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位于帝都郊区的庞大建筑群，与其说是一个实验室，不如说是一座科学的圣城。
全世界最聪明的头脑汇聚于此，任何一个走在路上的普通研究员，都可能是某个领域的权威专家。
曾经遥不可及的诺贝尔奖得主，在这里也只是某个重大课题组的负责人之一。
林锋的办公室在总部大楼的最顶层，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下方这座日夜不息的智慧之城。
他解决了癌症，让人类摆脱了死神的镰刀。
他缔造了“盘龙计划”，将人类的智慧凝聚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地球上的纷争，似乎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
林锋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地球，还是太小了。
......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林锋收回思绪。
推门而入的是周国栋教授。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精神头十足，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月前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癌症晚期病人。
“林锋啊，没打扰你吧？”周国栋教授笑呵呵地走进来。
“老师，您怎么来了？快请坐。”林锋起身相迎，亲自为他泡了杯茶。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您以后可别叫我林院士了，叫我林锋就行。”
周国栋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林锋这是在照顾他的面子。
“好好好，林锋。”周国栋坐到沙发上，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今天来，一是想再跟你说声谢谢。二来……是想给你介绍个人。”
“哦？”林锋有些意外。
“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你还记得不？叫周羽灵。”周国栋说起自己女儿，脸上带着点骄傲，又带着点无奈。
“她从小就一根筋，除了物理什么都不懂，在麻省理工读完了博士，本来在那边一个研究所待得好好的。结果你那个‘盘龙计划’一出来，她二话不说，把那边的工作给辞了，非要回来。”
“她跟我说，地球上最顶尖的物理学家都在你这儿，她待在M国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不，昨天刚下的飞机，今天就非缠着我，让我带她来见见你这个传说中的‘林神’。”
周国栋说着，朝门外招了招手。
“羽灵，进来吧。”
周羽灵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黑色的长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
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却丝毫遮不住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对于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探究。
她个子很高，身形挺拔，走进这间办公室，没有半点普通人见到林锋时的局促，反而带着一种学者进入图书馆般的自在。
她的目光没有在林锋身上多做停留，直接被墙上那面巨大的，实时显示着“夸父号”各项参数的动态数据屏给抓住了。
“引力透镜效应……他居然用这个来做远距离空间观测的信号中继？不对，这个算法模型……他加入了暗物质扰动修正？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
周羽灵自言自语，快步走到屏幕前，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周国栋教授的老脸一红，觉得女儿实在太不懂礼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羽灵！先跟林……林锋打个招呼！”
周羽灵这才猛地回神，她转过身，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看向林锋。
她的眼神很纯粹，像是在审视一个复杂的物理公式，充满了探究和审视，唯独没有敬畏和崇拜。
“你好，林锋院士。”
她很认真地鞠了一躬，“我叫周羽灵，研究方向是高能物理和弦理论。我……我能看看你那个‘夸父号’空天母舰的完整引力扬稳定模型吗？就看一眼！求你了！”
林锋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书呆子”气的女孩，反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自从他站到这个位置，见过的不是谨小慎微的政客，就是狂热崇拜的科学家。
像周羽灵这样，第一次见面不谈其他，张口就要核心技术模型的还是第一个。
“模型可以看。”林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但不是现在。坐吧，周博士。”
周羽灵听到“可以看”三个字，眼睛立刻亮了。
她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乖乖地在周国栋身边坐下，背挺得笔直，一副随时准备接受提问的样子。
周国栋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地对林锋说：“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根筋，你别介意。”
“挺好的。”林锋平静说道，“做科研，就需要这种纯粹。”
他看向周羽灵：“麻省理工的博士，为什么想加入‘盘龙计划’？”
这个问题，他问过所有申请加入的外国顶尖科学家。
周羽灵扶了扶眼镜，回答得干脆利落：“因为这里有未来。我在M国，看到的是物理学的黄昏，但在你这里，我看到了黎明。”
她的回答很直接，甚至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狂热。
林锋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对‘盘龙计划’目前正在攻关的几个方向有什么看法？比如量子计算，或者人工智能。”
周羽灵摇了摇头：“我对那些应用层面的东西兴趣不大。我更关心基础理论。“
”林院士，我看了你所有公开发表的论文，尤其是那篇关于托卡马克装置等离子体约束的，你在里面提到了一个‘多层级磁扬拓扑结构’，我个人认为，这个模型虽然天才，但可能存在一个缺陷。”
她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周国栋教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的傻女儿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那是林锋！是凭一己之力把龙国科技拉到世界之巅、被全球科学家奉为神明的存在！
你一个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当面说他的理论有缺陷？
周国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着林锋，生怕这个年轻人一怒之下，把自己女儿给轰出去。
然而，林锋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林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哦？什么缺陷，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