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做的,当你朋友,无偿分享给你一份,如果你有偿,我会更乐意”
祝知禧心里一松,斜他:“你可真大方,谢今”
“你这次周测考了多少”
谢今像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回忆了几秒:“540左右”
祝知禧记得,上次他也是540左右。
周测试卷,祝怀谦利用晚上的时间已经仔细给她讲了一遍。
但谢今给的笔记,有例题。
祝知禧双腿并排跪着,和谢今并肩趴在小桌子上,讨论笔记例题,衣料偶尔摩擦出声音。
突然,她秀眉紧锁。
阑尾炎术后的几天要排气,祝知禧天天下床走路都没有效果,现在好像......有感觉。
她肩膀缓缓变得僵硬逐渐蔓延到脊柱,整个人像雕塑。
谢今注意到她的变化:“怎么了?”
祝知禧握了握拳,咬着绯唇,脸色尴尬:“谢今,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你哪儿不舒服?”谢今的脸色陡然紧张。
“我去叫医生”
祝知禧脸颊发烫,纤细的手紧紧拽上谢今的胳膊,咬着唇阻止:“别”
她伸手,拽回谢今的瞬间。
一声略微不太明显的声响发出,她跪坐在自己的脚踝上,甚至能明显感受到气态。
祝知禧白而薄的脸色瞬间蔓延出一片绯红。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烫的。
红的。
没脸见人啦。
整个病房很安静。
又是一声。
这次,谢今也听见了。
祝知禧低下头,整个缩进肩膀里,眉头微微皱出一条好看的峰形,眼睛微微闭着,若隐若现的抬出一条缝隙,不敢抬头看谢今,睫毛上下不停抖动着,绯红的唇抿得紧紧的。
祝知禧还抓着他胳膊的衣服,五指攥得紧紧的,白嫩的手背也蔓延出一片红。
谢今的喉咙滑了滑,他倒是无所谓。
正常的人体生理现象。
只是,明显现在社死的是祝知禧。
他用手指点了点祝知禧的手背,灼人的烫:“其实,我不介意,你想放就放,憋着对身体不好”
祝知禧不敢睁眼,脸要烧起来了。
“闭嘴”
气呼呼的。
她像是煮熟的虾,浑身通红,又尴尬到发烫。
憋不住了。
持续不断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祝知禧索性不管了,她红着脸抬头,对上谢今清亮锐利的眸。
手上用力一拽,谢今冷不防地靠过来,深邃周正的眉目在眼前放大,祝知禧抬手捂上他的两只耳朵。
谢今耳边的鬓发修剪整齐利落。
他脸上凉凉的,祝知禧的手很烫,烫得谢今耳骨得温度也渐渐升高,只听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谢今的眼睫毛浓密平直,眼尾很长,一双眼很有攻击性,唇角微微有很浅很浅的弧度,只是,祝知禧垂着白嫩的眼皮始终不敢和他对视。
她的睫毛在抖,在白皙的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
鼻子连眉而下,小而秀挺。
五官精致,漂亮。
祝知禧的呼吸很烫人,谢今和她距离很近,灼人的气息急促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嘴唇上。
视线不自觉地往下落在祝知禧绯红莹润的唇上。
看起来像饱满的果冻,很甜很甜。
布料发出摩擦的声音。
耳朵被清凉的手掌罩上。
祝知禧冷不防地被激了下,眼眸怯而恼地微微一转,眼皮微抬,和谢今黑亮的眸色对上。
其实他根本不介意。
介意的是她,那她也不要听,就好了。
祝知禧第一次体会到社会性死亡。
这么具体化。
这么......真的想死。
她身上的热意迟迟未退。
谢今的耳朵微红,掌心里笼出一片潮意,他舔了下唇,试图缓解气氛:“要是你心里实在过不去,下次我想放的时候,叫上你?”
谁要专门听别人放屁。
祝知禧咬着口腔里的嫩肉,趴着头,瓮声瓮气:“不许告诉别人”
谢今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看来是过不去了,怎么这么可爱。
他眼尾溢出笑,眉眼低出温柔,撸起一只袖口,露出一截白而劲瘦的小臂,放在嘴唇上。
响亮又不好听的声音,从谢今嘴里发出来。
祝知禧终于,幽怨地抬了抬眼。
谢今倾身探过来,和她对上视线,眼睛里带着笑意,软着音调是哄人的口吻:“我也放了,你也听到了”
“你说,我们算不算是,一起闻过屁的朋友?”
他含着不太正经的语调。
祝知禧咬着唇,倏地又被气笑了。
软腔软调地没什么威胁:“不算,你要说一件你的糗事,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谢今淡淡地“啧”了一声,这人。
脸上恢复散漫懒怠的表情,腔调有些不太正经地打趣她:“我这人从小就聪明,好像......”
祝知禧可怜巴巴讨人怜的眼神。
看得人心口发软。
他话锋一转:“确实有一件”
“小时候家里有人喜欢喝猫屎咖啡,我以为所有的猫屎都是咖啡,所以......”他倏地叹口气,挑了挑眉梢,唇角翘起,坦然自得:“我真的吃过猫屎”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糗事了”
祝知禧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幸好没有狗屎咖啡,鸟屎咖啡,猪屎咖啡”
越想,越没忍住笑。
谢今听见了,微眯着眼眸,唇角的笑意却任意放大。
这人,还真是好哄。
病房里,淡淡的说话声和笑声,落在顾启深的耳中,手掌的关节渐渐被握得泛白。
门推开。
果然,看见谢今。
祝知禧脸上微微泛红,看见他笑容凝结。
他勾了勾手里的东西:“祝怀谦在学校有事,今天过不来,这些资料我顺路给你送过来”
祝知禧很客气:“谢谢”
顾启深抬步把东西放在桌上,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粉色的郁金香。
鲜艳的。
是谢今送的。
心里下意识猜测,又否定自己,这些和自己没关系。
“我先走了”
祝知禧扯了扯唇:“好”
顾启深阔步向外走,眉头微蹙,心口胀满了不舒服。
算了。
他再次劝自己。
当朋友,当哥哥,起码还有正常见面的理由。
有些关系戳破,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