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齐脾气很犟,偏偏就跟福晋和幺女千依百顺。
仪欣和钮祜禄氏走在前面,胤禛和马齐在后面跟着,两个人聊着些朝堂上的琐碎事。
路上遇上几个同僚,胤禛和缓同他们打招呼。
“阿玛,我带了很多银两,你不用给我付钱。”
马齐结账动作很麻利,不赞同摆摆手:“阿玛在这里,哪时候用得上你的银两。”
“那好吧。”仪欣眼睛弯了弯。
仪欣抬手吩咐晴云将那些话本子都包起来。
胤禛随手翻看一下,将手中适合仪欣读的策论顺手递给晴云,一并包起来。
又逛了一个时辰,胤禛都有些疲惫,揉了揉额角,看着她仍旧兴致勃勃,既纳闷又担忧,温声解释不能再逛了,改日再出来。
仪欣一到马车上就蔫了。
胤禛无奈叹气,把人揽着抱到身上,让她躺着舒服些,仪欣闭着眼他的扎在怀里,平稳憨实呼吸。
睡吧。
一出门撒欢,拉都拉不住。
雍亲王府离八大街不算近,到了之后,仪欣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
“王爷?”
“嗯。本王抱你回府,别乱动。”胤禛低声温柔缱绻亲一下她的耳朵。
胤禛将她的斗篷裹紧实,又把他的大氅包在她身上,俯身抱着她回府。
侍卫小厮大包小包搬着仪欣买回来的东西,晴云指挥他们放到不同地方。
“王爷,额娘说我比往年冬日要胖一些,怪不得去年喜欢的衣裳穿着紧。”仪欣闭着眼靠在胤禛身上,声音闷闷的。
“没事,再做很多衣裳。”
胤禛抱着怀里很轻的一团,心里其实有些沉。
她这么轻还比往年冬日胖,那之前冬天容易生病该有多清瘦?
胤禛把她抱紧大步走进正院寝殿,放到床榻上,把她的鞋脱掉。
仪欣困倦打个哈欠,扯过被衾就要继续睡觉,胤禛按住她的手腕,温声说:“不行,先去泡药浴,今日疲累,若是生病会吃苦头。”
仪欣闭着眼装听不见,偏偏动了动小拇指。
看吧,她累得只有小拇指能动了。
胤禛无奈叹口气,吩咐晴云准备药浴,然后坐在床榻边,把人搂在怀里,给她脱衣服。
“累。”
“你别动,不累。”
胤禛像是剥笋一般为仪欣更衣,仪欣软绵绵配合他的动作,最多不过翻个身。
其实…不止胤禛身上被她咬得青紫。
她皮肤白皙细腻,养的又娇又软,锁骨处也有星星点点的红痕,大多数都是他情不自禁时留下的。
胤禛喉咙干涩,几乎是强忍着给她换上泡药浴的薄纱,抱着她大步走到内殿浴室,几乎是塞到汤池里。
汤池里是黑乎乎的汤药,反而衬得仪欣锁骨之上肌肤更加白皙,星星点点红痕暧昧落到锁骨窝里,像是空灵山泉里嬉戏的红鲤鱼。
胤禛要离开,唤晴云进来伺候。
仪欣抬腕勾住他的手指,嗓音微哑轻声呢喃,“王爷陪我。”
“不行,等你泡完…再陪你。”胤禛拒绝。
仪欣勾着他的拇指没有落下,在汤池中睁眼看着胤禛,要哭不哭的瘪了瘪嘴。
胤禛同意。
*
今日仪欣睡得格外早,连她买回来的东西都来不及整理。
她平日里最喜欢亲自归置喜欢的小玩意,如今她酣眠,她买回来的东西满满当当摆了一地。
胤禛坐在寝殿内,握着一卷佛经,闲适读着。
苏培盛在寝殿门口晃了晃,胤禛见状,看一眼熟睡的仪欣,披上大氅悄声走出寝殿。
夏刈等在前院榕树下。
胤禛背着手淡淡开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爷,太子殿下说,年氏花容月貌,年岁和弘皙阿哥正相仿,想许给弘皙阿哥为侧福晋,和乌拉那拉氏格格一样,于年后入府。”夏刈低声回复。
“太子不想纳年氏便算了,”胤禛看了一眼绿瓦上的残雪,“既然年羹尧需要靠山,本王为他引荐太子,总不算辜负了他。”
“是,王爷仁慈。”夏刈附和一句。
王爷仁慈。
弘皙阿哥的后院来年不知有多热闹。
弘皙阿哥的嫡福晋是科尔沁乌郎罕济尔默氏,噶尔藏之女;还有个莫名其妙贬妻为妾的青梅竹马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如今又添一个钟情自家王爷的年氏。
毓庆宫该乱成一锅粥,搅和搅和趁热喝了吧。
冬日严寒,重重的雾气惹得胤禛冷峻眉眼朦胧飘渺,看不太真切。
夏刈觉得王爷仍有话说,于是恭敬立在原处。
他在暗处观察,王爷在福晋面前如今这般模样差距太大,像是隔着谷崖天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王爷是多么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人。
“既然老十四一直想带兵,出京历练两年,便给他个机会吧。”胤禛声音很冷,又似是无奈,“如果他不争气,本王这个做兄长的,会一块一块将他捡回来。”
夏刈起一层鸡皮疙瘩。
“回吧,本王再想想。”
胤禛脊背如青松,在树梢绿瓦的残雪间行走。
“王爷呢?”
胤禛进到寝殿,听到的便是她软乎乎自言自语的问询。
“本王在这里。”
仪欣懵懵然坐起来,胳膊朝胤禛探了探。
“等会儿再抱你,本王身上凉。”
“王爷怎么出去了,外面好冷。”仪欣见他不抱自己,倏地咕噜一下又倒下了。
胤禛解落大氅,在暖炉旁站着,察觉到她的动静,闷闷笑看着她犯懒,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夏刈有事禀报,所以就想出去了,你想不想听听是什么事?”
仪欣又坐起来,兴致勃勃问:“什么事?”
“听说年氏和乌拉那拉氏会同时嫁予弘皙为侧福晋。”胤禛随口说,不忘补充一句,“本王也只是听说。”
“什么?谁?”仪欣一下子来了精神,两个人她都熟,撑着床榻踩上鞋,跑到胤禛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王爷,你快细说。”
胤禛躲一下,轻啧一声:“别黏着,本王身上凉。”
“不凉不凉。”仪欣挤在暖炉旁一起烤火,“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一边听你说这件事情,一边烤个红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