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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 64 章

作者:凉茶泡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挟月与姜寒两人来到豫章时,天色已深,城中静悄悄的,蝉声寂静可闻。两人找了间店将行礼放下,略微休整一下,直奔崔家老宅。


    还没出门,楼下便是一阵骚动,先她一步过来的亲卫在门外悄声道:“夫人,崔家走水了,具体情况不知,恐生异变,还是明日再做打算吧。”


    崔挟月:“无碍,人越乱越好。”


    崔挟月人还没来,关于崔家的传言先一步到了豫章城内。


    与姜寒熟识的李亲卫往日中执行起陆盛布置的任务一板一眼,本来崔挟月还在担心这种“深入群众”的戏码他可能发挥不好,却没想到一进店,连昏昏欲睡的小二见到他们俩初到豫章的都忍不住说上一两嘴。


    不过并非为崔叙与匪首一事,只是添油加醋说些世族辛秘,谁和谁关系不好啦,谁对谁暗中下黑手啦,这种家长里短最易广而告之,崔家正经下手去管反而有强行捂嘴的嫌疑,只会激起更大议论。


    温凌早早便将崔家几位明面暗地的龃龉写信讲给崔挟月,崔挟月按其虚构几条,让他们内讧,脑袋一不清醒,愤怒之下必定能说出一二崔挟月需要的信息。


    只是需细细看守,是个苦差事。


    崔挟月飞身上墙,姜寒紧跟其后,崔家宅子已经烧了起来,火光冲天,一条街的人都被吵醒,慌慌张张地合衣探头去看。


    崔府的满地火光中,唯有一处安静无光,仿佛在其院外凭空结了层隔音罩,莫说人员走动,连树下的猫儿都没惊醒,一片寂静祥和。


    崔挟月微微眯眼——那是崔叙的院子。


    她冲姜寒打了个手势,两人分头行动,她去找崔叙,姜寒去打听火源。


    崔挟月脚尖一点,并没出什么声响便落在主屋瓦楞之上,她轻手轻脚掀开一片,借着月光向里窥探。


    崔叙早已睡下,许是睡前来了血淋淋的一通,压了二十多年的沉疴终于作古,也或许是曹立成那封迟到的信提及年少之事……


    他睡的并不好,睡梦中的眉头都皱得死死的,眼下泛着化不开的乌青,手刃亲叔时的红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好像回光返照般将积蓄了多时的精力全全用到外界身上。


    等他孤身一人时,终于流露出深层的阴郁傲慢。


    先太子由先帝皇后所出——当然不是现在这位太后,那位皇后去的早,只留下一儿一女便撒手人寰。


    太子由先帝亲自抚养教习,虽然因为太子身份被惯得说一不二,但也只是对内发发脾气,对外还是仁民爱物,时常白龙鱼服偷溜出宫,巡视民间。


    崔叙与他相识时两人都是不及人腿高的小肉包。崔叙打小除了爹妈弟弟谁也看不上,小小年纪便无师自通了刻薄,又有父母相护,在豫章比起还要守规矩的太子还要放肆些。


    太子选伴读时,小崔叙随着一群和他年岁相仿的孩子站在房中任太子挑选,他不乐意地一撇嘴,正要在皇宫大殿内放出一串大逆不道之言,就被嬷嬷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正这时,殿外太监唱和太子驾到,小崔叙抬眼看去。


    那人一身玄色常服,领口与袖口处细细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他连一段路都不肯走,由侍卫抱着接受众人跪拜。


    嬷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跪地行礼,又要顾及着崔叙,一个不注意,便被小崔叙抬头偷瞄了一眼,正被太子抓了个正着。


    小小的两人一碰面,顿时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明晃晃地知音难觅——两人傲慢的臭味相投。


    太子倨傲地一抬手,“就他了。”


    太子一个命令下去,崔叙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留下,皇帝随后又亲自过问了崔叙学问,见他对答如流,也免了再寻一个伴读的打算。


    从此小崔叙便过上了倒霉催的生活,京城没有父母,只有一个不熟且大二十多岁的“哥哥”,他只好收敛性子,行尸走肉般当个跟屁虫。


    一晃过了十多年,他的父母胞弟相继离世,世间除去他祖父,再无一亲人。


    太子夏泽乾,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日后的国母当然要慎重再三。可太子却不当回事,仍旧拉着少年崔叙偷溜出宫。


    崔叙在梦中狠狠抽动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极为恐怖的陷阱,一脚踏空,猛地直起身子。


    可他不似寻常人康健,腰身无力撑起,复又重重砸回床上。


    咚的一声闷响,激起层层纱帷,听得崔挟月都脑后发疼。


    门外候着的小厮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来,又是顺气又是递水,忙活好一通,崔叙先前剧烈起伏的胸膛方才平复下来。


    崔叙指尖仍有些颤抖,他挥手让小厮退下,小厮仍有些担心,悄声说了什么崔挟月没听见,却见崔叙用力随手将身旁杯子扔进小厮怀中。


    那小厮见惯了大少爷脾气,也不怕,又添上温茶,叮嘱好一会才退下。


    崔挟月看他并不准备回床休息,反而坐下独自喝起茶水,崔挟月起身想要趁他无察觉偷偷潜入书房。


    青黛下崔叙挽着宽袖一手拨亮灯芯,霎时整间屋子亮如白昼,他声音清冽如玉碎,震得崔挟月险些一头栽下去:“出来吧,莫让我喊人捉你。”


    崔挟月轻轻“嘶”了一声,想不通哪步让崔叙察觉到了。往后还要在崔叙面前露面,又不好随口说瞎话,真话嘛……


    难道要她说,我来看看你干啥龌龊事了?


    崔挟月心一横,维持着八风不动的冷脸轻轻落在门前,还十分有礼貌地先敲门。


    崔叙:“……进来吧。”


    崔叙的屋子从梁上偷看不觉有什么,切身走进才能品出幽静中又不乏矜贵,一品一物在其位皆有其中韵味,极尽精巧。


    光崔挟月粗略扫过,名贵物件不下十数件,更妄论崔挟月认不出的。


    是她有错在先,行至崔叙面前,崔挟月低眉顺眼地行了个晚辈礼,垂首老实道:“叔公。”


    崔叙又倒了一盏茶,放到崔挟月面前:“你又是哪位?不要乱攀亲戚。”


    他早就知道!早在认下义女时,温夫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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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告知豫章崔家这边,除了她们姊妹三人,又有谁能叫他叔公!


    又装蒜,崔挟月咬牙道:“晚辈崔挟月,一年前温夫人认晚辈为义女,想着还未见过诸位长辈,特地前来拜谒。”


    “哦,崔家人,坐。”崔叙又喝了一杯茶,看架势是不准备休息了,他声音冷淡,说起崔家像是和他毫不相干一样,“瞧见着火那处了吗?你现在过去,幸运还能瞻仰瞻仰长辈遗容。”


    崔挟月眉心倏地蹙紧,她散播谣言可不是让崔叙一家独大的。


    崔叙见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面前女人虽然穿着有些破破烂烂,配上垂头丧气的动作像是荒年来地主家打秋风的,但浑身都透机灵劲,一猜便知最近城里传言是谁挑起的。


    崔叙并不怎么在乎传言如何说他,倒是骨灰要烧成炭火的两位找他说过多次。他也曾命人去查,可皆无所获,也就陆盛的人能有这本事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我想杀了崔涣洵?”


    “啊?哦哦,叔父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叔父为人晚辈是清楚的,对上……”崔挟月卡顿一下,含糊过去,“对下爱护有佳,定不会干出这种有违阴德之事……”


    良久,崔挟月卸了一口气,榨干了她所以的词汇量,她瞧瞧抬眼瞄了一眼崔叙,就见他也不表态,十分欠揍地静等着崔挟月瞎编。


    崔挟月一口气没捯上来,她抬头怒干一整杯凉茶,直言道:“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给句痛快话,净玩些繁文缛节……”


    灯光下一晃眼,崔叙一愣,崔挟月还以为刚才的潜伏脸颊上蹭了什么灰,正要找镜子对着擦一擦。


    正这时,崔叙开口道:“若说匪首指认我一事,那确实不是我干的。”


    崔挟月嘟囔一句:“这不废话吗?等等!你是说……”


    崔挟月顿时反应过来,徒然色变,她一把抓住崔叙滑不溜秋的衣袍,铁青着脸瞪着崔叙,“你意思是,除了匪首意外指认你,其他事情都是你干的!包括劫持崔涣洵——”


    崔叙身体被迫拉得极近,崔挟月都能感受到他上传来的淡淡热意,但他还是一脸平静地点点头,就好像下一秒崔挟月怒气上头打他都坦然接受。


    “你——你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你不是已经放弃田庄了吗!你居然真的敢动崔涣洵!”崔挟月来前当然考虑过是不是崔叙指使,然而真相比猜测更加惊心动魄。她都不敢想,要是其中出了差错,那帮山匪真要了崔涣洵的性命,温凌和崔姝该有多伤心。


    她死死盯着崔叙琥珀色的瞳孔,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丝波动,“我知道你心中有谋划,阴起人来也决不手软,可你当真没有一点人的感情?!”


    崔叙淡漠暼开眼,他为复仇自己都能献祭,妄论他人。


    崔挟月被他眼底冷淡刺痛,便是过去百年,她转世投胎,崔挟月也学不会把亲近之人的生死当做谋权的工具。


    崔挟月发力将他贯到椅子上,反手撕开他衣袍布料将他捆在椅子上,“你一天不说清原尾,我一天不给你解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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