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餐和用餐时间为19:00-22:00,预备演员需要轮流值班,负责制作餐食和清洗工作。
苏夜凛看到排班表,惊讶于团长和女主角“仙后”也在轮流做饭的排班里。
一共有六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排班表上面,当然是所有演员的艺名。但是没有写明每个人对应的是哪一天,估计是让大家根据这个排布每天自己推算。
是因为他们全体就只有六个人,还是说这个剧团难道是上六休一的模式?不过想这个应该是没什么意义的。
“今天应该是轮到谁呢?”
苏夜凛看了水月一眼,对方似乎是之前就计算过了:
“刚好,今天轮到我了。做饭的过程应该并不复杂,你们刚好可以在厨房外面看着,方便下次上手。”
“可以在外面看吗?”苏夜凛很谨慎,生怕触碰到了规则给他们埋下的坑:
“规则没有说其他人可以观看或帮忙吧?”
“规则也没有说不可以啊,所以就,也还好吧?”
水月耸耸肩,转身就套上了围裙。
说实话,苏夜凛很羡慕她这副临危不乱的稳定和气势。之前也是,无论遇到什么诡异的状况,她似乎都相信自己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哪怕在这个梦魇的领域中,她并没有警察之类的特殊身份,只是扮演着一个剧团里平平无奇的小演员罢了。
出了这个梦境之后,她还有可能和水月再见吗?能知道她真实的名字,甚至是成为朋友吗?
可惜,对方应该很忙,又有什么必要去搭理她这个平凡无趣,总在混日子的普通大学生呢?苏夜凛有点没志气地想着。
不过她很快回神,毕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苏夜凛又看了眼排班表,确认自己排在“镜花”的后面,但是马上又生出新的疑惑。
“你怎么不在上面?”她瞥向墨菲斯,确认了“蓝闪蝶”这个名字不存在于表上。
“因为我本来就不该在上面啊,或者说这个剧团没有‘蓝闪蝶’这号位置。”
墨菲斯又是理所当然地陈述着这些怪异情况。
“确实,听到的时候我也挺震惊的,”水月补充道:“原本所有人都有对应的代号,但是你这个名字我也从没听说过。”
“这个‘喜鹊’对应的是谁?”苏夜凛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代号。
“是另一个女孩,她经常和团长、仙后在一起,我不是很熟悉,不过她人挺好的,没感觉到什么危险。”水月回答道。
“那在我们之前,也有别的‘镜花水月’‘晨星’之类吗?”苏夜凛估摸着,墨菲斯又是动用了一些所谓特权或是别的什么小九九,转而问向水月。
“没错,人是流动的,但是代号是不变的。之前你们的位置也有其他人,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意思是?”苏夜凛本能地从这些话的深层察觉出了危险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水月没有过多解释,“那几个同伴,也有之前和我睡在一起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因为什么事情,他们就那么消失了。”
苏夜凛有些迟疑,水月总是很平静,但是刚才的话语中,她还是听出了几丝细微的落寞,她不知道该不该和水月追问这些。
“啥意思,是他们违反了规则,或者别的什么禁忌?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不?”
她瞪了发言人一眼,可惜她心思再细腻,也架不住付明笙这样嘴快的人先一步冒头。
水月也早就料到他们的好奇,笑了笑:“现在不方便说这些,睡觉的时候,我或许可以详细点说明。”
===
水月带着三人走向所谓的餐厅,这个地方和练舞室也是连着的,在那几面硕大的落地镜之中,她推开其中的一扇镜子,背后就是另一个房间。
苏夜凛观望一下,发现这里其实是另一个“休息室”。
估计这里是女主角的房间,比他们几个的住所要稍微豪华一些,但还是处处透露着逼仄和破败。
貌似精致的丝绒床毯,纤维早已被磨损。乍看优雅的铁艺台灯,上面已经落灰结网。
最致命的是,不论是这个房间还是他们自己的休息室,都是没有窗户的。昏暗阴沉的环境就注定了不会让人舒适。因为通风不佳,整体又有种说不出的霉味儿。
“你们就在餐桌边先坐下吧。”水月穿过一块像是黑色钢板的东西,走到料理台旁边,苏夜凛想在旁边打探下,却根本看不清她的行动,因为那里比这边还要黑得多。
“不过最好不要随便坐,每个座位都有标识的,你们应该看得懂——我这边很快就好。”
苏夜凛闻言,趁着极其昏暗的黄光查看餐桌以及椅子。
这个餐桌比他们屋子里那张寒酸的小圆桌要好些,像是刻板印象那种西方宅邸会用的长方桌,不过还是很小,只能容下六个人
他们仔细看,发现沾满了污渍的餐布上面,各自画着一个简笔画似的图案。
苏夜凛舒了口气,这里没有什么为难他们的谜题,有花的,有月亮的,至于画着星星的餐布,对应的大概就是自己的位置。
而两边的座椅,一个是王冠,一个是权杖的特殊位置,估计就属于团长与仙后了。
但是他们还没有出现。难道说定点吃饭的规则他们不用遵守吗?
“怎么没有蝴蝶呀?难道说,这里没我的位置?”看苏夜凛和付明笙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墨菲斯很纯真地对大家眨眨眼,似乎是真心在不解大家怎么把他落下了。
“很正常吧,你的名字都不在排班表上。”
付明笙略带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用负责做饭洗碗,那你也不用吃呗!”
看到墨菲斯被这“不好意思你没被邀请”的场景弄得哑然,苏夜凛也有点忍俊不禁,不过随之也到有些担心。
她知道墨菲斯是特殊的存在,即便领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进入梦中,肯定也比他们要自由。但是,看他的样子,肯定也不能直接违抗梦魇宿主的规则。
那么,墨菲斯要如何符合规则,和他们一起吃饭呢……?
“唉,没事没事~”很快,墨菲斯就恢复了活力,若无其事地走到了房间角落。
“既然如此,我做个符合设定的角色也没什么不好。”
他停在了墙角一幅画框旁,随后付明笙差点大叫出声,苏夜凛也愣了半晌。
“不是……人呢??”
青年就像透明化了一样,消失在背景里。
不过,苏夜凛很快明白他做了什么。
她看向那个悬在墙面中间的画框,一幅很小的画,极不起眼。虽然看不清楚,但大致能明白那是画着一只蝴蝶停在花瓣上的图像。
在这个房间,代号和图像总是对应的,或许这也反应着团长或者梦魇本身的想法。
苏夜凛突然有很强的违和感,为什么他们几个人如此“正好”地存在于此?除了墨菲斯这个特殊因素之外,其他人的位置像是提前安排好了一样。
这感觉就像梦魇特地抓了他们,对应好所有的图案和位置,来演一出戏剧。
根据水月的信息,之前也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但是那些人被规则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扼杀了。
这仿佛是在说,因为那些演员的代号、图像与意向空出来了,剧团不能再运转下去,所以苏夜凛和付明笙他们被抓来了。
如果他们没有通过这个剧团的考验,估计也会被抹杀,然后被其他吸引过来的人替代吧。
所以说在他们之后,还会现实中的其他人被抓进来,被献祭给舞台吗,这一切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感到一阵寒意。她本以为梦魇只是会在爆发之后伤及宿主,或许会牵连到其他的个别人。比如耿芷芯的梦,可能会有些恐怖、充满隐喻,让她积累的心结更加负面,却没想到噩梦会变成如此庞大的一个舞台,不断地吸引别人进行死亡汇演。
之前墨菲斯说过,梦这种东西总是荒诞的、无意识的特点,是梦世界把人脑中的现实扭曲之后的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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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梦就像是在时时刻刻都追求着合理性。
即便是不在“编内”的墨菲斯也找到了自己对应的图案,遵守了“在用餐时间一起吃饭”的规则。
哪怕墨菲斯是意外的、非常规的存在,但是这个梦境的主人,仍然让所有人贴合自己潜意识的活动,为他打造了一个位置。
虽然存在严格的排班、演员之间也有等级……但是团长和女主角仍然没来。
苏夜凛抬头,屋子里的钟显示着7:15左右的时间,这怎么说也不符合了。
她似乎能通过这里揣测出这个剧场,这个梦境主人的逻辑——主角无疑是最重要的,其他人不过是她的陪衬,所以其他人不能随意越矩,但是女主演和管理者超脱于规则之外。
在这个梦境主人的意识里,他/她自己是属于“管理者”,还是“主演”?
苏夜凛想得入神,但是一个让人不快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思绪。
“哎呀,久等啦,新加入的伙伴们!”
团长搓着手,他仍然穿着他那身又小又紧,有些滑稽的礼服,笑眯眯审视着所有人:
“”
付明笙见状,居然起身对他鞠了一躬,苏夜凛见状也跟着做出恭敬的态度。
她的余光扫见,团长的身后,从黑暗里徐徐显现,向前走来的一个身影。
抬头之后,她不由呼吸一滞。不用介绍,她也知道这就是女主角“仙后”。
正如这个代号,她穿着一身礼服,有点巴洛克式的华丽,落肩低领,裙摆缀花,袖口是层叠的荷叶边,腰间的剪裁则是修身紧绷,衬出其轻盈纤细。
她的长裙满是鲜艳的红色暗纹,对比与她们这些预备演员森冷的白袍,更加显得光彩照人。
仙后用一片缎带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点缀玫瑰色的嘴唇,她唇角略带笑意,但始终沉默不语,周身一阵静谧的雅致气质。
她的旁边,站着另一个笑颜奕奕的女孩,她也穿着预备演员的白袍,长发束起,和新人们友好地打招呼。她应该就是那个“喜鹊”了。
团长似乎心情也很好,没有在意晨星和镜花这两个新人愣在那里,笑呵呵地招呼着演员们:
“快坐吧,我亲爱的仙后和喜鹊!你们一定很想见见这几个新的家人。”
与此同时,水月不动声色将餐盘摆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不知是真的习惯了,还是怎么回事,苏夜凛居然感到这场面有一丝丝的温馨,尤其看到两个新出现的女演员一起坐下时,她总觉得这个阴森的地方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是新的晨星?”女孩明快的神情面对着苏夜凛;“我是喜鹊!欢迎你们加入,虽然你们是新人,但今天的排练不能松懈哦!”
“嗯!”苏夜凛点头,换回了对方一个甜甜的笑容。
“不错不错,各位一定要和谐相处,对我这个领导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啦!”团长满脸堆笑拍手应和着。
水月也坐下后,仙后和喜鹊都优雅地拿起刀叉,苏夜凛也跟着学样,而身边的付明笙脸色似乎非常不好。
苏夜凛本来还纳闷又有什么惹到他了,低头一看,立刻也变得面如土色,连带着刚才愉快的心情都消散了。
她的餐盘里乘着一团又一团的白色物质,像是极细的、接近透明的丝线,每一团里面都捆着一团不明物质。
是蜘蛛丝。她们现在就是要吃下这一团一团被蜘蛛丝狩猎和包裹的猎物。
有的看起来是腐烂的果子,有的缠上了杂乱的叶片,其中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细条状的东西,在一抽一抽地耸动。
她不愿意细想,但是怎么看,都感觉那是一些不明种类的幼虫。
苏夜凛没忍住,捂住了嘴唇,抑制呕吐的本能。
“……怎么啦,晨星?”
霎时,她感到桌子的另一边,冷如刀光的眼神向她投过来,男人的嘴角扬起弧度,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善意。
“难道说,在餐桌上共进美食、交流感情的这段珍贵时光……让你感到很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