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累,被无休止suo取的疲惫(虽然这也是重要原因),更是一种精神上时刻需要完美扮演那个“柔弱依赖”角色的消耗。
第三天清晨,施愿满在厉释渊怀里醒来,习惯性地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这一次,预想中的冰凉束缚感却没有传来。
他微微一怔,抬起右手。
手腕上,那圈被勒了两天的微红痕迹还在,清晰地诉说着这两日的“疯狂”。
但那只冰冷的手铐,却不见了。
他抬眼看向厉释渊。
厉释渊已经醒了,正侧身支着头看他。
他眼底的疯狂沉淀了许多,但那份偏执的占有欲依旧浓得化不开,只是裹上了一层看似平静的糖衣。
他伸手,指腹带着怜惜,轻轻摩挲着施愿满手腕上那道显眼的红痕。
“还疼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施愿满摇摇头,眼神清澈,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不疼了,哥哥。就是……有点不习惯了。” 他晃了晃空落落的手腕,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
厉释渊眸色深了深,将他搂得更紧,吻了吻他的额角:“满满乖,今天……去学校吧。”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挣扎和不舍。
施愿满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犹豫:“去学校?可是哥哥……”
“去吧。” 厉释渊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平静,“哥哥……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施愿满心知肚明。
厉释渊的“处理”,从来不会是温和的手段。
施愿满立刻“懂事”地点头,脸上绽开一个依赖又乖巧的笑容:
“嗯,那我考完试就立刻回来陪哥哥。”
他主动凑上去,在厉释渊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厉释渊显然很受用,他用指腹眷恋地擦过施愿满微肿的唇瓣,眼神幽暗:
“方特助会接你回来。手机……随时开着。”
“嗯,知道的。” 施愿满软软地应着。
厉释渊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施愿满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这两天两夜,那人被锁在他身边,体温相贴,呼吸交融,才勉强填满了他心底无底深渊。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根部。
那里,一枚设计简约却极尽奢华的指环,正牢牢地圈在他的手上,冰冷的金属已经被他的体温焐得温热。
记忆瞬间被拉回两天前的那个夜晚。
施愿满微微撑起身,从他放在枕边的丝绒盒子里,拿出了那枚冰冷的属于厉释渊的男戒。
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柔软的唇瓣含着那枚冰冷的铂金戒指,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
他极其缓慢地将戒指从口中渡出,温热的唾液在冰冷的金属上留下shi润的痕迹。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和献祭般的庄重,用牙齿轻轻衔着,
然后极其困难却又无比执着地,将那枚象征着占有与永恒的戒指,一点、一点地推进了厉释渊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当戒指终于严丝合缝地套牢的那一刻,施愿满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足以让厉释渊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弧度。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委屈,没有勉强,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的疯狂和……满足。
施愿满俯下身,温热的唇轻轻印在戒指上,也印在厉释渊的无名指的皮肤上,声音带着刚……的沙哑和一种致命的温柔:
“锁住了……哥哥就是我的了。”
“永远。”
那一刻的画面,如同最炽烈的烙印,深深烫刻在厉释渊的心尖上,至今想起,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温软唇瓣的触感,心脏依旧会为之疯狂悸动。
那样的施愿满……让他心动到发狂,也安心到沉沦。
指腹反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冷的金属仿佛还带着施愿满唇齿间的温度和那晚的疯狂气息。
厉释渊眼底翻涌的思念和不舍,渐渐被一种冰冷沉淀下来的疯狂所取代。
他该去处理那些垃圾了。
下午,施愿满慢悠悠地踱出了学校的大门。
抬眼,便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安静地停在老位置。
方特助依旧如同标枪般立在车旁。
“小少爷。”方特助拉开车门,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施愿满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弯腰坐进温暖的车厢后座。
身体陷进柔软的皮椅里,施愿满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但脑子里还是想起那令人恶心的事。
就在今天课间休息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措辞官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通知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却标注着“冯氏集团办公室”的号码。
短信内容极其格式化,通知他“认祖归宗”的正式仪式定于一个星期后,让他务必“准时出席”。
仿佛在通知他参加一个不得不完成的工作任务。
平静的眼眸下,一丝浓浓的不悦悄然划过。
认祖归宗?真是……可笑又恶心。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将那点烦躁压下去。
窗外熟悉的街景匀速倒退,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车窗外。
然而,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当车子驶过一个本应直行回别墅区的路口,却突然右转,拐上了一条通往城市另一端的高架路时,施愿满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他睁开眼,眸子里残留的慵懒瞬间褪去,变得清醒而锐利。
“方特助,”施愿满的声音平静无波,“这不是回别墅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少爷,厉总吩咐,让我直接带您过去。去到了……您就知道了。”
施愿满没有再追问方特助,只是重新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
他倒要看看,他的哥哥,这次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车最终停在了一处远离市区,被高大茂密却透着衰败气息的林木环绕的废弃工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