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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的伤口处纹我的名字。◎
姜镜站在下面,没有叫他。
雒义补好房顶,从梯子上下来,姜镜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说他,“你怎么自己把针拔了?这样又要叫医生过来了。”
雒义拍了拍手,“我已经好了,不喜欢扎针,就想为你做点什么事,这下屋顶不会漏了。”
姜镜说:“烧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雒义看向她,“你在关心我?”
姜镜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种错觉,为了避免他继续自作多情,姜镜没有再回答,转身又继续进了厨房。
雒义还是讨厌穿何宗璟的衣服,看着恶心,打电话叫人送上来衣服。姜镜在厨房忙,他换好以后就去厨房看姜镜。
满屋子的油烟味,因为常年不在这里住,姜镜没有安油烟机,刚刚下锅就被呛得不行。
雒义关了火,“别做了,要吃什么我让人带上来。”
姜镜刚刚准备把肉放下去,看见雒义居然把她的火关了,“你干什么?”
“别呛着自己。”
“我没事,你出去。”姜镜赶他,又把火打开,“在这里会挡着我。”
厨房本就窄小,站不下两个人,雒义身材高大,低垂着眼跟她挨得很近,两个人贴得很近,姜镜怀疑雒义是故意的,他站在她身上,她刚刚往锅里放肉,瞬间炸了起来,她往后退一步,刚好退到雒义怀里。
雒义一只手从背后抱着她肩,一只手伸出来挡住她的脸以免被溅到,“没事儿吧?”
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喷洒。说实话姜镜刚刚吓了一跳,好久没下厨,油水碰撞间直接噼里啪啦爆炸起来。
“你出去吧。”
姜镜从他怀里退出来。
这时锅突然又爆了一下,油高高地往这边溅过来,雒义把姜镜推到自己身后,手背狠狠烫了个泡。
“你出去,让我来。”
雒义拿过姜镜手里的锅铲,把她推出去,姜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雒义关上了门。
唉……
究竟想干什么。
她真怕雒义把厨房炸了,但她刚刚也被溅到了,索性不管雒义,自己去找烫伤膏。等她找到并涂抹之后,雒义端着做好的红烧肉出来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肉香味,姜镜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肉,色香味俱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你做的?”她问。
“那不然呢。”
姜镜都怀疑是不是他叫的外卖,但是又没有人上来,所以应该就是他做的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而且还做得看起来挺好吃的。
雒义哼笑一声,“不做饭,那我那几年只能活活饿死。”
他这句话忽然让姜镜想到雒义来青川读高中的时候,雒家对他置之不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过着拮据而流浪的生活。
这是雒义的过去。
姜镜打算避开这个话题,“这么多年手艺还没回潮啊。”
雒义拿了双筷子给她,“尝尝。”
姜镜有点想吃,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给李婆婆他们送过去吧。”
“锅里还有。”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姜镜夹起一块,吹了吹,肥而不腻,跟想象中得一样好吃。
姜镜竖起一个大拇指。
雒义忽地笑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带着一丝舒心,他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她,接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德行。”
姜镜一下子愣住了,在她看来着举动宛如小情侣一样,她一方面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一方面也不排斥这种生活。
随后她注意到雒义的手背上烫了好大一个泡。
“你被溅伤了。”
姜镜站了起来。
雒义随意地看了一眼,“没事。”
“我去给你拿药吧。”因为姜镜刚刚用了,所以她很快找到,然后叫雒义过来。
雒义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还是往她那边走。
姜镜挤出一点药膏在棉签上,然后叫雒义伸手,雒义照做,她看见了他手上还有针眼。
姜镜往他手上抹药膏,忍不住打趣,“你这个手快要毁容了。”
手上是清清凉凉的触感,雒义看着姜镜低着头认真给他涂药膏,扯了扯衣服,装不在意道:“那你不喜欢了吗?”
姜镜抬起头,“我从来没有说喜欢过你的手啊。”
药膏涂完了,姜镜站了起来,雒义也走到厨房,“你吃饭吧,菜我去送。”
姜镜没想到雒义一下子能做这么多事,也没拒绝,“你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
姜镜想,这还不是怕你脾气不好啊。
“那你去吧。”姜镜实行的是鼓励式教育,雒义从小没人教,被养歪了,但他长大能听进去的话,她还是愿意教他的,“记得要称呼人,喊李婆婆和李爷爷。”
雒义刚走出门,闻言回头看了姜镜一眼,“不是姓刘么?”
得。
“姓李!”
“知道了。”
*
雒义去了李婆婆家门口,他端着个盘子,日光晒得有些烈。走到之后,他敲了敲门,李婆婆很快出来,看见来人忍不住一愣,“你……”
她不知道雒义的名字,只知道是姜镜的丈夫,他太不好与人相处,突然到访李婆婆居然有丝不知所措。
“你不是生病了吗?”李婆婆纠结半天说出这么个字。
雒义也很少跟人打交道,他一直是众人拥护的对象。
“已经好了,姜镜让我来给你送菜。”
说完把红烧肉递给李婆婆。
李婆婆闻着味,香气扑鼻,没想到姜镜这么见外,还专门做了菜。她刚好没做饭,老头子嚷着要吃肉,于是也不客气,“那就谢谢你了,也替我谢谢姜镜。”
“嗯。”
雒义转身回了姜镜家。
在路过的时候他看见工人在卖力修那个破房子,他抄着手过去,“把这些墙都砸了,重新砌。”
工人啊了一声,“为什么老板,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雒义没回答,只说:“多付三倍工资,按我说的照做。”
工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墙都重新打了。雒义吩咐好后上楼,这时姜镜已经吃完饭,等他回来她才想起,“你还没有吃饭吧。”
雒义坐在凳子上,“为什么不给我留。”
姜镜说:“有粥,我去给你盛。”
“我想吃饭。”
“你不能吃这么油腻的。”姜镜坚持地说。
她给他盛了一碗粥,“我今天早上看你的房子居然修得差不多了,真快啊,这个进度应该过几天就能修起来了吧。”
她看别人农村自建房都要修个一年半载,眼前这位果然是钞能力,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你今晚住酒店吧,别再折腾了,我也累了。”
雒义搅着碗里的粥,“工人没按我说的做,今晚我要监督他们完成。”
姜镜听着意思不对劲,“所以你还要赖在我这里?”
雒义声音变低了一些,“我没有别的地方去。”
接着又说:“让那个医生重新给我扎下针。”
“怎么了?不舒服?”姜镜凑过去看,下意识伸手,反应过来又抽回来,没想到雒义把头低下,额头紧贴她手背。
姜镜盯着他毛茸茸的头,觉得他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狗。只不过从高傲的杜宾变成了乖巧的土松。
姜镜还没来得及从这荒谬的感受脱离出来,发现他的额头确实很烫。
“你不该擅自把针头拔了。”姜镜说。
她叹了口气,因为多病,她自己学过针灸,病理也懂一些,于是叫雒义过来,“我给你重新扎下吧。”
雒义起身过去,他身上散发着跟她一样的沐浴露香,姜镜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给他扎了针,雒义也听话没懂,重新坐回自己的“狗窝”。
外面又变天了,明明晴空万里转眼又下起了小雨,姜镜还想着下午出去转一转,看来计划落空,她只好躺在被子里,准备打开电视看。
雒义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她的床沿,露出一颗头。
电视一打开,居然播放的是昨天的重播:千金在商场一掷千金。
姜镜一下子就联想到雒义和这个千金。见姜镜一直没转台,雒义别过脸问她,“喜欢看这女人?”
姜镜想了想,还是道:“你认识?”
“嗯。”他没否认。
“……”
姜镜跳过台,没再说话,这时候雒义又开口:“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我跟她不熟。”
姜镜没想到他会解释。
“跟我有没关系。”
“没关系,但我想跟你说。”
“……”
姜镜转到了一个宫斗剧,结果越来越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靠近帮她掖了掖被子,还有窗户合上的声音。
姜镜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此时雒义坐在她床边,吊瓶已经被换了一瓶,他另一只手和她自然地十指相扣。
姜镜感觉掌心热热的,潮湿得像海,她睁开眼,都没反应过来,雒义给她把头发拨到一边,“醒了?”
声音难得的温柔,是姜镜一贯没听过的。
“嗯。”
她松开他的手,雒义又紧跟上来,好像特别黏她。
“你干什么?”姜镜问他。
“害怕你再次逃走。”
姜镜脑袋晕乎乎的,“我要去倒水。”
“我给你接。”雒义侧身下床,给她倒了杯水,姜镜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这吊瓶一直举着都不方便了。”
雒义说没事。
姜镜喝了水,感觉又有点困了。她的身体很虚,时常需要睡觉补,她转眼又睡过去,也没有再去管雒义。
她感觉到额头有种温热湿软的触感,但也没睁开眼,继续在睡梦中。
雨连续下了好几天,姜镜看着窗外的雨,决定在阳台画画。
这几天雒义一直住在她家,美名其曰是养病,但他实际上打完第一个吊瓶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好了,旁边的房子也因下雨而停止施工,这下雒义彻底有理由继续待在她的房子里。
对此,姜镜已经习惯,快要谈不上无奈了,反正雒义每天只能睡地板,并且乐此不疲。
雒义这几天都在做饭,房间的卫生也是他一个人打扫,公司有什么事都叫助理去处理,按照他的说法是少了雒泽这个最大的威胁,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怕姜镜离开。
姜镜画画的时候他会过来,在旁边坐着,姜镜觉得他这样就挺好的,是一个完美的人,要是能持续下去,她并不反感他住在这里。
“画我可以吗?”他提议道。
姜镜说:“那你坐过去。”
雒义坐在雨下,姜镜一笔一画勾勒着他的眼睛和脸庞,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早恋时期,放学的时候就在无人的画室里暧昧缱绻。
姜镜的笔歪了一分,她说:“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宝贝画的我都喜欢。”雒义笑了笑。
之后画完姜镜把画给他看,没想到雒义很喜欢,搂着姜镜的肩膀,侧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姜镜一下子就拍了他的腰腹。
雒义哼了声,“疼。”
“早就恢复好了吧,装什么。”
雒义下一秒撩起衣服,他的小腹隐约可见有一道很深的刀口。
姜镜去摸了一下,上面的刀疤略微鼓起,“疤痕增生了吗?找的医生这么好,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雒义说:“我故意的,不然怎么让你心疼我。”
姜镜闻言又要去扇他。短短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拉进许多,雒义的行动都在弥补他之前的错误。
当姜镜的巴掌准备落在他身上时,他一下捉住了她的手,“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
姜镜没想到雒义会带她来这里。
这里一片荒芜,眼前只有一块碑,上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雒义说这是她母亲。
“你母亲葬在这里?”
此时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雒义给姜镜撑着伞,让她拿着,自己则蹲下抹去碑上面的雨水,“是。”
“我还以为在贡京。”
姜镜没能一下子接受,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一直不敢去看她。
“之前在贡京,不过她故乡在这里,我让人把她重新葬在这儿了。”
姜镜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用感到沉重,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雒义淡淡看着那,“我不会对一个冷血的人产生感情。”
“那为什么叫我来。”姜镜问。
雒义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总要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她算其一。”
“……”
姜镜忽然想起之前雒义带自己去菩竹湾,钟韫姿说他母亲是被她妈妈害死的,虽然她不相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在想什么?”雒义看向她。
“没什么。”
雨滴从伞下滑落,姜镜忽然很想知道这个真相。
“雒义,那你恨我吗?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雒义摇了摇头,“恨过,但爱更多。真相总是残忍的,天真一点挺好。”
“你呢,恨我吗?”他问。
“恨。”姜镜毫不犹豫地说。
雒义是个令人心痛的存在。
让人心痛,但又让人推开不了。
“那怎么才能不恨?”
“我不知道。”
“我会弥补你的,直到你不再恨我那天。”
*
晚上姜镜趁雒义去楼下,给姜顺清打了个电话。
姜顺清很快接通,他那边似乎很忙,姜镜觉得自己打的不是时候,姜顺清问她什么事,姜镜说:“等你忙完再打过来吧。”
“我已经忙完了,你这个月都没怎么联系我,我以为你把我这个爸爸忘了呢。”
“怎么会。”姜镜说:“我就是最近有点事。”
“是吗看来我们阿绪不无聊了,找到自己的事做了是不是?”姜顺清笑呵呵的,听着心情应该不错,“我最近也挺不错的,学生都很聪明,而且也很懂礼貌。”
“那就好。”姜镜又跟姜顺清随便聊了几句,接着她说:“爸爸,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姜镜也不卖关子,“你知道黎姨吗?”
黎姨就是雒义的母亲,她记得钟韫姿就是这样叫她的。
姜顺清问:“黎姨?”
姜顺清声音充满了疑惑,但姜镜怎么听这个口气都是认识的。
她又说了她的全名,没想到下一秒姜顺清沉默了,“阿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爸爸,你的意思是认识对吗?”
“……”
不说话,看来是了。
姜镜的心慢慢揪起来,“那黎姨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姜顺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她们曾经是好朋友,你是怎么知道黎姨的?”
“这个您不用管。”姜镜想姜顺清肯定知道当年的事,自己也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黎姨的死是不是和我妈妈有关系?”
“没有。”姜顺清否认。
“爸爸,我想知道真相,这对我很重要。”姜镜的声音变得艰难,“不要骗我好吗,我知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姜顺清在那头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你妈妈确实和黎姨是好朋友,但我那时候工作忙,跟她不熟,你妈妈几次说要介绍给我认识都没有时间。”
“我记得那是一天晚上,你妈妈哭着回来,说把自己的好朋友害死了,我了解之后知道:几年前黎姨遇见了一个不好的人,后来生下孩子,整日活在痛苦之中。”
“她曾问你妈妈什么死法最容易,你妈妈说是煤气中毒,她这句话也是无心,因为她觉得她整日陪着黎姨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那天晚上孩子爸爸来要孩子的抚养权,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黎姨当晚就自杀了,死因是煤气中毒。那些年你妈妈也很自责,临终前也在跟我说这件事。”
姜顺清谈起姜镜母亲,忍不住落泪了。姜镜在电话那头听着他的哽咽声,一时心头也难受起来,“爸爸,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事,我只是想起你妈妈了。”姜顺清声音沙哑,“你说我不会骗你,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觉得你妈妈是坏人,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姜镜也流了泪,一直说对不起。姜顺清这些年都不敢提姜镜母亲,甚至不敢回青川,她却如此逼问他。
姜顺清说:“不要自责,我也该面对了,是我一直在逃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忽然会提到黎姨吗?”
姜镜道:“因为黎姨的孩子就是雒义。”
这个结果也是姜顺清没想到的,“所以他说你妈妈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吗?”
“对。”
“这也情有可原,要归咎起来是我们有一部分原因。”
“没事,都过去了。他也不会怪我们。”姜镜安慰姜顺清几句后,挂了电话,虽然真相和雒义说的有出入,她现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从小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的疼爱……
她擦干刚刚和姜顺清谈话留下的眼泪,这时候突然门开了,她往那边望,看见雒义从外面回来了。
注意她眼底的晶莹,雒义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镜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知道真相了而已。”
“什么真相?”
“就是你下午说的那个。”
雒义说:“我说过不在意。”
姜镜内心很堵,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即使不是妈妈的错,她觉得还是有一些愧疚。
“我之前提出来只是想让你在意我、对我有愧,后来我发现我方法错了。我爱人的方式很极端,对不起,姜镜,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雒义把姜镜拥入怀里,声音低低的。
“我不原谅你。”
“那我会等到你原谅我为止,要我死都可以。”
姜镜看着雒义,居然心里闪过一丝安心。
她的心脏早已经伤痕累累,真的还可以再爱上一个人吗
姜镜狠狠戳了雒义的伤口处,雒义轻轻嘶了一口气,但没有阻止她,姜镜摸着他的伤口,然后用指甲狠狠在上面划自己的名字,一字一句,“那我们试试吧,雒义。”
“你的伤口处纹我的名字。”
“你给我当狗。”
62
第62章
◎我也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雒义真是一条好狗。
因为他真的很会舔。
昨晚翻云覆雨,姜镜迷迷糊糊就是这个想法。
雒义像是压抑许久,一直不肯放过姜镜。直到姜镜把他推开,宣告她已经满足。
“我已经累了,我们睡觉吧。”
屋里开了一盏微弱的灯,暖黄色的灯光下能清晰的看见彼此,包括氤氲情态。
雒义用头颅蹭她,“我还想要。”
“宝贝。”
他声音很好听,声线沉沉,带着十足的诱惑,他很会勾人,恰好姜镜又刚好心软。
“不……”
姜镜拒绝,没有得到她的允许,雒义只能用其他方式。姜镜夸他很会舔,他就展现到极致。姜镜的背如同弓箭般拱起,身心都舒畅到了极致。
雒义的嘴边泛着晶莹,若隐若现,他舔了舔嘴唇,更显情色,望着姜镜涨红的脸,他问道:“喜欢我咬你吗?”
姜镜别过头,拿手盖着他的眼睛,示意他继续。
雒义很听话,不过他还是有要求,“宝贝,给我好不好?”
软磨硬泡也没能让姜镜答应。
“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连做.爱都听你的。”
“不应该吗?”姜镜声音断断续续地反问着他。
雒义又道:“老婆。”
姜镜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是我的狗,应该叫我什么?”
雒义拍了下她的屁股,恶狠狠道:“……主人。”
姜镜的手从他的头转移到他的脸,轻轻拍了拍,“真乖。”
雒义知道她这是同意的意思,立刻把她抱起来,此刻天旋地转,又是一夜无眠。
*
姜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以前觉得小说里面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很夸张,但现在她是亲身经历了。
外面好像出太阳了,但窗帘被关上,以至于她眼睛没有被闪到。
“醒了?”
雒义的声音想起,只见他端了一个盘子过来。空气弥漫着煎蛋的味道。
姜镜问:“现在几点了?”
“还早。可以再睡一会,也可以吃了再睡。”雒义坐到床边。
“这都是你做的?”虽然很简单,姜镜不太相信他能下厨,不过他昨天都坐了红烧肉,这个对他应该也不难吧。
果然,雒义挑了挑眉,“不然呢。”
说着他递给她筷子。
姜镜说:“我都没有刷牙。”
雒义以前最是洁癖,房间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拖,家里每个装饰品都要每天擦拭,就连很多东西都是一次性的,比如地毯、被子……
“吃完再刷也没事。”他说。
“……”
别听到姜镜的回应,雒义勾起一抹笑,“别走神,要认真听我说话。”
姜镜说:“不认真听会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雒义笑得更深,“那我只能让你好几天不能出去了。”
姜镜面对他这种威胁,觉得他有些幼稚。雒义真是展现了他很多自己曾不了解的面。
她好*像一直都不了解他吧。
要是问她雒义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她应该全然不知。
可那用怎么样呢,雒义都答应做她的狗了。
反正没有找到其他满意的人,雒义其实也不错……
雒义在盯着她。这种长久的凝视让姜镜根本无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还是去刷牙吧。”
姜镜翻身下车,去了洗手间。接着她又洗了个脸,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她看脖子上轻轻轻轻都是雒义留下的痕迹,没来由一股火,正要出去控诉他。雒义背对坐在床边,姜镜看见他脖子上也有一些痕迹。
好吧。
昨晚有些太疯狂,忘记发生什么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伴随着叫姜镜的名字,姜镜还没来得及去开门,那边就自动把门打开了。
李婆婆站在门口,端着一盆菜,是当地有名的大杂烩。
“姜镜,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李婆婆就是这样,热情又礼尚往来,昨天姜镜就有预感今天李婆婆会来送菜,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都还没彻底起床,还没换衣服——
李婆婆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眼睛挪到雒义身上,一副家庭主夫的样子。
“你们今天吃啥?”李婆婆笑眯眯问。
“还没吃早饭呢。”姜镜接过她手里的菜,“谢谢李婆婆。”
李婆婆说:“都要中午了,还没有吃早饭呢?年轻人就是好啊,我们老年人六点钟就睡不着了。”
姜镜尴尬笑笑。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床头吵架床尾和啊!既然这样你们还要修隔壁那个房子吗?浪费钱呢。”
姜镜说:“我也在想呢,修着没有人住,还会制造出噪音,让大家都休息不好。”
雒义站起身来,“我会让他们停工的。”
李婆婆笑了笑,“这就对嘛,你有这个钱不如做个慈善,青川有好多人吃不起饭。”
“当然我不是说让你捐钱,就是说让你别浪费钱。”
雒义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姜镜看了雒义一眼,惊讶于他真的变了好多,可能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和别人讲话吧。
后来李婆婆走了,姜镜和雒义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吃完饭雒义主动去洗碗,姜镜夸他,“雒义,你这样就挺好,真的。”
雒义透过玻璃看她,“是么?”
姜镜走进去,“是的。”
雒义看着她,滚了下喉结,碗也不洗了,把她抱到灶台上。
姜镜想推他,却推不动,“还没吃饱?”
“嗯,所以把我喂饱吧。”他深深地说:“姜镜。”
*
姜镜觉得雒义就是一条发.情的狗,随时都在发.情。明明下午就要去叫工人停工,腻腻歪歪之间已经拖到晚上。
晚饭姜镜叫他停止这场游戏,雒义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听她的。
小狗贪吃,但总会听主人话的,不是吗?
姜镜和雒义走到路上,雒义喜欢和她十指相扣,两人就像很多年的老夫老妻,饭后散着步。
他们走到旁边那栋楼,姜镜说这栋楼停工,今后都不再做了。
工人一下着急了,怎么说停工就停工,谁不知道雒义出手阔绰,他们一个月的工资顶在外面干半年,好不容易家里松快了一点,现在突然说停工。
姜镜安慰着众人,“工资不会少大家的,只是修起来也没有用了,抱歉大家。”
工人垂头丧气的,一下子就没了精神。
雒义对姜镜说:“不如改造成一个画室吧,比起竹楼,我更喜欢你在更宽敞的地方画画。”
姜镜笑笑,“我哪里需要这么大的房子。你还不如听李婆婆的,改个救助站吧,帮助那些贫困的老人孩子。”
“可我只在乎你,别人我都不在乎。”雒义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我就照做吧。”
两人一拍即合,规定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施工,不能吵到其他居民生活。工人纷纷同意,想到有活了,黝黑的脸上充满笑容。
姜镜也被这种笑容感染了,反正雒义的钱多得用不完,“就当是你花钱积德行善了。”
雒义挠了下她的掌心,“我作了很多恶么?”
“当然。”姜镜想她现在就想把他打死,这样想着她不自觉扇了他一巴掌,雒义眼里瞬间带了一丝不解,还有一丝……爽?
“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调情?”
雒义摸了下自己的脸,忽然凑到姜镜耳边,鼻息扑洒,弄得姜镜有些痒痒的。
“我只是看你脸太好看了,忍不住打一下。”姜镜躲开他,又被他抓了回来,“没有宝贝的屁股好看,今晚我也要打回来。”
“我不要了!”
“那就听你的。”
两个人拌着嘴不知不觉走到了青川中学,姜镜看着上面亮着的牌匾愣了愣,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时候。
此时青川已经放了寒假,但是高手的还没有放,现在应该正好下了晚自习,同学们穿着校服陆陆续续出来。姜镜可以看到那些学生青涩的身影,他们此时拥有最好的时刻。
“想回母校了?”雒义注意到她的神情。
姜镜摇了摇头,那段时间太辛苦了,即使爸爸说她不要有压力,家里会有人给她兜底,不过高三还是太辛苦了。
“只是有些感慨,你不感慨吗?”
雒义点燃一根烟,“有什么好感慨的,这是我最苦最穷的时候。”
这人,姜镜就知道他的性子不会念旧。
“你天天上网吧,我每次都去网吧找你,我可没有看见你哪里苦了。”
“有你在我不觉得辛苦。”
“不许油嘴滑舌。”姜镜松开他的手。
雒义哼笑一下,猛地吸了一口烟,接着把姜镜强行拦过来,对着她的嘴唇往里面吐气,一时间全是呛的烟味,姜镜忍不住咳嗽几声,雒义反而很高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油的滑的不喜欢,那烟味喜不喜欢?”
他们站在学校门口,学校门上的灯打在两人身上,吸睛而耀眼,很多同学纷纷看过来,还不停跟对方说着什么,姜镜和雒义就是他们理想中的样子,风华正茂、天造地设。
雒义搂住姜镜的肩,而姜镜还在为刚才他的举动不高兴,把他的手拍开,雒义很赖皮,每次照常靠上去,不气不恼,也不知疲倦。
他声音低低,“姜镜,我没骗你,要是青川没有你,我早退学了。”
“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屁都不是一个。”
姜镜很难听到他的真心话,都说酒后吐真言,但他现在无比清醒。
他的母亲高傲、独立,不会为男人屈服。
他的父亲自私、冷漠,事事只想着自己。
他们对雒义都很淡漠,淡漠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雒义却结合了他们的高傲和自私。他乖戾、极端、偏执,没有人爱他,他也不会爱别人。
“姜镜,带我回家见你爸爸吧。”
起风了,雒义把姜镜抱得很紧,没有让风席卷她的脸颊。
忽然之间下雪了,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洁白、透亮。姜镜伸出手看它融化在手心,下一秒雒义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捏紧道:“我也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63
第63章
◎我爱你。◎
姜顺清对姜镜说,雒义不是坏人。
他不坏,帮助了姜家许多。
也帮助了他很多。
不要因为一些表面的事给人判死刑。
姜镜想,雒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大概是没有人爱的人吧。
恰巧姜镜的父母都很爱她,他们的呵护把她宠成不谙世事的孩子,尽管后面被迫经历风雨,但也还是保持着一颗善心。
雒义每一次展现脆弱,姜镜就总会心软,有感情才会心软,或许她还是喜欢他。
曾经她只是雒义的一只笼中鸟,后面她飞出去了,雒义却离不开她了。他们之间也许一个是鸟,一个是供鸟栖息的树枝,走到最后,是互相不可分离的部分吧。
*
这场雪下得没完没了,姜镜和雒义一直待在家里面。姜镜答应雒义雪停了就带他回家见爸爸,她没有提前说,她觉得爸爸不会拒绝。
雪一直下,下得雒义有些心烦,他站在窗口,“我要人工停雪。”
“你是疯子吗?”
姜镜知道总有回贡京的一天,所以提前在收拾行李,地上有何宗璟的衣服,她叹了口气,把它们妥善折好,然后放入柜子里。
雒义看见了,过来跟她一起收拾,“懦弱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姜镜道:“死者为大。”
“我对他尊重不起来,是他夺走本该属于我们的那几年。”
雒义一直在意,在意这四年她和何宗璟一起度过,这根刺仿佛扎在他心里,一碰就疼。他有极强的占有欲,对他来说跟姜镜分开一秒都是折磨。
“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了吗?”姜镜道。
“那会不会离开。”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离开。”姜镜狡黠地说。
雒义忍不住咬了口她的脸,“那我会一直听话的。”
好在雪没多久就停了,今天除夕夜,大街小巷都已经有年的味道。
姜顺清打电话问姜镜什么时候回来,姜镜说青川大雪封路,可能暂时回不来,姜顺清在那头很失落的样子,不过还是叫她注意安全,姜镜答应着,实际早就买好票,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李婆婆听说姜镜要走了,也很不舍,“明天就过年了,怎么今天就走了,晚上留下来吃个团圆饭吧。”
姜镜给李婆婆和李爷爷包了个大红包,“今天我就是提前给你们拜年的,不过我还是要回去,不然我爸爸一个人太孤单了。”
李婆婆拍了拍她的手夸她好孩子,转头给她拿了自己做的腌肉腌鱼,“你们拿回去吃吧,可好吃了。”
姜镜对她说谢谢,告别之后,姜镜和雒义踏上了回去的路。
大雪封山是真的,不过雒义有直升机,姜镜再次感慨他的钞能力,雒义却说只是为她服务。
贡京不算近,但因为是直升机,所以很快就到了。姜镜和雒义去超市买年货,像雒义这种人估计都没怎么踏足这里,一时竟然开始纠结起来,“我应该给你爸买点什么?”
“我爸爸不喝酒也不抽烟,买点茶叶吧。”
雒义扫了一圈茶叶包装盒,“这些都不上档次。”
“已经挺好了,价格也不菲呢,心意到了就好。”
“还不如送点钱。”
真是直接又实用,大少爷就是怕麻烦。姜镜打趣道:“那你打算送多少?”
“一张黑卡吧。”
“……”姜镜有些无语,“我爸爸有我养,不缺那些,你知不知道有机会叫:钱乃身外之物。”
“不知道。”
算了。姜镜觉得自己跟他不在一个层面上,她转头自己去年货区挑选东西。
最后结算的时候,姜镜看见雒义惊讶了,没想到他的购物车里被塞满了,全是一些适合老人的礼盒,红酒、茶叶、茶具,保健品滋补品……
“怎么买这么多。”姜镜咋舌。
“第一次总要重视一点。”
“那以后就不重视了吗?”
雒义难得露出无奈地说:“宝贝。”
姜镜在他眼里看见宠溺,漆黑的眸子都是自己,心漏了半拍,换了话题,“你自己选的吗?”
“导购推荐的。”
“好。”
两个人结了账,往家里赶去,姜镜家住在二十一楼,能在小区地下看见客厅的灯。
“为什么没有亮啊,家家户户都这么亮,爸爸不在家吗?”
雒义说:“上去看看吧。”
姜镜上了楼,按下指纹锁,叮地一声,门开了,里面是黑的。
“真的不在家?还是说已经睡了?”
姜镜开了灯,换了鞋想进去看爸爸在不在,这时姜顺清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姜镜,一脸惊喜,“阿绪?!!”
姜镜放下东西,冲过去拥抱他,“爸爸。”
好歹两个人也几个月不见,姜镜也十分想他。
“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净骗我。”
“这不是为了给你惊喜吗?”姜镜觉得自己身心都好了许多,她也时常爱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完她看向雒义,雒义站在门口,一时间居然有些拘谨。
“叔叔好。”他开口,立刻低下头。
姜镜还没见过他这一面,把雒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懂得人情世故。
“他是谁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姜镜道。
姜顺清点了点头,微笑道:“雒义。”
“你们这是?”姜顺清露出疑惑的目光。
姜镜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姜顺清笑笑,“挺好的,我支持。”
“你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进来吧。”姜镜对雒义说道。
雒义现在变得特别听话,对姜镜言听计从。
姜镜拉着姜顺清坐下,“爸爸,你怎么不开灯啊,吃饭了吗?”
姜顺清摇头,“我想着你不在,这个年过着没意思,随便吃了一点。”
“这怎么行,我们现在做饭吧。”
“好,我给你们炒菜。”
姜镜把姜顺清的肩膀按住,“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做。”
姜顺清欣慰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雒义,说:“好。”
雒义的厨艺已经在青川练就,所以今晚是他掌勺,姜镜给他打下手。姜顺清一直说雒义是客怎么能让他做,姜镜反反复复把姜顺清赶出厨房,说这是他应该的。
雒义也说:“就应该我做。”
雒义之前住着三层楼的大别墅,衣食住行都有佣人照顾,现在在姜镜家里凡事都亲力亲为,客厅也一眼望到头。
姜镜问他,“你会觉得委屈吗?我让你干这么多活。”
雒义洗着菜,姜镜的牛油果围裙在他身上穿着略显滑稽,“不会,你让我干就好了。”
姜镜打了他一下,“我爸爸还在呢,说话注意点行不行?”
雒义哼了声,“我说你尽管吩咐我干活就行,你想什么呢?”
姜镜道:“你可没这么简单。”
“行,倒油了,离远点。“
“我去摆碗筷吧。”
姜镜离开了厨房,出来发现姜顺清都没有看春节联欢晚会,反而看着厨房里面的他们。厨房是透明的隔门,所以能看见里面。
姜镜注意到他,“爸爸,看什么呢?”
姜顺清说:“看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就开心,也替你妈妈开心。”
姜镜问:“你支持我们吗?”
姜顺清不答反问:“那你喜欢他吗?”
姜镜想了想,“喜欢的吧。”
“那我就支持。只要是你喜欢的,你选择的我都支持。”
“嗯。”
自从上次她给爸爸说过自己和何宗璟离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何宗璟的事,虽然他也很喜欢何宗璟,但他也支持她和雒义。
姜镜想,爸爸大概只是因为尊重她,连带尊重她的一切。她决定把曾经烂在肚子里,今后就好好地过。
没过多久饭就做好了,依旧香气四溢,姜顺清夸雒义人不可露相,雒义叫他尝尝。
城里不允许放烟花,所以他们没能看见。
“有些可惜,多少年没放过烟花了。”姜镜还是感慨道。
姜顺清说:“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得对。”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吃完饭的结果就是抢着洗碗。最后洗碗的活落在雒义头上,姜顺清一直说不行,姜镜说:“你心疼什么呀,之后家具全部智能化吧,之前没有在这里住过,所以洗碗机都没有。”
姜顺清看着厨房忙碌的雒义,“你看吧,我说雒义其实挺好的。”
姜镜笑了笑,“有待考察。”
之后姜顺清说有点累了,就不陪他们守岁了,他回房关门休息,于是客厅就剩雒义和姜镜两个人,雒义一坐到沙发上就不安分。
“今晚你睡客房。”姜镜说。
雒义的头靠过去,“不。”
“不什么?”
“知道了。我睡自己一个人睡客房。”
“真听话。”
“那我听话你没有什么奖励我的吗?”
“嗯……奖励你一个糖吧。”姜镜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放在他的手上。
雒义低头看着,“真够敷衍的。”
姜镜趴在窗台上,外面能看见贡京最大的电视塔,也许是过年了,上面的灯也变得红彤彤的,上面显示着倒计时23:59:24。
好快啊,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姜镜看着看着,时间已经走近了尾声,当时钟走到0:00时,底下有人悄悄放礼炮烟花,姜镜回过头,对着雒义道:“雒义,新年快乐。”
雒义啄了下她的唇。
“宝贝,看窗外。新年快乐。”
姜镜应声看去,不知何时电视塔上面的字已经变成了“姜镜,新年快乐”几个字,下一秒电视塔后面忽地放起了烟花,烟花接连不断地放着,在黑夜里绚丽而灿烂。
姜镜内心震撼,才发现那个电视塔是雒氏名下的。
“是你叫人做的吗?什么时候?”
烟花持续不断,姜镜觉得除了雒义没人能做到,在江边放这一场帝国烟花。
“这不重要。”雒义从后面拥住她,嗓音低沉,“你只知道我爱你就好。”
64
第64章
◎从今天起,开始新的生活吧。◎
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姜镜接到了苏万杨的电话。
此时她才迷迷糊糊睡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喂?”
“喂,姜镜,新年快乐。”
听到声音姜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苏万杨。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平复,毕竟他回家期间一直跟她发信息,“苏万杨,新年快乐。”
“起床了吗?在干什么呢?”他开始闲聊。
姜镜刚想说还没起床,这时候门开了,雒义径直走了进来,姜镜吓了一跳,因为世界上最酸的醋坛子就在眼前。
“跟谁打电话呢?”
“你在跟谁说话吗?”
雒义和苏万杨的疑问同时响起,姜镜一时间都不知道回谁。
她下意识地捂住话筒那边,“在家里面,和家里人。”
雒义见她先回复的苏万杨,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悦。接着他走了过来。
姜镜以为他生气了,又要玩什么羞.辱般的电话play,她往后退了一步,而雒义只是站在她面前,没有再往前。
他皱着眉看着她。
姜镜感觉到压迫,听着苏万杨在那边说了很多,她照常回复,最后深吸一口气道:“苏万杨,对不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我还是想最后重申一下:我们做朋友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边很明显地一怔。
姜镜觉得太伤人,在这么好的日子里伤他,她眼神四处飘忽,最后被雒义锁定,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再次坚定了起来,“谢谢你喜欢我,我对你更多的是感动与敬意,因为你整个人真的坦率又真挚让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被珍视。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并且跟她携手度过余生。”
苏万杨在那边轻轻叹了口气,“你喜欢的人,是他吗?”
他指的雒义。
姜镜看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是,我喜欢的是他。”
“好,我知道了,祝你幸福。”
“你也是。”
苏万杨挂了电话,姜镜此时也放下手机。雒义抱着双臂,饶有趣味道:“宝贝,我还想听你刚刚说的话。”
姜镜装傻充愣,“什么话?”
“别装傻,不然我会伤心。”
姜镜抱住他,夸奖他今天因为吃醋没有出现过激行为,“好啦,我喜欢的人是你,是雒义。”
雒义也回抱着她,吮吸她身上的香味,“我也是。”
*
姜顺清一大早就去了画室,说学生已经等着了,姜镜说哪个学生怎么这么积极,姜顺清叹了口气道:“和家里吵架出来的,我得去安慰她。”
姜镜啊了声,开玩笑道:“我的爸爸变成别人的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万一学生出了点什么事我会自责的。”姜顺清拿着鞋拔子穿好鞋,急急就要出门,“反正你有雒义陪着,也不需要我咯。”
这话听得姜镜佯装跺脚,“什么嘛。”
姜顺清关上了门,雒义已经做好早餐出来,现在他算是被姜镜调教得家务全包,而且丝毫没有怨言,只是报酬……姜镜在身体上会吃不消一点。
“听见没,爸爸说让我陪你。”
姜镜:“???”
“改口红包都没给,这么快就改口了。”
“快了。”
“什么快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雒义反问道:“那你要嫁给谁?”
姜镜说:“我不告诉你。”
“是吗?”雒义威胁道:“现在家里没人,我可以做我想做的。”
“别乱来。”姜镜吃着早餐,她现在一日三餐都是雒义请教德国营养师做的,脸色养得很红润。
她想,雒义一辈子给她当狗也不错。
有钱花,有脸看。
“见了你爸爸,也见见我的朋友吧。”雒义忽然说。
姜镜想起苏万杨,“你的狐朋狗友?”
“他人是不正经了一点,但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雒义说:“要是他哪里得罪过你,我让他给你道歉。我只是想把你正式介绍到我的圈子里面。”
“给我道什么歉,他又不能给我当狗。”姜镜嘀咕道。
雒义冷声说:“有我一个还不够么?”
“不过他确实不能给你当狗,他现在是那个叫钟韫姿的狗。”
姜镜觉得神奇,“这样的浪子也能回头?”她可是看了宋晨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
“或许吧。”
*
姜镜和雒义很快到了碧奚山庄,因为姜镜不喜欢菩竹湾,那里于她而言有不好的回忆,不管是不是因为何宗璟,她都不喜欢那里。
雒义说:“那就把它拆了。”
姜镜时常感慨他的疯狂。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了,这些日子雒义在姜镜就像仆人一样,她往了他在外面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这种场合别人都比他早早到场来迎接他。
宋晨鹤也带着钟韫姿来了,他的确对这个姑娘一见倾心,并且是在一起最长的一任。
“听说你把菩竹湾拆了?吃错药了,这么多年的心血说拆就拆。”宋晨鹤吐槽道。
雒义就简单嗯了一声,“不好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哟,用完就扔,不愧是你。”宋晨鹤调侃道:“不过是你的地盘,你自己做主就好。”
雒义带着姜镜跟很多人打招呼,有很多是她眼熟的,因为她永远忘不了第一天和何宗璟一起上邮轮的时候。
雒义最后向众人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
有人知道姜镜的身份背景,姜家千金,何宗璟的前妻,当年他们的事可是沸沸扬扬,没想到如今在一起了。
“以后就要叫雒太太了。”
有人拍拍手,走了进来,姜镜往声源处一看,发现是一个很高挑的女人,再往近,她发现是电视上的那个。
她下意识看了看雒义。
而雒义看着孟舒,皱了皱眉,“宝贝,吃醋了?”
姜镜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吃醋,反正看着他俩就觉得别扭。雒义没说话,叫孟舒过来,“你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我们有什么关系,合作伙伴罢了。”孟舒笑了笑,对着姜镜说:“你真好看,难怪把雒义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知道你在想之前新闻的事,放心,我和雒义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合作而已。”孟舒举着香槟,和姜镜碰了一下,“不过不可否认我确实喜欢过他,但他不喜欢我也是没用,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祝你们幸福。”
姜镜顺势喝下她的酒,“谢谢。”
其实不用解释,这样显得她多在意雒义一样,可不,现在把他乐得快要合不拢嘴。
整场聚会雒义都在介绍姜镜,好像要把她宣告到全世界。有人找雒义谈生意,雒义说注意场合,手就没有从姜镜腰上下来过。
所以整场会议大家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雒义离不开姜镜。
二是不要议论姜镜,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期间雒义去了趟洗手间,姜镜就一个人待在主场。雒义那个劲儿恨不得让她跟他一起去洗手间,但姜镜没这么变态,说她就在这里待着就好。在这里待着的结果就是有许多人举着酒跟她搭讪,因为他们都知道跟姜镜搞好关系就是离雒义更近一步。
雒义啊,谁不想掐了尖都要站到头阵的人。
姜镜实在应和不了这种场合,含糊客套几句之后,雒义终于回来。
姜镜跟他说自己想出去透气,让他自己在这里陪客人。
雒义说:“我的目的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现在我的目的达成了。”
姜镜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带你逃离这个世界了。”雒义忽然一把抓过姜镜的手离开。
姜镜被他拉住,穿过众人的眼色,避开辉煌的灯光,独自来到了安静的地方。
雒义打开跑车的门,让姜镜坐进去。姜镜想他真是能忍住,居然能不喝酒就是为了开跑车。
“宝贝儿,想去哪里?”雒义问她。
“去哪里都可以。”
雒义做了个收到的手势,下一秒跑车在公路上疾驰。
这个感觉真的好好啊,虽然是冬天但是不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雒义在旁边的原因,旁边的风景一闪而过成了条线,空气都是自由而潮湿的味道。
碧奚山庄坐落在山腰,而山顶只对公子哥开放,上面的风光也只能限定欣赏。
雒义带姜镜上了山顶,山顶的风景真的很美,贡京坐落在平原,如同棋盘格一般错落分布,星星点点。
“喜欢吗?”雒义问姜镜。
姜镜用力地点点头。
喜欢。
很喜欢。
也许人都是相对的,她喜欢安静,同时也喜欢疯狂。她循规蹈矩,同时也被雒义这样的人所吸引。他的内里,她或许深深迷恋着,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雒义,我好喜欢这种感觉。”姜镜是喝了酒的,酒精的作用下让她更为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
雒义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再也忍不住吻了下去,两人在寂静无人的山顶接吻,迎着山风,成了最美好的画卷。
吻完之后,雒义不舍地放开她,他蹭着她红红的脸,觉得内心如火燎原。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打开,里面是耀眼的戒指,这是他早在之前就找人定做的,原材料世界上仅此一个,接着他朝姜镜道:“姜镜,嫁给我吧。”
不是询问,是陈述。
这是他一向的风格。
雒义再也等不了,他想立刻、马上和姜镜结婚。
“给我一个名分好吗?”
雒义是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姜镜低头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曾经,爱的恨的,好的不好的,今晚就让它一起消散。
从今天起,开始新的生活吧。
姜镜笑了笑,别过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继续说着她对爸爸说过的话,“有待考察。”
雒义笑了,笑得跟个孩子一样,他把姜镜抱起来转圈,“以后我有老婆了。”
姜镜回抱着他,“我还没同意呢。”
“这就够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地弥补你,我的生命,我的天性,我的一切都给你。”
姜镜看着他,笑意更甚。
山顶有隐隐约约的风铃在响,发出幸福的铃音,它见证了姜镜和雒义的爱情。
此后碧奚山会亘久敲扣着这美好的祝愿,寂静的脉搏也日夜不再停歇。
他们会一直相爱。
直到永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感谢大家的陪伴,番外会陆陆续续更新[加油]
沉于夜雾
65
第65章
◎求婚。◎
宋晨鹤说姜镜彻底驯服了雒义。
雒义现在这样是摧毁天性的服从。
姜镜不以为意,今天雒义要飞香港,说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早在几天之前他就说让姜镜跟着一起去,自从碧奚山庄那晚之后他恨不得走哪里都带着她,姜镜觉得他占有欲到了变态的地步。她刚刚帮他系好领带,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和我一起去吧,宝贝,不然我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姜镜推开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跑了。”
“说不准,你总不老实,我要盯着你。”
“行了,等会飞机晚点了。”
“我有专线,怕什么。”
姜镜居然忘了,他都是可以在机场大厅叫停的人,想到这里,姜镜忍不住锤了一下,雒义捏住她的手,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
“陪我去。”他又道。
“我还要开组会,去不了。”姜镜这样说。
“请假。”
“请了好多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后台多硬呢。”
“我不就是你的后台?要不别读了吧,我不喜欢别人关注你。”
“谁关注我了,你有被害妄想症。”
姜镜给了雒义一巴掌,她现在一言不合就会打雒义,雒义也乐在其中,常常勾着唇脾气很好的样子。
这下还有谁知道他其实是个魔鬼。姜镜想要是她愿意,他可以装一辈子。
“正好你这段时间去香港吧,我不想看见你。”姜镜说。
雒义把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嘴唇,“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见谁?”
“谁也不想看见。”
自从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姜镜就搬了出来,一是雒义和她都有需求,爸爸在家晚上未免有些不方便。二是大家作息都不一致,容易打扰彼此休息。三是姜镜还在雒义的别墅养了很多花,她喜欢有自己的院子。
对此姜顺清表示同意,他向来尊重姜镜的意见,而且他开了画室之后也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对女儿自然也是能放手就放手。
姜镜和雒义腻歪之后,雒义坐上车,姜镜在大门目送他离开。现在已经开春,外面隐隐约约有阳光,姜镜不爱晒太阳,都没有送他到机场。
“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最后的时候姜镜还是装了一下。
雒义说:“舍不得了走了怎么办。”
姜镜:“……”
她刚刚就不应该说那句话。
“去吧,我上楼了。”她开始催他。
雒义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
最后雒义走了,姜镜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说清净也不清净,雒义每天都会按时打电话,*问得最多的是就是,“想我了吗?”
姜镜的回答是“想”,但实际不是,她觉得两个人有点空间挺好的,她没有这么黏他。
后面几天雒义开始忙了起来,姜镜也没有主动给他发信息。
这天导师在群里发信息,说上次申报的项目获了奖,想大家一起吃个饭。
姜镜想着之前开组会她都请假好几次,也不好再驳导师面子,在群里回了一个收到。
她没有跟雒义说,而是独自穿了条长袖裙去了,她和苏万杨是同一个导师,她知道难免会遇见,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还是有点尴尬。
她来得比较早,暂时只有苏万杨和她,两个人对上眼,又快速别开,最后还是苏万杨开启了话题,“最近还好吗?”
距离上次那通电话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流过,也许是再次拒绝了他,苏万杨甚至上课都是有点下意识躲避着。
“挺好的。你呢?”姜镜不想闹太僵,她也不太喜欢弯弯绕绕的。
“我也就那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空气中都是生硬的味道,姜镜在心里祈求导师快一点来,也许是她的祷告有了回音,不一会儿导师和其他同学也都来了。
有了他们,气氛自然也没有这么尴尬,没想到这一聊就到了晚上十点,导师说今天很开心,因为他们的项目很成功,最后人人各自打车回家。姜镜看这么晚也不想麻烦司机了,打开手机准备叫个车,却看见上面有好多个来自雒义的未接电话。
她走了出去,拨开再给他打回去,没想到苏万杨这时问她,“现在太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去不太方便,我送你吧。”
姜镜还没开始回答,前面传来汽车的鸣笛——打着双闪,一时之间有些刺眼。
姜镜下意识抬了下手,遮住了眼,虚晃过后才看见前面停了辆黑色的迈巴赫。透过车窗她看见了雒义的脸,凌冽、阴沉。
雒义回来了。
姜镜反应过来,朝苏万杨做了告别,“谢谢你的好意,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苏万杨看了看旁边的车,跟他的人一样嚣张,脸色暗淡了一分,点点头离开了。
雒义开着车驶过来,然后在姜镜身边稳稳停下。
姜镜上了车,“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雒义的声音有些疲惫,姜镜听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分钟之前。你不接电话,我就自己找过来了。”
姜镜闻言捏捏他的手,“对不起嘛,我没有听见。”
“那准备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雒义笑了笑,他的手扣着方向盘,继续问道:“今天聚会都有哪些人?”
“就是一些同学。”
“为什么这么巧,苏万杨每次都在?”
姜镜没想到他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这实属不易,毕竟他们恋爱时他都好几次才知道她叫姜镜。
“他跟我一个导师啊。”姜镜还是解答,“你不要一直问我他的事情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知道的。”
转而又道:“你吃饭了吗?想吃点什么?”
雒义没说话,兀自开着车,目不斜视盯着远方。
姜镜以为他生气了。他总是这么容易生气,堪比醋坛子,姜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不决定哄他。
男人就不应该惯着!
姜镜喝了点果汁,明明没有酒精,她此刻却有些醉了,头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闭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姜镜感觉到一道温柔的触感覆上自己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气,她蓦地睁开眼,看见眼前是一片花海。
在贡京生活这么多年,这个地方她却从没来过。四周香气萦绕,仿佛到了另一个地方,各种花由身侧朝银河延展,广袤无垠。
姜镜后知后觉意识到——
这是雒义特意叫人打造的。
她怔了一刻,随后望向雒义。雒义此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上面放着闪耀的钻石。
雒义向来直接,求婚的方式也如此直接,“阿绪,嫁给我吧。”
姜镜看着他的眼睛,他皮相阴鸷,但双眸却是独一份的深情。
“求你给我一个名分,不然我总会怕你跟别人走。”
他担心苏万杨,更担心有千千万万个苏万杨。毕竟姜镜这么动人,从高中到现在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不想、也不能任何一个人染.指她。无论是什么时候。
姜镜深深地看着雒义,他的告白没有特别多的仪式,四周只有花海和鸟雀的鸣叫,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姜镜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雒义的脸绷紧了一瞬,姜镜在他难得紧张的注视下,伸出手道:“我愿意。”
雒义立马露出笑容,接着把姜镜抱起来,像电视剧的大结局一样转圈,最后两个人倒在花海里面。
雒义精心设计过,这里没有蚊虫,姜镜躺在柔和的草地上,看着雒义,以及他头上的繁星,微风吹过,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姜镜把雒义的头勾住,接着起身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
雒义受不了这样的浅尝辄止,等姜镜再次躺回去,他一瞬间便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火热,侵略性的气息占据上风,两人唇齿交.缠,意识都开始飞远。
“我真想在这儿就开始。”
雒义隐忍地说。
姜镜看他某处已经克制不住,轻轻笑,“又不是不可以。”
“别勾.引我,宝贝。”
姜镜又亲了他一下,“我还没试过这样呢。”
这片土地被雒义买下,不会有人踏足,雒义看着姜镜,最终还是忍不了了,附身咬住她脖颈。
…
…
姜镜感觉置身在大船之上,周围的花草在动,她也在动。可终究是害羞,她咬着唇脸红得要滴出血。
雒义调侃,“这时候装什么纯?”说完带着恶意地报复她一下。
姜镜感觉船要翻了。
可是这片海真的很美。
雒义说:“明天就办婚礼吧,我要把全贡京的人都叫过来。”
雒义求婚低调,是因为姜镜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结婚不一样,他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雒义娶了姜镜。
姜镜对此还是摇摇头,“喊两三个人见证就好,我不喜欢太轰动。”
以雒义的地位,恐怕大多都是有备而来,不是真心要祝福他们。
可雒义想的不一样,他微微皱眉,“可是你和他办得就很热闹。”
这个“他”指的是何宗璟。
姜镜想起自己跟何宗璟结婚的时候,他确实给了她盛大的婚礼,当时全城的新贵名流都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低调一点,她不喜欢落入别人耳舌。
“你不是已经去美国的吗,你怎么知道?”姜镜发出疑问。
没想到雒义又报复她一下,让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姜镜没忍住扇了雒义。
“你说我为什么知道?”
雒义同时说:“结婚前一晚我还替何宗璟品尝了一下他的新娘。”
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他寄来的录影带至今还放在何宗璟的车里。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气愤转换为了刺激。
姜镜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感觉神智都不清醒了。
“宝贝,看着我。”雒义把她的身体别过来。
两个人一上一下,隔着夜幕对望着。
“你和他结婚,我真的很难受,难受了四年,整整四年。”
那些爱变成了恨,又变成了恨,时间推移,许多情绪渐渐筑起高墙,直到最后雒义都分不清那究竟是恨还是爱。
所以他变得扭曲了、极端了,他觉得要得到姜镜的注意才能得到她的爱。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姜镜想到自己因为公司破产而甩了他攀附上何家,想到雒义在雒老爷子面前喝了这么多酒才得到钱给她家偿还巨额债务,她有些心疼。
而心疼不过一秒,雒义搂住她的腰,两人位置转换,他继续低下头吻她。
周围的花被风吹散,花瓣落了一地,花香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就在姜镜要失去意识时,雒义凑到她耳边说:“没关系,我已经报复回来了。”
姜镜缓缓闭上眼,眼睫似蝴蝶翅膀般颤了一下。
66
第66章
◎携手度过余生。◎
婚礼最终还是听从姜镜的,改为了一切从简。
姜镜和雒义早上领了证,等结婚证盖上戳之后,雒义把两个证都放进了自己口袋。
姜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笑道:“你干什么?把我的给我。”
雒义低下头,反而握得更紧,“不想让你再跑了。”
“只有你对我好,我不会走的。”
“我对你不好么?昨晚伺候你这么久。”
雒义说的是口头伺候,姜镜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脸不禁红了又红。
雒义注意到她的神色,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脸庞,“害羞了?”
姜镜拍开他,兀自往前走着,“回家吧,爸爸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今天没有司机,雒义负责开车,姜镜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已经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感受生活,如今车里放着音乐,她感觉无与伦比的幸福。
“好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雒义看了她一眼,里面带着丝宠溺,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太老实地放在姜镜身上,“可是不是还有回去见的亲人么?”
亲人对于雒义来说是极其缺乏的,从小母亲就讨厌他,父亲只是利用他,身边所有雒家人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想到这些姜镜总会心疼。
她想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心疼的吧。
她伸手握住雒义的手,“好,我带你回家。”
*
雒义给姜顺清重新买了一个房子,是在开画室的那个地方。起因是姜顺清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住高楼层,还要每天坐电梯,姜镜笑着说他一点都不老,雒义反手把画室那一整栋楼都买了下来,顺便把画室的规模也扩大了。
他从不吝啬给姜镜一家花钱,姜镜也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就是要雒义百般对她好,最好把一颗心都掏给她。
雒义也确实做到了。
现在姜顺清住在二楼,停好车姜镜和雒义手牵手上了楼梯间,还没到家门口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姜顺清一个人住着,厨艺和画技都渐长,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止一次感谢雒义对他的帮助。
“爸爸。”
进了门,姜镜清脆地喊了一声。
听到门口的动静,姜顺清从厨房出来,他身上还套着一个围裙,妥妥一个大厨模样。
“回来了?已经领完了吗?”
“对,今天人少,所以比较快。”
姜顺清擦了擦手,“我看看,在哪呢?”
姜镜指了指雒义,“他一个人放保险柜里呢,害怕弄掉。”
姜顺清感到好笑,“怎么可能这么夸张,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阿绪。”
雒义站在一边,看得出来他面对姜顺清时有一丝局促,论谁都想不到曾经的恶魔也有这一面。
“在这里,叔叔。”雒义把证件拿了出来。
姜顺清笑道:“还叫叔叔呢?”
雒义一时站在原地,姜镜也道:“爸,是不是还没给改口红包呢。”
“是啊,还没给红包。”说完他转身去了房间,从里面拿出两个大红包,给了姜镜和雒义一人一个,“听说你们是旅行婚礼,我也不太懂,那就先把红包收下吧,以后就是真的一家人了。”
“本来就是一家人。”
姜镜毫不客气地接过红包,沉甸甸的,“谢谢爸爸。”
雒义也接过,“谢谢爸。”
也许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生僻,以至于姜顺清都没听清。不过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
姜顺清笑眯眯地点点头,“饭已经好了,一起来吃吧。”
姜顺清连了蓝牙,客厅放着舒缓的音乐,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谈天说地,组成了一道美好的画卷。
*
姜镜和雒义走之前还和宋晨鹤一起吃了饭,虽然姜镜不是很喜欢宋晨鹤,但他跟着雒义也变了很多。
宋晨鹤把钟韫姿也带来,其中双眼一直长在她的身上。
雒义开了个香槟,晲他们一眼,“喜欢就结婚。”
钟韫姿说:“我们暂时没考虑这些。”
宋晨鹤低着头,摩挲着钟韫姿皙白的手指,钟韫姿被他养得很好,几个月不见宛如变了一个人,他给了承诺,“会结婚的,到时候我们要满城皆知,哪像你们还搞什么出国结婚。”
姜镜看他的模样也叹到浪子回头,再看一边的钟韫姿已经红了脸颊。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雒义回道:“你早些收心也好。”
“你还说起我来了。”
“我最怕的就是你死在床上。”雒义毫不避讳地说。
“哪有,我只有钟韫姿。”
雒义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和他们告别之后,雒义和姜镜就踏上日本的旅程,雒义在轻井泽有一块住所,往日他会来的深山幽静之地,也有了爱人的探访。
这里风景很美,现在的季节都是满山碧绿的时候。
步步皆景,恍若仙境。
木质房子是高架透气材所建,蜿蜒而下的青苔为人工保留的景观元素。
姜镜感慨这里的美,“我觉得这里还挺像青川的,你觉得呢。”
雒义不置可否,“你要是喜欢青川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
姜镜摇摇头,“算了,就这样感受全世界也挺好。”
姜镜走到窗边,“听说北海道的冬天特别漂亮,可惜现在是夏天。以后我们冬天也来一次。”
雒义看着她的背影,说:“好。”
房间外面有天然的温泉,到了晚上有一些凉,姜镜和雒义走到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姜镜想到之前泡水的经历,历历在目,她转头对雒义说:“我要折磨你。”
雒义抬起头,还没听清她说的话便被她一把推到水里。
水花溅到周围,扑通一声,雒义灌了一口水,头发被全部打湿,他靠在一旁站起来,没有说话。
“你想起什么了吗?”姜镜站在上面,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曾经的雒义也是这样对她,甚至还叫来了何宗璟……
雒义自知理亏,声音低沉道:“你尽情惩罚我吧。”
“宝贝。”
在姜镜看来他这是在宣战,赤.裸裸地宣战。她也立马下水,却不慎脚滑差点摔到水里面,雒义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她整个人贴在他湿漉漉的胸膛,有些不知所措。
太狼狈了!
明明想惩罚他自己反倒却出了丑,姜镜有一些恼羞成怒,她猛地锤了一下雒义。现在的她一不开心就会以打雒义,并且毫不手软。因为她觉得这都是雒义应该的,雒义也由着她打,之后特别宠溺地把姜镜抱在怀里。
雒义拿一旁的浴巾给姜镜披在肩上,“小心别着凉。”这一句话彻底让姜镜咽了气,打他的力道都松了一点。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姜镜佯装恶狠狠地说道。
雒义说:“不会,你想怎么玩弄我就怎么玩弄。”
姜镜又一把把他推到水里面,不让他起来,雒义整个人埋在水底下,姜镜泄了恨之后双手叉腰,不让雒义起来,雒义在水里面憋气很久,直到姜镜最后把他捞起来,雒义站起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服的话要跟我说,我可不喜欢欺负人。”姜镜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同时也在暗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恶劣。
雒义闻言把他她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宝贝,我已经对你服输。”
“这不够,远远不够。”她看着雒义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有些可怜,因为憋气憋太久,他脖子都有些红。姜镜看了看,最后奖励似的吻了下他的唇,就跟打个扇巴掌给颗枣一样。
这个吻彻底激发了雒义的天性。他更用力地把姜镜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用浴巾包裹着她,两个人坐在温泉旁边吻了很久,一直到很晚。
最后姜镜觉得有些饿了,泡完之后脑袋有些发晕,这是泡久了的表现。
她起身雒义给她擦干净水,然后把她横抱着走向木屋里。
里面已经有人煮好了晚餐,是一些寿司和其他日本料理。姜镜正好想吃一点清淡的,雒义刚刚把她的呼吸全部夺走,她头晕晕的,雒义在一旁伺候她,把寿司递到她嘴边时姜镜顺带狠狠咬了他一口。
雒义的手指上面有很深的牙印,他依旧笑着看着姜镜,“阿绪对我怨恨这么大。”
“是的。”姜镜点点头,“你现在是我的情人。”
“……”
雒义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头埋在姜镜颈窝蹭了蹭,“好。”
“出门我就说我是你的情人。”
这时有人继续来上菜,她穿着和服,进门说打扰了,接着拿着托盘进来。
没想到雒义这时夹了一片鳗鱼片放到姜镜面前,用日语说:“主人,请用餐。”
姜镜虽然不懂日语,不过还是听懂了,她瞬间不自然地看着上餐的人,后者表情自然,不愧是顶奢酒店培养出来的人,姜镜瞪了雒义一眼,等上餐的人走了之后,姜镜说:“你犯什么病?”
“宝贝不喜欢我这样吗?”
“倒也不用这么疯狂。”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这口呢。”
姜镜有些被气笑,“你以为我是你啊?”
“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姜镜不再理他,低着头吃着饭。最后茶余饭饱,姜镜坐在铺好的被子上休息。她想推开门出去转转,没想到一打开门外面开始飘雪进来,空气里弥漫着雪融化的味道。
姜镜一怔,“现在是夏天,怎么会下雪?”
雪飘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姜镜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雪花,忽然就明白了——这是雒义为她下的人工雪。
她转过头对雒义说:“你怎么总是给我这么多的惊喜?”
雒义笑笑,“喜欢吗?”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脸有些冻红,脖子还有几处牙印,全是姜镜恶作剧的证据,姜镜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他这样子真滑稽啊。
姜镜又转过身看着雪,“这样足以打雪仗吗?”
“可以。”
“那出去玩吧。”
姜镜很喜欢雪,即使青川在山里面,但地处南方也很少下雪,长大之后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也很少去别的城市开雪,即使是人工降雪她也很开心。
雒义走到她身上,给她披上一个外套,“外面凉。”
姜镜伸出手拢了拢,“谢谢。”
她想起自己欺负雒义他还对自己这么好,忍不住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这是奖励现在的雒义,以前的雒义靠边站。”
雒义摸了下自己的脸,“好,以前的雒义已经死了。”
“不要说这个。”
姜镜把手捂在他的嘴边。
雒义点点头,和她一起出去看雪。
这里即使不是北海道的冬天,但风景也无与伦比,雪下得很美,越来越大,姜镜和雒义在后院打雪仗、堆雪人,互相抱着倚靠在屋檐下。
这一刻,时间好像沉寂下来。
*
姜镜和雒义在日本待了一个多月,临走的时候正好是烟火大会。
两个人互相穿了和服,跟着人流穿梭着。
这里非常热闹,到处都是人间烟火气,雒义这些日子很照顾姜镜,让她觉得以前那个雒义真的离开了,剩下的只有细致入微、无所不能的他。
“雒义。”
姜镜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好喜欢你啊。”
姜镜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是。”
这时候有个小孩拉着姜镜的衣角,“姐姐,要买一支鲤鱼旗吗?”
姜镜低下头,看着小孩眨巴着眼睛,十分可爱。她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差不多已经能听懂日语,小孩手上的鲤鱼旗很精美,姜镜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是我妈妈和我一起做的,很漂亮的,买一支吧姐姐。”
“我已经是阿姨了。”
“阿姨,买一支吧。”
姜镜成功被逗笑,“买两个吧。”
小孩露出笑容,开开心心地给姜镜,“谢谢阿姨!”
姜镜给了他钱,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看着小孩离去的背影,那双大眼睛还挺在姜镜心中,她不禁感慨,“他好可爱啊。”
雒义察觉到,“怎么?”
“雒义,我们要个小孩吧。”
没想到雒义下一秒就拒绝,“不行。”
“为什么,你不想拥有和我的孩子吗?”
“不是。”雒义牵着她的手,“你的身体不允许,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可是我挺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姜镜其实真的挺喜欢孩子,她觉得孩子可能会长得像她妈妈,毕竟她妈妈这么漂亮,她有些想她了……
“如果你实在想,我们就先去医院做个检查。”雒义说。
“到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看了烟火大会,这是姜镜除雒义给她放以外看过的最盛大的烟花。因为这里人很多,所以格外有气氛,周围有很多小情侣,姜镜和雒义在烟花底下看着彼此,他们都长久地住在对方眼中,永远、永远。
烟花散场之后,姜镜低头盯着手里的锦鲤旗,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个小孩。
雒义看出她的低落,“去医院吧。”
“现在晚上都下班了吧。”
“我有办法。”
雒义的确有办法,雒家的生意遍布全球,他轻而易举就把姜镜带到了医院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就下来了:姜镜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不建议要小孩。
虽然知道结果,但姜镜看见但姜镜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雒义拍了拍她的肩,姜镜却感觉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你好像挺开心的?”
雒义看着她,实话实说:“养你就够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来分走你,就算是孩子也不行。”
姜镜知道他占有欲强,可没想到这么强。
“可是没有孩子以后会无聊的。”姜镜想起之前看的言论,“听说没有经济压力的话养孩子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你会腻了我么?”雒义问。
“不会啊。”
“那谈什么无聊。”雒义说:“无聊就走遍全国,我已经定好去意大利的票。”
“意大利?”姜镜有些不可置信。
“跟着我走就好。”
雒义牵着她的手。
姜镜回握住,“好。”
她想余生有他已经不会太无聊。
*
雒义说的去意大利,其实是在米兰大教堂。
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雒义嘴上答应一切从简,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
雒义就连婚纱都给姜镜准备好了,按照姜镜的审美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件,姜镜穿上之后整个人如镀薄光,温柔至极。
雒义已经不想再挪开眼,他穿着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而神父在两人中间,宣告着神圣的誓词。
“婚姻不是儿戏,而是两个人在上帝面前的承诺。它需要彼此的信任、包容与奉献,你们要共同承担生活的责任,彼此扶持,成为对方的依靠。”
接着他询问雒义,“你是否愿意娶眼前的女人作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珍惜她、尊重她、保护她,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此时正好日落,余晖的阳光打在彼此眼眸,这一刻幸福而美好。
雒义点点头,“我愿意。”
神父又问姜镜,“你是否愿意嫁给眼前的男人作为你的合法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
姜镜说:“我愿意。”
神父最后道:“愿上帝赐福于你们,让你们的婚姻如同磐石般坚固,在爱与忠诚中携手走过一生。”
姜镜和雒义看着对方,最后拥抱在一起。
“从今以后,我们就要携手度过余生了。”雒义说道。
姜镜靠在他胸膛,“好,那你要一辈子伺候我了。”
他们互相耳语着,用神父听不见的声音道:“知道了,我会做你一辈子的狗。”
“好,乖狗狗。”
67
第67章
◎纪念日。◎
八月十一日,是姜镜和雒义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又一夜荒唐,姜镜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坐起身,瞧见床头柜上放着个丝绒盒子。
她知道今天是纪念日,雒义这些年已经想着法子送她东西,现在她名下的岛屿房产数不胜数,现在这个盒子估计也是一个开胃菜。她打开一看,里面是条精致的火彩钻石项链,是月牙形状,背面刻着个“镜”字。
“喜欢吗?带上试试。”
雒义端着早餐走进来,他系着围裙,里面是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着,露出分明的骨节。
家里没有佣人,一日三餐都是雒义在准备,依照姜镜的身体,他每天变着花样做营养餐,在他悉心照料下,姜镜日渐圆润,身体好转了许多。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雒义也一直不同意,他唯一不同意的事情也只有这个,就是不能让姜镜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雒义放下餐盘,把项链拿出来,“这个项链很适合你,你怕黑,就希望有月光伴你前行。”
姜镜笑了笑,“帮我戴上吧。”
冰凉的链条绕过颈间,雒义的指尖偶尔触到她的肌肤,带来一丝战栗。
戴好后,他从身后抱住她,床的对面有个镜子,里面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这个镜子是雒义买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的,此时却显得很温馨,有些格格不入。
“我也有送你的礼物。”姜镜忽然想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个画框,里面是她早就画好的肖像画,她每年都会准备,是因为雒义喜欢,他喜欢她画他,只画他。
雒义接过画框,看得仔细,轻轻抚摸,之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有些沉,“我很喜欢。”
*
下午的时候,雒义开着车带姜镜去了城郊的福利院。
雒义知道姜镜想要孩子,但身体不允许,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去收养一个。
这里姜镜经常来,她很善良,没事的时候她会陪这里的小朋友玩耍,之后她和雒义捐了一大笔钱,又把福利院翻新了一遍,还盖了栋新的教学楼,所以这里的院长和孩子们都认识他们。
孩子们看到他们来,都围了上来,开心地喊着,“雒叔叔,姜阿姨。”
雒义虽然底色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但他这些年变了很多,也开始对这些孩子格外耐心,会弯腰听他们说话,也会把带来的零食分给他们,甚至会给小女孩扎辫子。
姜镜坐在草坪上,看着他被一群孩子围着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他可以当一个不错的爸爸。
院长注意到她的表情,他也知道姜镜想领养一个孩子,叫了几个过来,“这些孩子都很聪明,身体也很健康,年纪不大,很合适。”
姜镜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得都很可爱,甜甜地对她笑,看得她心暖暖的,她尝试地问道:“你们喜欢我吗?”
“超级喜欢!”异口同声。
姜镜很感动。
“那你们愿意和姜阿姨一起生活吗?”
“我们一起吗?”
“不是……只能其中一个。”姜镜暂时还没有太多心力抚养两个孩子,选一个就好,把最好的都给他。
“那是不是以后我们都不能一起玩了?”
“可以一起玩,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
孩子们有些难过,“我们不要分开。”
姜镜没想到有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抬头刚好看见雒义,雒义也在看着她,好像在说让她拿主意。
姜镜看着这些孩子,犹豫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对院长说:“院长,还是算了,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这些孩子们分开,他们应该开开心心长大。”
院长感到有些可惜,他知道姜镜家境是一等一的好,孩子跟着她会有享不完的福。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院长招呼孩子们去玩。
姜镜也是突然顿悟,她那些都是执念,或许现在就很好,她可以和雒义过二人生活,也可以时常来这里看孩子。
之后她跟院长和孩子们告了别,顺便又捐了一笔钱,反正雒义的钱多得用不完,雒义表面安抚她,实际有些得意的意味,晚上在海边的别墅准备了烛光晚餐。
两个人坐在阳台边,海风轻拂,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的灯塔明明灭灭,如同夜空的星星。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海鲜,还有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
“阿绪。”雒义举起酒杯,黑眸在烛光下泛着点点微光,“只让我一个人在你身边不好吗?”
姜镜知道他说的是今天去福利院的事。
她笑道:“不考虑了,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
雒义害怕她有后悔的想法,又抓住问:“真的?”
姜镜点头,“真的。”
“那我明天就去结扎。”
因为怕姜镜想要孩子,雒义一直只做措施,现在她不要了,他也可以了断一切有孩子的火苗。
“其实也不用……”
姜镜还想劝一下他。雒义不忤逆姜镜,但认准什么事就不会反悔,“我已经说好了,明天的手术。”他晃了晃手机。
“你脑子里只有那种事吗?我倒想做一个柏拉图。”
雒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是吗宝贝,你昨天晚上还求着我说要……”
他还没说完,姜镜就叫他闭嘴。
他总是在这种时候拆她的台。每每想起那种事,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疯狂。
“以后只爱我吧,不要有其他想法了。”似乎是再次确认,雒义放下酒杯,握住姜镜的手,掌心滚烫,“以后的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我会对你好,爱你一辈子。”
雒义不怎么讲情话,但他一出口姜镜总是很感动。
姜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雒义,谢谢你。”
“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雒义说着,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画架。上面蒙着块白布,边角处隐约能看出是幅肖像画。
等雒义拿出来之后,姜镜走过去,轻轻扯下白布。
画布上的人是她自己。
画的是高中的她,穿*着青川中学的蓝白校服,坐在学校的香樟树下,手里捧着本书,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脸,形成一副美好的画卷。
姜镜细细端倪,雒义笔触细腻得惊人,连她脖子上那颗小小的痣都清晰可见。
姜镜愣怔在原地。
这幅画的场景,她记得。
那是高三的某个午后,她在树下看书,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时只瞥见个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后来她才知道,那天雒义就在那里——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不久,他从不主动找她。
原来他其实记得她的一切。
“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姜镜眼睛有些发酸,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每天看你画,自然而然就学会了。”雒义说:“总不能让你一直跟我作画吧。”
“你是不是暗恋我啊。”姜镜看着画又笑了。
“别自恋。”
“雒义,你别装。”
两人嬉戏打闹着,最后抱在一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声响。
远处的星光与近处的烛光交相辉映,映照着拥抱的两人。
姜镜闭上眼,开始迎合雒义深刻的吻。
他们的故事开始得并不美好,带着尖锐的刀锋,但此刻,在这片柔和的夜色里,所有的阴霾都已散去,只剩下满载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期许。
就像他曾在无数个深夜,抱着她轻声说的那样,“阿绪,过去的已经过去,从此以后我们要好好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第68章 高中
还记得你是怎么爱上我的吗?-
六年前,青川。
“今天就是高三了,别人都说这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但在爸爸这里不算,不管你努不努力,我都会给你兜底。”
姜顺清开车送姜镜来上学,临走时说了这句话。
那时候的姜镜还很高傲,被姜顺清养成白孔雀,素面朝天也挡不住青春美貌。
“爸,你难道不知道中国人一生都很关键吗?”姜镜不知道姜顺清从哪里看的短视频,“放心吧,我不用你兜底,我会努力的。”
说完她提着书包进了校门,姜顺清看着有些顽皮的女儿,他难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最后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镜走到教室,发现宋扶宜已经来了,宋扶宜是她的同桌,也是一个三好学生,每天来得比谁都早,走得比谁都晚。
姜镜特别喜欢她,因为她长得非常可爱。
唇红齿白,气色超好。
姜镜走过去捏了捏她的丸子头,“我们大学霸这么早就来了。”
宋扶宜看见姜镜,笑了笑,两边露出梨涡,“家里太多事了,还是学校清净一点。”
宋扶宜一直跟妈妈生活,妈妈去世之后就一个人生活。但前不久有人找到了她,说她亲生父亲在银城,要她过去认祖归宗。
姜镜曾笑是什么皇亲贵族吗,还需要认祖归宗,但自从上网查了之后发现那是一个非常有业力的家族,并且网上资料很少,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要不你就过去吧。看看是什么样?你父亲应该很有钱,让他把这些年亏待你的都给你。”
姜镜这样说也是心疼她,宋扶宜一个人活得很清苦,偏偏贫困认定还下不来,只能一边兼职一边上学。
宋扶宜摇摇头,“不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我和妈妈,现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也是,反正你自己多注意,有什么事给我说。”
“好。”
两个人坐下,班主任进来说开始早读,并说要给同学们介绍一个插班生。
青川中学虽然在县里面,但却是很出名的高中,有句话叫小县城的富才是真富,这个学校有钱人很多,当然进来也很难,不过进他们这个班更难。
等所谓的插班生进来之后,姜镜先看了一眼,穿个黑t,身材高大,五官分明凌厉,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确认完毕,不是姜镜的菜。她比较喜欢温柔挂的。
两个人的视线不期然对上,那个人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姜镜不禁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少爷。
“请新同学过来坐个介绍吧。”班主任温和道。
“雒义。”
雒义没走上讲台,直接丢下两个字便径直走到了后座的空位置。而这个位置刚好在姜镜后面。
天。
她可不想跟这个人挨得太近。姜镜这样想着,她下课一定要换座位。
姜镜顺着雒义的身影把目光挪到后面,正在思索怎么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她的目光被雒义察觉到,他来者不善道:“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姜镜也是众人拥护的对象,管你哪家少爷,她爸还是知名企业家呢,她同时回复道:“拽什么,有病吧。”
雒义给姜镜的第一印象就是野狗。
因为他真的很野,也是真的狗。
那个时候小说畅行,地摊上五块钱一本,姜镜挺喜欢看,因为离谱的她不看,离谱到一定地步的她一定会看。
她原本以为雒义也是男主其中之一:邪魅狂拽浪子。
但不是。雒义比任何人都要阴沉,所有人都说不敢看他的眼睛,很奇怪,明明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但一对视就宛如万劫不复。
姜镜和雒义很不对付。
今天姜镜迟到了,他们班主任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其他老师看这些家世显赫的学生犯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班主任不是,要是被她发现迟到都会严厉批评并且叫家长。
因为对她来说高三真的很重要,不管家里是不是有矿,都必须读书。
姜镜起晚了,准备偷偷溜后门,但雒义正好坐在后门,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整个人把路都堵住了,让姜镜无从下脚。
眼看马上就到了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马上就带着她的反光眼镜来了,姜镜顾不了这么多,于是试探性地戳了戳雒义。
“那个……”
好巧不巧,她忘记了雒义的名字,跟朋友吐槽的时候都只说那个男的。
“同学,麻烦让一下,我要从前面进去。”
雒义微微动了一下,但等于没动,他用看蝼蚁一般地眼神看姜镜,姜镜被吓到了,没想到他起床气这么大。
“我进去你再睡吧。”
姜镜又小声说。
雒义直接没理。
渐渐地,姜镜失去耐心,她直接说:“喂!听不懂吗?”
声音有点大,下一秒雒义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镜。姜镜想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就不会害怕,但是他气场太强,让她更害怕了。
不是,她凭什么怕他?
凭什么!!
他算什么东西?!!
姜镜被家里宠成小公主,就不带怕的,这样想着,她冷脸道:“让开。”
头上冷哼一声,“老鼠才走后门。”
姜镜一听就生气了,“老鼠才坐最后一排。”
说完她头也不回到了自己座位,她在想能不能让雒义永远消失啊。宋扶宜在门口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见那个嚣张跋扈的气氛,都害怕他们打起来,等姜镜坐下来之后她担心地问姜镜,“没事吧?”
“没事,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特别特别讨厌雒义。
后面班主任来了,说这是新的一周了,座位要轮换了,他们实行一周从前往后挪一排,两周从左往右挪一列。
于是这个星期姜镜坐到了最后一排。
*
高三的时间过得飞快,但班级里都不带紧张的,纷纷讨论之后要去哪个国家留学。
宋扶宜也问姜镜,“你之后要出国吗?”
姜镜咬着酸奶瓶的习惯,想了想,“我不知道。我爸没说。”
他们这里的学校高考都是走个形式,实则家里都早早安排好了。姜镜想到宋扶宜,她是真的按成绩考上来的实力派。
“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宋扶宜叹了一口气,“大概还是会去银城吧。”
“决定了?”
宋扶宜点点头。
银城在西北,距离这里很遥远,姜镜也只是在地理书上见过那个地方,她就算旅游也只去过江浙沪那边,西北对于他们来说很难以想象。
“我只是担心我们以后会很难再见面了。”宋扶宜又道。
姜镜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啊,我可以去找你玩。”
“你应该会出国吧。”
“我不出国,我就喜欢中国。”
宋扶宜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姜镜听着同学们的讨论,眼神四处看着,没想到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雒义。
他们最近坐得比较远,姜镜已经好久没有关注到这号人,这样看去,他脖子上多了道新伤,听说雒义老和人打架,没事就去泡吧,有很多人在桥洞底下看见过他。
“你说,这雒义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家里不管。”
宋扶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周末放两天假,姜顺清原本是接姜镜去其他城市放松旅游的,但因为公司临时出了点事便让她自己先回家。
姜镜说好吧,于是自己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石头。
忽然她余光看见了雒义。
他单手提着一个书包,另一只手抄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
姜镜有些好奇他要去哪里,莫名地她跟了上去。
最后雒义走到网吧里面开了个机,他把书包放下,一个人就开始盯着屏幕。
青川的网吧鱼龙混杂,还特别难闻,姜镜正好也无聊,不知道干什么,她也开了一电脑,在雒义的后面。
姜镜只会玩4399小游戏,再不济就是当时很火的cf。
她时不时往雒义那边看着,她真的太好奇他的来历了,什么家庭能把他养成这个性子,说他有钱吧他经常在网吧夜不归宿,好像没有住处,说他不有钱吧他又能来他们班当插班生,所以就很神奇。
雒义不打游戏,姜镜看着他操控这花花绿绿的东西,她见爸爸弄过,略知一二,跟炒股差不多,叫炒期货。
那他真的很缺钱了。
姜镜得出结论。
后面她玩4399上瘾了,里面的老爹汉堡店系列真的很好玩,姜镜一下子开好几个网站,弄得手忙脚乱。她妈妈不让她玩电子产品,现在她一下上瘾,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开了三个小时,和雒义一样,不知不觉网管说她的时间到了,姜镜意犹未尽,往雒义那边看却发现他刚好提起书包走了。
姜镜连忙站起身,想看雒义还想干什么。她发现跟着他后面玩还挺有意思的,这就叫做随机跟踪一个人,他干什么我干什么。
之后雒义拐到了一个小巷子,此时天已经黑了,没有人打电话给姜镜,说明爸爸真的有事要处理,所以她也不着急回家,等好奇地看向雒义想干什么时。
雒义这时回过头,“好玩吗?”
他冷不丁的话让姜镜莫名心虚,姜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这条巷子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
姜镜没回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雒义冷了声,“我问你跟踪我,好玩吗?”
终于姜镜沉不住气,“什么叫跟踪你,你以为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啊。”
“还真是我家。”
雒义指着一旁破败的屋子,上面有一个破败的牌匾,写着更破败的字:雒府。
姜镜噗地一声就笑出声。
雒义以为自己是古风小生吗?笑得她囧架架。
“不是我放的。”雒义冷着声解释。
“那还有谁这么神经啊?”姜镜收不住笑。
雒义不再继续理她,他看起来也非常讨厌姜镜。
“快滚,这里不欢迎你。”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姜镜来劲了,她的关系谱里面就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从小到大无论她多么调皮家里人都没有凶过她。
雒义不配!
“就算这个家是你的,但这条路也不是你的。”
雒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屋子。
姜镜下意识跟着进去,她没有见过这么烂的房子,好像是在垃圾堆里面堆出来的。有些好奇里面是不是知道是一堆垃圾,但门口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从外面看过去里面还很干净。
“你真的住这里?”
姜镜问。
“……”
“你一个人住吗?”
“……”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姜镜抬脚进去一探究竟,刚踏出一步雒义看着她的脚,“别进来,我嫌脏。”
姜镜抬眼看了一圈周围,收拾得还算干净,与外面破败的房子格格不入。
姜镜听说雒义之前住校,但是因为总是夜不归宿被劝退了。其实他们学校住宿条件还是可以,雒义放在明亮的宿舍不住,来住这个地下室。
姜镜不由得有些同情,因为她没见过这么穷酸的人。
“雒义,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我家里还缺一个佣人。”
第69章 高中
◎死男人!坏男人!◎
雒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姜镜立马被这种眼神吓到,她都害怕雒义把她打一顿。
害怕又怎么样?
气势不能输!
“你家太破了,我家里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房间。还可以支付你工资,反正怎么都比现在好。”
其实姜镜也没想真的让雒义去她家,她只是情不自禁想羞.辱他。
话落的下一秒,雒义沉着脸走过来。
他长得高,眼神和气息都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特别是下颚的那条疤,让他整个人的恐怖程度剧增。
姜镜被退到墙角,边上放着一个小的杠铃,因为她的手臂而掉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
最后雒义站在姜镜面前,皱着眉头。
姜镜说:“你要干嘛?”
不会真的要打她吧。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雒义抬起手,姜镜下一秒闭上眼。最后他弹了一个烟灰在姜镜脖子上,烫得姜镜说不出话来。
姜镜猛地睁开眼,用尽力气把雒义推开,他却纹丝不动。
死男人!坏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劣质的烟味,放在他身上却没有这么难闻。
不对,她在想什么?
姜镜的怒气重新上身,用手打他,“你就是一个混混!”
雒义看着她锤在自己无关痛痒的动作,挑起眉,“知道了。还不快滚?”
“你管我。”
“我没这么多耐心。”雒义的眉拧得更深,“你最好识趣一点。”
姜镜心想凶什么凶,但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台阶。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刚踏出一只脚,雒义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强烈的劲风吹过姜镜的发丝,还传了一丝丝残留的烟味。
姜镜气不打一处来,猛猛踢了一下雒义的门,没想到那个门这么脆弱,直接踢出一个大洞,洞口从中间延展到下方。
雒义刚好站在那里,姜镜一时也愣了,她呆呆地看着那里,还没等雒义反应过来,她拔腿就跑了。
*
当晚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雨。
不仅下雨,还打雷。雨淅淅沥沥从窗口滑落,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姜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她把雒义家的门给踹烂了,他的房子这么破肯定会进水的吧,他会不会被淹死,然后来报复自己……
“轰隆隆——”
忽然一道巨雷加闪电,白色的闪电钻进房间把姜镜吓了一跳,她眼睛往窗口看了一眼,看见那里有一个酷似雒义的头!
姜镜被吓了一跳,立马开灯坐起来,才看清外面是榕树的枝桠。
姜镜本身就害怕打雷,这样一弄她更加睡不着了,只能下床去把窗帘拉上。
眼不见为净。
等拉上之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姜镜的心又立刻提起,她现在真的很容易被这种小细节吓到,何况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下一秒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姜母,她穿着白色的睡裙,眉眼温柔美丽。姜镜完完全全遗传了姜母的美貌,又增加一丝明媚,比之更甚。
看见女儿没睡,姜母知道她这是害怕打雷了,“怎么了阿绪,害怕的话要不要今天跟我睡?”
姜镜一下子扑到姜母怀里,她怀抱很香,比雒义的烟味好闻多了,姜镜有些委屈,“你们怎么才回来。”
“公司最近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也没有办法,阿绪多理解理解我们好不好。”
“我知道,但是……唉,算了,不说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今晚跟我睡吧。”
姜镜点点头,抱着枕头被子就跟着姜母去了她的卧室。
姜母跟姜顺清说了今晚女儿跟她睡,姜顺清还在书房看文件,他忙得焦头烂额,但看见妻女还是忍不住一笑,“阿绪都多大了,还要跟你睡觉。”
姜母温柔笑笑,走到姜顺清身后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又倒了一杯安神的茶,“是啊,以后上大学就不在我们身边了,趁这个机会让她多陪陪我。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文件可以明天再处理。”
姜顺清点点头,吻了下姜母的手,“我知道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姜母回到房间,发现姜镜还没去,一直在翻身。
她走过去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姜母冷不丁地问姜镜,她更心烦意乱了,“不是,就是失眠了。”
“正好我也睡不着,跟我聊聊天吧。”姜母关了灯,躺在姜镜身边。
她的身上总是这么香,让姜镜有一股安心的感觉。
“我和你爸爸要跟你说一声抱歉,答应你出去玩却失约了。”姜母说。
姜镜道:“没事,下次去也是一样的,你们忙自己的吧。”
“好孩子,该买点什么奖励你呢?”
“我不是小孩了。”
“在父母这儿永远是小孩。”
“对了,听刘妈说你今天很晚才回来,去跟同学玩了吗?”
刘妈是他们家的保姆。
没想到姜母问起下午的行踪,姜镜原本把雒义忘了,但又被迫记起来,外面的雨还在下,也不知道他的房子有没有被淹。
“去了一个同学家,我没见过有这么破的房子。”姜镜试探性地说:“而且他还是插班来我们班的,他看起来没什么关系,成绩也不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姜母道:“或许有时候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呢。”
“或许吧。”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姜镜逐渐睡去。
在梦里,她居然梦到了雒义。
他家全被雨淹了,然后沉着脸找到她,把她家砸了个稀巴烂。最后他拿着锤子,从姜镜的头上狠狠砸下去。
姜镜一下就醒了。
她蹭地坐起来,旁边的姜母也被她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现在天还没亮,她问她怎么了。
姜镜这才反应这是梦,她家没有被砸烂,雒义也没有爆她头。
姜镜深吸了一口气。可算是被雒义上了一课。
姜母见姜镜一直坐着不动,也起身,拍了拍她的背,“是做噩梦了?”
姜镜点点头,反手抱住她,“是,我梦见我们家被暴.力分子抢劫了,还好没有。”
姜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
“你昨晚还说我好孩子呢。”
姜母继续笑而不语。
一直闹腾到早上,刘妈已经煮好早饭叫他们吃。姜镜这才发现姜顺清一夜没睡,一直看文件到天亮。
餐桌上看见姜顺清眼底的乌青,姜镜很是心疼,“爸爸,这么多工作吗?不睡觉怎么行。”
姜顺清喝了一口豆浆,“没事,等一会去睡一觉就好了。”
姜母也皱眉道:“昨天叫你早点睡,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说了没事,不用担心。”
“这个天气太不好了,一直下雨,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桥洞都被淹完了吧。”刘妈站在门口感叹道。
姜镜闻言也往那边看,雨像珍珠链一样从上掉落,激起阵阵涟漪,外面都已经积水,可想而知这场雨有多么大。
“阿绪是不是晚点要去上课了?”
今天是周六,姜镜会去学画画。
她去的那条路正好要经过雒义家。
“阿绪?”
姜顺清又叫了一下她。
姜镜这才反应过来,“啊,对。”
“想什么呢。”
姜母说:“她昨晚可能被打雷吓到了,一直没怎么睡好。”
转而又道:“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在家也睡一会吧。”
姜镜说:“没事,我可以去。”
她也正好想去看看雒义怎么样了。
吃完饭之后姜镜又在自己房间休息了一会,晚点的时候司机接她去上课。下雨跟着降温,姜镜穿了一件蓝色外套。
她坐在车上,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特意让司机慢点开,但在路过的时候,她才发现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上了一节课,下午姜镜打电话说不用司机来接了,她要自己回去。
她实在想知道雒义那边怎么样了,虽然她很讨厌他,但她不想出人命。
姜镜撑着伞,裤脚因为积水而打湿,那条巷子积了很多水,姜镜特别艰难地走过去,一个踉跄她踩到了坑里,水直接漫延到膝盖。
“嘶。”
冷死了。
她就不该来。
雒义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被淹死,大不了星期一她赔他点钱就好了。
没办法,她就是如此心地善良。
这样的想法支撑着姜镜继续往里面走,等走到雒义的门口时,她发现他家门口换了一个新门。
看来没什么事嘛……
姜镜暗自庆幸了一下,这样雒义应该就不会找她麻烦了。
“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就当姜镜想要转身走的时候,身后突然穿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寒冷的气息跟鬼一样。姜镜转身一不小心再次踩空,这次她没这么好运,而且自己倒在水里,伞也掉了,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给我跪下道歉吗?有意思。”
雒义撑着一把黑伞,睥睨地站在她面前,冷嗤一声,把姜镜的狼狈尽收眼底。
姜镜的膝盖特别疼,她猜想应该是跪到烂砖头上面了,这条路坑坑洼洼,全是工程剩下来的烂石砖头。
“你拉我一把啊。”
姜镜忍着痛说,她抬头,发现雒义直接无视自己。就连她伸出的手他也侧身略过。
姜镜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自己撑着站起来,发现石头陷入了肉里面,现在正在不断流血。
这是姜镜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受的“大伤”,要说她可是连输液都没有扎针的人。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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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模样很狼狈,衣服都被打湿,尽管穿得比较后,但还是勾勒出曲线。
姜镜的身材和脸蛋都是一等一的好。她想寻求雒义帮助,后者直接打开门,然后准备关上。
就在关上的一瞬间,姜镜拉上了门,“帮帮我嘛,我真的好疼。”
“这么大的雨,我回不去了。”
雒义恍若未闻地继续和上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姜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直挡着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你想继续把门弄烂么。”
终于,雒义不耐烦道。
姜镜说:“借用一下你的家。”
雒义继续关门。
“我可以给钱!”
雒义的力度松懈了一下。
姜镜乘机而入。
她一瘸一拐地走进去,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就坐在床上。
雒义皱了皱眉。
姜镜从兜里掏出一千,甩在床上,“先付这么多,也当我赔你门。”
雒义冷着脸把钱收下,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好家伙,见钱眼开的家伙。姜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膝盖刺刺地疼,姜镜问:“有没有碘伏棉签什么的,我处理一下伤口。”
“没有。”雒义说。
“怎么会没有?你不是经常打架吗?”
“谁说的?”
“我可以再给钱。”姜镜咬咬牙,又摸出了两百。
雒义把钱收了,转头去找了一瓶酒精和纱布,直接丢到姜镜身上。
姜镜浑身黏黏腻腻的,特别难受,她有洁癖,现在浑身都是泥,感觉有一万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你这里可以洗澡吗?”姜镜问,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可以。
姜镜说:“我现在没有钱了,都给你了,让我洗一下澡,之后去学校我再给你钱。”
“给多少?”雒义问。
姜镜差点没气死,见过掉钱眼里的,没见过住钱眼里的。
“你要多少。”
“五千。”
“你以为你这是七星级酒店啊。”
“那你可以滚。”
雒义说的话没有一丝人情味。他就不是正常人。
姜镜咬咬牙,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到时候给你,我先去洗澡,有没有衣服借给我换洗一下?”
“没有。”
话一出,就知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还好她眼疾手快,看见床边有一个黑色的t恤,她迅速拿上,然后一瘸一拐走进了浴室。
虽然这个房子很破,但真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雒义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邋遢,反而整理得很好,姜镜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她也不担心什么男女有别,因为他们互相都没有把对方当人看。
姜镜套上雒义的衣服,拿过的那一瞬间总感觉有什么味道,好像是她闻过的石楠花的味道……
像是意识到什么,可是她的衣服也不能继续穿了,她只能穿着雒义的衣服出去,顺便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
她人娇小,雒义的衣服直接盖过她的大腿,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姜镜不知道雒义去了哪里,便更加肆无忌惮,花了一千二,总要弥补什么回来吧,她有不是地主家的傻女儿。
这样想着,姜镜翻找着雒义的衣柜,拿出一件短袖和裤子,随便给自己套上了。
她以为雒义出去了,所以有些大胆,衣服刚刚套上的时候,这时候雒义推门而入。
姜镜小声尖叫了一下。
雒义毫不留情道:“犯病了?”
“……”
姜镜才发现她衣服好像穿反了,这个短裤领口有个拉链,现在拉链在背后,她怎么拉也拉不上去。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姜镜直接给扯毛了,怎么拉都拉不上去,她的背露在外面凉凉的。
没想到下一秒雒义径直走过来,给她拉上。
感觉背上涌进一阵风,姜镜后知后觉她是不是被雒义看见了?
“你是流氓吗?”
雒义面无表情,“搓衣板有什么好看。”
“这是我的背,当然是平的。”
姜镜无语道。
他们真的没有男女有别,她再一次意识到雒义根本没有把她当女的。
呵呵。
姜镜还想说什么,见雒义已经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
姜镜问:“你也要去洗澡吗?”
雒义没回,只说:“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识相地滚了。”
天天就是滚滚滚。
滚床单吗?
姜镜翻了个白眼,她处于躁动期,天天看那些有的没的小说,自然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她不是保守的女孩,甚至开放,雒义越这样说,她越不走,等雒义进去之后,她瞧见桌子上放了一个袋子,里面是泡面,应该是他出去刚才买的。
姜镜正好肚子也在咕咕叫,她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吃个泡面也没什么吧,这样想着,她给自己泡了一碗红烧牛肉面。
没一会泡好了,姜镜开始吃,好久没吃泡面了,每天都在吃刘妈做的饭,她简直都不能去外面偷吃,偶尔吃一次泡面觉得是山珍海味,在这样一个窄小的屋子吃着也别有一股风味。
姜镜吃着正香,还在搜寻有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
这个时候雒义从里面出来,敏锐说:“谁?”
“你爹。”姜镜说。
“……”
“你怎么还没走?”他声音有厌恶的意味,姜镜很快听出来,因为他向来不怀好意。
姜镜从那边望过去,发现雒义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隐私的意思。
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分明的薄肌,姜镜没想到他还挺有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雒义的头发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水珠,顺着锁骨划下。似乎是刚刚才洗完澡,他的脸被水雾氤氲的更添一份凌厉和……
诱惑?
姜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她真是邪恶啊啊啊。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雒义看着姜镜在吃自己的泡面,皱着眉走了过来。就这么白花花的肌肉,姜镜毫不害羞的盯着,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看。
等雒义走到身边,黑压压的一片阴影压下来,姜镜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买来不就是可以吃的吗?”
她无所谓道。
“给钱。”他说。
姜镜咬着叉子,盯了他一眼,慢悠悠道:“肉.偿可不可以?”
第70章 高中
◎欺负我好玩吗姜同学。◎
姜镜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因为她被雒义狠狠地扫地出门了。
她穿着雒义的外套,雒义像丢垃圾一样把她和她的衣服扔到外面,并且用一种充满嫌恶的眼神看着她,“别再让我看见你。“
门又被剧烈关上。
姜镜气不打一处来,再次猛踢了一下他的门。
很好。
这次的门比之前结实许多,一脚没给踢烂。
姜镜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的一千二直接打水漂。
此时天上还下着雨,姜镜走到屋檐底下,让司机来接自己。
*
姜母一下楼就看见姜镜浑身湿透,还穿着一个特别大的外套。她连忙下楼问姜镜,“怎么了阿绪?怎么弄成这样?”
“把司机叫过来,我要问他话。”
姜母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但一涉及到姜顺清或姜镜她就会变得威严起来,姜镜就是这样被父母宠爱着长大,性格养成骄纵模样。
闻言姜镜摇摇头,“是我说要自己回来的,不怪司机。”
姜母打量她几眼,“你去找别人了?男朋友吗?”
姜镜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普通朋友。是女生。”
“我看这是男生的外套,快到你大腿了。”姜母轻轻一笑,“我们阿绪也学会撒谎了。”
姜镜一阵羞恼,哎呀一声,“我要上去洗漱换衣服了。”
姜母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等姜镜洗完之后,看见雒义的外套,越看越生气,她在上面猛猛踩了几脚,随后换上自己香香软软的睡裙。
接着她在楼上叫刘妈,“麻烦帮我把这些脏衣服扔了。”
姜母在楼底下喝茶,此时放下茶杯道:“那不是你朋友的吗?扔掉不太好吧。”
姜镜觉得*不愧是妈妈,总是抓住她尾巴。她反而觉得妈妈去公司比较好,这样家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最后姜镜还是想了想说:“我跟那个朋友绝交了。”
姜母自然尝出她话里的含义,不过多讲,“如果是你的错的话,要记得给人家道歉。”
“是他的错啦!”
姜镜想起雒义那个嘴脸,活脱脱一个守财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还能插班进来,大概是丐帮帮主的儿子吧。
周末姜顺清都很忙,连带着姜母也跟着去公司连轴转,去学校的前一晚,姜镜在楼底上看着空荡的别墅,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她不该希望妈妈去公司的,这倒好,一语成谶了。
第二天姜镜就读书了,去学校之前姜母和姜顺清都没有回来,对此刘妈代行长辈提醒道:“小姐去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让先生和太太失望。”
这两天姜镜书都没有碰一下,理由吗是看在眼里的。
姜镜讪笑一下,低头吃饭,“知道了。”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姜镜坐上车,头一次觉得这么烦。
她不想看见雒义。
还有她那天脑子一热说了那样的话,雒义会不会告诉别人?然后她颜面扫地。
姜镜揣着复杂的心情,最后还是到了学校。
她进教室,一看雒义还没来。
于是她把心放在肚子里,和宋扶宜寒暄了一会。
“周末还好吗?”
宋扶宜点点头。
“又去兼职了吧。”
姜镜知道一放假宋扶宜就会去打零工来补贴家用,她们是好朋友,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宋扶宜也很平常地点点头。
“你呢?周末和叔叔阿姨去外地玩了吗?”
这是姜镜上个星期说的。
提起这个,姜镜叹了一口气,“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我爸妈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宋扶宜担心道:“还好吗?”
“还好。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个事。”姜镜道:“我真的很生气。”
“什么?”
姜镜刚要大倒苦水这时候班主任不合时宜地进门了,出奇的是她不是说早读的事情,而是拍了拍手,“同学们。”
大家都立马抬起了头,毕竟是魔鬼班主任,纨绔子弟也要怕三分。
“耽误你们几分钟,我要个事情要说。”班主任言简意赅,“是这样的,你们都知道这几天青川下了暴雨,也因此我们班雒义同学的家里被淹了,损失惨重,学校领导决定对雒义同学展开一次募捐,不过全凭你们自愿,现在有捐款的同学可以上台先交给我。”
班主任话落,姜镜愣了,她前两天才去了雒义的家,他家里还好好的,怎么被淹了?
与此同时,班级里一阵唏嘘,他们都以为雒义是哪家有钱有势的公子,没想到家居然被淹了,这也太抽象了吧?
就在大家犹豫要不要捐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出现了。
这几天大暴雨,青川严重降温,他却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姜镜定睛一看,那是那个有石楠花味道的那件。
雒义站在讲台上,低垂着眉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人畜无害,他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太阴鸷,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怎么注意他,知道他气质好,不知道他五官也是一等一的绝。
台下已经有女生还是感慨,“怎么没发现雒义这么帅啊。”
“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他头发太长,又太吓人,感觉不好接近的样子。”
“捐!这钱我必捐!”
“你怎么一副给自家哥哥应援的样子?”
大家都在说悄悄话,唯有姜镜在底下恨得牙痒痒。
好!
好得很啊!
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骗子。
姜镜想站起来质问你家根本没有被淹。这时候班主任又发话了,“雒同学自己说一下情况吧。”
她把话语权留给雒义。
雒义此时站在讲台上,模样乖戾,很会卖惨,大家没有听过他说话,此时聚精会神地抬起头。
雒义道:“上个星期有个同学找到我家,把我家的门砸坏了,晚上刚好下雨,雨漏了满屋子。”?!!!
没想到这里面还夹杂着校园暴.力,班主任皱了皱眉,“我们班的同学,还有这件事?”
雒义此时抬起头,他的眼神刚好往向姜镜,两个人大差不差对视上。姜镜的心一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同学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姜镜的脸涨红了,她刚想站起来解释,又听见雒义下一秒说:“同学也不是故意的,她已经对我进行了赔偿,但损失还是无法挽回。“
班主任知道雒义不想说,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没有再问。
好多同学都上去捐款,班里很多有钱人,红色的钞票那是刷刷的,姜镜没有捐,又不能出门说他,她平时在班上挺低调,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忍气吞声看见雒义收取不义之财。
捐款之后,雒义慢慢地走到了姜镜坐下,他身上有泥土、大雨混合在一起的潮湿味道。
姜镜别过头白了他一眼,雒义也淡淡的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饶有趣味。
好手段!
姜镜猛地把背往后推,把雒义的桌子直接弄到地上。
雒义不学无术,桌子上自然没有什么书放着,桌子很快被姜镜推翻,她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背上火辣辣地疼。
教室后面传出巨大的声响,同学们纷纷看过来,只见雒义的书桌倒在地上,书落了一地,周围的女同学连忙帮他去捡书。
雒义带着个鸭舌帽站在旁边,眼神幽幽凉凉的。让人看了害怕,姜镜也没想到自己会把他的书桌撞翻,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对此她也不知所措。
当她抬头看向雒义时,雒义哼笑一声,毫不掩饰道:“欺负我好玩吗?姜同学。”
他这一声又轻挑又带有无奈意味的话传到了同学们的耳边里,联想到他刚才的站在台上看过来的眼神。
他们很快知道雒义家进水姜镜是罪魁祸首。于是下一秒两人成了众人的焦点,看这场好戏怎么继续演下去。
姜镜最终忍无可忍,“不要管他,不要管他!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真的忍不住了,一定要把姜镜的丑恶形态揭露出来。
雒义反而说:“我不是好人,是谁说让我卖.身……”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被姜镜猛地捂住了嘴巴。她的手沾上了他唇上的湿润,姜镜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好可恶啊雒义!!!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立马往后退,却不小心夜撞到自己的书桌上,姜镜吃痛一声。
最后这场闹剧由班主任的叫停而结束,“好的,同学们不要再看了,赶紧看书吧。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
姜镜再次狠狠看了一眼雒义,随后转身学习。
宋扶宜问姜镜没事吧,姜镜说:“没事,不要理这个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他是同学,而且还是前后桌。”
下午的课上完之后有短暂的吃晚饭时间,班级里很多女生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去食堂吃饭,纷纷在阳台上聊天,她们讨论的内容就是今天的雒义有多么多么帅,看见他正脸之后觉得自家哥哥都不香了,都说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男人。
姜镜也是这些女生之一,她一直说着将雒义的坏话,被其他女生附和,“确实看起来不好惹,唉,不知道什么人可以跟他在一起。被这样的男生喜欢不觉得很酷吗?有种征服的感觉。”
说起征服这两个字,姜镜突然有了那天脑子混沌的实感,不就是看雒义太阴郁所以想和他试试吗?
女人天生都有征服欲。
姜镜也不例外。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理想型是温柔体贴的,但在长相面前这些都不重要。
她想要征服雒义。
然后狠狠把仇报回来。
有了这个想法后,姜镜转身进了教室,寻思着怎么才能让雒义青睐于自己。
一直到了晚上,姜镜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雒义堵在门口。
姜镜很快践行,等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姜镜跟着雒义身后,又跟踪他到小巷。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雒义打开门,下一秒直接回头,似乎早已知道她跟着自己,他漫不经心看着姜镜,看了好一会儿,接着直截了当道:“上次你说的肉.偿,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