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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

作者:凉茶泡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挟月顺手找了块抹布,塞到薛涟嘴中,省着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随后,她戒备的走向大门处,低声问道:“谁?”


    几日不见的熟悉声音响起:“你哥。”


    崔挟月猛地拉开门,瞬间放下心来,惊喜道:“哥!”


    “你怎么找到我的。”崔挟月把崔涣洵拉进院子,没想到他屁股后面还跟着一队人,等到人都进来,院中几乎要站满了。


    崔涣洵扳过崔挟月肩膀,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挑剔道:“还行,那谁还算尽心。”


    崔挟月嘀咕说:“你怎么和阿姝一样。”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崔涣洵一拍崔挟月肩膀,从人群中抻出白清,“我早上就安排了人在小门那接应你,他半天不见人影又听说薛涟院子走水了,就连忙来找我,我过来时正巧碰到她鬼鬼祟祟地翻墙。”


    崔挟月将白清带到薛涟面前,讽刺说:“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女哦。”


    薛涟见崔挟月和崔涣洵两人便心存死志,死到临头也不在伪装,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奴才,居然想抛下我,枉我好吃好喝的对待你!”


    白清不甘示弱,仗着自己没被捆住,扑上去痛殴几拳,薛涟到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了几年,没她劲大,还被绑着,硬生生被揍了好几拳。


    崔涣洵连忙命人分开她俩,分开关押,见崔挟月还意犹未尽,不由失笑:“看狗咬狗有意思?你又是怎么把薛涟绑起来的?”


    崔挟月三言两语交代了,最后无奈一摊手:“可能她们命中注定有我这一劫。”


    “劫什么劫,快来帮我干活。”崔涣洵一拍崔挟月脑袋,对身后人说,“你们守好这里,院子只进不出。”


    崔涣洵说是干活,其实只是让崔挟月留在身边,免得出去招猫逗狗。


    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是说苏婉她野心这么大吗?”


    崔挟月两腿架在太师椅把手上,整个人窝在椅子中,手上翻着画本,只含混“嗯”了一声。


    崔涣洵两手搭在脑袋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垒起来半人高的文书,不禁长叹一声,“十七个孩子!十七个孩子!又要增加多少支出你知道吗!?若是旁人问起,你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反正我让他们有事找你,”崔挟月翻过一页,有恃无恐地说,“记得给他们找名师教导,日后兴许有用。”


    “小没良心的。”崔涣洵“嘎嘣”一声,硬生生攥断木制笔杆,气急之余又有些隐秘地高兴,崔挟月终于不在他面前端着了,田庄时初见各自都不适应对方,他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什么。


    崔涣洵换了根笔,想:“莫不是大病一场,看出我的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带了丝笑意,看的崔挟月诧异不已。


    她围着崔涣洵转了几圈,“你没事吧。”


    “说正事呢,”崔涣洵轻掩嘴唇,咳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等晚上事态平息再去看母亲,那人最近总过去,装什么夫妻情深。”


    崔挟月:“你的人可靠吗?母亲身边有人守着吗?”


    崔涣洵略一点头:“我叫你过来就是说这件事,你知道的,崔志的人不用猜忌,留在府中的则不同,这支小队队长崔明,他与那人素有交情,不可尽信,我怀疑当初的事就有他的手笔。”


    “最可疑的是,他居然放着那人不去雪中送炭,上我这里巴结我。”崔涣洵摸了摸下巴,“虽然你哥我英俊潇洒是事实,但有一说一,我还没这么大脸说他被哥迷住,弃暗投明。”


    崔挟月:“……不是说正事呢吗?”


    “我的魅力也是正事,凭这张脸我官职都升了呢,”崔涣洵说,“言归正传,我暗中派人查了查,果然找出了问题。”


    崔涣洵抽出一张纸递给崔挟月,崔挟月惊地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说:“真的假的,那崔二……”


    “不是,他俩勾结上也就月余,”崔涣洵摇摇头,“应该是因为薛涟,他才向我投诚,给自己留条后路。”


    崔挟月定定盯着崔涣洵:“可不可信放一边,我是一定要薛涟和崔父死的。”


    崔涣洵颔首:“当然,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他的人都安排在院外了,等崔志回来彻底接手他的人马。”


    好挟月才开口问:“母亲现在如何了?”


    说罢,她又急急住口,“不,别说,等晚上我亲自去看。”


    她本该进门就直奔崔母院中,又怕撞到崔父功亏一篑,只得将近乡情拉的更远些,崔挟月只能强迫自己在压着点耐心,勉强冲面前人露出个笑容。


    崔涣洵叹了口气,也住了嘴。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阳光投下束束光线。


    崔挟月看着光束中微小尘埃,忽然皱眉问道:“加上刚才带去看押薛涟的人,你手里还有能用的人吗?”


    “额……”崔涣洵离崔挟月远了些,犹豫着说,“我找陆盛借了人。”


    他紧接着解释道:“靖安侯府的人在崔府没有牵扯,守在母亲房里最合适不过,我让他们扮成大夫,时刻守着。”


    “你愿意?”崔挟月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崔涣洵能张开这个口,“不可以多向朝廷借调点人手吗,反正对外说是田庄的问题,多借些没问题吧。”


    等等——


    崔挟月顿了顿,在崔涣洵的眼神下明白了什么,震惊道:“……你居然养私兵!还有谁知道?这比陆盛偷跑回京把柄更大吧,天子脚下……”


    崔涣洵不太明白崔挟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安慰道:“没什么吧,不搬到台面上就好,京城哪家都养,规模大小不同而已,咱们人还算少的,又不重视,还是和另一家,就小妹的手帕交,一起培养的。”


    崔挟月扶着椅子缓缓坐下,尚且缓不过神来:“你们怎么敢的……”


    她从现代穿来,离最近的封建王朝覆灭不过百来年,残存着皇权高度集中、皇帝至高无上的思想,而家家养私兵、甚至丝毫不掩盖,这无一不对她薄弱的历史知识进行销毁重建。


    崔挟月呆呆地想:“我需要重读文科。”


    崔涣洵想了想说:“私兵其实是必备的,这次朝廷的人只来了一队,这还是我托关系加急找的。要是真有事,等他们到也只剩收尸的份。”


    “我以为小妹和你说过了,”崔涣洵说,“不用担心朝廷,他们不怎么管,一来养私兵给他们省了事,二来府兵费也不少给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崔挟月点点头,勉强跳过这段,“我以为你一直不待见陆盛的。”


    “非常时期。”崔涣洵冷哼一声,抱胸说:“我现在也不待见他,上次他过来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我正黑灯瞎火地撬钉子,他突然过来吓我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崔涣洵嘭一声拉开窗户,向崔挟月控诉道:“就在这!他倒吊着,冲我咧嘴,你说说,你说说,成何体统!”


    崔挟月左右为难,只能和稀泥:“他都借咱们人手了,被吓一次也不亏哈。”


    崔涣洵瞬间怒发冲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咱们才是一家的!也就是我身强力壮,要是崔福斌在这——”


    “那更好了,他要是被吓死了啥事也没有了。”崔挟月马上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等晚上回去好好说他。”


    崔涣洵被她亲呢语气气的一口气梗在喉头,憋了半天,直得挥手让崔挟月滚远点。


    崔挟月听话地一滚再滚,滚到城门口等着陆盛,不是,崔志。


    她呷了口茶,哼哼几声,她才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不要命了?这是你们能说的话?”


    崔挟月借着喝茶的动作向那桌望去,见说话的是一名书生,他约莫二十出头,稚气未褪个干净,一袭半旧青布洗得发白,却无什么脏污,带有几分读书人的矜持。


    “诶,说说而已,还能真砍头?”同桌一人说道,他与书生同桌,穿着打扮却像个粗人,到像个拼桌的。


    糙汉怼了书生一拳,“大大方方的,咱们家可就出个你这样的读书人,你说说,这皇帝老儿这是啥意思,好好粟、麦不种,要改种什么桑树,难道收田租时把大树叶子送过去?”


    书生一手揉胸口,一手拉住那人,低声劝道:“叔,回去说。”


    另一桌听了一耳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能有什么意思,缺钱了呗。”


    “啥?”糙汉挠挠头,“那皇帝也会缺钱花?”


    ”皇上又有重起古丝路之意,没看靖安侯才在京城待几天就赶回去了,等桑树种成,蛮子也杀干净,到时国库……”


    书生实在忍不下去了,硬是将糙汉拉出店外,扯着人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崔挟月收回视线,心下一动。


    陆盛身着一身泛旧侍卫服混入进城队伍,绰约身姿和容貌却不是能轻易掩盖住的。


    崔挟月暗叹一声,有这俊俏的脸,这显眼的身材,想来什么潜伏偷袭的任务都轮不到他。


    陆盛走到茶楼下,与崔志简单交谈几句,两人便分开了,他停在一铺子前,不知在想什么。


    “诶!”


    一声清响从楼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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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激起一阵波澜,崔挟月手一掷,一段青色丝带翩然垂落,末端正正落入陆盛胸口。


    “想什么呢?”崔挟月依着栏杆,眼中含笑,“上来陪我喝一杯。”


    陆盛下意识抬头,只见她半探出身,发髻微松,一缕发丝随风清荡,正如她抛下的丝带。


    两人一上一下,时间仿佛凝固在此时。


    陆盛一时怔然,竟忘了言语。


    忽地一阵风吹过,丝带被风卷远,他这才回神,急忙伸手一握。指腹拂过光滑的缎面,好似摸到她乌黑的秀发。


    他轻轻一拽,笑问:“你怎么在这等我?”


    “上来说。”崔挟月眼波一转,松开丝带,倏地收回身子。


    丝带擦过他高挺的眉骨,坠入他手心。


    陆盛深吸一口气,仿佛从丝带上闻到崔挟月袖间的清香。


    他匆忙将丝带细细卷好,疾步跑上楼。


    崔挟月抬手给他倒了杯茶问:“我这身好看吗?”


    陆盛不知为什么渴的厉害,一口灌进肚子,闻言飞快看了眼崔挟月,夸道:“好看。”


    他接着说:“赵奋已经送到安全地方,有崔家人看着,跑不了,崔家人分批进来,要不太引人注目了。”


    崔挟月顿了顿问:“你知道了?”


    陆盛应了一声,“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崔挟月手托下巴冲他眨了眨眼:“我不是担心这个,你怎么不说你借人的事,不准备挟恩图报吗?”


    “唔,”陆盛带了丝笑意:“可能是觉得默默等你主动发现更能让你感动吧。”


    他手中不断摩挲着丝带,一时心猿意马,喉头滚动,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担心我上书皇帝,按理说我也是有这个职责的。”


    崔挟月又给他倒了杯茶——用的她自己的杯子,她笑着推给陆盛:“美色迷人,色令智昏也不是不可能。”


    陆盛接过茶杯,转了一圈,直直盯着崔挟月漆黑的眼眸,一饮而尽。


    崔挟月一愣,她只想堵住陆盛这张甜言蜜语论斤卖的嘴,然而实在没想到竟还能被反将一军,领教了陆盛这混天独厚的厚脸皮,她恨不得将在魂海中休眠的崔姝叫起来,趴她耳边喊陆盛才是流氓。


    陆盛轻轻在杯沿复上一吻,而后才推给崔挟月,“报酬领了,以后这种活还找我,价格好商量。”


    崔挟月眼角抽了抽——杯子上她留下的口脂印已经跑陆盛嘴上了。


    她无奈一扶额:“找你,以后都找你。”


    同一时间,崔父崔福斌房内,昏暗阴影中两人一站一坐,坐着的人吹去茶面浮末,浅饮一口,四平八稳地说道:“如此说来,你有十足把握了?”


    崔福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他想尽办法从老管家那与本家来人取得联系,不成想来人竟是崔叙。


    崔叙看着年轻,辈分不低,真论起来崔福斌还要称他为叔,若不是体弱多病腿脚不利于行,也是能挣一挣家主之位的。


    见来人是他,崔福斌恨不得剁掉自己联系他的手,原因无他,崔叙手段高明且恶劣不说,心肠是一等一的狠。


    崔福斌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打了个寒噤,喉结上下滚动:“多亏了您的帮助,才能十拿九稳。”


    崔叙一哂,并不多言语。


    要是这漏洞百出的计划出自他手,他早死八百次了。想来这京城风水养人,居然能让崔父这等缺心眼活到现在。


    崔叙:“不敢当,既然你有把握,何不快刀斩乱麻,叫我来做甚?”


    “呃……”崔父觑着他神情,没敢继续说。


    “说吧。”崔叙身体前倾鼓励道,面上一副无论之后崔父吐出什么屁话都能包容的模样。


    崔父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吐出:“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崔涣洵那逆子手里握着崔家私兵,不过大部分被牵制在京郊田庄里,京城人数不多,但这些人只有一小部分效忠我,近些天来我也在寻找可用之人,您知道的,崔涣洵唯恐我和外面有联系,因此也只找来一些虾兵蟹将……”


    “说下去。”


    “能请您带一个贴身侍卫埋伏在崔涣洵身后吗?届时我一下令,侍卫就会从背后捅他一刀,这不动静也小点嘛。”崔父一个磕绊不打地吐出一长串,可见在心中盘算多次了。


    崔叙纤长的手指不断按压太阳穴,怀疑崔父四五十年来脑子只长成杏仁大小,竟能将这关乎身价性命的预谋计划地如此简陋、随便。


    他仿佛已经预料到崔父结局,目光忍不住带上一点怜悯——他能对将死之人苛责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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