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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九场雨

作者:酒尔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本来刚被她逼得从土坡上滚下来就已经够窝火得了,这下听见宋爱华的话,脾气立马跟浇了油似的,越发的气了。


    时钟从地里头跳起来,那张沾满了泥土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脑袋上还扎着几根没弄下去的杂草,站起来后,与站在土堆上的宋爱华个头反而齐平了,一副文文气气的眼镜后两只黑洞洞的眼瞪过去,睁得溜圆儿,梗着脖子朝她嚷着:“你说谁比小姑娘还娇气呢?”


    “我就说你怎么了?有本事过来咱俩比比!”


    宋爱华的气势半点没被压倒,反而更盛,撸起袖子,抬起下巴,朝比她高一个头的青年走过来,睨视着他,差点没把一个大男人给气炸。


    “你你你”时钟哆嗦着嘴唇说了老半天,最后干脆一甩手,往上扶了扶眼镜,不吭气了,走到徐若瑾身后,背对着她,喊道:“我才懒得和一位女同志计较!”


    “一只怂猫往自己脸上划了几道子真以为自己就是老虎了?”身后的女同志轻飘飘一句话飘过来,显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语气里头还掺杂了点轻嘲。


    宋爱华就是看不惯这些从城里头来的男同志,仗着自己是下乡来的,每天端着个架子不知道给谁看。明明个个儿身强体壮的,每天干点活儿就开始叫苦连天的,遇上没人看着就偷摸着休息去了,半点都比不上村里头勤劳能干的女同志。


    徐若瑾扭头去看时钟的脸,对方刚在土堆里滚了几圈,脸弄得花里胡哨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模样,眼镜腿儿还歪了一只,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可不就真是宋爱华同志说的那样“大花猫变老虎”?


    “扑哧”一声,徐若瑾笑了出来。


    时钟气不过:“徐同志,你到底倒向了哪方?”


    “行行行,本来就是个误会,说开就好了,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徐若瑾把时钟拉过来,示意他别闹别扭了:“我俩之前是同学,他也是这批和我一块来下乡的,不过时钟同志真的人不坏的,很耿直单纯,就是性子比较容易冲而已。”


    她又给旁边的人介绍宋爱华:“这个是我来了伽弥山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叫宋爱华,时钟,她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爱华姐人很好的,她有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夜幕降临,眼瞅着再不回家,估计她爸就得指她弟出来寻她了,在时钟别别扭扭终于放下心中的纠结主动伸出手,打算和对面的人握手言和的时候,宋爱华扛着锄头,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我先回去了,你俩就结伴着回知青点儿吧,不送了。”


    见她半分没搭理自己的意思,时钟气得脸都红了,转头就找徐若瑾告状:“你瞧瞧,她她……她……”


    在城里一直读书的时钟哪里见过乡野间这样的女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在嘴里念叨了半天“她”也没想出多少骂人的词,最后只好憋出两个词“实在是野蛮!粗鲁!”


    时钟自小在城里头的干部家里头长大,接触的也都是些讲道理规矩的知识分子,为人也一直和和气气的。下乡这段时间,虽然又苦又累,但时钟也没觉得不能忍受什么,毕竟都是在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在这儿遇到的人虽说都不能一定说是好人,但好歹都是些好脾气容易相处的,没想到今儿遇到了这么一个村里的姑娘,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指定不好相处!


    “我跟你说啊若瑾,刚才那个女同志啊,一看就不好打交道,你别因为她惹祸上身了你——”


    时钟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以后可要离这泼辣的姑娘远一点,别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候给自己白惹上一身麻烦。


    徐若瑾自当他说的都是些碍不过面子的气话,也没当成回事,可没想到,过不了多久,时钟口中的“麻烦”还真就出现了——


    写满了清秀字迹的纸张被缓缓折上,塞进了信封里头。


    灯被按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在看信的时候,看着上头写的事迹,当出现“时钟”这个名字的时候,时宓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这是她爷爷的名字。时宓看完信,在睡觉之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所以她奶奶和爷爷原来是在当年知青下乡的时候认识的,只不过,当时他俩那么不对付,后来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还有徐若瑾,这个她在信里头认识的人,明显那会和奶奶的关系更好一些,那后来又为什么……


    抱着满肚子的疑问,时宓在伽弥山的第一个晚上,显然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两只圆圆的眼圈底下都多了一片乌青。


    时宓懒懒打了个哈欠,戴着遮阳帽,站在民宿门口旁边绿树的一块阴影地方,蹲下来,正拿着手机给对面的导游发着消息。


    “我到了,你来了没?”


    出于她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和导游约定好,明早七点半他过来寻她两人一块上山。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早了三分钟,可能是站在这里跟个风向标似的,她刚发完消息,就有人过来问;“美女,上山不?”


    那人把自己胸前的牌子捏起来给她看,指了指上山的路,介绍;“有资格证绝对专业的导游,一对一讲解,现在就可以走。”


    时宓正要开口说自己已经定了导游时,两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车的喇叭声。


    偏头看去,俩人背后是一辆纯黑的大吉普,这时候从车窗探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他露出了半张硬朗的侧脸,在太阳底下头发丝儿都跟染了金色一样。


    男人眯着眼,搭出半条胳膊,指尖上还夹着半根烟,懒洋洋看向这边,扯着音调喊了声;“这么早就出来了。”


    那人见是他,又回过头看了看时宓,啧了声转头就走了。


    时宓从地上站起来,抬腿走过去,见徐知节大清早开个车,看上去要出门的样子,问了声:“你要出门?”


    见她过来,徐知节把燃到了中间的烟给掐灭,指了指副驾驶放的那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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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说是已经采购完回来了。”


    民宿的停车场离这儿不远,把车停好以后,徐知节转着钥匙,朝时宓走过去,随意来了一句:“完事了,走吧。”


    时宓愣住:“走什么?”


    徐知节今儿外头套了件纯白色的衬衫T恤,里头是一件背心,下头一件宽大的黑色运动短裤,很普通休闲的穿搭,但他长得高,身子也不单薄,露出来的臂膀稍稍用力些就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况且五官是一点也不低调,浓眉大眼的,放在人来人往的游客里头也算个扎眼的帅哥。


    听到时宓这样问,徐知节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自己衣服里头掏出之前压着的工作牌,往外一翻,上面明晃晃地写了个导游。


    徐知节弯唇笑起来,看上去还挺坦诚直白,朝她客气地点了下头,伸出手,看样子是打算和她礼貌握手,表达合作的诚意:“时女士你好,我就是你聘请的一对一导游。”


    他另外一只手把手机比出来,放出他和她聊天的界面。


    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再联想到之前她在网上问民宿的人有没有推荐的导游时,对方毫不吝啬一句接一句的夸赞,她脑中灵感一闪,几乎脱口而出:“该不会那天晚上我问的民宿老板也是你吧?”


    徐知节咧嘴一笑:“本人身兼多职。”


    时宓被他给气笑了,幽幽说道:“诚心推荐?对贵客一向很真诚?”


    这都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怪不得还说不赚一分钱差价呢,搞不好两份钱都进自己裤兜里了。


    亏得他还专门拿两个号和她聊天。


    奸商,真是奸商。


    她仰着脸,看向他,嘴角的笑容淡去很多,更多的带上了点轻讽和被戏耍后的气意:“徐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


    说完后,她把他伸出来的那只手晾在半空中,没再搭理人,转身就往山上的方向走。


    显然是生上气了。


    徐知节还是第一次听到时宓正儿八经喊他的名字,见她走,也快步跟了上来,但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跟在她身后保持差一步的距离。


    这事儿吧,虽说本就有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但换谁谁心里都会介怀一会儿。


    他也总不可能一开始就和她说,哎我也就是干导游的,你既然住了我这边的民宿,那你也顺便把我雇了呗,带你一块上山。


    羊毛还不逮住一处使劲儿薅呢。


    咳咳……虽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但他可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得,反正我多说也没用,但是吧,定金你也付了,人也来都来了,今儿不如就跟着我去伽弥山上走一遭你也就知道我的专业水平了,要是有半分欺诈的意思,举报电话你随便打行不?要是有一点不满意,钱立马给你退一半,就当你的赔偿行不?”


    说多不如做的多,徐知节老老实实地给人做下保证,就差还伸出手给人发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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