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前,那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战意已经散去。
李承乾负手而立,看着那个重新找回了“道”的酒剑仙,看着那些低头臣服的文武百官,看着城外那黑压压一片,眼神中只剩下狂热的神策军。
他赢了。
赢得了这场玄武门之变的最终胜利。
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
因为他知道,玄武门,只是一个开始。
他真正的棋盘,是这片即将倾覆的天地。
他真正的敌人,是那个被清微道长称为“天外之魔”的恐怖存在。
“陛下。”
清微道长带着五大长老和酒剑仙,来到李承乾身前。
酒剑仙此刻的状态很奇特,他手中的剑虽然重铸,但眼神中依旧带着大彻大悟后的空明,他看着李承乾,不再有之前的敌意,反而多了一份同道中人的审视。
“蜀山之事,便拜托国师了。”
李承乾对着清微道长点了点头,算是正式确立了他的身份。
他没有在玄武门过多停留,也没有立刻返回皇宫去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长安城南的一座书院之外。
这座书院,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金字牌匾,只有几间青砖瓦房,和院子里一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
这里是长安书院。
大唐的读书人,都知道国子监,知道孔庙,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座书院的存在。
因为这里,既不教授经义,也不传授功名之法。
这里,只教一个字——“人”。
李承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那身在玄武门前染上的无形杀气,在靠近书院的瞬间,便被温润平和的力量化解得干干净净。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身穿粗布麻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老槐树下,拿着一把小刻刀,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手中的一块木头。
他雕刻得很认真,手中的不是一块普通的木头,而是整个世界。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结束了?”
“结束了。”
李承乾走到他的面前,很自然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在这位老者面前,他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新君,也不是那个身负救世重任的人皇,只是一个……
学生。
“死的人,多吗?”
老者又问。
“该死的,都**。”
李承乾的回答很平静。
老者手中的刻刀顿了顿,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李承乾。
他的眼神,很浑浊,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老翁。
但李承乾知道,在这浑浊之下,藏着的是足以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智慧。
这位老者,便是这座书院的夫子。
也是李承乾这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真正的引路人。
“你来找我,是为了锁妖塔的事?”
夫子将手中已经初具人形的木雕放下,拿起旁边的茶壶,给李承乾倒了一杯茶。
茶水很普通,就是最常见的粗茶。
李承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却甘。
“清微说,塔下**的,是天外之魔。天妖皇,不过是祂的气息所化。”
李承乾沉声说道。
“嗯。”
夫子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清微还说,唯一的生机,在于我。在于我凝聚人道愿力,重塑龙脉封印。”
“嗯。”
夫子又点了点头。
李承乾看着夫子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夫子,您早就知道?”
“知道一些。”
夫子拿起自己的茶杯,也喝了一口,“但知道,不代表能做到。这条路,古往今来,有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为何?”
“因为人心,是天下最难凝聚的东西。”
夫子看着李承乾,眼神变得深邃,“你今日以雷霆手段,许以田地,看似收拢了民心。但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愿力’,根基不稳。一旦将来利益无法满足,或者出现了更大的诱惑,它就会立刻崩塌。”
“更何况……”
夫子叹了口气,“你杀的人太多了。杀戮,是最容易污染人心的东西。你用被污染的‘人心’,去对抗那至纯的‘毁灭’,无异于抱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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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这番话,与酒剑仙所说,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承乾沉默了。
他知道夫子说的是对的。
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隐患。
“那依夫子之见,我该如何?”
李承乾虚心求教。
“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无法教你如何走。”
夫子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何让这艘船,永远安稳地行驶在水面上,是你这个船夫,需要用一生去思考的问题。”
“至于那塔里的东西……”
夫子的神情,第一次,有了凝重。
他缓缓伸出手,在他的掌心,空间微微扭曲,有另一个世界正在生灭。
“我曾去过渝州城,见过一个叫景天的年轻人。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另一条神将之路的影子。”
“我也曾入魔界,与一个叫重楼的魔尊,论过道。”
李承乾的瞳孔猛地一缩。
魔尊重楼!
这个名字,他曾在最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
那是与上古神将飞蓬齐名的存在,是魔界的至尊!
夫子,竟然与他论过道?
“那魔尊,很强。”
夫子的语气很平静,“以我如今之力,尚不能胜他。”
“而据他所说,那塔底的天外之魔,其力量,远在他之上。那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无法用常理揣度。”
夫子看着李承乾,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映照出李承乾坚毅的脸庞。
“所以,承乾。”
“这条路,很难走。”
“这天下,最终,还是要靠你一个人来扛。”
夫子的话,没有给他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给了他更沉重的压力。
李承乾却笑了。
他站起身,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夫子放心。”
“学生,扛得住。”
他对着夫子,深深一揖。
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李承承离去的背影,夫子重新拿起了那块木雕,和他手中的刻刀。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悠远。
“扛得住吗……”
“希望吧……”
“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