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卡尔，你好歹贵为一方神明，为什么会住在这么阴森的地方。”
华烨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一边观摩死歌书院的装潢，一边评头论足。
“我只是比较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做研究而已，华烨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已经明确拒绝过若宁的请求，现在天使如日中天，我不想和他们碰上，从而破坏我的研究环境。”
卡尔一脸冷漠顺手拨了拨书桌旁边的烛火，摇曳的火光让墙上那张凉冰的画像忽明忽暗。
“呵呵，你知道吗，卡尔，在得知凉冰死亡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么痛苦。
她曾经那么棒，我还没来得及享用，她怎么就死了。”
在几个小时前，若宁按照华烨的吩咐去联系了卡尔。
卡尔在得知华烨的想法过后，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同时他还将凉冰的死讯告诉了若宁，让她们暂时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刚解决了恶魔的凯莎可不是他们这个落后的男性天使文明可以碰瓷的。
华烨在得知凉冰死后，疯疯癫癫的痛哭流涕，好像是死了亲妈一样。
最后他提出要去卡尔的死歌书院要和卡尔当面谈一谈。
卡尔本着当着面拒绝也行的想法便答应了下来。
现在卡尔再次提出凉冰的死亡问题，就算是卡尔也忍住有些内心动容。
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卡尔还没有变成幻体。
所以凉冰对卡尔并不像之前那么排斥，所以卡尔内心对凉冰也保存着那么一丝悸动。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新的体系席卷整个宇宙，就算是曾经站在顶端的神河文明也不得不重新当回学生，学习新的东西。”
华烨虽然不学无术，但作为曾经的天使王，一些见识总是有的。
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张面具扯下来扔到卡尔的桌上。
“你所说的新的体系，就是指这玩意？”
感受着那张蓝色面具上所携带的力量，卡尔一阵晃神。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面具。
“没想到，竟然连你都有...”
这番傲慢的话让华烨有些不爽，但想到卡尔是未来的合作者，华烨不得不按捺心中的不爽，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本来在被凯莎放逐的那颗星球上和若宁玩的好好的。
结果一个穿着破烂，自称是什么怜人的唱大戏的家伙跑过来，说我这样做不对，还让本王反对欢愉坚持苦修，我都和男人玩了几千年了，还不苦吗？
所以本王就让他下地狱去好好受苦，不得不说，这家伙挺厉害的，本王足足牺牲了近千名二代天使，再加上若宁的帮助才能宰了他，这张面具，自然也就成了本王的战利品。”
卡尔不想听华烨自吹自擂，但他确实对这张面具挺好奇的。
这张面具虽然在能量上和自己接触到的能量相似，但还有不同的地方。
不管是那个忆者的能量，还是...
“你能把这张面具让我研究几天，我可以帮你。”
卡尔既然提供了筹码，那么卡尔自然也不会吝啬，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终极恐惧和虚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华烨想要武装黑洞引擎，那么就给他武装，正好黑洞引擎被研发出来后还没有试过效果。
“嗯，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把面具还我，这年头那些莫名其妙的势力一个接一个出现。
那个巡海游侠，不过才成立了一百五十多年，就把凉冰给干翻了，这张面具不在身边，本王心里不踏实。”
华烨也不是傻子，他能和凯莎抗衡的资本就是这张面具。
没有这张面具，就凭卡尔的黑洞引擎，华烨还真不敢去找凯莎的麻烦。
“反正制作黑洞引擎也需要时间，当我把引擎武装到你的身上时，我会把面具还给你。
而且你应该不会蠢到一获得力量就去找凯莎打仗吧。”
“哈哈哈，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去找那个贱人算账。
但是我得提前做点准备。”
见华烨心里有数，卡尔也就放心了。
“武装黑洞引擎的工作一个月后开始，你这段时间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回去。”
“别了。”华烨连连摆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
“你这里太阴暗，本王还是喜欢阳光一点的，不然怎么玩的开心呢？我先走了，一个月后我来找你。”
华烨离开了，卡尔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双眼无神，盯着桌上的面具。
“这张面具是哪一条命途的力量。”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那位没有五官，脸像一颗蓝宝石的忆者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看面具就知道了是悲悼怜人的面具，酒馆那些人一直都以抢夺他们的面具为乐，没想到过了一百五十多年，不但出现了筑城者，就连悲悼怜人也开始出现了。
果然即便不是同一宇宙，也会有相似的地方，反对「欢愉」崇尚苦修的人真是不管在哪里都会存在。”
“「欢愉」的命途吗？听你的口气，悲悼怜人似乎是在反对欢愉。”
“没错，但是相比较于崇尚「欢愉」的酒馆，阿哈似乎更喜欢反对「欢愉」的悲悼怜人，祂会主动赐予悲悼怜人力量，那股力量就藏在怜人的面具之中，阿哈并不在乎这股力量的归属，所以就算是酒馆的人，抢到面具之后同样可以使用。”
“「欢愉」？如果这个宇宙的结局本就是注定的，在「大」的欢愉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忆者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身体后退了几步，似乎不想和卡尔有过多的接近。
“喂，你现在这种想法很危险，如果再保持这种想法，「虚无」的阴影迟早会找上你。”
经过这位忆者的普及，卡尔知道她口中的「虚无」代表着什么，也知道被沾染上「虚无」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卡尔对此并不在意。
“找上会怎么样?找不上又会怎么样？神河文明突破了生命的限制，自称为神，但其文明却早早的陨落，往前退，同样有好几个文明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摧毁，既然我们注定要被终极恐惧摧毁，那是否沾染「虚无」有什么意义呢？”
忆者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待了，以卡尔这种心态，迟早有一天会被笼罩在「虚无」的阴影之下。
她只是想要收集记忆，不想找死。
“跟你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算了，我们的交易也快完成，你让我收集的凉冰的主人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她的记忆整理完毕。
话说，你真的要清空她的大部分记忆吗？几万年的记忆啊，这可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只保留和她在超神学院时期讨论学术的记忆这就够了。
如果继续保留后面的记忆，那么凉冰无疑会重复老路，而且我也为她准备了一具和原本样貌根本不同的身体，对了，我需要往里面重新添加一些新的记忆，还需要你的帮助。”
对于卡尔来说，和凉冰在超神学院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最为纯粹。
她们一起讨论学术，研究虚空。
在凉冰判出天使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用多过友情
卡尔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忆者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卡尔随意使唤的黑工。
光是挑选并删除凉冰那几万年的记忆，就已经让她累的快中了基因病毒。
现在卡尔竟然还要让她去制造新的记忆？
真当她是社畜啊。
“不行，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有收集那个叫凉冰的记忆，至于剩下的整理并删除记忆，那属于售后，你如果还想着继续压榨，不好意思，得加钱，单单是大时钟里记录的数据，你以及你本身的记忆可不够。”
正如有的人贪图权利，有的人贪图力量，有的人贪图金钱一样。
眼前的这位忆者贪图的就是记忆，而卡尔刚好知道那里有值得他们收藏的记忆。
“我还知道一位...活了上万年的战争狂人的记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一听说有其他的记忆收集，那名忆者瞬间像是变了一张脸似的，虽然她根本没有脸。
但是态度和刚才可是完全不同。
“战争狂人？那一定是值得收藏的记忆，成交，你想编织一套什么样的记忆？”
卡尔抬头，看着墙壁上还是天启王打扮的凉冰。
“学者，一个纯粹的学者，可以为了抵达真理不择手段的学者。”
不知道是哪个词语触发了开关。
忆者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虽然卡尔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是从这个举动来看，似乎这位忆者回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
“也就是说，我说不定会又塑造出一个疯子？”
“对于领先于整个时代的我们来说，被称为是疯子，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卡尔那双灰蓝色的眼瞳似乎燃烧着火焰，他的平静的脸庞此刻也显的有些癫狂。
也正是这副表情，让那位忆者抖的更厉害了。
像...真的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