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缺德。
如今竟是看上了她的表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十七福晋。
仪欣笑靥如花,没有分给老十四一个眼神,认真点点头应和一句:“王爷说得对,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
胤禛勾唇,专心继续跟仪欣小声说话。
“额娘,你不要再提此事了。”老十四沉默一会儿,不敢再看富察仪欣娇憨妩媚的脸,制止德妃继续开口。
德妃心中轻哼一声,有些疲倦揉揉眉心。
仪欣见状赶紧笑盈盈起身请辞,胤禛亦是起身行礼告退。
德妃不在意摆摆手,装作温婉同二人说要时常入宫。
谁知,半刻钟不到,胤禵亦起身离开。
德妃精心养护的指甲被她气恼折断,深紫旗装上的云纹绣花止不住起起伏伏。
忍无可忍,德妃扯掉护甲扔到地上。
“富察氏是给本宫的老十四下降头了吗?不过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丫头片子,老十四还丢了魂不成?”
“娘娘…您…十四阿哥只是暂时想不明白…您宽心。”
“本宫没办法宽心,如今是何等关键时期,老十四姻亲薄弱,光他后宅里那几个侧室格格,怎么够用?”
……
“朝堂之上,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姻亲不过是借口而已,明白吗?”胤禛抱着仪欣坐到自己身上,把大氅裹着她,随意倚着马车壁,“所以老十四若是立不起来,娶谁为福晋都无益。”
仪欣动动脑袋,餍足猫儿般笑眯眯说:“王爷,我真的觉得你说话格外有道理。”
胤禛轻笑,重重亲一下她的太阳穴,替她将有些不老实的流苏暂时取下来。
她睫毛很长,趴在他怀里,偶尔流苏扫过她的眼尾,她总是不舒服得眨眼睛。
胤禛在袖袋里掏出一团银票,塞到仪欣手里。
仪欣双手捧着,目瞪口呆看着胤禛含笑挑眉。
“王爷…好多钱啊…”
“皇阿玛赏了些银票,本王想着近日王府都靠福晋嫁妆养着,这笔银两就塞到你的嫁妆里吧。”
仪欣搓了搓手指,支着身子聚精会神数银票,越数越慢,惊愕叹口气:“十万两啊?把王爷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吧。”
万岁爷怎么突然赏了这么多银两?王爷把自己卖给万岁爷了?
亲王爵位一年才一万两银子的俸禄。
胤禛好整以暇倚着马车壁,掐一把她的腰肢,“凭什么把本王卖了?”
仪欣弯了弯眼睛,眼尾绯红,如温玉桃花般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从善如流痴痴笑着说:“卖我,卖我好了…”
胤禛搂紧她的腰,看着她又数一遍银票,马蹄声和车辙细碎轻吻地面。
仪欣数完一遍,将银票分成两份,“我们一人一半。”
“怎么?这五万两留着给本王赎身?”
胤禛耸肩挑眉,手掌稳住她的腰肢,让她坐得安稳。
仪欣闻言咯咯笑,如果王爷是青楼男倌,她千金散尽也要给他赎身,别问,问就是喜欢救风尘。
“王爷,我说真的,你比我在照春芳打赏的男伶人要好看许多。”
又来了又来了。
胤禛眯着桃花眼,无奈笑叹口气,温声说:“那就多谢福晋夸奖了。”
最终十万两银票还是进了仪欣的腰包,胤禛给出的解释是,仪欣养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马车外尽是冬日暖阳,今儿天气很不错,仪欣好不容易出府,自然想多逛一会儿。
晴云通晓药理,又会武艺,替仪欣把脉诊断后,确认她健康如常,胤禛才放心带她一起去八大街逛街用膳。
八大街雪化尽了,人潮熙攘,仪欣牵着胤禛的手,笑意晏晏在街头逡巡。
“我们要去哪里呢?”胤禛温柔问。
胤禛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仪欣逛街,若是有空时,他也没有任何需要的东西,任凭她想去哪里,他就跟着她,听她分享她喜欢那种衣裳簪钗,给她付钱。
仪欣倏而惊叹一声,尾音轻扬在齿贝含着,“我们要去给王爷买生辰礼物!”
“什么?”胤禛一愣。
“生辰礼物啊,”仪欣牵着他的手,边走边说,“腊月十三,我都记得。我们一起选一件你喜欢的生辰礼物。”
胤禛被她牵着走,抿着唇替她裹紧披风。
他本想说什么都不需要,可是转瞬又想,说不用她费心,本身就是一件扫兴的事。
“好,那你要认真帮本王选。”胤禛说。
其实,他许久不过生辰了。
出宫开府后,生辰总是过得格外潦草,雍亲王府没有女主人,他亦不喜排场,偏爱安静独处,故而没有办过生辰宴。
最多不过是饮酒,有两次都赶上在外省办差,他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生辰与否,孤身一人,无甚差别了。
及冠后的年岁过得异常快,十字出头时,总是要数周岁;然而及冠后,便爱谈虚岁,只说二十又六。
胤禛的生辰是年末,他想了一会儿,竟然数不清这个生辰,他究竟是满二十四,还是满二十五。
说着是选一件礼物,实则买了满满当当一马车。
仪欣派侍卫将她买的礼物放到马车上,然后去春意楼用膳。
她好累,软若无骨般倚在胤禛身上,未进包厢便已力竭。
胤禛无奈,将人半搂着,卸下她身体大部分重量,带到包厢里。
“刚刚便说不要逛了,如今累到多难捱。”胤禛将她的腿搭到自己腿上。
仪欣连说话都不想说,咕咚咕咚喝下胤禛喂到唇边的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胤禛摸她的脑袋,唇角亲了亲。
“没有,饿了。”仪欣有气无力倚着他,“就觉得什么都适合王爷,所以没逛够。”
苏培盛从门外弯腰走进来。
不等苏培盛开口说话,胤禛眼眸微眯,颇为晦暗,轻声唤一句:“富察仪欣?”
“啊?”仪欣虎头虎脑娇慵仰头。
胤禛扶住她的头,垂眸低头吻下去。
苏培盛赶忙低头,王爷呦,我清冷出尘的王爷呦,门没关呢,十四爷在门口呢!
蜻蜓点水般轻碰她软糯粉红的唇瓣,胤禛弯唇,倚着椅背,眼风刮一下苏培盛站立难安的身体。
“怎么了?”胤禛不咸不淡问。
“王爷,十四爷说恰巧路过,想和您与福晋一同用膳。”苏培盛说。
胤禛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