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夫妻俩的心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到施愿满还是能看出他们眼中对自己的厌恶之情
冯知许感受到养母的安抚,顺势将头更靠向许玲的肩膀。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而他“输送”给冯氏夫妇的心声,适时地又“补充”了几句:
[爸爸妈妈,你们别难过……只要哥哥能回家,能认你们,我就很开心了……我的病……没关系的……真的……]
这番“懂事”到令人心碎的心声,更是让许玲几乎要落下泪来,对施愿满的“冷漠”愈发不满。
施愿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只觉得无比讽刺和荒谬。
他端起面前的水晶杯,轻轻抿了一口冰水,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浇不灭他胸腔里毁灭欲满满的火焰。
下一秒,冯知许的心声再次转换,这次冯氏夫妇应该听不到。
[我心脏不好,需要换心脏?呵呵,不过是我跟朱医生联合起来骗他们的,这对蠢货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他们只相信我‘想’让他们听到的‘心声’。]
[等那份报告出来,坐实了身份更好!到时候,只需要我‘虚弱’地晕倒,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逼他签手术同意书。]
[亲生儿子?呵,冯家的一切,都只会是我的。]
原来如此!
施愿满心中的杀意瞬间沸腾。
原来挖心换命的主意,并非冯氏夫妇单方面的贪婪,而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假少爷一手策划的毒计。
他不仅知情,更是主谋,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操控着这对愚蠢的夫妻。
施愿满抬起眼,目光冰冷,直直刺向依偎在许玲怀里的冯知许,唇角勾起一个带着浓浓讥诮的弧度。
冯知许抬起头,对上施愿满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充满杀意的眼睛时,他伪装出的柔弱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心底猛地一慌:
[他……他为什么这样看我?他看出什么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句心声,施愿满挑挑眉,收回了目光。
冯健鸣皱紧了眉头,看向对面姿态疏离、眼神淡漠的施愿满,一股被冒犯的不悦油然而生。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宽容和淡淡的责备:
“难道有亲生父母费尽心力找到你,想要相认,你还不开心吗?你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
施愿满差点被这对夫妻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给逗乐了。
开心?他们哪来的自信觉得他该感恩戴德?这对煞笔!
施愿满唇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眼神像看几个跳梁小丑。
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毫不客气地刺回去:
“冯先生,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呢,您就这么着急上赶着给人当爹吗?”
他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锋芒,慢悠悠地补充:
“反正我是没有上赶着给人当儿子的习惯。尤其还是在这种……”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依偎在许玲怀里低眉顺眼的冯知许,以及这对夫妻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算计,冷笑一声,“……莫名其妙的情景下。”
“你!” 冯健鸣被这毫不留情的话噎得脸色发青,怒气上涌。
许玲保养得宜的脸上也布满了不悦,她蹙着精心描画的眉毛,声音带着一种“长辈”的训斥口吻:
“孩子,即使结果还没出来,还不能完全确定,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真是太没教养了。”
“教养?” 施愿满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他挑眉,脸上那恶劣且充满嘲讽的笑意瞬间放大,声音清晰而冰冷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哦,这个啊。冯太太说得对。”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确实有娘生没娘养,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人家都说我爹妈死了。您二位今天要真是我爹妈,那还真是‘死而复生’,挺吓人的。”
“至于教养?不好意思,孤儿院只教怎么活下去,没教怎么伺候莫名其妙蹦出来,还一脸施舍相的‘爹妈’。”
“你!放肆!”冯健鸣气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指着施愿满的手指都在颤抖。
许玲更是气得脸色发白,捂着心口,一副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到要昏厥的样子,全靠冯知许“虚弱”地搀扶着。
后者“担忧”、“自责”的定向心声再次在冯氏夫妇脑海里疯狂刷屏。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鉴定结果送来了。
在几方代表的见证下,医生公式化地宣布: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冯健鸣先生、许玲女士是施愿满先生的生物学父母亲。亲权概率大于99.99%。”
结果尘埃落定。
冯健鸣紧绷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放松,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掌控欲和算计。
许玲则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施愿满,又立刻心疼地看向怀里的冯知许。
冯健鸣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接受了施愿满“粗鄙不堪”的事实。
他拿起那份鉴定报告,并没有递给施愿满,而是像拿着一份确认所有权的文件,姿态重新变得高高在上,带着一种施舍和警告的口吻,对施愿满说道:
“既然结果出来了,你确实是我们冯家的血脉。过去的事……我们也有责任。以后,你可以认祖归宗,冯家会给你一个身份。”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而充满警告,同时伸手,充满保护欲地揽住了冯知许的肩膀:
“但是,你要清楚,小许是我们从小养大的孩子,他善良、懂事、优秀,是我们冯家不可或缺的一份,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冯家的继承人,只会是小许。”
他盯着施愿满,眼神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认你回来,是血脉之情,也是给你一个归宿。但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冯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