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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南楼载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京城,国公府内。


    秦茵伺候着长公主睡下,悄声从东暖阁退了出来。


    此时已过亥正,整个国公府里一片寂静,只偶尔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秦茵看了看天色,悄声问:


    “让你递的消息递出去了?”


    芍药四下里看了一圈,凑近秦茵,小声道:


    “递出去了,也将姑娘的话带到了。”


    “既如此——”


    秦茵偏头摸了摸头上发簪的流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去瞧瞧吧。”


    海棠苑在整个国公府的西南,地处偏僻,尤其是沈知懿不在府中,海棠苑早早就熄了灯,此刻安静得似乎连风声都绕着走了。


    秦茵在海棠苑东边的湖边站了会儿,不出片刻,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你来了。”


    秦茵脸上笑意温柔。


    来人将兜在头上的兜帽掀开,明晃晃的月光一照,赫然是夏荷的面孔。


    夏荷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皱着眉小声道:


    “你叫我来做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我可不会做。”


    秦茵用帕子掩着唇轻轻笑了声,语气亲昵:


    “夏荷姑娘说笑了,你同沈姨娘情谊深厚,我怎可能让你做害她之事呢?”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若说叙旧,你信么?”


    秦茵弯唇,见夏荷一脸不屑的表情,她眼底笑意愈甚:


    “我给夏荷姑娘讲个故事吧?”


    不等夏荷回答,她自顾自开了口:


    “从前京城有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成天偷拿抢砸坏事做尽,不过好在他有个在大户人家当差的姐姐,次次都可以拿银子将他把事摆平——”


    秦茵说到这,满意地看到夏荷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继续道:


    “那少年再大些后,吃/喝/嫖/赌更是样样不落,前几日,他看上了百花舫一个名叫鱼娘的乐伎,那乐伎卖艺不卖身不说,另一个公子哥儿偏偏也看上了鱼娘,他与那人大打出手,那富家公子哥儿怎是少年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打折了腿。”


    秦茵逼近夏荷,盯着她惨败的脸,一字一句道:


    “那公子哥儿是礼部侍郎王家的旁支,如今那王家带人将少年羁押进了天牢,此事……不知他那好姐姐,还能不能替他用银子摆平……”


    “你要我做什么?”


    不等秦茵将话说完,夏荷就颤抖着嗓音急忙问出了声。


    秦茵微微一笑,握住夏荷冰凉的手,十分善解人意道:


    “你放心,旁的我也不会让你做,你只需要在沈姨娘回来后,将沈姨娘喝剩的药渣倒到旁边那株树下,旁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她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拍了拍,语气无形中带了胁迫之意:


    “只是倒个药渣,倒哪里不是倒,你说是么?但牢里那人,可不一定挨得过十日,此事我也不逼你,由你自己决定,若是不愿,今夜你我就当没见过这一面。”


    瞧着夏荷失魂落魄的背影,芍药上前来扶住秦茵:


    “她会答应么?”


    秦茵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问道:


    “那鱼娘走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她挑起夏荷弟弟与王公子的纷争后,第二日便走东陵道离开了京城。”


    秦茵点点头,叹了口气,似是颇为遗憾道:


    “东陵道嘛?该给父亲传信,让他出手了。”


    芍药猛地一震,“姑娘……”


    “大惊小怪什么呢?我已经给足了那鱼娘银子,够她一家老小生活了,你以为我还会留下她的性命当把柄么?”


    秦茵瞟了她一眼:


    “沈知懿回来后,你夜里来找药渣,然后送去陈大夫那里,让他务必根据药渣推断出沈知懿到底得了什么病。”


    -


    陈村地处永州周边的山上,气候多变。


    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今日便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气温骤降了许多,房顶、山上皆被皑皑白雪覆盖,原本打算进山采药的一家人便只能留在家里。


    陈大娘一家在家中无事可做的时候,便用从前攒下的竹子编一些竹筐竹篓一类的,待到天晴的时候拿去镇上卖。


    沈知懿不想与裴淮瑾待在那间狭小的房间里,于是天刚亮的时候便起来帮着陈大娘打水烧火了。


    一家子吃完饭后,聚在火炉旁,一边编竹篓一边聊天。


    陈大娘将手里的竹条打了个结,从炉子里引了火把毛边烧了烧,随口问道:


    “李夫人,瞧你年岁不大,想必还没有孩子吧?”


    沈知懿正在给怀中的小白狗梳辫子,闻言动作一顿,瞬间想到了裴淮瑾昨夜那句话,脸颊感觉被火烤的发烫。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与他……成婚不久。”


    “那是不着急。”陈大娘应到。


    一旁翠丫笑嘻嘻抱住沈知懿的胳膊:


    “就是,我看姐姐年纪还小呢,同我一样,都是小孩子。”


    “翠丫!”


    陈秋霜呵斥了她一声,过了会儿,小心翼翼瞥了沈知懿两眼,犹豫着问道:


    “那……李夫人,李府上就你一个正妻么?李公子还有没有别的侍妾?”


    陈大娘不赞成地看了陈秋霜一眼。


    不过陈大娘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好,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什么贵人,也有些好奇高门大户里的生活是什么样,是否真像旁人说的那样男人都是三妻四妾。


    是以并未阻止陈秋霜的话。


    倒是沈知懿,忽然沉默了下来。


    陈大娘和陈秋霜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对沈知懿道:


    “李夫人别介意,秋霜她不懂事。”


    陈大娘学着从前从两个夫人那里听来的闲聊的语气,笑道:


    “听说高门大户里男人有几个姬妾也是正常的,不过那些侍妾到底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只有呀主母才是正经主子,男人再怎么玩儿,最后也只会同正妻好好过日子不是……李夫人?”


    她话未说完,便见沈知懿脸色突然发白,陈大娘急忙扔下手里的竹篓过去扶住她:


    “可是昨日溺水之症没彻底好?”


    沈知懿摆摆手:


    “没事,我只是忽然有些胸闷。”


    “那我扶你回房歇息?”


    沈知懿抓着陈大娘的手一紧,急忙推辞:


    “不、不用,我就在这待会儿,没事的。”


    陈大娘见她执意坚持,便也没说什么,倒了杯热水送到她手里,这才重新坐回去。


    沈知懿按了按胸口,她近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都害怕哪一日自己会没意识再晕倒在裴淮瑾面前。


    今日天黑得早,晚膳也吃得早,用完晚膳后,沈知懿帮着将碗筷端进灶房,出来瞧见陈顺拿着烟斗坐在一旁的房檐下。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轻声道:


    “陈叔。”


    “哟,小妮儿,吃饱了么?”陈顺一见她过来,立刻将手里的烟斗拿远了些,将凳子让出来,“坐。”


    “不坐了。”


    沈知懿笑了笑,瞧着四周没人,凑过去悄声问:


    “陈叔上山采药,想必见过的药材不计其数,我想问问,陈叔可见过一种叫‘血竭’的药?”


    “血竭?”


    陈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


    “二十多年前我跟着我爹上山采药的时候,倒是见我一叔叔采到过一株,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岭南的富商来将那药收走了,之后嘛……就再没见过了。”


    陈顺神情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沈知懿笑道:


    “帮我一个友人问的,既然没有就算了,还望陈叔帮我保密,我……不想麻烦我夫君。”


    陈顺闻言倒也干脆地点了点头,“中。”


    沈知懿对他甜甜一笑道了谢,又看向他的腿,关切道:


    “陈大叔这腿怎么了?可有瞧过大夫?”


    陈顺的腿平日里跛得不算厉害,也就沈知懿眼尖看了出来。


    陈顺下意识将手里的烟斗放到嘴边,看了眼沈知懿又放了下来,摆摆手:


    “死里逃生落下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死里逃生?”


    见沈知懿好奇,陈顺想了想,干脆简要说了。


    “约莫宣眀十四年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甘州参军,跟着闻将军的部队押运粮草,谁知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居然遭遇了一窝匪盗的突袭,我腿上和腰上中了一箭昏迷了过去,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同行的十四人都死了,我是侥幸才捡回一条命。”


    沈知懿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只听陈大叔说着便感觉危险重重。


    陈顺见她眉头紧拧,怕吓到了眼前娇滴滴的小娘子,摆了摆手又换了话题。


    跟陈大叔聊完,沈知懿又在翠丫的房间里赖了会儿,看着天色实在晚了,这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屋子。


    裴淮瑾正坐在灯前看书,修长遒劲的手在橙黄色的灯下映出如玉般的润,腕骨瘦削,线条锋利。


    昨日夜里,他就命苏安不知从何处买来了一箱蜡烛,大多数分给了陈大娘他们,剩余的几支拿回了房间。


    今日一整天沈知懿都没怎么理会他,但中午路过走廊的时候,倒是看见他在院中帮着陈大叔修翠丫的秋千。


    风雪有些大,裴淮瑾也没披大氅,用束带挽起了两边宽大的袖子。


    秋千是用两棵一人合抱的树桩做的,抬秋千的时候,透过朦胧风雪,她看见他手臂上的肌理和筋络微微鼓起,显出几分独属于成年男子的力量感。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倒是一回头,瞧见走廊另一边,陈秋霜的视线正紧紧落在院中的男人身上,那眼神中含羞带娇,又隐隐有一丝期盼和不甘。


    “站在门口做什么?不进来?”


    男人的声音唤回沈知懿的神思,她猛地回头,又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匆匆将下巴埋进胸前,往床边走去。


    裴淮瑾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开了口:


    “你今日在躲我。”


    少女身子一僵,背对着他摇了摇头,闷声道:


    “没有。”


    裴淮瑾的视线落在她削薄的脊背上,摩挲了几下手指,连名带姓唤她:


    “沈知懿——”


    “看着我。”


    沈知懿没动。


    裴淮瑾等了片刻,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


    结果才刚起来,房门便被人敲响。


    他脚步一顿,看了沈知懿一眼,无奈走过去开了门。


    “李公子。”是陈秋霜的声音。


    沈知懿背对着他们站着没动,耳朵却不自觉竖了起来。


    只听陈秋霜道:


    “今日天寒,屋中没什么御寒的炭火,娘说怕冻着贵人,便让妾送一坛桃花酿过来给贵人暖暖身子。”


    说着,她声音一顿,似是往沈知懿这边看了一眼,接着道:


    “这桃花酿清甜可口,女子也可少量饮用。”


    沈知懿听她提起自己,不由挺直了脊背,接着听裴淮瑾“嗯”了一声,“多谢,陈大娘有心了。”


    陈秋霜回了句“贵人有礼了,早些歇息”,之后门便“吱呀”一声被重新关上了。


    沈知懿无意识吞了吞口水,掀开被子就要上床,裴淮瑾在她身后道:


    “天气凉,来喝些酒暖暖身子。”


    沈知懿没回头,低低道了句“我不冷。”


    身后传来一阵沉默,良久,男人语气和缓了几分,耐着性子道:


    “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沈知懿攥着手中的被角,站在床边还是没动。


    等了半天,她听见男人似乎轻笑了声,温和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峻:


    “夜里若是冷,便只能抱着给你取暖了,你是要我抱着睡,还是身上暖和了自己睡?”


    他说话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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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不紧不慢,好整以暇的态度却莫名让人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沈知懿抿了抿唇,终于转过身子:


    “你不是不让我喝酒么?”


    端方自持的裴少卿不但自己极少碰酒,就是她从前也被他管着,不让她碰一滴酒。


    只因两年前的那个上元节,她与裴淮瑾和谢长钰三人在酒楼喝酒。


    裴淮瑾临时有事离开了一趟,而她和谢长钰两人拼酒拼上了头,喝得烂醉,等到裴淮瑾返回来的时候,她和谢长钰两人已经抱成一团睡得正香。


    那是裴淮瑾第一次对她动了真怒。


    此后有几个月的时间,裴淮瑾都没理过她。


    倒是谢长钰吊儿郎当地搂着她的肩,笑得像只狐狸,道:


    “他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左右你将来是要做我谢家的媳妇儿的,早晚咱俩都要抱在一起睡觉。”


    谢长钰说完,沈知懿叫了他一声,在他看向她的时候,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跑开了。


    裴淮瑾将酒坛放下,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手指在一侧桌案上点了点:


    “今夜天冷,喝些暖身无妨。”


    沈知懿从回忆里回过神,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男人冷白的肤色在烛光下给人一种温情的错觉。


    她走过去,将那杯甜酒一饮而尽。


    裴淮瑾见她喝了,自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粉色的酒液漾出点点波纹,像极了那夜她跳湖后溅起的涟漪。


    “沈知懿,那日在船上,你无论如何万不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可我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淮瑾哥哥不也用我的性命去保护你的未婚妻子么?”


    沈知懿盯着眼前的酒杯,语气随意得不能再随意。


    裴淮瑾拿着酒杯的手一紧,蹙眉瞧了她一眼:


    “你从小学过骑射,尚且能够自保,秦茵她……太过柔弱。”


    见沈知懿提了提唇角,一副不欲回话的样子,裴淮瑾又道:


    “况且那日我本有万全之策——”


    他睨了她一眼:


    “你太任性了。”


    沈知懿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又连着喝了好几杯,丝丝甜腻顺着口腔滑入喉咙,她弯起唇角,笑容娇糯:


    “淮瑾哥哥不知道么?我从小就很任性呐。”


    她终于舍得抬头,今日第一次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


    烛光照进她湿漉漉的眼底,反射出点点璀璨的光华。


    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他做了什么令她伤心的事,她盼着他来解释。


    可他永远都是淡然处之,让她自己一个人伤心猜忌,又让她一个人自我平复。


    等到她的情绪终于自我消化之后,他才会站出来,冷静地对她说出那件事的利弊,从不在意她事情发生的当下是否难过,是否意难平。


    沈知懿想,可如果不是这般绝对理性到近乎冷漠,裴淮瑾应当也做不好他的大理寺少卿吧。


    裴淮瑾没有错,他做了他能做的。


    他该恨沈家的,可在沈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是收留了她,为了她得到哥哥的遗物不惜违背誓言也要帮她。


    他是光风霁月的国公府世子爷,是端方清正的裴少卿,他明断是非、刚正不阿,还人清白为民请命。


    他什么都好,他只是不爱自己,而已。


    这么多年的爱慕与赤诚,就像是一场自己独自沉醉其中的梦。


    许是喝得有些急了,沈知懿隐隐觉出些醉意,心情不知为何也跟着有些飘飘然。


    她晃晃悠悠起身,走到裴淮瑾面前,想要伸手摸摸他那双看起来凉薄又深情的桃花眼。


    然而手才伸到半空,男人蹙了蹙眉,侧头躲开了,似是嫌她太过唐突,他的神情中满是不悦:


    “做什么?”


    沈知懿掌心撑着自己的下颌,手指轻点了点脸蛋,忽然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少女呵气如兰,混着香甜酒气的气息轻轻喷洒在他颈间,她的眼如弯月,泛着狡黠的光。


    幽幽灯火中,裴淮瑾恍惚看到了曾经京城中那个最最张扬明艳的沈三。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恬不知耻地问上一句“状元郎,古语有云娶妻娶贤,连我二哥都说沈知懿天下第一贤惠温柔,所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小丫头说这话时语调脆生生的,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小狐狸,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


    裴淮瑾望着眼前的沈知懿,心底像是有一根极细的不知名的弦轻轻颤了一下,不知她此刻又会借着醉酒说出什么话来。


    然而眼前的姑娘,却只是笑着凑上来,语气轻轻的,对他说:


    “淮瑾哥哥,回去后,你就放我离开吧。”


    裴淮瑾执杯的动作一顿,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


    良久,他收回视线,把玩着酒杯,似是随意开口:


    “放你离开?你要去找谁?谢长钰么?”


    沈知懿摇摇头。


    她努力盯着裴淮瑾看了半天,忽然咯咯笑了两声,笑得眼底都沁出了泪花,轻声道:


    “找谁都行,只要……离开裴府。”


    离开你。


    他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晦涩不明。


    “沈知懿,你可想好了?”


    裴淮瑾的声音冷若冰霜。


    沈知懿点点头,喝了酒的嗓音反倒带着丝丝甜腻:


    “想好了。”


    男人定定看着她,握着酒杯的指节发白,冷白色的手背上筋脉清晰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他“咚”的一声将酒杯放下,抬了抬唇角,轻飘飘道了声:


    “随你。”


    沈知懿的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木木的,听见他这句话,不知是解脱还是不舍,紧拧的心在放松的同时又空落落的。


    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晃晃悠悠扶住桌沿站了起来,正要朝床畔走去,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极其嘈杂的说话声和人的奔跑声。


    还未回过神来,房门“咣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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