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释渊的动作顿住了,低头看着那只抵在自己心口的脚,脚踝纤细得好像一折就断,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这画面,纯真又诱惑,让人心头发紧。
施愿满依旧背对着他,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委屈和茫然。
“哥哥……别抱我。”
“我……心里不舒服。”
厉释渊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没有强行靠近,反而顺势握住了那只抵在自己胸口的脚踝。
肌肤相触,细腻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发烫。
他低下头,带着虔诚和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在那凸起的踝骨上,印下一个滚烫而温柔的吻。
“嗯?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沐浴后的慵懒磁性。
“是白天吓到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施愿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他依旧没有回头,“不是……不是吓到……” 他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就是……就是涨涨的……像塞了一团棉花,闷闷的,难受。”
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组织语言,描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些人……用那种讨厌的眼神看着哥哥……满满就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
“为什么看到那个姓肖的……想靠近哥哥……我就想……就想把他撕碎?”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仿佛真的不明白。
厉释渊听着他这番“天真”的剖白,心脏被巨大的甜蜜和满足感淹没。
他的满满……他的宝贝……在吃醋,在用他独特的方式表达着最深的占有欲。
而厉释渊却没有丝毫“终于开窍了”的欣喜,只有对怀中人儿这份懵懂情愫的无限珍视和小心翼翼。
他甚至觉得,此刻困惑地表达着“不舒服”的满满,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他握着那纤细脚踝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带着安抚,也带着一种隐秘的宣告。
他没有戳破,没有说“那是因为满满喜欢哥哥”、“满满在吃醋”。
他只是再次低下头,在那被他吻过的脚踝处,又烙下一个更深的吻。
然后,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盛满了能将人溺毙的纵容和耐心,声音低沉而蛊惑:
“满满觉得不舒服,哥哥知道了。” 他轻轻晃了晃掌中那只脚,语气是极致的安抚,“这种奇怪的感觉……满满以前没有过,对吗?”
施愿满闷闷地“嗯”了一声,点头,又摇头,“不,不是的,在……穆仕祺和秦小姐出现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
“没关系,满满不用害怕这种感觉。”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拂过施愿满的耳畔:
“满满可以……慢慢地、仔细地去感受它。”
“感受它为什么会在看到别人靠近哥哥的时候出现。”
“感受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热的?还是冷的?是酸的?还是涩的?”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施愿满敏感的耳廓,带着令人心悸的承诺和无限的耐心,语气带着诱哄:
“等满满……自己弄清楚了……再亲口告诉哥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好不好?”
“哥哥不急。哥哥就在这里,等着满满。”
他的话语,温柔又纵容。
他不着急点破这份懵懂的情愫,他要他的满满,亲自去体会,去确认,去命名这份因他而起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欲和爱恋。
他要他的宝贝,自己心甘情愿地跳进名为“厉释渊”的牢笼里,并且清晰地认识到,他早就已经在里面了,而且,永生永世,甘之如饴。
施愿满埋在被子里的脸,在厉释渊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染上了绯红。
脚踝上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更加滚烫。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抵在厉释渊胸膛上的那只脚,力道似乎……松懈了一点点。
厉释渊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眼底的笑意更甚。
他依旧握着那只脚踝,将它轻轻放回温暖的被子里。
“乖,满满好好想。” 他低头,在施愿满柔软的发顶印下最后一个晚安吻,“哥哥陪着你。”
……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剩下厉释渊平稳而克制的呼吸声,他以为施愿满睡着了。
厉释渊闭着眼睛,身体却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警觉,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身侧那个小小的隆起上。
[我的满满,还在为那份“奇怪的感觉”困惑着吗?]
然而,他以为正在“困惑”的施愿满,此刻却睁着一双清亮狡黠的眼眸,在黑暗中无声地弯起。
施愿满的心里哪里有什么“涨涨的、闷闷的”困惑?
那不过是对觊觎自己所有物的敌人亮出爪牙后,还要向主人讨要怜惜和无限纵容的小把戏罢了。
他当然懂,他比谁都懂。
那份看到别人靠近厉释渊就汹涌而起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戾和酸涩,就是爱。
是刻进他骨血里、融入他灵魂深处的、对厉释渊病态的独占欲。
他爱厉释渊。
爱到……没有他,世界就是一片荒芜。
这份爱,是他重生后唯一确认的、比呼吸更重要的存在。
他怎么会不懂?
他只是……太享受厉释渊此刻的温柔与小心翼翼了。
看着厉释渊为了他那份“懵懂”而克制欲望,耐心引导,……施愿满的心底就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和甜蜜。
他喜欢看厉释渊为他心疼,为他克制,为他变得不像那个在商扬上杀伐决断的冷血帝王。
施愿满像只最狡猾的猫,在黑暗中无声地翻了个身,面朝着厉释渊。
他屏住呼吸,假装自己依旧沉浸在“思考”那奇怪感觉的懵懂中,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挪近了一点点。
厉释渊的呼吸似乎更轻了,深怕惊扰了他。
施愿满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而无声的坏笑。
他微微撑起一点身体,凑近厉释渊“沉睡”的侧脸。
黑暗中,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轻轻、轻轻地印在了厉释渊的嘴角。
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