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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高阳公主丢尽李家颜面,该死!

作者:浩然正气的哥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高阳公主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试图躲到李世民的身后。


    可那两名不良人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其中一人伸手如爪,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人则反剪她的双臂,大力传来,高阳只觉得双臂欲裂,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她尊贵的公主朝服,在粗粝的石板上摩擦,沾满了血污与灰尘。头上的金钗珠翠散落一地,发髻凌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金枝玉叶的模样。


    “唔……放开……李承乾……你不得好死……”


    一只冰冷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的咒骂和哭喊都堵了回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玄武门前,再次陷入了死一寂静。


    所有的文武百官,眼睁睁看着大唐最受宠的公主,如同对待一个寻常囚犯般被瞬间制服,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个太子……


    是真的疯了!


    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当众拿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李承乾漠然地扫了一眼被死死按在地上,还在呜咽挣扎的高阳,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那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一件碍事的物件。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他那已经面如死灰的父皇。


    “去吧。”


    那名不良人统领,一个被称为“鬼首”的男人,闻言无声地站起。他没有高声领命,只是对着李承乾的方向,将戴着鬼面的头颅深深一叩,而后猛然转身。


    “唰!”


    他身后,上百名不良人齐刷刷地站起,动作整齐划一,金属甲叶摩擦的声音汇成令人牙酸的寒流。他们没有呼喊,没有口号,只有死寂。


    这支队伍转身,迈步,朝着长安城的方向,步伐沉重而富有节奏。


    他们不是军队,军队有军旗,有战鼓,有高昂的士气。


    他们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是太子手中最锋利、最无情的屠刀。他们所过之处,只带来死亡和恐惧。


    房玄龄的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看着那支黑色洪流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已经不是储君了。


    这是……**!一个比陛下当年在玄武门,更加冷酷,更加疯狂的**!


    长孙无忌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身躯摇摇欲坠的李世民,又看了看那被制服在地,呜咽不止的外甥女高阳。他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完了。


    魏王完了,晋王也完了。


    从今天起,这大唐的天,就真的只剩下这位太子了。谁敢再有二心,下场……恐怕比清河崔氏还要凄惨百倍。


    ……


    长安城,东市。


    午后的阳光正好,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车马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盛世的画卷。一个卖胡饼的波斯商人正扯着嗓子招揽顾客,几个顽童追逐着一只花蝴蝶,笑声清脆。


    突然,一阵整齐划提的脚步声从朱雀大街的尽头传来。


    “咚!咚!咚!”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敲击在人的心脏上。


    街上的行人好奇地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队身着黑色劲装、头戴青面獠牙鬼面具的士兵,正以一种恒定不变的速度,朝着金城坊的方向行进。


    他们的队列严整得令人发指,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他们手中提着统一制式的横刀,刀鞘漆黑,却掩盖不住那从刀柄处透出的森然杀气。


    长安城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老一辈的人,对这身打扮并不陌生。


    “是……是不良人!”


    人群中,一个老者失声惊叫,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快!快跑啊!”


    “不良人进城了!要**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那刚刚还充满烟火气息的繁华街道,顷刻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商贩们连摊子都顾不上了,手脚并用地往两旁的巷子里钻。行人们惊慌失措,相互推搡踩踏,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一个母亲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那些追逐蝴蝶的孩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直到被父母一把拽走。


    不过眨眼功夫,繁华的东市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货物和一只被踩烂的灯笼。


    不良人对此视若无睹。


    他们目不斜视,步伐不变,从那一片狼藉中穿行而过。他们的鬼面之下,没有人知道是怎样的表情。


    这股黑色的死亡旋风,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从朱雀大街到金城坊,沿途所有坊市的坊门被紧紧关闭,街上再无一个行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胆大的人从门缝里偷偷窥探,只看到那队沉默的鬼卒,带来一片死寂。


    整个长安城,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声音和生机。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金城坊,会昌寺。


    这里是长安城内有名的佛门清净地,香火鼎盛,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寺内的老僧正在给弟子们讲经,声音平和,檀香袅袅,一派安详。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将这份宁静彻底撕碎。


    寺院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被巨力从外面硬生生踹开,碎裂的木屑向内迸射。


    阳光从洞开的大门外照射进来,却显得格外刺眼。


    数十名戴着鬼面的不良人,如同潮水般涌入寺内,他们手中的横刀已经出鞘,森白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啊!”


    正在庭院中扫地的沙弥吓得扔掉扫帚,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讲经的老僧和弟子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纷纷站起,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此乃佛门清净地,何故……”一名看上去年纪较长的僧人壮着胆子上前,试图理论。


    他话未说完,为首的鬼首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


    一道黑影闪过。


    “噗嗤!”


    鲜血飞溅,那名僧人双目圆瞪,捂着喷血的喉咙,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寺内的僧侣们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见了鬼。


    鬼首冰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寺院中回荡。


    “奉太子令,捉拿妖僧辩机!但有反抗、包庇者,格杀勿论!”


    “妖僧”二字一出,在场的僧人无不色变。


    不良人们不再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僧侣,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迅速控制了寺院的各个出口,另一部分人则在鬼首的带领下,直扑寺院深处的禅房。


    他们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一路之上,但凡有不开眼的僧人试图阻拦,都会被毫不留情地一刀砍倒。鲜血染红了青石板,也染红了佛前的莲花。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前。


    这里环境清幽,院内栽种着几竿翠竹,一间禅房的门窗紧闭。与寺内其他地方的朴素不同,这处院落的布置,处处透着不属于佛门的奢华与精致。


    鬼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两名不良人立刻上前,一脚踹开了禅房的门。


    “轰!”


    房门向内倒塌,扬起一片灰尘。


    房间内的景象,让冲进去的不良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哪里是僧人的禅房?


    分明是一间布置奢华的闺房!


    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的香炉里,燃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一张宽大的卧榻之上,纱幔低垂,隐约可见一个身影。


    而那身影,此刻正赤着上身,惊恐地从榻上坐起。


    他面容俊秀,皮肤白皙,眉宇间带着阴柔之气。


    正是被高阳公主藏在会昌寺中的,辩机和尚。


    辩机脑中一片空白,那声巨响直接在他颅内炸开,震得他魂飞魄散。


    他僵硬地坐在榻上,丝滑的锦被从他白皙的肩头滑落,露出常年养尊处优而显得有些过分细腻的肌肤。


    龙涎香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可现在,这醉人的香气里,混入了浓重的、不祥的铁锈味。


    两名戴着狰狞鬼面的不良人,堵在门口,他们手中的横刀还在滴血。


    那血,一滴,一滴,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朵朵小小的、妖冶的红花。


    “辩机……和尚?”


    为首的鬼首走了进来,他那鬼面下的目光,扫过这间奢靡的“禅房”,最后落在辩机赤裸的上半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辩机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想辩解,想呼救,想念一句佛号来镇定心神。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首一步步逼近。


    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不……不是我……”辩机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


    “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鬼首似乎被他这句愚蠢的辩解给逗乐了,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哼。


    “带走。”


    他没有半句废话,只吐出两个字。


    那两名不良人立刻上前。


    一人抓住辩机的一条胳膊,猛地将他从柔软的卧榻上拽了下来。


    “啊!”


    辩机惨叫一声,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他下意识地挣扎,可他那点常年沉迷于风花雪月的力气,在这些**如麻的恶鬼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高阳公主的人!你们敢动我,公主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情急之下,他嘶吼着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


    然而,这话非但没有让不良人有丝毫的忌惮,反而引来了鬼首一声更响亮的嗤笑。


    “高阳公主?”鬼首缓缓转过身,走到辩机面前,俯下身,鬼面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我们抓的,就是她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辩机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他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瘫软下去,全靠两名不良人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不良人懒得再听他废话,随手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僧袍,胡乱地裹在他身上,将他拖出了这间藏污纳垢的“禅房”。


    院子里的翠竹依旧青翠,但辩机已经无心欣赏。


    他被拖行在青石板路上。


    当他被拖出院门,看到寺院内那血腥的景象时,骚臭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流了下来。


    他吓尿了。


    倒在地上的僧人,横七竖八,鲜血汇成一条条小溪,染红了他们灰色的僧袍,也染红了佛前慈悲的土地。


    那些平日里与他一同谈经论道的师兄弟们,此刻都成了冰冷的尸体,圆瞪的双眼似乎还在无声地控诉着这突如其来的灾祸。


    浓郁的檀香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气味。


    长安城,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长安城了。


    街道上,风声鹤唳。


    曾经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此刻空无一人。


    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家家户户大门紧锁,整座城市死寂沉沉。


    只有一队队身着黑甲、手持戈矛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街道上巡逻。他们冰冷的甲胄在阴沉的天色下反射着幽光,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辩机被两个不良人架着,踉踉跄跄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他身上的僧袍被拖得歪歪斜斜,露出白皙的胸膛和肩膀,头发散乱,面如死灰,狼狈不堪。


    他承受着从门缝窗隙后投来的、无数道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那些目光扎得他浑身刺痛。


    他想低头,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架着他的不良人却死死地扣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这份无尽的耻辱。


    “快走!”


    身后的不良人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


    辩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只能麻木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太子李承乾……那个传闻中在益州拥兵自重、手段狠辣的太子,他回来了。


    然后,屠刀就落下来了。


    辩机早就听闻过这位太子的威名,荆州杨建忠,清河崔氏,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


    可他总抱着侥幸,觉得天子脚下,皇城之内,李承乾不敢如此放肆。更何况,他有高阳公主做靠山,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现在看来,他错得何其离谱。


    在这位铁血太子的眼中,什么皇亲国戚,什么佛门净地,都不过是挡在他路上的石头,随时可以一脚踢开,碾得粉碎。


    队伍停了下来。


    辩机被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弄得差点撞到前面的人。他茫然地抬起头,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玄武门。


    他们竟然把他带到了玄武门!


    这座城门,对大唐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意味着太多东西。它不仅仅是一座城门,更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铁血、政变与杀戮的符号。


    当年,当今陛下就是在这里,用兄弟的鲜血,铺就了自己的帝王之路。


    而现在,太子李承乾,将他带到了这里。


    其意图,不言而喻。


    高大巍峨的城楼,在阴云的笼罩下。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黑色的“太子”旗帜在风中狂舞,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欢呼。


    城门前,黑压压地站满了甲士,刀枪如林,寒光闪闪。


    冰冷刺骨的杀气,如同实质,笼罩了整个广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辩机跪在地上,他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除了绝望,什么也感受不到。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


    不远处,同样跪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华贵的宫装,此刻却沾满了尘土,发髻散乱,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旁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宫中卫士。


    尽管如此狼狈,但她依旧竭力挺直了脊梁,那张曾经娇艳无双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与不甘。


    是高阳公主!


    辩机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最后的、也是最荒谬的幻想,被眼前这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连公主都被抓了……


    连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都像个囚犯一样跪在这里……


    他一个无权无势、只能依附女人的和尚,又算得了什么?


    恐惧,像潮水将他淹没。


    他看到高阳公主也发现了他,那双曾经柔情似水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震惊、绝望,和微不可察的……怨毒。


    在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不……不……公主……”


    辩机彻底崩溃了,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向着高阳公主的方向爬去。


    “公主救我!救我啊!!”


    他凄厉的哀嚎声,在死寂的玄武门前回荡,显得那么刺耳,又那么可悲。


    “闭嘴!”


    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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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靴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哀嚎硬生生踹了回去。


    剧痛传来,辩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满嘴都是血腥味,几颗牙齿混合着血水被他吐了出来。


    他趴在冰冷的石板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绝望地看着那面在风中狂舞的黑色大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


    死在这个以杀戮闻名的地方。


    就在这死一寂静中,一阵突兀的喧哗自玄武门外传来。


    “拦住他!”


    “放肆!此乃禁地!”


    甲士们呵斥的声音,伴随着兵刃碰撞的铿锵之声,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趴在地上等死的辩机,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城门方向。


    只见一名身穿绿色官袍的青年,头冠歪斜,发丝散乱,如同疯了,推开层层阻拦的卫士,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石板上,膝盖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出沉闷的响声。


    可他浑然不顾,连滚带爬地向前,朝着城楼上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嘶声力竭地哭喊道:


    “求太子殿下开恩!求太子殿下放过高阳公主!”


    这声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整个玄武门前,数百名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惊,错愕,继而是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羞臊。


    这……这不是房相的二公子,当朝驸马都尉,房遗爱吗?


    他怎么会来?


    还用这种方式?!


    一瞬间,所有官员都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烫。


    这简直是把整个大唐官场的脸面,都按在地上摩擦!


    妻子与和尚私通,被太子抓了个正着,他这个做丈夫的,不以为耻,反倒跑来这象征着铁血与王权的玄武门前,为自己那顶绿油油的帽子求情?


    滑天下之大稽!


    不少官员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生怕自己的目光与站在百官之首的房玄龄对上。那份替人尴尬的窘迫感,几乎让他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玄龄的身子,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


    他那张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和纸一样白。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扎在他的背上,扎在他的脸上,扎在他几十年来用智慧和谨慎筑起的尊严上。


    他嘴唇翕动,想要呵斥那个不成器的逆子,却发现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呵呵……呵呵呵……”


    笑声来自城楼之上。


    李承乾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这出闹剧,先是低声失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回荡在玄武门的上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冰冷的快意。


    他缓缓踱步到城楼边缘,双手负后,目光越过跪地求饶的房遗爱,精准地落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房相,看看。”


    李承乾伸出手指,懒洋洋地指向匍匐在地的房遗爱,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轰!


    房玄龄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羞辱!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太子用他最引以为耻的儿子,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他一生算无遗策,辅佐陛下开创贞观盛世,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他死死攥着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才让他勉强维持着没有倒下。


    而城楼下的房遗爱,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给父亲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着李承乾的方向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鲜血很快就流了下来。


    “殿下!公主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殿下念在皇家颜面,饶她一次吧!臣愿代她受过!求殿下开恩啊!”


    他涕泪横流,状若癫狂。


    跪在一旁的高阳公主,听到这熟悉又让她厌恶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清那张沾满血和泪的脸时,她那双本已绝望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鄙夷。


    “房遗爱!”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


    “你这个废物!谁要你来求情!滚!给我滚!”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在她看来,房遗爱的出现,不是拯救,而是最后一重羞辱。她宁可高傲地死在这里,也不愿接受这个她从骨子里瞧不起的男人,用这种卑贱的方式为她求来的怜悯。


    房遗爱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看着高阳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冒着触怒太子的风险,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换来的却是她毫不留情的唾骂。


    “公主……”他喃喃着,眼神里满是受伤和不解。


    李承乾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条斯理地走下城楼,黑色的太子常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房遗爱的面前。


    甲士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李承乾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跪在自己脚下的驸马,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猫捉老鼠戏谑。


    “啧啧。”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房遗爱啊房遗爱,本宫真是为你感到可悲。”


    他弯下腰,用手抬起房遗爱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的妻子,当今的公主,给你戴了一顶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绿帽子。你非但不以为耻,还跑来为她求情。”


    李承"乾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惑的味道。


    “而她呢?她骂你是废物,让你滚。”


    他松开手,站直了身体,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最后目光又落回到面如死灰的房玄龄身上。


    “房相,你教的好儿子,真是情深义重啊。这等‘忠贞’,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噗通。”


    房玄龄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不是向太子下跪,而是被这无边的羞辱与绝望,彻底击垮了。


    “陛下……老臣……有罪……”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凉。


    满朝文武,看着这位为大唐操劳了一生、白发苍苍的老相,就这么跪在玄武门前,心中五味杂陈。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恐惧。


    连房玄龄这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都被太子逼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时代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藏在益州、需要韬光养晦的秦王之子。


    他是大唐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他的目光冷冷地从辩机、高阳公主、房遗爱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跪倒在地的房玄龄身上。


    “房相何罪之有?”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再无笑意。


    “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儿子,当朝驸马,做出这等蠢事,丢尽了皇家的颜面,扰乱了朝纲法纪。你说,你该当何罪?”


    他步步紧逼。


    这已经不是在处置一桩皇室丑闻了。


    这是杀鸡儆猴。


    这是立威!


    整个玄武门前,鸦雀无声,只剩下风吹过旌旗的呼啸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太子的最终裁决。


    他们知道,今日之后,长安城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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