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你奶奶提过几句,当初她,还有你爷爷,再然后就是徐若瑾,他们三个人关系最好,但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就断了联系,不知道又突然发生了什么,你奶奶和她重新有了联系,不过这么多年,你奶奶好像一直都挺耿耿于怀过去那些事的。”
说完后,她妈吸了口气,想到什么,笑了下:“说起来,你奶奶带了你这么多年,你们祖孙两个啊,在某些地方上啊,还真挺像的,你爸反而没有遗传上你奶奶的半点性子。”
“不管是在为人还是处事上,你和你奶奶啊,都一样的有主见,换句话说就是轴,放不下事。当初高考完我们都想让你学医出来后走一条安安稳稳的路,可你不情愿,一声不吭就报了个离家很远的大学读建筑去了,如今工作了,眼瞅着二十六岁了,对象还没着落,知道你不愿意相亲后,你奶奶就真拦着我们这些家里人别给你搅和这些事,你也是,一说起这些就和我们闹脾气。在这个家里头,你和你奶奶啊,是最像的。”
时宓沉默地抬起头,看向客厅里摆放的黑白遗像。上面的老人笑容慈祥,目光和善,安静地看着她。
“奶奶和我说过,凡是自己的人生大事,都得自个儿来抉择,不然但凡往后有任何不如意的,就会埋怨当时替自己做出选择的任何人或物。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甜的苦的,都得笑着哭着走下去,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时宓慢慢说完,随后又想到什么,温和地笑起来,与相片上的老人平和对视:“她还说啊,如果真的感觉到累了,走不动了,那就让我停下来歇歇,有什么委屈不要只想着往下咽,什么都不用管,回到这里就成。她呢,再给我做一顿我最喜欢吃的饺子,个个儿都把馅儿包的挺起大肚子来,想待多久都成,把自己哄开心了就行。”
可现在,她回来了。
一直等她的人,却走了。
处理好安溪镇的这些事后,公司那边的事情又催的紧,时宓没有停留太久,赶着最早的点坐高铁回到了市里,没休息几个小时,就去上班。
前脚刚迈进公司,就注意到整个部门的气压很低,每个人见她的眼神都很复杂。
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感觉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
一开始时宓还不明所以,直到张姐把她拉在茶水间,先是问时宓她家里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时宓告诉她大部分都已经弄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事,她父母去办了。
张姐受过时宓的帮助,好心提醒她:“时宓,你不知道你这几天走了,周总给你打不通电话,发了好几次火,我们部门好几个同事都遭了殃,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我估计,他一会儿就要叫你进去了。”
时宓站在那里,沉默地搅着咖啡,听完后,点了下头,仰头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放下的时候,杯底与桌面发出刺耳清脆的接触声。
在回到公司之前,她甚至都没有睡过超过五个小时的觉。
张姐看她平静无波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多好一姑娘,偏偏摊上这么个事。
果然,不一会儿,周传耀就让时宓去他办公室一趟。
敲完办公室门,听到进去后,时宓拉开门,正要随手关住时,周传耀示意她先别关。等进去后,周传耀坐在办公椅上,抬头问她,语气很沉:“你知道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吗?”
时宓:“抱歉周总,这段时间和家人处理我奶奶的丧事,一直都很忙,所以没来得及看手机。”
周传耀冷笑;“什么是顾不上接,我看你明明就是不想接!这就是你对工作,对公司里的领导的态度吗?!”
他语调蓦然拔高,显然是动了气。
前段时间他一直想办法给时宓下各种各样的绊子,好让她这身硬骨头软下来,没想到时宓软硬不吃,而这次请假正好让他抓住了小辫子,一开口,就是破口大骂。
“你以为别人家里都没有别的事情了吗?要是每个人都因为家里头那点小事跑过来跟我请假,那咱们公司还开不了?要是因为你那死了的奶奶耽误了公司几百万的项目,你怎么负责?!时宓,这公司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早在进来之前,时宓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听到周传耀提到她奶奶,她突然感觉那些字眼无比地刺耳难听,更让她突兀地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不再忍着,抬起眼,直勾勾地看向对面的男人,语气冷冷清清的。
“请问周总,公司是离了我,就转不了了吗?”
似是压根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会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反问他,还是以一副质问的语气,周传耀的语气硬生生卡壳了好几秒,意识到自己的脸面尽失后,更大的怒火将他包围,莫过于火上浇油,猛拍桌子,朝她大喊:“时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咱们公司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时宓只感觉到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疼,心脏也被压得闷钝,让她一下子几乎喘不过气。顶着那股窒息感,她眯起眼,看向周总神情恼怒地不停张合着嘴巴,一直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但又脱力般倏地松开,脑海中一直绷着根儿的绳儿终于彻底断裂。
她平静地开口,却字字掷地有声:“不干就不干。”
因为开着门,她的声音又不算低,一时间,整个部门的人都听见了,周传耀原本想着开着门,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时宓,好压压她的气势,结果现在却截然相反。
同事们都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竖着耳朵听办公室的动静,还有的人朝办公室这边瞟来两眼。
时宓扎着马尾,穿着修身的蓝色条纹衬衣和黑色长裤,站在办公室的一侧,身姿挺拔端正,站在阳光倾露进来的一小片地板上,金灿灿的,外头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女人分明的侧脸轮廓上。
她微微抬起下颚,对上周总震惊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看着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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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低人一等的气势,再次淡定地逐字说道:“我说,我不干了。”
周总也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会这样干:“你……你说什么?”
时宓神色不变,她低头抬头,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地把戴在脖颈上的工牌给摘了下来,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语气坚决不加犹豫地说:“今天下午,我会把辞职信发给您。”
说完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来到自己工位上开始收拾东西。
周总被时宓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差点给气死,在办公室内狠狠拍了几下桌子:“行,时宓,我倒要看看,你走了之后,还有哪家公司愿意要你!你真当现在工作有这么好找吗?!”
时宓不为所动,站在工位上,把自己的东西都放进了箱子里。
往日和她相熟的同事都跑过来劝她:“时宓,你可千万别冲动了,你都在这里干了五年了,再熬上一段时间就能升职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对啊,而且你走了之后什么都得从头开始,你现在就是状态不好,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必要辞职……”
今天时宓这一遭也确实超乎了部门里其余同时里的意料,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不管是挨了骂还是和人不对付,时宓都是和和气气的,总是做那个可以忍气吞声的人,好像凡事都在她那里都是个能迈过去的小坎儿。
可现在,她不想忍了。
时宓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长呼口气,抬起头,看向自己周围这些跑过来关心自己的同事们,瞳仁漆黑,笑了笑:“放心吧,我没有冲动。”
相反,她觉得这是她做的最清醒的一次决定。
她的辞职信很快就发给了周总。周总有意想要为难她,但时宓这几年工作一直都兢兢业业,他挑不出来什么错,只能老老实实地批准了时宓的辞职。
回到自己租的屋子里,时宓就立刻闷住被子躺在床上睡了足足两天,睡得昏天暗地,等醒来后,她怔怔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莫大的孤寂将她包围。
窗帘被拉住后,整个屋子的光线都暗淡了很多。唯独天花板的光影还比较明显。
渐渐的,她好像看见那片光影变成了宋爱华的脸。
时宓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眼眶酸的不行,她才缓缓闭上了眼,从眼前流出泪。
沉默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时宓一侧眼,看到了自己从安溪镇拿回来随手放在床头柜里的那些信。
那张封了口还未寄出的信放在最上方。
母亲在她耳边曾说过的话再次徘徊在耳侧,时宓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信封上面写的地址,又联想到了那些相片。
伽弥山。
一个有些不太成熟的荒诞想法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逐渐变得清晰。
可偏偏在此刻,是她最想去做的一件事——
她要去伽弥山。
她想在那个地方,
再找找那个被时间遗忘掉的宋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