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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暗算

作者:高长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易绍勒看着远处熊熊燃起的火焰,神色中有几分惊疑不定。


    这是窦滔的手笔?他没有汇报过这一项,火烧连营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苏蕙俯身来到窗前:“官仓起火了。”


    她心里有几分不安,之前在府上无意中得知窦滔似乎在官仓储存了火药,她便趁着扶霄来参观祭礼时将消息秘密传递给了他。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她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不知道扶霄知晓她传递的意思没有?


    魏中原看向易绍勒,目光里都染上了压抑不住的怒意:“你不仅劫走窦滔,还私自放火......”


    易绍勒有些难以置信的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走正道,但凡无名的坏事恶事,统统都归到我头上?就因为我与朝廷作对,所以杀人放火这般下三滥的勾当也是我干出来的?”


    他转过头不再看魏中原,眼神里说不清是充斥着失望还是难过,亦或是别的不为人知的情绪。


    易绍勒再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将苏蕙从窗边一把捞起,死死护在怀中。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不杀你,她必须跟我走。”


    “给我拦住他!”魏中原匆匆下达命令,然而藏匿在屋外的人手没有易绍勒动作来得迅速。


    他一手稳稳抱住苏蕙一手撑着窗沿借力翻出窗外,没有给身后的追兵留下可乘之机,众人一拥而上时,窗外只剩一个嵌入外墙的铁钩和空空如也的绳索。


    魏中原看着人去楼空的戏码再次上演,神色复杂难辨,他挥了挥手:“继续搜,留活口。”


    苏蕙形容不出一瞬间快速下落的心情,迎面吹来的冷风和可怕的失重感让她紧紧闭上双眼,整个身子悬在空中,苏蕙本能地想要尖叫出声。


    然而身后箍住她的有力臂膀将她抱得更稳了些,苏蕙别无选择地紧紧依附住这唯一的支撑点,她耳边灌了风,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短短几秒他们便从楼上下落到地面,苏蕙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倒在易绍勒怀里,后者稳稳扶住她,听着远处追兵隐隐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绳索,带着苏蕙快速藏身到一处不易察觉的暗角。


    苏蕙想要叫喊些什么,易绍勒却早有预谋般捂住她的口鼻,对着她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吃了一惊,苏蕙明显地感觉到易绍勒现在心情很差,他一手扶着她腰一手捂住她,一边转过头十分机警的查看是否有追兵跟来,不过他手上力度有些大,苏蕙吃痛轻哼一声。


    易绍勒闻声回眸看向怀中人,苏蕙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般,在怀里带着受制于人的委屈和恐惧仰头看向他。


    好可怜,被他抢走后要哭了呢。


    易绍勒唇角微动,怎么真像只兔子一般,可怜又爱哭,这幅模样实在勾起了他内心某些恶劣的心思。


    他俯至她耳边轻声低语,刻意将气息靠得很近:“乖乖听话就留你一命,否则就给我陪葬......”


    易绍勒话还没说完手上便一阵刺痛——方才放缓了力度,被苏蕙一口咬上了手掌,趁他不注意从怀中挣脱而出,跌跌撞撞向着外面光亮的地方跑去了。


    易绍勒怒极反笑,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计还成功逃走的,这是第一个。咬手?


    指关节的骨头被捏的咔咔作响,他正欲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人抢回来时,忽然感觉脑中狠狠一痛,跌倒在地——


    魏中原还会用迷药这种玩意?他晕倒之前最后的意识想到。


    易绍勒醒来时,后颈仍残留着像被重击的钝痛,脑袋浑浑噩噩,勉强维持着清醒。


    他动了动手腕,铁链撞击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变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看这布局,玄钩密道深处的地牢,若没记错的话他方才应该是在玉仙楼和......


    苏蕙呢?


    他第一时间侧目搜寻——苏蕙就在对角处,素衣染尘,发丝微乱,却背脊挺直地坐在草席上,神情平静得仿佛仍在自家书房。两人目光相接时,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勿要轻举妄动。


    他们被人暗算了。


    地牢的木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被推开,来人竟是窦滔。


    苏蕙微微吃了一惊,这人昔日还算端正的面孔此刻狰狞扭曲,眼底翻滚着疯狂的恨意。


    窦滔缓缓踱步上前,他手中拎着一根浸过油的马鞭,鞭梢暗红,在空中狠狠一甩便有了响。


    “都醒了?”他声音沙哑,像是砂砾磨过铁板,“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弄醒。”


    “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窦滔说完便难以抑制般的哈哈大笑起来,有气无力的回音传遍整个密道上空,易绍勒神色轻蔑,目光却带着毫不遮掩的嫌恶看向窦滔。


    原来竟是着了这个贱人的道。魏中原可真会给他惹事,若不是他多此一举插入他和苏蕙的事情,这个本该像死狗一样喘息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窦滔首先走向易绍勒,鞭柄抬起他下颌:“来路不明的杂种,玄钩门的少主……往日不是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吗?”


    他啐了一口,“如今怎样?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锁在我面前!”


    易绍勒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嗜血的寒芒,却只是扯了扯唇角,并未言语。


    他心里算计着窦滔等会的死法。


    窦滔似被这无声的蔑视激怒,猛地转身,将全部怒火对准苏蕙:“还有你这个贱人!我窦家的夫人,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来害你夫君!那日玉仙楼,你和那慕容檀演得好戏啊!”


    苏蕙缓缓抬眼,目光清冷如霜:“夫君?窦滔,你如今阴沟里翻船,连记性都不曾增长了?”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嘴角微扬,易绍勒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注视着她。


    “你为了攀附权贵,将我所绣之物献给那阉党以媚上;你贪墨军饷怕事情败露,将发现你私藏火药的库吏一家沉塘,而那些人正是我苏府的陪嫁;甚至你为了控制我父兄,将我强娶入门加以挟制……你我之间,还有何夫妻情分可言?”


    窦滔脸颊肌肉抽搐,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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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道:“休得胡言!”


    “胡言?”苏蕙轻轻笑了,那笑意里浸满悲凉与讥诮,她眨了眨眼,有些怜悯地看向窦滔。


    “你与官员暗中交易,将霉变粮草以次充好,所得金银尽数通过玉仙楼洗白,运往西胡。你真当这一切天衣无缝?你不过是你背后的主子——”


    她目光扫向一旁的易绍勒,“乃至易绍勒手中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如今事败,你竟还以为能掌控全局?”


    “闭嘴!”窦滔额角青筋暴起,扬鞭便欲抽下!


    一直沉默的易绍勒骤然行动,虽双手被缚,却以臂力猛地撞向窦滔。


    窦滔猝不及防,纸片般的身体被撞得踉跄几步,鞭子落了空。


    “你伤人一分,”易绍勒声音里带着一种浸了毒的残忍,“我必加倍奉还,让你在最后的时间痛苦万分的死去。”


    易绍勒原先是不把窦滔放在眼里,如今被他钻了空子也不以为意,反而苏蕙受难才让他真正有了一瞬间的心慌烦躁。


    窦滔只是下作,而易绍勒是有手段有心机的狠毒。出手伤人的代价,窦滔的贱命担待得起吗?


    窦滔稳住身形,惊怒交加,继而狂笑:“好一对苦命鸳鸯!易绍勒,你看上这女人什么?莫非她床上功夫格外了得,让你这南疆狼崽也失了魂?”


    “苏蕙,我就知道你这个勾引人的贱人......”


    易绍勒眼中血色浮现,铁链被他挣得铮铮作响。


    苏蕙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同情:“窦滔,你除了用这般污言秽语掩饰你的无能与恐慌,还会什么?”


    “文治,你治下秦州百姓怨声载道;武功,你手无缚鸡之力堪称笑话;就连这贪墨谋逆的勾当,你也做得漏洞百出,还需仰人鼻息。你这一生,可谓一无是处。”


    “你以为你不择手段这么久以来终于位高权重,到头来还是一条需对主子摇头摆尾的哈巴狗罢了。”


    “你最不敢的,就是承认你自己的卑劣与无用。”


    “我一无是处......我无能?”窦滔被彻底激怒,理智尽失,猛地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疯虎般扑向苏蕙,“那你就跟我这无用之人一起下地狱吧!”


    苏蕙闭上眼。


    电光石火间,竟有人以血肉之躯强行扭转身形,硬生生替苏蕙挡下了这一击。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易绍勒近在咫尺的眼眸。


    匕首深深扎入他肩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他绯色的衣袍,易绍勒闷哼一声,脸色霎白,却抬头看向窦滔。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个疯狂而兴奋的弧度:“你……完了。”


    到底为什么护苏蕙到如此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有人给他身上见了血......敢对他不敬,敢伤他,想要杀他。往事里痛苦的回忆倾巢而出,没人知道他其实最怕疼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把刀挥到他的眼前。


    真疼啊。


    感受到痛的一瞬间,看到的是苏蕙惊惶失措的双眼。


    他要把窦滔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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