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触电般分开，惊慌地看向门口。
只见谭雅丽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背对着他们，似乎刚来不久，又似乎已经看了一会儿。
“妈...你怎么来了？”娄晓娥声音发颤，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谭雅丽没有转身，语气平静：“周师傅要走了，准备跟陈阳道个别，所以我上来喊陈阳。”
陈阳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强作镇定地说：“好，那我先下去。”
待陈阳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谭雅丽才转过身来，脸色严肃地把娄晓娥拉到了隔壁的小书房里。
关上门，谭雅丽的表情立刻变了：“晓娥！你也太胆大了！居然当着大茂的面就跟别的男人这样！”
娄晓娥低着头不说话，被抓了现行，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谭雅丽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你跟他...好多久了？”
“半年了…”娄晓娥声音低低的回道。
“半年？！”谭雅丽倒抽一口冷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女儿的腹部，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这孩子，不会是陈阳的吧？”
娄晓娥知道迟早瞒不住，索性抬起头，直视母亲的眼睛：“对，是陈阳的。”
谭雅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扶住了书桌。
“你...你...”她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愤怒。
缓了好一会儿，谭雅丽稳住心神：“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大茂知道吗？”
娄晓娥却出奇地冷静：“许大茂都成废人了，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白得个孩子还能不愿意啊？”
谭雅丽被女儿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震惊了。
她知道从小娇生惯养的娄晓娥有些任性，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要在旧社会，以娄家的实力，娄晓娥是可以随便玩。
但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娄家哪还有能力由着她胡来？
“晓娥，虽然陈阳确实招人喜欢，但你们这是在玩火！”
谭雅丽苦口婆心地劝道，“等到哪一天暴露了，火是会烧到你的。听妈一句劝，以后跟陈阳断了吧。”
娄晓娥抬起头，眼神非常坚定：“我不会跟陈阳断的，我爱他。”
“你爱他？那他爱你吗？”谭雅丽反问。
“人家还是个大小伙子，你们又是一个院子的邻居，你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娄晓娥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来：“妈，我没奢求嫁给他，我也不会跟许大茂离婚。”
“但是...许大茂成了废人，我俩这日子一眼看到头了。要是没有陈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谭雅丽张口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是啊，许大茂确实是个废人，女儿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想到这里，她满腔的怒火化作了深深的无奈和心疼。
“可是晓娥...”谭雅丽的声音软了下来：“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啊！”
她真的担心，毕竟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娄晓娥却早已经坚定了内心，甚至不惜头破血流。
“妈，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陈阳也不是笨人，我们心里都有数。”
谭雅丽长叹一口气，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她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楼下，周易春跟众人道别，陈阳也坐不住了。
毕竟刚刚被娄谭氏撞破了和娄晓娥的“奸情”，再待下去也是尴尬。
便说同周易春一起走，这样省得司机多送一趟了。
娄家的小汽车在四九城屈指可数，其实过于高调了一点，不过娄家人用惯了这种便捷的交通工具，也就一直使用着了。
娄晓娥和谭雅丽从楼上下来后，发现陈阳不在，问娄振华才知道陈阳已经走了。
娄晓娥稍稍有些懊丧，但她也知道陈阳的难处。
另一边的陈阳和周易春，一起坐在汽车后座闲谈。
周易春说：“陈师傅，说实话，我真的建议你找一个酒楼工作，因为在工厂里你的炊事员等级最高只能提升到六级，工资最高也才四十八块五，太低了。”
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工业体系中，食堂的炊事员最高只能升到六级，只有做出特殊贡献的才可能升为五级。
五级就是天花板了，再也没有继续晋升的可能。
“而且你的厨艺这么高超，窝在一个小小的工厂食堂，属实是浪费了你的厨艺。”
陈阳听完，笑道：“周师傅，我明白你的好心，不过我的志向并不是当一个高级炊事员，我原本是想进厂当采购员的，只是领导没批准，才让我当了厨子。”
实际陈阳现在已经当够了厨子。
天天早出晚归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工作上，真的太没劲了。
前世他就是牛马，这一世有了统子还当牛马，这应该吗？
周易春恍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可是你的厨艺已经展示出来了，领导还能同意你换岗位吗？”
周易春是很明白这一点的，就是一个人一旦成为某个岗位的必须人选，那他就很难再被调动了。
毕竟这个年代倡导的是螺丝钉精神，要求人人爱岗敬业。
陈阳摸着下巴道：“我已经在培养接班人了，只要食堂大锅菜有人能做就行了，至于招待餐，四九城的厨子那么多，领导只要想找，哪里能找不到呢？”
“也是。”周易春心中暗暗佩服。
他觉得陈阳虽然年轻，但心里却很有想法，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这就很难得。
周易春自认在这个年龄时，是没有这些心思的。
陈阳没回家去，他让司机在隆福寺停了车。
跟周易春道别后，他拐进了一个胡同里，眼见四下没人，就从空间取出了自行车来。
然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前门大街而去。
雪茹绸缎庄外，此时正围满了人。
不少的男女老幼在门口驻足观望，对里面发生的事议论纷纷。
“那老太太骂那女的是贱货，骂的可难听了！”
“她儿子之前跟那女的是相好的？”
“没错，那老太太的儿子，不就是街道办的范副主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