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几乎一夜没睡,为阎解旷的事愁坏了。
阎埠贵是要面子的人,如果他的儿子因为偷窃进了少管所,他这个小学教师的脸以后往哪里搁?
以后在学校里,同事怎么看,学生怎么看?
他也怕自己的儿子进少管所后,身上就留下了污点,以后再回来会被同学,被邻居嘲笑。
想想以后他就很发愁。
陈阳说要想和解,得拿600块钱。
这些钱他家根本拿不出来,因为之前的积蓄都被蚂蚁啃光了。
现在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台旧收音机了。
阎埠贵忍痛割爱,将那收音机抱了过来。
见陈阳打开了门,阎埠贵两口子赶紧上前。
“陈阳,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你答应和解,这台收音机我就送你了!”
阎埠贵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痛的,这收音机当初可是花了125块钱买的。
他用得很仔细,现在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
两口子都以为这个筹码很有诚意了,不料陈阳只是冷冷一笑:“我说了600块钱一分钱不能少,你这收音机才值多少?我不稀罕这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着就要锁门走人。
“唉,陈阳,陈阳,有事好商量!”
阎埠贵着急地拦住陈阳:“去你屋里说!”
陈阳稍一犹豫,还是开门放了阎埠贵两口子进去。
他对棒梗,是态度坚决的要送去少管所。
对阎家,却又是另一种思路了。
想当初,因为于莉的关系,阎家跟陈阳关系还算不错的。
只是阎埠贵这人不识好歹,想跟陈阳争房子,才逐渐结了仇。
对待阎埠贵,陈阳的想法是这样的:你越在意钱,我就越要让你掏钱,让你感到痛。
所以陈阳会给阎埠贵机会,而不是非送阎解旷进少管所不可。
“陈阳,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前阵子遭了蚂蚁所以家里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啊,也就只有这个收音机能赔给你!”杨瑞华苦着脸说道。
“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家,你看在你于莉嫂子的份上,就收下这台收音机,谅解解旷吧,我给你磕头也可以!”
杨瑞华说完,竟然真的给陈阳跪下了。
阎埠贵心疼地看着杨瑞华,也对陈阳道:“阳子,这真的就是我家能拿出来的最值钱的东西了,实在没有别的能拿给你了,你给我们家一条活路吧!”
“啧!”陈阳一听这话,感觉很无语。
“你可别这么说,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狠毒的事一样,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受害者,是你儿子偷我东西,可不是我偷你的东西!”
见阎埠贵也给自己跪下了,陈阳烦躁道:
“不用跟我演苦肉计,你们走吧,我要锁门上班了,没时间跟你们啰嗦!”
陈阳觉得阎埠贵两口子很恶心,简直是颠倒黑白。
他挣脱开杨瑞华的手,准备驱赶两人。
阎埠贵只好告罪求饶:“我们错了陈阳,你别生气,你说吧,你开条件行不行,这台收音机再加点什么你能满意,我们家只要有的,全凭你一句话,我都给你拿来!”
陈阳皱眉看看阎埠贵:“你的收音机我都不稀罕,其他东西就更不稀罕了,你要是真有诚意,这台收音机抵一百块,你再给我写个五百块的欠条吧,给你两年期限把钱还上就行。”
阎埠贵和杨瑞华对视一眼,双方都很错愕。
没想到陈阳丝毫不为所动,依然要求凑足六百块。
关键时刻还是阎埠贵下了决心:“行,我去给你写欠条,你稍等我下!”
杨瑞华站起身来,等在一旁,她心里是既着急又心疼。
600块可不是小数目,以后为了还这个钱,她家更要省吃俭用了!
阎埠贵很有效率,几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两张纸,一张是500元的欠条,一张是谅解书。
欠条上阎埠贵已经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谅解书上同样如此,是阎埠贵昨晚就写好的。
“我都签了名了陈阳,你看下吧,没问题的话你就签上字,然后咱们下午下班去一趟派出所。”
陈阳仔细看过欠条和谅解书后,将欠条收起来,然后谅解书上签了名字。
“再按上手印!”阎埠贵从兜里掏出小铁盒装的印泥来。
陈阳用手指蘸一下印泥,按到了谅解书上。
阎埠贵的心这才像一颗石头落了地,小心翼翼把谅解书收了起来。
“行了,我要锁门上班去了。”
“哦,好。”
阎埠贵和杨瑞华两人赶紧识趣的出了陈阳家门,不过即将走下台阶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又回过头去。
看着陈阳家桌子上放的那台收音机,夫妻二人眼中满是不舍。
待到陈阳锁门离开,阎埠贵和杨瑞华也回到了自己家里。
“老头子,500块钱的欠条啊,你说签就签?”杨瑞华忍不住问道。
阎埠贵叹了口气,他知道陈阳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人,除了按照陈阳说的做,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破财免灾吧。”
这天傍晚,阎埠贵喊上陈阳一起去了交道口派出所,说明和解情况并将谅解书上交后,阎埠贵把小儿子阎解旷领回了家。
而棒梗,则被送去了少管所,进行为期一年的管教。
随着七月中旬的临近,天气越发炎热。
丁秋楠因为要参加高考,所以提前来到了四九城的姨妈家里。
这天下午,她先坐车后步行,来到了东直门外的红星轧钢厂附近。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她看到许多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涌向厂门口。
一眼望去,仿佛蓝色的海洋。
“嚯,那是谁啊,不是咱们厂的吧?”先走出厂门的一个年轻小伙惊讶问道。
他看到丁秋楠后眼睛都瞪圆了,姑娘可真漂亮啊,一张瓜子脸上五官精致,自带一股清冷的气质。
洁白的衬衣和蓝布裤子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段。
“不是咱们厂的,从来没见过,长得可真带劲!”
“是啊,我看比于海棠还漂亮!”
“怎么说呢,我觉得她跟于海棠属于不同的类型吧,各有各的漂亮。”
“嗐,看来你还对于海棠贼心不死呢,没用,根本轮不到你,哈哈哈哈。”
“胡说八道,我哪有贼心,我纯粹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