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们在后花园吃茶赏花踢毽子时,突然听见一阵滋啦滋啦的扒开泥土的声音,循声而去我们发现这妇人刚从土里钻出来。她出来之后直接穿过众人,行至禾儿身边,来来回回徘徊,不敢靠太近,又久久不愿离开。观其神情,我猜测她就是禾儿死去的母亲。”
“想到禾儿昨晚曾说她母亲也是死后被抽干精血变成了干尸,与整起事件有联系,所以我们便将她带来寻你。鬼灵擅长之术各不相同,这妇人土遁之能异常厉害,为防她溜走,我在她身上下了捆灵绳。禾儿思母心切,我一时头热,便叫了禾儿也一起前来。”
水川将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来。
慕香在旁边冷哼一声:“你这贱妇对自己的女儿这般心疼,唯恐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你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怎么不能想想别人的孩子也是母亲的命。”
“我的小儿从生下来就是你在喂养,我对你信任有加,从不曾生过半分疑心。你却倒好,日日喂我儿月藤之水。这月藤生长需要百种药物养育,生性含毒,所泡之水虽无色无味,喝一两次并不致命,但若长时间引用,再好的身体都得被拖垮。”
“我儿小小年纪又生的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他对你的依恋可是比我还多啊!如果不是后来我心力难支,唤医问诊,那老医见我可怜同我说了你常去医殿拿月藤之事,恐怕现在我还蒙在鼓里。”
妇人走至慕香眼前,低眼看了看她怀中小儿。这小儿见了妇人不停的笑,眼中的光彩都多了起来。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香娘娘我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难消你心头之恨,我也不敢奢求你的谅解。”
“我生来就是下人的命,一辈子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我的命可以随便丢,但禾儿不行。摊上我这个娘,从落地那天就注定了她也要端茶倒水伺候人,她已经如此不幸,我不想再让她做个短命鬼。所以在面对威胁时,我退缩了。我为了禾儿平安,不惜送你的孩子入黄泉。”
“你的孩子断气那日,我良心难安,连门都不敢出。我自知犯下了滔天罪孽,惶惶不可终日。或许老天有眼,我也得到了自己的报应,一夜死于非命。若有来生,我愿意为慕香娘娘当牛做马来解这场罪过。只求慕香娘娘不要把这份恨安在禾儿的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孩子。”
人各有命,也各有各苦。夜兰手一伸便收了妇人身上的捆灵绳,在孩子面前,最好还是给她留些尊严。
禾儿听母亲说出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话语间也明白母亲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畏畏缩缩走上前来,与母亲跪在一起,泪眼婆娑的说:“慕香娘娘对不起,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我娘的过错,无论她有什么苦衷,都不应该伤害小皇子。你可以拿去我的命,我情愿一死,绝无任何怨言。”
慕香颤抖着身体:“我多想让你死掉,让你娘也尝尝这种心痛难言的滋味,但我知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不能让你偿命。况且该死的另有其人,不是你!”
烟萝开口道:“你这妇人喂养的是皇子,谁敢威胁于你,让你对一小儿下如此毒手?”
“是我!”风寄云淡然一笑,仿佛这是什么不值得一提之事。“我原本不想杀这孩子的,可我每次见到他就像看见了靑云,他的存在就像是在日夜提醒我,这一切都是我用不得见光的手段夺来的。再说慕香是我的妃妾,她的衣食住行全是来自于我,她这样费心劳力养别人的孩子,对我无益。”
“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你风氏后人,是你的亲侄子,他与你血脉相连,同祖共根。你这样做未免太过狠心。”夜兰叹息。
“我有自己的儿子,侄子又算什么?我作为南越国主,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想要多少孩子得不到?只是我不愿罢了!长恒性子沉稳,才学出挑,人品贵重,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我此生有他足矣。”
见风寄云毫无悔过之意,慕香霎时间怒气冲顶。她将小儿放在一旁,整个身体开始慢慢长出火焰之苗升腾燃烧。她的眼睛已不见黑白,被两团烈火占据,衣袖翻飞,簇簇红黄火苗接连跃出,旋转着朝风寄云胸腔袭去。
那妇人见小儿害怕,伸手将他揽在怀中。
他还不能死!人间止乱还需要他出一份力!夜兰动作麻利出手阻拦,她瞬间制作出一巨大冰帘,与火相战。二阶鬼灵之力还是难敌神明之手,很快这簇簇火苗便败下阵来,偃旗息鼓。
慕香不服,语气悲凉的大喊一声:“你们为何要帮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说罢,她直接自己迎身上前,以魂相博。慕香用尽浑身的法力,抽筋剥皮般将身中烈火层层取出,试图融化这道冰帘。她的魂与烈火共生,烈火出身的同时,她的魂魄也渐渐出身。
夜兰看出,慕香这是赌上魂飞魄散也要让风寄云付出代价。就在慕香魂与身即将彻底分离的一刻,夜兰猛然间撤掉冰帘,以自己的身体承接住了这怒火,以此保全慕香。火焰从慕香之体过渡到夜兰之身,灼烧夜兰的五脏六腑。夜兰浑身赤红,寸寸神骨都在经受折磨。
水川烟萝两人快步走至夜兰身侧,面露忧惧。烟萝见夜兰吃痛,转身面向慕香:“你敢伤我主人,我要你死!”烟萝还未出手,却被夜兰一把抓住:“慕香是个可怜人,你不要伤她。”
夜兰额头已渗出细汗,她就地而坐,用法术捕杀体内的烈火,不出片刻,这些火焰就化为烟气从她身体中断断续续的冒出,散为虚无。
慕香低垂眼眸,喘着粗气瘫在地上:“我生前死后都不曾害过任何人,却过得处处掣肘。我把风靑云当做此生最爱,可他在我被凌辱后不发一言,反而劝我忍让认命。在他心中,我们母子终究是没有他们风家的体面重要。好!这一切我都忍下来。我安安静静的做国主的妃妾,不争不抢,不哭不诉。我心中所愿不过我儿一生无虞,将来娶妻生子,平淡度日。”
“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他风寄云都不能满足我!在他风寄云面前我低矮如尘土,他还是不放过我的孩子。怪我运气不好,也怪他风寄云运气太好,我刚拥有能杀他的能力,这世间却来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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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儿,将他塞进慕香怀中:“慕香娘娘,你看看孩子。”
慕香望向孩子的一瞬,再也忍不住长久的压抑,失声痛哭。就在此刻,殿中包括夜兰在内的所有人突然被风沙迷眼,急匆匆的哒哒马蹄声又阵阵响起。等到缓过神来,慕香母子再次消失不见。
…………
归明倚在后院的柱子上,看着满池的莲花,思绪纷飞。他想不到自己种的情丝如此成器,竟然连他都克服不了这种力量。昨日情丝进那夜神之身,自己立刻就开始神志不清,更丢人的是自己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了人家的床上。
这情丝一旦进入身体,就像打了无数死结的乱糟糟线团,根本理不清要从哪里扯开。若不是给自己以及那夜神用了莲花瓣叶暂时止情,恐怕现在他们两人一定是百爪挠心的难受。世间男女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情丝力量是其千百倍。
“城主,你已经在这里冥思苦想大半日了,肚子不饿吗?”一约摸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端来一盘紫泥糕:“我今日特地找糕点铺的桃绾学做了紫泥糕,用了整整三个时辰。这糕点卖相看起来是不太好,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归明看了一眼:“松山我实在是没胃口。你先把这些糕点放起来,等会我饿了再吃。”
松山倒也不生气:“城主还在为情丝之事烦恼吗?既然那女子不是城主心心念念之人,直接把情丝解掉不就可以了吗?我记得之前城主同我说过这解情丝之法,也不是太难,只需身种情丝的两人在一起住够七夜,经历七次迷境搏杀。”
“难是不难,但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变相失身了吗?”归明抱着柱子,一脸难为情。
松山听这话只觉得无语:“你哪里失身?在一起住七夜,又不是在一起欢好七夜!就算你愿意欢好,人家姑娘也不会同意啊!城主还是不要想太多这些不可能的事。”
归明斜了松山一眼:“看来我平日还是对你太好了,罚你再去做十盘紫泥糕。”
“紫泥糕的事好说,但另有件事城主需要上上心了。今早出灵坊里又杀出了一个骨岁,还是个女子。这骨岁是鬼中悍将,几百年都不曾出一个的,可最近三年却出了两个。”
归明正色,提起女骨岁,他顿时想起旧事。
五百年前有一女骨岁腰间别枝泡桐花,仅凭双手就打遍整个半冥子,罗衫裙下踩鬼身,十里秋风难觅影。这女骨岁出手狠辣,灭灵如麻,可唯独在与他交手时一招一式都极尽温柔,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夜女骨岁故意从鬼城高房屋脊之上引他至秋水江边,一路上她跑他追,流蝶飞舞,漫漫星河,全涌现在两人身侧。等到了秋水江,许愿花灯铺满江面,远处一小船上匠人奋力甩动臂膀,刹那铁花绽放,火萤旋起。
归明只出神一瞬,回身时已不见那女骨岁。就这样,在半冥子作威作福半月之久的女骨岁悄然消失。她离开的干净利落,自那之后,再无半点有关她的近况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