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三个孩子小跑着出去,很快就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江逾白向城门口看了两眼,一闪身也走了。
在江逾白听不到的夜色中,冒出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哥,咱们去哪?”
“去皇陵!”
“不离开上京吗?万一他们找到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还留在上京!”
“许道长曾经说过,皇陵那里靠着山很好藏身,距离行宫也近,行宫的人每月都去皇陵祭拜打扫,我们可以混到行宫去,这样更安全!”
“大哥,刚刚那个人我见过,他好像是温将军的师兄,北陵玄甲军来上京时,我见到过那个人,他就在谢松庭旁边!”
“哼!管他是谁,总有一天,他们都得死!等着吧,我们早晚将他们都杀了,为王爷和许道长报仇!”
“温将军也要杀吗?!”
“她可是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她,我们早就被沈如月烧死了!”
之后再没有声音,沉默和着浓稠的夜色,在暗夜里涌动……
定国公府
江逾白忙着收拾行装,谢松庭双手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看他,“马上上朝了,你去哪?”
“我去哪?我赶紧走,要不然师父就回来了,谢松庭,你可把我害惨了!”
“放心,我会向师父解释,你现在就跑路,我夫人怎么办?!”
江逾白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谢松庭,“你来解释,我可不想带伤上朝!”
“放心,走!上朝!”
“对了,看城门的那批士兵该换换了。”
“怎么了?没给你开城门?!”谢松庭似笑非笑的侧眸看江逾白,“挡住你逃跑的路?”
“哼,他们要有那个本事!”
江逾白理了理洁白的袖口,道:“欺负几个孩子,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就狠揍了他们一顿!”
谢松庭点头,“揍得好!我命人去查查,没必要换,直接咔嚓了!”
江逾白侧眸看他,“真要咔嚓?!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谢松庭淡淡的道,“大奸大恶之人确实该死,但是,这种小恶更可恶!”
“长年累月的,祸害的都是老百姓,还可能因为一件小事搞的人家破人亡,而老百姓求告无门,长期郁郁积累的,都是对王朝的怨气!”
“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可恶!更该死!”
江逾白点头,“皇上看得清便好!你和初颜为民劳心劳力,别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好粥!”
谢松庭笑笑,“走了,熬粥去!”
出了门,见温家四兄弟也穿戴停当了。
温初山和温初峦是武将,一身绯色圆领袍衫,袍身以金线暗绣云海麒麟纹,兽首怒目张爪,隐现于翻涌的祥云之间。
温初山品阶更高还戴着貂蝉冠,两侧垂下的蝉翼如刀裁般平直,衬得眉宇愈发凌厉。
而袖口露出的中衣雪白如刃,与绯色袍服相映,恰似雪刃藏于血火。
足下六合乌皮靴踏过青石板,腰间鱼袋悬着鎏金符印,随步轻晃,却压不住那一身沙场淬炼出的肃杀之气。
而一旁的三哥温初峰和四哥温初聚,则是文官青袍素带,袍身以银线暗绣云鹤补子,素雅中透着端肃。
晨风拂过,宽袖垂落如流水,袖口内衬的雪白中衣微微翻卷,似宣纸边缘透出一缕墨痕。
温初聚头戴乌纱幞头,两侧展翅平直如尺,衬得面容清癯如削。
腰间素银革带悬一方羊脂玉佩,玉色温润,随着步伐轻叩无声,衣摆间隐约露出深蓝膝襕,海浪纹暗藏其中,恰似胸中韬略,不显山水。
四哥如一方未磨的墨,一支敛锋的笔,虽无武将的凛冽之气,却自有一番经天纬地的从容。
因为,上了朝堂,就是另一种疆场!
谢松庭看着四位大大舅哥,点头笑了笑,他们不管是文是武,都端的好颜色,夫人竟然还担心他们娶不到老婆。
今日,他们往朝堂上一站,肯定让那帮子老东西眼馋的流口水!
他们何止是夫人的靠山后盾,也是他革新朝堂的中坚力量,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股肱之臣。
谢松庭大手一挥,“上朝!”
……
今日,谢松庭几人去的晚了点,到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在御街前排好了队伍,连北陵的官员常大人他们也到了。
百官一看他们过来了,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瞅着他们看。
秦大人乐呵呵的看着温家老三,不住的点头,“真好,真好!真好啊!”
“秦大人,什么好?”
秦大人笑笑,“皇上好,定国公府的几位公子也好!”
“是是是,不过,本官觉得江大人更好,比温家几位公子相貌更出众!”
礼部尚书摇了摇头,“那有什么用?!他喜欢男人!”
“范大人,这可不能胡说啊!”
“谁胡说了!他自己亲口说的!”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那谁敢问?!”
那人说着,看江逾白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鄙夷,反而有点猥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杜国璋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都不要脑袋了吗?在这里胡咧咧。”
“是是是,杜大人!”
魏尚书捋着胡子道:“温大将军真是仪表堂堂,真有定国公当年的风采啊。”
“是是是,魏大人说的是!”
“可是,本官还是觉得,咱们皇上的相貌是最最好的,穿上铠甲那就是英武的大将军,穿上便服,那就是温润如玉,风流倜傥的君子。”
“是是是,范大人说的对,咱们的皇上长得最俊,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晨钟撞破宫墙晓色,年轻的帝王踏着鎏金御道而来,他身着玄色十二章衮服,腰间玉带映着朝阳,每块玉板都流转着青白寒光。
他左手边跟着温初山、温初峦和温初峰,右手边是江逾白和温初聚,后面跟着玄甲军,威风凛凛的,好像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
文武百官都有点看呆了,连高呼万岁都忘记了,还是杜国璋喊了一嗓子,“皇上万岁。”
其他官员才想起来,连忙躬身行礼,高呼万岁。
太极殿的大门敞开着,谢松庭抬脚踏过高高的门槛,步履生风的走向九龙宝座。
身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列队站好,等着那声“上朝”,开始一天的文争武斗。
户部尚书率先出列,汇报昨天清点财物的情况。
当百官听到一个个数额后,嘴巴都微微张大了,这可真的很不少啊!
折算下来,这都快赶上大虞以往丰年时一半的国库收入了。
话说,只是齐王送来的这些就这么多了,那皇后娘娘的嫁妆看着比齐王送来的还多,那还不得是大虞一年的国库收入啊。
浔阳云氏真的是富可敌国啊,怪不得皇上如此倾心皇后娘娘,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要倾心啊。
“户部牵头,列出今年要花费的事项,估计个数额出来,算是今年的花费预算。以后,每年都是如此,年末估量出下一年的大概花费,做到心里有数!”
“是,皇上!”
户部汇报完,工部尚书郑大人紧接着就出列了,他拱手道:“皇上,昨日微臣看了常大人和渔大人关西水利的图纸,这项工程的花费之巨史无仅有啊!”
谢松庭点头,“是,河工要数十万人,花费数以亿钱!郑大人是觉得不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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