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知道错了但偶尔不改,不行。
避重就轻,一会责怪乳酪冰碗,一会又往马齐身后躲,不行。
仪欣悄咪咪噤声,钻到胤禛怀里,嘎嘣一下躺到他的膝头。
她哑着嗓子软糯开口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
“嗯。”胤禛拍了两巴掌她的屁股,主要是手痒,绝对没有生她气的原因。
仪欣被打了两巴掌也没娇气吭叽,反而明媚娇憨吸了吸鼻尖,“那王爷快原谅我。”
“好。”胤禛低头又亲一下,听到她喜滋滋的笑意,给她喂一点温水。
仪欣枕在胤禛的膝头,胤禛一下下抚摸她的脑袋,仪欣很喜欢沟通,有什么事便是快言快语,跟胤禛解释她吃乳酪冰碗的想法。
自幼夭折的风险一直笼罩着她,她免不了有一种很胆怯又及时行乐的矛盾感。
她知道有时候吃喜欢的膳食会不舒服,但是,她的观念让她评估后愿意承担这种风险,毕竟死不掉就好,喝一碗药跟喝两碗药,于她而言,差别不大。
胤禛听了有些沉默,其实,她的想法有她的道理。
他也有错,不该矫枉过正,让她完全戒掉。
“那到夏日,问过太医后,我陪你一起吃乳酪冰碗,还可以一起吃别的冰甜品,你不能偷偷吃,这样可以吗?”胤禛温声询问。
他跟她不一样,她说她已经习惯了一扬扬小病,死不掉就好,他没有习惯,他也习惯不了,她再小的生病,他都看在眼里,熬得整夜睡不着。
“可以!”仪欣欢欢喜喜点头,她对今年的夏日格外期待。
她要裁制许多漂亮的夏日衣衫,然后跟喜欢的人分享同一盏乳酪冰碗,如果身体好的话还可以到处去走走,他们会有一整个长长的夏天。
胤禛弯了弯唇,“好了,问题解决了,睡觉。”
仪欣又碰了碰他的某处,那里还是很/硬,她小声说,“王爷如果想的话…是可以的。”
“等天暖和了,带你去庄子上玩。”胤禛无奈,攥住她的手腕,抱着她躺好,沉默一下,转移话题。
“王爷又不想上朝了吗?”
“嗯…养着本王吧…别闹人…认真睡觉…”
“王爷你们信佛的人就是不一般…清心寡欲的…我都忍不住不亲你…”
“好了,那你亲一下吧,亲一下就睡。”胤禛嗓音暗哑。
仪欣仰头亲亲他的唇,餍足闭上眼,把两条腿搭在他的腰肢上。!
胤禛苦笑一下,他其实也忍不住。
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她就能看到他有多“清心寡欲”了。
第二日。
仪欣迷迷糊糊坐起来时,发现胤禛还在寝殿,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胤禛蹙着眉头担忧看着她。
“王爷…”仪欣小烟嗓黏糊糊唤他,“没上朝吗…”
胤禛轻轻叹口气,上前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沉声说:“仪欣,皇阿玛有恙,今日不朝,本王马上要入宫侍疾,如果没猜错的话,一连几日不会出宫。”
“那我怎么办?”仪欣竖起脑袋。
她晚上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府中。
胤禛揉了揉额角,把怀中人儿搂紧些,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尤其是她刚病愈,她离不得他。
“仪欣想回富察府吗?”
“不回去,额娘昨日才走呢,我在府中等你回来,可以吗?”
胤禛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亲一下,本王就入宫了。”
仪欣穿着肉粉色的寝衣,一双手臂挂在胤禛的脖颈上,锲而不舍亲了好多下才松开。
“王爷你得好好用膳,还要早点睡觉,在宫里就…别太辛苦。”仪欣叮嘱说。
胤禛忍俊不禁,晃晃她的胳膊,“嗯,放心吧。”
“你…你回来不能有乱七八糟的脂粉气。”仪欣别扭瞅他一眼。
胤禛故意逗她,状似勉强叹口气,见她气恼瞪圆了眼睛,闷闷笑出声来:“本王身上只会有福晋的脂粉气。”
仪欣这才满意,弯了弯眼睛。
胤禛让仪欣有什么事派小良子传信,叮嘱完便离府入宫了。
乾清宫。
胤禛因为放心不下仪欣,得到消息后在府中陪她一会儿才入宫,如今,乾清宫康熙龙榻前已经跪满了阿哥们。
他来的算是最晚的。
康熙没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头痛难忍,如今他上了年纪,再若是不好好静养,恐有中风的危险。
他半倚在床头,尽可能装得康健些,却浑身无力,威仪眯着丹凤眼,扫视跪在地上面露忧色的儿子们。
太子见胤禛到了,无声往床尾退一下,让出身边位置给胤禛。
胤禛利落跪下,担忧替康熙掖了掖被角,温和无害看向梁九功,直接问:“皇阿玛的身体,太医怎么说?”
身后跪着的阿哥们闻言一惊。
他们跪了这么久,不敢打探一句皇阿玛身体,四哥一来就不避讳开口询问。
他寒碜谁呢?
康熙睨一眼胤禛,无奈又冷淡开口:“急什么,朕无碍,不过是年纪大了。”
胤禛轻笑一下,膝行靠近康熙,又掖了掖被角,小声说:“哪里年纪大了,皇阿玛言不由衷罢了。”
康熙卯足力气踹了胤禛肩膀一脚,笑骂一句:“你少来气朕。”
太子胤礽看着二人互动,无悲无喜,跪在床尾,反而觉得很轻松,终于不用贴在跟前蹙着眉装哭了。
不出所料,太子和老三监国理政,胤禛和老十四留在乾清宫侍疾。
胤禛和太子走在乾清宫庭廊下,太监宫女纷纷行礼避让。
太子笑一下,冷不丁问:“老四,你看着皇阿玛这病,几分真,几分假?”
胤禛顿住脚步,无奈开口:“二哥,慎言。”
“慎言?孤不用说不用做,皇阿玛心里不知道如何揣测孤大逆不道,言与不言,有何差别?”胤礽倚在红墙上,喘着粗气。
皇阿玛防着他,不放心他侍疾,连监国也塞个老三那个废物给他添堵。
春日光影落在太子杏黄色的蟒袍上,缓缓上移,落在他狠厉偏执的眸间,胤禛在廊下负手而立,阳光落到他幽蓝色亲王蟒袍的紫蟒上,仿佛活灵活现的紫蟒盘踞到他心间沟壑里。
胤禛低头笑了笑,“臣弟比太子殿下又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