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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作者:岁岁衔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咳咳……”


    苏衡安一口气没喘匀,接连咳嗽了两声,他倒是没想到,这姜娘子小小年纪,说话却是如此……如此直白。


    “若想让殿下时刻舒爽,自然是需要姜娘子多费些心力。”


    打淮王殿下两三岁的年纪,苏衡安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说句不恰当的话,他早就将谢从奚视如己出。


    谢从奚自小便是个性情冷淡的,旁人若是这个年纪,不说儿女成群,也定是满屋子的姬妾,唯有他们家淮王殿下,这般年纪了,房中还是空无一人,而如今……


    苏衡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


    女子面容姣好,仙姿玉色,一双明眸亮晶晶的,承载的满满都是对殿下的爱慕之情。


    苏衡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年前第一次见姜同舒时,苏衡安就觉得殿下对这个女子不一般,姜娘子更不必多说,自然也是对殿下爱慕至极。


    可谁知后来不知怎的,姜娘子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淮王府,他曾旁敲侧击了好一阵子,可每每提及此事,殿下都是不愿多言,他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却不曾想殿下这次出京,竟又把人带回来了!


    且殿下与姜娘子还签了那纸契约,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但是,毕竟这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情趣,苏衡安也不好说太多,说得太过露骨。


    他组织了下语言,隐晦提示道:“殿下这个年纪,才接触从前不曾接触的事情,难免有些时候会做得稍微有些过分,姜娘子还要多担待才是。”


    姜同舒一听,立刻泪眼朦胧,重重点头。


    知音啊!


    哪里是稍微过分,明明就是过分至极!不仅使唤她做这做那的,还时常以性命做威胁,她这段时间过得简直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人就将她送到大理寺挨板子。


    苏衡安瞧着姜同舒这幅样子,便知道自己说到她心坎里去了,眼见着女子似是有些委屈,他有心为自家殿下说几句好话,忙宽慰道:“不过也情有可原嘛,哈哈,殿下年轻力壮的,要求多些也不算过分吧。”


    姜同舒听到这,心底升起了一丝狐疑,磋磨她与年轻力壮有什么关系?


    年轻,脑袋转得快,所以折磨人的方法尤其之多吗?


    不待她深思,苏衡安又继续说道:“姜娘子想点好的,毕竟在咱们殿下身边伺候,只需伺候殿下一人,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来争抢,若是在其他府里,哎呦,那腌臜事可就多了去了,姜娘子您这样的心性,怕是被囫囵吞了都还要谢谢人家呢。”


    姜同舒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是差点哭出了声。


    想点好的?哪有好的!


    想她时时刻刻被吊在头顶不知何时会砸下来的板子,还是想着那一纸冰冷奴契?


    而且,这难道是个什么好差事吗?


    虽说她确实对谢从奚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可与性命一比,这些七七八八的小心思都不是很重要,况且,谢从奚对她半点情意都不讲,下起手来从不手软。


    若是真有人来争抢这份侍女差事,姜同舒怕是要巴不得的将差事拱手相送,还要双手奉上些金银,再道两声谢,谢她菩萨心肠救自己脱离苦海。


    眼见着姜同舒陷入沉思,苏衡安便觉得自己点拨的甚好,这一遭更是没白来。


    于是苏衡安指着院子里的石桌说道:“这是我在坊间寻摸到的一些物什,姜娘子闲暇时可以好好看看,琢磨琢磨,以便更好的侍奉殿下。”


    刚刚进院时只顾与苏衡安讨教,姜同舒全然没注意到其他,现下顺着苏衡安的手指一瞧,姜同舒这才发现,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红木匣子堆得满满当当,间隙里似是还夹着几本书籍。


    不待她看个清楚,苏衡安便微微躬身:“姜娘子还请慢慢看慢慢学,我这便告退了。”


    苏衡安特意来这一遭,像是说了什么紧要的,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姜同舒有些发楞,还想再问时,苏衡安就先提了告辞,料想着对方王府事务缠身,姜同舒就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


    算了,好歹也算是给指了条明路。


    姜同舒微微俯身:“好,那我这便仔细看看,多谢苏管家指点。”


    苏衡安笑着摇头,口中连连称着“不敢不敢”,随后又指派了两个小厮将那一摞东西抬进了姜同舒的闺房,放置妥当后,这才带人离开了凌兰苑。


    姜同舒一路送着人出了院子,等人影消失在拐角之后,这才回了屋子。


    在堆满红木匣子的桌边坐下后,姜同舒先是给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喉咙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一摞匣子上。


    这些匣子皆是四四方方的,瞧着是由上好的红木制成,一看就价值不菲,想必匣子里的东西更是贵重。


    姜同舒有些好奇,便随手取来了一个匣子,慢慢将其打开。


    红木匣子里垫着精美柔软的锦帕,锦帕最中间端端正正放着一串物什。


    姜同舒细看了两眼,是一串精美的小铃铛。


    她伸手探进匣子里,葱白似得手指将那串小铃铛勾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铃铛小小的且银亮亮的,很是精致,由一串红线交错着串联起来,姜同舒手指微微晃动两下,这铃铛便跟着鸣响起来,声音清脆,煞是好听。


    这串铃铛好看倒是很好看,可它是做什么用的?


    姜同舒有些看不明白,她将这串铃铛凑近了些,挨个端详,面露疑惑。


    苏管家给她送来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姜同舒满是不解,又随手晃荡两下,铃铛便又跟着撞出了声。


    铃铛声响后,紧接着屋外便传来一串脚步声,是鹤梦。


    小丫头跑得急,手里还握着松花土的小铲子。


    “娘子,可是有事情吩咐奴婢?”


    姜同舒困惑出声:“嗯?没有啊。”


    鹤梦随即解释道:“奴婢刚在廊下听见屋子里有些声响,还以为是娘子唤奴婢呢。”


    姜同舒这才反应过来,鹤梦是被铃铛响声叫过来的,她随即赶忙说:“没什么事,是我不小心弄出了些声音,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好。”


    鹤梦应了一声,转身拎着小铲子出了屋。


    姜同舒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这串铃铛上。


    响声清脆,传声又远……


    姜同舒恍然大悟,她明白了!


    这应是传唤侍女的物件。


    将其挂至房中,主子便可以通过摇铃铛来唤侍女进去服侍,如此便可省些口舌。


    姜同舒面上露出些骄傲之色,像自己这般聪明的人可是不多见了。


    摸清了用途,姜同舒便小心翼翼地将铃铛放回匣子里,将匣子盖好后,姜同舒不禁在心底又默默感谢了一次苏管家。


    苏管家真是个好人啊,他买了这些东西来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服侍殿下,若是将殿下服侍地开心了,岂不是有机会将前账一笔勾销?


    姜同舒越想越觉得有戏,当即便决定,等下次再被叫过去时,她就将这铃铛送给谢从奚。


    ——


    天色渐暗,淮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谢从奚已换了一身常服,长发未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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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懒散地斜倚在太师椅里,二指捏着一封密信,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书房门被轻轻扣响,得了允准后才被慢慢推开。


    季枫带着夜晚的寒凉踏进屋子,冲着主位的人躬身行礼。


    谢从奚慢悠悠翻过一页信纸,问道:“人走了?”


    季枫点点头:“游中丞自水榭离开后便提了告辞,但属下依着殿下的意思,愣是强带着他在府中绕了两圈,刚刚才将人送出府。”


    淮王府占地极大,饶是只挑了几处地方带着游济云逛,在一分一刻都没让人歇着的前提下,这两圈也硬生生从午间逛到了晚上。


    游济云一届文臣,体力哪能和季枫这个练家子相比?被送出王府的时候腿肚子都软了,差点一屁股跌坐在淮王府大门前。


    季枫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想笑,他憋着笑意继续回禀:“游府的马车早在前几个时辰便被林漆做了点手脚,估摸着跑不到一刻钟,游中丞就得下来走回府了”


    谢从奚面色上瞅着好看了些,他捏着信纸一角在烛火上引燃,随手挥了两下后将其扔在桌子下方。


    纸张余烬带着火星飘落在下方的惜字炉里,谢从奚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给游中丞送罐舒筋活血的伤药。”


    他轻嗤了一声:“毕竟,袁尚书的事情,还仰仗着这位御史中丞。”


    季枫低头称是,却是并未立刻离开,反而犹豫地站在原地,似是有话要说。


    谢从奚伸手慢悠悠从桌子右上方拿过一沓宣纸,清秀婉约的字迹亦如其人,清丽脱俗。


    他并未抬眼:“有事就说。”


    季枫踌躇半天,瞧着殿下的脸色像是心情尚可,于是他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殿下,今日属下一直跟着游中丞,水榭那里实属偶遇,姜娘子与游中丞并无过多私交,亦无……”


    他还不曾说完,就见椅子上的人倏地抬了眼皮,冷冰冰的视线让季枫顿时哽住,未出口的“亲密接触”四个字更是僵在口中。


    季枫自觉不该说这些,他忙跪下谢罪:“属下失言。”


    谢从奚并未说话,脸上阴郁之色愈加深重,一双如墨黑眸更是冷冷注视着他。


    季枫背后立刻细细密密浮起了一层冷汗,呼吸不自觉地沉重了些。


    半刻钟之后,又或许是一刻钟之后,谢从奚才终于缓缓开口:“与我何干。”


    季枫将头埋得低低的,在心里悔不当初,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味说道:“属下失言。”


    谢从奚冰冷视线如跗骨之蛆,未曾移过半寸,良久,他又开了口,却是重复了前一句。


    “与我何干。”


    声音如霜似雪,狠狠砸向季枫,季枫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他额头狠狠磕在书房的砖石地上,发出一道响亮声音。


    书房又陷入了沉寂。


    白日里素纱飘扬的水榭中,女子言笑晏晏的俏丽面容又浮上眼前,她与侧边男子离得如此之近,近得两人之间似是再容不下第三件物什……


    啪——


    一沓宣纸被不轻不重地拍到桌案上,黑发雪肤的男子微微勾唇,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他笑了一声。


    这笑意低沉、冷漠,又带着些奚落与嘲讽。


    “逢场作戏,惯用的伎俩罢了。”


    他语气淡漠,像是不甚在意:“她一向如此。”


    御史中丞又如何?


    不过是姜同舒闲暇无聊时,随手撩拨用以解闷而已,待到用完之时,便会被一脚踢开。


    就像两年前的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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