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背着手溜溜哒哒的在院子里一通招猫逗狗,连花园中花圃都被他薅秃了半块,北镇校尉府中随他一同来京的花婆婆险些给他一铁锹。
“诶诶诶,我这就走。”陆盛慌忙挺腰躲开,“不是想事呢嘛,不小心不小心。”
花婆婆左手叉腰,右手手持铁锹杵地,怒道:“你从小手就不老实!”
待他从花婆婆手中逃脱,额上早起来一头热汗,临了临了还不忘嘴欠,高声冲门内喊道:“婆婆威力不减当年!”
“滚!”
整个新年过的心力交瘁,幸而最后也出了个章程,夏泽麟大发慈悲放他休沐两三日。
骤然清闲下来,崔挟月与崔姝又都跑去北院,他人闲心也闲,便找地猫着思量排演着让崔姝认清崔挟月“真面目”的挑拨离间的大戏。
被花婆婆赶出来,他犹不长记性。靠着朱漆大门后在伸手抓不知哪来被门仆收养的大黄狗。
陆盛拿根黄瓜,放在大黄狗面前逗弄,“嘬嘬嘬。”
大黄狗两手交叉大脑袋爬在地上,十分有骨气的表示不吃嗟来之食,理也不理陆盛。
“哼,”陆盛“嘎吱”一声,一口咬掉半根,随意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大黄,想不想吃肉?”
大黄耳朵精准捕捉到关键词,哼唧唧的跑来窝在陆盛脚边,尾巴不断甩动着示好。
陆盛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笑骂道:“有奶就是娘。”
“乖儿子咱们走,看看厨房中午做什么了。”陆盛站起身,单手抱起不停围着他腿边转的大黄,“嚯,你还挺沉。”
陆盛往上用力一颠,抬腿就要往厨房走,不料一抬眼,正看见大门口站成一排目瞪口呆的崔姝黄衍望和姜寒。
哦,还有个看热闹的崔挟月。
崔挟月道:“侯爷带着世子爷准备去哪啊?”
陆盛:“……”
新晋升的世子爷哼唧几声,张开长长的嘴筒子伸舌好好给它非生非养的“娘”洗了把脸。
陆盛松开它,面沉似水地掏出手帕擦口水——他怀疑大黄刚吃完屎。
果然,有崔挟月在,他就会一直一直倒霉。
但一想起之后的计划,陆盛腿也不酸了头也不痛了,连脸上的口水都不臭了,反而露出个笑容来:“来找他娘。”
崔姝一阵恶寒,反手指着自己:“我?”
崔挟月抱住大黄狗身子,凑近它脑袋掀开垂着的耳朵,悄悄道:“富贵!我才是你主人,你只能跟我亲,他?——侯爷当你便宜爹也不错。”
崔挟月和崔姝往常更是少不了在侯府中瞎逛,成婚的第二天都要把陆盛的小金库翻出来了。富贵大黄自然知道常年不在家的陆盛和碰见它就给它吃肉的崔挟月和崔姝谁才更亲。
它伏低前身,欢快地冲两人犬吠几声。
陆盛眼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他竟然不知道他已经被偷家了,他深呼出几口浊气,低声忍耐道:“好好好,富贵就富贵,你主人就你主人。”
此时辈分混乱不已,崔挟月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占了陆盛的便宜,还好只有离富贵近的两人才听清。
崔挟月蹲下身,撸着富贵的狗头,时不时还抬头瞟一眼和黄衍望交代命令的陆盛,她怎么……怎么越看越感觉陆盛和富贵长得像啊?
尤其是某个特定角度,富贵水灵灵的大眼睛和当初藏在她被窝中要摸的陆盛一摸一样。
陆盛双手抱胸,一脚不安的踏着地,这女人看什么呢?他又不真是富贵它爹。
黄衍望道:“市井间若查出来源,可需立刻封锁捉拿?”
陆盛回过神来,“唔”了一声,“不必了,暗中潜入描着他们的制纸方法回来禀告即可,不要惊动他人。”
造纸术古来有之,由东汉蔡伦改造后才更适合使用,推广至世界。万一这个时代生产发展到一定程度,像东汉蔡伦一样研发出造纸术,并非有外界外来者的干预呢?
陆盛摸了摸下巴,强行忍受住崔挟月存在感愈发强烈的视线,既然皇帝能找到,应该已经将人接到宫中去了,民间找到的希望不大:“小心为上,京城周边也排查清楚——你看什么呢!”
视线越发往下,陆盛忍无可忍,弯腰遮掩着怒斥。
崔挟月也颇为尴尬,她没想捉弄陆盛着,只是看他和黄衍望聊的正欢,想偷听几句消息。身体也不自主地往陆盛拿边偏,又是蹲着身子……
崔挟月认下这个错,蹭掉鼻尖上富贵的一根狗毛,尴尬道:“抱歉哈,不是故意的。”
陆盛瞪大双眼,这辈子也没想到道歉的话能从崔挟月嘴里蹦出来,一时愣在原地,这……这又是什么新招数吗?
还没迭代升级新打法的陆盛被崔挟月打的体无完肤,惨败而退。
他挥退黄衍望和姜寒,拦住要跑的崔挟月说道:“阿姝和你还没去北街玩过吧,听贺栖说北街旁又开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酒楼,不如一起去试试看。”
看着崔挟月和崔姝狐疑的眼神,陆盛扶额补上一句:“我请客,想买什么就买。”
为了他的计划,花点钱不算什么!
北街属于北市的一部分,单是一条小胡同,人没有主干路那么拥挤,相比之下,货物还多是坐船远道飘来的,很受欢迎。
夏泽麟登基前便说服大臣连开海运,由官方与西洋买卖交易。登基后更是扩大规模,连加航线,西洋的小玩意豪门勋爵家几乎家家都有。叛乱后,防范着西洋人趁虚而入,无奈闭关,货物更是在北市中重金难求。
崔挟月多看了陆盛几眼,想从他神情里看出什么不对劲。
年不年节不节的,陆盛又在憋什么好屁,她问道:“你去不?”
陆盛无奈一摊手:“去,去给你们付款。”
崔挟月放心点点头,看来不是支走她俩干什么,她继续问道:“你不准备干什么坏事吧?”
陆盛清咳一声,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眨着写满了真诚眼睛道:“不准备呀,为了让阿姝不被咱俩关系为难,我很认真的邀请你,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阿姝吧?”
崔挟月倒吸一口凉气,他这表情……和富贵更像了!
她仿佛幻视了还在田庄的陆盛,小狗的主动示弱,简直直直戳进她的心窝上。
崔挟月定定看着他,没有陆盛,她在这个时代哪能还找到和陆盛一样合心意的人啊。
陆盛脸上的无辜险些装不下去,他登登登接连后退几步,失声道:“你干什么!?”
崔挟月到底在看什么,她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向谁!
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理智烧成一段木炭,黑漆漆地压在心头,让他喘不透气来。
崔挟月被吓一跳,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男人,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兀自走了。
崔姝身为局外人,将不对等的两人看了个透彻,却谁也不准备提醒。她学着崔挟月的样子摇摇头,就让这两人耗去吧,也走了。
留在原地的陆盛双手捂着心口,崔挟月摇头什么意思,对他不满意吗,她难道有什么和他长相差不多的男伴吗?
……也是,崔挟月一个成精不知道多少年的山妖,有一个露水情缘的男伴也正常,话本不都那么写吗……
他爱她她不爱他,等蓦然回首,人间已经过去百年,他也不在原地了……
那他算什么,替身吗?怪不得一见面就对他上下其手,当年对她的男伴也是这样的吧。
陆盛落寞地垂下眼角,又强打精神,嘴中翻来覆去念叨道:“这不更好吗,晚上好好利用这点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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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意乱情迷肯定会说出来,到时阿姝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这样更好……呃啊啊啊!她真的有男伴吗?”
京城夜晚华灯初上,又没出年节,京中还是一片张灯结彩,跟着陆盛出门势头都大了不少。
陆盛虚手抬起门口侍卫的行礼,心里还在琢磨上午的猜测,心不在焉的吩咐道:“去找掌柜的,说年前就预定的雅间。”
得了信的掌柜早早站在门口迎接靖安侯府的马车:“哟,请侯爷安,您与夫人大驾光临,实在是小店的荣幸……呃,这位是?”
陆盛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作车把手扶崔挟月下轿,听此冷淡道:“干你的活去。”
掌柜连声应是,却没什么行动上的表示,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位靖安侯的生意最好做,人从穷乡僻壤来,没那么多讲究的地方,又好说话,绿豆大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崔挟月。
陆盛搀回崔姝的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掌柜立刻道:“您们里边请!”
迈过门槛,陆盛扫了一眼落后一步的崔挟月——人家掌柜的都知道夫妻二人活动你不应该在场,你还多次刷存在感,该当何罪?
崔挟月莫名其妙地回看了眼他,不明所以。
进了雅间,陆盛将在他心里判了死刑的崔挟月请进位置,又叫来一大批酒水,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他挥退四下随从服侍,亲自为崔挟月和崔姝布菜斟茶。
陆盛郑重其事地咳了几声:“阿姝,你就别喝酒了,来,我给你倒茶。”
“多谢侯爷。”崔姝接过茶杯,浑身都不自在,两人作为成婚后第一次在外面露面,有些场合还是要装一装的。
崔挟月将茶杯推过去,不见外地说:“多谢侯爷。”
陆盛咬着牙笑了笑,收走崔挟月的茶杯,换上拳头大的海碗,“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你是阿姝的一见如故的亲姐妹,我呢,是她深爱的夫君。”
他着重在“深爱”上加了重音,整的三人同时打了个寒战。
太肉麻了,陆盛心里打着哆嗦,瞟了眼崔姝的神情,见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接下来说:“之前虽说对你有些误会,但现在我已经想好了,阿姝夹在两边左右为难,为了阿姝,请姐姐喝了这杯……不是,这碗酒!”
崔挟月心中清楚,这就是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陆盛目的不好说。
但是陆盛开口叫了姐姐诶,他今日打扮格外不同,他似乎不适应月牙白的锦缎束缚着脖颈,一进雅间便扯松了布料,斟酒时晃动见清晰的锁骨和引人遐想的隆起在衣料下时掩时现。
长发被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露出崔挟月独爱泛着青茬的鬓角,烛火摇曳间,面上的凶气都少了几分,一双下垂尽显无辜的狗狗眼水汪汪地盯着她叫姐姐。
崔挟月一时色欲熏心,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
陆盛调整了下角度,刻意只露出一半的脸:“姐姐,为了阿姝的幸福。”
崔挟月一饮而尽。
陆盛:“为了崔家和靖安侯府的联姻。”
崔挟月半垂着眼,没听到想要的,愣在原地,也不应人。
陆盛补上:“姐姐。”
崔挟月像是触发关键词的机器人,又是一饮而尽。
……
说到最后,连富贵中午吃肉都能喝上一碗。
崔挟月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思维明显有些迟钝了。
陆盛满意地又倒上一壶,“这是关外的酒,姐姐尝尝。”
崔姝制止道:“太烈了……”
话没说完,崔姝就感觉衣摆被崔挟月拉了拉,她悄悄看向趴在桌子上只露出半张被酒气染红的脸。
崔挟月眼神清明,暗中冲她勾了勾嘴角。
崔姝话风一转:“太烈了,你们两个好好喝,我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