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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你要是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作者:梦很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唉哟,这口子好痛!”


    “该死的家伙,还真敢对我下手。”


    楚宁的房间里。


    她对着镜子,在观察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口子其实很浅,早已经不流血了,但真的很痛啊!


    这也让楚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


    “系统,来来来,我问你个事。”


    【别问那些有的没的。】


    “这回我问的是正经事。”楚宁扔掉了手里的消毒棉签,用手掌对着伤口扇风,语气很严肃:“这个宁鸢,已经完全违背她在书里的人设了,对吧?”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任务难度,已经远远超出你刚开始给我描述的程度了?”


    【宿主,你要是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系统这欠揍的回答,气得楚宁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在脑海中疯狂地用言语攻击系统。


    “你听听,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就知道这破任务不好做!”


    “她口袋里随时放着一把刀,她随时都想要杀了我!”


    “照这么玩下去,我很有可能根本活不到半年,就会被她噶了啊!”


    楚宁越说越是情绪失控。


    被刀子抵住颈动脉的恐惧,此刻终于慢慢从心底深处浮现,蔓延,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箍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在宁鸢面前的时候,她还能装一装无所谓。


    但,一个曾经被一刀捅死过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啊!


    她脸上的肌肉轻微颤动着,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身体僵在那儿,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坠入了冰窖,骨头缝都散发着丝丝凉意。


    “这任务根本做不了,对不对?这就是个死局,对不对!”


    系统没有安慰她。


    此时,它的沉默,印证了楚宁内心里大部分糟糕的猜想。


    她不是第一个来执行这项任务的楚宁。


    也大概率不会是最后一个。


    餐桌上,宁鸢的各种表情,动作,对待长辈的态度,特别是看他们的眼神,都说明她对他们是有感情的——不一定是好的感情,但一定是有感情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大概率是这里的土著。


    她的人设崩坏的原因,那就很可能是她觉醒了。


    她也许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了,也许是单纯地产生了自我意识,不愿再被剧情摆布,也许……哦,还有个最坏的可能性。


    最坏的可能性,是她拥有所有攻略者对付她的记忆。


    楚宁不愿意相信,情况真的坏成了这样。


    一个人拥有所有痛苦的回忆,且一直沉溺在痛苦人生的重置之中,逃不掉,避不开,却仍然只拥有90%的黑化值,那么,这个90%的数据,就是极限。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再超越这个数值!


    楚宁攥紧了拳头,用力地捶了一下墙壁。


    “妈的。”


    ……


    门外。


    宁鸢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敲响了楚宁的房间门。


    这是她过去十多年里,每天都做的事情。


    楚宁这个人很小气,自己稍有不让她称心如意的事情,她就会向楚建雄告状。


    所以,哪怕自己再忙,再累,都得把这些琐碎的事情做好。


    正如同代梅说的那样,她就是一个工具,一把梯子,一块垫脚石。


    她的人生价值,在她迈进楚家大门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宁鸢低下头,看着手里这杯热牛奶。


    自嘲地笑。


    其实,从她发现原来的那个楚宁消失不见了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必要再为楚宁做这些事情了。


    她放学不必再等楚宁,跟楚宁说话的时候不必再低着头,可以跟楚宁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还可以有自己的私房钱,可以去交朋友,甚至谈恋爱!


    要是不喜欢这个楚宁,她还可以干脆地杀了对方,换一个新的来。


    对于她而言,人生,好像已经自由了。


    可她还是习惯性地给楚宁热了一杯牛奶,在这个时间点,送到她的房间门口来。


    宁鸢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好像不按照原来的生活轨迹去走,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


    “我这样活着,跟圈养的家畜有什么区别呢?”


    被圈养的牛马,哪怕被解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也会在原地打转。


    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楚宁的房间门打开了。


    看到向自己送牛奶过来的宁鸢,楚宁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进来坐坐吧。”


    宁鸢肩膀颤了颤。


    她犹豫片刻,还是端着那杯牛奶,进了楚宁的房间。


    这个房间,承载了她很多糟糕的回忆。


    她常常被楚宁罚跪在床边,一跪就是一整晚。


    她还会被楚宁用穿着透明丝袜或者什么也没有穿的脚踹倒,在她愉悦的叫骂声里,重新跪好,把脑袋埋得更低。


    而这些,还只是楚宁心情好的时候的操作。


    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逼着宁鸢喝她的洗脚水,用宁鸢的手指去灭蜡烛,用鞭子疯狂地抽打宁鸢,像是打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在宁鸢的脑海之中。


    曾经让她痛苦又万分耻辱的回忆,在经历了无数次之后,她已然习惯了,内心里不会再起半点波澜了。


    楚宁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宁鸢,过来。”


    宁鸢拧了拧眉。


    十多年来,她曾经无数次进出这个房间,却从来没有被允许坐到楚宁的床上过。


    她一直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双眸里,罕见地多了一丝紧张。


    楚宁略微抬高了下巴:“我的话,你不听了?我叫你过来!”


    又是片刻的犹豫。


    宁鸢还是走了过去,在楚宁的床沿边坐下了。


    这张床很大,她坐在了距离楚宁最远的角落,脑袋低垂着,一言不发。


    手里,还捧着那杯牛奶。


    楚宁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她手里夺过那杯牛奶。


    哗啦啦——


    听着液体滴落的响声,宁鸢猛地抬起头。


    楚宁的锁骨往下,全部被牛奶浸湿。


    裙摆正在不停地往下滴着牛奶,滴落在她赤裸的脚背上,最终滚落到褐红色的木地板。


    台灯散发的柔和光芒映照着楚宁的脸庞,给她镀上了些许温柔的假象。


    她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宁鸢,红唇轻启。


    “帮我。”


    见宁鸢像是吓傻了一般,许久没有动静,楚宁无奈,只好再加几个字。


    “我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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