,宛如电弧缭绕。 “我可以捏死他。” 第64章 战异人 她的那所谓精神力,是凭借头上那个环才可以施展的,简单来说就是科技产物,加上大脑开发。 比不了苏欢“见众生”的念力纯粹。 在苏欢神念笼罩范围,搞小动作,简直班门弄斧。 “跳跳!快开直播。” “妈的,我那八十米大砍刀,都抽出七十九点九米了,差点误伤友军。” “我就说苏天王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武当掌门的爱女,还被捅了一刀子,看的我好生心疼。” “快别说了,她师兄胖道人的怒气值简直都要拉满了,如果不是被直播着,估计都要开杀戒了。” “可不是嘛,在下也曾学道,道家讲究道法自然,谁敢乱我道心,我砍谁,谁让我不爽了,我打谁,做道士就该做胖道人这样的,想干啥就干啥,不想干啥就不干啥,一切随心。你看他,遇事多理智,爱死我了。” “那个玄见小和尚,果然有大慈大悲菩萨心肠,模样清清秀秀的,老娘的心都要化了,爱了爱了。” “我在跳跳贴吧,发了三个帖子,喜欢苏欢苏天王的扣一,喜欢胖道人张小邪的扣二,喜欢玄见和尚的扣三,来看看谁的人气最高。” “废话,当然是苏天王了,苏天王可是跳跳直播间的大神,跳跳的爆火,就是因为直播了苏天王。” “我反而喜欢胖道人的率性。” “我喜欢清秀的小和尚。” “话说,又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想出了这么一个招儿,对付苏天王一行?” “映家军呢?随我喷他们去,敢那样骂我家跳跳,那样诋毁我家苏天王,简直活腻歪了,真当我们映家军好欺负么,看我不凭三寸不烂之舌,喷死他。” “喷死他。” 随着一则视频,发在了映跳跳所在的直播间中,尽管还没有开启直播。 还是有不少人蹲在直播间,你传我,我传他,没有开播的直播间,突然火爆了起来。 而关于苏欢、胖道人、玄见和尚谁人气更高的帖子,在跳跳贴吧里筑起了高高的楼。 正如那名网友说的,跳跳直播间的爆火,是因为直播了苏欢,故而苏欢的人气,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村民中,也有些五大三粗的年轻人,看完那则视频后,一个两个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个双手染血,刺中叶采烟后,被吓晕过去的小孩。 这个时候也悠悠的醒了过来,瘪着小嘴,委委屈屈的,描述不清的说了一大通,好在众人都听明白了。 那一个个汉子,还有一些老人,顿时臊的面红耳赤,尤其是那些汉子们,更是脖子都粗了,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喘着粗气,羞的无以复加。 虽然,这些村民容易意气用事,容易冲动,容易被煽风点火,但好在都是明事理的,恩怨是分明的。 来的时候有多义愤填膺,走的时候便有多悻悻。 枉死的两名孩子,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苏欢一众头上,只能怪始作俑者。 “我会替他们报仇的。” 看着村民们离去,苏欢默默在心中念叨,总归是枉死了两名孩子,他能做的,也只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这会儿,换作胖道人不依不饶了,他在车顶上,腾地站起身来,插着腰,宛如骂街的大妈,痛打落水狗般,冲着离去的人们骂道: “一群猪油蒙了心的腌臜货,我看你们不只是被猪油蒙了心,还瞎了眼,分不清好坏,不知道对错。” “说你们被猪油蒙了心,都抬举你们了,你们哪来的心肝?对救命恩人,尚能捅刀子?不去找始作俑者,反而对恩人,恩将仇报?” “你说说你们,没眼没心没肝的混账玩意儿,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东西,说狼心狗肺都抬举了你们……” 胖道人的嘴巴是真的厉害。 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听的陆榕嫣等人不由傻了眼,他们一直接受传统思想,见胖道人骂人骂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 一目十行,迅速浏览了一些讯息的莘蒙,好看的面孔变的十分精彩,一阵青一阵白。 与身边的同伴约翰,对视了一眼后,大步向苏欢等人走来,望着走来的二人,还在骂个不停的胖道人,终于不再口吐芬芳了,心中冷笑,要图穷匕见了吗? “苏欢、林思鱼、张小邪、玄见、叶采烟、桃儿姑娘,还有大家,你们好啊,我们是来自西方的异人,我是莘蒙,他叫约翰。” “莘蒙是吗,约翰是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胖道人掏了掏耳洞,觉得听对方的话,有些污耳朵。 苏欢盘坐在那里,汲取着雪中精华,恢复亏损的身体。 见村民都走了,不断赔礼的玄见,目送对方走远后,也盘坐在了苏欢身边。 林思鱼为苏欢护法,压根没有看莘蒙二人。 桃儿姑娘救人未果后,便一直躲在车厢中,闷闷的啃着大桃子。 叶采烟受伤后,被胖道人抱回了车厢,也一直待在车厢。 所以,只有胖道人发言了,他的言辞很犀利,表现的很有底气的样子,同伴们伤的伤、虚的虚,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示弱。 “我家主人,特在滨海领事馆设宴,欲邀华夏的青年才俊共研武学,诸位若有兴趣,可来滨海领事馆一聚。” 莘蒙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想来拥有了精神力后,学习起来十分快速。 她在没来华夏之前,是不会说中文的。 “你家主人是谁?” “露尹娜小姐,还有古翼家族的年轻大人,翼神大人。” “道爷我对外国女人不感兴趣,更别说外国男人了,反倒是你家小姐怎么对我华夏的青年才俊那么感兴趣,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你!” 莘蒙被胖道人呛的不轻,她是想表达不凡的年轻人的,却用词不当。 也不再废话,直接冷声道:“我二人,久闻苏天王的大名,特来讨教!” “早就看你俩鬼鬼祟祟,道爷我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来的好!” 之前,胖道人虽在喋喋不休的咒骂,却一直关注着莘蒙三人,那名中年男人离去,也就罢了,如今莘蒙两人却不走。 他很怀疑。 沿途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与这两个西方异人脱不了干系,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然,这也是他强势的表现,敌方情况不明,不能示弱。 唰! 胖道人直接拔剑,居高临下着倒撩一剑斩出,可怕的剑芒将地面都犁出一道裂痕,狠狠的向莘蒙、约翰斩去。 破空声响起,罩在斗篷中的约翰,像是脱壳的蝉,整个人快速纵起,身上褪去的斗篷,都还没有落地。 他已经掠向高空,贴在后背的两只肉翼展开,他的身体竟长出了翅膀! 只看约翰振翅而起,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紧接着一只肉翼猛地扇向胖道人,庞大的罡风呼啸,卷起大片雪花,散作雪粒。 那雪粒,此刻变的无坚不摧,像是一颗颗细小的钢珠,狠狠的拍向胖道人。 莘蒙就显得更不可思议了,戴在她头上的宝环此刻散发着璀璨光,身遭的空间都似扭曲了,她整个身影明灭了两下。 下一刻,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苏欢的前方,正替苏欢护法的林思鱼,当即一剑刺来。 十步一杀! 林思鱼担心苏欢安危,直接爆发最强杀招,面对这犀利可怕的一剑,莘蒙脸色大变。 只看她头上戴着的宝环,爆发的光芒愈发璀璨,晃的人们都看不清她的身影了,整个人再次从原地消失。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胖道人斩去的澎湃一剑,没有伤及莘蒙、约翰二人分毫,都被他们躲了过去,二人身法迅速实力非凡,并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击。 呼! 胖道人甩出去了一张符箓,符箓御风而长,化作一片火海,将拍来的足以碎石裂金的罡风与雪粒,焚烧殆尽。 下一刻。 车顶上的胖道人一跃而起。 整个人自火海中冲出,手中的浮尘一甩,化作万千蛛丝向约翰网去,那细细的丝络非常坚韧,划过钢铁如切豆腐。 约翰瞳孔骤缩,翅膀一震,极速后退,宛如是只鹏鸟,展翅冲天。 “仗着速度,跑的快,是吗。” 砰的落地的胖道人,抬头望去,口中一阵念念有词后,举起桃木剑喝道:“九天雷刹,吾剑引之,急急如律令,敕!” 胖道人敕字响起时,高空上一道身影极速而下,约翰的身上缭绕着电弧,同时怒喝道:“身化雷霆,赐我神力!” 双翼猛地一合,一道缭绕着电弧的璀璨光束,狠狠的击向胖道人。 “和我玩雷霆是吧,好好好。” 胖道人狞笑,一连掐了几个剑诀,随后并指如剑,指尖向天,迎向冲来的电弧光束,平推而去。 另只手持剑向天,那一刻天空好似都失色了,有个庞大的旋涡倒悬天际,顿时黑云翻滚,隐有雷蛇涌动。 电弧光束,被胖道人平推而出的手印挡住了,就像是有堵无形之墙。 俯冲而下的约翰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 紧接着,眼中的诧异化作惊悚,背后有强烈的不安感。 约翰并不恋战,下一刻双翼震动,化作一道飓风,横贯向天尽头,他打起了拖延战。 “这些吊异人,很强啊,但有道爷我强吗?” 胖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仅仅是那两位的仆人,都强到了这个份上,那他们的主子,又是何等角色? 胖道人的一颗心忽地往下沉去,但他脸上的表情可看不出什么凝重,口中的话依旧嚣张。 刺啦! 下一刻,一束电光自天而下,落在胖道人高举的桃木剑上,胖道人狠狠的向遁去的约翰,挥去。 轰隆,哐当! 一道道电蛇飞舞,向半空中左突右冲约翰,一下一下劈去。 而与胖道人手中桃木剑相连的那道光束,更是如同一道龙卷风,幕天席地卷向约翰。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约翰,身形开始狼狈,眼中带着后怕,几乎都要绝望了。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他主人翼神的话,神秘的东方,卧虎藏龙。 第65章 叶采烟显威 尖剑向下滴落着血水。 莘蒙竭尽所能,疯狂的催动精神力,以至于眼中都灿灿,她被十步一杀的无往不摧、势不可挡锁定,死亡的气息直透天灵盖。 身遭的空气都在扭曲,身体几个明灭,都难以脱离,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终于窥得一线生机,从那种死亡笼罩之中,脱离了出来。 林思鱼手中,刺出的长剑剑尖,向下滴落着血水,染血的剑尖只有个尖尖,刺入的并不深。 关键时刻,脑海一阵眩晕袭来,十步一杀,势不可挡的气势,一下子消弭了。 精神力攻击! 以至于让莘蒙逃得生天。 退去的途中,莘蒙的身影显现过几次,几次明灭后,她横渡向了远方。 心中骇然。 小觑了华夏国的人体质学者。 她擅长精神力,是远程攻击迷惑敌人心神的辅助手段,若是真的这样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的体魄也十分强大,一般的三级异人在她近身攻击上,都讨不得好。 万万没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剑修,是个堪比三级异人的恐怖存在,尤其是那狠辣刁钻的剑法,更不可挡。 她远远与林思鱼拉开了距离,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肩胛,遥望来的眼神十分冷漠。 “死在我剑下的异人,我记都记不清了,你还要来试试吗?” 林思鱼开口,眼神同样漠然,她并没有乘胜追击,依旧留在苏欢身边,苏欢的安危是头等大事。 那一剑,她知道凭莘蒙的手段,无法将莘蒙斩杀,意在将其逼走。 莘蒙的大名,她在国外历练的时候,可是如雷贯耳。 虽然只是露尹娜的仆从,但一身实力足以与顶尖的那批异人比肩,是位可怕的异能存在。 包括那名约翰。 都是了不得的天骄,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涉及过多场战斗,几乎未有败绩,作战经验丰富,手段层出不穷,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之前。 露尹娜曾派莘蒙,灭掉了西方一个小国家所有的异人,而翼神的仆从约翰,同样有过类似的战绩。 西方那边,甚至以杀人多寡论战绩,人杀的越多,证明越强大。 …… “不得不说,你很强大,是我小觑了你。” 横渡向远处的莘蒙,双眼灿灿,死死的盯着林思鱼,如胶似漆的精神力,像是无数条看不见摸不着钻空子的触手,包围住了林思鱼。 但看林思鱼,双眸亦灿灿,有可怕的剑气在眸子中流转,像是酝酿着大杀招。 她持剑而立,周遭剑气纵横,有剑气护体,精神力并不能控制或迷惑住她,她在防守,防止精神力入侵,莘蒙在攻击,用精神力攻击。 一攻一防,就这样,胶着起来。 另一边。 展翅掠空的约翰,左突右闪之余终于力有不逮,被一道电蛇劈中,整个人像断线的纸鸢,歪歪扭扭的栽了下去。 “桃儿,这里的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杀了他。” 目光如炬的胖道人,见此状收了神通,留下一句话,提着桃木剑,向约翰从空中栽落的方位,几个点纵,消失不见。 跟随映跳跳直播的工作人员傻了眼。 镜头都不知道对向了哪里。 这还是人吗? 简直像神一般的存在啊! 不错。 相比于林思鱼与莘蒙的战斗,胖道人与约翰的战斗多彩炫目,宛如雷神之间的征伐,雷声涛涛,电蛇乱舞,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以及网上的众网友。 “苏欢与玄见,刚刚救那些孩子,消耗了太多,你们可要快点恢复过来啊。”网上有网友这样祈祷。 “不愧是最年轻的金袍道人,张小邪牛啊,层出不穷的手段,简直神乎其技。” “不错,来自古老大派的天才,果然很不一般,你们知道莘蒙与约翰的战绩吗,这二人在西方可是如杀神般的存在,连这样的人,在胖道人与女剑修的手下,都吃了亏,我巍巍华夏,果然了不得。” “不要高兴太早,要知道,莘蒙与约翰只是仆从,他们的主人又是何等存在?” “高手对招,负伤是常有的事情,但不代表就败了,战斗还没有结束,究竟会鹿死谁手?” “真的太震撼人心了,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恶的西方异人,只知道趁人之危,有胆等苏天王好起来再打啊,他们美其名曰是来邀约,切磋的,却处处透露着心狠手辣,约翰最开始的一击,如果不是胖道人挡住了,整车的人都要遭殃。” “快看,玄见和尚睁眼了,他是不是好起来了?” 盘坐在苏欢旁边的玄见,此刻的确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旁边犹闭着眼的苏欢,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他抽动了两下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令人贪婪的气息,浓郁的生机与精华物质,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此刻。 闭眸盘坐的苏欢,以神念观想着木阴篇竹简,鲸吸般吞着周遭雪中,那更小更微不可察的精华因子。 由于规模大,那极小极微的精华因子,汇成涓涓细流,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又由于是观想木阴篇竹简。 木,代表着生机,代表生生不息,因此苏欢那亏损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 连带身旁的玄见,都得了好处,故而十分诧异,那勃勃的生机,犹如万物复苏,让人如饮甘怡。 只是雪中的精华因子,太稀少了,如有一些蕴含精华因子的古物在此,想必苏欢已经恢复了过来。 “我靠!” “那是什么!” “火箭炮?” “跳跳,快别直播了,小命要紧啊,快跑啊。” 网友们的弹幕一闪而过,紧接着画面一阵翻滚后中断,的确有几枚火箭炮,从远方腾起。 映跳跳的工作人员,肩上扛着的设备不自主的滑落,一个个仰着脸,面如死灰的看着,远方腾空而起的火箭炮,向他们袭来。 巨大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车厢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完了完了,这是大口径热武器发射声,我们要死了。 陆榕嫣等众人都噤若寒蝉。 车厢中,叶采烟调息之后,已无大碍,她已经达到百炼成钢地步,是这个领域中顶尖的高手,年纪轻轻便堪比老一辈。 利器只是伤及皮肉,并没有伤及要害,服用了救命药丸,调息打坐一番,如无碍一般。 如林思鱼、桃儿姑娘、胖道人都是百炼成钢,这个领域中顶尖的存在。 莘蒙、约翰大脑开发程度,达到了百分之六十,是可怕的三级异人,对应着百炼成钢领域。 不知何时。 叶采烟冲出了车厢,面无表情的看着自远方冲天而起,袭来的火箭炮。 轰隆作响的轰鸣声,几乎要震破人们的耳膜,只见叶采烟不慌不忙的拔下盘着头发的木簪,一头飘逸的青丝,如缎子般倾泻而下,那一霎,美丽的像不食人烟的仙子。 她将手中的木簪,轻轻的一抛,抛起来的木簪像是有了生命,蓦地激射而去。 快! 太快了! 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激射而去的木簪。 那支小小的木簪,竟刺穿了空中射来的火箭炮,穿过火箭炮的木簪并没有射向远方,而是凌空来了个优美的转身,接连贯穿了另外两枚火箭炮。 于是,三枚被洞穿的火箭炮,兀自在高空爆开了。 小小的木簪,太快了,火箭炮爆开的时候,就折返到叶采烟的手中,只见她握着簪子,轻轻的向前一点。 啵。 啵的一声。 一道虚幻的太极图浮现,如同一顶天幕,腾空而起,抵消了火箭炮爆炸的波动。 这位武当掌门的爱女,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此刻一出手,竟如下凡的九天玄女,无所不能。 “法器。” 车厢中,闷闷不乐的桃儿姑娘,看了眼外面的叶采烟,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记录下来了没?” “我的天,这是神迹啊,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白活了三十多年啊。” 跟随着映跳跳来的工作人员,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反应很是迅速,顿时手忙脚乱的捡起掉落的直播设备,又在脚下雪中一阵扒拉,找到摔出的信号卡。 长长的,朝信号卡哈出一口气,使劲的在身上擦了擦,插进了直播设备的卡槽中,连忙扛起设备对准叶采烟。 “啊?” “直播间居然恢复了?” “啊?” “是跳跳的鬼魂吗?” “卧槽。” “真是活见鬼了吗?” “还是说你们在拍大片?” “说话!你们是人是鬼?” “哇,那是谁,好美啊。”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头瀑布似的青丝,配着好看的面容,肌肤如玉,身姿若柳,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这是女仙还是女鬼?” “就算是女鬼,我也爱了,我情愿被这样的女鬼吃掉。” “咦,你们没发现吗,她长的有点像,像那个武当掌教的爱女。” 就在这时,映跳跳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她笑靥如花道:“没错,正是叶采烟女士出手,引爆了火箭炮,保住了我们。” “啊,跳跳,你是活的吗?” “啊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还有死的跳跳?” “快别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太震撼了,相关部门呢,我要举报。”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举报又有什么用,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第66章 凶残的桃儿 莘蒙。 她看见腾空而来的火箭炮时,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知道这是申秘书留下的后手。 应该还有个执特殊热武器的高手! 但是。 叶采烟的出手,让她嘴角的胜券在握,黯淡了下去,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 因为。 原本有着一张帅气的脸庞,此刻却焦黑如炭的约翰,展翅折返了回来。 与此同时。 还有一个背着一张大弓的蒙面女子杀了过来。 二人同时杀向叶采烟。 一高一低,一正面一背后,天上地下,分两路,各自施展出凌厉的杀招,澎湃的能量铺天盖地夹击向叶采烟,似要将其一击毙命。 “摄魂夺魄!” 见此一幕,莘蒙眼中的银光大盛,精神力攻击无孔不入,倾泻向林思鱼。 但看浑身剑气缭绕的林思鱼,此刻像是风中独苗摇摇欲坠,此消彼长之下,渐渐落入下风了。 精神力攻击无孔不入,换作他人根本阻挡不住这无实物的精神力,只因林思鱼的剑气太密不透风,太无坚不摧了。 而周遭剑气大盛的林思鱼,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精神力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 高温烙铁,将表面的一层空气灼成了真空,待到那烧红的烙铁渐渐冷却,空气必会侵蚀其表面,使之锈迹斑斑。 “封!” 约翰与持弓的黑衣女子,前后夹击向叶采烟时,车厢中响起了桃儿姑娘,那黄钟大吕般的怒吒声。 想来此时的桃儿姑娘,不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的模样,变的宝相庄严,宛如怒目女菩萨。 空中的约翰,冲势被所阻,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紧急着他左右上下腾飞,可无论是左右还是上下,都有一堵无形之墙。 而他就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中的鸟。 一阵扑翅乱飞。 …… 远方。 在空中的火箭炮被木簪引爆后。 远方,那约翰之前栽倒的方位,同样响起了几道轰隆声。 胖道人追杀约翰到此后。 只在地下,发现了一滩血迹,不见约翰踪迹,紧接着胖道人汗毛倒竖,想要离开已然来不及了。 只因被大口径热武器锁定住了。 想来,那约翰从空中栽落,对落地方位是有选择性的,欲把胖道人引来,分而击杀。 只看胖道人,虽急不慌,口中振振有词,身体像是陀螺似的快速转动,脚尖接连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各划出一道线。 把自身护在“格子”中。 不可过线。 射来的炮弹,冥冥中被什么所阻,冲势竟硬生生的被遏制住了。 紧接着。 胖道人双指一抹桃木剑身。 桃木剑顿时电弧缭绕,带着胖道人整个人都缭绕着电弧,他双脚接连踏地,施展出了武当绝学梯云纵,加持雷驰电骋般的速度,整个人自“格子”中拔地而起。 不可过线。 替他拖延到了稍许时间。 在他拔地而起的瞬间,不可过线少了施术者的加持后荡然无存,几颗夹击来的炮弹,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冲击波。 四周好大一块区域,无论是树木还是山石,直接被荡的粉碎,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一朵硕大的蘑菇云腾起。 拔地而起的胖道人,狼狈的冲出了蘑菇云,被可怖的冲击波迫飞,就像颗被发射出的炮弹,不可遏制的,狠狠的砸向远方。 此刻。 胖道人身上的金色道袍金光大放,消弭了迫来的很多冲击波,尽管如此,他在横飞而去的途中,还是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般可怕的冲击波,又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换做普通人,直接会被荡的尸骨无存。 胖道人身上,那件金色道袍,显然也是件法器。 血染长天的胖道人,重重的砸在地上后,又不可遏制的滚出好远,沿途撞断一棵又一棵碗口粗的树,也有撞碎很多高矮不同的大石头。 冲势止住后,趴在那里的胖道人,生死不知。 话分两头。 桃儿姑娘施展“封字诀”,将俯空冲来的约翰困住,替叶采烟挡下一人。 那名背着一张大弓的黑衣蒙面女子,在杀向叶采烟途中的时候,将背着的大弓握在了手中。 宛如使着一柄大刀似的,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的劈向叶采烟。 叶采烟神色一凛,感受到了大弓爆发出的澎湃巨力,整个人都似被那股巨力压制的难以动弹了,随着她不断加深握木簪的力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闪身避开了。 砰! 砰的一声,长弓落地,将地面都砸出一道蜿蜒裂痕,紧接着如长棍一般,横扫向叶采烟。 叶采烟手持木簪,木簪在掌心滴溜溜转着,只看她弯身后仰。 再次躲开了扫来的大弓,同时手中的木簪以一种古怪刁钻的方式,刺中了黑衣女子的手腕。 黑衣女子手腕受痛,急忙撤掉握着大弓的这只手,另只手接住大弓的同时,一条腿回旋扫向叶采烟。 那又长又直的腿扫来,像是一条黑金神鞭,无坚不摧。 避无可避的叶采烟,只有抬臂横挡,如不力抗,身体被扫中的话,五脏估计都要溢血。 猛烈的撞击力,使二女一触即分,各自翻出曼妙的身姿,卸去了那磅礴巨力。 “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使用这种棱刺招数么,也不怕堕了威名。” 黑衣女子再次杀来,手中的大弓此刻霞光缭绕,显然是柄不俗的武器。 “你的箭呢?” 叶采烟严阵以待,她不答反问,因为想证实些什么。 “我若还有‘箭’,如此距离下,你必死无疑。” 黑衣女子这次以弓弦横推而来,那璀璨的弓弦,似无往不利的利器,可以轻而易举的切割金石。 “难道这就是天工院造的雷神弓?” 叶采烟心中,有了个大致的猜测,忍不住脱口而出,对方再次欺身而来,想来适合近身战斗。 她不再选择与之近身战,她脚尖点地双手一撑向后掠去,与黑衣女子拉开距离的时候,抬起木簪凌空一划,便有一道剑芒斩了过去。 剑芒看似轻飘飘的,但黑衣女子却不敢大意,她从中感受到了蕴藏的强劲。 太极剑诀。 叶采烟随随便便一招挥出,便暗含太极剑诀的道律,不愧是武当掌教的爱女。 所谓柔中带刚便是如此了。 “你还算有点见识,不过死人知道些什么,倒也没有关系。” 黑衣女子,话语冷漠,口气很大。 雷神一击,便是雷神弓发射出的,这种热武器只能发射一击,便要休眠很长时间,用以补充能量。 这个黑衣女子,大概就是之前斩出雷神一击伏杀的人了,也是莘蒙口中说的申秘书留下的后招之一。 …… “伟大的神灵,请赐予你的神仆,伟大神力!” 被困住的约翰,说了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后,像是在祷告着什么。 紧接着他浑身一变,鼓起的肌肉撑破了衣服,整个人变的又高又大起来。 竟活活撑开了桃儿姑娘的封字诀。 这是他基因突变后的形态,他的基因至少变化了两种形态,此刻拥有肉翼与巨人体态。 肉翼代表速度,而人的速度,少有能和他比肩的。 巨人形态代表了力量,有了巨大无比的力量,再加上那鬼魅般的速度,胜过太多的人了。 “怪物。” 车厢中的桃儿姑娘,无所谓的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颗桃核,向上一抛一抛的。 在又一次抛起的瞬间,她抓住将要落下桃核,起身慢条斯理的走出了大巴车,她看着空中变作巨人形态的约翰,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能让我展现出这般状态,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约翰怒吼,同样暴涨的肉翼挥动,从空中俯冲而下,像座小山似的压来,携着无匹的大力。 桃儿姑娘怕殃及池鱼,快速向一旁横渡而去,同时大眼圆睁,连喝“封字决”,搞的飞在空中的约翰,飞的一顿一顿的。 每次顿住的时候,桃儿姑娘便会抛出手中桃核砸过去,平平无奇的桃核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像是钢铁沙包似的,几次下来砸的约翰满头包。 “给我死!” 约翰怒了,浑身爆发出璀璨的光束,像是一轮小太阳,无与伦比的可怕力量,像是牵引了天地威能。 能量光不断汇聚。 待汇聚到一定程度后,一道粗大的光束如同倾泻的银河般,向桃儿姑娘倾泻而来。 他是个大脑开发,达到百分之六十的三级异人,头脑十分灵活,原本精于计算,万事万物运动的轨迹在他眼中,都变的较为缓慢。 且不说招式了,就连子弹的运行轨迹他都可以计算,即便遇上热武器偷袭,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但那可恶的桃核,却有悖世界上的动力学,脱离了所有运动的轨迹,变的不可捕捉,难以躲避。 “开!” 面对斩来的巨大光束,桃儿姑娘不退反进,一步踏出,施展出峨眉秘术,“开字诀”。 巨大的光束,携着滔天巨力,周遭荡起令人心悸的能量,下一刻却被什么无形中力量分开了。 化作两道璀璨光束,避开了中间的桃儿姑娘,斩向两侧大地,响起沉闷的轰隆声。 与此同时,桃儿姑娘自巨大光束分开的通道纵起,整个人向半空中的约翰欺身而来。 “来的好!” 约翰怒极反笑,双翼连连挥动,挥出月牙儿似的镰刃,风刀似的镰刃无坚不摧,瞬间淹没了桃儿姑娘。 只看,桃儿姑娘身上的鹅黄色长裙猎猎作响,同样激荡出无数道风刃,狠狠的与淹没而来的镰刃,撞在一起。 同时桃儿姑娘一只手探去,一颗桃核提溜溜的转动变大,宛如一座神山当面向约翰撞来。 与此同时,避无可避的约翰,浑身再次出现异变,那肌肉虬起的庞大身躯上,一瞬间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青色鳞片,就像是蜥蜴的鳞甲。 约翰一个人竟含有三种变异基因。 防御极强的蜥蜴鳞片,速度极快的一双肉翼,力量极大的巨人体型。 砰! 约翰直接被神山似的桃核砸飞,那桃核此刻势不可挡,巍巍如山,让信心爆棚根本没有抵抗的约翰,吃了闷亏。 浑身鳞片炸起,尤其是面门受创尤为严重,牙齿都被砸落了。 紧接着,空中的桃儿姑娘身子一个旋转,踏在神山似的桃核上,如御剑而起般,极速追了上去。 砰的一声。 重重砸落在地的约翰,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大坑,他还没来及反应,踩在桃核上的桃儿姑娘,便当空压了下来。 宛如神山似的桃核,势大力沉,弥漫着骇人的气机,压制的化身巨人宛如小山似的约翰,竟动弹不得。 砰砰砰! 跳下来的桃儿姑娘又拿出一个桃核。 她抬手拍去时,桃核变成了西瓜大小,如同轮板砖似的,一下一下朝约翰那庞大的身躯招呼了过去,砸的约翰体表鳞片纷纷脱落。 伴随着鲜血横飞,还有骨骼裂开声。 趁你病要你命,不断抡起桃核砸的桃儿姑娘,反复的动作快的根本看不清,化作了不间断的残影。 她的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人畜无害、不谙世事的少女。 可她手上拍人的动作可不含糊,一顿操作猛如虎后,鹅黄色的裙子上,沾满了约翰的鲜血。 “呼~” 此时,桃儿姑娘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把这种特殊的桃核收了起来,丢进了腰间挂着的布袋里面。 然后一手扶着腰,大口喘息了几下,像是砸累了一样,又舒展了一下娇躯。 低头望去,看着大坑中不知死活的约翰,扑闪了两下美丽的大眼睛,那澄澈的眼神,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好看的脸庞上,也沾染着血迹,有几根凌乱发丝,黏在上面。 这时的桃儿姑娘,看起来说不出的奇怪,就如同圣洁的天使,与可怕的恶魔,双双结合了一般。 大坑中的约翰,被砸的奄奄一息,各种体态消失,变回了原本模样。 “真抗揍。” 嘟囔了一句,弯身抓了一把雪,两只手搓了搓,把手上的污秽搓净,又摸出一颗大桃子。 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向车辆处走来。 第67章 苏欢出手 此消彼长下。 被精神力攻击的林思鱼,眼中露出了一抹惘然。 另一头,对峙着的莘蒙,嘴角则勾勒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紧接着她口中诵起了古老而晦涩的声音。 难以言状的声音,充斥着摄人夺魄的调调,只看林思鱼眼中的惘然更甚了,周遭那凌厉的剑气,来回穿插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趁你病要你命,莘蒙眼神不再盯着林思鱼的双眼,而是放在了林思鱼手中的剑上面。 嗡的一声! 长剑荡起了一抹剑意,只是那剑意刚刚荡起,就如手指触到烧红的炭火,一下子收缩了回去。 长剑自林思鱼手中脱落,宛如赋予了生命一般,横陈在了林思鱼那纤细的脖子处。 竟要噬主。 “林施主!” 一旁,玄见和尚眼中之色大急,他调动全身为数不多的能量,情急之下施展出了佛门狮子吼,想要唤醒林思鱼。 只是虚弱状态下的玄见,爆发出的狮子吼,像一头垂垂老矣的暮年狮子,濒死之际发出的不甘怒吼。 一圈音波涟漪,还没荡开的时候,便被无形中的精神力,消弭了。 只听,莘蒙口中那晦涩音节,诵的越来越快。 另一侧与持弓的黑衣女子,战作一团的叶采烟,包括黑衣女子,出手的招式都有停滞,同样被可怕的精神力影响了。 锋利的剑刃,划开了白皙的肌肤,一丝丝鲜血渗了出来,林思鱼像木偶似的站在那里。 横在脖子处的剑刃,只划开了肌肤表层,锋利的刃身再难进半寸,一旁的莘蒙眼中流露出不解,心中不由思忖,是距离太远了吗? 林思鱼心中明白,此消彼长之下,长时间下去,自己必然消耗巨大,会让对方有机可乘,更不要说替苏欢护法了。 所以,想出了这么一招,想把对方吸引过来,近身战。 只是,一心二用盘坐在那里的苏欢,可不明白林思鱼心中所想,他一方面分出精神冥想木阴篇,一方面催动了小部分神念,时刻关注着周围。 只见,老僧入定盘坐在那里的苏欢,倏地睁开了双眼,只那一霎,长剑倒飞而去,斜插在了地上,剑身摇摆,嗡嗡颤抖。 而那莘蒙如遭重锤,脸色刷地惨白,不由遏制的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 “怎么回事,从未见过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即便是小姐……” 来不及多想,只看一个大手印铺天盖地朝自己压了过来,原是苏欢长身而起了,抬起一只手,平平无奇的压向莘蒙。 莘蒙的身子几个明灭从原地消失,极速向后退去,可即便她退的再快,也没有大手印快。 每次神念消耗甚巨,恢复过来后,都会有种质的飞跃与提升。 现在苏欢的神念平铺散开,足以笼罩方圆五百米的距离,如果单方面凝聚,则更远。 苏欢抬手压向莘蒙时。 以自身为饵,钓鱼执法的林思鱼,眼中的惘然顿时散去,如剑似刀的目光,非常坚定。 她欺身而起,途中拔起斜插在地的利剑,连人带剑,同上方拍去的大手印一起,杀向莘蒙。 “这妮子,又不顾自身安危,欠揍。” 望着纵去的窈窕身影,苏欢嘟囔了一声,身子从原地消失,化作一连串的残影。 他后发先至,眨眼便越过林思鱼,从旁边迂回向莘蒙,欲形成个包围圈,和林思鱼给莘蒙,来个前后夹击。 上方有气势磅礴的大手印锁定,前有提剑杀来林思鱼,从旁边迂回向后的苏欢,宛如神祇般站那里。 迂回途中的时候,苏欢再次拍出两道大手印,封住了莘蒙的左右退路。 莘蒙插翅难逃! 雪。 轻轻的从空中飘落。 微风吹的雪花蹁跹翻飞。 如同灵动的精灵,在向世人展现曼妙的舞姿,无声的诉说着,什么叫美丽。 远处。 一簇簇梅花盛开着,雪逊梅花三分白。 好看的花蕊,盛着落雪,清风吹来,梅雪浮动。 死狗一样,趴在梅树下的胖道人,呸的一声,吐出口中血沫与杂草。 他艰难的站起身来,拍了拍金色道袍上的泥泞,看着金光不复、黯然下去的道袍,忍不住的咒骂了两声。 复而抬头,回望向后方,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大手印,羡慕的道了句,不愧是见众生。 …… 轰隆隆! 叶采烟与黑衣女子的战斗,同样十分的激烈,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桃儿姑娘啃着桃子,从天际线处走来,同样看见了那遮天蔽日而去的大手印…… 虽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莫名的顿足,昭示出了她的内心,不是那么不在乎,明亮的目光中,似乎有些憧憬。 见众生。 一代宗师。 足以开宗立派了。 是他们一生追求的究极目标。 只是,他们都很明白,非天时地利人和,而不得。 大石化作齑粉。 大地裂开蜿蜒缝隙。 黑衣女子单臂拉弓,弓弦震动弹出可怕的音波,杀伐力轰隆隆的如雷霆贯彻。 虽是拉着虚弓,每拉一次,有雷音烁烁,宛如晴天霹雳,拥有横扫千军之势。 叶采烟以柔克刚,手中的簪子轻轻凌空点出,一道道太极虚影浮现,像是可以包罗万物。 雷神弓弦,每每震出可怕的力量,撞在太极虚影上面,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不断荡出涟漪。 太极虚影,阻挡住了雷神弓弦颤来的杀招,却无法阻止那可怕的音波。 那轰隆作响的音波,具有摄人心魄之力,每响起一次,叶采烟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腹部的伤口,早已渗出鲜血,血肉被撕裂的更严重了,毕竟是先前受伤了。 腹部位置湿漉漉的,鲜血染黑了藏青色的道袍,情形对叶采烟十分不利。 黑衣女子脸戴黑巾,看不清真容,那双露在外面的明眸,充满了肃杀意,她不断拉弓,尽管好看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血。 她并没有冒进,原本稳扎稳打,知道当下情形对自己有利,长此以往,对方必然败在自己手中。 只是,那遮天蔽日而去的大掌印,让她察觉到了危机感,已有退意。 如果十招之内,再拿不下对方,便要退走。 …… 窒息感笼罩心头,多少年了,莘蒙没有感到这种,要命的感觉了。 她明白。 恢复过来的那个男子,人们口中的苏天王,才是这行人中最强大的存在,甚至可以与她的主人比较。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逃了。 只是逃的走吗? 血染长天。 一条手臂高高飞起。 半边身子都被斩的破破烂烂。 莘蒙临危不乱,不愧是从血海尸山走出来的存在,她果决的舍弃一臂,以血肉模糊的半边身子为代价,终于还是遁去了。 她认为她逃出了生天。 脸上不自觉露出喜色,死里逃生欸,尽管是沉稳如她者,也难免生出庆幸。 至于同伴约翰。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回去受到责罚,终归是活着要紧。 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狼狈,早先一侧肩胛骨被斩出个血洞,现在另一侧身子破破烂烂,一条手臂都被齐肩斩断了。 血液染红了身子,原本好看的面孔此刻白的像个死人,就连头上戴着的宝环,都崩出了几道缺口。 宝环很不凡,虽然被崩碎了,却没有掉落。 有种神秘的力量,使之依旧紧紧的贴着莘蒙的额头,只是她丧失了精神力。 最后关头,她疯狂的催动精神力,几个明灭,一口气退出了数里地,紧接着又点纵掠出了数里地。 她认为,凭着出色的大脑,规划出的这条隐秘的路径,无人可以窥破。 而且。 途中为了混淆视听,一路留下了许多向不同方位逃去的假象,就比如滚了许多个雪球,四面八方滚去,雪球沿路滚去,越滚越大。 四面八方,许多个雪球滚去,有的止住了冲势,静止在原地。 有的还在滚动。 而她就在藏在某个滚动的雪球中,与她并驾齐驱的还有许多个雪球,这是她规划出的最优逃生路径。 她知道那个苏天王,同样具备骇人的精神力,所以干脆把自身也藏在了滚动的雪球中,认为这是隐秘自身最好的办法。 她失算了,实物可以有效的阻挡住精神力,却挡不住神念。 砰的一声。 好似早就等在这里的苏欢,站在那里,抬起一脚踹开迎面滚来的一个雪球,雪球爆开露出里面狼狈的莘蒙,紧接着。 苏欢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他一个冲刺,掐住对方纤细的脖子,像是提着一条死狗,整个人如展翅的大鹏,飞速向车辆所在的位置纵去。 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个点纵而起间,就快速奔了回来。 叶采烟的状况不乐观,是以苏欢疯狂的催动神念与体力,不敢耽搁。 “想走?” 隔着老远,苏欢的身影刚刚从远方显现,黑衣女子便果断舍弃了,看似摇摇欲坠的叶采烟,背着大弓快速退去。 “伤我师妹还想走?” 苏欢的声音刚刚响起,胖道人的怒喝声也响了起来。 另一边归来的胖道人,拖着一个像条死狗一样的人,那是恢复正常状态的约翰。 是胖道人回来的途中,在一个大坑中发现的。 在发现约翰的时候,即便是胖道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脚底板都冒着凉气,脚趾头都忍不住的抠了抠。 他提起约翰的时候,仿佛提的不是个人,而是条软绵绵的蛇,就像一个人形布袋一样。 那全身的骨头,都好似被砸断了,整个人血肉模糊,完全不成样子了,是谁这么残暴? 比道爷我还凶残? 如果不是那一头金发比较醒目。 胖道人险些没认出这人就是约翰。 “持弓的黑衣人儿,他们都不让你走,你还是留下吧。” 继苏欢大喝,与胖道人那充满愤怒的怒喝声之后,桃儿姑娘那满不在乎的声音,也响起了起来。 同时,先苏欢一步折返回来的林思鱼,率先拦在了黑衣女子,唯一一个无人阻拦的方向。 黑衣女子眼神冷漠,只是耽搁了这片刻时间,便四面楚歌了吗? 第68章 速回 “杀!” 黑衣女子冷漠,她没有怯意,反而十分强势,狂纵而起,径直冲向一个方向,欲杀出一条血路。 她很明白,一味的逃窜,只会把自己拖入万劫不复,以杀止杀,才是最好的逃生方式。 只是她真是这样想的吗? 她故意表现这般强势,是以此混淆视听的,桃儿姑娘便上了她的当! 咻! 最先出手是桃儿姑娘。 她是最先回来的,回到这里的时候,手中的桃子刚刚啃完,于是便吐出了含在嘴中的桃核。 桃核径直射向纵起的黑衣女子后背。 黑衣女子没有转身,背后像长的有眼睛似的,微微侧了侧身子,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 桃核不偏不倚,打在了大弓的弓身上面,借着冲击力,本就处在半空的黑衣女子,一个鹞子翻身,冲的更高。 同时。 她快速取下了背着的大弓,身子以一个夸张的姿势,撑开了大弓,而她更是把自己当成了弓箭,向高空射去。 雷神弓射出的黑衣女子,虽然不如弓内储备能量,仅有一击的雷神一击恐怖,却还是十分夸张。 整个人超越的音速,眨眼间便消失在云层中不见。 黑衣女子,在桃儿姑娘神助攻之下,遁去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桃儿姑娘此刻瞪着眼睛,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近来的苏欢、胖道人、林思鱼、叶采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本就没心没肺桃儿姑娘,此刻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无论如何也让人生不出什么不满,众人连连摆手示意。 噗噗两声。 苏欢将同样变的软绵绵的莘蒙,随手丢在了地上,她的浑身骨头都被苏欢震碎了。 胖道人也随手丢下约翰。 然后苏欢举手,接住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那张大弓,大弓很重很沉,足有千斤重,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锻造的。 握住大弓的苏欢,看了看犹在兀自颤抖的弓弦,又看了看虽然满脸戾气,却还是忍着没有说难听话的胖道人,忍不住的说道: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我去追杀。” “算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暗中还有一群使热武器的家伙,我刚刚被他们用炮弹伏杀,险些挂了。现在该换你替我们打掩护了,你走了万一再来杀手,我们这伤的伤,弱的弱,该怎么办。” 苏欢没有第一时间追去,一是觉得不一定能追上,二是也有与胖道人一样的担忧,三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且刚经历了大战。 说着,胖道人忍不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踢了踢脚边死狗一样没有动静的约翰,朗声喝道: “这一仗,打的道爷我酣畅淋漓,我自己手痒,与你有什么关系,不存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不要给自己戴高帽子!”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什么叫戴高帽子嘛。 听着、看着,胖道人喜怒无常的模样,众人都是忍不住的会心一笑,就连林思鱼还有虚弱的叶采烟,嘴角都勾起淡淡的笑,就如同大病初愈的美人,惹人爱怜,美丽的不可方物。 盘坐在那里的玄见,此刻都站起身来,同样笑了起来。 众人相视而笑,经过这一役,与一路相伴,众人间熟络不少,就连胖道人看玄见和尚,都觉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什么高帽子啊,我也想戴戴。” 桃儿姑娘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见过道士帽吗,只有我们道士才可以戴,你瞎凑什么热闹。” 胖道人摆了摆手,意思是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言,在众人眼中,桃儿姑娘不战斗的时候,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大家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微笑。 只是桃儿姑娘撅着嘴,蹙着弯弯黛眉,有些闷闷不乐,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戴高帽。 只看胖道人话锋一转,看向苏欢,“话说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滨海领事馆了吗?” 话落,刚刚的轻松感顿时没有了,玄见、叶采烟就连桃儿姑娘,都朝苏欢看来。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时机成熟后,我亲自送你们去,谁让我是古武宣传使呢。”苏欢摸了摸鼻子,这样说道。 “凭什么你是古武宣传使,道爷我不比你英明神武吗?”胖道人不满。 “好好好,我现在代表安全管理局,以古武宣传使唯一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上清真人张小邪,是唯二古武宣传使!” “也不知你说话算不算数。” 胖道人咕哝,虽然在质疑,身体却很诚实,满不在乎走着走着,迅疾如风的跑了起来,回到车厢找苏欢的某位同学,借了个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 快速把“龙虎山上、武当金顶、崂山派中、全真道场、上清真人”的网名,改成了“唯二古武宣传使张小邪”。 看着新改的网名,咧着嘴傻笑了一阵,看着傻笑的胖道人,借他手机的魏鸣只觉得这道人的脑子,莫不是被敌人打坏了? 胖道人的手机,早就因大战而损坏,迫不及待的他,只有借机而为了。 一阵傻笑后,抬眼看着魏鸣盯着自己看“直”了的眼神,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一挥道袍摆出一副我是得道高人做派,告诫魏鸣当学生就要好好学习,没事少玩手机。 稍后,才满意的退出账号,把手机还给对方,又一阵风似的回到苏欢等人那里。 众人,看着去而复返的胖道人,怎么一去一回就变的满面春光了? 不由反复盯了几眼。 饶是脸皮较厚的胖道人,也有种被窥破小秘密的难堪,老脸一红,含糊不清的道:“都这样看着我干啥,我尿急还不行吗?” 欲盖弥彰。 苏欢也不戳破,当即冲远处的映跳跳招了招手,映跳跳带着一众工作人员连忙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跳跳姑娘,你说我说话,算不算得了数?” 苏欢微笑着问道,回应胖道人之前,质疑他说话算不了数。 映跳跳看着苏欢,满眼都是崇拜,如小鸡啄食般不住的点头。 这一幕看的众网友直呼,完了完了,跳跳满眼的害羞,我的女神,沦陷了,该死的苏天王,不,还好你是苏天王,不然信不信,我的嫉妒,足以隔着屏幕,杀死你。 “那你以后也多播一播张小邪。” 映跳跳抿嘴而笑,呆呆的看着苏欢,还是不住的点头。 苏欢说完这句话,向前一步,直接凑在镜头前,冷笑着说:“莘蒙的主人,约翰的主人,我想你们也在观看这场直播,想要回你们的仆人,来五市找我,记得带上丰厚的赎金,不来也可以,那就乖乖洗干净脖子,等我。” 饱含深意的话语,直接火爆全网,这段视频被单独剪辑了下来,如同下战贴。 你传我,我传你,引发了海内外网络上的大地震,外媒的网友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可怕的莘蒙还有约翰,竟然会败,还败的这般狼狈。 国内的网友们直接兴奋了。 大呼古武宣传使苏天王666。 顿了顿后,苏欢又道:“安全管理局的各位大人们,你们的古武宣传使苏欢,还有唯二宣传使张小邪,在境内被人拿大口径的热武器轰,你们是不是有点失职了?” 随后示意工作人员掐断直播。 断掉直播的一行人,重新坐回了大巴车上,再次向五市驶了过去。 这次换做苏欢,如同放哨一般,盘坐在车顶。 其他人都在车厢盘坐。 接下来一路倒是一帆风顺。 …… 为什么会出现雷神一击武器,针对我们的古武宣传使? 还有其它大口径热武器! 甚至是火箭筒! 我们钦定的古武宣传使,在回家路上,遭遇了国内杀手联合异人的袭杀,这算怎么一回事? 整个安全管理局发生了大地震,从上到下一级一级的诘问,不少处长都被撸了下来。 包括网友们,纷纷都在猜测,苏欢掐断直播前说的那耐人寻味的话,发表了各种阴谋论的帖子,只是那些帖子刚刚引起关注,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有网友不信邪的继续发帖,却发现登录账号都不存在了,心中纷纷掀起轩然大波。 只有映跳跳的跳跳贴吧,没有被封,于是跳跳贴吧又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风头超过所有的吧屋。 至于滨海领事馆,那些异人中的佼佼者,闻听苏欢那如下战书的话,一个个面沉似水,随着高大威猛、俊朗不凡的翼神,与容颜精致、高挑神圣的露尹娜走来。 那些异人们纷纷义愤填膺了起来,叫嚣着要把苏欢的头颅拧下来,当尿壶。 此事不提,话说五市。 韩初立出现在轻工大学后,同样吸引来了很多媒体,争先恐后的涌进了轻工大学。 他提着一把剑,如神如魔的站在那里,他的对面是洪远楼,七七处长,以及七十七处的一些工作人员,包括裴楠、 薛春、郭翻山,还有被捆的像粽子一样的谢元冥。 七十七处的副处长洪远楼,一条手臂都被斩掉了,浑身都是鲜血,却还是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 “让!” “不然!” “死!” 初代状元韩初立,很是惜字,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都充斥着杀意。 洪远楼已达到百炼成钢,还是老一辈中的强者,却还是被斩掉了一条手臂。 他是替七七处长挡下致命一击的时候,手臂被韩初立斩掉了,任谁都没想到,那韩初立竟那般无法无天,外加上有恃无恐,竟然敢对安全管理局的人,下杀手。 那致命一击,如果不是有洪远楼出手,舍弃一条手臂为代价,七七处长必然死于非命。 七七处长,是听着洪远楼的消息,闻讯赶来的。 曾经杀人如麻的韩初立,惊现轻工大学,于公于私七七处长,都要亲自来看看。 于是便带着处中好手赶了来。 竟没想到,韩初立直接开战,同样达到百炼成钢的七七处长,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直到韩初立换了一把剑后。 激战两大成名已久的百炼成钢强者,不落下风的韩初立,换了一把宝剑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整个人变的不可挡。 原本围观的记者还有师生,全部被吓的落荒而逃,现场只有两方人手对峙着。 七七处长,国字脸,是个不怒自威的汉子,他此刻目光如炬,虽然明知不可抵挡,却还是不动如山的立在那里。 他与洪远楼,还有处中好手,呈犄角之势,把郭翻山、薛春,以及人质谢元冥,阻挡在身后。 七七处长与洪远楼,都没有说话,无声的抗拒,昭示出了他们的决心。 宿舍楼中。 郭跃岭透过窗子,看着下方这一幕,眼中神色有些纠结,他不是人体质圈子的人物,看见如神如魔般持剑而立的韩初立,不知道自己召来的幽帘组织中的好手,是不是对方的对手。 于是迟迟难以下命令。 怕幽帘中的好手,作无谓的牺牲。 思索再三之下,给苏欢发去了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速回。 第69章 不淡定的司机 “这里就是五市吗,之前匆匆一瞥,没来及好好看看,看起来还不错嘛。” 大家多多少少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车厢中的人们经历过了途中的生死袭杀,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彼此之间建立起了一些友情。 “五市当然不错,它是中部地区靠前的城市,除了四市、九市、六市之外,当属五市了……” 陆榕嫣如同东道主一样,缓缓给大家讲述着,有关五市的一些事情。 车顶上的苏欢。 抚摸着那张大弓,他看起来在研究,研究这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弓,为什么可以发出那么可怕的一击。 雷神一击。 顾名思义,宛如雷神的一击攻伐,雷神拿手好戏自然是雷霆了,雷霆是世间至刚至阳之物,拥有粉碎一切邪祟之力。 而这张雷神弓,注满能量后,爆发出的一击,的确宛如一道雷霆横陈,无往不利、无坚不摧,澎湃而汹涌。 “官方有人与异人勾结吗?” 航母临境,异人登陆,是来势汹汹也是来者不善,不知道带着什么目的,也许有很多个目的,也许只有一个。 但不管是什么,对方是不怀好意的,故而说是勾结,倒也没错。 苏欢看似在研究这张大弓,实际上脑子中有着各种猜测,他在思索。 “安全管理局,对我已经抛出橄榄枝,会是谁?” 他推测出有官方高层,与异人勾结在了一起,不然那些埋伏的大口径热武器,还有这张大弓怎么解释? 有人与异人狼狈为奸,想要他苏欢的性命,但官方对手躲在暗中,由于黑衣女子逃走,无法确定其背后的人。 至于异人为什么要针对他。 他们跨境渡海,本就目的不纯,不怀好意而来,或许是拿他祭旗,也或许他古武宣传使的名衔,碍了他们的眼。 动机是什么。 苏欢根本不屑去猜,顶着古武宣传使的头衔,与这些跨海而来的异人,本就是对立两方。 就算没有莘蒙、约翰的袭杀,将来也必有一战。 …… “学生,就该好好上学,玩什么手机,给我看看。” 胖道人与魏鸣坐在一起,隔一会儿便以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从魏鸣手中抢过手机。 他说的那些理由,简直不要太正能量。 比唐太宗,想看自己的起居注,编排的还要正! “我都二十岁了欸,学校老师都不管我,我妈都不管我,你管的到宽!” 魏鸣欲哭无泪,开始的时候还一副虚心受教,反复几次后,意会到了胖道人就是单纯想抢他手机的意图后。 魏鸣的胆子大了起来,反驳着胖道人那听起来,不要太正能量的话。 “二十岁怎么了?我只问你是不是个学生,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玩物丧志?知不知道什么叫荒废学业,道爷我舍己为人,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来替你抵消手机的因果。” 胖道人没有改网名之前,在网络上就有了一些名气。 把网名改了之后,网上的名声更是大噪了起来,尤其是在映跳跳所直播某平台,不住的有粉丝关注他。 他隔一会儿看看,无外乎是看粉丝涨了多少,然后就咧着嘴,一阵傻乐。 而魏鸣,倒也不是非要玩手机,就是胖道人拿着他手机傻乐的表情,有些让他郁闷。 他严重怀疑,这丫的是不是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因为胖道人每次夺过手机,都用他那肥胖的身子,挡住了魏鸣的视线。 动作狗狗祟祟的。 玩个手机有必要藏着掖着么? 绝对有猫腻! 思及此处,魏鸣如坐针毡,只怕胖道人手一抖,把什么不宜观看的东西,误发到了同学群或家庭群里面去,那不是大型社死了么? 还有! 万一把手机搞中毒了。 在社交软件上面乱发东西。 想到这里。 魏鸣整张脸都绿了。 看个手机,搞出狗狗祟祟动静的胖道人,傻乐的表情一滞,感受到了魏鸣的戾气,不由看了看脸都绿了的魏鸣,忍不住的道: “魏同学,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贫道我也略通医药,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把!手!机!给!我!” 魏鸣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身子都因愤怒,颤抖了起来。 “哎呀呀,你真病的不轻,都打摆子了,到底要不要贫道我,给你看看啊。” 魏鸣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直冲脑门的愤怒,鼻孔里喷着白雾,咬着牙道: “你是个道士,说人家和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干什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抢人家手机还要咒人家得了病! 他知道自己打不赢对方,不然早就撸袖子干了起来,岂不闻孔夫子也略同拳脚? 我辈读书人。 又岂有不学孔夫子的道理? “哎呀呀,原来你是纠结这个呀,有道是佛本是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两家话,看你给气的,知道你是维护我道教学问,不必如此,别气坏了身子。”胖道人满不在乎的这样说道。 “那又是谁告诉你,手机只是用来玩的,我在手机上看书,你懂不懂?” 魏鸣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尽量压着怒火,打算在与之尽可能的讲道理。 “呸,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还能当书看?你别忽悠贫道,虽然贫道玩的少,不代表贫道不知道。” 他是真玩的少,一个手指头搁那儿戳戳的,魏鸣生怕他戳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 “你给我,我给你翻出来。” “贫道没有上过学,你可别骗贫道。” “骗你是狗。” “真的?” “真的。” “你真没骗我?” “我真没骗你。” “那我可要给你了哦?” “给我。” “你可别欺我没上过学哦?” “我不欺你。” “那我拿着你翻出来给我看?” “好!” “卧槽,真的有字,这么多字,这是什么书?” “这叫小说。” “什么叫小说?” “小说就是小说,什么什么叫小说。” “那这小说叫什么?” “你既然问到这里,可要给我听好了,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因为我太喜欢这本小说了,它叫全球返祖,我重塑神话时代。我拿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哦。” “好看吗?” “废话!不好看我跟你争手机干嘛。” “真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们一起看?” 二人终于在手机一事上,达成了共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看到精彩时,胖道人连拍大腿,直呼魏鸣不愧是他张小邪的好兄弟,对他张小邪没说的,连这么好看的小说,都愿意和他分享。 …… “脏小鞋,我喊你怎么不理我,异人有苏醒的迹象,快去补两脚去。” 桃儿姑娘走来,吃着桃子不满的咕哝,不明白张小邪搁那儿聚精会神的看啥,连异人也不看管了,忍不住的看了过去,一时也入了神。 “桃儿姑娘!桃儿姑娘!” 叶采烟也走了过来,忍不住的拍了拍桃儿姑娘的肩膀,桃儿姑娘如梦方醒。 顺着叶采烟的目光看去,发现异人苏醒的迹象大增,迅速掏出桃核哐哐两下,莘蒙与约翰“睡”的更安稳了。 “喏,桃核给你,看他们快醒了,你就这样来两下子。” 桃儿姑娘继而冲叶采烟这样说道,只是站在那里的叶采烟聚精会神,两耳不闻窗外事,定定的看着,自家师兄手中的手机。 其他人见这里,来一个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个,不由好奇心大起。 接二连三的凑了过来,以至于全车人都汇集了来,被好看的小说,吸引的难以自拔。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手机的因果,就让小僧替诸位施主,抵消了吧。诸位,岂不问佛门狮子吼?快把最佳观看的位置,给小僧腾出来!” 玄见,那张清清秀秀的脸,此刻带着一种狂热,原本一直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说着拔高了几个度。 接着,那张清秀的脸,果然从人头攒动里面,挤到了最前方。 果然是最佳位置。 “他喵的,老子开了一路了,累死我了,老子开了一路的车,还不能放松放松吗?启动自动驾驶模式!” 最后,原本淡定开车的司机,也无法淡定了,百爪挠心啊。 于是心一横,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腾地站起来。 把车辆设置成了自动驾驶模式。 随着时间推移,看的津津有味的众人,后知后觉发现了司机…… 感受到众人那异样的目光,害羞的司机,不好意思的咧着嘴,嘿嘿傻乐…… 他喵的。 车都不开了吗? 同时。 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个,严重的问题。 司机都过来了,那么是谁在开车? 一个个不由大惊失色…… 由于大雪降世,少有人开车了,而他们又都是学生,几乎都没有接触过车辆,是以大都不知道,匹配了自动驾驶技术的车辆,自动驾驶技术,已经很成熟。 至于经年待在“山上”胖道人等人那就更不知道了。 “你他娘的过来了,那是谁在开车?” 胖道人此话一出,众人忍不住的朝驾驶位看去,看着那空荡荡的驾驶位,大多数人的脸都绿了。 如陆榕嫣等胆小的女学生,吓得都闭住了双眼……不看,不看,一切对我不利,尽数退去。 “我草~你个龟儿子的胖子,竟敢骂我娘。” 司机看了小说,再也无法淡定,小说里面的高手都太牛了,觉得自己也很牛,拥有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本事,可以横推一切敌。 瞪大了一双牛眼,与胖道人针尖对麦芒了起来,并缓缓地撸起了袖子。 嘿! 胖道人气笑了。 于是掏出一张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司机额头上,司机被神秘的力量拖的横飞而起,落在了驾驶位上。 “哇咔咔!” 司机被封印在了驾驶位上,屁股上犹如上长了个钉子,被钉在了座位上,一通气急败坏的咔咔乱叫,四肢并用,乱抓乱蹬了起来。 “哇哈哈!” 见司机抓狂的模样,胖道人指指司机,捧捧肚子。 笑的死去活来。 第70章 韩初立 车顶上的苏欢,拉了拉弓弦,弓弦颤动,嗡嗡不止,有非常强劲之力,在震颤。 期间。 他也曾拉弓,这弓足有一百石,臂力达不到百炼成钢,万斤巨力的人,根本都无法拉开。 更别说杀敌了。 看来,此弓蓄满能量后,不仅自身非凡,使用的人也非凡。 至少达到百炼成钢阶段的强者,才能使用此弓爆发出那雷神一击。 显而易见。 那名逃走的黑衣女子,是名百炼成钢强者,而且背靠官方组织,是名年轻的天骄。 有着官方背景,如此强大的年轻高手,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那么那名黑衣女子,会是谁呢? 就在苏欢思索推测之际,传来了胖道人那兴高采烈的声音,只听胖道人道: “苏欢,我拿你当兄弟,我才给你说的,我给你推荐本小说,太他喵的好看了。” 也在这时,叮的一声。 车顶上的苏欢,没理会胖道人的话,他手机接到了零的消息,看着屏幕上“速回”二字。 眸光一凝,直接跃起,背负大弓,向轻工大方向,快速纵去。 咦。 苏欢那小子跑了? 道爷好心好意给他推荐小说,他不搭理我也就算了,跑了是几个意思? 道爷拿你当兄弟。 才给你讲。 而你苏天王却一声不吭的跑了? 岂有此理! 简直不当人子! 不当人子苏天王,道爷我与你,势不两立! 胖道人心中愤恨,对苏欢才有缓和的印象,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儿。 …… 轻工大。 韩初立大发神威,斩掉洪远楼一条手臂后,吓的远远围观的人们,包括闻讯而来的记者,纷纷四散而逃。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气机强大的执剑男子,是个敢光明正大杀人的狠角色。 没有人愿意扯上这种是非。 刺耳的防空预警声,昨天间歇性响了一天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一大早便恢复如初了,是以人们又开始了正常生活。 而且官方也曾发文,表明了是误会一扬,并热烈欢迎西方异人过来,进行中西友好交流。 误会一扬? 咱妈怎么会孟浪行事? 耐人寻味啊。 “韩初立,你是初代状元,原本有着大好前途,却一意孤行,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不怒自威的七七处长,与如神魔附身的韩初立,遥遥对峙着,尽管被对方打伤了,言语中还是有规劝之意。 学校毕业的状元们,如同是正规军,反之其他人如苏欢、林故、林思鱼等,如同野路子。 而人体质系毕业的状元,是安全管理局,首要招揽的对象,基本上都有入编制的可能。 其次是人体质系其他学生。 而韩初立等初代状元,可以说是与安全管理局,有着难以割舍的因果。 那个时候,各大学校人体质学教授并不多,他们也都身兼多职,一个人带着几个学校人体质系学子,而他们基本上都是安全管理局的人。 毕竟国家安全管理才是首要任务。 后来,随着初代学子毕业,有的加入了安全管理局,有的选择留校教人子弟,如此才形成了规模。 所以,那些初代学子们,大都是安全管理局各个处长,甚至更高层存在的学生,因为那些“初代教授”论资历,也都该熬出头了。 初代学子,与安全管理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着这种关系网,可以说二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至于那些初代状元们,更是鹤局长亲自授封的,可以说是那位鹤局长的门徒。 有了这层关系。 没加入安全管理局的初代状元,虽不是安全管理局的人,却更胜似安全管理局的人。 这一点,与那位大人物后代“孤”,所创建的状元殿,十分相似。 只是,经过状元殿的考验,加入了状元殿,被赐予状元令,像一种手握特权的身份象征。 因为状元殿的非凡,手持状元令的状元们,如同“皇榜在身”。 只要不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即便是犯了小错,上到安全管理局,中到军队,下到治安所,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怕是医疗,银行,学校等,都会优待他们,及他们的家属。 毕竟手持状元令的,是状元殿殿主的人,各个部门,没人愿意触那位的霉头。 从某方面讲,状元殿与安全管理局,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存在,甚至有种潜在的竞争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国家选拔人才,是以对于出类拔萃的人,都是惜才的。 七七处长,那番劝诫的话中,便暗含惜才之意。 “你老了,血气在往枯败的方向走,我却正值壮年。” 闻听,七七处长的长者之言,韩初立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冰冷的目光锁定对面的众人,强大的气机化作毫不掩饰的杀意。 谢元冥的堂兄,站在韩初立的不远处,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众人,只是有些不敢看裴楠。 而裴楠那定定的目光,则冷冷的落在他身上,让他的目光躲闪,不敢与之对视。 “是啊,我老了,不敌你了,所以你要杀了我吗?”七七处长轻叹,眼中有落寞之色。 “我之前说了,让!”韩初立的声音很冷漠,不含任何情感。 你让开了,让我带走谢元冥,那就不用死了,刚刚他说话的话,也有这种意思,意思你老了,不是我的对手了,还要拦我吗? “我在五市,执政七十七处多年了,当年你们那一届学生,不管是轻工大,还是财经大、体科大的,都是我带出来的。” 七七处长的眸子中,似乎浮现了往昔情景,他在感慨。 “看到你们毕业,纷纷取得不俗的成就,我倍感欣慰,曾替你们欢呼过,陪你们高歌过,也曾……” “也罢,你放马过来吧,只要我还站着,你便带不走他。” 七七处长的眼中,忽然爆出璀璨的光芒,那刀似剑的犀利目光,一时晃了韩初立的眼。 “好。” 韩初立,原本把剑,柱在双脚之间,剑尖挨地,双手扶在剑柄上,这个时候提起了那把,赫赫有名的勾践剑。 那位名“孤”的男子,出身高贵且神威赫赫,他的佩剑自然是真的,那么博物馆的那把,又算什么? “从你当年无所不用其极,争夺这把神兵利器的时候,我们师生情分便已断了,今日一战,你我尽可不必留手!” “好。” 韩初立忽然笑了,嘴角的笑是那么冷酷,然后便连人带剑,杀了过来。 最开始。 韩初立出现的时候,手中也提着一把“勾践剑”,只不过他最开始拿的那把勾践剑,是高仿的。 尽管是高仿的,所用材料也十分罕见,是把强大的兵器。 “这就是初代状元吗?” 起先,韩初立出现,欲强行带走谢元冥,被七七处长与洪远楼所挡,三人战作一团时。 在安全管理局某处上班的裴楠,五市上一任的武状元,喃喃的道了这样一句话。 她原本也是一届状元,直到见韩初立大展神威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这所谓状元,与初代状元之间的差距。 双方初始交手时,就展现可怕的手段,韩初立一人激战两大成名已久的高手,也没有落入下风。 反之,七七处长与洪远楼,联手抵抗强势的韩初立,也没有落入下风。 三人战了个势均力敌,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便如此胶着起来,直到一人带来了一把剑,那是真正的越王勾践剑。 带剑的那人,把剑甩给韩初立的时候,道了句,状元不可辱。 看见了那把真的勾践剑。 七七处长愣神,许是意识到了,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就在愣神的刹那,杀招突起,手握真正勾践剑的韩初立,气机变的如神如魔,爆发出了可怕的杀招,直向七七处长。 看着,下一刻便要丢掉性命的七七处长,洪远楼大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能。 虽然替七七处长,挡住了韩初立的致命一击,却以一条手臂做为了代价。 …… 砰! 手握勾践剑的韩初立如神如魔,拥有万夫不当之势,顷刻间便斩的七七处长血染长天,胸口更是有一个拳头大的豁口。 可怕的杀招,致使七七处长,重重的砸在地上,急促喘息了起来。 “老七!” 洪远楼目眦欲裂,独臂挥动出澎湃的大力,迫的韩初立那边的人,除了韩初立外,不由遏制的蹬蹬后退。 他一跃到,倒地的七七处长旁边,蹲了下去,一只手想要摁住对方胸口那个豁口溢出的鲜血,却无论怎么摁都摁不住。 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人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七七处长便倒地不起。 也无法相信,韩初立这个初代状元,竟真敢对安全管理局的人,还是一位处长,下杀手。 尽管,知道韩初立杀人不眨眼,但这可是位处长啊,曾是其授业恩师啊! “处长!” 四面八方的惊呼声响起,跟随七七处长来到这里的七十七处其他人,怒喝一声后,纷纷挡在了重伤倒地的七七处长前方。 “让!” 韩初立一剑挥出,一道无与伦比的璀璨剑芒,呈半月形横扫而来,斩的那七八条汉子,四仰八叉的横飞而起。 全部死于非命! 静! 天地无声。 落雪似在哀思。 咚! 韩初立迈步,每一步落下,就仿佛一柄重锤击在众人心间,对面的人伤的伤,残的残。 至于薛春、郭翻山、裴楠等人,根本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挡得住韩初立? 他们绝望了。 眼神虽然绝望了,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七七处长宁死不退的气节,渲染了每一个人。 “裴楠!你快让开!” 眼看着不断迫近的韩初立,下一刻就要挥剑将除了谢元冥之外,那边的所有人枭首了,谢元冥的堂兄,急忙出声大喝。 杀到这般地步的韩初立。 谢元冥的堂兄,四市的前任状元,谢氏的嫡子,都不敢轻易阻拦,他不愿裴楠作无谓的牺牲,只有出声提醒。 “我不行了……你们走……回处里……” 七七处长艰难开口,示意洪远楼不要管他,赶紧逃走。 “老师,上路吧!” 韩初立,再次举起了勾践剑,下一刻便要收割除了谢元冥外,所有人的性命…… 终归是要,亲手杀死曾经对自己谆谆教诲的人,不知是不是似有些不忍,缓缓闭上了双眼。 嗯? 双眼还未完全闭合,蓦地睁开,璀璨的眸子中流露出惊疑不定之色,下一刻整个人化作看不清的残影,极速后退。 第71章 道人普法 韩初立有种汗毛倒竖感,却还是冷静而对,极速后退的途中,怒声呵斥。 挥出一道匹练,斩向纵空而来的那人,那人背着一张大弓,正是苏欢。 而韩初立原本站的地方,土石炸飞,被纵空而来的苏欢,轰出了一个大坑。 轰! 韩初立挥剑,斩出一道匹练,彻向苏欢。 苏欢张口一吐,同样吐出了一道匹练,两道匹练没有交叉,分别斩了对方。 苏欢口中,吐出的匹练后发先至,避无可避的韩初立,唯有横剑阻挡。 恐怖大力袭来,勾践剑险些脱手而出,整个人被迫的横飞而起,心中大骇。 世间竟还有如此强者? 反观苏欢,抬手一巴掌拍碎了韩初立斩来的匹练,两道汹涌澎湃的大力对撞,却无法遏制苏欢下落的趋势,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继而像一头下山猛虎,整个人化作满天残影,宛如高速飞翔的战机,狠狠的撞向横飞的韩初立。 “来的好!” 韩初立根根发丝倒竖,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一向只有他以碾压之势,力压别人的份。 何时被人如此蛮横的压迫过。 他虽然横飞而起,严阵以待的姿势,却没有被打乱,挥剑迎向冲来的苏欢。 轰! 又是轰的一声,苏欢捏拳印,不可力匹的一拳,狠狠的轰在从天而下,斜劈而来的剑身上。 轰的勾践剑,剑身嗡嗡颤动,尽管爆发出了璀璨光,却无法抵挡。 下一刻,勾践剑便从韩初立手中脱手而出,斜飞向天际,而后直直插进了水泥地中,剑身嗡嗡颤动,似在哀鸣。 这把古时候的神兵,历经千年不曾腐朽,不仅寒芒依旧,还拥有可怕的威能。 只是相对于苏欢而言,是用剑者不行,不是勾践剑不行。 连苏欢,都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斜飞而去的勾践剑,他的手背染血,坚固的剑身,崩破了他的拳头。 在他的预计中,一拳下去可以崩碎长剑,没想到长剑没有崩碎,自己的拳头倒崩开了口子。 他只是,在看了一眼,斜飞去的勾践剑后,心中了然。 这是真的! 势大力沉的拳头,刚一照面便砸飞了勾践剑,更有如附骨之蛆破坏力,顺着剑身传导握剑的手,乃至身体中。 韩初立浑身被破坏力肆虐,刚刚提起预防的能量被打散,下一刻憋住一口气,准备运力。 然后,又一个拳头,冲来。 他双眼发光,浑身都在发光,竭尽所能想避开,却还是被轰中了腹部。 势大力沉的拳头,犹如一柄神捶击来,打的韩初立整个身子,像只大虾弓了起来,不可遏制的横飞,口鼻溢出鲜血。 又一个拳,落在韩初立脸上,得亏是他造诣颇深,拥有百炼成钢体魄,不然脑袋都要被这拳打爆。 砰砰砰! 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每一拳挥出,都震的空气爆鸣,拥有可怕的巨力。 无孔不入,犹如密不透风的神念,不断遏制着韩初立的反击,整个脑袋被神念攻击的昏昏沉沉不说。 刚提起一口气,便被神念导向了别处,无法宣泄出体内能量,还被引导的在体内乱窜。 几拳,便压制住了韩初立,一阵连环招下来,更是压的韩初立没有了招架之力,然后整个人像是破布袋一样,被打的左右上下不断横飞。 而苏欢每次都能早他一步,鬼魅般出现在韩初立横飞的后方,继而被打击。 最后。 苏欢取下背负着的大弓,狠狠的用弓柄,拍中了韩初立的后背。 咔嚓声响起。 韩初立那条脊梁骨都被抽断了。 身躯以一个夸张的后仰姿势。 重重的砸在。 最开始被轰出的深坑旁。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看的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任谁都无法想象。 刚刚,还如神如魔的韩初立,下一刻被人强势碾压,打的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这个一言不发,便碾压了韩初立的男人,是谁? 那名,送真勾践剑来此的女子,来不及多想,快速闪身到勾践剑这里,准备拔剑逃走,可苏欢哪会如她愿? 那个玲珑的身躯,直接被一道大手印拍飞,途中口鼻眼都在溢血,重重的砸进了树林中,沿途撞断了好几棵大树。 而那把勾践剑,更是如同听到了什么召唤,倒飞在了苏欢手中。 这就是苏欢真正的实力吗? 苏欢同样落在大坑旁,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薛春与郭翻山心跳加速,整张脸都激动的通红。 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青青教了个好学生啊。 而五市前任状元裴楠,毕业于轻工大学,可以说是苏欢的学姐,在看这位学弟的美眸中,同样异彩连连。 “苏欢!” 谢元冥的堂兄,看看遥遥相对的苏欢,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苏欢冷酷,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看他抬起勾践剑,下一刻就要照趴在脚下的韩初立,脖颈上斩去。 “不能杀他。” 七七处长,伸出了一只手,伸向苏欢,似要抓住什么,最终失力,落在地上。 他用最后力气,说出这句话后,不甘的瞪大了一双眼睛,脑袋一歪,终究是无力回天。 挥剑至半途的苏欢,听见了七七处长垂死之际的话,终究是没有斩向韩初立。 也就在此刻。 趴在地上的韩初立,脸都埋进了土里面,却还是顽强的举起一只胳膊,手里攥着一块牌子。 状元令! 唰! 长剑再次挥动。 整条臂膀被斩掉。 只因苏欢回眸,向七七处长看去时,看见了独臂的洪远楼。 鲜血溅起。 那条臂膀滚落老远,那紧紧握着令牌的手,还在攥着。 没有惨叫声。 却激的韩初立,颤抖着站了起来,他的脊梁骨都被拍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起了他。 狼狈起来的韩初立,整个人显的摇摇欲坠,他佝偻着背,另只手颤抖着捂着齐肩断开的切口,鲜血从手指缝隙汩汩涌出。 他眸光如电,依旧冷漠,垂着头,片刻后竟癫狂般,狂笑了起来,笑的身体都在颤抖,他厉声道:“状元不可辱。杀了我!” “不能杀他!” 洪远楼捂着断臂处的伤口,来到了苏欢身边,看苏欢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如同是与有荣焉,说了七七处长死之前,同样的话。 “我不管你是谁,胆敢视状元令如无物,不想活了吗?” 之前,那个想要拿勾践剑逃走的女子,被拍飞老远,此刻一步十米走来,这样说道。 一个送剑的人,如同侍女般的身份,受苏欢一击不死,足以说明她的强大。 她同样拿出了一块令牌,就如古时候的免死金牌,脸上带着倨傲之色,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见苏欢身上杀意不消,洪远楼立马解释道:“他们是状元殿的人,那位状元殿的殿主,被誉为真龙状元,有真龙之姿,是初代状元之首,一身实力超凡入圣,背景有着大恐怖,不可树敌。” 虽说,苏欢的背景同样恐怖,是风雨飘摇楼的少楼主,也是史家传人。 但毕竟是私人。 那位殿主,其强大背景,说是其背后站着半个华夏都不为过,实让人无法生出抗衡之意。 甚至可以说,搁在古代,半个安全管理局,半个治安所,半个军队,都是他家的武装力量。 为什么说是半个,是因为状元殿殿主家的老人,与安全管理局鹤局长上司,是华夏最上面的当政者,只不过那两位存在,是政见不合的两派。 “既知道我主人是谁,还不快快交出勾践剑,那是我主人的佩剑,你们也敢拿?真是不要命了吗?” 就是因为,之前七七处长认出了勾践剑是谁的佩剑,才会愣神,导致洪远楼被斩掉一条手臂。 “哪里来的小皮娘,张口闭口都要要人命,道爷只以为我横,没想到还有更横的。凭本事抢的,为什么要还给你,有种放马过来。” 这时,林思鱼、胖道人、叶采烟、玄见、桃儿姑娘等一行人,走了过来,胖道人满不在乎的开口。 “好!很好!有种报上名来!” 那名女子,此刻秀眉倒竖,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刻薄。 “道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唯二古武宣传使,张小邪是也。” 胖道人一挥道袍,得意洋洋的开口,很满意如今这个称呼,要比龙虎山上什么什么的,感觉要拉风多了。 “原来,还是安全管理局的人,你们的上司是谁,堂堂的安全管理局,要造反吗?” 女子开口,语气咄咄逼人,一向蛮横惯了。 咦? 听这小皮娘的口气,难道也是官方的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胖道人不由仔细的,端详了对方几眼,不知对方的深浅,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道:“敢问姑娘芳名,难道你也是编制内的?” 俨然把自己代入了,古武宣传使的身份里面去了。 嗯哼? 贫道也是有编制的主儿了。 “哼,我是谁你还不配知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不奉上勾践剑,我劝你们莫要自误!” “嘿!小皮娘!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丫的都是谁啊。” 胖道人来了脾气,去他娘的大水冲了龙王庙,惹毛了道爷龙王庙给你掀了,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说着看向了苏欢。 “谢氏带来的人。” 苏欢如实相告。 韩初立本就是谢元冥的堂兄带来的。 “靠!” 胖道人鄙夷的冲苏欢竖了一个中指,意思是小小谢氏的人,你还容他们如此放肆啊? 堂堂安全管理局授受的古武宣传使。 还容忍小小的谢氏蹦跶? 直接以一个祸乱安全的理由打死得了。 于是。 胖道人便大咧咧的,冲映跳跳招了招手,道:“跳跳啊,摆开直播架势,贫道我要宣贯古武,顺便给谢氏的人,普普法。” 映跳跳一怔,旋即看向苏欢,见映跳跳征询苏欢的意见,胖道人当即挂不住了,摆着谱说:“跳跳啊,怎么,我这唯二宣传使,说话不管用,啊?” 尤其那个“啊”字,啊的惟妙惟肖。 第72章 官瘾忒大 胖道人都那样说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面子还是得给足。 何况还一路共患难了,于情于理,都该从了胖道人。 映跳跳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这个意思,招呼同伴摆开架势。 “不是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以后对我这个唯二宣传使,放尊重点,知道了不。” 听着胖道人摆着脸说的话,映跳跳忙不迭的点头,像只啄米的小鸡。 “你师兄的官瘾好大啊。” 陆榕嫣吐了吐舌头,凑在叶采烟跟前,小声说道。 可她的话,哪里逃得脱胖道人的耳朵,只听胖道人哼了一声,双手背着,踱着步子,一副要对人评头论足的做派,缓缓地道: “陆姑娘,你还年轻,涉世未深,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果你把失踪的传国玉玺给贫道找来,朕立马还俗,定会封你一个,大大的官儿当当。” “师兄!” 叶采烟虽然恬静淡然,有种超然世外之感,还是被自家师兄的话雷的不轻,恨不得拔下簪子,给大地斩出一道裂缝,钻进去。 “皇妹勿急,待朕正式登基,你便是长公主,武当便是护国道教,朕会饮水思源,不会数典忘祖,将来势必要把道教,发扬光大。” 啊?! 众人齐齐傻了眼。 就连那名咄咄逼人的女子都瞪大了眼睛。 “你师兄……这个官瘾,也忒大了吧。” 被震的七荤八素的陆榕嫣,呆呆愣愣的看着犹自美滋滋踱步,沉浸在登基之后,威仪四方的胖道人,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叶采烟以手遮额,双腮粉红,被“拐”下山之前,总觉得自家师兄天纵神武,没有谁能与之比较了。 经历了种种,尤其是看了那本引人入胜的小说后,跟书中那些英明神武的人物比较起来,觉得自家师兄,好上不了台面。 尤其是梅开二度这番话。 嘤嘤嘤。 让人又羞又耻。 “朕……咳咳,大家好啊,我是唯二宣传使,贫道张小邪,今日……” 凑在镜头前的胖道人,好歹收敛了起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 顿时大批弹幕飘了起来。 “啊?” 一个猫吃惊的表情掠过。 “我刚从另个直播间过来的,怎么一会儿不见,不可一世初代状元韩初立,就伤成了那副模样?” “啊?” 还是那只猫吃惊的表情掠过。 “张道人,是你做的吗,果然有武当老祖张真人之风范,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某处穷乡僻壤的地方,某位武当山下来的道人,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显的有些落魄潦草,宛如躲着什么洪荒猛兽。 也在默默关注着胖道人,没办法谁让他跟着苏欢,现在这么火的。 不由看见了“名师出高徒”这个弹幕。 憔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 继而又黑了下去。 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的高徒。 贫道可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徒弟。 逆徒张小邪。 害的贫道好惨。 呜呜呜,镇派桃木剑被偷。 呜呜呜,采烟侄女被拐。 呜呜呜,掌教师弟你出国荡魔,最好荡他个十年八载,贫道虽然十分想念你,可你不要过来,找我啊? 思及此处,道人眸光闪烁了起来,要不要去找这个逆徒,把桃木剑抢回来,再把采烟侄女带回武当,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桃木剑放回去,谁知道曾经丢过? 想着想着,坐直了瘫在那里的身子,可我打不过这王八羔子了啊,想到这里,又瘫了回去。 如果我对那个苏天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会不会助我一臂之力啊? 转思又一想。 认为此事可行。 “那可不是嘛,贫道乃是龙虎山上武当金顶……九门八派的核心弟子,当然是高徒了,说到名师上面,我想我武当的师父了,呜呜呜,师父你可有想念我。” 胖道人在镜头前,表现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心里面却在暗呼,你个牛鼻子老道,叫你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你这回怎么给掌教交待。 并得意的耸了耸肩,似乎在炫耀负在背后的,那把桃木剑。 这家伙是真的狠。 骂起人来连自己身份都忘了。 为师也想死你了! 啊呸! 潦草的道人,又啐了一口。 “什么名师出高徒,明明是名教出高徒,不愧是武当。” 这个弹幕,让胖道人极为满意,这才对嘛,什么名师嘛,道爷我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同样的弹幕,不同的人看起来,心情自然不同,潦草道人的心情就很不爽,一张清癯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看着手里面的手机,也一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起来。 “完了完了,胖道人、苏欢他们一伙,这次算是踢到了钢板,要知道韩初立不光是初代状元,还是那神秘的状元殿的人。” “那状元殿怎么神秘了?” “且听我细细给你道来……” “完犊子了,彻底完犊子了,苏天王要天才陨落了吗?” “无所谓,安全管理局会出手。” “安全管理局又咋了?你是不知道那状元殿殿主的厉害,我怕被封,我不敢说。” “那你又知道,苏天王的来头吗?” “苏欢不就是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吗?能有什么来头?你快说说。” “一个历史系学生,会这么厉害吗?无脑剧看多了吧,麻烦你们把脑子,拿回来看直播。” “也对哦,如果没有大根脚,只是野路子,苏欢不可能强的这么离谱的,那你快说说,苏欢的来头啊。” “我怕封,我也不敢说。” “靠!” 一群中指飘过弹幕。 “谢氏无道,倒行逆施,无故伤人性命,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身为唯二宣传使,代表了安全管理局的形象,替安全管理局分忧是责无旁贷,且看贫道是,如何降妖除魔的。” 只听,胖道人字正腔圆的说完,象征性结尾的一句话,当即朝那名女子走了过去。 边走边道:“当初,你们谢氏,不仅针对苏欢,还打算拿苏欢的同学,威逼苏欢就范,幸好贫道途经此处,把苏欢的同学带着一同上路了。” “而我们返回来的途中,先是遭遇大口径热武器袭击,又被异人杀伐,我现在很怀疑,你们谢氏,与异人暗通曲款,是卖国贼!” 卖国贼,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四市,谢氏集团观看直播的一些高层,纷纷坐不住了。 “家主,弃了元冥,那个孩子吧,保不住了,事情闹大了啊。” 有人这样开口,满眼都是担忧。 不可堕我谢氏威名。 谢氏的家主,耳边犹回荡着自己,对自己孩子,也就是谢元冥那位堂兄,说的这句话。 却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 事情竟然会闹的这么大,完全超脱了他谢氏集团,所掌控的范围了。 知道韩初立出面会引起地震。 却不料这个地震也太大了些。 这也是这些年,谢氏集团一直供奉着韩初立,不敢用这把利剑的原因。 没想到,状元殿的那位,都在关注此事。 并赐下了宝剑,给韩初立助威。 也没想到,那前些日子还名不见经传的苏欢,竟然这么强。 还这么的虎。 竟然抢那位的佩剑。 还如此高调的直播了起来。 偏偏还挂着古武宣传使的名衔。 有安全管理局撑腰。 那位鹤局长。 和状元殿的那位可不对付啊。 事情棘手了。 “查!给我倾尽所有,也要把苏欢的底细给我查出来,我就不信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过往,会蹦出来一个如此强大的野路子。”谢家主低语。 “安全管理局,这般推崇这个叫苏欢的家伙,七七处长宁死不退,苏欢会不会是鹤局长的徒弟啊?”有人开口。 “有可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里来,的确很有可能。” 多人在附和。 “不可能,鹤局长,不曾收徒,如果收了徒弟,都如此光明正大露面了,何必藏着掖着师徒身份?” 一个老人这样分析。 接着又道:“那苏欢的根脚,到现在都没有暴露,我想我们动用所有关系,也查不出来什么的,所以……要不要找那位?” 闻言。 谢家主眸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只有他和这个老人知道,当年保住韩初立,也并非仅仅谢氏集团的能量可为的,而是状元殿的那位,打好了招呼。 那位身份特殊。 韩初立又杀了那么多人。 实不好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保韩初立。 于是,传出了谢氏从中斡旋,初代状元韩初立,才得以保全的言论。 只是少有人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那个时候,人体质根本没有完全普及开来,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公开化,昭示出全民皆武。 那个时候没有做好万全之策。 怕引起社会不稳定。 杀人。 可是很敏感的。 到了现在,昭示出了全民皆武计划,甚至连法律都更改了,想让人体质学者见见血,变的更强。 在中西交流大会上,官媒都亲自发文表示了,生死不论。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在一定程度上,放开了生杀予夺之权? 当然。 这只是限于人体质领域。 “那就……联系那位的秘书,看对方愿不愿意,出手了。” 谢家主有些颓然的靠向了椅背。 韩初立被伤成这副模样。 谢家主认为,谢氏集团就算挺过去这道难关,也会伤筋动骨。 因为怕被状元殿迁怒。 毕竟这个事是因谢氏而起。 尽管谢氏之前,在明面上出面保住了韩初立,算是帮了状元殿忙。 但小小的谢氏,在那位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第73章 大人物 “喂!不敢报芳名的谢氏女人,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还是道爷我把你打哭,抓回安全管理局去?” 胖道人向女人走去,气势如虹,随着迈步,气势越来越盛。 他一直认为其是谢氏的人。 就在这时。 轰隆隆的。 一架武装直升飞机飞了过来。 陆续从垂落下来的金属链梯,下来了一群身穿特种作战服的人,而那架武装直升飞机,一直盘旋在高空。 望着下来的人们。 女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如同见着了救星,其实她现在也有点怕,这胖子一群人虎的不成样子,怕真敢对她下死手。 尤其是,把韩初立打成那副模样的苏欢,让她胆颤心惊。 身穿作战服的人,陆续下来了七八个,他们不由分说的抬起韩初立,准备将他带上直升机。 被抬着的韩初立回头望来,脸上露出又狰狞又嚣张的笑,途经愣在原地的胖道人时,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我让他走了吗?” 苏欢冷眸扫来,那七八个身穿作战服的人,如同被定身术定住了,脸色大变。 “他们是军方的人,你敢对他们出手,你不想活了吗?” 女人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一只手指向苏欢,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这群人真这么虎的吗? “军方的人?他们敢说他们是军方的人吗?私自动用作战直升机,擅自离开军队,是听了谁的指挥?有调令吗?” 洪远楼此刻显的怒不可遏,连连怒喝,军方的力量是可以随意调动的吗? 他知道,韩初立与女人背后的力量,正因如此才怒不可遏。 “你!” 女人被洪远楼怼的面色铁青,根本无法反驳,有些事情做就做了,有些力量调动就调动了,如果上升到台面上来讲,便说不过去了。 偏偏洪远楼编制在身,又是一位副处级别的干部,她可不敢像韩初立那么无法无天,却还是开口威胁道: “武力戒备,我今天必须带走韩初立,还有勾践剑,我看谁敢阻止!” 胖道人原本有些被唬住了,听见洪远楼的话,意识到了这群人原来是纸糊的老虎,仗着身份狐假虎威,便再次向女人走去。 “你要干嘛!” 女人被胖道人身上那股气机所骇,心惊胆跳的,忍不住的向后退步。 “当然是干你丫的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看道爷给你普法。” 说着,丢出一张符箓,这是张水灵符。 顷刻间,符箓化作水龙,御风而长,摇头摆尾的驰骋向女人。 原来,道人口中的普法,不是用嘴巴普的,而是用行动表示。 胖道人把自己代入了宣传使身份。 把自己,认为是安全管理局一份子,凡是影响安全的苗头,都要给它摁熄了。 这女人就是个潜在的安全隐患! 咔嚓! 就在这时,直升飞机伸出黑突突的枪口,机械一阵翻飞转动,大口径的热武器,瞄向了苏欢等人。 见此一幕。 裴楠,郭翻山,薛春等人,被吓得大口气不敢喘一口,尤其是郭翻山薛春二人,何曾见过如此阵仗。 就连谢元冥的堂兄,此刻都紧张的,紧了紧,握着的拳头,事情有些超出他掌控的范畴了,心中莫名生起一阵不安。 唰! 无匹的剑芒,犹如倒挂的一片银河,斩向了直升飞机。 苏欢挥动了那把勾践剑。 爆发出的璀璨光,如同黑夜中的闪电,刺人眼目。 整架直升飞机,被剑芒一分为二,斜向林木间,响起轰隆声,腾起火光。 “剑斩战机,苏欢,还是人吗?” 郭翻山瞪着眼睛,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不仅是他,裴楠、薛春、映跳跳、陆榕嫣等,都惊呆了。 在苏欢有意控制下,并没有伤及校园中的无辜,他的神念覆盖内,一切他为主宰。 “手下留情!” 紧接着,响起了数道惊呼声,五市的当政者及一些部门高层,包括其它市的安全管理局的人,还有肩披将星的军中高层,联袂从远方大步走来。 至于,轻工大学的校长也好主任也罢,小跑跟在后面,简直累成了狗。 …… 赵鲲。 赵鲲是轻工大人体质系的学生,曾是不可一世的蒋至钟小跟班,也如一条疯狗一样。 蒋至钟让他咬谁,他就呲着牙疯狂的扑上去,如今蒋至钟已死,他像只丧家之犬,不管是走在校园中,还是在武科学生的圈子中,人们对他退避三舍。 当初,趾高气扬来到苏欢所在的班级,自我感觉很好,打算对苏欢呼之即来唤之即去。 可事与愿违,施法被郭跃岭打断,最后还灰溜溜的回来道歉了,脸面很挂不住。 这段时间。 他总是无精打采的。 尤其是亲眼见到,苏欢以碾压之姿,力挫四市的状元谢元冥,九市的前任状元莫白衣之后,那种无精打采更甚,就像丢了魂。 状元啊,是让赵鲲想想都兴奋的词汇,连他曾经追随的蒋至钟都可望不可及,是学子们追求的目标。 可就是那样的存在,不论是当代的,还是前任的,都被苏欢轻易碾压了。 赵鲲嫉妒的简直要发狂了。 发狂之后,是颓然,无比的颓然。 后来,每当苏欢在网络上引起波澜一次,他的脊梁骨就像被抽出一寸,以至于到了今天。 整条脊梁骨,都似被抽掉了,变成了一条没有脊梁骨的,软绵绵死狗。 可在这个时候,他躲在远方,窥视着苏欢这里的一切,一下子像打了兴奋剂,不再无精打采,变的亢奋不已。 他双眼微突,眼球充血,脸上带着一种狂热。 尤其是,看着那群气势不凡,只有在媒体报道时,方能看见的人物,气势汹汹的走向苏欢时。 更是忍不住的,一拳打在另只手的手心里,恶毒的诅咒着,“弄苏欢,把他弄死,敢剑斩战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苏欢啊苏欢,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可随着那群手握重权的大人物,来到苏欢跟前没有表达半点愤怒的情绪时,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尤其是,看着五市的市长大人,满脸堆笑的向苏欢伸手,苏欢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时,更是让他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洪处长,我来晚了,抱歉,是我失职。” 五市市长,向苏欢伸手,苏欢站在那里,没有与之握手的意思,五市市长没有一丝尴尬,转手伸向洪远楼。 看见,洪远楼孤零零的一条手臂,这才面露尴尬的收回手来,洪远楼同样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没有与之握手的打算,冷哼了一声后道: “聂市长,你再晚来一会儿,收的就不是老七一个人的尸了,还要劳你市长大驾,替洪某人收尸了。” 安全管理局,驻五市的七十七处,虽然不受当地组织管辖,但毕竟是落根在当地,不善交际的七七处长,一直在处中深居简出。 交际的事情,便有洪远楼出面了,往日的时候。 洪远楼没少与聂市长在一起喝茶,二人关系虽然称不上多深,却也是有来有往的。 按级别来说,五市的市长,要高于洪远楼一个半级别,但洪远楼所在的部门特殊。 哪怕是一个市的市长,也不敢轻易得罪,安全管理局一处的副处长。 所以,哪怕是洪远楼对聂市长不假以颜色,聂市长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于是,聂市长便赔着笑道:“洪老哥,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七七处长在我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失职,我难辞其咎,后面我会向组织上请罪,哪怕把我撸下来,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你就不要再讥讽我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聂市长如此放下身段,洪远楼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向被定住的那几个身穿作战服的人,抬了抬下巴。 “老傅,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在如此安稳的时局下,没有任何紧急行动,我五市怎么会出现,荷枪实弹的作战军人,还有那满载弹药的武装直升机。” 聂市长偏头,看向另一位头发花白,身体却挺的笔直的老人,他身穿军衣,扛着一星金叶,乃是一位少将,副军长级别的人物,他声音洪亮,不急不缓的道: “五市地方守卫部队,大小十二个支队,所有在职人员,今日无一人携军械外出。” 解释了,那武装直升机,包括被定住的那些几人,并不是五市现役的。 接着,傅将军郑重的拍了拍洪远楼肩膀,一切都在无言中。 “小兄弟,你很不错,有鹤局当年的勇武之风,有没有兴趣,入伍啊。” 转头看向苏欢,一改不怒自威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看苏欢的眉眼中都带着笑意,毫不避讳的抛出了橄榄枝。 安全管理局的鹤局长,是行伍出身,军队里面的人对其很熟悉,一度把其视为军中的传奇人物,常常拿鹤局的事迹,引以为傲。 苏欢虽是一介草民,但凭他的武道造诣,当的起对方一个小兄弟之称。 如今世道变了,讲究武学高低论尊卑,往昔的制度不说不存,不再那么有力度了。 “谢谢。” 苏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道了个谢谢,不想过多解释。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傅将军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忽然像把出鞘的宝剑,脸上带着无上荣光,还想再争取下。 苏欢的敢打敢杀,的确让戎马半生的傅将军眼前一亮,如同看见了千里马,不忍就此放弃。 “老将军抬爱,苏欢一介草莽,难登大雅之堂。” 苏欢抱了抱拳,表示拒绝,他一心向武,只想尽快集齐所有竹简,追求更高的武道层次,别无他念。 只有站在武道更高层次,掌握常人所不及的力量,这样看能否治疗苏伶俐的腿疾。 “老将军,贫道这个小兄弟也可以啊,贫道厉害着呢,比苏欢还勇武,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我定不会丢你脸,三年内给你混个司令看看。” 一位少将的橄榄枝,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尤其是底层出身的郭翻山、薛春,他们握紧了双拳,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与有荣焉。 胖道人,一脸堆笑的凑了过来,像是推销产品一样推销自己,抬抬手臂展示肱二头肌,压压腿表示腿上功夫了得。 一边展示,一边自得的开口,“怎么样,我的老兄弟,你看小兄弟这身板儿,杠杠的,至少得给个大校当当吧,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至少得给个大校当当。” 见胖道人毛遂自荐,傅将军眉眼带笑,忙不迭的应道。 那可不嘛! 闻言,胖道人得意的环顾四周,顿时豪气干云。 可傅将军,紧随其后的话,让他胖脸上的表情垮了下去,“可我说的话不管用啊,军队有严格的制度,首先你得考上军校,从排长做起……” 考军校? 道爷学都没上过。 你让我考军校? 胖道人的脸不仅垮了下去,整个人都垮了下去,兴致缺缺,至于之前那名倨傲的女人,已经被他打翻在地了。 就在胖道人兴致缺缺的时候,远处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各位都在啊,正巧,我也来凑凑热闹,好久没有来大学看看了,轻工大的校长呢,麻烦遣散一下无关人等,我们领导班子就地开个会。” 又是一行,跺跺脚,五市都会颤三颤的大人物,联袂而来。 第74章 当众杀人 轻工大的校长。 外貌与洪远楼有点相似。 秃顶。 中年。 大腹便便。 只不过的是,洪远楼看起来高大雄壮些,他不是胖,而是壮。 轻工大的校长,就是单纯的胖。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么冷的天。 汗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虽然也有编制职位在身。 而且还不低,只不过与实权在握的人物相比,他的职位就显得有些虚了。 平日里。 他也不至于这么怕。 关键这劳什子事情,打打杀杀的层面,并不是适合他。 还有便是死人了。 堂堂安全管理局,时任第七十七处,处长,死在了自己管辖的学校中,连为任一方的市长,都要引咎辞职了,他一个高校的校长,跑得脱吗? 罢职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主要是,权力极大的安全管理局,如何会善罢甘休? 还有,这接连出现的大佬,隐有状元殿的影子……偏偏那状元殿的人和安全管理局的人,在自己学校中杠了起来。 这般的刺激。 如何能让,他那受肥胖身躯,拖累的小心脏,受得了啊。 “还播呢,你是我们学校的师生吗,谁放你进来的,快走,市委书记都来了,要就地开会呢,别瞎凑热闹。” 柿子挑软的捏,胖校长只有冲映跳跳,这个无辜的弱小,迁怒了。 来的一行,为首的人,正是五市的市委书记。 “我,我是苏欢的朋友,他带我进来的,怎么啦!” 起先,映跳跳有点被胖校长的呵斥震慑住了,话说的都有些不利索了,旋即像头鬓毛炸起的小狮子,瞪着胖校长,不甘示弱。 被胖道人,打翻在地的那名女子,这一刻,眼白一翻,彻底昏了过去,活活被气晕的。 真够虎的,真是秀才遇到兵了,这群跟着苏欢的人,都这么勇的吗,连个搞直播的小丫头,都敢怼高校校长。 “苏……欢,又怎么……” 胖校长,那怒气冲冲的话,并没有说完,身边跟着的教导主任,扯了扯胖校长那擦汗擦湿的袖子,朝站在那里的苏欢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个年轻人就是苏欢。 “行,简直太行了,苏欢是我轻工大的无冕状元,是颜值……不不不,是门户担当,你既然是他朋友,当然可以跟他进来了,不过直播就暂时取消了吧,领导班子的会议,自有文化部宣贯,不可随意传播。” 胖校长脸变的是真的快,接着以表肯定的冲映跳跳竖了竖大拇指,笑的可和蔼了。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滋味吗? 见对方,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 映跳跳脑子一时有些短路。 不明白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有了底气,敢和这样的人物,硬怼啊? “跳跳姑娘,是我七十七处,特定的传媒大使,她直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了,你有意见去总局,找鹤局投诉去,实在不行也可以上访去。” 洪远楼开口了,斜了胖校长一眼,看着对方与自己三分像的外表,不屑的撇了撇嘴。 上访? 堂堂的厅级干部去上访? 搞笑吧? 胖校长又擦了擦,额头上滋生的汗水,袖子都擦的湿漉漉的,有些汗水流进了眼睛中,辣的那只眼睛生疼,闭着一只眼。 转着脑袋,看向胖道人、叶采烟、林思鱼、桃儿姑娘、玄见等人时,还没待一只眼将众人,完全瞧个清楚。 叶采烟连忙道:“我们都是苏欢带进来的。” 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只好又看向郭翻山、薛春二人,“你们不会也是苏欢带进来的吧?” “我们是人体质系学生啊,是苏欢让我们看人质的。” 土匪么? 强盗吗? 还看人质! 瞧瞧! 这都说的什么话! 我轻工大的学生,被你们教成了什么样子。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啊! 狠狠的瞪了,身旁的教导主任一眼,眼睛一用力,那只闭着的眼,显得更疼了。 忍不住的抬袖一擦,被汗水染湿的袖子一擦,更是火上浇油,隐隐都有些红肿了。 不着痕迹的,在教导主任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以此发泄心中憋闷。 “你呢!” 这两个字,是看着裴楠喝出来的,不知是眼睛被辣的,还是心中憋闷还没宣泄干净,声音拔高了许多,隐隐有些怒火。 “校长,你忘了吗,我是咱们学校,代表五市,上任武状元,裴楠呀。” 裴楠一点都没有被吓住,见校长大人跳脚的模样,一时有些好笑。 “哦,原来是裴楠,快过来让我瞧瞧,嘶~我眼睛进了虫子,一时没有看清,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过的好不好啊。” 裴楠,曾轰动了五市,是轻工大前任学子中名副其实的颜值担当,校花级别的武状元,中部地区唯一的一位女状元。 曾给轻工大学,带来了不少噱头。 饶是胖校长,此时想起那些往事,心情都舒畅了许多,竟没忍住与之闲聊了起来。 “我进了安全管理局,谢谢校长当年的推荐信,我现在过的很好。” 裴楠,原本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此刻融冰化雪,春风拂过,鲜有的露出笑靥。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从我轻工大走出去的女状元,要记得常回来看看,在外受欺负了,记得给我说。” 一旁的市委书记,见胖校长清人一个没清走不说,还光明正大的聊起天来,鼻孔中发出声音,不由冷哼了一声。 偏头示意了一下,有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强行制止了映跳跳几人的拍摄工作,表示市委书记有要事商议,不宜外泄。 洪远楼冷眼看着,想看看对方接下来,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没有制止。 “苏欢!你无视法律,盗窃国宝勾践剑,并剑斩战机,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条罪吗?还不束手就擒!” 市委书记,定定的看着苏欢,义正言辞的喝道。 他的声音刚落,高空中再次响起轰鸣声,有数架战机盘旋。 整个轻工大学,大部分的师生看着盘旋着的战机,一个个不明觉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有人传言,苏欢犯了重罪,军方正在捉拿。 也有人说,谢氏的人请来了战机,要与苏欢鱼死网破。 一时之间,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不管是哪种声音,无一例外都是对苏欢不利的,柳万青老师闻听了,这种对苏欢不利的声音,心中惴惴不安,正向这边走来。 远远,躲在一旁窥伺这里的赵鲲,眼中再次浮现那种怨毒之色,巴不得苏欢被一个炮弹给轰死。 不远处,一道窈窕身影,疾步向这边走来,引起了赵鲲的注意,眼中的怨毒,变作了凶狠。 …… 见傅将军看向自己,市委书记只好解释道:“是我向军委请求,下达了捉拿叛贼苏欢的命令,盗窃国之重器、剑斩国有资产,如此滔天大案,只有请军方支援了。” “是谁下的命令?” 这句话,是洪远楼与傅将军,异口同声说的,强烈的质疑感,让市委书记如同受到了挑衅,脸色沉了下去。 见这两个家伙,不动如山的挡在苏欢身前,市委书记挑了挑眉,沉声道:“你们是在质疑我说的话吗?” 一旁,围观的各个部门领导、五市的相关高层,见七十七处洪远楼,与五市军方最有话语权的傅将军,同时质疑五市市委书记,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大口气不敢喘。 闻言,洪远楼与傅将军对视了一眼后,洪远楼运足了力气,大声喝道: “五市,所有的现役军人,我是安全管理局驻五市第七十七处,副处长洪远楼,还有少将傅将军,现在命令你们,所有人归队,无我二人命令,不可擅动!” 安全管理局,有下辖当地组织,军队,治安之权,包含银行、医疗等系统的便利之权。 洪远楼说此话,倒也理所当然。 果然。 五市的当地军队,闻听洪远楼与傅将军的名字,那盘旋着的战机,轰隆隆的飞走了。 “军委下的命令,你们都敢驳,你们是想造反吗?” 市委书记的威信,此刻受到了严重挑衅,整个人显得怒不可遏,吓得周围众高层,更是噤若寒蝉。 一个个,偷瞄那道镇定自若的身影,心中暗呼,此子成势了! 尤其是胖校长,一只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与市委书记对视时,连忙瞟向它方,搞的市委书记认为,这胖子是在不屑的斜睨自己,愈发气的不轻。 “聂市长,你屁股下的位置真该挪一挪了,不过不是往下挪,而是往上挪,自今天后,五市的市委书记,非你莫属!” 洪远楼,此刻看向聂市长,说了这么一番话,掷地有声的话语,显得不容置疑。 聂市长被洪远楼这句话,搞的一阵心惊肉跳,心中苦笑,老洪啊老洪,你这是把我放在架子上烤啊,偷偷看了市委书记一眼,眼神变的极为复杂。 有惧怕,有希冀,也有一丝狂热。 执政一方啊。 谁不迷糊。 不管今天是哪方胜。 他算是把市委书记得罪死了。 于是心一横。 打算与洪远楼一条路走到黑了。 没办法。 被洪远楼这样上眼药。 只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领导,我来帮你,苏欢你狼子野心,罪不可赦,你看这是谁,还不束手就擒!” 赵鲲掐着柳万青那洁白的脖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一边狞笑着道: “她是你亲爱的老师,你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她,想救她,就跟领导走,接受制裁吧!哈哈哈……” 他那张狂的笑声,刚刚响起,便出气多进气少的“嗬嗬”了起来,随着苏欢看向这边的目光一凝,一朵雪花自赵鲲眉心而入,后脑而出。 染血的雪花,此刻化作了无坚不摧的利器,击穿赵鲲脑袋后,蹁跹着落地。 柳万青当即弯着腰,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见此一幕,怒不可遏的市委书记,眼睛一亮,“苏欢,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杀人,这回我看谁还保得住你!” 转眼看向洪远楼,冷笑着道:“明天把我撸下位是吗?那还得今天过了,今天我还是五市的市委书记,苏欢当众杀人一事,档案将有所载,天理昭昭,律法森森,我看你们还如何包庇!” 洪远楼与傅将军,以及聂市长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第75章 万民书 见柳万青身体不适的大口喘息着。 苏欢的同学们,陆榕嫣等人快速跑向柳万青,拍背的拍背,搀扶的搀扶。 好一会儿。 柳万青才缓过神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白皙的脖颈处,有清晰的手指印。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苏欢的声音响起,洪远楼等人,沉下去的那颗心,忽然又升了上来。 胖校长还是只睁着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骨碌碌转动,看看赵鲲的尸体,看看市委书记那渐渐铁青的脸色,看看喜形于色的洪远楼,看看面无表情的苏欢。 好像无声的在说,这只,这只眼睛看见的。 苏欢这话,竟说的众人无法反驳,他的确没出手,但谁都知道,是他出的手。 这话有点矛盾。 但又不是那么的矛盾。 神念这玩意儿。 看不见摸不着,谁能证明它存在,谁又能证明它不存在。 “哇哈哈!” 洪远楼实在忍不住了,看着脸色铁青的五市市委书记,笑的前俯后仰。 “宁处长!” 市委书记偏头,看向隔壁城市的,一位安全管理局处长,又缓缓的道: “这涉及到你们安全管理局了,烦请把苏欢带到你们处进行调查,无论是不是苏欢出的手,总归要调查出一个结果。” 这位宁处长,是安全管理局驻四市的一位处长,他随之前聂市长等人一同前来的。 原本,像个小透明一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时被市委书记直接点名了,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出面道: “书记说的是,人体质学包罗万象,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的招式不能说没有,此事的确要详细调查一番。” “老宁!你是要叛变吗?” 这回换做洪远楼,怒不可遏了起来,这老小子来此,竟不是帮自己的? 到了如今,市委书记处处针对苏欢,而现场与苏欢对立的,无非是那状元殿。 市委书记站台状元殿也就罢了,你踏马安全管理局驻四市的处长,也站台状元殿? 党争! 自古以来,便是,千古难题!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小小的宣传使。” 宁处长义正言辞说了一句,又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洪远楼啊,我知道你们处里面死了人,你也受了伤,但你不能瞎扣帽子啊!” “又何必这么激动?” “击中你的痛处了吗?” “只是例行调查,局里面安排你跟苏欢一起,就是可以有效制止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你为什么不制止?” “还有,你们这是做什么,绑票吗?” “堂堂副处长擅用职权,与苏欢这个绑票的土匪头子,狼狈为奸?” “为什么不让谢氏的人,带走人家家族子弟,还把七七处长害死了,你是藏了什么祸心?” “还是说你就这么想上位?” 宁处长一番话下来,软硬兼施,说的让人竟无法反驳。 “你!” 洪远楼险些被气的,喷出一口血来,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据理力争道:“就算苏欢有嫌疑,也是我七十七处的事,你宁处长的手,倒是伸的长!” “洪远楼,你还好意思说,你伙同苏欢绑票,我严重怀疑,你丧失了理念,背叛了组织。你既然与苏欢同流合污了,如何还能交由你七十七处?” “我念及旧情,没有清理门户也就罢了,你还敢拦我?自己回总局认罪去!” 宁处长咬死了这一点。 原本,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要做的不太过,没有伤及普通民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被执法者揪住不放,还是要讲究对错法律的。 不然哪还有什么政令通达。 “宁处长,你们安全管理局内部的事情,你们内部处理,苏欢当由当地审查。” 傅将军开口了,表示了他的态度,一群护卫队,哗啦的挡在苏欢等人前方,与对峙的宁处长、市委书记等人,遥遥相对。 “傅将军莫不是忘了,苏欢的宣传使身份,照这么说起来,我调查苏欢,也是我内部的事情。” “更何况,安全管理局所辖的范围,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们当地的处中已经出现问题,处长身死,副处长由于与嫌犯瓜葛颇深,如何还能把嫌犯留在你们本地,而苏欢武道造诣,早已超出常理范畴,你们管不了。” 宁处长说着,跟着他来的好手们,纷纷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一时间。 双方人手剑拔弩张。 “校长,苏欢是我们学校的优质学生,怎么可能是什么嫌疑犯,他们张口闭口都要坐实苏欢嫌疑犯的身份,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就在双方人手一触即发的时候,柳万青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此地突兀响起。 胖校长以手扶额,似在无声的说,我不是你们的校长,你认错了人。 见校长指望不上,柳万青上前一步,看向市委书记等人,壮着胆子道: “各位领导,苏欢是我的学生,他文采斐然,一向敦厚老实,乐于助人,不可能是你们说的嫌疑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见自家老师护犊子,苏欢同学们陆榕嫣、魏鸣等人纷纷开口道:“是啊是啊!苏同学品学兼优,对同学们向来友好,如此三好学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神尼玛的敦厚老实。 神尼玛的品学兼优。 还三好学生。 悠悠转醒的那个女人,迷迷瞪瞪中听见这般辣耳朵的话,气的胸脯一阵剧烈起伏,眼白一翻,再次昏去。 “老洪,我如果对你们安全管理局出手,你兜不兜的住?” 苏欢忽然开口,扒开挡在前方的护卫队,越过柳老师与同学们,目光锁着宁处长,看的宁处长眉心一阵乱跳,像是被什么大凶,盯住了。 “苏欢,什么叫你们安全管理局,应该是我们安全管理局,自己打自己,想想就刺激,你要说开打,道爷我不带怂的,第一个上。” 胖道人有事是真的上,同样扒开前方的众人,与苏欢肩并肩起来,斜眼看着宁处长等人,表情尤为不屑。 “我兜不住,还有鹤局,鹤局兜不住,还有半个华夏,半个华夏兜不住,地球爆炸吧,人类毁灭吧!” 洪远楼拧着脸,恶狠狠的说道,肥壮的身体中,忽然腾起可怕的战意。 …… 滨海领事馆。 滨海领事馆的对面,搭建起了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上方罩着一顶天幕。 气派的广场四周,围满了群众与记者。 中间,搭起了一座四四方方的超大擂台,擂台由实心钢板平铺而就,足以承受一些大战波及,尽管上面已坑坑洼洼。 人体质学者与西方异人,在那方长宽千余米的擂台上战斗,双方大战激烈,有鲜血横飞,有兵器璀璨。 “西方异人秦艾德胜!” “西方异人宙斯塔夫胜!” “西方异人牛克拉胜!” 一道道裁判的判语响起,一道道惊呼声,赞美声,惋惜声,声声不绝于耳。 “西方异人,实在强的离谱,在同级别中,我方人体质学子,根本没有异人一合之敌的存在,只有毕业的人体质高手,如今的行业精英,才能勉强与之打上几回合,可还是不敌。” 有记者面朝镜头,语速飞快的报道着。 “从昨天到今天,大小一百多场比试,人体质当代年轻人,竟没有胜过一场,那名叫宙斯塔夫的异人,连胜八场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让他出汗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我泱泱华夏,竟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随着记者这句话落下,直播的屏幕上忽然飘起满屏的弹幕,众网友快速发表着自己评论。 “可悲可叹啊。” “什么垃圾玩意儿,就这还称状元呢?” “人参吃多了吧。” “各大学校资源都倾向武科,这些武科学生竟如此垃圾?”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老夫要学武!” “不敢想象啊,可以自由进出太阳殿的人体质家属们,敢问你们好意思吗?” “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你们的亲人,每间隔一段时间,就可以领取到一定火精,用作采买修炼资源,这样剥削我们纳税人的钱财,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被人欺负上门了,一个都打不过,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垃圾人体质学!” “学个锤子的武,到头来,还不是,完全被虐!” “我国,榜上有名的十大青年呢?怎么不见他们!” “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十大顶级财阀呢,如此事关紧要的地步,怎么不见他们出手?” “全部是缩头乌龟!” “气死我了!” “来人,快请苏天王一行,他们之中有道门天才骄女,还有佛门当代佛子,峨眉的圣女,曾打赢过两名异人,快请他们过来!” “对啊,老子也是被气昏了头,竟把苏天王忘了,为今之计,要想不被完虐,只有苏天王他们,能为我们挽回一丝颜面了,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家门口了。” “啊!快看,杀人了,异人杀人了,虽然说咱妈说了生死不论,但是友好切磋交流,谁会真正的下死手啊,异人们终于按捺不住,他们那狼子野心了吗?” “西方亡我华夏之心不死,他们派异人中的佼佼者来此,就是为了灭种而来,灭掉当代年轻人,绝我华夏武道种子!” “果然啊,楼上说的有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谁能抑其锋芒啊!” “说了啊,苏天王!” “谁是苏天王?” “苏欢。” “张小邪也很不错。” “桃儿姑娘非常厉害。” “武当掌门的爱女叶采烟同样不凡。” “你们忘了玄见和尚了吗?” “还有女剑修林思鱼。” “快看,我截的几张图,西方的异人百强榜刷新了,苏欢、张小邪、叶采烟、桃儿、玄见、林思鱼等人赫然在列,不对,林思鱼是早就在列了。” “哇,你们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好腻害的样子。” “吾等乃映家军!” 于是。 网络上。 有关苏欢等人的呼声,越来越高,高到国民在网络上,发起了“万民书”。 疯狂的艾特官媒,也有在“六公主”的直播间里面,发表评论,请求让苏欢等人出战。 …… 西方有个异人百强榜。 这个百强榜是针对世界而言的。 从一排到一百,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只要能登榜的,都是大高手。 这次跨海而来的西方异人。 除了翼神、露尹娜,还有八位异人,赫然在异人百强榜,榜上有名。 连同翼神、露尹娜他们,被一同来此的其他异人们,称之为十大异人。 滨海领事馆内。 十大异人,一直不曾露面参战,他们齐聚一堂,正悠闲的喝着咖啡,吃着上等的点心。 十大异人,以翼神、露尹娜为首。 为首的翼神、露尹娜,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外面的巨大擂台。 二人站在一起,就好像金童玉女,贵不可言。 “敢把莘蒙、约翰,伤成那样,还敢俘虏了他俩,更敢让我洗净脖子等着,那就把东方的参赛者杀到胆寒,直到那个苏欢把莘蒙、约翰送回来。” 露尹娜开口,声音冰冷,语气森严,很难想象这种包含杀意的话,是从如此贵不可言的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对战的擂台上又有人体质参赛者喋血,被异人生生的打爆了头颅。 闻言,身旁的翼神皱了皱眉,觉得露尹娜此举有些不妥,不过也没有制止。 “话可以这样说,但不能承认他俩是我们的仆人,舆论还是要有所控制,不然会激的华夏国人同仇敌忾,有碍我们的行动。” 第76章 大处长 “宁处长你看,网上苏欢他们的呼声很高,我担心我们强制行动,会引起舆论的攻讦,有倒反天罡之嫌啊。” 宁处长身边有人,遮掩着手机,给宁处长看了看,声音说的很小。 却还是引得旁边的市委书记诧异,不觉凑了过来,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铺天盖地的呼声,窒了一下。 下一刻,与宁处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事与愿违的味道。 市委书记,微不可查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打算破釜沉舟,把苏欢一事做成人死债消的铁案。 而宁处长却轻微的摇了摇头。 表示此举欠妥。 且不说有洪远楼了,苏欢本身就自带流量,是个风云人物,很难直接盖棺定论,无法做到密不透风。 “喂,你们搁哪搞什么幺蛾子,要打就打,不打道爷我,可走了啊。” 胖道人一脸的无所谓,表现的有恃无恐。 宁处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忍不住的,向一个方位,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那个地方走来一个气机骇人的强者,她虽然是个女人,身形消瘦,却走出了如山如岳般的气势。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上来,便对着宁处长也好,市委书记也罢,包括洪远楼、傅将军、聂市长,一通叱咤。 众人被训,却没有露出什么不忿,微微垂着头,像是被班主任,训斥的小学生。 就连昂首挺胸的傅将军,被岁数比他小上一截的女人呵斥,依旧有种不敢与之对视感,微微低下了头。 无声的表示,你教训的是。 女人称不上美丽,却有种独特的气质,犹如掌握生杀大权的女将军般,十分强势。 “光天化日之下,一处处长被人杀死,你们不追究刽子手,倒搁这讨论嫌疑犯,你们真是为政一方,治理得当啊!” 女人继续呵斥,丝毫不留情面,就像训儿子似的,训五市的当政者。 偏偏这一群当政者,也有种被训的理所当然之感。 “大处长,教训的是,是我等疏忽!”市委书记,唯唯诺诺。 大处长。 中部地区的大处长。 安全管理局,东西南北中,五位大处长中的一位,比中部地区的部长权力都要大,何止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七十七处处长,死在你管辖范围之内,你这个一把手也不要做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引咎辞职去!” “是!” 市委书记冲着大处长,弯了弯身子,面色颓然的领着秘书,落寞的走了。 大处长威严很大,上来便罢免一位市委书记,转眼看向宁处长,“还有你,宁光明,你不在四市好好呆着,跑五市来干什么,难道四市已经没有了任何安全隐患,你这位处长大人足以闲到,到处乱逛了吗?” “属,属下不敢。” 宁光明面露惭愧,同样朝大处长欠了欠身子,领着一票人走了。 “聂市长,说起来你我是本家,既然洪处长说你明天可以上位,那么你明天就可以上位,回头本大处自会上禀组织,五市当地问题,今后就交给你了。” 大处长看向聂市长,颇有深意的这样说道。 即使到了聂市长这个位置,闻听此等喜讯,依旧忍不住面露喜色,连忙低下头,让人无法看见,义正言辞的道:“是!谨听大处长吩咐,属下定会鞠躬尽瘁,报效组织。” “洪远楼!” “在!” 转眼看向洪远楼,只看洪远楼身子一凛,把肥壮的身体绷的笔直,像把宁折不弯的宝剑,怒声应道。 “事情的前因后果,本大处已然了然,第七十七处每个人都是好样的,死去的人们按最高规格抚恤金抚恤,你也不必太自责。我们职责所在,是守卫一方安宁,难免有所损失。” “七七处长身死一事,错不在你,你不仅无错,反而有功,护卫七七处长有功,面对安全隐患宁死不退,亦有功。” “现在,本大处,擢你官升一级,掌管七十七处,七十七处今后,便交给你了,莫要辜负了死去的七七处长,也莫要辜负了我。” “是!” 升官,虽然是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但这样的官升一级,让洪远楼提不起半点兴趣,他宁可自己官降一级,只要七七处长可以活着。 “古武宣传使苏欢何在?” 大处长虽然在问,目光却落到了苏欢身上,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剑我不还,人我不放。” 迎着对方的目光,苏欢平静的说道,欣赏的目光一窒,大处长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你怎么知道,我要要你的剑,要韩初立这么个人?至于那个谢家的小子,更入不了本大处的眼了。” 大处长忽然笑了,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虽然在笑,身上的那种强势依旧不减。 “既然大处长这样说了,显然是不要人也不要剑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苏欢也笑了,在他的神识探查之下,其他人发现不了,他却发现了,大处长早就来了。 既迟迟不肯露面,为什么又忽然露面了? 必有猫腻。 达到她这个位置,说是一方诸侯都不为过,没有多少人要顾及了,偏偏状元殿那位,安全管理局的鹤局长,在她顾虑的范畴之内。 墙头草,两边倒? 谁都不得罪? 谁都不下注? 待到,胜利的天平倾向某方时,适当的出出面? 可刚刚的状况,胜利的天平,并没有倾向自己这方。 不知道这位,中部地区的大处长,是什么意思。 甫一出面,便对一方痛下狠手,看似是为己方站台,实则不然。 双方发生冲突的核心问题。 是在谢元冥这个人质身上,而后由谢元冥上升到韩初立身上,以及那把勾践剑。 这些核心事件串连了起来。 引发了,安全管理局,与状元殿的对峙。 己方想留住人和剑,对方想带走人和剑,如此便爆发了冲突。 在苏欢看来,大处长怒斥对方,目的是带走人和剑……我都这么给你们撑腰了,我要带走人和剑,你们好意思拒绝吗? 随便,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韩初立这个刽子手,由于杀了七十七处的人,交由七十七处审理已经不妥了。 七十七处如何敢不答应? 比如,要鉴定勾践剑的真伪,表示还苏欢一个清白,又如何能拒绝? 就算苏欢拒绝。 洪远楼怕是都不答应了。 如此一来,自己还是吃了哑巴亏,于是只好来个先声夺人。 没错。 破局的关键。 就在一个先声夺人上面。 我率先揭露出,双方冲突的根本,表示出自己的想法,还是想留住剑和人,你堂堂中部地区大处长,应该不会和我这个小小学生,斤斤计较吧? 果然。 闻听苏欢对不对的话,大处长没有了那般雷厉风行,看了洪远楼一眼后,微笑着道:“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我安全管理局的宣传使,果然没有选错人。” 这话一语双关,不知道还以为是夸赞苏欢呢,但熟悉大处长的洪远楼,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大处长,没有说苏欢说的对,也没有说苏欢说的不对,不管是对与不对,她都不好拉下脸面,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 就在这时,胖道人的神助攻来了,他直接跨过这个话题,满眼的小星星,崇拜的看着大处长,这样说道: “尊敬的大处长,苏欢说我是唯二古武宣传使,我想在您这里求证一下,苏欢说的话,到底算不算得了数?” “跳跳姑娘,你说我说的话,算不算得了数!” 就在这时,苏欢也起哄了,之前说的话重复说了遍,并冲映跳跳招手。 “啊?” 正专心致志,看着手机的映跳跳,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知后觉,迟钝的“啊”了一声。 旋即举起手机,兴冲冲的大叫道:“看手机,你们快看手机啊,苏欢、胖道人……你们都上热搜了,万民书,网友们上了万民书,请求你们出战,战异人!” 映跳跳呆呆愣愣,答非所问的话,引得众人微微一愣,不约掏出手机,但见大处长在此,又有不妥。 接着,大处长下了定语,开口道:“没错,该出手了,我以中部地区大处长的身份宣告,古武宣传使苏欢、张小邪,不日……东伐!” “跳跳是吗,你代表我安全管理局,在官媒上发表一则正式言论,我安全管理局宣传使,将于明日启程,三日后,出战异人!” 大处长没有单独回答胖道人,这句话则代表官方同意了苏欢之前说的话,确定了胖道人身份。 “苏欢,剑是双刃利器,可伤敌人,也容易伤着自己,你好生揣摩我说的话,须知过刚易折。” 大处长,临走时看了看苏欢,意有所指的说道,接着又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安全管理局的形象大使,此次东伐,出战异人,定不可堕我安全管理局之威名,不然……” 顿了顿,环顾四周,又道:“我许你专事专办之权,只要有利于你出战,一切特行特办,当扬我华夏之威,让西方异人看看,东方武道的昌隆。” “好!” 众人被大处长的话,鼓舞的心潮澎湃,齐齐喝了一个好字。 宛如苏欢已横扫了异人,不由自主的以拳击掌,爆发出喝彩声。 第77章 大大的疆域 大处长的语速很快,拥有不容置疑感,听的胖道人热血沸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大处长的。 旋即,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行事果决的大处长,雷厉风行的走了。 “哇咔咔!” “道爷我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啊!” “驱除异人,扬我国威,舍我其谁!” 大处长一走,那种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只显的胖道人耀武扬威了起来。 “师妹,你听见了吗,大处长亲口说了,要我不日东伐,我的好兄弟,你那大校道爷不当了,道爷要当大处长,太牛了。” 傅将军闻言,脸色微黑,这胖子,一口一个老兄弟就不说了,现在更是把“我的老兄弟”里面的老,改成了好。 真的没大没小! “你还要装晕吗?” 苏欢迈步,走向那名躺在地上的女人,众人听着苏欢的声音,不由朝那名女人看来。 随着苏欢越走越近,如芒在背的感觉越来越甚,悠悠醒来又装晕的女子,一个骨碌翻起身来,极速向后方掠去,就像一只大雁。 “告诉你主子,想要剑,让他亲自过来,我苏欢,随时奉陪!” 苏欢并没有追,放任那女子带话回去,侧身走向谢元冥的堂兄。 “好!你很有种,希望我主子大驾到来的那一刻,你的嘴还能这么硬。” 女人已掠的看不见身影了,跑的是真的快,临走之际仍是不忘放下狠话,到底是她嘴硬,还是苏欢嘴硬? “我不走,现在我也是你的人质,我等谢氏来赎我。” 走在谢元冥堂兄跟前的苏欢,一句话还没说,谢元冥的堂兄倒反应迅速,学苏欢的先声夺人倒是学得快,立马服软。 笑话。 大处长都给苏欢站台。 一市的市委书记都被罢免了。 他此时不服软更待何时? 没必要自取其辱。 念对方倒是自觉,苏欢没有给他上五花大绑,继而转身向众人了回来。 跟在苏欢身后,走来的谢元冥堂兄,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谢元冥,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谢元冥别过脑袋却也不看他。 免得徒生尴尬。 而后谢元冥堂兄,走向裴楠,看着裴楠迎来的冰冷目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选择与裴楠站在一起。 谁让二人是老熟人呢,都是上一届的状元,曾经争过高低。 “见过东家!” 随后,一条条黑衣人自四面八方而起,突然越在树枝上面,纷纷对苏欢抱拳,见了个礼后,四散而去。 幽帘组织的人。 不用对方说,苏欢已经猜到,其行事做派,以及外貌打扮,不愧幽帘二字。 大概是零调来的。 也的确是郭跃岭调来的。 “他们是谁啊?看起来,很有逼格的样子。” 胖道人捏着下巴,看着离去的黑衣人们,眼中带着艳羡之色,不知道是羡慕那些来去自如的黑衣人,还是羡慕突然被搞了这么一出的苏欢。 苏欢没有搭理他,走向洪远楼,轻声说道:“你的断臂之仇,七七处长的仇,七十七处的仇,我会报的。” “好!” 洪远楼点了点头。 “韩初立你带走,谢元冥你也带走,谢元冥是始作俑者,韩初立是刽子手,怎么定夺,你们决断。” “好!” 洪远楼又点了点头,接着凑在苏欢耳边,意有所指道:“聂大处长不与你计较,并不代表你没有得罪她,不过大处长那般身份,应是不会小鸡肚肠的,但你还是得小心行事。” 指的是苏欢的“先声夺人”。 大处长,见聂市长的时候说了,聂市长与她是本家。 说着,洪远楼的声音大了起来,“我先回处里,把事情安排好,明天我来找你,和你一起去滨海领事馆。” 局里面给他下达的任务,是看着苏欢,这是他与苏欢,心照不宣的事情。 然后,招呼一声,带走了韩初立,谢元冥,七七处长等人的尸体,一行人就此离去。 “好。” 苏欢点了点头,接着冲聂市长抱了抱拳,恭贺道:“恭喜聂市长高升。” 聂市长摆手,给苏欢留了张名片,表示有事随时可以联系他,便带着相关高层走了。 “多谢老将军仗义执言。” 傅将军同样摆了摆手,乐呵呵的表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走的时候,苏欢让他带走了那几名被神念定住,身穿特种作战服的人。 军方的事情让他们军方自己解决。 随后,苏欢走向胖校长表示,他苏欢还没拿到毕业证,还是轻工大的学生,只是他在外行事树敌颇多,此次谢氏就是个例子。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的事情再发生。 学校应向组织申请一些安保力量。 胖校长表示,轻工大学能教出苏欢这样的学生,实在是轻工大学的荣幸,随后屁颠屁颠的去追傅将军去了。 如今,他何尝不明白,苏欢已经成势了,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苏欢越有名,轻工大就越有噱头,不愁没人打破脑袋也要挤进来。 现在人口不比以往,学生数量也趋于减少,有了苏欢这么个招牌,何愁轻工大招不来学生。 “走吧,我请你们去食堂吃饭,我们学校食堂的饭,真的不错。” 苏欢让郭翻山,把宿舍中的郭跃岭喊着,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 话说。 郭跃岭在宿舍中,探头探脑透过窗子,不住向这边看,苏欢的神念早就感知到了。 其实。 郭跃岭早就按捺不住了,只是怕自己这个躲在幕后的零暴露出来,想保留住神秘感,于是“痛改前非”,决定今后要少凑点热闹。 盖住笔记本电脑,屁颠屁颠的跟着郭翻山下了楼,电脑盖住时的页面,还停留在,为苏欢在网上造势的部分情景。 想来,网上爆发的那场“万民书”舆论,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不仅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还少不了安全管理局的鹤局长,在幕后操作的身影。 如此,才有了这般的浩大声势,甚至左右了这边时局。 或许,聂大处长就是敏锐嗅到了什么,才恰到好处出现的。 一人行,相互介绍了下,就这样,有说有笑在校园中走着。 没说几句话,郭跃岭与胖道人,很是投机的聊在了一起,大有相见恨晚之势,恨不得就地磕一个,拜把子,歃血为盟。 “郭兄弟!” “胖兄!” “好兄弟!” “好哥哥!” 胖道人又肥又壮的身体,紧紧的贴着郭跃岭那单薄的身板,胖道人揽着郭跃岭的肩膀,也不顾众人,就这样并肩而行。 二人,一口一个兄的,一口一个弟的,叫的好生亲昵。 郭翻山咬着后槽牙,牙根子都快咬断了,满嘴酸溜溜的。 自己这个臭弟弟。 到处认哥! 却不把他这个亲哥当回事! “嗨!翻山兄弟,今后来我武当山,报哥大名,哥给你们免门票!” 贴贴脸,有说有笑的胖道人,冷不抽的回头望去,挥着另只手,一副大包大揽的做派,冲黑着脸的郭翻山吆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郭翻山恨的都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却还得满脸堆笑的道:“好说,好说。” …… “喂!你们听说了吗,苏欢今天在学校里面大发神威,不仅挥剑斩落了一架战机,还当着市委书记的面,一巴掌拍死了赵鲲!话说那赵鲲也是得了失心疯,竟敢对历史系的美女老师动手,实在死有余辜!” “吓!这苏欢这么牛的吗,看来网上直播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你的脑回路,还能再长点吗,官媒都发通告了,如今的世界变了,今后是人体质的天下!” “你们没看见吧,我给你们讲,那苏欢生有三只眼,八条手臂,那八条手臂,能长能短,一把抓住了战机,硬生生把它从高空,扯了下来。” “对啊对啊,苏欢的嘴巴一张,有隧道口那么大,赵鲲就是被他,一口吃进了肚子里面。” “靠!照你们这样说,那苏欢还是人吗,岂不是头怪物?” “我再告诉你们个消息,据传市委书记大人都亲自来了,变作怪物形态的苏欢,直接把市委书记吓傻了,估计换市委书记的消息,很快就要公布了。” “我草,你是言出法随吗,刚刚公布的消息,聂市长将上任,我市的市委书记。”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市委书记吓傻的苏欢,如今像个没事人样,官方组织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据说他还在校园里面到处晃悠……哎,吃饭吃的好好的,你们跑什么,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卧槽……我,我晕了,我真晕了,你不要过来呀!” 食堂里面,正说话的这人,顺着同伴惊恐的目光回头一看,脑袋直接砸在桌子上,如他所说,晕了过去。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来到食堂的苏欢一行,其中的胖道人,好生羡慕的,朝这边望了一眼。 “啊!” “苏欢!” 不知是哪个女生,发起了一声尖叫,偌大的食堂中,瞬间变的鸦雀无声,一个个像是行注目礼似的,呆呆的看向那一行人。 能把苏欢想象成怪物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都是正常的。 “苏欢!你是我偶像!” 如郭跃岭期望的,苏欢的名声,如今何止扬名轻工大,当初擒住谢元冥时,犹如雪中行走的谪仙人,弹指间使敌人灰飞烟灭。 后来,遇上胖道人等,再次在观众视野中露面,归五市的途中,经历的种种,虽然没有直播个完全。 也就是因为没有直播个完完整整。 才越发引得人们遐思。 有大胆的女生,激动的一副花痴样儿,发出兴奋尖叫声。 更何况,今天在校园发生的种种,众学生虽然没有瞧个真切,但是连战机都轰隆隆的飞来飞去了,让人不明觉厉。 而首当其冲的苏欢。 自然成为了校园中的风云人物。 “偶像,你人气这么高的吗?” 胖道人对苏欢诧目而视,眼中隐有怒火,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苏欢不语。 郭跃岭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望着食堂中黑压压的人头,频频点首,宛如是在巡视,他打下的,大大的疆域。 第78章 面目全非 “张小邪,我爱你,你能送我几张符箓吗?我要御风而长,可以化作火龙的那种。” 更有大胆的女生,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小跑到胖道人跟前,双手摊开,像是索要签名。 “我要那种可以化作飓风的。” “我要那种可以护我水火不侵的。” “我我我,我要那种可以化作金尺子的。” “还有我,还有我。” 忽然,呼啦啦的围上一群女学生,把胖道人囫囵个的围在其中,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偌大的食堂,顷刻间化作明星签证会,人们疯狂而兴奋。 原本,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的胖脸,现在笑成了灿烂的菊花,在这种痴狂的氛围中,如痴如醉,飘飘欲仙。 哪还顾得上眼红苏欢? “张小邪,你能把那柄桃木剑,给我吗?” “张小邪,人家看中你胸前挂着的那块镜子了,它是叫八卦镜吗,看起来好腻害。” “张小邪,你的拂尘好白啊,比我大腿都白……” 哇! 好白! 山下的女生都这么大……胆的吗? 那大……腿真是够白,糯糯的声音夹夹的,好听欸,胖道人何止目不暇接,简直晃眼睛。 先前,拿到符箓的女生已经满怀欣喜的走了,最后还有几名锲而不舍,见胖道人身上的符箓掏完了,打起了桃木剑、护心镜、拂尘的注意。 她们此刻表现的柔柔弱弱,声音又好听又婉转,听的胖道人晕晕乎乎的,如同喝了三斤佳酿,整个人飘飘然。 另一旁,走在打菜窗口的众人中,叶采烟回望被莺莺燕燕围住,而后那些莺莺燕燕满意的一哄而散,本就是起哄而来,散的自然也快。 但是,还有几人搁哪搔首弄姿,不甘无功而返,叶采烟心中暗道:崽卖爷田不心疼。 俏脸也冷了下去。 善于察言观色的郭跃岭,当即喝道:“知道你们魅力四射,就别欺负我胖兄刚下山,不谙世事了,好妹妹们,快放过我胖兄吧,嗨,胖兄,快过来!” 听着郭跃岭挑破的话,留下的几个女生,满眼含羞,怯怯的伸着兰花指,一步三抬眸的,不舍远离。 胖道人抬手,似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一颗心不由空落落的。 她们也并非是故意卖弄,只是先她们拿走符箓的女生,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她们生了好斗之心。 哼。 斗艳么。 搔首弄姿么。 姑奶奶的大腿难道不白么。 没有抢到符箓,宛如是输了风姿,但输人不输阵,偏要逗逗他。 “好兄弟,你干嘛坏我好事。” 咂吧了两下嘴,意犹未尽的胖道人,最终还是一步迈出,直接来到郭跃岭跟前。 压低了声音说,语气有些责备。 郭跃岭不答,只是冲叶采烟抬了抬下巴,胖道人当即脸色大变,魂似都丢了,看着自家师妹冷下去的俏脸,一时呆在了那里。 后来不住献殷勤,又是给叶采烟端盘子端碗夹菜的,人都不带正眼瞧他的了,他只好赔着笑。 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还有些女生,不住朝他抛来媚眼,捂着嘴笑。 银铃般的笑声,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胖道人越是低声下气,她们就笑的越放肆,本就是放肆的年龄,何不挥霍? 本应那么悦耳的笑声,却听的胖道人面红耳赤,不是羞的,而是尴尬的老脸一红。 “随便拿,想吃什么要什么,今天老师我请客,大家放开了吃!” 柳万青站在那里,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抢着苏欢前头买单。 桃儿姑娘两只手端着,两摞高高的盘子碟子碗,高度都超过了她的脑袋,堆满了菜肴的容器,看起来摇摇晃晃,却偏偏没有丁点汤汁,撒出来。 别人要帮忙,她还不许,觉得是要抢她食物,被她恨恨的瞪的,不敢上前帮忙。 “好吃,好吃,苏欢果然没有骗我,脏小鞋,不是好人。” 发表了句,一捧一踩的感慨后,桃儿姑娘大快朵颐了起来。 她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看着各类佳肴眼睛,都冒着绿光。 柳万青看出了,这个桃儿姑娘是个小吃货。 走向大厨,让大厨把所有菜肴,点心,水果,不重样的纷纷上一碟来。 好家伙。 轻工大的食堂里面,少说有三百种不重样的菜肴、点心、水果,一溜的摆满了并排陈列的,长长一条餐桌。 护食的桃儿,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断挪着椅子,围着转的吃了起来。 吃的津津有味,鼓着腮帮子,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赞叹。 根本没有什么形象,吃着吃着觉得坐着不过瘾,撸起袖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风卷残云般,吃的不亦乐乎。 “蟹蟹柳老师,我也当你学生好不好,太幸福了。” 吃了一会儿,莫名抬起头发出一声感慨,继而又埋头干饭。 “好苏欢,你去求求柳老师,我要当你学妹。” 苏欢只怕,桃儿的小肚皮撑坏了,走在桃儿的前方,还没开口,桃儿猛地仰起头来,咽下好大一口食物,满怀高兴的说道。 “呜呜呜~馋的嘴角,不争气牛下剪泪。” 继而又埋头干饭,果然幸福的眼泪汪汪,含糊不清的咕哝。 另一头。 胖道人自讨了半天无趣,把目光放在旁边的玄见身上,给他夹了一块乱颤的红烧肉,恶狠狠的道:“小和尚,多吃肉,才能长个儿,你看我,高你一个头了,身板更是大你两个。” 也只有拿玄见出气了。 “胖兄,你现在的任务是哄师妹,人家又不是你的受气包,何必把气往玄见大师身上撒,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哦,有道是世间惟有弟兄亲,合气连枝一本因,兄之过,弟来受。” “大师见谅,我这哥哥,一向率性而为惯了,他就是给你开开玩笑,千万不要挂怀。” 郭跃岭说着,夹起那块五花肉,送到口中。 但看玄见,在胖道人夹肉过来时,便放下了筷子,也不恼,但笑不语的看着胖道人,而郭跃岭也并非是没话找话。 他很明白,玄见越是无所谓,胖道人就越气,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不愉快,连忙上前解围。 玄见和尚只是但笑不语。 自顾自双手合十,嘴唇蠕动,默道了句善哉。 还别说,郭跃岭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快与众人都相熟了。 以与胖道人称兄道弟,自然而然的对叶采烟唤起了师妹,接着趁着大厨给桃儿端菜的时候,也殷勤的帮着忙。 成功的博取了桃儿的好感。 现在,借着胖道人这个机会,又与玄见搭上了讪。 只是林思鱼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郭跃岭没有找到机会说上话,反倒自己那呆愣的大哥郭翻山,与林思鱼好像认识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郭翻山与薛春,曾去过小楼,与林思鱼见过。 算的上熟人了。 包括裴楠,以及跟在裴楠身边,那充当人质的谢元冥堂兄,郭跃岭都聊了几句,就是偏偏没法子和林思鱼搭讪。 见郭跃岭起身,去给玄见添膳食的机会,胖道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面坐着自家师妹。 手指沾水,快速在桌子上写道:苏欢的这位同学不简单。 指的自然是郭跃岭了。 偏偏叶采烟也不抬头看。 随后悻悻的用手抹掉。 倒也不是,非要体现什么,只是与自家师妹,没话找话说。 叶采烟也不是恼自家师兄,掉进莺莺燕燕窝里面得意忘形,山上清修的日子枯燥乏味,下山了,玩闹玩闹,倒也无可厚非。 恼的是,那些符箓,都是珍贵的宝贝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人了,这得多败家? 就算深受各大道派的“宠溺”,也不可如此胡作非为啊。 决定用自己的冷暴力,给自家师兄上一课。 “哎,苏欢,有酒吗,这么好的菜,不喝上一杯?”胖道人开始找苏欢的茬了。 不喝上一杯,与能饮一杯无的意思,相差无几。 听见这句话,就想起“能饮一杯无”前面那句话,“晚来天欲雪。”。 苏欢默了默,想起了顾晚雪,留在残破小楼的顾晚雪,应该把楼重建了起来。 “晚上去我小楼喝。”这样回复道。 “你还有座楼啊?” “快吃快吃,等下去看苏欢的楼,可怜的道爷,什么资产都没有,他他娘的却有一栋楼,太可悲了。” 也不知,当胖道人知道苏欢还有座更大的楼时,又是如何的面目全非了。 “柳老师,太谢谢你的款待了,贫道身无所长,这是贫道自己做过法的平安符,虽然上不了台面,确是亲手做的,戴在身上有清心养神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除了桃儿,大家基本上停筷了,胖道人起身向柳万青走去,柳老师这也算得上设宴款待了,非亲非故的,决定送个礼物,以表感谢。 这哪是平安符。 明明是可以扛住,小口径热武器攻击的护身符。 见自家师兄,倒也没有完全掏光家底,叶采烟脸色缓和了几分。 “柳施主,小僧曾开光了一些法器,这串手珠,你在关键时刻祭出,可以保命。” 秉承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玄见如实相告,这串珠子与胖道人的护身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师老师,我这里有个桃核,你拿去。” 桃儿从系在腰间的布袋里面,一阵鼓捣,拿出一个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桃核,直接抛给了柳万青。 柳万青手忙脚乱的接住桃核,抬眼看着胖道人、玄见,伸手递来的护身符、手串,不知所措的看向苏欢,一时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她当然明白。 对方这些隐世大派的传人,哪里是看重了这一饭之恩,都是看在苏欢的面子上。 苏欢起身,接过护身符和手串,放在了柳万青手中,微笑着道:“朋友给的就拿着。我替我老师,谢谢你们了。” 后半句,是看着胖道人等人说的,胖道人咕哝,“朋友给,不可辞。都说了是朋友,谢根毛啊谢,你头上有毛吗。” 柳万青也忙道谢谢。 嗯。 皮肤还有些焦黑。 还没有什么毛长出来。 随后。 众人在校园中逛了逛,逛到图书馆的时候,桃儿表示吃撑了,不想动弹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呼呼大睡了起来。 那一长趟的佳肴啊,悉数入了她那如今微微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板,是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的。 简直有些惊住了众人。 柳万青只是让她浅尝即可,后面见都入了她的肚子,小脸都吓白了,好在桃儿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饭后嗜睡。 林思鱼留着陪她。 众人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眼瞅着天色渐黑了下来。 众人又折返回来,叫醒了桃儿,胖道人表示,晚饭该苏欢请客了,就去苏欢的小楼里面喝酒。 于是众人奔小楼而去。 第79章 夜饮 一行人中。 裴楠欲言又止,她原本是准备道别的,但见谢元冥堂兄,那可怜兮兮,哀求她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苏欢也开口邀请了一句,“裴学姐如果公务不繁忙,那就一道吃个便饭吧。” 闻言,裴楠先是目光微垂,看了看,被谢元冥堂兄扯住的衣角,无奈应了声,“恭敬不如从命。” 苏欢觉得。 自己既然显山露水了,那么接踵而来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而自己的事情,寻找其它残竹简,不说迫在眉睫,也该收网了。 重宝局虽然完了,但通过重宝局衍生的“重宝局中局”,故意把木阴篇放在四星堆基地那些文物坑里面,暴露向世人。 以沸沸扬扬的重宝局为诱因,让竹简显得独树一帜,使各方势力意识到竹简的不凡之处。 引得,各方势力觊觎四星堆“出土”的竹简,他们在对“刚出土的竹简”明争暗抢的时候。 躲在暗中的苏欢,或者说幽帘组织,才会有迹可循,从而顺藤摸瓜。 顺着那众多势力,摸清大致底细后,用排除法,分析、筛选出,哪些势力可能就有其它部分残竹简的,从而锁定! 这种办法与大海捞针无异,但于全球而言,探寻遗失的其它篇幅残竹简,本就是大海捞针。 而那些,本就拥有残竹简的势力,势必会争夺的更加疯狂。 不择手段,疯狂抢夺四星堆出土的所谓竹简的势力,自然是首要关注对象。 如今已有了大致眉目。 还待进一步落实详查。 在这个节骨眼上,异人东临,其他人看起来不怎么,但在背后搞动作的苏欢,及幽帘组织眼中,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这也是苏伶俐与苏欢,为什么会答应安全管理局,出任宣传使的根本原因所在。 本就可能是对立关系,若能依仗安全管理局的力量,则又有了几分周全。 行局布谋者。 本就步步为营,不断借势借力,恨不得以大地做棋局,万物为子。 而在这段时间。 幽帘组织,也一直在给苏欢,汇报着相关事宜。 这是苏欢目前所关注的首要大事。 与他今后武道成就息息相关。 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既如此。 他就无法常待在五市。 学校中又有和蔼可亲的老师,还有郭跃岭、陆榕嫣、魏鸣等同学,怕敌人拿他们威胁,无故因为自己受难。 心中已有思忖,准备调风雨飘摇楼七十二舵里面的两舵,驻扎在五市,互成犄角之势。 一方面保护小楼,未免再被人烧,自己这个小本营,可不能再受磋磨了。 另一方面,就是暗中保护轻工大师生,以及受创的七十七处。 那么轻工大方面,就需要一个对接人。 觉得裴学姐就很好,她于轻工大毕业,自然对母校,存有感情。 又身处安全管理局中。 可以便宜行事。 打算与之聊聊。 最好是让洪远楼,把她调到七十七处,这样就更便宜行事了。 同学们,除了郭跃岭、陆榕嫣与魏鸣,其他人都告辞了。 柳万青本来也要告辞的,表示自己在的话,怕同学们放不开,但闻裴楠说自己都在的话,也只好一道而去了。 她俩算是闺蜜了。 只不过,毕业后,一个留校教书,一个加入了安全管理局里面,又不在一个城市,交集少了。 因为苏欢。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两人的关系必将牢不可破。 …… 楼已经重新建了起来。 那场火。 只是烧毁了表面。 根本没有大碍。 地下的暗室,楼中的暗室,都没有受到波及。 只是可惜了,苏欢书架上的那些书,其中也不乏一些古书,只是都不算太珍贵,真正的宝书,都在那栋楼里面。 他来五市上学,挑了些稀疏平常的书带来,就是怕横遭祸端,导致孤本失传。 那本罗汉古籍,也随着这场火,灰飞烟灭。 也不知,如果泉下有知的话,那蒋至钟知晓了此事,又会作何感想。 那般心心念的宝贝,就这样付诸一炬了。 还好苏欢临走时,灌溉郭翻山等人,探得了书籍中隐藏的秘密,让林故循着书籍中的提示,寻宝去了。 不然就真的太可惜了。 小楼没有伤及根本。 建起来倒也快。 何况还是顾晚雪,这位能量不俗的幽帘一号,组织建造的。 与普通建造不可同日而语。 听说苏欢晚上回来。 还有一些朋友需要招待。 顾晚雪像个贤妻良母似的。 一直在厨房忙乎。 苏欢一行,推门而入时,顾晚雪还在忙乎,原本穿着围裙,手拿锅铲,忙不迭的放下锅铲,快速洗了洗手,甩了甩水渍,又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一把。 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散落的发丝,略整仪表。 带着温柔的微笑,落落大方的走出厨房,招呼众人落座。 款款举止,像极了一位迎接归来良人的温柔妻子,让胖道人好生羡慕苏欢。 面对苏欢时,有一丝的不知所措,不知重建的小楼与购置的家具,符不符合苏欢的审美,做的饭菜大家喜欢不喜欢,如此招待有无不妥。 “咦,顾同学,你怎么在苏欢这里,你们……” 柳万青诧异了,诧异的目光在苏欢、顾晚雪身上来回扫,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看着看着,眼中不觉浮现,落寞之色。 前几天,还给自己发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消息,甚至还跟自己回了一趟家,转眼间竟成了这般光景。 郭跃岭心虚,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接过柳万青欲言又止的话,这样说道: “老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咱欢哥可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顾同学刚转过来上学,人生地不熟的,恰好苏欢的小楼足够大,顾同学就暂时在这里住下了,你不是常教我们,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么,苏欢可是很听你话的。” 不知情的人,觉得郭跃岭这番说辞倒也毫无破绽,比如叶采烟、桃儿、裴楠等人都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苏欢就不同了,为什么要这样解释,为什么需要解释? 这郭跃岭啊。 猫腻不少。 也懒得管他,且随他去吧。 “偶像,不愧是狗天王,真的狗啊,你小子可以啊你,玩金屋藏娇啊!” 看着如此温柔美丽的顾晚雪,胖道人冲苏欢一阵挤眉弄眼,这句话搞的郭跃岭那番说辞,顿显苍白无力了起来。 “胖兄,这是我们系刚转过来的同学顾晚雪,别瞎起哄。” 郭跃岭瞪了胖道人一眼,瞪的胖道人讪讪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十分认同郭跃岭的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怎么会被人瞪一眼就讪讪的呢。 一物降一物,大概如此了吧。 远远坐在角落的裴楠,还有谢元冥的堂兄,没有和大家凑在一起,究其原因还不是沦为人质的谢元冥堂兄怪难堪的,非要拉着裴楠凑伴儿。 裴楠遥望着这边,与柳万青相识多年了,如何看不见柳万青眼中的落寞,一时也饶有兴趣了起来,不时与谢元冥交头接耳一句,就好像说悄悄话一样。 而美眸中频频目光,却一直来回在苏欢、柳万青、顾晚雪身上,似要看出个究竟。 看着看着,发现那个女剑修林思鱼,面色也有点不对劲,于是频扫的身影中又多了一个人,又忍不住在谢元冥堂兄耳畔,轻声说了句,有块瓜就好了。 唇启芳兰,耳畔感受着轻哈出的气,谢元冥堂兄觉得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流于全身,忍不住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山美人,一时竟觉得做人质,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都住进来了。” 顾晚雪说了句,大家先坐一坐,还有两道菜做了,就可以开饭了,然后便款款而去,林思鱼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二女肩并肩走进厨房,忍不住这样说道。 “顾同学,我来帮你。” 陆榕嫣吆喝了一声,连忙追进了厨房,总不好吃白食,出点力也是好的。 见有陆榕嫣在,顾晚雪与林思鱼,这两位幽帘一号,默契的看了一眼,不再多言。 只是,打小被琴姨收作弟子,拥有优渥生活的林思鱼,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纤纤素手握的是剑,不曾洗手作羹汤。 在这厨房中,看着顾晚雪那忙碌的身影,以及加入进来的陆榕嫣也渐渐忙碌起来,顿觉有种格格不入的,无所适从感。 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一扭头。 自顾自的回房去了,途中也不搭理众人,就那样砰的一声,关住了门。 可怜的门。 遭了无妄之灾。 很快。 众人陆续从厨房端菜出来,团团围在一起大快朵颐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酒过三巡,喝酒的几人微微有了些醉意。 胖道人的酒量是真的好。 尤其谈及一路返程的事情时,更是豪迈,郭翻山、薛春加起来都不他对手,小趴菜的郭跃岭,早就被干翻在地。 苏欢倒也是来者不拒,频频与大家举杯,到了后面胖道人不信邪的,与苏欢杠了起来。 最终。 那又肥又胖的身体,泥鳅一样从椅子上,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口中还在呢喃,“苏欢,来,喝,道爷我朋友不多,兄,兄弟更没两……个,以后,以后你就是,嗝,我的,好兄弟……” 这场酒喝的酣畅淋漓,男同志们,除了自觉的谢元冥堂兄,还有不饮酒的玄见外,都喝的酩酊大醉。 最先倒下的是郭跃岭、魏鸣,接着是郭翻山、薛春…… 至于女同志们,除了嚷嚷着“不胜酒力”的桃儿,大战到了最后时刻,其他人早早就离席了,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的不亦乐乎。 桃儿嚷着不胜酒力,确实喝几口小脸都红扑扑,却喝到了最后鏖战时刻。 那最后光景,苏欢、桃儿、胖道人,一口一杯,每喝完一杯,杯口朝下控一控,绝不含糊,来者不拒。 尤其是桃儿和胖道人,像两头斗红眼的牛,蹬椅子的蹬椅子,上桌子的上桌子,撸袖子,解领口,端的是豪迈异常。 直至胖道人出溜下椅子后,桃儿指着胖道人那空荡荡的椅子,没心没肺的咧着嘴嘲笑一阵,笑声都还没落下,便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她不会喝酒。 但不妨碍她可以快速消化酒精。 对她来说,酒就是含酒精的风味饮料,只要与吃喝有关,她都宁可吃错喝错,不忍放过。 最后。 是柳万青与裴楠收拾残局,表示她俩年龄大些,哪有让学生、学弟学妹一直忙乎的道理,不要顾晚雪等人掺和。 宛如,小楼女主人似的顾晚雪,只好道了句那就麻烦柳老师、裴学姐了,自己倒也没有闲着,给众人泡起茶来。 然后按照人数,布置起了房间,好在一应用品,早早备的齐全。 待众人都忙乎停当后。 苏欢则端起两个杯子,走在了裴楠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看谢元冥堂兄。 谢元冥堂兄,虽瑟缩着不敢与苏欢对视,却意识到了苏欢的意思,忙不迭的让开座位。 苏欢堂而皇之的坐了下去,将一杯酒放在裴楠身前,却先对瑟缩在一边的谢元冥堂兄,开口道: “我这小楼里面,原本有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都是我珍藏的孤本,却被你谢氏的人付之一炬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赔,我赔不起还有我爹,我爹赔不起还有谢氏集团,谢氏集团赔不起,我就给你当牛做马。” 谢元冥的堂兄很上道,忙不迭的一口应下,言语诚恳至极。 苏欢挑眉,不置可否,接着与裴楠说了起来,他表明了他的想法。 没过一会儿,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第80章 只争朝夕 夜渐深。 醉去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没醉的,也已回到了各自房间,好在这个小楼并不小,房间很多。 “端的是山珍海味,顾姐姐的手艺真好,就是有点不够我吃,我好像喝醉了。” 被顾晚雪扶回床上,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桃儿,发出梦呓般的声音,继而响起轻微的鼾声。 柳万青和裴楠住在一起,不是房间不够,而是二人想睡在一起,好久没有同床而眠了。 “苏欢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柳万青,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毫无睡意,忽然问道。 “没说什么。” 裴楠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不打算让这个老同学,过多操心。 “你觉得我这位学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怎么样。” “也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 “你好无聊。” “我妈可中意他了。” “伯母?你们……竟见家长了?”裴楠那清冷的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他要死皮赖脸,跟我回家吃饭的嘛,我有什么办法。” 像是什么小秘密被戳破了,柳万青红着脸嘟囔,如此颠倒起了黑白,也不知是谁当初对苏欢,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 裴楠长长吸了口气,“师生恋?” “哪有,就是我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说着,翻了翻身子,拿出手机,给裴楠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她与苏欢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裴楠也意识到,柳万青说的不正常,是什么意思了。 通过聊天记录看,俨然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而且都是苏欢发来的。 但苏欢对柳万青,通过这一日下来的相处,任谁都看的出来,苏欢对她没有那种意思,就是单纯的师生交往。 “他在欲盖弥彰?还是人多不好意思?” 裴楠双手环胸,捏着下巴分析,接着下了判语,“果然不正常。” “是吧,他这样搞……搞的我也很苦恼啊,虽然说我不讨厌他,但要一个女孩子挑明,也怪难为情的,我总不能拿这聊天记录去质问他吧?你说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嗯,你的确不能拿这聊天记录去质问他,这样挑破,他承认倒还罢了,万一打马虎眼,以后还怎么见面?你毕竟还是他老师,该端的架子,要端足。” “嗯!” “对了,什么叫故意的?” “故意撩拨人啊!” “可看苏欢的样子,他不是这种人啊,为什么要故意挑拨?他身边美女如云,家中藏娇……你说他该不会是个海王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看他倒不该叫苏天王,应该叫苏海王!” 说着说着,俏脸含煞,觉得自己要提防提防了,起码不能让好闺蜜,误入歧途。 “你不要这样说苏欢。” “哼!” “好了好了,睡觉吧,不说他了。” “小青青,你记住,他倘若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不把他抓到安全管理局去。” “大处长都不敢对他怎样。” 柳万青吐了吐舌头,说着一把卷走大半被子,一条大长腿压在裴楠身上,一只手捂住她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别闹!” 裴楠瓮声瓮气的,脑子中却在幻想苏欢左拥右抱的海王做派,一双美眸中满含煞气。 柳万青不语。 紧紧的,从裴楠背后搂住她,把自己小脸埋进对方秀发里面,大口吸吮了起来。 …… 胖道人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叶采烟盘坐在圆凳上面,怕自家这个傻师兄憋死了,无法安心打坐,时不时的睁眼看一下。 山上日子。 一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经常盘坐在一室中打坐到天明,如此倒也不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的。 有时,叶采烟玩心大起,不时望胖道人张着的嘴巴里面,倒进去一口水,看着自家师兄吐泡泡,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也好,桃儿也罢,经年在山上深修,本质上是单纯的,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只是在没人的时候,不自觉会流露出,天真烂漫的举措。 “苏欢,别闹,我又喝了一口,你不准养鱼。”胖道人嘟囔,继而呼声大起。 叶采烟见这样,都折腾不醒自家傻师兄,更是大胆了起来,直接上手团起了那张胖嘟嘟的脸。 玄见早就回房间打坐了,如今已经入定了,酩酊大醉的魏鸣,是陆榕嫣、顾晚雪合起来,抬回房间的。 陆榕嫣住在魏鸣隔壁,听着对方的呼噜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放电影般,闪过苏欢或在课堂对答如流,或在战斗大杀四方的记忆碎片。 想起那些画面,愈发的翻来覆去了,耳边传来的隐隐呼噜声,只觉得让人心烦意乱,不经意握紧了小拳头,想起身给那个魏鸣揍一顿。 “桃儿不胜酒力,都没有醉成这样,连不胜酒力桃儿都不如,还要喝!喝死你得了!” 原本娇俏可人的陆榕嫣,文文弱弱的模样,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恶语相向,但睡不着,使人烦躁,哪怕是小仙女,都要抓狂了。 此刻,双腮气鼓鼓的,瞪着旁边的房间,龇着牙,愤愤的。 大醉酩酊的郭跃岭、郭翻山、薛春肢体交错,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张床上,呼噜声此起彼伏。 顾晚雪她们,可搬不动醉酒的的大汉,是裴楠出手,扔沙包似的,把三人扔在了一起。 见裴学姐,这般粗暴简单出手,顾晚雪咋舌,后又怕他们三个挤着,裴楠则表示不会,而自己又搬不动,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如今。 大家都回房休息了,还坐在客厅隔间的,就只有顾晚雪了。 她担心客人有什么需求。 就坐在这里以应不时之需。 既要招待。 当然要招待万全了。 就在这时,林思鱼拿着酒,走了过来。 “我其实是反对他去救你的。” “我知道。” “他不该冒险。” “的确不该。” “你不回学校住?” “学校没我住的位置,一轮月研究院,我又回不去了。” 漆黑的客厅,没有开灯,见顾晚雪这样说,林思鱼不再开口,定定的瞅了顾晚雪一会儿,忽然端起身前的杯子,一饮而尽,起身回房了。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忘了,我和苏欢,是青梅竹马。” 走开一段距离的林思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的这样说。 闻言,顾晚雪没有着急接话,而是端起身前的杯子,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只顾招呼众人的顾晚雪,根本没有吃上几口菜,如今肚子里面空落落的,一杯辛辣的酒水入肚,顿觉肚子里面火辣辣的。 眼泪都似被呛了出来,却还是镇定自若的说:“我和苏欢小时候也见过,他还救过我呢。” “呵呵,比得了我们朝夕相处么?” “可他是你哥。” “我又不是他妹,我哥是林故!” “可他把你当妹妹。” 许是酒精上头了,温婉可人的顾晚雪,平日连句重语气的话都不说,此刻也咄咄逼人起来。 “你!” 轻轻的声音,三言两语便激的林思鱼无法平静了起来,像头被虎口拔了牙的老虎,没有顾晚雪那种海纳百川,稳坐钓鱼船的气度。 没办法。 小时候经常相处在一起的大哥哥,如今身边却出现了一个美丽女人,让把大哥哥视作自己独享的女孩,根本无法保持平常心。 “好妹妹,你要气急败坏了吗?” 醉眼朦胧的顾晚雪,风情万种的抬眸,斜瞅着折返回来,站在对面居高临下,逼视着自己的林思鱼。 声音的调调都变了,有种魅惑的感觉,如同醉了的御姐。 顾晚雪与苏欢同岁,大林思鱼、苏伶俐的,如今又是同学关系,看起来和苏欢倒是般配。 “你可知我师父是谁?风雨飘摇楼谁人不惧?我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一个人,敢替你说话,你不怕我?” 在风雨飘摇楼里面,身为琴姨唯一的弟子,深受七十二舵各位舵主的溺爱。 在苏欢赴青龙大厦之际,这种溺爱在丁近楼丁舵主身上表露无疑了,林思鱼在七十二舵里面,简直如同小霸王。 林思鱼骨子里是刁蛮,孤高,任性的,此刻性子一来,直接拔剑了。 面对逼在眼前的剑尖,顾晚雪脸上毫无惧意,身子向后一靠,醉眼如波的看着林思鱼,慢条斯理的捋了捋发丝,酒晕的脸颊微红,平添了几分妩媚,吐气如兰的说: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不怕你,但你怕了我,苏欢不是你一个人的苏欢,而是幽帘组织、风雨飘摇楼的苏欢,你杀我可以,后面还有张晚雪,王晚雪,你杀的干净吗?” 就在顾晚雪说话的时候。 叮的一声。 林思鱼接到了一则消息。 “林姐姐,收起你的小性子,你若敢动顾晚雪一丝汗毛,我先杀林故,再灭秦衣,你不信,大可瞧瞧。” 林姐姐的称呼,固然是美妙的,但林思鱼甫一看见这三个字,隔着屏幕都嗅到了,那森森杀意。 霍然收剑。 如鹰如刀的目光,倏地横扫四周。 并无异常。 脑中顿时浮现那张青涩却惊为天人的脸。 只觉得那张好看的脸,透露着无尽诡异,还有邪气。 死丫头。 竟敢威胁我! 这死丫头,叛逆的时间也太长了,越来越邪了,真是邪性到没边儿了。 “学了武,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寿元都会增加,多年后,你垂垂老矣,苏欢容颜不改,你当如何?燕雀与鸿鹄岂能同路!” 冷喝一声,林思鱼拂袖而去,这次真的走了。 见林思鱼真的走了,顾晚雪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忙不迭的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压压惊。 继而靠在那里,长呼出一口气,并没有被林思鱼的话刺痛,反而激起了奋发图强,握着粉嫩的拳头凌空一挥,小声喝道:“不羡长久,只争朝夕!” 又饮了一小口酒,吐着舌头,用手扇风,许是更醉了,朦胧的醉眼,闪烁着狡黠,小声嘀咕,“话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既然活的长,那你就等着吧你!” …… 知道目的地。 以苏欢的速度,很快便来到,朱雀疗伤的,小院子中。 第81章 你弄疼我了 “你终于来了。” 当初,朱雀来找苏欢时,他去了一轮月研究院,后来朱雀便在小楼里等苏欢,没等到归来的苏欢。 却等来了青龙,青龙带着个中好手,来者不善,朱雀不敌被林思鱼救走,后被林思鱼安顿在这里。 苏欢与朱雀,原本见过,朱雀能踏入百炼成钢的领域,少不了苏欢的推波助澜。 在苏欢踏入院子的时候,响起了朱雀那清冷的声音,许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苏欢推门而入。 外面雪花飘飞,寒风猎猎,屋内温暖如春,这么晚了,重伤未愈的朱雀,想必已经睡下。 如今端坐在茶几旁,身着一身大红色的丝绸睡衣,披着一件小西服外套。 脸色苍白,原本红艳的嘴唇,也苍白的没有血色,看来遭受青龙的攻击,伤的不轻。 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如初。 原本,高挑的朱雀很有女神范,行事作风果决而强势,此时虽看起来一脸的病态,却还是挺直了背脊,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尽量保持上位者威严。 “深夜来访,还请勿怪。” 苏欢微笑着,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朱雀对面。 茶水壶正烧着水,发出震动的声音。 朱雀看着苏欢,等着对方接着说下去,苏欢好似在等对方问问题,一时都没有开口,只剩烧水声。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苏欢眼神微微躲闪。 对方仓皇间披着一件外套起来,秉承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对方重伤未愈,早早歇下了,自己深夜来访,的确有些唐突了。 片刻后。 水烧沸了,朱雀给苏欢倒了杯茶,率先打破沉寂,“乡野农庄,没有什么好茶,苏宣传使且将就一下。” “无妨。” 苏欢道了句,二人间又没了话说,过了一会儿,苏欢杯子中的茶喝完了,自顾自的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后。 才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晚了过来干啥。” “那我问你,这么晚了,过来干啥?” 朱雀的心中,有太多疑问要问苏欢了,突兀的见了苏欢,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索性就不问了,让对方自己说。 原本。 在重宝局一事上。 苏欢让朱雀配合他。 朱雀倒也听话,也的确配合苏欢了,不惜拿出一家上市公司出来,给宋镜。 而且,为了做的更逼真些,一步一步圈住宋镜,冒了极大的风险,听苏欢的要求。 答应了,官方某位大人物,开采起了那处被封存的地下矿点,采特稀土。 但她还是防了一手,怕那位大人物卸磨杀驴,没有动用朱雀大厦的力量,花重金找到当地的地头蛇,进行开采事宜。 后来,地下轨车撞进了那处矿点,引起了塌方事件。 一时间,朱雀大厦,私采特稀土的字眼,登上各大热搜…… 自己已经做的很小心了。 只是酬重金,雇佣了当地地头蛇,连雇佣者,都不是朱雀大厦的人,那么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虽然。 在苏欢的提醒下,明白了宋镜意在南方的图谋,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 但这种种事件,还是把自己,推在了风口浪尖处…… 尽管,苏欢助自己突破,提醒自己小心宋镜,提防身边的人,看起来处处在为自己着想。 但归根结底,朱雀大厦被扣上了叛国的帽子,成为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局。 要如何破? 自己究竟还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她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初与苏欢,相见的时候。 那天。 她正在朱雀大厦加班。 忽然一阵风吹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还很年轻。 但是,她却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危险。 她曾是,上一任朱雀大厦话事人的养女,一直在为朱雀大厦效力,风里来雨里去,刀尖见血的日子,太多了。 早就磨砺出了,一颗坚韧强大的心。 后来老朱雀身死退位,她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朱雀大厦,历经领导人更迭。 朱雀大厦没有动荡,因为她很快掌控了朱雀大厦,能快速有效的掌控朱雀大厦,自然离不开她的铁血手腕,后来更是接触到很多大人物。 不乏官方高层。 可是,她从未在那些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一截的男人,所带来的危机感。 她第一时间给苏欢定下了一个感官。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你想不想活?想不想朱雀大厦活?” 对方上来一句话,便给她带来更大的危机,因为她很明白,这种人不会无的放矢。 “不想死,就听我的。” 于是,那一夜二人聊到很晚,好像比今天还晚,最终达成了共识。 …… “青龙死了。” 这个男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饶是朱雀经历过颇多事情,还是被苏欢的话搞的心惊肉跳。 死人的事情,总不好大肆报道,何况还有官方大人物的影子,更不好宣扬了。 这些时间,朱雀在这里养伤,由于朱雀大厦被扣上叛国的帽子,如今的朱雀大厦人人自危,她就连亲信都不敢联系,只是通过手机,了解外界讯息。 “你杀的?” 苏欢摇了摇头,的确不是他杀的。 “我拿下了青龙大厦。” 但他接下来一句话,又搞的朱雀眉眼直跳,不是你杀的,怎么拿下的青龙大厦? “怎么拿下的?”朱雀问出了心中所想。 原本,她去小楼,是带着兴师问罪的,想找苏欢讨个说法,毕竟听苏欢的话行事,朱雀大厦被扣上了叛国的帽子。 若不能让她满意,她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跟这个男人拼了。 “谁让他要杀你的,我这也算给你报了仇。”苏欢这样说。 朱雀再次挑眉,不置可否的看着苏欢,似乎在说,讨女人欢心的话,可不适合我,但内心里面,还是很受用的。 她把大好的年华,丢在了朱雀大厦里面,为了保持深入人心的威严,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不然如何震慑的住。 身边没有什么贴己人。 也不敢有。 老朱雀死了后,她已经很少,没有感受过,被人关心的温暖了,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 苏欢皱眉。 看着朱雀挑眉,一副“你觉得我信不信你花言巧语”的模样,有些费解。 他所秉承的,无非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虽然想亲手搞死青龙,但没来及出手,对方就死了。 这能怪他么。 但不管怎么说,青龙是被他逼上绝路的,虽然不仅仅是为了朱雀,但说帮朱雀报了仇,也无可厚非。 “你不信?” 见苏欢,一本正经的看来,朱雀收起了轻佻的姿态,郑重的道:“我信。” 苏欢又接着说:“我和宋镜达成了共识,他意在南方雨污分流项目,我答应让他参与进来了。” “什么雨污分流项目?” 朱雀心惊,朱雀大厦身为南方地区的地头蛇,竟完全没有听到消息! 反而忽略了,苏欢答应宋镜参与进来的话,凭什么替朱雀大厦做决定? 苏欢大致讲了一下,随后又道:“我不知道宋镜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项目,若说只是打着做工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到处挖宝这点,好像不足以说明。” “杰出青年榜,智计无双境。宋镜之名,并非浪得虚名,不会仅仅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如此煞费苦心、大张旗鼓,所以你要帮我盯着,看宋镜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盯着,说的倒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你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 “朱雀叛国啊,到处都在说!我被逼宫,都差点被逼死了!” 朱雀冷笑,身体前倾,颇具攻击性,紧紧的捏着茶杯,纤瘦的手背上,青筋迸现。 恭请董事长自裁! 耳边似又回荡起了,那血淋淋的声音。 “逼宫?我不是提醒你了吗,还没有清算完身边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苏欢又皱住了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都像你动动嘴皮都解决了,世界上哪还有什么难事?” 朱雀抓狂,差点歇斯底里,饶是她心性十分坚定,此刻也破防了。 “你什么意思?” 苏欢站了起来,觉得这女人莫不是到了,更年期了? 简直不可理喻! “你说我什么意思!” 朱雀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她身子高挑,只比苏欢矮一点,两人针尖对麦芒,气氛忽然胶着住了。 “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我承认,你助我突破不假,点醒我提防宋镜,小心身边人也没错。” “但你吩咐的事情,我哪点没配合你做?” “我甚至不惜,拿出唯二上市公司中的一个,配合你,可我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身败名裂,背叛国家,我死了倒不算什么,可是叛国这个骂名,我背不起!朱雀大厦更背不起!” “我热爱这个国家,我担不起这个骂名,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接受不了,这个骂名,你懂不懂?” “南方若要开展雨污分流项目,自然是我朱雀大厦的,你凭什么让宋镜介入进来。” “还好意思替我做决定!” “你可真大方啊你!”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眼波氲霭,都似要流眼泪了,果然被苏欢整破了防。 初听这一连珠的话,苏欢有些傻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自然也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了。 信息差。 自己先入为主,在他的部署中,上交完足量的特稀土,所谓私采特稀土一事,就不攻自破。 自然不存在叛国了。 拿到特稀土的官方,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在暗中嘉奖朱雀。 但看样子。 对方明显不知道。 终于意识到,对方为什么怪怪的了,完全是搞了个乌龙。 “谁说你叛国了。” 苏欢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咕哝着坐了下去,有些不敢看,对方瞪来的目光。 人家是朱雀大厦的话事人。 不是自己的下属。 有些咄咄逼人了欸。 好没道理哦。 连忙给对方添些茶水,咕哝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堂堂朱雀大厦话事人,能不能有点范儿?” 纳尼? 我踏马都快被逼死了! 还范儿? “我去你妹的!” 抓起杯子,就朝苏欢泼去,却被一堵无形之墙所挡,这是达到苏欢这个层次,身体自我保护启动。 下一瞬,苏欢解开了这种自我保护,仍由茶水泼在自己脸上。 第82章 不解风情 你弄疼我了几个字,说的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朱雀心中这一阵子所有的委屈,似乎随着这句话,都倾吐了出来。 先是被逼宫。 后又被青龙所伤,险些丧命,若不是被人所救,都无法逃出生天。 近来躲在这里疗伤。 再怎么强势,也毕竟是个女人,难免胡思乱想,情绪低落。 这个时候,面对更强势的苏欢,那身子高挑,容颜惊艳,双腿修长的朱雀,原本是个有范儿的女神,也难免作小女儿态了。 闭着眼的苏欢心想。 也不知道,这个御姐范的“大个子”,是怎么当上朱雀大厦话事人的。 这么明白的事。 还要想半天。 我还要和你谈交易。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 怎么骗的住? 苏欢睁眼的时候,同时松开了手。 朱雀转了转,微微有些发红的皓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苏欢。 站在那里的苏欢,咧咧嘴,尬笑着坐了下去。 二人重新坐了回去。 重新煮起了茶。 又只剩烧水的声音。 复而端坐的朱雀,却也没有捡,之前滑落下来的外套,好像忘了。 优雅的摆弄起了茶具。 很专业。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与异性交集的时候,展露自己优势,是加深对方印象的关键,就比如孔雀开屏,而把自己精心打扮打扮,当然也是优势。 装束打扮自然是首要印象,其次是通过语言艺术或个人技巧,加深对方的印象。 这个时候,朱雀专注泡茶的优雅动作,就属于展现优势。 品茗,赏雪,听雨本就是雅事,尤其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时候,只是这样坐着喝茶,也莫不是一种雅。 窥一斑而知全豹,看朱雀泡茶的动作,想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只是身居高位,管着一大批人的吃喝拉撒,无法常有闲情雅致。 穿着一身居家睡衣的朱雀,比之前打扮成熟,端着架子的朱雀,看起来要年轻许多,病态的脸色,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单看外观,是个楚楚可人的弱女子。 “这才对嘛,能不能好好说了?” 见对方给自己倒茶,苏欢总算觉得,可以谈下去了。 “刚刚有没有泼疼你,泼你的水,烫不烫?” 朱雀沏着茶,头也不抬,这样答非所问。 见对方优雅沏茶的模样,顿觉赏心悦目了几分,可苏欢又被对方搞不会了,这算不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脸皮厚。” “对不起啊,是我失态了,可那南部雨污分流项目,如何可以拱手让人呢?”朱雀这样轻轻的说。 示弱。 在面对比自己更强势人时的示弱。 其实也是一种,自我展露优势的所在。 “所以我才要和你谈交易啊。” 抬眼看了看朱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是个如钢似铁的大男人,一心只求武道更高层次,如何知道女儿家的心态,不然也不会闹乌龙了。 “好,那我答应你所说的,让宋镜介入,帮你看着他,我的好处呢?” 见对方一脸的不解风情,朱雀微不可察的翻了翻白眼,直接表明了自己想法。 “好处,肯定让你满意,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大不了我把青龙大厦给你,东部地区可要比南部地区,富庶多了。” 交易嘛,各取所需,可如此大白话,在这外面寒风猎猎,屋内温暖如春,茶香四溢,佳人在侧的情景下,显得败坏雅兴了。 闻言,朱雀抬头,只是定定的瞅着苏欢,不再言语。 “我只知道你叫苏欢,最近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安全管理局古武宣传使,可你究竟是谁呢?” 朱雀瞅了苏欢一阵后,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轻轻的说。 “正式认识下,风雨飘摇楼少楼主,苏欢。” 苏欢举杯示意,随后也将茶杯凑在唇前,只是没有喝,说完这句话,方饮了一口。 “啊?” 朱雀震惊,凑在唇前的杯子,一个没拿稳,掉了下来。 “你就是风雨飘摇楼的那位少楼主?” 震惊过后,犹瞪大了美眸,忍不住站起身来,踱起步子,围着苏欢看。 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如假包换。” 经过重宝局一事,苏欢俨然把朱雀,当作了合作伙伴,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啧啧啧,难怪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了,难怪啊。” 还在围着苏欢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看的一阵啧啧称奇。 “你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了!” 却是模仿朱雀之前的口吻说话,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平添了几分轻松。 朱雀噗嗤笑出声来。 又连忙捂着嘴。 接着,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故作深沉道:“想我朱雀大厦,与风雨飘摇楼共为十大势力,我身为朱雀大厦掌权者,应与老楼主是平辈之交,你一个少楼主,见我为何不行礼?” 苏欢也是笑了,“你烧点纸,问问青龙,我用得着,向他行礼么。” 四方大厦,以青龙大厦为尊,如此说来,朱雀只能更靠边站了。 “没大没小!” “你能大我多少?” 苏欢抬眉,之前在朱雀大厦见朱雀的时候,她画着成熟的妆容,衣着打扮也很成熟,乍一看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以为她至少有四十岁了。 因为化妆,因为学了人体质学后,不易显老,故而望大了猜。 今日一见。 觉得之前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丫的顶多三十岁。 不化妆,不刻意用成熟风穿衣打扮,反而更年轻。 “我至少大你十……哼,女人的年龄,岂能随意向人透露的?” 为服众,为了威严更甚,故意穿衣打扮显老些,以至于大家都以为朱雀,至少三十出头,或三十好几,甚至四十岁了。 其实才堪堪三十岁。 三十岁的生日都还没过。 见苏欢不搭理自己,继而又对苏欢道:“话说,风雨飘摇楼的少楼主,你总是夜闯我的闺房,是何用意?” 顿了顿又道:“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这本是欲擒故纵的话,可不解风情的苏欢扔下一块牌子,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走时留下句话,“你既然提防着,朱雀大厦中心怀不轨者,那么在这里养伤就不安全,你可以持这个令牌,去风雨飘摇楼疗养,提我名字就行。” 望着桌子上的令牌。 又揉了揉白皙的手腕,不由浮现被抓住双手的那一幕,又好气又好笑的抓起令牌。 不由端详了起来。 然后眸光流转,望向空荡荡的院子,嗔了一句,“好个不解风情的少楼主。” …… 天色渐明。 下半宿时光悄然而逝,打坐静修的林思鱼,率先推开了房门,看见了那个恨的牙痒痒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不由迈着大长腿走来,咚咚咚的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伏桌睡去的顾晚雪,慵懒的挺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醒啦,我昨晚喝醉啦,有些口无遮拦,不好意思啊,林妹妹。” 打着哈欠,晃了晃酒后有些沉闷的脑袋,眼波朦胧的看了眼林思鱼。 那小眼神……仿佛是吃定了林思鱼。 林思鱼没心思与她打嘴官司。 咦。 她为什么不反驳我的话? 至少应该说一句,林妹妹也是你叫的? 我和你哥苏欢是同学,自然可以以妹妹称呼你,顾晚雪已准备好了,这般说辞,但见林思鱼脸色不对劲,忍不住的道:“你怎么了?” “苏欢一夜未归。” 见林思鱼提起苏欢,顾晚雪顿时来了精神,精神抖擞的说:“他是出去办事了吗?有没有危险。” “去见一个受伤的女人,能有什么危险?” “女人?” “就是那个朱雀!” 林思鱼心里面烦闷,语气也有一些不耐烦。 “苏欢为什么要夜见朱雀?” “他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去见朱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去找朱雀一夜未归!” 再次听到一夜未归四个字,顾晚雪明白了林思鱼所思所想,心里面一时不知是何种滋味。 “不会吧。”脸色也变的不自然了起来。 “哼,我俩昨晚搁这儿,把酒诉衷肠,他倒好,去见别的女人也就算了,还彻夜不归。” “真是欠打!”顾晚雪点了点头,深表认同。 “对!” 原本还争锋相对的俩人,出奇的在这件事情达成了一致,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你们要打谁?” 推门而出的胖道人,举着水瓶,吨吨吨的喝了个干净后,诧异的接过话道。 “与你无关!”二女异口同声。 “苏欢呢?还在睡懒觉?须知我辈修行中人,在于采霞纳气,一日清晨,最是修行,好时光。” “不知道!”又异口同声。 “啧啧啧,昨儿看你俩,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天怎么好的像一个人了?是不是你俩昨晚把苏欢累着了?” 胖道人火眼金睛,似乎看透了一切,一副了然于胸的做派。 “关你屁事!” 这是林思鱼说的话,顾晚雪红着脸,不好意思。 随着时间推移。 众人陆陆续续都起了来。 迟迟不见苏欢。 众人,忍不住的询问顾晚雪与林思鱼,苏欢哪里去了,二女怄气般坐在那里,一问一个不吱声。 “真是狗天王啊,今天是赴会的日子,他狗到哪里去了?” 郭跃岭、郭翻山、薛春、柳万青、陆榕嫣、魏鸣等人已告辞离去了,望着他们踏入风雪中的身影,胖道人忍不住仰天长叹。 聂大处长昨天说了,三日后出战异人,将于今日启程。 裴楠还没走,因为洪远楼说了今天要过来,和苏欢他们一同去滨海领事馆,她打算当面给洪远楼说,把自己调至七十七处的。 而身为人质的谢元冥堂兄,很自觉,就算不看着他,想他也不敢贸然离去。 …… 苏欢受伤了。 不仅受伤了,还被擒住了,被带着向某个地方赶去。 第83章 九死无生局 从朱雀那里离开。 苏欢在归途中。 神念感知到了一群赶路的高手。 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苏欢的神念,却可以明白他们说的意思。 得知他们要去四星堆。 众人交谈中出现了一个听过的人名。 小桥板木。 青龙死之前提及的人名。 “还有,近来闹的沸沸扬扬,那神秘的竹简,我曾听小桥板木说过……” 这是青龙说的话,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爆头了。 不管是青龙临死之际,为求活路体现自身价码,故意装深沉也好,信口拈来也罢,事关竹简,还是被苏欢记住了。 也有让幽帘去查这个小桥板木。 小桥板木是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 板木家族的家主。 要说板木家族,是本子国第一大财阀,无人能出其右者。 名义上是大财阀。 实际上,本子国许多政客,都出自板木家族,甚至连本子国近来的几任首相,都是从板木家族中,诞生的。 与其说是财阀,不如说这个板木家族,是本子国的第二大政权。 就是出身这样一个家族,还担任家主之位的小桥板木,在异人东临之际,他表现的唯唯诺诺。 不惜降低身份,甘愿为马前卒,做异人此次东方之行的向导。 尤其在面对翼神时,更显谄媚,就像伺候甲方爸爸一样。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小桥板木代表板木家族,与翼神背后的古翼家族,本就有着密切的来往。 …… 示弱。 女人示弱可能是为了展露自身优势。 但男人示弱,往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有所图谋! 神念在探知到,本子国这群高手的时候,苏欢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了决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赶路时,故意露出破绽,引起了对方注意,然后慌不择路的拔腿就跑。 可还是没能逃脱,被对方围攻住了,然后奋力突围,却不敌对方人手众多,适当受了些伤,不甘狂怒一声后,被擒住了。 “二头目,你说这个东方人,会不会听到了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他到处晃个啥,事每反常必有妖,他会不会是华夏国的密探?” 有个人对为首的人,用母语这样说道,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眼中露着狠辣。 二头目偏头,看了看,被龙筋绳捆的像粽子一样的苏欢,眸光闪烁不定,严厉的说道: “八嘎,我用得着你来指挥吗,一个年轻的华夏高手,不管是不是密探,都不是寻常人,一切交由家主决断,快点赶路,不要误事!” “你们要绑我去哪里?我就是赶路人,各位好汉,放了我吧。” 苏欢如是说道,他原本准备了满腹说辞,看样子对方根本不认识他这个宣传使,只有顺着话说下去。 听对方说话的意思,并不打算直接要了他小命。 如此倒也省了口舌。 他表现的力量,是个百毒不侵高手,可这群本子国的异人中,不乏三阶异人,是以苏欢突围未果后,表现出不敌被擒。 “我就是个小药童,也只是个赶路人,各位英雄好汉,放了我吧。” 还有一人,和苏欢一样,被捆的像个粽子,从车窗探出脑袋,听到苏欢的求饶声,也求饶了起来。 这人看起来也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就像郭跃岭那样,个子不高,清清秀秀。 二头目严厉的目光扫来,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然后有人将苏欢粗暴的扔进车内。 一行五张高大威猛的越野车辆,就这样风驰电掣了起来。 “这专捆异人的龙筋绳,捆的人太难受了。” 这车有三排座位,捆成粽子的苏欢,与自称小药童的年轻人,被扔在第三排,小药童朝苏欢身边,像虫子一样拱了拱,这样说道。 苏欢不着痕迹的与之拉开了一些距离。 没有搭理他。 “喂,我叫季如歌,你叫什么。”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小药童倒也不恼,接着开口,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季姓? 药童? 生命参悟阁的人? 通过这两点信息,结合神念感知到了对方的不凡,苏欢心中已有个大概。 “演的比我还入木三分。” 苏欢心中嘀咕,季如歌虽然自称是小药童,但通过神念感知,这个小药童绝不是籍籍无名小透明那么简单,所以猜测和自己一样,是有所图谋。 这个自称小药童的身体底蕴,不比武当掌教的爱女叶采烟,差上多少。 虽不知对方有何目的,言多必失还是少说话为好,闭着眸子靠在那里,养神。 “真是够倒霉催的,本想着偷跑出来,去看中西交流大会的,没想到沦为阶下囚了,喂,各位好汉,你们行行好,我就是个小透明,小药童而已,放了我吧。” 季如歌喋喋不休,换来的是,同车看守者,八嘎呀路的怒吒声。 …… 状元殿。 清晨时分,头角峥嵘、气息强大,自称是孤的男人,龙行虎步,迈向了高台上的椅子,伏案看着一些文件。 空旷的大殿中,早有一人跪在那里,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与莘蒙、约翰之前在一起的,那位申秘书。 申秘书原本是个气息强大的中年男人,可跪在这里的他,哪还有之前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身遭没有半点气息波动,竭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 还有一人,垂手立在孤的侧后方,整个人隐匿在阴影中,与孤一样,瞧都没瞧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申秘书。 时间缓缓流逝,空旷的大殿中,只剩孤翻阅文件的声音。 随着一人到来,这种沉寂被打破,申秘书额间的汗水滋生的更多,但他却不敢让汗珠滑落,怕汗珠落地发出声响影响到孤,他越发谨小慎微了起来。 “辛大人,属下无能,此次五市之行,丢了勾践剑,还没能带回,重伤的韩初立,特来领罚。” 来人是那名,给韩初立送剑,被苏欢放走的女人,她进来后同申秘书跪在一起,垂着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的罪人。 “这件事,我已知晓来龙去脉,错不在你,下去吧。” 站在孤侧后方的人开口,他被女人称呼为辛大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属下还有话要说。”女人点头,忽又抬头。 “讲。” “那苏欢骄傲自大,竟让我带话回来,叫主子亲自找他,简直无法无天!” 女人说的义愤填膺,声音都变的刺耳起来。 “找死!” 辛大人开口,有无匹的大力澎湃而起,吹的女人与申秘书,眼睛都无法睁开,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无妨,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孤知道了。” 孤开口了,大殿中那种令人不适感,当即无存,他合上了文件,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吹了吹。 “属下告退!” 女人抱拳,保持着恭敬的姿势,退出了大殿。 “申长林,你这个秘书长好大的威风,你可知罪?” 见孤饮起了茶,辛大人的目光,忽然如刀剑般锋利,逼视着下方的申秘书。 申长林越发惶恐了,匍匐着身子,不安道:“属下不知。” “那我问你,是谁让你去伏击苏欢等人的?是谁让你动用热武器的?是谁让你指使天杀女的?” 辛大人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响起,接连三问,每一问都如一柄重锤,击在申长林胸口。 天杀女,状元殿天字号杀手,替状元殿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想来就是那位持雷神弓,袭杀苏欢他们的黑衣女人了。 匍匐着的申长林,惶恐的说道:“主子说状元不可辱,属下以为苏欢不宜回到五市徒添变故,所以才会在他归途上设伏,属下一心为主子分忧,擅自做主,属下属下……” “你动用热武器也就罢了,可你如何能拿寻常百姓做棋子的?你只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什么时候狗也能咬人了?” 辛大人没给对方说下去的机会,他的声音虽然嘶哑,却惶惶如天威般,让人不敢直视。 指的是,用那些无辜的孩子,针对苏欢。 “辛大人说的不错,天下百姓皆是孤的子民,申秘书此举,有失偏颇。” 就在这时,孤放下了茶杯,自顾自的添着水,这样说道。 “属下知错,属下该死。” 申长林的认错态度是端正的,孤一开口,便忙不迭的承认错误,继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辛大人明鉴,属下是狗,但属下一心为主子分忧,异人带着诚意而来,他们想见主子一面,属下以为这些异人,或许,可以成为主子的助力。” 孤又端起了茶杯,没有说话的意思,辛大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突然问道:“听说你扶持了青龙大厦?” “是,现任的青龙,是属下心腹。”申长林再次匍匐下去。 “青龙是怎么死的?” “是,是属下,杀的。” “为什么?” “属,属下错了!” “你背着主子搞的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通过青龙大厦,贩卖特稀土至本子国,你说说你,这些年,拿的还不够吗?” “竟敢把心思打到国本上来!” “你当年,好歹也是执政一方,领导班子中的一员,如今也是一步一个政绩,走到这一步的,一大把年龄了,是活到狗身上了吗,申长林啊申长林,你真是狗胆包天!” 这些事情,原以为自己做的够隐秘了,没想到对方早就查了个清清白白,事到如今,申长林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在那里。 面如死灰的申长林,向前爬了几步,像是要抓住什么,忙道: “主子,属下绝无二心啊,板木家族收集特稀土,不是为了研发什么,他们是想复活八岐大蛇,从而得到那把草薙剑。属下知道主子爱剑,想着,万一板木家族取得了成果,属下浑水摸鱼,拿到那把草薙剑,献给主子,主子明鉴啊。” “我华夏的神兵利器还不够多吗?” 听到这里,孤笑了笑,目光带着狐疑,看向辛大人。 辛大人不敢与之对视,连忙垂目。 “再则,孤需要异人当助力吗?”继而喝了口茶,孤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翻阅起了文件。 闻弦而知雅意,辛大人明白了孤的意思,厉声喝道:“传安全管理局,申长林丧失理念,窃取国家资源,谋取不正当利益,即日羁押!” “主子!属下罪不该此啊,属下对主子拳拳之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啊!” 大殿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不由分说的架走了申长林。 “殿主,青龙死之前,说了句话,像是申长林给苏欢,布下的局。” 没有理会被带走的申长林,辛大人向前凑了一些,忽然这样说道。 “什么局?” “九死无生局。” 第84章 粉雕玉砌 青龙的妻子孩子及双亲。 生活在本子国。 闻听青龙的死讯,青龙的家人,没有给他办丧事。 不是办不起,而是不敢办。 近日。 这处庄园中,笼罩着悲戚。 青龙的妻子,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她呆呆的坐在窗畔,望着窗外的小雪,眼中带着沉痛之色。 她又回忆起了,青龙失去联系之前,给她发的讯息。 “我今天,可能在劫难逃了,我如果死了,不要给我办丧,即刻从闹市区,搬到那处秘密庄园,千万不要回国,也不要给我报仇。”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狡兔死走狗烹,说起来也有几分伤感,事到如今,我唯有一死,方能给你们换来一线生机,切记切记,不要回国,不要相信任何人,安安分分的活下去!” 那一天的青龙,或许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因为他背后的人,没有出面保他。 既然不出面。 意思就是要他死。 事情已经暴露。 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他很清楚那些人的行事作风。 所以。 大概是没有生的希望的。 但青龙还是想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他一直在反抗。 到了最后。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境。 便按照事先沟通好的说辞,留下了临终之言,却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义。 …… 状元殿。 “哦?九死无生局?说来听听。” 孤似乎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文件,十指交叉置于案上,好整以暇的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青龙是申长林的傀儡,申长林想来是不会任之放之的,青龙大厦自然有申长林的耳目。” “那一天,苏欢带着风雨飘摇楼的个中好手,杀进了青龙大厦,偏偏安全管理局对这个事情置之不理,申长林意识到了事不可为。” “于是,便弃了青龙,让青龙在临死之际,说了一些话,欲引诱苏欢上钩,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辛大人缓缓的说道。 “说了什么样的话?” “青龙说了草薙剑,也说了竹简,引出了小桥板木这个人。”顿了顿又道: “竹简一事,最近闹的沸沸扬扬,在申长林看来,即使是风雨飘摇楼也无法置身事外,所以他借青龙之死,放了颗烟雾弹。苏欢如果想要竹简,就会顺着这个线索摸下去,这样就会与板木家族爆发冲突。” “哦,他是想借刀杀人?或者说让双方争的头破血流,他坐收渔翁之利?” “是,他知道板木家族的意欲何为,知道小桥板木的图谋,是在四星堆基地出土的竹简上,也知道小桥板木,针对四星堆基地,布下了天罗地网。所以,只要苏欢想顺着青龙的话查下去,就会掉进小桥板木的圈套里面。” “板木家族如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他是怎么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 孤似乎想不通,板木家族的做法了。 前两年,本子国新天皇即位,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权力没有洗牌,但谁都知道,这位新天皇是个雄主,之所以按捺不发,或许在等良机。 也或许与第二政权,板木家族,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 明面上虽然没有不满板木家族,但暗地里谁知道呢,这种权力更迭的大洗牌,若没有万全准备,是不会泄露的。 但辛大人却知道,那位新天皇的想法,是因为他们有来往,邻国之间往来倒也无可厚非,可辛大人与之的往来,显然不是那种冠冕堂皇的往来。 本子国的首相之位,一直由板木家族所掌控着,可以说板木家族桃李满天下,许多内阁大员都是板木家族的门生故吏。 庸主,倒也罢了,手底下有这么个能臣干将,帮自己治理政事,睡着了都会笑醒。 偏偏新天皇是位雄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板木家族在本子国深得民心,虽然名义上是个财阀,但其家族出任内阁的大员,无一例外,无论是在外交方面,还是在内政方面,板木家族真正的做到了,与民让利,与民生息。 做的太好,功高震主,做的不好,遗臭万年。 所以,有时候,做的太好,也是一种罪过。 所以。 孤才会说,板木家族,如秋后的蚂蚱。 这是其一。 其二是,近些年,板木家族的当代家主小桥板木,像是魔怔了般。 居然想要用特稀土,复活神话中的八岐大蛇,获得那柄传说中的神兵草薙剑。 特稀土,太珍贵了,每每交易,都会致使大量的财富流失,而他们本土地域小,没有那么多资源,所以只好外购。 外购。 这东西对于国与国之间也是禁出口的。 虽然,小桥板木每次进行的交易,都在悄咪咪的情况下完成的,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些禁出口的国家,除了恨自己国家中的内奸,其二就是恨死小桥板木了。 无形中,小桥板木得罪了不少人,但他有西方的金主爸爸啊,也有新天皇为他站台,是以,大多小国家,都忍气吞声的。 至于新天皇,为什么会给他站台,无外乎是捧杀。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 至于流失点财富,又算得了些什么? 新天皇要的是集权! 权。 大于财! 甚至很多时候,新天皇故意拉着小桥板木出镜,表示这是我国优秀企业家,为我国做了什么什么贡献。 那俩人一同出镜的时候,亲密的简直像一个人似的。 事情往往有两面性。 小桥板木斥巨资,求购特稀土,虽然在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但也收获了很多人的友情。 比如申长林,比如死去的青龙,比如一些亡命之徒,比如一些雇佣军,比如一国要员…… 敢私自贩卖特稀土的伙计。 哪有什么纯良之辈。 …… “殿主,你不是也想看看,小桥板木到底能不能,获得草薙剑吗?” 辛大人回应,孤说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话。 是了。 申长林私贩特稀土,辛大人也好,孤也罢,是事后才得知的,在他们这个层面,眼界这个东西,看的比谁都远。 申长林既然做了,那就看看呗,事情反正在自己掌握之中,万一那小桥板木真的获得了草薙剑,那这不是帮自己找的吗? 搁着古代,还要道上一句,辛苦外卿家了。 没错。 申长林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看到的层面至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可辛大人他们看的岂止几层高,那是放眼全球,整个世界。 “那破草什么剑,异国的玩意儿,孤可看不中。”顿了顿又道: “孤是想看那特稀土,能不能复活那条大长虫,如果真的能,那是不是可以说明,特稀土不仅是难能可贵的科研材料,也是了不得的秘土?” 孤挑了挑眉。 “那不叫大长虫,那叫八岐大蛇,殿主当慎言,须知君无戏言,君无戏言,一言一语当……” “好啦,你又喜欢好为人师了,若搁在封建王朝,孤少不了要封你一个帝师当当。” 辛大人与孤之间,私下的关系,虽说君臣有别,却像亦师亦友。 孤的话,让辛大人果然很受用,脸上浮现红晕,如喝了一壶老酒。 “你还没给孤,好好讲讲,什么叫九死无生局呢,喏,润润嗓子。” 孤亲自给辛大人倒了杯茶,辛大人连忙诚惶诚恐的端起杯子,双手捏杯饮了一口方道:“小桥板木,趁着与异人东临的机会,带了许多人入境……” “他在那里,布下了九宫九卦阵,宛如张开巨口的怪兽,择人而噬……” “白虎大厦充当其耳目,玄武大厦充当其护卫……” “外太空银河系阁,为其提供高精密武器,高防御铠甲,包括超音速飞船,想来是为遁去做准备的……” 辛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孤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声道: “是孤眼拙了,这小桥板木,果然有点东西,想来四星堆出土又不翼而飞的竹简,就是这小桥板木所为了。” 当时,重宝局还没有成势,尽管出土的竹简也很不一般,但远没有重宝局烘托下出彩,连孤都疏忽了。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把竹简当回事。 辛大人点了点头,“不然他何必在这里布口袋,引来天下势力侧目,就是为了来个瓮中捉鳖,慢慢顺藤摸瓜!” 那小桥板木的做法,竟与苏欢的想法,不谋而合! 而孤也好,辛大人也罢,显然会错了意,把小桥板木,当作了始作俑者。 “算盘打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竟然还把祸水东引,以为异人来了,老子就腾不出手揍他了吗,他就可以在老子这里,为所欲为了吗?” 孤,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眸光如电。 “殿主何以老子自称?当知君无戏言,一言一行……” “好啦,这个小鬼子,孤不把他放在眼里,装作看不见任之为之,也就罢了,可他还偏偏要在孤的面前蹦跶,来人,取孤后母戊鼎来!” “殿主一人乃匹夫之勇耳,殿主在王天下,不在……” “好啦,孤就是一时手痒,你说这放眼天下,哪有一人是孤的一合之敌?孤就是说说,把鼎扛回去!” “殿主明白就好。” “对了,让人把申长林给苏欢送过去,你亲自去一趟,替孤传话,就说孤的剑送他了,害他的人也送他了,谢氏的事孤不插手,小韩……小韩就由安全管理局,暂时收押了吧。” “殿主是想招揽此人吗?可他还没有挑起风雨飘摇楼的大梁,就算挑起了大梁又如何?史家还是不把他当回事,他这个史家传人,形同虚设。唯有合二为一,他整合了风雨飘摇楼与史家,对您才会起到帮助,您何必屈尊……”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孤的寂寞啊,高处不胜寒啊。” “殿主须知,君子慎独……” “好啦,好啦,孤累啦。” 辛大人走下了高台,却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殿主就何以为,苏欢会在这必死之局里面,活下来?” 意思是苏欢生死两说。 我有必要带话吗? “那就等他活下来,你再带话过去。” “是。” …… 苏欢与季如歌,被二头目带到了一处山坳处,四周矗立着很多座大山。 大山粉白。 粉雕玉砌。 没有人有心思欣赏雪山的妩媚。 这个地方格外的冷。 第85章 请君入瓮 四星堆基地。 这里,方圆很大一块区域,原是一片荒芜,多年前发现后,一些位置被圈禁了起来,建成基地。 进入四星堆基地的必经之路。 要途经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 这里人迹罕至。 由于那四星堆基地,建的简直如一个小型城市,里面吃的喝的穿的应有尽有,里面的工作人员根本用不着出来,而谁又没事往考古的地方跑呢? 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谷处,如今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肃杀意,就连四周那雪山上,都站了很多人。 “老二,还不快请苏宣传使下车?还有那位生命参悟阁的小友。” 大头目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从一块巨石上跳落下来,招呼了一声,绑苏欢来此的二头目。 车中的苏欢闻言,也不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了,不待那二头目请他,直接崩开身上的龙筋绳,下一刻出现在外面。 “你就是苏欢?快帮我解绑,居然被这群家伙认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季如歌从车内探出头,惊呼了一声后,整个人从车窗钻了出来。 哎呦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呸出一口雪渣,继而整个人像苏欢站的位置,像条大虫子似的,蠕动而去。 原本。 刚从生命参悟阁出来的季如歌,凭着艺高人胆大,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先苏欢一步遇上了这么一伙人,于是就“随波逐流”了。 想看看,这群本子国的异人,在华夏境内雷厉风行赶路,究竟意欲何为。 没想到,对方竟知晓了他的底细,既如此,猫戏老鼠,猫戏老鼠,究竟谁是猫,谁是老鼠? 好在有苏欢这么个人物,和他同路,方寸大乱的季如歌,当即有了主心骨,决定与苏欢同进退。 “既知道苏某,足下把苏某绑来,是意欲何为?” 苏欢俯身,捏住绑在季如歌身上的绳子,一震将那坚韧的龙筋绳,震的寸寸断开。 “苏宣传使,口齿伶俐,这招先发制人用的好啊,在下不如。” 大头目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此刻表现的十分绅士,外貌虽然粗犷,内心细腻如发。 “明明是尔等绑我来此,却说我口齿伶俐,先发制人,这便是板木家族的,待客之道吗?” 苏欢轻轻一喝,引得许多人侧目,入口处不断有人赶来,带着或多或少,如苏欢、季如歌被五花大绑的人。 他们闻听这些绑架者,竟是板木家族的人,一个个心中大骇。 当然。 也有不少人早在这里了。 其中,也有如苏欢这种,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法的人,面色如常。 “呵呵,苏宣传使此言差矣,凭阁下的造诣,我们如何绑得了阁下,既如此,我倒要问问阁下,故意被绑,跟着我们的人来此,是意欲何为了。” 大头目笑了笑,他虽然在笑,声音却沉了下去。 引君入瓮。 这一日,许多许多小队,有异人、有雇佣兵、有杀手等由板木家族的人带队,自华夏境内四面八方,赶向这里。 他们不说大张旗鼓,却也差不了多少,说着讳莫如深的话,提及四星堆基地与竹简等关键词,引来了不少或暗自跟随,或形迹可疑的人。 其高调行事,看起来与苏欢布下的“抛饵局”,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只不过,苏欢让幽帘,一直在暗中行事,毕竟还是受制于人的,哪能光明正大。 板木家族这个外来者,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在明面上开搞。 比幽帘或苏欢,这个本土势力,还要有恃无恐,还要高调行事,却不知又哪里来的底气? “既然知道我是宣传使,当明白我的背后是安全管理局,你们在我华夏境内如此大张旗鼓行事,你叫我如何视若无睹?” 苏欢也笑了笑,没见到正主,扯虎皮就扯呗,他能言善辩着呢。 “就是!就是!” 季如歌毕竟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一下被大头目道出底细,这个时候不说六神无主,却也差不了多少。 只见苏欢镇定自若,不由心中大定,俨然把苏欢当成了主心骨,跟着附和道。 “苏宣传使牙尖嘴利,在下十分佩服,请吧,我家家主大人,恭候多时了。” “头前带路。” 苏欢口中说着头前带路,一步迈出却跨越至大头目二头目前方,兀自向一个地方走去。 望着苏欢的背影,季如歌一咬牙,身法一动,连忙跟了上去。 沿途,一些被绑着的人,先前听清了苏欢与大头目的对话,知道苏欢要去见正主了,忍不住的说道: “苏天王,我是你的粉丝,我就是在昨晚在吃夜宵,看见了这么一群人,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着话,不由多看了几眼,就被他们敲晕绑过来了,你可要救救我啊。” “还有我,还有我,这群人完全不讲道理啊,不由分说就把我绑走了。”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哥是状元,我是人体质系学子,你们快放了我,怎么敢的!” “通讯设备失去信号,这群人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呜呜呜,谁能救救我。” …… 这在一个山腹中。 像是一个临时办公场所。 喜欢东方文化的小桥板木,衣着打扮十分考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就如同书院中的大儒。 举止文雅的小桥板木坐在那里,一方面不断查阅着一些东西,另一方面不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像是分析着什么。 此刻。 他没有面对翼神时的卑谨小慎微,像一位运筹帷幄的智者,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感知到来人,方才放下手中工作,抬起头看向苏欢,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我该称呼阁下是苏宣传使呢,还是风雨飘摇楼的苏少楼主?不管哪个身份,苏桑能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鄙人小桥板木,幸会。” 小桥板木说着中文。 说着,站起身,绅士的伸出手,可苏欢没有选择与之握手,兀自拉开张椅子,坐在小桥板木对面。 “你在这里布下口袋,是在找竹简?” 苏欢不打算与之寒暄,直接进入主题,也没有身份暴露的惊讶,动用风雨飘摇楼的力量拿下青龙大厦,避不开有心人的探查。 而他通过青龙死前说的话,猜测得知青龙私自出口贩卖的特稀土,很有可能就是卖给了小桥板木。 既然如此。 他查到了青龙私自贩卖特稀土,而小桥板木事后反查到了他,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竟然是风雨飘摇楼的那位少楼主?” 站在苏欢身后的季如歌,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季如歌是知道风雨飘摇楼有少楼主这个么人的,但不知道苏欢就是风雨飘摇楼的少楼主。 一楼二阁三院四大厦,自己身为二阁之一,生命参悟阁的嫡系,竟还没这个小鬼子,知道的多? 除了惊讶,季如歌还有点难以接受,觉得心口堵得慌。 “啊,生命参悟阁鄙人十分敬佩,可阁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季小姐,怎么女扮男装了起来?” 小桥板木故作惊讶,没有接苏欢的话,说完这句话后,目光如炬看着站在苏欢身后的季如歌,那眼神仿佛可以融金化铁。 小桥板木的目光太毒辣了,让季如歌如同被剥了个干净,有种全身赤果果的感觉,又气又恼,脸颊不由粉红一片。 朝苏欢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 苏欢还是没有惊讶,似乎早已了然于胸了,季如歌女扮男装,可逃不脱苏欢的探知。 但他没有挑破,人家怎么穿衣打扮,是人家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 苏欢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任由季如歌靠过来找安全感,抬眼迎向小桥板木那毒辣目光。 小桥板木只觉眸子一疼,连忙收回那种要吃人的目光,垂目时拎起茶壶给苏欢倒了杯茶。 倒茶的同时说道:“贵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偏僻之地,无有甚好招待,苏少楼主多多包涵。” “小鬼子!” 季如歌无声嘟囔,只因她看见了小桥板木垂目时有眼泪掉落在桌子上,虽然被他不着痕迹的抹掉了,但这么近的距离下,如何逃得过季如歌法眼。 季如歌又如何不明白,是苏欢暗中替自己出头了。 虽然这一路,苏欢这家伙对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做派,就像茅坑里面又臭又硬的石头,此刻却对苏欢的感观大变,不由好感大增。 “别废话,你们在请君入瓮,如今我也来了,亮真章吧。” 苏欢没有喝茶,他这甫一见面,便连续咄咄逼人话,让小桥板木不觉如何,但周围站着的大头目、二头目等人,一个个站不住了。 那些人显得怒不可遏,对着苏欢怒目而视。 “苏少楼主稍安勿躁,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对鄙人抱有敌意,但我知道的是,我们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导致阁下对鄙人,也有误会。” “哦?什么误会。”苏欢向后靠了靠,姑且听对方说说。 “鄙人早已料到,青龙会有一死的局面了,却不知青龙死之前,对少楼主说了什么?” “他说,他把特稀土卖给你了,也说你购买特稀土是想复活八岐大蛇,获得草薙剑,还说了,你对他说起过竹简。” 青龙没明说,特稀土贩卖给了小桥板木,想通过特稀土复活八岐大蛇,得到草薙剑倒是真的,说起过竹简倒也是真的。 “那少楼主,又可知,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吗?”见苏欢不答,顿了顿又道: “席卷暗网的特稀土易竹简一事,昭示出了竹简的非凡,而天下谁人对竹简不侧目啊,想来少楼主也不例外。” “青龙那样说,无外乎是祸水东引,想把少楼主的关注力,引到鄙人身上。” “从而,导致鄙人与少楼主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楼啊,何其的伟岸,风姿绝代,如果与板木家族爆发了冲突,那是怎样引人瞩目的大事件?” “多少人会因此死去,多少势力会因此灰飞烟灭。” “而青龙已经死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好处是什么,他死都死了,还能从中获得什么吗?” “所以,真正要看我们鹬蚌相争,坐拥渔翁利的,是青龙背后的人。” “所以,还请少楼主明察秋毫,不要误入了贼人圈套。” “所以,恳请少楼主,就此离去,我们从未见过,如何?” 说完这句话,小桥板木略带希冀的看着苏欢,那模样真诚极了,看起来真的希望,与苏欢相安无事,不愿与苏欢爆发冲突。 “你既然,熟知我华夏古话,可知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苏欢笑了笑,接着又道: “你莫名其妙的把我绑来,在这里布下杀招,还留置了这么多我华夏国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是风雨飘摇楼的少楼主没错,但我也是安全管理局钦定的宣传使,还是那句话,你如何叫我视若无睹?” “少楼主啊,少楼主,你既不愿就此离去,那就别走了!” 第86章 回答我! 小桥板木威胁了苏欢一句,但见苏欢依旧无动于衷,原本寒芒毕露的眼睛,不由微眯了起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只见,微眯的眼睛下一刻弥漫出笑意,那种令人紧张的气氛,当即荡然无存,小桥坂木顿了顿后道:“不如我们谈个交易?” 而紧张的季如歌,不自觉攥住了苏欢衣角,掌心有汗水滋生,闻听对方又这样说,顿时长舒一口气。 苏欢挑眉。 等着对方说下去。 “我布下此局,花费了这般人力物力,想要搞到竹简不假,但我的根本目的,却又不是竹简。” “你是想要特稀土。” 苏欢笑了,大致明白对方说的所谓交易,是什么意思了。 特稀土能易竹简。 那么竹简自然也可以易特稀土。 “没错,少楼主目光如炬,什么都逃不脱,少楼主的法眼。” 小桥板木也笑了。 继而缓缓地道:“我在此‘围魏救赵’,围着四星堆基地这个‘魏’,让其他人来救竹简这个‘赵’。” 围魏救赵这个典故,本意可不是这样的,这丫的果然对东方文化很感兴趣,在这个围魏救赵典故上面,衍生了其他变化。 “此举,给了外界一个假象,那就是我欲抢夺四星堆基地出土的竹简,但我板木家族又何德何能,能与华夏争锋?” “我是不敢对四星堆基地出手的。” “但这并不影响我,可以借此机会,探知出其它线索啊。” “其它势力,特别是拥有竹简的势力,见我对四星堆基地出土的竹简势在必得,势必会疯狂的扑击我,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此布下口袋,等他们过来,择人而噬。” “从而,反推出竹简所在的线索,拿到其它竹简。” “随后,我拿竹简找到特稀土交易的卖方,进行交易时,我拿特稀土,至于对方能不能带走竹简,还不是看少楼主脸色行事?” 意思是让苏欢黑吃黑。 他小桥板木要特稀土,让苏欢去抢竹简,如此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 小桥板木说的方法可行。 “你怎么知道竹简有很多的?” 对方一席话下来,苏欢的心绪毫无波动,反而站在苏欢背后的季如歌,一副打鸡血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 俨然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暗网交易了一块竹简,四星堆出土了一块竹简,如此推算,定然还有其它竹简,万一没有了,四星堆基地出土的那块,就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了。” 小桥板木如是说,其实这就是个概率问题,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很有可能功亏一篑,但尽管如此,有了目标,这也就足够了。 见苏欢不语,小桥板木接着又道:“我们目标不同,根本冲突并不存在,如此各取所需之法,不知少楼主意下如何?” “妙极!妙极!” 苏欢抚掌而笑,看样子,是忍不住的赞道。 “狗天王!” 季如歌无声嘟哝,看着这副模样的苏欢,只觉得牙根痒痒。 恨的牙痒痒的季如歌,再看苏欢的眼神,比较之前又变了。 刚刚有点好感,当即烟消云散。 “那少楼主,是认为,鄙人此法,可行了?” 小桥板木面露春光,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再次伸出手,露出和煦的笑容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谁要和你合作了?” 苏欢笑容不减,靠在那里,看着小桥板木,目光像看白痴一样。 嗯? 狗天王这话什么意思? 垂目立在那里的季如歌,一下子来了精神,美眸中忍不住大放异彩。 饶是小桥板木,涵养极好,此刻脸色也沉了下去,沉声道:“少楼主莫不是觉得,戏耍我小桥板木,很好玩吗?” “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现在听我说说啊,小桥板木是吗,外面那白虎大厦中的好手,玄武大厦中的好手,外太空银河系阁中好手,你能给我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吗?” 听着苏欢的话,小桥板木眼神不定,脸色阴晴了起来。 “你既然不愿解释,那么我来替你说,你刚刚说的那交易,听起来简直不要太好,只是,你有这么好心,为了特稀土,或者为了我们皆大欢喜,这般耗人耗力的?” “只是,你除了给外太空银河系阁,白虎大厦,玄武大厦这样说,还给了多少人说?” 没错。 想来,小桥板木就是通过给苏欢的这番说辞,说动了这些势力。 也有可能,早就狼狈为奸了。 如此说来。 比如。 比如,小桥板木真的搞到了竹简,与卖家交易完了。 他拿走特稀土,卖家拿走竹简,那么又有多少势力,会为了这竹简,而大打出手?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你究竟包藏了什么祸心?搅动这天下风云,意欲何为?” 苏欢双手撑桌,缓缓起身,目光如炬,逼视着小桥板木。 “少楼主既然不愿,与鄙人达成合作,那么……” 小桥板木的话并没有说完。 砰的一声! 苏欢一巴掌,将掌下的桌子,拍了个粉碎,厉声喝道:“回答我!” “你!” 小桥板木被苏欢气势所迫,竟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同时四周那些“头目”,大呼着“家主”,就要扑过来。 却被一堵无形之墙所阻。 此刻,苏欢气势如神如魔,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吓得身后的季如歌,噤若寒蝉。 噤若寒蝉的不止季如歌,还有瘫坐在那里的小桥板木,他感受到了死亡气息的笼罩。 而反观苏欢,气势虽如火如荼,目光却清澈不已。 那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果然如此的味道。 …… 地下。 这个山腹的地下。 同样有个办公场所。 同样有个小桥板木,在这里写写画画。 只是这个小桥板木,虽然与上面那个小桥板木,无论是五官还是外形,看起来差不多。 但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出,两人还是有区别的。 地下这个小桥板木,身遭那种儒雅的气息虽然不减,但谁都看的出,他除了儒雅,还十分的疲惫。 他永远似乎都皱着眉头。 仿佛,有无尽的心事,始终环绕在心头。 除了疲惫。 还显得十分苍老。 这种垂垂老矣的苍老,不是外形上的直观感受,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力竭之感。 他写写画画的速度很快。 一边写写画画,一边翻阅资料,他翻阅资料的速度也很快,说是一目十行都不为过。 他一边看,看的同时在分析,一边写,写的同时在思考。 一心二用,行云流水。 “回答我!” 惶惶如天威般的三个字,从上方传了下来,宛如晴天霹雳般。 啪嗒。 手中的笔掉落在纸张上。 涂鸦了一些墨色。 他猛地抬首,望着上方的山石,抬眸的瞬间,思索的目光变作了鹰视狼顾。 真小桥板木,下一刻扶着案桌起身,显得颤巍巍,他坐在这里工作了太久,血脉不通了。 他屏住一口气,顽强的想要支撑起身体,下一刻仿佛力竭般,浑身如筛糠,跌坐了回去。 “既然难以行动,还是我来见你!” 轰! 无匹的大力,掀翻了场中那些头目,冰冷的目光扫了小桥板木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小桥板木双眼一翻,歪倒在了椅子上。 下一刻地面龟裂。 山石掉落。 随着掉落下的山石,还有苏欢与季如歌。 山石并没有掉进地下地面,半途中,被鬼魅出现在地下小桥板木身边的一人。 犹如幽灵般的一人,拔刀挥出,须臾间将落下来的山石,斩成了齑粉。 “咳咳,老朽身体不佳,无法亲自出面谒见贵客,故而由我同胞之弟谒见,失礼至极,失礼至极。贵客勿怪,勿怪!” 烟雾腾起,地下的小桥板木用手帕,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后,声嘶的说道。 “我无心管你俩,谁是真的小桥板木,谁是假的小桥板木,他回答不了我说的话,那么你来回答我。” 掉落下来的苏欢,下一刻出现在小桥板木对面,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拦在了苏欢前方。 小桥板木一只手捂着口鼻,另只手连忙摆手制止,呵斥着,“藤一,不得无礼。” 下一刻,鬼魅般的身影,收刀入鞘,出现在小桥板木身后,隐匿在黑影中。 季如歌用白皙的手捂着口鼻,另只手扇着眼前灰尘,待烟尘渐渐平静,看清了坐在那里的人,捂住口鼻的手更加用力了,一双美眸惊诧不已。 “咳,咳咳……板木家族存在已有千年之久了,历经过太多的变故,明争暗斗也好,烧杀抢掠也罢,千年岁月下来,一直屹立不倒,并没有迷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可如今,如今……” 小桥板木咳嗽了几声,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这次没有之前那么颤巍巍,他拿掉捂住口鼻的帕子,小心叠好,揣进怀中,缓缓踱着步子,缓缓说道。 说到如今时,不知是被灰尘呛的,还是想到了什么,导致心绪激动,一下咳的不止,待喘息渐停时,长吁一口气,接着道: “如今,倒要被一场雪,给覆灭了……” 第87章 攻心计! 只听小桥板木,缓缓地道:“老朽这半生,为了家族也好,国内民众也罢,战战兢兢、心力交瘁,一心忧国忧民,素日间枕戈以待,无有懈怠。” “可,可到头来,却抵不过这一场雪,这场连绵不绝的雪啊,太古怪,天要亡我,亡我板木家族,亡我大本帝国,你说说,换做是你,甘心不甘心?” 看了苏欢一眼,见苏欢没有答话的意思,继而又道:“想我板木家族,屹立了千载岁月不倒,如今族类子弟良莠不齐,若有一个能如少楼主这般的青年才俊,我小桥板木,何必如此杞人忧天!” 又看了看苏欢,见苏欢依旧无动于衷,顿了顿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做的事,可我们的下一代,坐享其成已久,早已没有了武士道,真正的精神。” “而我,要做的事情,便是替他们开一个万世太平,此举有伤人和,不伤天和,想来天皇陛下,会明白我的拳拳之心。” 听到这里,苏欢想到了幽帘组织探查到的秘辛,结合幽帘零号分析所知,大致明白了小桥板木的意欲何为了。 他嗤笑着,接过话道:“你是想说,你要做的事情,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这八个字,如黄钟大吕般响彻小桥板木的心头,那双死灰色的眸子,此刻都亮了几分,如同是他乡遇故知。 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忍不住的说道:“少楼主果然天纵之资,眼界之高老朽佩服,老朽老矣,若还能年轻个三十岁,定与少楼主把酒言欢,相交一场。” “苏欢是我华夏国的古武宣传使,你是本子国的第二大政权,谁要和你相交。”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原是季如歌恢复了女声,与苏欢肩并肩的站在一起,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 “季小姐说的倒也是。” 小桥板木笑了,笑的很是温和,少有人知道,那温和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是何等的杀招。 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少楼主聪慧,应知我说的意思?” 小桥板木的声音,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让人听了不自觉想要信服,季如歌目光担忧的看向苏欢,生怕苏欢被小桥板木蛊惑了。 与本子国达成共识。 岂止是与虎谋皮? “板木家主,苏某送你一句话,本子不足与谋!” 好耶! 季如歌捏着粉拳,忍不住的凌空一挥,下一刻又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与苏欢如今是身陷囹圄了,四周到处都是高手。 如果要硬刚到底。 大概率是会身首异处的。 不过。 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有苏欢这么个人物作伴。 为了民族大义赴死,这样死了也是极好的。 只听苏欢继而说道: “小桥板木,板木家族现任家主,你大肆求购特稀土,复活八岐大蛇是假,这样做的目的是自污,故意露出把柄给你们的新皇,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争取到了缓冲的时间。” “求购特稀土,虽然造成了你们本国大量财富流失,但也布下了一个滔天大局,让所有人误以为你魔怔了,你才好有时间实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如今,天降大雪,你国四面环海,长此以往下去,水平面必定会上升,或许百年、千年,到时候还有无这个岛中泽国,做两类说。” “所以,你个老王八羔子,又把心思打到了我们这里!” “所谓的特稀土复活八岐大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你通过这个复活局,吸引了天下人的视线。包括你们那位新天皇,把自己从新天皇眼皮子底下摘的干干净净,从而瞒天过海,好为你接下来的事情布局。” “大肆求购特稀土,进行复活局,看起来荒诞不已,正因为这种荒诞,让你减轻了新天皇的忌惮,甚至新天皇为了让你这个板木家族掌权人,更疯魔,不惜下血本,支持你。 “花大价钱,采购禁出口的特稀土,导致了许多安稳国家发生内乱,你才好浑水摸鱼,如今你感觉到时机成熟,便假西方异人之手,来到我们国家,以为安全管理局为了对付异人,就没空搭理你了?” “不得不说,你每一步都环环相扣,有条不紊的往下推进。” “你们活不下去,就可以开始霍霍别人了吗,那些瞎了眼的东西,入了你的局,可我是谁?” “你小瞧了,风雨飘摇楼对故土的爱护之情,也小瞧了我苏欢……” “住口!你给我住口!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小桥板木,此刻像是有什么伤疤,被血淋淋的揭开了,整个人显得怒不可遏,冲着苏欢大吼大叫。 没错。 小桥板木撒了个弥天大谎,所谓复活局,就是故意挑起各国内乱的。 尤其是华夏,他可不止策反了申长林一个人,把这场战争引到华夏境内,也是有目的的。 “你把各国高手,引到我华夏境内,又把我这个宣传使引来,你想做的是什么?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特稀土挑起各国内乱,引各国高手高层在此布局,让我这个少楼主、宣传使入局,与你们敌对。 “尤其是,在你得到竹简线索,或竹简之后,就算我不灭了他们,你也会灭了他们,把锅甩到我华夏头上。” 要知道。 敢私自贩卖热稀土的。 不仅仅是各国的一些亡命之徒。 不乏一些国家高层。 如果。 这些人都死在华夏境内。 又有人出面煽风点火,在国际上上演舆论大战,找华夏要人。 有人出头了。 便会有人跟风。 少不了对华夏逼问。 声讨嘛。 问责嘛。 讨要好处嘛。 谁不会啊,如此一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必然会成势,到时候就是华夏这头巨龙,都要头疼。 有些国家,一方面庆幸华夏替他们解决掉了,国内的不法分子,另一方面表现的怒不可遏,义正言辞的声讨华夏。 所谓墙倒众人推。 便是此理。 所谓九死无生局。 指的不仅仅是苏欢入了此局生死难料。 而是这个大局。 要灭掉,除了华夏本土及板木家族,其他的所有势力。 如此。 才能做到声势浩大。 有了开端。 小桥板木就不愁了。 西方那些,他伺候的金主爸爸,那些巨无霸,谁不想分上一杯羹? 如此天下大乱,时局动荡之际,小桥板木浑水摸鱼,想要在华夏境内,给他大本帝国,打下一块净土。 以待后人繁衍生息。 想来,凭小桥板木的老谋深算,也不是什么难事。 主要是。 大本帝国的那位新天皇。 是位雄主。 他小桥板木布好了局,铺好了路,新天皇开疆扩土,如此君臣和睦,多年后必是一段佳话! …… “住口!你给我住口!” 小桥板木此刻不复儒雅之态,装若癫狂的冲着苏欢大吼大叫,因心绪激动,嘴角有血溢出。 他让苏欢住口,苏欢偏不住口,语速极快道: “你想与我达成协议,黑吃黑完成所谓的交易,都他妈扯淡。青龙背后的人,和你本就是狼狈为奸的,你们引我来此,无外乎是借我这把刀杀人,附和你们祸乱天下之心。” 没错。 如果苏欢上套了。 就如白虎大厦,玄武大厦,外太空银河系阁那般,争夺黑吃黑下所交易的竹简,爆发华夏各个势力内乱之场景。 苏欢不上套。 就逼的苏欢大开杀戒。 苏欢身在此山中。 逃不过此劫。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杀了他!” 小桥板木怒吼,满脸狰狞,小桥板木原本有华夏古代大儒的那种儒雅之风,可现在。 他面容狰狞,像是有几条蜈蚣在皮肤里面蠕动,十分可怖。 轰! 苏欢出手了。 不过,不是对那个如鬼魅般杀来的“藤一”出手的,而是对小桥板木出手的,他出手倒也不是想杀了小桥板木,而是想救下小桥板木。 破解这个九死无生局的关键。 就是在小桥板木这个布局者的身上。 不然。 不管是外太空银河系阁,还是白虎大厦、玄武大厦等势力,还有国外那些被小桥板木忽悠来的势力,都不会听苏欢的片面之词。 如此。 便破不了这个局。 小刀。 四十公分长的小刀,已经不能称之为小刀了。 没入了小桥板木的腹间。 他自裁了。 切腹了。 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哪还有刚刚的狰狞,怒不可遏,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为了能自裁,混淆视听的假象。 不得不说。 小桥板木的举措。 让人又敬又怕。 敬的是,他为国为民为家族传承所作所为,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身背万世之骂名,也在所不惜。 怕的是,他为了完成此局,不惜以自身为棋子,甘愿倾出性命。 试想一下,他这一死,无异于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而华夏、本子二国,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不死不休? 倘若,他们国人尽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 毕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天皇是位雄主,我该为她让路了,希望我的死,可以让她明白。” 汩汩鲜血溢出胸腹,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无力回天的倒在地上。 最后。 宛如回光返照般。 他口吐鲜血,释怀大笑道:“我,咳咳,如今也不瞒你了,尼米号航母内,就有一块竹简,我亲眼所见。咳,咳咳……” “少楼主啊!”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作为过来人,我不得不提醒下你,像你这样的人物,自己若不称霸一方,多年后,我的下场……就是你的落幕!” 攻心计! 上兵伐谋。 上上兵攻心! “苏欢!” 最终,瞪大了双眸,不甘大喝一声,没有了生息。 伸出的五指,似要抓住什么,不知是否想抓住对人世间的留恋,最终那只高高伸出的臂膀,重重砸在地上。 板木家族的一代雄主。 拉下了他的帷幕。 第88章 观自在 “杀!” 一声娇喝,季如歌欺身而来,与苏欢联手,同那藤一,战作一团。 苏欢原本是要出手,制止小桥板木自裁的。 奈何这个幽灵一样的藤一,速度太快了,而且一身实力也不同凡响。 砰的一声。 藤一结实的挨了苏欢一掌,然后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在苏欢神念覆盖下,藤一那种鬼魅身法,逃不过苏欢的法眼。 但苏欢显然不在追究他个人身上,他一把抓起小桥板木演化的那些草稿,招呼了季如歌一声,二人踏入了暗门之中,沿着崎岖暗道,快速奔行。 没错。 这地下,有通往的暗道,在苏欢神念覆盖之下,无所遁形。 “家主死了,家主被苏欢杀了,替家主报仇雪恨啊!” 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 外界。 顿时乱作一团。 同时。 不断有高手,纵到地底来。 那雪山上大口径热武器轰隆隆转动。 纷纷调转准头。 锁定了那处山腹。 乱肯定是要乱的。 战肯定也是要战的。 “跟紧我。” 前方,已经看到了亮光,苏欢就算不用神念,也无法忽略,有一道道气息强大的高手,影影绰绰的把守在洞口处。 难免发生大战。 于是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声。 “苏,苏欢,你慢点,我,我有点怕。” 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欢无奈放缓了些速度,待对方跟上后,一把抓住季如歌手腕,带的她就是一个趔趄。 生命参悟阁注重研究药物,其门人子弟,武力值不强倒也无可厚非,但像季如歌这么胆小的菜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少。 又菜又爱玩。 在季如歌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顷刻间。 二人冲出了地洞。 在二人冲出来的瞬间,一道道杀招,铺天盖地的袭来。 苏欢拉着季如歌,犹如一列极速行驶的轨车,携着无匹大力,冲的把守众人,人仰马翻。 同时。 苏欢挥出了一道大掌印,犹如横扫千军一般,迎向了那铺天盖地的杀招。 轰! 二者相撞,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波动,肆虐四周。 “好胆!” “贼人休走!” “胆敢伤我家主性命,好叫你知道,什么叫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前方,有影影绰绰的高手,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严阵以待的守在山谷的出口处,每个人身上都有不俗的能量波动,其中不乏三阶强者。 想要冲出生天。 很难。 拖也要把苏欢,拖的力竭而亡。 轰! 不走寻常路的苏欢,一拳轰向一座雪山,雪山被轰的嗡嗡震颤,巨大的石块与瀑布般的碎雪砸落,他不退反进,带着季如歌,一跃而起。 纵上了半山腰。 踏着坠落的巨石一个接力。 直冲向山头。 啊! 惨呼声不绝。 追杀在苏欢后方的人们,有的被突兀坠落的大石头击中,后又被遮天蔽日的雪崩覆盖,猝不及防下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找死!” 山巅,早有人驻守,他们虽慌不乱,见苏欢二人跃来,山顶的武装人员,转动热武器,突突突的迸射火舌,向着二人无差别扫射。 同时。 那些异人们,也各自迸发出杀招,璀璨的能量光,直接淹没了苏欢二人。 呼! 随着苏欢单手挥动,有道能量旋涡自苏欢身前浮现,那是风雨飘摇楼的“楼老祖”成名已久的绝技,“观自在”中的招式,移花接木。 观自在,又名自在功,观自在功法是苏姓老人,自创的一门武功招数,于江湖上享有盛名。 早被苏欢学了个透彻。 只是一直没有人,能让他动用此功法。 观自在,有三十六招,可以衍生七十二般变化,甚至一百零八种招数。 这门功法,不完全拘泥于固定招数,能悟多少,衍生多少,全凭个人悟性。 苏欢早就悟透了,固定的三十六招数,并衍生出了一百零八种变化,甚至还有自创招数,糅合在了其中。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便可以达到这般了,故而苏姓老人对苏欢说过,文韬武略上面,武略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苏欢的了。 嗡! 苏欢使出了,观自在中的移花接木一招,将敌人斩来的能量光,激射来的子弹,全部接了下来。 笼罩在身前,那高速旋转的能量旋涡中,紧接着便如天女散花般。 全部折返了回去,攻向了山顶上的众人。 一些武装份子,被折返回来的子弹斩杀,那些异人们竭力抵挡,都受到了不同层次的伤害。 与此同时。 砰的一声,苏欢带着季如歌,稳稳的落在了山顶处,他放开季如歌的手腕,整个人如脱缰的野马,冲向犹在竭力抵抗的众人。 一拳挥出,无匹大力席卷,一个二阶异人,整个人炸开了,化作满天血雨。 砰! 他反手一掌,一个三阶异人的脑袋,直接被他拍爆,犹如炸开的西瓜。 同时。 苏欢一脚横扫,犹如不坏金刚棍扫来,携着无匹的大力,将四五名异人,扫的横飞而起,于半空爆成血雾。 众人哗然,眼神不可名状,肝胆欲裂。 逃! 剩下的十数人,哪还有之前那种悍不畏死的劲头,一个两个头也不回的,向山崖跃去。 纵是摔的伤筋动骨,也好过丢掉性命。 他们慌不择路逃的快,可哪有苏欢快,他如鬼魅般于崖边席卷了一圈,逃窜的那十数人,被苏欢随手捡的一柄金刚石锻造的钢刀腰斩,全部死于非命。 季如歌傻眼了。 看着沐浴着血雨的苏欢,看着苏欢发丝都在滴答着血水,整个人都惊呆了。 轰隆隆! 紧接着,一颗炮弹自远方驰骋袭来,苏欢不由分说的拉着季如歌一纵而起,下一刻。 可怕的轰击波席卷而起。 苏欢全身发光,护体罡力将季如歌一同护在其中,抵挡住了冲击波冲击。 那座巍峨雪山的,小半个山头,被夷为平地。 遮天蔽日的烟雾腾起的同时。 高高跃起的苏欢二人,从那形成蘑菇状的烟雾中坠落。 下坠的途中,苏欢松开了季如歌的手腕,高度紧张中的季如歌没有感觉,片刻后,独自坠落在残破的山头中。 而苏欢,整个人化作流光,踏着崖边一纵而起。 宛如一颗激射出的炮弹。 风驰电掣般,跃过了两山之间的距离,杀向了发射炮弹的那座山头。 同时。 由于先前那座山,小半个山头被夷为平地,许多大石块纷纷坠落,有效抵挡了追杀者,攀爬的速度。 坠落在破碎山头的季如歌,后知后觉发现苏欢不见了,她虽慌不乱。 心中明白,苏欢不会就此丢下她的,如果丢下她,一开始都不会带她。 她快速调整心态后,冲至山崖边,沿圈移动,不断举起大石块,朝下方攀爬的追杀者,掷去。 “季如歌,你行的,你要替苏欢守住这座山头,待他回来时,有个喘息之地。” 季如歌鼓舞着自己,抛掷石块越发得心应手了,一番行云流水下来,有效遏制住了追杀者。 第89章 大开杀戒 “杀!” 犹如凶虎入林的苏欢,直接跨越了两山之间的距离,杀向这座山巅的武装力量。 此刻的苏欢,冷漠且可怕,如同入了羊圈的凶虎,一口一个,一口一个,顷刻间杀的血染山顶。 刷! 长刀已被砍出数个口子,刀刃都有些卷了,他将先前捡的那柄金刚石锻造的长刀掷出,命中最后一个跳向悬崖的那人。 刀尖自那人后背而入,前胸而出,直接将那人洞穿了。 掷出长刀后,苏欢看都没有看一眼,调头横彻向另一个方向。 下一刻,出现在那架大口径的热武器旁。 调转大口径热武器方向,瞄准敌人方向,将剩下几枚炮弹直接轰向了山坳,杀的人们哀声遍野。 由于山顶有人把守,小桥板木命人将现有的大口径热武器,都搬上了山。 一是可以因地制宜,在不得已的必要时刻,围剿山谷中的人。 二是山巅上,有重兵把守,可以有效防止,这等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在那混乱之际为敌人所用。 他又如何知道,苏欢一纵之力,竟可以这般,不仅可以纵上这巍峨大山,甚至可以在相距如此之远的山头,来回跳跃。 轰隆隆。 黑洞洞的发射口,对准了苏欢现在的山头,在炮弹发射来临之际,他再次纵走了,杀向了另座山头。 苏欢甫一来临。 这座山上的人们,顿作鸟兽散,可杀疯了的苏欢,怎么可能让他们可以逃去? 每逃走一个人。 就对接下来的突围,增加了一分阻力。 他对敌人,可从来不心慈手软,甚至还有些残忍。 血染长天。 数十道惊呼声戛然而止。 苏欢冷眸如电,身子一晃,从一个将倒还未倒下的尸体背后,拔出先前捡起的一把长枪。 长枪将这个人,从前胸到后背直接贯穿了,他闪身到这人背后,捏着枪头部分,拔了出来。 呼! 裂空声响起,他挽了个枪花,不是耍酷,是甩掉湿漉漉枪身上沾染的鲜血,适才他一跃而来,当一照面便轰杀一人,随后捡起那人的长枪。 枪出如龙。 一枪刺入,如蛟龙驰骋,连续三个好手被洞穿,平平无奇的铁枪,在使用者手中被赋予了神奇的威力,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在那左右横扫之下,更是拥有横扫千军之势,比肩百炼成钢的三阶异人,那如钢似铁的身躯,都被扫的四分五裂。 轰!轰!轰! 没给苏欢喘息的机会。 轰隆声再次响起。 这回,指挥者学聪明了,数枚炮弹激射而起,对苏欢所在及周围几座山头,实施了无差别攻击。 这次苏欢在劫难逃! 至于同伴,只能说殃及池鱼了,就算事后被查,也可以把锅甩到苏欢头上,明明都是被苏欢所杀,我可没有杀同伴。 这一回。 苏欢不按常理出牌了。 因为他可以料敌先知! 他没有跃向周围的任何一座邻山。 如一头下山猛虎,纵下了山头,不顾身后的大爆炸,头也不回,直接一跃而下。 “准备围剿!” 下方,黑压压一片人头,全部亮出利刃,严阵以待。 人呢? 严阵以待的众人抬望着眼。 简直有些望眼欲穿。 只有大石块与碎雪块不断坠落。 那个纵下山的人呢? 待坠落山石雪块渐止。 怎么不见坠下的苏欢身影? 嗯? 苏欢站在长枪上,衣袂迎风猎猎,原是在下坠的半途,把长枪刺入了半山腰,一个回旋,落在了枪身上。 枪身一晃一晃的上下起伏,他站在上面一晃一晃的,俯视着下方人头。 还能这样? 下方。 那些“望眼欲穿”的人们,顿时有些傻眼了。 “我尼玛!” 有人忍不住的爆粗口,一个回旋身,接连扔出手中两柄重锤,狠狠的砸向半山腰的苏欢。 只见那重锤,冲至半途,被苏欢看来的一记眼神,迫的倒飞而回,神念! “我我我,我尼玛!” 扔重锤的那名魁梧大汉,忙不迭的调头就跑,可还是被一柄大锤击中,整个人被大力,撞的犹如野狗扑食般,扑了个狗啃泥,好不狼狈。 撅着的屁股,还没来及反应时,又被紧随其后的另一柄重锤,狠狠的砸中屁股。 整个脑袋都嵌入了雪地中。 就像倒栽葱一样。 见此一幕。 众人被苏欢这不动如山,便可伤人的手段震慑住了,一个个眼中之色大骇。 不敢在贸然对苏欢出手了。 于是乎。 两方人,一个人犹如荡秋千似的,迎着猎猎长风,站在长枪上面,好整以暇的晃悠着。 另一方,黑压压的人头,抬望眼时,喉结滚动,情不自禁的干咽吐沫,有种投鼠忌器的既视感。 一时半会儿。 竟这般僵持住了。 …… “拼了!” “拼了!跟这群小鬼子拼了,他奶奶的,人死屌朝天,三十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对啊,不就碗口大一条疤吗,老子不要三十年,二十年后,老子就是一条好汉了。” “还二十年,老子十八年后,就是一条好汉!” “老子十年后就是好汉了!” “我草,十岁的抠脚大汉?你可真牛啊。” “哎哎哎,你怎么这么不识趣,老子这么义愤填膺的时刻,你给老子搞抽象是吧?” “好好好,连投胎都要卷是吗,大哥在上,你先给小弟死一个,表演一哈。” “杀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如何,和苏欢一起杀出去!” “不错,为今之计,被小本子绑架至此,唯有随苏欢,一同杀条血路,才能逃出生天。” 原本受控的大好局面,因苏欢这个变故,犹如形成了雪崩效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被绑至此的人们。 不管是不是各怀鬼胎的。 此刻都有一个共同目的。 先随苏欢杀条血路出来再说。 苏欢是谁? 年方二十,见众生者! 目及千里之远,耳听万里之遥,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境界。 见此状。 他面无表情的从长枪上一跃而下,俯冲之际顺手拔出了那把长枪。 群情愤慨、同仇敌忾之际,他要更添上一把火,让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