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
“皇冠至尊”顶层,帝王厅。
这间被陈雷命名为“帝王厅”的会议室,完美诠释了何为极致的奢华与压迫感。
挑高近六米的穹顶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墙壁覆盖着深色胡桃木护墙板,镶嵌着哑光金属条,透着一股冷硬的工业风。
一张长度足以容纳二十人开会的巨大黑曜石会议桌,如同沉默的巨兽般横亘在房间中央。
桌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刺眼的灯光。
真皮包裹的高背椅如同王座般森然排列。
此刻,会议室的权力格局却显得异常突兀。
谭文松旁若无人地端坐在主位之上,那原本象征至高权力的位置,在他沉稳如山的气场下显得理所当然。
他脊背挺直,穿着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每一粒纽扣都系得一丝不苟,与这奢靡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他身后半步,如同铁塔般矗立着王大力,这位退伍侦察兵眼神锐利如鹰。
他双手自然垂落,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警惕地扫视着全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迎来雷霆一击。
谭文松的右侧,秘书孙有福端坐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专注,手中拿着一个打开的皮质笔记本和一支笔,仿佛随时准备记录。
而在谭文松的对面,陈雷陈少斜倚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脸上挤出一个夸张而虚伪的笑容,正试图掩饰内心的震惊和不安。
他身上的丝绸浴袍微微敞开,露出部分胸膛,与谭文松的庄重形成尖锐对比。
“哎呀呀!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咱们日理万机的谭大县长给吹到我这儿来了?蓬荜生辉啊!”
陈雷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热情,试图掌控开场节奏。
他朝着旁边侍立、脸色有些发白的花姐一扬下巴
“花姐,愣着干嘛?把最好的古巴雪茄拿来!让谭少也尝尝鲜!”
“不用了。”
谭文松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丝毫起伏,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水面,瞬间压下了陈雷的虚张声势。
“不会抽,也抽不惯。”
话音刚落,无需言语,身旁的孙有福便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动作流畅地掏出特供香烟,用一只精致的镀铬打火机。
“啪嗒”一声。
香烟点燃,恭敬地递到谭文松指间。
谭文松修长的手指夹住香烟,送至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青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却遮不住那双穿透迷雾、凌厉如刀的眸子。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锁定在对面陈雷的脸上,带着审视和审判的意味。
整个帝王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陈雷……”谭文松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凝滞的空气里,“你干的好事!”
谭文松话语没有任何铺垫,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冽叱问。
陈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破碎的面具。
他万万没想到谭文松会如此不留情面,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顾了!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腾”地窜起。
“谭文松!”陈雷也顾不上什么“谭少”的虚称了,直呼其名,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感情你今天不是来叙旧,是专程来找茬的?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他猛地坐直身体,浴袍的领口扯得更开,透出一股被激怒的戾气。
他赌气般地从桌上的水晶雪茄盒里抽出一根粗大的雪茄,用力咬掉尾部。
旁边的花姐连忙拿起长柄雪茄剪,但她的手明显在颤抖,剪了好几下才成功,又哆哆嗦嗦地拿起喷枪式打火机,火焰摇曳不定,费了好大劲才点燃那根雪茄。
花姐眼中充满担忧,作为混迹风月场的精明人,她预感到一场风暴已经避无可避。
“兴师问罪?”
谭文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对方的狡辩,“可以这么说。
孙茂林的事,是你做的吧?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他的话语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直接将脓疮挑破。
陈雷一愣,随即恍然,脸上露出一种被揭穿却又带着几分轻蔑的复杂表情。
“呵!原来是这事?”他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浓重的烟雾。
“啧啧,谭少,真是没想到啊!那个土鳖孙茂林,本事不小嘛?竟然能请动你这尊大佛来替他出头?呵呵呵……”
陈少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以为然。
“你错了。”
谭文松打断他的讥笑,语气斩钉截铁,“请动我的,不是孙茂林。”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套住陈雷。
“一个小小的炒货厂老板?他还不配让我谭文松从邻县紧急赶回来!” “是叶少!京城叶家的叶少风!”
“他的面子,我不得不给!”
谭文松一句一顿。
“叶少?!”
陈雷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那个传闻是真的?福满香炒货厂……真有叶少风的三成股份?!”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悸。
这个消息,他白天也听到风声,但只当是孙茂林狗急跳墙放出的谣言,此刻从谭文松口中说出,分量截然不同!
“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
谭文松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但从今天此刻起,福满香这块牌子,就烙上了‘叶’字!
这也是我谭文松亲自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谭文松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陈雷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不甘、恼怒交织在一起。
片刻后,他像是找到了某种平衡点,强行挤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试图用轻佻掩饰内心的波动。
“呵,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堂堂京城叶家的大少爷,跺跺脚四九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竟然为了一个破炒货厂的三成干股……亲自下场?
还劳动谭少您的大驾?哈哈,格局……叶少的格局还真是……令人‘钦佩’啊!不嫌丢份吗?”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放肆!”
谭文松的眉头骤然拧紧,眼中寒芒暴涨!
一股凛冽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不仅是他,身后的王大力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刀,锁定了陈雷。
连孙有福推眼镜的手指也停顿了一下。
对叶少风不敬,就是对他谭文松不敬!
更是对他背后谭家的轻慢!
陈雷明知自己代表叶少而来,还敢如此口出狂言,这已不是愚蠢,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谭文松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 “呵呵,好,很好。陈雷,看来你很有想法。”
他不再废话,直接抛出条件,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既然你提到‘格局’,那我就给你划个道!”
“第一,立刻、无条件释放孙茂林的小舅子!”
“第二,立刻撤销对福满香炒货厂的所有无理指控和查封,恢复生产!所有损失,由你负责赔偿!”
“第三,你,亲自登门,向孙茂林道歉!保证今后绝不再打福满香及其任何相关产业的主意!”
“第四,” 谭文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重锤落地,敲在陈雷的心坎上,“向叶少风,公开、郑重地道歉!为你今天的狂妄无知,也为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什么?!”
陈雷再也无法保持坐姿,猛地拍案而起!
巨大的黑曜石桌面被他拍得发出沉闷的巨响,桌上的雪茄盒都跳了起来!
“放人?!复工?!以后不找他麻烦?!这些……都可以商量!”
陈雷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指着谭文松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而嘶哑变形。
“但是!
要我陈雷向孙茂林那种下贱的泥腿子道歉?!他也配?!
我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你让我给他低头?!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叶少风!”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算什么东西?!仗着京城的威风,把手伸到我东南省来?!
管到我陈雷头上了?!还要我向他道歉?!”
“谭文松!你不要欺人太甚!真当我陈家是泥捏的吗?!”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花姐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面对陈雷的歇斯底里,谭文松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动作从容不迫,却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冷酷。
“这么说,” 他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我提的这几点要求,你是一件也……做不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寒意彻骨。
“我说了!” 陈雷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着眼睛吼道。
“放人、复工、以后不找他麻烦,这些都可以谈!
但是道歉——绝无可能!”
他似乎想用咆哮来壮胆,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
“向孙茂林道歉?我陈雷以后还要不要在宁城立足?!我陈家的脸面往哪搁?!”
“向叶少风道歉?他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凭什么?!
他叶家的手,还伸不到东南省这块地界来!”
谭文松缓缓站起身。
一股无形的、磅礴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
那是久居上位、执掌一方所形成的天然威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狂怒失态的陈雷,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看待将死之物的漠然。
“好。”
一个冰冷的字眼吐出。 他不再看陈雷,目光扫过孙有福和王大力。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陈雷……”
谭文松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处,带着最后的宣判和一丝……怜悯? “你,会后悔的。”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我们走!”
王大力立刻侧身护卫,孙有福迅速收起笔记本起身。
三人步伐一致,带着一种决绝的冷漠,头也不回地走向会议室厚重的包金大门。
王大力猛地拉开大门,三人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沉重的关门声在奢华却冰冷的帝王厅内回荡。
帝王厅,
死一般的寂静。
陈雷像被抽掉了骨头,颓然跌坐回他那张象征权力的真皮座椅里。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雪茄早已熄灭,被他无意识地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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