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天气正好,阳光金灿灿地洒满田地。
温玉给自家小菜园浇完水,直起腰来看了一眼,心里颇为满足。
除了种下之前分给村民们的那些种子,她还在自家菜地里悄悄种了些西红柿和黄瓜。
她甚至还额外开辟了一小畦地,专门种了葱、姜、蒜和几株辣椒,等着到时候能丰收,好好给家里人加一餐。
看着长势极好的蔬菜们,和叶片上挂着的晶莹水珠,不出意外的话又会迎来一季丰收,温玉心情颇好,准备收拾工具回家。
不料,她刚走上田埂,就听见几个村民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其中一个匆匆道:“听说没?陈家大娘那边吵起来了!”
温玉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什么?
村里姓陈的人家不多,还住在这里的,好像就只有陈雨一家。
可是在温玉印象里,陈雨为照顾家中二老终身未婚,二老去世后一直到现在都是独居状态,怎么会突然和什么人吵起来?
莫非,是有人来闹事?
旁边的村民也十分惊讶:“天?怎么回事?”
起初说话的村民摇了摇头:“说是她家那个出门逃荒的妹子拖家带口回来了!可这脚跟还没站稳呢,就跟她那男人闹起和离了,两人现在正吵得不可开交!”
温玉脚步一顿。
陈雨的妹妹?
那不就是陈妙之吗?
不行,这事她必须去看一眼。
说走就走,温玉立刻小跑着把农具撂回家里,旋即循着人声最嘈杂的方向快步赶去。
还没走到陈雨家院门口,她老远就看见黑压压一群人围成了个圈,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还隔着大老远,她就已经能听到人群中心传出的尖锐争吵声。
可大家属实是围得太紧,温玉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费劲地拨开人群往里挤。
等她好不容易挤到内圈,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平日里一向温声细语,甚至面对别人时会有些怯懦的陈雨,此刻正对着一个男人怒目而视。
她气得脸都涨红了:“刘浩炎,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你入赘我们陈家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今想翻脸不认账,反了天了!”
那男人毫不讲理,指着她大喊道:“老天爷啊,各位来评评理吧!我儿子沛川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不让他改回刘姓,就是要让我老刘家断子绝孙啊!”
“什么唯一的香火?”旁边有村民忽然插嘴道,“你们不是还有个姑娘吗?”
刘浩炎撇撇嘴,满脸轻蔑:“一个女的,算什么香火?等她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做不得数了!只有儿子,才能保证后面的子子孙孙延续我们老刘家的姓氏!”
温玉穿到这边许久,遇到的人多数还算正常,都快让她忘了这还是个古代封建社会了。
明明没进博物馆啊?
也是让她亲眼见到老古董了。
“白纸黑字签下的婚书你忘了?你只是赘婿,孩子跟母亲姓陈,天经地义!”陈雨毫不退让,“我看你倒是要操心一下,要是以后你儿子也出去给人做赘婿,你的子子孙孙可由不得你了!”
“你!”刘浩炎明显被激怒了,破口大骂,“贱人!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管?”
陈雨也是一跺脚:“我家妹子的事情,怎么就轮不到我管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连弹幕都忍不住群情激奋地涌动起来。
【我天,这男的是谁啊?这么嚣张?】
【笑死,凭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个赘婿,当年入赘给的钱粮他没花?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还抢孩子的姓氏?又当又立!】
也有人出来试图调解:【额,我觉得姓氏也不重要吧,跟谁姓都行?两个孩子各跟一个姓不是挺好的吗。】
下一秒,这个人就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两个人各生一个孩子,你看怎么样?】
【笑死了,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要跟别人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连冠姓权都抢不到的人来讨论姓氏重不重要这件事,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洗脑啊……】
【对了,那边那个女人,就是陈妙之吗?】
温玉顺着陈雨的方向往后看去,只见她身后正护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手里还紧紧牵着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的神情明显是受了惊吓,却强压着情绪,紧紧依偎着母亲,寸步不让。
那女人神容疲倦,拉了拉陈雨的衣袖,低声道:“算了,姐。沛川……他自己也不想跟我,随他去吧。”
见母亲松口,一个半大男孩从刘浩炎身后探出头,冲着陈雨和那女人嚷嚷:“听见没?我就要姓刘!谁稀罕跟你们家姓陈,死老婆子就是多管闲事!”
陈雨气得浑身发抖:“你!”
这时,她一眼瞥见温玉,如同见了救星,急忙过来拉住温玉的手:“温丫头,你来得正好,快来评评理!”
人群自动让了开来,温玉顺势打开了人物面板,一边看着几个人的生平,一边听着陈雨的叙述,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个叫刘浩炎的男人,就是陈雨堂妹陈妙之的赘婿。
当年他签下婚书入赘陈家,言明家中田产房屋皆归陈家,子女亦从母姓。如今孩子大了,他却想反悔,不仅要和妻子和离,还要将儿子改回刘姓。
【刘浩炎,32岁,游手好闲,嗜酒嗜赌,情绪不稳定,有暴力倾向……】
【近期经历:多次将家用挥霍于酒馆与赌桌,归家后对妻女言语辱骂乃至动手。】
【陈妙之,29岁,通文墨,性情坚韧隐忍……】
【近期经历:逃荒时曾变卖嫁妆维持家中生计,在醉酒的丈夫面前竭力保护女儿千山,于困境中仍坚持教女儿读书识字。】
该死的!
温玉心中暗骂一声。
这哪里是简单的夫妻争执?这根本是单方面的欺凌。
陈妙之分明是个能自立更生的女子,却被他如此磋磨。
这可是她千盼万盼来的女教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这样一个无赖拖入泥潭?
她必须得给陈妙之撑腰。
温玉连忙在心中问道:“系统,这古代的离婚,尤其是赘婿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
系统答道:【宿主,依据本朝律例及民间惯例,寻常婚姻,若妻犯‘七出’之条,夫可休妻。】
【但赘婿情况特殊,其地位类比寻常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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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妻子。若欲分离,应由妻家主婚之人出具‘放婿书’,解除婚约。通常需有族中长辈或地方德高望重之人见证,并至官府备案,方可生效。】
温玉心下稍安,又追问:“那现在他们这家,能找谁解除婚约?谁又能来当见证人?”
系统这次沉默得更久了一些。
【陈雨与陈妙之的父母均已过世,姐妹远嫁,唯一的弟弟也逃荒失联。族中目前最合适的见证人,就是堂姐身份的陈雨。】
【此外,若村中有里正或族长,亦可主持公道。但据我检索显示,禄溪村前任村长已经病逝,目前并无新任村长,处于无人主事的状态。】
此时,刘浩炎见无人能压服他,愈发嚣张:“哼,连沛川自己都想跟我姓,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你们这村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谁有资格给我写放婿书?要是解决不了,我就去县衙击鼓鸣冤,请青天大老爷来评评理,看看这儿子到底该跟谁姓!”
围观的村民闻言,纷纷愤慨指责: “刘浩炎,你要不要脸!入赘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想反悔?”
“就是,好处都让你占了,现在想卸磨杀驴?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当初要不是陈家,你能有地方住?能有口饭吃?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浩炎却梗着脖子,对众人的指责充耳不闻,一副无赖模样:“那两个老东西早就入土了,我能去哪报恩?这么多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温玉看向陈妙之,再看到躲在刘浩炎身后,对所有人一脸敌意的男孩沛川,心中一沉。
刘浩炎的这番心思,绝非一时兴起。
这绝不是简单的夫妻不和。
让孩子从心理上彻底疏远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达到了仇视的程度,背地里必然有着长年累月的灌输和教唆。
弹幕们已经忍无可忍。
【啊啊啊气死我了,妙之姐姐快跑啊!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
【温玉快上,保护我方未来女老师义不容辞!】
【代入一下已经窒息了,妙之姐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啊……这男的一副会喝酒赌钱还回家打人的面相,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我爸就这样。】
【笑死,不同的家庭同一个爹,以前他喝酒回来就莫名其妙拿我们撒气,我们家每一个人都被他打过,幸好我已经逃离了。】
【该死的,看得我好着急,能不能众筹给妙之姐姐请个律师……】
对了。
既然涉及到法律,那一切就按法律来办!
温玉心中顿时洞明,上前一步走到两人中间,声音清脆:“刘浩炎,你说要去县衙,好。我且问你,你当年入赘陈家的婚书可在?”
刘浩炎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自然在。”
“婚书上是否白纸黑字写明了你自愿入赘,子女从母姓,家中产业归陈家所有?”温玉步步紧逼。
刘浩炎语塞,强辩道:“那、那又怎样?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要和离,儿子要认祖归宗,这多少年前的老黄历早做不得数了!”
“认祖归宗?”温玉冷笑一声,“律法礼俗皆认可婚书契约。你白纸黑字签下的东西,岂是你说反悔就反悔的?你当县衙大堂是你家开的,由着你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